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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墓兮墓有龙有墓不让盗 作者:酥油饼
地愿意处理。
张放不能笑,他还得摆出“是啊,这事儿的确不好处理”的表情:“还要请孙爷拿个主意啊。”他耸耸肩做甩手掌柜。
孙文雄沉吟道:“地宫大着呢,这才是第层,里头指不定还藏着什么。我看这样,东西就先放在这里吧。”
这句话出,连张放在内的人都愣了愣。
放在这里?那不就是谁都能拿?
每个人都有个背包,每个背包都装得下这座塔。
孙文雄道:“建业受了伤,留在这里养伤。阿军照顾他,顺便看着这座塔,我们再往前看看。张老,你看这样行不行?”
行行行……行你个头!
张放心里骂得畅快淋漓,表面上装得和善无比:“建业看着塔就行。点小伤,醒了就没事了。”张建业和张军都留下等于砍了他的左膀右臂,他就算是如来佛祖也少了只手当五指山啊。
孙文雄朝张建业的方向张望:“是吗?”
赶巧儿,张建业还真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
张放舒出口气,这浑小子,关键时刻还算给了把力。
张建业醒了,脖子上还是痛,只是痛得有些习惯了,龇牙咧嘴地扭曲着脸,声不吭地坐在张军边上,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张军给他喝水,他无精打采地摇摇头。
司马诚恳把墓室到处看了遍,没发现其他东西,有些不住了,催促道:“我们再上别处看看吧?得赶时间休息呢。”被司马夫人掐了,知道把“睡觉”替换成“休息”来说。
“建业,你在这里留守,看着塔。”张放指了指棺椁。
张军建张建业脸茫然,伸手将黄金玲珑宝塔从棺椁里拿出来给他看。
张建业眼睛亮,觉得伤口也没那么痛了。
张放字顿道:“东西放着,等我们都回来了再说。”
张建业痛归痛,脑袋还是能转的,知道张放怕其他人跑回来抢塔,让他好好看着,蔫蔫地应了。
张军塞了把枪在张建业手里。
张建业冲他感激地笑笑。
“好了,我们走吧。”孙文雄拿出地图在前面带路,其他人跟着鱼贯而出。张建业等人走干净了才呼起痛来。他解开绷带,用棉布沾了点矿泉水,在伤口上擦了擦,冷水的刺激让伤口有瞬间的缓和,随即是剧烈的疼痛。
他坐在那儿,痛得泪花直打转,又没个人说说话转移注意力,眼泪哗哗往下淌,很快模糊了视线。过了会儿,意识也模糊了,等人走到跟前才反应过来。
“你?”张建业抬手 就想枪。
对手出手如电,右手食指插在扳机处,挡住扳机,左手顺势将手枪转,对准张建业自己的脑袋。
张建业吓出身冷汗,颤声道:“为什么?”他长大眼睛,对方的面容映在瞳孔中,狰狞的表情览无余。
“因为我想这么做。”孙飞扬扣动扳机。
“呵!”张建业绝望地缩肩膀,等待着死神降临。
但预料中的血花并没有从脑门绽开。
孙飞扬贬惑地打开弹夹,发现竟然是空的。他愣了愣。突然笑起来,看着张建业的目光满是同情:“怎么办呢?你注定要死啊。”
张建业早就吓得魂不附体,对方说什么也没听清,背贴着墙壁,整个人直冒冷汗。
孙飞扬将枪丢给他:“我不想杀你了。”
张建业呆呆地看着枪,又抬头看他。
“有人提前下了订单,我不好意思截和。”孙飞扬摸摸他的头,像在摸只无家可归的流浪拘。
张建业浑身毛骨悚然,全身知觉都顶在头项上,连脖子上的伤口都被忽略了。
孙飞扬高高兴兴地走了。
张建业开始还防着他杀个回马枪,等确定他真的走远了才松了口气。他拿起枪,打开弹夹,然后愣住。
孙飞扬说的话慢慢地在他脑海里过了遍。
种无声的恐惧抓住他的,刚刚退下去的冷汗又冒了出来,他仅剩的直不断地做着问答题。
为什么弹夹里没有子弹?
枪是张军给他的,他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如果自己死了,对张军有什么好处?
大伯知道吗?
