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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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塔笔记 作者:空灯流远

    接近安得蒙.加西亚。你知道他的化名是安得蒙.维森,皇家数学研究院院士,经常受到邀请来剑桥国王学院数学系讲座。哦,艾伦,你当然不知道这些讲座。你的课大部分都是我帮你去上的,不是吗?”

    我无法否认。

    “我第次见到你是在图书馆。那时你靠着窗户,很痞子气的跟位漂亮女生搭讪。我至今仍然记得当时阳光透过窗玻璃把你头发染成浅金色的样子,它们看上去柔软美丽。艾伦,你长得太漂亮了,不适合女孩子,所以那个姑娘很快抱着书快步从你身边走开——你灰蓝色的眼睛暗淡了下来。我正准备接近个消息灵通的数学系男生,猜你很适合。这真让人哭笑不得——大学头年安得蒙.加西亚来讲座过三次,你竟然次都不知道……庆幸的是二年级他来数学系做客座教授。我代替你去听他的课,可是对数学毫无天分。那时我几乎放弃了。我的任务只是情报传递,如果有机会,才考虑接近他。柏林那边只知道安得蒙.加西亚是情报局重要人物,具体负责什么,谁也不知道。”埃德加专注的看着我,他的目光几乎可以称之为温柔:“那时我几乎已经完全放弃了。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的学生,上美术课,画油画,和喜欢的人在起。我总是看着你,而你总是看着别人。我甚至想如果有天帝国占领了英国,我可以通过某些手段——比方说现在这样——把你永远留在身边。”

    温暖的往事从埃德加的角度叙述出来,让我莫名其妙的心脏发紧。

    “可是我竟然追了安得蒙。”我后悔的说。

    “对,最让人惊讶的是他竟然回应了你。”埃德加的眼神变得有些痛苦:“我不知道该庆幸他回应了你,还是破坏你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我选择了沉默。你可能不记得了,我提醒过你次,最好离安得蒙远点。”

    “我不记得了。”我承认。

    他叹了口气:“我甚至还忠告过你,同性恋是犯法的。”

    埃德加仿佛有些感慨:“哦,我的艾伦。你点警惕心都没有。你把什么都记在笔记本上。”

    我想起和安得蒙分手的时候,埃德加带我去酒吧。他看着我喝酒,然后默默把醉得塌糊涂的我架回家,从我长裤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然后躺在长沙发上等我清醒。

    现在我才猛然意识到,我自己不知道他在我清醒之前到底做了什么——或许他找到了我锁起来的笔记本,上面有正在尝试着破译的各种密码和下次跟安得蒙约会的时间。

    这种恐怖逐渐浮现出来,我开始思考自己究竟犯下了怎样的错误。安得蒙拒绝我进入普林顿庄园或许是正确的,当时的我缺乏基本的保密常识。

    安得蒙连我都不信任,而我竟然信任了埃德加。

    “你根本不在皇家空军,你回了德国。”我慢慢说:“信里那些空军基地的事情全是扯淡。相信你我是只蠢猪。”

    埃德加笑了:“噢,艾伦,那是因为我不想伤害你。我确实回了德国,不过我有朋友在皇家空军……我让他给我搞些空军专用信笺,但是没想到他给了我堆过时不用的。这种错误不会再犯第二次了。”

    “我只在德国呆了半年,然后去了波兰和南非。艾伦,这些经历你不会想知道,简直是地狱般的生活,魔鬼都坚持不下去……等我再被派遣回英国,已经是伦敦总负责人了。”他摇摇头:“战争可以从灵魂深处改变个人。”

    然而随后的几天埃德加情绪有些焦躁。他频繁出门,每次回来都阴沉着脸,答应为他配置lsd的医生也直没有联系上。

    他抱怨:“我不知道柏林究竟在想什么!”

