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的仆人 作者:脂肪颗粒

    趁着雨夜赶路,我在清晨的时候抵达了王都，整座城市笼罩在片朦胧的雾气当中。由于是清晨,街面上没有少行人，只是偶尔路过几辆马车，溅起许泥点。

    由于淋了雨,加上天气寒冷，我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我急需要点酒,让自己暖和起来,于是我走进了路边家小酒馆。

    在东城的贫民区,有许这样的小酒馆，里面聚集了□□和醉汉们。走进去就闻到了股强烈的恶臭，各种味道混合在起，可以把人熏得吐出来，但这里很温暖，对我这个淋了夜雨的人来说，这里像个天堂。

    酒馆里人不，也许是白天的关系，有几个醉汉趴在桌上，老板边抽烟边看报纸。窗户很狭小，房间里黑洞洞的，到处非常肮脏，桌面漆黑，像涂了层厚厚的黑色油脂，也许几年都没有擦洗过了。老板娘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她袒露着巨大的胸|脯，懒洋洋的坐在柜台后。见到我后，她风骚的靠过来：“嗨，小帅哥，要点什么吗？”

    我要了杯酒，块面包和点香肠。

    老板娘屁股坐在了我的腿上，她搂着我的脖子说：“怎么浑身都湿透了？你这小可怜儿，昨夜淋淋雨是吗？要不要帮你暖和下？”

    前世落魄时，我在王都混过段日子，这是个很大的城市，大到形形□□的人都有，我在东区居住过，这里是下层人聚集的地方，小偷、强盗都时刻盯着陌生面孔。我身上原本很体面的仆人套装，经过昨晚雨水的□□，已经糟践的满是泥泞。如果我以原来的装束走进这里，定会被当成是富家少爷，马上就将被人打劫。

    “喔，美人儿，你真好。” 我搂着她的腰笑了笑：“我想在附近找个活干，帮个忙吧。”

    老板娘笑嘻嘻地拍了拍我的脸：“小帅哥，干脆在我们酒馆倒酒好了，会有女人和男人照顾你的。”

    “要是你照顾我，我就留下。”我暧昧的亲了亲她，又在她肥硕的身躯上摸了几把，把她逗得咯咯直笑。

    “好吧，你想去纺织厂还是皮鞋厂？或者你有什么手艺，比如做过铁匠木匠之类的，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去船上，船坞年到头都在招人。”老板娘说。

    由于我私自离开德尔曼庄园，所以我没有介绍信，不可能再到哪个大庄园应聘仆人了。而且我需要找个可以靠近上东区的地方落脚，因为布鲁斯子爵家就在这里。

    “我得在上东区找份工作。”我喝了大口酒说：“至于干什么无所谓。”

    “那边可都是有钱人啊。”老板娘笑着打量了我下：“你该不会是哪家的少爷吧？家里赔光了钱，所以才出来干活，瞧瞧你，像刚出炉的小羊羔样。”

    我摩挲着她浑身肥肉的身体，眯着眼睛微笑：“哦？你看我像吗？”

    老板娘挑了挑眉，松开我起来：“你看上去像个专门骗□□钱的小白脸。”

    终于她告诉我，有家名叫加百列的纺织厂正在招人，我可以趁着晌午过去看看。

    王都的西区和东区简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西区是富人们的聚集区，至少也是体面的人家。路面干干净净，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有高高的油气路灯，过往的行人会脱帽行礼，人们普遍穿着毛呢或丝绸制作的衣物，无论男士女士都举止优雅，步履轻盈。

    而当你来到东区的时候就会发现，简直是突然从天堂掉进了地狱。东区是大片厂区，各行各业的工厂都集中在这里。厂区附近是大片简陋的窝棚和小木屋，工人们住在这里，路面泥泞不堪，到处都是垃圾和排泄物，不论男女都穿粗棉布。有些酒鬼和流浪汉睡在路边，许小孩在路面上疯跑，他们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有些孩子甚至没有鞋子。

    我来到加百列纺织厂，在大门口就可以听到机器隆隆的声响，现在正是上班的时间。门口有个长着大胡子的男人，正在呼呼喝喝，让工人们搬运货物。

    “您好先生，请问你们这里还招工吗？我想找份工作。”我走上前去询问道。

    大胡子男人不耐烦的说：“我们随时都招人，当过纺织工学徒吗？”

    “没有先生，我过去是个仆人，在位子爵家中当男仆，但是主人把我赶出来了，还拒绝给我写介绍信，我找不到别的工作。”我耸耸肩说。

    那人扫了扫我的衣服，挑了挑眉说：“你识字吗？”

    “是的，先生，我识字，也会算数。”

    大胡子笑道：“那太好了，我们这里还缺个记录员，负责丈量和登记货物，你能做吗？”

    “当然先生，我可以做。”我兴奋的点点头，不用在工厂干活，这对我而言是件好事，前世时我也当过工人，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日子。

    “跟我来吧，我带你熟悉下工厂的环境。”