他浑浑噩噩地想了会儿,抬起头,又奋到个身影正面走来。
张建业眨了眨眼睛,脸上刚浮现丝笑,就看到到个黑漆漆的枪口对准自己的额头。他张嘴想喊,但身体的力气好似被吸尘器抽尽了,点都使不上来。
枪装了消音器,颗子弹出去,张建业利落地倒下,全程没有余的动静。
对方杀了人之后,从容地从棺椁里拿出黄金玲珑宝塔放进包里,转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他鬼使神差地转头看向墓室死角,发现那处阴影里竟然坐着个人,黑衣紧身,神态惬意,望向他的目光带着讥嘲。
被他看到了?
杀人者杀意顿起。
坐在墙角的人冷冷笑,不以为然。
四目相交,眼神激战。
杀人着拿枪的手犹豫了下,最终没有抬起,而是极快地投入黑暗中。
坐在角落的人转头看了眼张建业的尸体,拿起包正要起身,就听到门口又传来脚步声。这个脚步声与先前他听过的每个人的都不同。脚步声很轻,却不是因为对方受过训练而是因为……
他没有有穿鞋。
来人白发红袍,肩膀膝盖前胸后背处处漏风。本该是惊艳登场若却因衣裳破旧不堪而显出三分狼狈七分滑稽,幸好长得十分漂亮,才挽回失分。他皮肤白皙如玉,杏眼炯炯有神,眼神透着两分稚气两分纯真两分沉稳两分孤寂,剩下两分是坐在墙角里的人都分辨不出的情绪。
像漠然,又像被漠然——情绪被冰封冻结。
他赤脚走到的尸体边上,伸手将尸体翻过来,试探鼻息。如果说这系列的动作角落里的人还看得懂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就令他有些不明白了。
他开始脱张建业的衣服和裤子。
张建业绝想不到自己不过穿了身普普通通的衣服,死后竟还要赤条条地去。
白发青年脱下衣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眼底露出几分欢欣的表情,然后脱去自己的外袍,根据张建业刚才的穿着,件件地套在自己身上。他似乎不大会穿衣服,简简单单的t恤和牛仔裤他穿了五六分钟才穿妥。
张建业穿着刚好的衣服在他身上便显得有些宽大。t恤的领子向边滑落,直接露出边肩膀。裤子是紧身牛仔裤,勒着张建业倒是曲线分明,穿在他身上就只能看出裤型。
白发青年打量着张建业的鞋,忍不住也脱下来套在自己的脚上。
他高估了自己的适应能力,穿上鞋以后几乎不会走路,两只脚僵硬地在原地踏了踏,身体摇摇摆摆个没稳,坐地上了。他还没坐稳,斜边上就扑出个黑影,将他压在身下。
“别动。”
身体上方传来低沉的警告,白发青年低头看了看,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刀刃雪白,中间凹槽赤黑如蜈蚣。他抬头,直直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脸,疑惑道:“你是谁?”
“现在这是我的问题了,你是谁?”抓着匕首的手紧了紧,随即他发现白发青年颈项上竟然浮现层薄如蝉翼的蓝色鳞片,挡住刀刃。
“我是清风。”对方怔忡间,白发青年垂在身边的右手无声无息地抓住匕首,身体用力扭,两人的位置瞬间逆转!
“你……呢?”清风盯着身下眉目精致的英俊男子,熟悉感疯狂涌动,个存于心灵最深最隐蔽角落的名字蠢蠢欲动,急欲挣破桎梏破土而出!
可对方只冷冷地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咀嚼着口香糖。
第八章 白龙!失忆中的重逢!
“楚焰?”
孙文雄等人回到墓室门口,看着地上交叠对望的身影,露出古怪的表情。
清风手指按着楚焰的颈项,双眼戒备地望着靠近的人群。
“建业!”张放面色骤变,死死地盯着楚焰身旁的尸体——张建业仰面躺着,额头点朱红,血水逶迤,细细长长地顺着身体曲折的线路流淌到地上。张放脑海闪过无数个念头,楚家与张家的关系,楚天阴的手段,四家在地宫里的明争暗斗,但最后定格的,却是幅再简单不过的画面——张建业幼年时趴着自己大腿边喊“伯伯”边伸手要糖吃。那是他在外三年后回家的除夕夜,屋子的孩子,只有他不怕自己。从此,他对张建业另眼相看。
张放自诩坚如磐石的心脏裂开道缝隙,哀恸如泉,汩汩而入,侵润心扉,痛处微弱却无处不在:“你……”
他刚说了个字,跑去看棺椁的司马诚恳就大叫起来“东西呢?”
