第 4 部分
我才是千金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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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打开门,迈出长腿,眼角余光扫见一道黑影,他狐疑的回头一瞥,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眉头打结。
踌躇片刻,康靖司栘步靠近如一滩水般,瘫在门边的瑞芯。“喂!”他没好气的唤了声。
她动也不动,没有反应。
一股不祥的念头涌上心口,他着急的蹲下身子探向她的鼻,徐徐的气息喷拂在他的手指上,确定她还有呼吸后,心头莫名的紧张才稍稍解除。
他的心狠狠揪了下,试图推推她,意外发现她的体温竟高得炙人。
她发出不适的呻吟,好像隐约听见有人叫她,却睁不开眼、醒不过来。
刻意忽视她紧揪的眉心,康靖司一把拉起她,强迫她苏醒。
瑞芯脑袋昏沉沉的,浑身虚软无力的挂在他身上,喃喃呓语道:“再让我睡一会……”偎在他的怀中好温暖。
“别装模作样。”他寒着脸,无情的推开她,然而她的身子却因此笔直的往后仰,毫无招架之力。
康靖司及时扶住她,才知道她不是装出来的,黯下眼瞳,审视着她苍白如雪的脸庞,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残忍。
虽气她杨花水性,不过却无法对软弱的她狠下心肠,置之不理。
她病恹恹、毫无生气的样子,像易碎的玻璃娃娃般,仿佛禁不起任何碰撞。
“好冷……”她紧紧攀住他健硕的身躯,舒服的触感令她舍不得放开。
她颤抖的娇躯犹如寒风中的花朵,令人心生疼惜。
他垂下眼,若有所思的瞅住她毫无血色的病容,心疼得紧紧将她拥在怀中,赶紧将她拦腰抱上车,送她就医。
前往医院的途中,瑞芯冷得频频发抖,康靖司趁着红灯的空档,脱下西服外套盖在她身上。
外套上残留的余温渗透到她的四肢百骸,为她驱走寒意。“靖司……”在户外吹了一夜冷风,受了风寒,让她的声音沙哑得几近无声。
鼻端萦绕一股清爽好闻的古龙水气味,犹如一帖止痛剂,奇异的缓和她身体上的不适。
他还是关心她的……瑞芯紧紧抓住外套,想藉此感受他的存在,以证实自己不是孤单一个人的。
她的眼角泌出晶莹泪珠,无声滑落。
受到她眼泪的影响,他英俊的脸孔透着些许焦急与愧疚,若有似无的应了声,暂时将所有不愉快的情绪抛诸脑后。
“为什么不要我?”她幽微的问,心痛得无以复加。
“别说话了。”听见她难受的喘息,他眉心紧蹙,斥责的语气挟带的是更多的怜爱。
他加速疾驶至医院,动用关系要医生马上为她诊疗,并站在病床旁静静的看了她好一会。
她苍白如纸的面容,几乎和白色床单融为一体。
喟叹着,不让她再继续左右自己的心绪,说不定她还会认为他j婆──他撇唇不悦的暗忖。
结掉医药费用后,康靖司驱车至公司。
注s完两瓶点滴,药效发挥作用,让瑞芯头痛的症状已稍稍舒缓。醒过来后,已是傍晚时分。
领了药,她枯坐在医院候诊室的塑胶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掩不住落寞。
终究,她还是被抛弃了,她失神的回想失忆后的一切遭遇──
没有人关心她、体谅她,只会不断责备她无心的过错,鄙视她简朴的穿著、取笑她一无是处。
对“名牌”的爱好和辨识力出乎她的意料,但其他以前赖以维生的帮佣技能,反成了她的弱点。
她和葛院长所描述的温柔婉约、家事厨艺一把罩的葛瑞芯简直判若两人。其实她好痛恨这样反反复覆的情绪起伏,连悲喜都无法掌控。
不管车祸前的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那些都已经不复存在。是否是因为太快遗忘以前所吃过的苦,所以如今老天爷要处罚她呢?
从车祸后苏醒至今,她能体会心境的微妙变化,体内原本活泼躁动的乐观因子,已随着遭遇的种种挫折与不顺遂而逐渐沉寂,在短时间强迫她成长。
此时她心灰意冷、顿失所依、找不到过去的依属感,更对未来感到茫然无助。
她真的那么差、那。不幸吗?
二十年前出生时,就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门前,注定孤单一辈子。
既然不要她,当初又为什么要生下她呢?让她身不由己、孤伶伶的活在这世界上好多年。
她的乐观此时已一点一滴被庞大的寂寞吞噬,仿佛失去动力。过去的自己是过着怎样的日子呢?是否也和现在同样不知所措、无所适从?
