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英雄方世玉]少林小和尚 作者:callme受

    方世玉如他说的那样,果然去找了孙晴试探,回来之后面色不是很美丽，当天的晚饭都没有吃，个人闷闷关在房间里面。

    苗翠花并不知道他天时间都干什么去了,颇想去找儿子问问怎么回事儿,端着饭碗去了方世玉房间里绕了圈，炷香时间之后就出来了，对着坐在小院石凳子上的凌摇头，无奈道：“世玉心情不好的样子呢，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肯说，小师傅,能麻烦你去看看吗？”

    “您放心就是,有些话他不好跟你们说，跟同龄人总是比较容易开口的，我定帮师姐问清楚。”想到在饭桌上方世玉对他的般暗示，凌对此心中有数，对着她略点头，就来到方世玉房间前，敲了敲门，轻声道，“世玉，我能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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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善方丈对于他的到访表示出了定的惊讶，却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波澜不惊，问道：“三礼，今日所来何事？”

    “弟子心有疑惑，故来向方丈师伯讨教，打扰师伯了。”凌在得到至善许可后，到他下首的蒲团上坐下，把事情粗略说了遍。

    至善本来就听五梅提起过这件事，心中有谱，听完后并没有沉默太长的时间，转身道：“三礼，你会读老衲房内挂着的对联吗？”

    至善作为少林主持，平日里参禅也是有个单独房间的，他的房间装饰得极为朴素，墙壁正中央个人高人长的正方形繁体“無”字，左右各贴着上下联。

    凌抬头读道：“无事在怀为极乐，有长可取不虚生。”

    他对这句话还有点印象，这是柳公权楷书集字对联中的部分，后面还有句是“心直无须于口快，智圆必济以行方”，这样看来，至善还是希望他能够放下仇恨。

    “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至善说完留心观察他的表情，见凌抿唇并不答话，笑道，“老衲若劝你不要妄造杀孽，你也仍然坚定要为父母报仇；老衲若鼓励你前去报仇，你却仍然感到愧疚难安——三礼，老衲的答案，对于你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作为个半路出家的和尚，其实他对于杀人点罪恶感都没有，凌眨了眨眼睛，露出受教的表情来：“您说得是。”

    至善稍稍沉吟，道：“当初山贼伤人后，老衲也派弟子前去查探，抓住那群山贼已经扭送官府了。”

    他跟智能都觉得，若是凌心急想要报仇，在此时此刻是不适宜让他知道仇人其实是武当的，至善说了句善意的谎言，希望他能够认为仇人已经受到了应得的报应。

    凌听完后在心中叹了口气，至善的水准明显比笨嘴的智能强，简简单单句话就帮他把事情给解决了，凶手不用他来杀，已经让官府给处理了。

    他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加纠缠，就算是为凌氏夫妇报仇，他也不会脑残到跑来告诉少林人士的，自己悄摸无声地就把事情给办了，因此很配合地露出惊喜的神情来：“真的如此吗？”

    “是的，因为智能师弟那时跟这件事情并无关联，老衲也未跟他详细说过这件事。”至善放缓了声音道，“你无须为此而痛苦彷徨了，不妨诚心为你父母超度念经，以尽子女心意。”

    “是，师伯，弟子明白了。”凌对着至善行礼道，“谢方丈师伯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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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能对事情能够得到比较圆满地解决着实松了口气，他解除了禁止凌下山的禁令，甚至还带着凌下山了趟。