尽管在场人人都关心黄金玲珑宝塔的下落,可死者为大,同伴的尸体横陈在地,哪怕心里如司马诚恳这般二百五的实是异数。
“不用问了,建业定是拼死保护宝塔才遭此毒手。”有司马诚恳这样的丈夫, 司马夫人早就已练就身随时随地峰回路转的好本事。
所有目光聚焦交叠的两具身体。
楚焰被压在下方,显然是受害者,而另个“人”——司马诚恳“第个”发现他穿着张建业的衣服,惊叫着报告众人。
清风紧张,按着楚焰脖子的手越发用力。
楚焰看他姿势外行,反手捉住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腕想扯开,却发现拉不动。
两人在无声中角力。
此情此景落入旁人眼里,却有些说不清。他们不知清风身藏怪力,只道楚焰对这个不男不女的人手下留情,不然以楚焰的伸手怎么可能掀不开这么个细胳膊细腿的。
张放沉声道:“楚侄子,他是不是杀建业的凶手?”
楚焰眸光低垂,正要答,又听张放不耐烦地说:“你让开!我来收拾他!”
楚焰被掐的脸色发青,讥嘲道:“你告诉我怎么让?”
其他人这才发现异样,张放从张军手中抢过枪来,对着清风的后脑勺给了枪。
开枪的刹那,孙文雄的手肘不经意地撞了他下。
枪口挪,枪子儿摄入张建业的大腿,尸体用力地抖了抖。
张放:“……”内心顿狂草乱舞!
孙文雄:“……”他是故意的。
当众人注意力都被引过去的时候,被压在身下的差异突然抬手反抓清风的咽喉,用力掐。
清风瞳孔色泽微亮,隐入皮肤的龙鳞瞬间浮现。
楚焰只觉手头滑,就被清风翻身跳了开去。清风起身子,脚跟还没稳,后脑勺就结结实实地挨了记!
孙飞扬见孙文雄撞开张放的枪,知道他想拿活的,也没下死守,拿手电筒砸的。但他手劲大,打起人来又不要命,清风吃了下,眼前金星乱冒。
张军趁机蹿过来,拿出根串着小爪的铁索往他头上套。
清风颈间凉,脖子被两只幼童小手似的小铁爪合拢抓住。铁爪拴着铁索,张军利落地绕过清风身体各处,眨眼的工夫就把他给绑结实了。
孙文雄心中有愧,逮着机会大力拍马屁:“此行不虚,有幸见识张家的索命锁,果然名下无虚。”
张放记恨他撞了自己的枪,误中张建业的尸体,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也觉得阿军表演的不错,孙爷看着高兴就好。”他不理孙文雄尴尬的脸色,将枪丢给张军,使了个眼色。
张军会意,走到清风面前,用枪管盯着他的下巴道:“人是你杀的吗?”
清风低头看了看枪,似乎不懂这钝了吧唧的东西能派什么用场:“不是。”
张军道:“放在棺椁里的东西呢?”
清风反问:“什么东西?”
张军抬胳膊用手肘压住清风的身体,迫使他弯腰。这力气对清风来说不痛不痒,他不知道张军要做什么,便好奇地配合。
张军屈膝抬,膝盖正中清风的胃。
众人等着清风惨叫。
清风吸了吸鼻子,觉得无趣。
……
张军太阳穴突突地疼,拿枪顶住清风的太阳穴,阴森森地说道:“黄金玲珑宝塔,你是不是知道塔在哪里?”
清风摇头,点都记不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记忆力就越来越差,很应该记得的东西都模模糊糊。
张军抓着他的头发,将他面对自己:“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清风道:“我住在这里。”
其他人倒抽口凉气。
张军变了脸色:“你是……飞僵?”所有僵尸中只有飞僵的外表与人类无异,这倒解释了他为什么要穿张建业的衣服,因为纺织类产品不易保存,不可能和守墓怪同经受岁月煎熬。地上那件破破烂烂的旧衣证实他所言非虚,也越发使众人相信他不是人。
清风觉得这个问题十分古怪,摇头道:“不是。”
“那你是什么?”
“我是清风。”
“我不是问你的名字,我问你的种类。”
种类?什么是种类?