    他开始收拾房间里的东西,没有用的搬到门外烧掉。我问他要出远门吗,他点点头:“我每天都在和总部联系。柏林的老家伙们坚持要你死,他们不相信lsd的药效。”

    他走过来吻吻我的额头:“艾伦,你永远不知道我为你付出了什么。”

    那时我处于深深的绝望之中。在埃德加替我选择之前,我自己先做了选择。

    我开始绝食。

    与其是绝望的等待被注射lsd成为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我宁愿选择另外条稍微有尊严些的路。

    埃德加开始很耐心的喂我。他端来流体的粥,把我拷在床头,自己喝口,掰起我的下巴往里灌。我拒绝咽下去,水顺着嘴角流到的床单上。最后来他拔出枪抵着我额头,问我愿意吃东西还是愿意见上帝。

    他把我压在床上,枪管抵着我额头,像头发怒的豹子。

    我想这才是撕开绅士外表后真正的埃德加。

    绝食三天,我有气无力的告诉他:“亲爱的,自从上帝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见他。”

    我们僵持了很久,最后他沮丧的把枪扔开,拿了另只手铐,把我右手也拷起来。

    他决定给我打营养针。

    打针时他骑坐在我腰上,用身体的重量压制住我下半身。打完针后他并不下床,而是解开我的衬衫,手开始顺着腰线往下摸,直伸进长裤里。

    “哦,艾伦。”他吻我的眉毛。

    “我没有心情。”我说:“你最好出门自己解决。”

    埃德加没有回答,他试图吻我的唇,我咬他的舌头,他低下头重新凶狠的吻。我直在抵抗,后来我们都满口是血,分不清到底是我咬伤他点,还是他咬破我嘴唇点。

    最后他强行脱下了我的长裤,我挣扎,他把枕头塞在我腰下,坚定的拉开我的腿,架在肩膀上,构成个屈辱的姿势。

    我几乎是哀求他不要这样做。

    我求他放开我,诅咒他死,把所有粗俗恶毒的语言都用过了遍,他只是跪在床上,拉开的我腿,俯视我:“艾伦,你这样很美。”

    他问我:“你和安得蒙.加西亚做的时候,喜欢这种姿势吗?”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洗了床单晒窗户外面,今天早上起来发现被风吹走了……晾衣杆上只有个断掉的钩钩……心碎了——by 停电的灯泡

    第三十四章

    埃德加问我:“你和安得蒙.加西亚做的时候,喜欢这种姿势吗?”

    我试图伤害他。

    我说:“我爱安得蒙。我几乎不拒绝他提出来的任何姿势。”

    埃德加的脸难看的扭曲起来。

    他压低声音,突然伸手扼住我喉咙:“艾伦,你不知道我为你做了什么。不准在我面前提你爱安得蒙。”

    强烈的窒息感。

    我听见埃德加在笑。

    “你知道把你搬到这里来时,你昏睡中在叫谁的名字吗?哦,艾伦,假如扼住你喉咙就能把安得蒙.加西亚从你思想中挤出去,我愿意这样杀掉你……”

    如果不是门外忽然响起枪声,我几乎以为会就这样死去。

    与战争,世界和我爱的人分离开来。

    埃德加突然放开我,滚下床,贴靠在门边。

    门外的枪声因为回音而显得明显。

    他听了会儿,阴沉着脸走回床边,解开了我的手铐,把衣服丢给我,咒骂:“该死的总部,动作真快。”

    我的心突突跳动着,我渴望冲向门边,我想像门开的瞬间,安得蒙在外面的样子。我不知道谁在外面,可是我发疯的希望有人能进来,把我从黑暗的房间里带走,回到八月温暖的太阳下面。

    埃德加接连咒骂了两声,用枪抵着我的头。

    “艾伦,你要是敢喊个字,我就敢扣扳机。”

    声音就在喉咙里,可是发不出来。

    他忽然笑了,低头吻了吻我的脸颊:“放轻松点,不是你的安得蒙。”

    对面的墙壁上挂着我的大幅油画,镶着白色浮雕画框,是整个房间里唯色彩明亮的东西。我以为这仅仅是埃德加的个人爱好。然而他走到画布前,打量着躺在树荫下的青年,然后把整个油画取下来。

    画布背后是个小小空间,刚够两个人藏身。

    埃德加用枪抵着我进去。

    画重新挂上的时候,世界片黑暗。狭小的空间内我们紧紧贴在起,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外面的声音透过画布传进来,带着嗡嗡的不真实感。

    先是破坏门锁的枪声。

    然后是几个男人笨重的皮鞋踩踏水泥地板的声音。

    我竟然听到了德语。

    我的德语是当初安得蒙教的,不算太好,勉强能够听懂。

    “雏鹰把艾伦.卡斯特藏在了这里?”说话的人是英国人,操着憋脚的德语:“为什么没有人。”

    找东西的声音,床似乎被翻了过来了。

    “自从总部要求杀掉艾伦.卡斯特后,我们已经三天没有和雏鹰取得联系了。”被问话的人说的是纯正德语。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打量什么:“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背叛。”

    大头皮鞋踢墙壁的声音:“妈的,意大利人的混血就是不可靠!竟然被个英国小子迷得晕头转向!喂,路德维希,快看,就是这个小子!”