瑞芯怔怔盯着置于腿上的男性西服,心口袭上一阵难以言喻的闷痛。
好想见他,纵然可能免不了一顿冷嘲热讽,但她就是好想见他、听他的声音。
牵起苦涩的嘴角,她取笑自己愚蠢。收拢五指,以手捧面,任泪水悄悄没入指缝,湿濡了冰冷的手心。
她又继续呆坐了半个钟头,直到空空如也的胃开始抗议,才让她愕然惊醒,她摸摸口袋里的财产,至少还够吃一顿饭。
华灯初上,街上霓虹闪烁,将夜妆点得缤纷灿烂,和她晦涩空d的心房形成强烈对比。
随意在路边摊解决晚餐后,瑞芯在繁华的台北街头漫无目的的闲晃着,身旁玻璃橱窗陈设的流行衣裳,总格外吸引她的目光。
瑞芯脑子里忽而掠过自己打扮入时的画面,然后像流星般倏地隐没,快得让她抓不住一丝线索。
那不是现在的她……眉宇间的神采不同。没有根据,但她就是能分辨。
她之前总一直把这种情况当做是自己的纯粹想象,并末放在心上,但随着出现频奉的增加,她也不禁深深困惑起来。
距离明天上班还有十几个小时,这段空档她要怎么打发才好……没有方向,就凭直觉走,累了就在便利商店前的木质长椅休息。
幸福欢愉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转眼间却风云色变,问题症结出在哪里?
她盯着公共电话半晌,接着走进商店买电话卡,按下鲜少拨打却牢记在心的号码,公司、家里、手机都试了好几遍,却没有一通被接起。
他真的狠下心不要她了……
悲哀伤痛的情绪侵蚀她脆弱的心,她握着话筒,泪流满面。“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小姐,你还好吧?”便利商店的店员透过玻璃门看见她凄楚的愁容,忍不住出来关切。
瑞芯咬着唇、摇摇头,默默搁回话筒,黯然离开。
她好想见他,想弄清楚前因后果,就算被判出局,也要清楚原因──
康靖司下班后到健身房锻炼完身体,接着又到酒吧喝了几杯酒,却始终平息不了内心无名的s动。
纵有女人向他抛媚眼、邀他共饮,皆被他冷漠拒绝。
排遣不了心中莫名的空虚,他步出酒吧,打算驾着心爱的名车一路狂飘与风竞速,任呼啸的风灌进微敞的车窗,稍稍藉此提振精神。
一见到他颀长的身影由远至近,久候他多时的瑞芯,心跳也越来越急促。
“嗨。”她强迫自己扯开僵硬的笑靥,尽量心平气和的向他打招呼。
在他回来之前,她喝了几瓶啤酒壮胆,此时似乎发挥了一点功效。头有一点昏沉,意识有些迷蒙,并不太能明确的控制自己的行为。
康靖司觑着她,沉吟半晌才开口:“你的东西我全扔了。”甚至,还发现好几条男人的领带……
包括送她的白金卡也一并停掉了,没有一个男人在目睹自己的女人投入别人怀抱后,还能无动于衷的供给她一切……却唯独……付出的情意难以回收。
“嗯。”瑞芯颔首,笑弧不再完美。
说不心疼、不难过是自欺欺人的。不过,她更不舍的是连他的宠爱呵疼,他也全收回去了。
思及她和其他男人搂搂抱抱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气。“既然知道就快走。”他又恢复一贯的高傲,不再搭理她。
当门屝即将关上的剎那,她情急的伸手阻挡。
他神情冷冽的睨着她,眼神透露着不悦。
“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她斟酌用字,黯然神伤。“为什么不要我?”
