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攻你威武雄壮 作者:鼓瑟希

    【31】

    妖兽的事情顺利解决，另件事情却摆在眼前——山谷中了两位妖兽，要安排在哪里呢？

    钟零羲也想到了，起身道：“我去劈间石室。”

    “不行！”舒远忙按住他，坚决地说道：“你的身体受不了的！”

    尺素忙道：“洞主不必费心，我们母子自来在山林居住，无尘仙境中没有别的妖兽，我们母子安全得很。”

    “不行。”舒远摇头道，“小公子大病初愈，需要好好调理，怎么能餐风露宿？夫人定要在福地里居住的。留夷身带剧毒，只有山洞里的石头不畏他的毒素，就住在外边的密室里吧。那里全都是石头柜子，所有的东西都放在柜子里，留夷不必担心东西破损。”

    留夷点头应了声是，尺素却犹豫道：“尺素观之，福地里仅两处卧室，我母子独居处，公子羽洞主该如何？”

    “我们……”舒远神色忽然嗫嚅，望着钟零羲目光无措中带着哀求。“我们……”

    “我与徒儿暂居此间。”钟零羲含笑接话道，“夫人不必虑，且安心住下吧。”

    舒远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心中又有些欢喜，也微笑道：“夫人尽管安心住着，我看了将近年的草药书，对医药之术也算略知二，待我为小公子准备些药草，好生调养番。”

    尺素受宠若惊：“这……琅嬛福地的药草皆是神药，如何能给我们妖兽吃？”

    “这有什么？”舒远微笑道，“如果神药放在那里不用，谁知道有奇效呢？夫人，琅嬛福地中没有贵贱之分，您要慢慢适应才是。”

    尺素闻言望了眼钟零羲，钟零羲亦点头道：“二位切莫以奴仆自居，有缘住在起，当如至亲家人般，往后患难与共，福祸相同。”

    尺素忙应了声是，舒远噗的声笑了，上前道：“夫人又当自己是外人了，都是师父那个琅嬛福地之主的称呼闹的。夫人，随我来，你往后便住在此处。”

    尺素随舒远走进卧室，里头切简洁，除了张石床与床上的兽皮，再无他物。舒远望着，心中不禁阵黯然，又忙笑道：“石床乃是外边那张的部分，冬暖夏凉，那兽皮是密室中封神陵使者留下的，夜里可为小公子御寒。”

    尺素点点头，她嗓音沙哑难听，纵然知道琅嬛福地中人不会嘲笑，也不愿说。她单手将兽皮理了理，把孩子放在上边。舒远第次看见小孩子的脸，被那瘦骨嶙峋的样子吓得心中酸，温柔地问道：“夫人，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呀？”

    尺素答道：“回公子，孩儿叫做寒初，寒冷的寒，刚开始的初。他生于初冬，所以叫这个名字。”

    “嗯。”舒远点头，微笑道。“夫人且自歇息，我去给寒初弄些吃的来。”说着又受了尺素的声谢，这才转身离去。

    修习《神农图鉴》以来，舒远已将密室与山谷中的植物认了个清楚，知道山谷中有棵流珠树。流珠树汁液丰富，割了树皮便会自动流出。其汁液香甜醇美，有如牛乳羊汁，于幼兽、婴儿最补不过。舒远前段时间忙于灵谷种植，未曾上心，现在谷里来了个小娃儿，却正好用上。

    舒远摘了大叶子，走到温泉边找到流珠树，指尖灵气在树上划，便有奶白色的汁液流出。片刻之后，树皮愈合，叶子也装满了。舒远将之带回密室，又采了株祝余草，半棵捣碎了混入汁液，半棵留着，再采了些谷中野果，起端入石室。

    卧室里寒初正在细细弱弱地哭，尺素正抱在怀里轻声哄着，舒远见状忙道：“是饿了吧？快喂他吃点东西。”

    尺素感激地笑，见到舒远手中的大叶子，又有些为难。舒远脸上红，说道：“洞中切简陋，夫人莫怪。”说着将叶子卷成漏斗状，好方便尺素单手拿着。

    待尺素接过汁液喂着寒初，舒远便将野果与半棵祝余草放在床角，道：“夫人，谷中切简陋，你身为妖兽，不能用祝余草辟谷，幸好谷中的野果都已成熟，您往后自可在洞口采株祝余草，半棵混入流珠树的汁液中给寒初补身体，另外半棵自己服下，增进修行。流珠树就在山谷东南角温泉旁，形如芭蕉那棵便是。”