    两个人走了半个月，智能是带他去广东境内惩戒叛徒，其实若是智能个人独行，那只需十天左右就能到，但是为了照顾凌轻功并不算出色，才特意放缓了步伐。

    凌的轻功其实比智能还略胜筹，武当派的梯云纵独步武林、享誉百年，是那时公认的最佳轻功，然则为了藏拙，只能装作轻功不好的模样。

    幸亏智能并没有嫌弃他拖累脚步，路上反倒给他讲解些武林见闻，还有武术技巧的传授，两个人交谈时间倒是比在少林时还要长了。

    凌其实有意向智能打听武当的事情，他毕竟当过辈子的武当掌门，对门派的归属度还是很高的，武当和少林向共执武林牛耳，虽则不说和睦，但最起码共同高举正义大旗，共同进退。

    为何到了这辈子就闹得你死我活的境地了？凌还有个疑虑没有说出来，按理说少林才是武林正统，为何竟然会被武当压得不能翻身，想想七年前少林和武当关系最为紧张的时候，可是连少林方丈和长老都出动了？

    然则虽然凌想听，智能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对这个话题加回避，并不愿意跟他谈及武当之事。

    凌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让两个人谈话的话题中心变为武当，也只能暂且按下不表，他估摸着看这样的情况，智能确实在把他当成接班人来培养，日后自己有大把的机会单独下山，要想弄清楚真相倒是并不困难。

    他们这次下山要惩戒的人是名在三年前离开少林的俗家弟子，名唤张绍冉，凭借着从少林学来的功夫，为非作歹，俨然成了广东霸。

    两人花费半月脚程来到了广州，凌禁不住长出口气，他上辈子和上上辈子也都经历过长时间的赶路，但是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疲惫过。

    ——原因很简单，少林入室弟子下山从无盘缠供给，都是通过僧侣自行化缘填饱肚子的，每到了三餐饭点，就得挨家挨户敲门。

    ——凌当初从智能手中接过属于自己的钵盂，禁不住在心中泪流满面，对比下当年华山之上，岳不群挥手就是几片金叶子，跟如今比较起来真是个天上个地下，自己怎么就越活越回去了呢？

    智能带着他到广州郊外的寺庙住下，同时开口道：“你第次离开九莲山出远门，路过来还算适应吗？”

    凌双手合十正色道：“回师傅，弟子觉得还好，虽则风餐露宿，但是出家人苦修正可磨练心智，增长见闻，潜心向佛。”

    智能听完后颇为满意地点了下头——他从来都没有带着三痴和三戒下山过，路上对这个小弟子也是采取放养手段，本来心中还有点没谱，听到凌这样说，智能也松了口气。

    他确实有心要让凌继承戒律院的衣钵，然则听少林方丈至善言谈间流露出来的意思，似乎也有意把凌收入达摩院。

    不过切都还要等到凌有本事在年度的比武中拔得头筹后再考虑，智能不过是稍稍想，便放下心来，道：“我会带着你在广州小住段时间，打探番张绍冉此人的风评如何。”

    按照线人的说法，张绍冉这位少林俗家弟子在广州做尽恶事，然则线人的说法也不定准确，因此需要智能自行打听，确定事实。

    两人换下因为赶路而染了风尘的袈裟，另换了套新的，徒步在街道上走着，智能不时进入店铺茶馆探听消息。

    凌本来守在门口等着他出来，耳中却突然传来纷杂的声响，前方街道片混乱不安。

    他眯了下眼睛，定睛看了过去，发现是位俊俏少年骑着匹马在街道上穿行，只见那马匹在人群中灵巧地左突右冲，不时撞到过往地摊，却也并没有伤人。

    其后远远坠着另外匹马，不过纵马人的水准明显差了很，在人群中举步维艰，几乎挪不动脚步，气得马上的肥胖男子不停咒骂。

    再往后面看，个书童打扮的清秀少年正在被踢翻的摊位前不住赔礼道歉，还从口袋中掏出银票铜板来赔偿。

    嗨，为首的两位都是衣着光鲜亮丽，能做出当街纵马的事情，虽然没有伤人，也够为顽劣了，这明显是大户人家被教坏了的小少爷。凌扫了眼，并没有放在心上，眼梢扫屋顶，却面容变。