清风茫然。
张军飞起脚瑞在他肚子上。
清风老老实实地退后两步,抬头看着踢了人反摔出去的张军,问道:“你没事吧?”
张军丢了人,脸上火辣辣的,发狠道:“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要不然小爷枪崩了你。”
“张建业是额头中抢。”楚晓海蹲在张建业尸体边上,手检查尸体,手从包里怡然自得地掏出薯片来吃,“枪毙命。”
孙飞扬在他边上,眼睛盯着尸体,眼底光彩连连,不知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挂起笑意。
司马诚恳惊怪地问自家媳妇儿:“僵尸会用枪吗?”
司马夫人道:“这倒不知。”
孙文雄道:“这个地宫隐藏的危险和秘密比我们想象中,很难说会不会。”
张放听着他说了和没说样的屁话,心里冷笑:难说不如不说。
楚晓海悠悠然地冒出句:“就算是守墓怪开的枪,可他们哪里来的枪呢?”
……
满场沉寂。
开始就被有意无意地忽略了的楚焰再次闯入其他人的视线中——守墓怪没有枪,他们有枪。
楚焰正整理衣服,见他们目光看过来,泰然自若道:“我没带枪。”
张放道:“你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楚焰道:“东西掉了,回来捡。”
东西?黄金玲珑宝塔吗?
其他人人面色不改,心里都纷纷冷笑。
孙文雄迟疑道:“当时建业他……”
“已经死了。”楚焰道,“我只,到他。”他口中的‘他’当然是指清风。
清风从他说话起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脸,见他看过来,眼睛顿时亮了下。
楚晓海走到清风身边柔声道:“你看到是谁杀了地上那个人吗?。”
清风愣愣地转头看他。
楚晓海近距离看清风,只觉这人虽然是个男的,却脸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清风眉头皱起:“没看到。”
张军拉开保险栓,枪口在清风的下巴上磨了磨,冷笑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留着有什么用?”
“等等。”孙文雄按住他的肩膀道,“黄金塔不在他身上,定有同伙。我们扣着他做人质,等他的同伙回来救他。”
张军有点不情愿,回头看张放。
张放阴沉着张脸,缓缓地点了点头。在场众人眼里,死个张建业等于少个分羹的人,谁会真心为他报仇?黄金玲珑宝塔的下落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现在张家势单力孤,不是意孤行的时候。
楚晓海还不肯放过清风,又道:“你刚刚和我哥滚来滚去的做什么呢?像是……分赃不均的样子。”
众人心里咯瞪下:楚家内江?虽不明缘由,但对其他三家而言,自然是好事。
楚焰二话不说将背包甩给孙文雄。
孙文雄接过背包尴尬地笑笑道:“这又何必?”
司马夫人给他架了个梯子往下走:“建业出事,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两位楚小哥也是想弄清楚事情真相,孙爷不要辜负。”
“既然如此,我就给楚小哥做个证。”孙文雄并不打开背包,而是用手在包的外部挤压。楚焰的背包质地十分柔软,这是为了遇到空间狭小的洞穴时不会因为包而被卡在里面,此时正方便了孙文雄将包里物件的轮廓捏出来。
司马诚恳担忧道:“这黄金塔金贵得很,要是被压坏了……”
司马夫人想哭。她重重地踩了司马诚恳脚,低声道:“孙爷是什么道行!包到他手里掂量掂量就知道里头藏没藏了,这摸摸捏捏都是给我们看的。”
司马诚恳恍然大悟。
孙文雄捏完轮,丢给楚焰道:“楚小哥,对不住了。”
楚焰微微笑,抓起包的背带往肩上丢。
楚晓海落落大方道:“哥,对不起,我想太了。”
楚焰道:“你是想的太少。”
楚晓海知道他定有后话要说。
果然,楚焰懒洋洋道:“你要是想得再点,说不定就诬陷成功了。”
孙文雄出来做和事佬:“现在是同仇敌忾的时候,不要为点小事伤了和气。那些怪物正在暗中观察和监视我们,我们内讧正中他们下怀!”