    尺素不胜感激，连连点头，几乎说不出话来，翻来覆去地说着如何敢当。舒远见她处于外人的环境时十分不自在，便先告了离去。他到密室里叮嘱番，请留夷也以野果为食，每日与青宁分株祝余草，以提高修为。

    经过月溪妖兽事，舒远深深认识到福地战斗力的不足，除了钟零羲简直没别人能上阵。所以，舒远只恨不得自己等人快些修炼有成，能帮得上钟零羲。

    切忙完，天已暮色四合，该是进食的时间了。舒远忽然心中动，依照前法将流珠玉汁与祝余草混合，端了给钟零羲。

    钟零羲正拿着卷绢帛在看，闻到流珠玉汁浓郁的奶香味不禁皱起了眉头：“什么东西？”

    舒远笑道：“流珠玉汁，对修炼有好处，以后的祝余草都要这么吃，免得你总吃祝余草，营养不良。”

    钟零羲坚决地摇头道：“我不吃这种奶味十足的东西，拿去给寒初。”

    舒远第次见到他这般孩子的样子，颗心几乎都软了，柔声道：“吃吧，我特意弄的，对你身体好。”

    钟零羲皱眉望了他许久，而舒远只是微笑，钟零羲无法，只能接过口饮下。那样子，吃毒药也不过如此，舒远禁不住噗的声笑了。

    钟零羲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舒远心想，我自然不能说，笑你还是人家师父呢，吃个流珠玉汁跟吃毒药样，孩子气得可爱。他眨了眨眼，笑道:“我笑堂堂琅嬛福地，听起来好威风，里头却连房间也不够。”

    钟零羲道:“等我养好了伤，再劈开山洞。”

    舒远摇头，低声道:“师父，你以后保重些吧，别不在意自己。我……”

    他说不下去了。今日会见万妖也算平安归来，他却想想都后怕，若是其中出了点点差错，就是两人丧命之日。

    钟零羲见他伤心，忙安慰道:“我以后定注意，别担心。”

    舒远点头，在石床前坐下，低头不语。

    两人默然无声，静谧里又有别样的熟悉。

    “等我的身体好点，”钟零羲忽然道:“我们就去找无尘仙境中的四处药斋吧，将其中打理好，就能让尺素夫人去居住了。”

    “嗯，尺素夫人似乎不习惯跟其他人个屋子。”舒远道:“她从前……仿佛吃了很苦。”

    钟零羲道:“大约因为她的夫君吧。”

    舒远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夫人怀中的孩子是人形。”钟零羲轻轻笑:“兽族中不同种族结合，生下的后代便无法保持父母的外形。父母的种族相差太大，孩子就只能时人形。”说着伸手敲了敲舒远的脑门，笑斥道:“读书不认真！”

    “我哪有？”舒远揉了揉额头嘟囔道，“术业有专攻，我是研究药草的！”

    钟零羲弯眼笑了不语，空气中仿佛有温香的气息在流动。

    舒远脸色红，心里却也欢喜。两人从前便是这么打闹的，不像师徒倒像朋友。是舒远发现钟零羲别样的心思后，单方面首之以师徒大礼，两人的关系才慢慢地冰封。

    其实又有什么要紧呢？半夜，舒远在石床上轻轻地翻了个身，眼睛睁开缝，心里有个声音轻轻地说。这里发生的切，永远不会传到父母与亲友的耳朵里，不会影响他们。而这般亲昵地相处，又是么地叫人快乐。

    舒远在迷蒙里望着钟零奚安详的睡颜，男子平日里温和病弱，入睡时紧抿着薄唇，却别有分凌厉之感。如此英姿神武，好叫人心动。

    舒远迷迷糊糊地睡去了，不见对面的人也悄悄地睁开缝眼睛，无限温柔的目光从里头溢出，如水般包裹住他。

    花将好，月将圆，愿人能长久。钟零羲暗自祈求，在枕畔人均匀的呼吸声里睡去。

    梦里春1光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