    有位三十岁许的妇人正踩在头顶的瓦砾上跟着马匹奔跑，边跑还边鼓掌欢呼，速度极为不俗，几个起落就已经从街尾处落到了凌前方不远的酒楼上。

    凌见她身法不俗，跟智能赶路时所用的少林轻功极为相近，心头微微动，隐约觉得此人跟少林应当有些渊源。

    他来不及细想，见落后的那匹马已经来到了近前，因为纵马人心中急躁，不管不顾抽打鞭子，导致马匹疯了般往前冲，路把躲闪不及的行人都撞倒在地。

    凌皱了下眉头，把手腕上的佛珠抽打飞出，串线崩断后，几颗珠子带着凌厉的内劲分别打在马的前后腿上，只听烈马嘶鸣声，直接跪倒在地。

    坐在马鞍上的人因为惯性因素，朝着前方飞了出去，路在街上滑行着，嘴中嗷嗷惨叫不断，引得街道上片哄笑。

    凌后退了步，看着落在自己面前的那名妇人，肃容道：“阿弥陀佛。”他如今发现这个佛号当真是相当管用，旦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就拿这个搪塞正好。

    凌其实并不想要管这样的闲事，他敏锐地感觉到这名妇人跟少林会有些牵扯，但是考虑到智能在茶楼里面打探消息马上就要出来了，对方要是知道有人当街纵马伤人他却不管，恐怕会对他的佛心报以怀疑。

    外面的冲突终于是把智能吵得从茶楼里面出来了，他看了看在门口双手合十、巍然不动的自家弟子，走上前问道：“三礼，怎么回事儿？”

    凌还来不及回答，就看到先前被摔出去的肥少爷在几个仆人书童的搀扶下呲牙咧嘴地走了过来，指他的鼻子，尖声叫道：“臭和尚，你敢管闲事？也不看看全广州有谁敢打我福少爷的马？”

    凌见他被摔得脸上青了大块，鼻子还在哗啦啦流鼻血，浑身都沾满了脏泥，样子丑陋凄惨无比，再配上那样嚣张的话，反差极为强烈。

    嚷嚷这么大声干什么，反正你又不可能是传说中的福康安。他不动声色忍住了上翘的嘴角，道：“施主当街纵马伤人，有能者皆应阻止，怎生是管闲事？”

    凌其实很不乐意搭理这样的浑人，然则他说这句话也是想要借机向智能解释事情发生的缘由。

    智能跟少林寺内数不通俗事的和尚有很大的不同，他有过无数次下山的经验，看了看片混乱的街道和前方不远处的那匹卧倒的马，就已经想到了事情的经过。

    智能主动上前道：“这位施主，这里人来人往，百姓群集，你自己不管不顾纵马横冲，弄坏了器物则还好说，若是伤到了人，可如何是好？”

    两个人同样的光头，皮肤黝黑、提醒健壮的智能说起话来可比又矮又小、白白嫩嫩的凌加有威慑力，他面容肃穆，说话口气也很冷凝，并不是众人贯见过的慈眉善目的和尚形象。

    这人看就不好惹，那名福公子下意识缩了下脖子，时气焰小了下去，扭头看到了自己瘫死在地上的马匹，又是眼前亮，叫嚷道：“那你们难道就能打死我的马？这可是我父亲从大漠买回来的好马！”

    群小厮跟着起哄，嚷嚷着“这匹马可是上千两银子呢”“你们这群穷和尚赔得起嘛”之类的言语。

    旁边那位直颇为好奇看着凌的妇人开口道：“肥福，就凭你这匹马还能值千两银子？别开玩笑了，这分明是从隔壁街马坊里拉出来的。”边说还边很有暗示意味地举了举拳头。

    “那也是百两银子呢，有本事让他们赔？”福公子对这妇人明显很忌惮，咬了咬牙根疼得腮帮子发酸，也没敢再狡辩。

    “小师傅你别怕，我来帮你。”妇人扭头对着刚刚在被踩烂摊子旁赔钱、此时赶忙路小跑过来的书童道，“拿出百两银票来！”