她的说法引起他的冷嗤。“问问你背着我干了什么勾当。”他低吼。
“我没有……”她的目光黯淡,不再散发熠熠光采,茫然的望着他。“我做了什么?你告诉我。”
她抛弃尊严,低声下气的恳求。原来只要真心爱一个人,连骨气都能当做废土。
瑞芯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心情忘忑不安,坚决的心意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正慢慢消减。
他的沉默粉碎了她的请求,她死心了。“喏,还你。”她把西装外套递给他。
既然要断,就彻底一点吧,留着他的东西在身边,徒惹伤心、只会多了软弱的借口。
等了一会儿,他仍没有收下的迹象,她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
“嫌脏喔?”她垂下颈子,佯装轻快的语调,几近自言自语:“那……只好等我领薪水送洗后再还你啰。”
人家理都不理呢!再继续赖着不走,连她都觉得太厚脸皮了。“晚安。”她笑得好甜。
转身的瞬间,康靖司似乎瞥见她剔透的泪光,在夜里分外闪耀,映入他深沉的眸光,让他差一点就开口留住她。
但他告诫自己,那只是她愚弄男人的手段,不允许自己上当。
直到她纤细的身躯消失在黑暗中,他才恍然回神,砰然关上大门,将莫名的情绪隔绝在门板之外。
下雨了。
起初,灰暗的天空像没拴紧的水笼头,洒下点点的雨滴;尔后宛若被顽皮的孩子转开来般,顷刻下起倾盆大雨,气势惊人。
瑞芯来不及躲,就干脆不躲了,索性站着任凭雨水打在身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好惨呵。“葛瑞芯,大笨蛋。”她仰着小脸,朝着苍茫的天空吶喊。
天空如回应她似的,划过一道闪电,雷声轰然作响。
“连老天爷也赞同?”她撅起苍白的唇瓣,虚弱的呢喃。
“康靖司,你这个自大狂、小气鬼。”她放肆的批评,藉此发泄心中积压的不满。
这回没有凑巧的闪电雷鸣呼应她,倒有一道戏谑的低沉磁嗓从后方响起。
“三番两次在背后说我坏话,不怕天打雷劈?!”
瑞芯猛然回首,心跳急速,眨着湿漉漉的羽睫,想把来者看得更清楚些。即使他的声音冷得没有温度,但已够温暖她无助的心。
康靖司撑着伞,站离她几步之遥,默默的瞅着她。
她离开后没多久,外头便下起绵绵细雨,待他冲完澡出来,雨势犹如凶猛的恶兽般要将大地吞噬。
他紊乱的脑袋宛如故障的投影机,反复播映着那张强颜欢笑、假装坚强的秀丽容颜,奇异的牵动他的心。
本决定漠视心中诡异的感受,回房睡觉之际,竟意外接到“修缘育幼院”院长燕姨的电话,闲聊之间她问及瑞芯的近况。
他告诉燕姨瑞芯已入睡后,最后看在燕姨的面子上,他才带了一把伞,想把伞交给她。
纯粹如此,没有其他因素。
远远地,他就看见她驻足在雨中,不闪不躲,像一道幽微的影子。
一股愤怒没来由的窜进脑门,他气她不懂得爱惜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
瑞芯紧抿着唇颤抖着,从眼角滑落的水滴,分不清究竟是雨还是悸动的泪。
他伟岸的身躯如神只般矗立在风雨中,一身黑色装束在夜色中依旧光采耀眼,紧紧攫获她的视线,令她无法呼吸。
瑞芯大口的喘息着,再克制不了满心的寂寥与脆弱,移动沉重的步伐走近他,霍地敞开双臂,大胆的环住他的腰。
他已经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的喜怒哀乐早与他紧紧相系,骤然失去他的打击,让她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康靖司冷峻的面孔掩不住震惊,垂眼凝视她,她的娇躯在他怀里剧烈的颤栗,身上干爽的衣服也因她的拥抱而濡湿。
他拧起眉,抬起的手又颓然放下,还是狠不下心将她推离。
她闭上眼帘,将脸埋进他宽广的胸膛,谛听他略微失序的心跳声。“靖司,我爱你……”她如自白似的低喃。
他没有反应,y沉的脸孔闪过一丝柔情。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瑞芯的语气充满无助。
康靖司握紧拳头,杜绝被她迷惑。
大概是低迷的气氛和酒精使然,她踮起脚尖,冷不防将柔软冰凉的小嘴贴住他的薄唇,企图寻求慰藉。