    他们在了油画面前。

    我害怕我们沉重的呼吸声传到画布外面。黑暗中埃德加用力抱紧我,用手捂住我的嘴巴。

    后来我问埃德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说当时的我实在过于绝望,他害怕我自己选择死在组织枪下。

    那个叫路德维希的男人似乎用手指敲了敲油画:“实心的。”

    他打量画布:“嗯,长得真不赖。”

    不知道在黑暗里等待了久,最后这群人终于离开。他们留下了个同伴守在原地等我们回来,然后去了别的地方。

    他无声无息的取下画框,溜出去,我听到声闷响。

    他说:“艾伦,可以出来了。”

    整个房间已经塌糊涂,所有的箱子上都有刺刀划拉的痕迹。床倒翻了过来,床单落在地上。留守的德国男子面朝下倒在血泊里——埃德加手里拿着把消音枪。

    理论上说,这个男人是他的同伴。

    他在保护我。

    我想起埃德加的话。

    “哦,艾伦。你不知道我为你付出了什么……”

    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从满地狼藉中找到种小袋装的葡萄糖粉末,倒进只破碎半的杯子,去旁边水槽接满水。

    他走过来,扶住我的背,把杯子凑近我,用几乎是哀求的语调说:“哦,艾伦,喝下去,你要活下去。”

    几天的绝食和刚才的紧张让我很虚弱。我从来没有觉得葡萄糖水这么甜蜜过。埃德加似乎很满意,他看着我喝完,然后把杯子扔掉,拉开房间的门。

    我第次看到外面是什么样子。

    这是个废弃建筑物的地下室,门外是段长长的向上的水泥楼梯。楼梯尽头应该有扇门,我们听到的第声枪响就是德国间谍开枪击碎门锁的声音——现在门开着,微弱的天光从遥远的尽头透进来,仿佛来自天堂。

    我半的力气都搭在埃德加身上,几乎是被他拖出地下室。

    再次走到温暖的阳光下,眼睛几乎要被明亮的光线刺痛得睁不开。

    头顶上有飞机呼啸而过的声音,刺耳的防空警报划破空气。

    我适应了很久。

    我发现自己在条被炸毁的街区。街道的半已经不复存在了,满地是破碎的残垣断壁。坍塌的窗户,废墟边有孩子的玩具木马。有些地方有没有清洗干净的血迹,暗红色的,刺目的留在灰色砖墙的残骸上。

    埃德加在我身后,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说:“伦敦空袭已经开始很天了。”

    那是段东躲西藏的日子,我们换了很地方。

    埃德加在躲避来自他自己组织的追捕,那些潜伏在英国的德国纳粹间谍们。如果被发现,他会被秘密送回柏林接受审判,我会被就地枪毙。

    我问他,后悔吗?

    埃德加不说话,他只是笑笑,走过来,温柔的抱住我。

    很久以后他才似乎很抱歉的说:“艾伦,我不能让你再帮英国破译密码,但是我也不能把你交给柏林。”

    空袭的警报的余音就在窗外,我们躲在四壁斑驳的旧房子里,德国飞机随时都会投下炸弹。埃德加依然把我锁起来,我放弃了死亡,开始进食。他似乎很满意。空袭之下的伦敦物资紧缺得要命,买普通的爱国面包和限量黄油的队伍可以从街这头排到那头,然而埃德加总是有办法给我们弄回食物,甚至还有牛奶。

    有次他带回了袋玻璃纸包裹的糖果,小小的圆球,杏仁味道,包着透明的浅蓝色糖纸。那时天空总是干燥惨淡的灰色,伴随着战斗机轰鸣的声音。他喂了我颗糖,把糖纸抚平展开,对着窗口让我看。

    “艾伦,看你,蓝的天空,像不像剑桥?”