    此时时局混沌，已经过了康熙乾隆年间最后的辉煌时期，并不是太平盛世，百两已经算是相当大的笔数目了。

    凌感觉到这位妇人身上有很浓的江湖气，又见她身绫罗绸缎，很明显是出身富贵人家，心中颇觉怪异，听到此出声道：“谢女施主好意，小僧心领了——出家人从不杀生，小僧先前不过是用佛珠点了马匹穴道。”

    他看出来这位福公子明显不想善罢甘休，料想到对方肯定不信，不愿意再浪费唇舌下去，主动走到马匹旁边，摸着马肚子摁了两下，手中传送过股柔和内力。

    这确实是匹中上资质的好马，即刻便了起来，摇头踏蹄，分外精神。

    旁边的妇人紧跟着他走了过来，专门低下头去检查了番马蹄子，再支起身子后满面惊讶神色：“小师傅好高的武功。”

    她刚刚看得分明，这匹马四个蹄子都有被佛珠准确击打过，但是刚刚检查发现，带着凌厉内力的佛珠连马皮都没有损伤，没有伤到马的骨头。

    智能这才满意点头，他也有些惊讶自己弟子内力精妙绝伦的掌控能力，这绝对不是个十岁孩子能够耍得出来的漂亮手段。但是想到凌在武学上确实表现出来常人难以企及的神奇天赋，倒也不甚惊奇。

    他见那福公子明显还想说什么，心中略有些不耐，个冷厉的眼刀看过去，冷冷道：“这位施主可还有事要计较？”

    福公子被他吓了跳，感觉到小厮在背地里撕扯自己衣角，扭头往身后看过去，最先骑马走掉的那位俊俏少年已经折返回来了。

    他又看了看紧挨着凌立的妇人，咬了咬牙跺了跺脚，最终还是咽下了这口气，挥手道：“臭和尚，你们等着瞧，我们走！”

    看得出来此人虽然年纪不算大，但是在广州的名声还是相当臭的，等到他走了后，方才有刚刚被救的小贩走过来对着凌表示感谢，几个热心的行人把刚刚捡到的佛珠还给了他。

    最先跑走的那名少年已经骑着马来到近前，脸好奇问道：“花姐，这里是怎么回事儿？”

    “你还说呢，肥福骑马差点伤了人，是这位小师傅帮忙阻拦住的。”妇人甩了他个白眼，把人从马上拉了下来。

    最边上握着钱袋子的书童趁机插嘴道：“少爷，我都说了你们比骑术得到人少的地方去，现在弄坏了这么摊子，赔了不少钱，老爷知道肯定又要生气了。”

    书童说，另外两个人颇觉不耐烦，异口同声道：“知道了，知道了。”

    少年看了看旁边着的这大小两个和尚，走上前来抱拳道：“在下方世玉，谢二位出手相助。”说完后稍稍顿，解释道，“出了这条街就是郊外，我也没想到肥福的水准会这么差劲，差点伤了人，谢两位了。”

    他虽然说话通情达理，听其解释看出来也不是味莽撞之徒，然则毕竟天性顽劣，智能跟这种人并不想深交，连话都不乐意跟他说，还以佛礼后，跟凌示意下，转身就要离开。

    凌稍稍留神记下了对方的容貌，他对“方世玉”这个名字是真的不陌生，还能顺便说出来方世玉他娘——旁边这位笑眯眯的妇人就该是同样大名鼎鼎的苗翠花了。

    这对母子都挺有意思的，而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历史上的方世玉日后也会进入少林，跟童千斤等人并称为“少林十虎”。

    江湖上行事直都是个朋友份力量，他有心结交，当着智能的面并没有表现出来，并无二话地跟着智能前行，走到街口处稍稍回头，对着他们点头示意。

    苗翠花对智能冷到掉渣的态度十分不感冒，本来也熄了心思，其后看到凌传达的善意后，登时又往前走了两步，喊道：“等下，两位可是九莲山少林弟子？”