时间静止了几秒,他扣住她的肩头,拉开彼此的距离,但依旧直勾勾盯着她,一股奇异的氛围环绕在伞围成的小小世界里──
她经大雨浇淋后全身湿透,合身的洋装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线,水滴沿着发梢众集在削尖的下颚,然后汇入胸口,沾染雾气的星眸蓄着几分纯真、几分懵懂,眼前清纯的她确实有魅惑男人的本钱。
主动献吻失败,瑞芯虽然困窘但并不觉挫败,轻咬芳唇,属于他的舒爽气息在鼻间缭绕,在在挑拨她的心弦。
此时回身比没头没脑跑来等他,更需要加倍的勇气。但除了眷恋他安全感十足的胸膛之外,她再找不到其他留下来的理由。
走出他的伞,也走出他一手构筑、无风无雨的小世界,未曾减弱的雨扑打在她荏弱的身子上,让她的神志清醒不少。
心破了一个d,被各种负面情绪充盈着,正不断下沉……
抱着绝望、低落的心情,瑞芯沉重的步履跺踏着水花,狼狈前行。
磅礡的雨势遮盖住身后仓卒的脚步声,她走得越急、后头跟来的人的步伐也跨得更大。
蓦地,一只大掌从后擒住她的皓腕,稍一使力,便将她扯向怀里。
瑞芯惊呼一声,微启着小嘴、杏眼圆睁,僵成一座雕像。
怔忡半晌,她因震惊而停摆的脑袋,才缓缓恢复运作。“靖司……”雨水模糊她的视线,让她看不真切他此刻的表情。
她眨落眼睫上的雨水,转瞬间,一道黑影朝她压下──
康靖司俯下头,来势汹汹的掳获她甜美的粉唇,纳入口中吸吮,她得揪住他的衣袖支撑身体,才不至于往后倾倒。他的吻极具侵略性,探索她檀口内和着酒精苦味的蜜津。
手中伞柄松落,两人沐浴在潇潇风雨中,却浇熄下了甫点燃的熊熊火焰。
他的气味叫她沉迷,热烈的吻令她感到天旋地转、昏天暗地,但空荡虚无的心却逐渐充盈着一股愉悦。
瑞芯的丁香小舌有样学样的在他口中翻搅,热切的回应着他,假若此刻死在他怀里,她的人生也没有遗憾。
挟带着愤怒与复杂的情愫,康靖司的大掌直接攻城掠地的覆上她的俏臀,一把压向胯下。
瑞芯倒抽一口气,背脊僵直,却没抗拒他逾矩的举动,像只服从撒娇的猫儿,伏在他健硕的胸口。
开朗、乐天统统弥补不了此刻受伤的心灵,她疯狂的渴求他的疼爱。
“抱我……”偷到空隙,她娇喘着哑声请求。
激情稍退,康靖司眯着眼觑着她的媚态,不可讳言的,她楚楚可怜的神情、妖娆的体态,确实会诱人犯罪,不过他不会再受骗。
他弯身拾起掉落的雨伞,塞到她手中。“抱歉。”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仿佛事不关己。
瑞芯偏着头颅、黛眉浅蹙,混沌的脑袋一时无法理解。
康靖司别开眼,不去看她的柔弱模样,怕禁不起她水媚的诱惑。
“靖司……我……”望着他疏离的表情,刚才脱口而出的露骨央求,已哽在喉咙无法成句。
“保重。”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目送他冒雨离去的黑色身影,隐没在茫茫雨势中,她眼眶积聚的酸楚渐渐蔓延至鼻腔、终至荒芜的心房。
紧紧握着伞,瑞芯不禁感到怅然若失,她就这样直挺挺的杵着,直至雨暂歇。但满布y霾的心口,何时才能拨云见日?
未知的答案,如同没有前途的茫茫未来。
第九章
接到康靖司的电话后,蓝璃放下手边的工作,立即驱车前往他的寓所。与他相识半载,他从未主动致电给她,更不曾邀她前往他的住处,今晚可是头一遭,也是他刻意疏离她之后两人的再度重逢,她怎能不欣喜若狂!
为了想尽快见到他,她抄捷径行驶在大街小巷里。
当车子转进一条鲜少有车辆和行人的巷子里,她从后视镜清楚看见令她印象深刻的面孔,那人脚步颠踬、身子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地不起。
蓝璃思索须臾,内心天人交战,最后决定下车关切。“你还好吧?”
瑞芯的杏眸没有焦距,反应显得迟钝,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只想藉由身体的疲累,来忘却纠缠不放的不愉快。
“我是蓝璃。”她表明身分。
情敌归情敌,虽想将她除之而后快,但却没办法眼睁睁见死不救,而此刻她也豁然明白导致康靖司情绪低落的原因。
瑞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虚弱得连扬起嘴角、给对方一记客套微笑的微薄力气都没有。
“怎么回事?”蓝璃扶着她,追问道。
才相隔一段时间不见,她不再神采飞扬,眉宇间净是化不开的愁绪,脸色苍白得像一缕幽魂。