司马夫人难得开口附和道:“孙爷说道不错。仔细想想,这么大个墓室,就放着个棺椁,棺椁里没有尸体,只有座黄金玲珑宝塔,本身就很蹊跷。”
在场的除了清风哪个不是高手,之前没想到守墓怪有这么高的智商所以着了道,被司马夫人点拨,个个茅塞顿开。
孙文雄道:“司马夫人说的是,这根本就是个让我们自相残杀的陷阱。”
司马诚恳脸色变了变,心底暗暗庆幸。他之前就鼓动夫人和他起杀个回马枪抢塔,被夫人拒绝,现在想来,实是躲过劫。
孙文雄看张放:“张老,您看现在……”
张放知道他不想再在张建业之死上纠缠下去,嘿嘿冷笑两声道:“孙爷做主。”
这句话说得颇阴阳怪气,孙文雄不想理会,径自道:“我看留在原地也不是办法,还是按原先想的那样,去下层。”他们就是找到了通往下层的阶梯才半途折返,打算叫上张建业带上黄金塔起下去,没想到后方出了事。
张军道:“那建业的遗体……”
这决定除了张放谁也做不了。
张放看着双双眼巴巴望着自己的眼睛,暗叹了口气:“放进棺椁里吧。幸好这是个墓,也不缺个安身的地方。”
他话里悲怆的语气倒是令其他人都生出几分兔死狐悲之感,如今留在这里的是张建业,不知道下个又会是谁。
司马诚恳握着司马夫人手上的老茧,心头阵难过。这样个喝过洋墨水的好姑娘要不是跟了自己,何必上天下地地和尸体打交道?
司马夫人与他结婚年,心意相通,回头冲他笑笑。
司马诚恳低声道:“干完这票,我们就收山吧。”
不是没有期盼过这天,她太了解丈夫,听到哪里有墓,司马诚恳两条腿就像上了发条,拦都拦不住。她早已做好跟着他东奔西跑大半辈子,等他断了条腿或是老得走不动才停下的准备,他的话出现得比预料中早太,早得她不敢相信。
司马诚恳道:“你不是直想要个孩子吗?”
司马夫人眼眶微湿。要个孩子这样个对女人来说再正常不过的心愿,在他们家却在困难不过。司马诚恳为人耿直,她总怕他在外面吃亏,所以结婚后每次出活都是两人道,生孩子的事不得不无限推延。她已不再年轻,再拖下去,生育风险会越来越大。她将犹豫彷徨遗憾藏在心里,年复年,已成心结,不想终有天被丈夫亲手解开。
司马诚恳没想到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婆竟因为自己句话而感动落泪,心里越发泛酸,搂住她的肩膀道:“这次我们说好了,要是我反悔,你就……你就拿张家那个索命锁把我死死地捆起来。”
司马夫人笑着捶他拳:“你想得倒美,锁了你,谁给孩子换尿布?”
司马诚恳听她这么说,知道她心里美滋滋地正乐着,也感到无限欢喜,忍不住搂搂她,蹭蹭她。
司马夫人想羞涩地推开他又有些舍不得,只好把头埋在他肩窝里,由着他去了。
不过在场没有少人关注他们的柔情蜜意。楚晓海和张军合力将张建业的尸体抬入棺椁后,张放又觉得张建业赤条条地去,到下面也不体面,让张军把清风丢下的衣服给他套上了——张建业原来那身和清风起被锁命索捆住了,脱不下来。
等张军替张建业穿好衣服盖好棺椁,张放扶棺念了段往生咒。等他们趟折腾下来,孙飞扬等人已经很不耐烦了。
张放道:“走吧。”
孙文雄安慰他道:“我们以后再回来接他。”
张放道:“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吉利。
在场诸人听着膈应,但看在张建业刚过世的分上,也不好发作,只能闷声往外走。
孙文雄在前面领路,清风跟在楚焰身后,索却抓在张军手里。
楚晓海突然从清风身边冒出来,低声道:“你认识我哥吗?”
清风开始不知道他在和自己说话,等他用手臂撞了撞自己才反应过来,疑惑道:“你哥是谁?”
楚晓海道:“就是你直在看的那个。”
清风下意识地抬头看楚焰的背影。
“你认识他?”
“不知道。”清风迟疑道。从看到楚焰的那刻起,他的心就像放在翻腾的海浪上,顺着浪潮不断地翻腾起伏,有什么藏在浪潮下的东西似乎要在下秒跃出水面……却始终没有跃出来。复杂的情绪让他分不清楚到底是开心些还是难过些,但心里总有那么股冲动,想对他靠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