    她并没有看出来那位小和尚出手的招式中有少林的影子，但是这么厉害的和尚，貌似少林寺独此家。

    苗翠花最开始的时候就有所猜测，心中颇有亲切之感，再加上毕竟算是自己儿子惹出来的祸患，她刚刚对凌就显得格外热情。

    她的父亲苗显曾经也是少林弟子，乃是如今的少林方丈至善大师的亲师弟，苗翠花虽然没有进过少林，但是从自己父亲那边也学来了手正宗的少林功夫。

    智能脚步顿，回头看了眼，并不答话，而是吩咐凌道：“我们即刻前往张绍冉这个逆徒住处。”

    收集线索的工作已经差不完成了，此时基本可以确定张绍冉确实没有用少林武功干过好事儿，智能本来打算今日休整天，明日再战的，但是此时被人当街叫破身份，恐怕张绍冉会提前得到音信逃跑。

    他有些不放心，叮嘱凌道：“此人是打过十八铜人阵下山的俗家弟子，并不是弱手，你不要正面同他对上，我自会收拾他。”这个弟子可是戒律院的宝贝，若是在此折损了，智能头撞死的心都有。

    凌道：“那弟子要如何做才能助师傅臂之力？”

    他看得出来智能带他下山不仅仅是想要让他增长见闻的，重要的是希望他能够借此提高实战能力，积累宝贵的经验，所以在捉拿逆徒的过程中，定有需要他出手的时候。

    智能沉声道：“张绍冉因为平日作恶端，心中有鬼，特聘请十八位护院看守，这些人不过是武林中三流高手，你小心对付，不要怯战，我也会帮你的。”

    “是，弟子明白。”凌应道，想了想又主动开口道，“师傅，刚刚的那位女施主身上似乎有少林武功。”

    “真的吗？”智能颇觉惊讶，他之前对苗翠花并没有投注太大的关注，而是在观察考量自己弟子处理事情的方式，因此并没有看出来苗翠花身上还有武功，而且还跟他们是同源的。

    凌笃定地点头：“是，弟子亲眼看到其用的是少林功法，轻功修为也并不差。”

    智能想了想，道：“恐怕是以前出了少林的弟子还俗后的妻儿，授之以武功，为强身健体之用。”他没有当回事儿，这种情况也是很普遍的。

    智能对铲除逆徒的程序手段都有了解，早就打听清楚了张绍冉的相关情况，带着凌路摸到了张府。

    “出家人慈悲为怀，只能伤人，不能杀生。”智能最后叮嘱了他句，想了想又补充道，“这是你的第次实战，加小心，冷静应对。”

    凌恭声应下：“是，师傅，弟子明白。”

    智能不再言，掌劈过去，挥开家丁打开了张府大门，喝道：“少林寺戒律院掌事智能在此，张绍冉出来见我！”

    凌从这句话中莫名感受到了花和尚鲁智深的风姿，抽动了下嘴角，见前面几个护院已经二话不说打了过来，不待智能发话，主动揉身迎了上去。

    如果单论实战经验，这里面包括智能所有人加起来也比不上凌个，他前两辈子都是经历过前生百死的人，数次险死还生，在生死线上挣扎过不知道少次。

    然则考虑到智能还在身后掠阵，凌出手还是相当克制的，他不仅没有显露出真功夫，连自己的反应能力也有意下压，好次都装作躲闪不及的模样，身上挨了几下，受了轻伤。

    智能很冷静地在边上只是看着，并没有上前来帮他，眼见护院个又个赶了过来，已经呈现出凌以敌八的景象了，皱了下眉头。

    八个人聚在块不仅仅是武力上的加成，还给人的心理以极大的压迫感，凌有意在这样的情况下让自己变得加笨拙，手上的失误也渐渐增，好几次都是险险躲过杀招的。

    智能直到这时才出手相助，几个起落硬挤开围上来的家丁护院，落到凌身旁，把两个家丁打开，喝道：“冷静应敌，并不是不能战胜的敌人！”