    我直保留着那张糖纸,没有人的时候就拿出来对着窗口。透过玻璃纸,窗台上的玫瑰会被染成浅蓝,但是往上点,可以看到整片蔚蓝色的透明干净的天空。

    我不知道在我被囚禁的日子里,安得蒙在做什么,不知道他是忙于不列颠空战,还是分出了时间找我。我知道安得蒙的时间不由他本人控制,所以渐渐的不再在听到门锁转动时,奢求他在门外。

    埃德加没有再提lsd的事情。他与会配置这种药物的医生失去了联系,但是我知道这并不代表他的尝试会终止。

    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含着深情,仿佛要把现在的我印刻在脑海里,因为说不定第二天,或者下个钟头,那个他爱过的,鲜活的艾伦.卡斯特就会因为药物而消失。

    为了防空袭,所有的房屋到了傍晚就会熄灯。傍晚的时候,他总是准时回来,把我另只手也拷在床柱上,然后脱掉外套上床。晚风吹拂起白纱窗帘,我看见燃烧的夕阳从街道尽头坠落,染红邻街被炸毁建筑物的残骸。

    每天傍晚的时候都会上演场强|暴,直到金色的霞光从窗台上消失,世界和我的意识起堕入黑暗。

    埃德加从来不温柔。我们坐在床上,他喜欢抱着我的腰,从背后进入我的身体。做|爱的时候他从来不看我的脸,却强迫我遍又遍的叫他的名字。

    如果我喊安得蒙,他的动作会凶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第二天醒来,床单上带着清晰的血迹。

    他逼问我和安得蒙用过的每个姿势,然后在黑暗中把它们重复,用加猛烈和暴力的方式。

    那段时间里,白天空虚得可怕,而夜晚可怕到空虚。思维仿佛漂浮在空中,不再回到这具身体里。

    埃德加甚至把我们做|爱的场景记录在他的画板上,用写实的油画风格和细腻的笔触。他会强迫我看这些作品,然后抱紧我,说:“艾伦,我爱你。”

    这种空虚而痛苦的日子不知道持续了久。直到有天上午,埃德加匆匆从外面回来,解开我的手铐,用枪抵着我的下巴,说:“艾伦,跟我去美国。晚上的轮船,现在出发。”

    我告诉他:“滚开。”

    我注意到他又换回了那套深黑色西装,神情有些悲伤。

    他说:“艾伦,我联系上医生了,会儿就给你注射lsd。”

    修了下文

    作者有话要说:贞操观什么的,下限什么的,宁死不从什么的,灯泡早就抛弃了!在这种严酷的大环境下,要爱情像水晶玻璃样干净太不现实了t tps,被吹走的床单木有找到,心碎了。

    第三十五章

    纳粹战争席卷整个欧洲,对犹太夫妇举家逃往了美国,扔下了他们的小房子和里面破破烂烂的家具。埃德加撬开门锁,我们躲了进去。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来不及带走的茶具,缺了口,蒙着很厚的灰尘。壁炉上有全家福的照片,是对年轻夫妇,怀里抱着他们五六岁的小女儿。小女孩继承了典型犹太人的脸,高鼻梁,卷曲的黑发,樱桃般饱满红润的嘴唇。

    和父母离开时的我年纪差不。

    埃德加逼着我从卧室走向客厅时我下意识的瞟了眼照片,最后感叹了句,真是个美满的家庭。爱的人和被爱的人在起,他们会永远的幸福下去。

    埃德加示意我坐在沙发上,他显得很镇静,仿佛这是预料之中的结局。过了几分钟,响起敲门声,他挡在门口和访客谈了几分钟,然后侧过半边身体让客人通过:“这就是艾伦。”

    他转过身来安慰般对我笑:“艾伦,别怕,会儿就好。”

    医生戴着顶棕色的宽边软帽,遮住了脸。他放下药箱,向我这个方向看来,仿佛突然僵硬住了般。

    他快步走过来,俯身看我,然后责怪埃德加:“糟糕透了。你这样囚禁下去,他会死的。”

    我的心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快过。

    没有实验室那样严谨的环境,玻璃试管和针筒被放置在茶几上,溶液最终无色透明。埃德他卷起我的袖子,然后坐在我旁边,只手抱紧我,另只手蒙住我的眼睛。

    他说:“可以开始了。”

    针头推进静脉血管时,埃德加抱住我的手臂突然变得很用力。我感觉到有湿润的东西蹭在□出来的肩膀上,我以为他在哭,可是他的声音很平静。

    他吻着我的脖子,低声说:“艾伦,会儿就过去了……”