瑞芯并未开口,只是摩挲着手臂取暖,想试图驱赶凉意,却仍不住颤抖。
蓝璃恍然注意到,她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手中皱成一团的衣服还渗着水滴。“你淋雨了?”二话不说马上就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肩头。心中虽然嫉妒她,却无法恨她。
瑞芯下意识的闪躲,有点排拒,分不清究竟是自卑或是天生傲气作祟,所以不愿接受对方的好意。
“跟靖司吵架了?”虽是问句,但蓝璃心中已经有谱,没有一丝串灾乐祸的味道,只是陈述事实。
瑞芯黯下眼瞳,沉默不语。
“我送你回去。”蓝璃不容分说的挽着她的手,带她上车。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她抵着车门,神色益加悒郁,想奋力抽回手,软绵绵的身躯却因用力太猛而跌得踉跄。
蓝璃瞪着她,忽然觉得可笑,她应该赶尽杀绝才合理,不是吗?那么,现下是最好的机会──
只消掐住对方的脖子,默数三分钟,她就彻底解决掉威胁性十足的情敌了……
说不妒忌是骗人的,她在康靖司心目中,永远只是替代品,她一直都清楚,只是不愿承认。
蓝璃伸出手,扼住瑞芯的颈项,逐渐加重手指的力道……
康靖司一手端着酒、一手拿着烟,站在观景露台上,暴雨后略寒的晚风迎面袭来,让醉不了的脑袋益发清醒。
低迷的情绪得他几乎发狂,却又找不出因由,更令惯于掌控情势的他心浮气躁、怒火中烧,饮毕杯中琥珀色的y体,门铃也恰巧响起。
打开门,蓝璃美丽的脸庞正冲着他微笑。“抱歉,我来迟了。”
康靖司不置可否,冷不防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急切的堵住她的红唇。
蓝璃竭尽所能的回应他,一心想倾泄满溢的疼痛想念与爱恋。
“我见到她了……”蓝璃吻着他的耳朵,轻喃道。
他神经一震,神情冷酷的似会冻伤人。
“她像个孤魂野鬼似的,在暗巷游荡。”她轻描淡写道。
康靖司的眉心掘出两道深沟,脸色y沉。“那又怎么样。”他想以冷漠伪装内心的激荡。
“她晕倒了。”蓝璃补充。
“与我何干?”他冷淡道。
蓝璃痴迷望着他紧绷冷峻的脸孔,心中爱意泛滥更甚。
当初她就是爱上他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终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说不定她已经被我掐死了,再晚一点,可能被野狗啃得尸骨无存……”
他一悚,凝眸瞪住她。“什么意思?”
“跟你有关系吗?”她抿唇轻笑,故意试探。“嗯……如果没死,以她的长相和身材,可能会被小混混……”
可怕的联想还没道尽,康靖司却已心惊胆跳,粗鲁的抓住她,沉声质问:“她在哪里?!”
蓝璃耸耸肩,挣脱他如铁的箝制,啐道:“我又不是她的保姆,而且我也不想告诉你。”
康靖司从她眸中发现嫉妒的光芒……
她上车前,朝他抛了一记媚眼。“有空我们再好好喝几杯。”
康靖司睑色铁青,胸口一窒,大掌倏地重拍车门,以宣泄一肚子快怏不乐。
“有事吗?”蓝璃敛眸,明知故问。
“她在哪里!”他凛冽的狂啸。
蓝璃对他孩子气别扭的行径感到好笑。真是不诚实又口是心非的男人。
“人是你搞丢的,有本事自己去找。”心头泛起的醋意已浓得化不开,说完,她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康靖司随后抓起车钥匙,开着车沿路寻人,每搜寻完一条街,他的心就越往下沉一分。
终究还是无法欺骗自己的感情,从没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又爱又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雨又开始落下,他颓丧的重击方向盘,靠向椅背,充满血丝的眼不经意落向后照镜,一抹熟悉纤荏的身影蓦地闯进视线。
他毫不迟疑的下车冲向她,瑞芯还来不及看清对方的长相,又昏然瘫在来人的怀中。
夜半醒来,头痛甚剧,瑞芯撑开千斤重的眼皮,四周陷入一片全然的寂静与黑暗。
还有痛觉……表示她还活着。
饥寒交迫的生理反应,让她无心探究自己身在何处,她难受的翻了个身,身下软硬适中的熟悉触感,令她安心。
熟悉?安心?