    智能把两名家丁引开减轻他的压力，而后又抽身而走，凌在心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智能是真的没有教养徒弟的常识，幸亏在这着被群殴的人是他，要是换了其他十岁的小屁孩儿，早就心神不宁下被人刀捅死了。

    虽然说是在生死之间最锻炼能力，可是哪有拿实战经验为零的小孩儿骤然丢到刀剑之中的，这种事情急不得，就是得慢慢来的，经验是积累出来的，而不是逼出来的。

    这些话又不能跟智能说，凌只能默默腹诽，眼梢瞄到名髯须大汉带领着又帮人从门外冲了进来。

    他眼就看出这位领头的人使出来的是少林功夫，见智能跟对方几句对话后打在块，在心中暗自叹息了声。

    现在智能顾不上管他了，然则对手的数量又有所增加，他是按照常理被打倒在地好呢，还是开挂成为在逆境中飞速升级的天才呢？

    此时围过来的护卫已经达十人，这些人明显配合过无数次了，默默分成两个批次进攻，轮招式用完后就自动后退让出空隙来，后面准备好的人又紧接着冲了上来。

    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招式连绵不断、刻不停，凌有种自己被当成boss刷的凄凉感，心中不断盘算着，差点泪奔而走。

    他活了这都四辈子了，第次见到这样不靠谱的师傅，面对这种棘手情况，也只能自救了，因此深吸口气提了两成功力，手上的招式也渐渐凌厉了。

    其实智能并没有凌想象的这样不靠谱，他在跟张绍冉以及其余八个护卫对战的时候，还留有定的余力，不时用余光注意下旁边的战斗局势。

    越看智能越是惊奇，最开始的时候还是十个护院呈现出合围之势，凌在正中央左冲右突如同困兽般，手中连比带划，全都是守势。

    然则慢慢的，凌手中的招式行云流水施展而出，仿若进入了某种玄妙的境界，下手越来越快，施招仿若不假思索，全凭直觉般，竟然渐渐改变了原本的局势，十招中有八招已经是积极进攻了。

    如今都不好说是十个人围攻他个，还是十个人在喂招助他练功了。智能激动莫名，恨不能仰天长啸三声来庆祝戒律院注定要无限辉煌的前景。

    他激动，手上的动作添了三分凌厉，又打了三百招，招精妙的擒拿手施展出来，扣住了张绍冉的右肩膀要穴，厉声道：“还敢违抗执法，我便废了你武功！”

    智能的面相看就不是善类，张绍冉深信他说得出做得到，被人拿住了要穴后自然也不敢动弹，连忙喊道：“住手，全都给我住手！”

    护卫都是他花费大价钱请来的人，听得自然是他的命令，见此纷纷停手。

    凌见智能的目光直落在自己身上，其中满含着深意，生怕他看出蹊跷来，心中默念口诀，身上内力生生逆转，腹中绞痛不止，口血喷了出来。

    智能见状大惊失色，擒了张绍冉穴道，把人点在地上，又把十八个护卫纷纷点住，冲上前来查看他的情况。

    搭脉搏，就感觉到凌筋脉中内力横冲直撞，智能面容变，摁着他肩膀坐到地上，提着内力喝道：“守势，快快调息吐纳！”

    凌忍着疼痛盘腿而坐，双手合十，听到旁边智能高喝佛号，因为在声音中加了内力，听起来格外明显。

    他提起口内力，念道：“我闻是法音，得所未曾有，心怀大欢喜，疑网皆已除……”