    那时候与其是感觉到痛,不如说是紧张。我不知道注射进血管的液体到底是什么,会起什么效果。我相信把它们注射进我身体的人,看见他的那刹那我惊喜到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阿诺德也安慰我:“放心,没事,会儿就好。”

    埃德加蒙住了我的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能想象他细长的眼睛在软帽下面眯起来的样子。阿诺德出现了,说明切都会有转机。或许我的安得蒙就在不远处,默默控制着这切。我将会活下去,直活到战争结束,清醒的,幸福的活下去。

    我要相信安得蒙,他能够把这切痛苦都结束掉。

    后来我问阿诺德,他到底给我注射了什么。心理医生得意的翘起腿,靠在沙发上:“生理盐水。小艾伦,你当时看起来糟糕透了,我连安眠药都不敢用。”

    埃德加终于放开了我,他拔出枪,阿诺德顺从的举起双手,背过身去,慢慢往门外走。

    他走到门廊时,忽然转身拔枪。

    埃德加同时拔枪。

    可是他的枪口指着我。

    “把枪放下,不然我杀了艾伦。”

    阿诺德说:“如果你真的想杀艾伦.卡斯特,就不会落到被自己组织的人追杀这种境地了,不是吗?”

    埃德加保持沉默。

    他的枪并没有放下。

    “我会杀了艾伦,然后自杀。”他说,然后孩子气的歪过头,征询我的意见:“艾伦,你不怕子弹痛,是吗?”

    我盯着他的眼睛:“你疯了。”

    埃德加很少否认我的话,点点头:“对,绝大部分天才的画家都是疯子。”

    他凶狠的盯着阿诺德:“我是疯子!如果艾伦对你们情报系统还有用,就放下枪,滚出去!”

    僵持了半个钟头,最后阿诺德耸耸肩,退了出去。他对我比了个安慰性的手势,然后转向埃德加:“希尔拉特,你最好看看窗外。”

    埃德加锁上门,用枪抵着我上了二楼。我们平时不用上面的房间,每踩步都扬起小股的灰尘。他推开窗户,阴沉着脸看了看外面,然后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拖到窗前,凶狠得几乎要我胳膊拧断。

    “艾伦,你开始就知道那个医生是安得蒙.加西亚的人,不是吗?”

    “是的。”我告诉他:“因为我还不想变成白痴。安得蒙等我回去,情报局还需要我,我还想活下去。”

    埃德加把我推向窗边,用枪抵住我的太阳穴。

    我看见了楼下街道上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端着冲锋枪,把这栋建筑物包围了起来。

    我看见了安得蒙。

    他穿着挺直的深蓝色军装,就在包围圈的外面,还是那么清秀好看。彼得跟在他身后。阿诺德在旁边汇报情况,可是他似乎没有听。

    我看见他的同时,他也看见了我。他的嘴唇张开,仿佛想对我说什么,最终放弃了,摇摇头,只是远远的凝视着我。

    哦,真好。那刻记忆里灰色的天空突然变得明亮起来,我又看见安得蒙,阿诺德,还有我的同事们。他们沐浴在阳光之下,显得鲜活而美好。

    安得蒙要求谈判。

    然而没有谈判。

    不记得这场让人崩溃的对峙持续了久,埃德加突然沉重的叹息了声。他放下枪,从背后抱住我的腰,说:“艾伦,我输在了永远对你不够狠心上。”

    埃德加很久都没有这么温柔的抱过我了。

    那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剑桥那个拘谨古板的青年。

    他说:“艾伦,我喜欢你灰蓝色的眼睛,它们让人想起英国温和的天空……我直想等战争结束后,和你去旅行。就算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我是谁,连简单的计算题也不会做,我也想带着你,去那些当初我们当初计划过去而从来没有实现的地方——阿尔卑斯山麓,俄国开满向日葵的平原,莱茵河畔的葡萄园……我画画,你做我的模特。”

    我不知道说什么。

    我几乎说不出话来:“如果你不是德国人,如果没有战争……结果可能会不样。”

    埃德加掰过我的脸,吻我。这个吻漫长而深刻,不再带着他之前的侵犯与暴力。最后他放开我,指指楼梯,说:“走吧,艾伦。”

    我走到楼梯底部,他突然追过来,趴在二楼布满灰尘的楼梯顶端冲我挥手。他的笑容很温和,眼神闪亮,仿佛还是曾经剑桥那个英俊的求学青年。

    “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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