她忍着疼痛,支起上半身往床头柜的方向探去,果然构着类似开关的圆钮,她吃力的扭开它,奶油色灯光乍现。
“怎么会在这里……”瑞芯对着夜灯怔仲好半晌,发胀的脑子思忖良久,仍拼凑不出原因。
只隐约记得,最后靠着一堵温暖的胸膛……会是他吗?她的手心贴着心脏处,不愿多加揣测。
“头好痛……”她抱着头痛苦的呻吟。
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她勉强下床找水喝,踩着虚浮的步履,跌跌撞撞摸黑来到餐厅,开灯、斟水、找药箱里的止痛药,动作一气呵成。
也才离开一天,却感觉恍如隔世,漫长难熬……
吞了两颗止痛药后,瑞芯摇摇晃晃的栘至客厅,就着微弱的光线,走到沙发不假思索的坐下。
感觉到臀部下的异物,她挪了挪位置,伸手取出令她吃痛的罪魁祸首-一个精美的名牌打火机。
真难得,他竟然也会乱丢东西。瑞芯顽皮的把玩了下,听着打火机发出铮铮纵纵的清脆声调,在岑静的夜里显得分外悦耳。
将打火机置于掌心,冰凉的触感引她想起那张冷峻的俊脸和没有温度的唇,她不禁幽幽叹息。
她将打火机掷向墙角。“自大狂!小气鬼!莫名其妙。”一边咒骂,还一边竖起耳朵、屏气凝听身后是否有脚步声。之前每次骂他时,他都会出现-然而结果却令她失望。
瑞芯欲转身回房,脚却像有自我意志般,朝康靖司的房间直直走去。
瑞芯来到康靖司房前,发现房门半掩着。
她悄悄推开门扉,一股呛鼻的酒精味扑鼻而来,她皱起秀眉,蹑手蹑脚走到床畔,一下小心却踢倒了酒瓶,发出细微声响。
她摀着唇,俯身扶正瓶子,蹲在床沿凝睇他,继而伸手轻抚他的轮廓,眉宇间倾注了深层的爱恋。
心既甜又痛,昔日美好的回忆,如今却成了凌迟她的酷刑。
床上的男人逸出一阵痛苦的低沉喉音,吓了她一大跳,连忙收手。下一秒,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捞了回去。
“哇呜……”她发出惊惶的呼喊,撅着嘴嘀咕。“好痛……”
背脊抵着一堵宽阔、滚烫的胸膛,她顿时肌r紧绷,不敢妄动,不过身后的男人可就没那么安分了。
“不要走……”他将她紧锁在怀中,脸埋进她的颈窝汲取女性的馨香,大掌亦放肆的在她身上游栘轻抚。“我不是故意的……”低醇性感的喑哑声调,格外魅惑人心。
他酒力一向奇佳,以往喝掉半瓶威士忌仍面不改色,但过量的酒精及稍早淋的雨,却让他尝到前所未有的醉意,也软化了他坚硬的心防和顽固的性格。
迷蒙间,脑海掠过一张楚楚容颜,让他心悸莫名,她苍白的病容令他自责。既气她的不忠,更气自己竟然动不动就受她影响,从来就没人能让他如此失控,只有她有办法惹得他暴怒的像个毛头小子。
“我只是太生气……”手中绝佳的肤触,令他满意的喟叹,口中喃喃有词。
瑞芯心一震,凝固在他怀里,他……在跟她说话吗?!他的碰触,深深挑动她敏感的神经,让她全身酥麻无力,无所适从。
她无法辨别他有几分清醒几分醉,口中的呓语和亲密的举动又代表什么。正欲开口时,一股浓烈呛鼻的酒精味灌进鼻腔,使她的头痛加倍,小脸皱成一团。
明明该挣脱男人的环抱,偏偏,她又渴望有一双肩膀,可以让她依靠、分担她的仿徨与无助。
在他无情的对待她之后,她理应厌恶他、憎恨他,可是此刻却深深眷恋他的拥抱,而舍不得抽身。
失忆后忽起忽落的情绪,不断折腾着她的心,这种痛苦无助是一般人根本无法体会的,没有人知道她有多讨厌空荡荡的过去以及不完整的自己。
孤单如浪潮汹涌袭来,她无处可逃,只能独自品尝,可能是因为太寂寞了,才会只要有人愿意伸出手给予温暖,她就会心存感激、感动不已……
此时康靖司的薄唇落在她的瓷颈上,大掌霸道的罩住她高耸的胸,手中的饱实感令他满足喟叹。
瑞芯如遭雷击,凌乱的思绪倏地停止。看来,他真的醉得不轻,或者他把她当成那位美丽干练的女朋友了。
垂下眸,瑞芯欲动手扒开他无礼的触摸,然而她抗拒的举动,反惹来他更强硬的侵犯。
“不要……”她使劲推拒,思绪紊乱。
她把心头陡然攀升的愠怒,归咎于他野蛮的行为,想企图忽略心中的不快是因为──自己成了其他女人的替身。
严重的失落感,窃据她虚空的心房,让她好难受。
即使是醉到意识不清,但男人与生俱来的征服本能并末丧失,康靖司单手扣住她的纤腰,稍一转身,两人位置立刻对调。
“大猪头,放开我啦!”瑞芯抡起拳头捶打他,虚软的腔调非但没有丝毫威吓作用,相反地成了女人独有的性感娇瞋。