    “别念这个，念《菩提心法》！”智能在旁边指点，见凌及时开了口，方才算是松了口气，稍稍等待了会儿，见其呼吸已经平稳了不少。

    智能心有余悸，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我佛门弟子修行，最忌心中杂念丛生，稍有不慎便回坠入心魔，日后若是再出现这样的情况，记得要念《菩提心法》，清心宁念，方才不会出事。”

    《菩提心法》是菩提院精研的上等心法，练到高深时心如明镜，诸邪不侵，有化毒的功效。凌因为早就把自己的主心法定位《武当九阳功》，只是本着有备无患的心态背下了《菩提心法》，此番还是第次用。

    他刚刚念，确实感觉到身体内失控的内力不时就平息了下来，其效用比运行九阳功时还要卓著，颇觉奇异，想着定要抽时间好好研究番。

    内功并不是能够随便换着练的，修炼不同心法所得的内力的属性都有微妙的差别，凌本来就在苦恼自己的少林武功和武当心法颇难相容，有了这次自残的经验，感觉到自己无意中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凌自己知道刚刚内力为什么会失控，他对此很有分寸，除了吐了口血外知道自己并没有大碍，然则智能则是吓得不轻，拉着他好好检查了番。

    这样查并没有查出问题来，智能想了好会儿，道：“可能是你刚刚内力运转过急，导致时间内力反噬。”

    这个解释有点牵强，然则他也想不出为合理的解释了，摇了摇头道：“习武之道还是应当循序渐进，这次是我操之过急了。”

    虽然凌的进步快到不可思议，但是其后果也是很大的，智能颇觉心惊，他之前只是听说过人在机缘到来时确实能够进入玄妙境界大幅度提升能力，却也还是第次见到。

    凌低头咳嗽了声，感觉到自己的喉咙里面还是黏糊糊的，咳出来点零星的血沫来，自己随手抹，并没有当回事儿，起身道：“师傅，这些人怎么处理？”

    智能顺着他的手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道：“按照少林寺贯的传统，凡凭借少林武功作恶者，废除武功，将其作恶所得的资产分给百姓，带往少林，加以惩处。”

    “那另外几个护院呢？”凌又问了句，来的时候就两个人，回去的时候了个人，又不能饿着人家，斋饭肯定还是他们两个去化斋的。

    “协助作恶者，因为所乘并不是少林武功，少林无权发派，要扭送官府，交由官府处置。”智能上前来打量了他们好会儿，皱眉道，“这群人好都跟武当派颇有渊源。”

    武当又见武当，凌心情颇为复杂，抬头看了看智能，做出疑惑的模样来：“师傅，武当为什么要帮助我少林弟子为恶？他们难道不也是名门正派吗？”

    智能飞快看了凌眼，自知失言——至善下山前特意叮嘱他，不要跟三礼讲述过关于武当的事情——因此掩饰道：“没有，这些都是武当弃徒，跟真正的武当弟子也并不样的……好了，这些不是我们该关心的问题，你出去守着门，我先把少林逆徒的武功废掉。”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凌不好再追问了，只能答应了声，乖乖走了出去。

    智能拿根绳子把十八个护卫依次捆绑起来，并且把张府的仆从都遣散了，把值钱的金银细软打包。

    凌在旁边伸着脖子看着，这种差事他上上辈子也经常干，不过那时候正是元末之际，杀的都是元兵和贪官，并没有人管，然则如今的清朝统治应当还是比较平稳的，为什么智能做出这种行为点都不惧怕？

    有问题就要问出来，他伸长了脖子，脸好奇道：“师傅，您就这样把钱财拿走了，都不等官兵来处理吗？”利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钱财难道不应该是充公吗？

    智能飞快看了他眼，面容变得有些气恼，冷冷回答道：“世道浑浊，让那群官兵官吏拿走了，也不过是被他们私下分了，百姓是沾不到的。”

    他倒不是生气凌问出来这个有点扫兴的问题，的是对如今世道的种愤懑和无奈，然则出家人对此并不能够插手，智能也就只能干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