    大胡子领我走进座巨大的厂房，里面的声音非常嘈杂，大约摆放了五六十台大型纺织机，每台纺织机前都有四五个工人，他们负责接线，调整纺锤。这里的机器很先进，是水利纺织机，有台巨大的涡轮，带动所有机器都自动运行。机器拉动无数条长长的白色棉线，‘嗤啦嗤啦’织成洁白棉布。

    纺织工序是先把棉花纺成棉线，再把棉线织成棉布，所以空气中弥漫着雪花样飞舞着棉花绒毛，许小孩子在机器下爬来爬去，捡落在地面上的棉花。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偷懒，所有的人都弯着腰工作。无论男女老少，他们看上去都面色苍白，非常疲惫的样子，还有许人在不停的咳嗽，像生了重病样。

    “你负责丈量尺寸，登记货物入库。”大胡子交给我个笔记本，演示给我看：“像这样做，明白吗？所有的棉花以及各种配给都是有数的。”

    看到我快速计算货物而且没有差错，大胡子才点了点头：“好吧，这份工作是你的了。”

    “欧文！”忽然有人喊了我的名字，我回头看，个红头发的女人正愣愣的望着我。

    “安妮？”我眯起了眼睛，周围都是漂浮的棉花，有些看不清楚。

    “欧文。”她飞快的跑到我面前，拥抱了我下。

    “真的是你。”我惊讶地说。

    来人是莫蒙庄园的下级女仆安妮，她穿着件灰色的棉布衬裙，头上戴着条脏兮兮的头巾，她看上去瘦极了，比在莫蒙庄园时憔悴很。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不是当了男爵大人的贴身男仆吗？”安妮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她始终是那个热情如火的善良姑娘。

    我遗憾的耸了耸肩，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工作。这是我奇怪的地方，安妮虽然只是个下级女仆，可是她长得漂亮，而且还有手很棒的针线活，即使她离开了庄园，也定能在别的家庭找到女仆的工作，怎么会在工厂里干活呢。

    安妮苦笑了声：“我结婚了。”

    “哦，你结婚了。”我惊讶的看着她，结结巴巴的说：“真……真是恭喜你了，这……真……真不错……”

    女人旦结婚就不可能再当女仆了，甚至许工厂也不要已婚的妇女。

    安妮露出了个勉强的笑容：“你找到住所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你。”

    “当然，我还没有地方落脚呢。”我说。

    “嗨！你们在干什么？不要偷懒！”个浑身戾气的男人走过来，大声斥责我们。

    安妮朝我挤了挤眼睛，跑回了车床。

    直到晚上九点，纺织厂才终于下班了。安妮领我来到了工厂后面的条巷子里，这条巷子是加百利纺织厂工人们居住的地方。巷子很窄也很深，里面挂满了晾晒的衣服，泥土小道满是泥泞，还散发着股排泄物发酵的臭气。巷子漆黑片，但是正值下班高峰，所以到处都非常嘈杂。

    “约翰，租房子。”安妮朝间屋子叫了声。

    个非常糟蹋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穿着绿色的忸怩外套，浑身酒气，大声抱怨着：“上帝啊，我耳朵没聋，不用叫那么大声。”

    “他要租房子。”安妮说。

    男人连看也不看我，指着斜对面的幢小屋说：“那个屋子还空着，每个月先令。”

    我走过去，推开房门，却马上就被熏了出来，屋子里黑漆漆的，有股浓重的骚臭气，还有种说不出来的臭味。

    约翰说：“之前住了个纺织女工，后来病死在里面了，过了七八天才被人发现，所以有点味道，不过你放心，通通风就行了。”

    安妮对我耸了耸肩，我点头租下了这间屋子。

    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张破木床，我怀疑上个租客就是死在了这张床上，而且在这里发酵了七八天。

    安妮帮我在床上铺了堆稻草，她说：“如果你有余钱，就去买条床单，不过冬天快到了，得想办法弄条棉被才行。”

    “谢谢你，安妮。”我感激的望着她：“真高兴遇到了你。”

    “别客气，我们是朋友。”她爽快的笑了。

    “你在那里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回家！”门外忽然传来了个男人暴躁的声音。

    安妮脸色变，急忙走出去，男人却把撕住安妮的领子，把她往家里拖拽，边走边骂：“下了班还在外面鬼混，你他妈的还知道回家吗？”

    “不是的，安德烈，你听我说，我遇到个老朋友……”

    “什么朋友！”男人厉声打断了安妮的话，他粗鲁的把她推进屋子，然后阴狠的瞪了我眼，重重地拍上了房门。

    我犹豫了下，终究没有上前敲门，我只是个外人，如果贸然行动，会给安妮造成麻烦也说不定。

    于是我在这个臭气熏天的屋子住了下来，我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谁知闭眼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时，门外的铃声就把我惊醒了。因为是工人聚集区，所以很早就有人拿着个巨大的铃铛在外面摇晃，当当当当，声音很大。

    不久，男人女人的咒骂声，孩子的吵闹声，充斥了整条巷子，简直像菜市场样。所有的人都开始了新的天，不管贫穷与富贵，不管年老与青壮，不管健康与疾病，所有的人都在美丽的晨光下努力生活，我也样。

    作者有话要说：新时间不固定的，但是早上看的时候，应该会有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