他微睁开眼,黝黑的瞳仁进s出侵略的光芒,仿佛要将她吞噬。
她拼命撑起身子,企图逃出令她窒息的狭小空间。
“这也是你勾引男人的招数吗?”康靖司嘶哑道。
“我听不懂你的话。”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瑞芯感到愤怒至极。
“想要男人,我可以满足你。”他始终在意她和其他男人出双人对的画面,此时强烈的占有欲已焚化他的理智。
话甫落,他冰凉的唇已攫获她微启的小嘴,手则钻进她的衣襬,贪婪的抚摸她优美的曲线。
有一股热流在她体内窜动,惹得她颤栗连连,忍不住逸出细碎娇呢。
他舔弄着口中柔嫩如棉花糖的芳唇,尔后移开阵地,朝细致的颈项、锁骨以至于胸口,落下一连串绵密的吻痕。
瑞芯伏在他炙热的健硕怀中,承受他时而温柔、时而粗野的进攻,任两人间逐渐攀升的激情瓦解她的心防和矜持,而头痛竟不知不觉中也趋于缓和。
或许是现下奇异的情欲氛围使然,她终于承认自己对康靖司,有一份难以言喻的情愫。
瑞芯闭着水眸、弓着身,沉沦在他高超的挑逗技巧下。
他有力的长指探向她腿间的私密处,她惶恐的曲起双膝,狠狠倒抽一口气。
“呃……”
康靖司的舌乘机而入,贪恋的含住她两片嫣红的唇,态意在她檀口内肆虐,她仅能软绵绵的接受、回应,早巳无心违抗,甚至还有点喜欢他狂烈的吻,这让她有被疼惜珍爱的错觉。
她的手心隔着衬衫贴着他的胸膛,仍能感觉到他灼热的体温。“靖司……”她忘情的唤着他的名,心口荡漾。
他粗喘一声,不怎么温柔的脱去她的上衣、推高她的胸罩,就着微微的昏黄夜灯,欣赏着雪白丰满的r丘,灰蒙的鹰眸越发深沉。
“你好美……”他低嗄道。
瑞芯企图遮掩,却被他早一步d悉而擒住皓腕。
丰满的茹房雪白柔嫩,玫瑰色r峰在他炽热的注视下,瞬时充血挺立,宛若白雪中的粉梅,美不胜收。
瑞芯星眸微张,想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却对上他蕴藏欲色的危险眸光,顿时羞涩不已,满脸潮红,她咬着下唇,强抑住娇吟。
康靖司的指,恶意捏拧着她敏感的r尖,忽地一阵触电般的电流贯穿全身,她难耐的惊叫出声。
震撼未平,他又发起另一波攻势——
他以虎口圈住茹房下缘,轮流吸吮含苞待放的桃花r尖,口中弥漫一股甜腻腻的芳香,让他误以为跌进桃花源里。
她拱着背,紧张的蜷缩着脚趾,身体恍若被拉紧的弦,从喉间发出痛苦又欢愉的呻吟。
紧接着,他褪去她的牛仔裤,目光逗留在仅着底裤的三角地带,然后一边动手解开自己的衬衫及长裤,露出精心维持的好体魄。
瑞芯盯着他精硕的胸肌,头一次发现男人的身体线条竟如此引人遐思,直到瞥见男性贲起的欲望,顿觉血y逆流,视线不知往哪摆,全身像着火般躁热不已。
她无措的扭动着身躯,兴起落跑的念头,但又想亲眼目睹男人的重要禁地──
她揉杂着羞怯与好奇的纯真眼神,更刺激着康靖司,他早巳按捺不住的剥除她朴素的棉质小裤,暗浊的眼瞳毫不客气的凝视着红艳艳的花唇。
“别看……”她仓皇得几近尖叫,叫喊间,明显感觉到自己下半身的湿润。
他急切的卸除最后微薄的遮掩,欲解放忍耐多时的坚挺。
“不要……”瑞芯别开眼,频频吞咽唾y,紧绷的小腿肌r差点抽筋。“康靖司,你这色狼,放开我……”她花容失色的警告。
“嘘……”他攒起剑眉,握住她的脚踝将玉腿分开,伸指恶劣的掐住充血的小核,任晶莹的爱y沾满他的指头。
“呜-”她激起一阵轻微的颤栗,娇美的脸庞因情欲而显得狐媚。
康靖司再不想克制,挺身将炽热的硕大推进她温暖、潮湿的甬道内,忽快忽慢的律动着,存心想折磨她。
当完美无瑕的身体被贯穿的剎那,瑞芯的灵魂仿佛也被抽离。
愉快与痛楚同时侵袭,她无法言语,仅能像菟丝花般紧紧攀附着他,指甲因用力而陷入他肩胛的皮肤。
他的动作狂野,每一次冲剌都直捣花心,并用他沙哑温柔的耳语,诱她一起堕落、沉迷。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被拥有、被呵护的,全身充斥着喜悦美妙的泡泡,轻盈得仿佛可以腾空。
再承受不住排山倒海而来的汹涌浪潮,瑞芯不腹疯狂的收缩,在一阵痉挛过后瘫软在他怀中。
意识虚软飘浮着,但被疼爱眷宠的滋味,让她不想放开、不愿结束──总觉得心中的缺口,唯独他能填补。
只是今晚荒腔走板的温存,是否会随着明日朝阳升起,而烟消云散?
瑞芯在累极睡去前,迷惘的想着。
第十章
即便昨晚饮酒过甚,又历经一番激烈云雨,康靖司的生理时钟依旧准时,没有怠惰。
翻了个身,他霍地睁开眼,随之苏醒。他俐落地撑起光l的身子,从银制烟盒取出一根烟,却遍寻不着打火机。
“shit!”他挫败的低咒,抚着额角,闭上眼轻吁一口气。
凝窒几秒,他蓦地睁开眼,转头望向身后-仅剩下凌乱的被褥,浓烈的失落感笼罩心头。
被单上的一抹落红,鞭笞着他的心,莫非他误解她了?
但曾亲眼见到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思即此,他的心情陷入谷底,紊乱的思绪让他束手无策,压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套上睡袍,下床扭开浴室的门,里头空空如也。甩上门,他来到她的房间、厨房、客厅,完全不见期待中的身影。
瑞芯竟然走了,无声无息的离开了──狠心走出他的生活,没有解释,也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大概是急着投奔她的新爱人吧。
若真如此,又为何昨晚她会在街上游荡,任凭风吹雨打,搞得自己狼狈不堪?他不懂,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康靖司颓然坐在沙发上,泛滥的爱意和悔恨反复交错着,煎熬他的心。枯坐半晌,他迟迟说服不了自己该打理仪容,准备上班,浑身像泄气的皮球,乏困无力提不起劲。
偌大的房子,只有满室寂寥陪伴,他拿起电视遥控器胡乱转台,一任声音填满寂静的空间。
平常只看新闻台的他,从来不知道有那么多奇奇怪怪、五花八门的节目,此时电视正上演一出r麻兮兮的偶像剧,年轻演员发挥稚嫩的演技、念着生涩的对白,但越看越令他不耐。
到头来,他还是转到新闻台,当红女主播的娇美嗓音正报导着最新消息,主播那波光流转的美眸、嘴角笑起来的弧度,跟瑞芯竟有几分神似,牵动他的心弦。
关掉电源,他起身回房梳冼整装,不愿再沉溺下去。
听取各部门主管的报告,康靖司却心情浮动、如神游太虚,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破天荒头一遭,他希望会议可以快快结束。
偏偏轮到口才不甚流畅的总务部经理报告,一句话说得颠三倒四。
“说重点。”康靖司绷着俊脸,不耐烦的催促。
“是、是……”被他一喝,总务部经理更加紧张得语无伦次,其他人都为他捏一把冷汗。
除了担心董事长一怒之下会处分他,更怕自己遭受池鱼之殃,只好默默祈祷,祝他好运。
显然众人的念力发挥效用,康靖司重拍了下桌子,终于沉声宣布。“散会,明天再继续。”语毕,他率先离席。
大伙不禁松了一口气,松懈神经和专注力后,莫不感到饥肠挽辘,可见每人都承受着沉重的压力。
每回开会大家总是战战兢兢的,深怕一失言、失误,会惹得凡事要求完美的董事长发火。
董事长虽然非常严格,不过出手也阔绰大方,只要对公司有贡献者,大笔奖金绝对少不了,所以众人还是很愿意为他效劳。
不过,董事长这回主动提早结束会议,着实令人起疑,看他好像心情不佳、心神不宁,可能是为了女人……
回到办公室后,康靖司把资料摔向桌面发出巨响,跟在身后的秘书吓了一跳,手上的咖啡杯颤了下。
“有没有其他重要的事?”他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眼下的景色。站在顶端,却品尝不到丝毫成功的甜美滋味。
“没有。”秘书谨慎的回答。
“咖啡放着,你可以出去了。”他冷冷的命令。
秘书如同得到赦免般,马上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办公室。
康靖司试图借助黑咖啡纾缓烦闷的情绪,杯子早巳空空见底,但烦躁的心情却仍不见改善。
他坐进牛皮椅,随手抄起今日的报纸浏览,霍地,一帧图片深深撼动他,敛眸逐字阅读报导内容。这还不够,他还打开电视观看画面。
果然,新闻台没多久后就播报同一则新闻。新闻中的男女主人翁,也是那晚他在一o一大楼前撞见的男女,双方脸上洋溢着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