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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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河日月(八阿哥重生) 作者:梦溪石

    康熙心腹。

    胤禩却知道,曹寅坐镇江南,除了充当老爷子耳目,为其拉拢江南士林之外,也肩负了暗中监视反清势力的任务,只不过因老爷子几次南巡,都下榻曹家,导致曹家亏空数额惊人,欠下国库不少银两,才会在老爷子薨逝之后失了靠山,被他那位四哥拿来当磨刀石,锅端了。

    这次康熙南巡,又在曹寅处落脚,

    曹家在江宁,所以曹寅先步到这里,与张鹏翮、李煦等会合,再并接驾。

    李煦是曹寅姻亲,现任扬州织造,连同康熙乳母孙氏的娘家孙家,并为江南三大织造,皆是康熙心腹,但比起孙家与李家,曹家又近层,因此孙、李两家隐隐都以曹寅为首。

    相较曹家的沉稳,李家就显得高调许。

    几位都是老臣,又与康熙年纪相仿,彼此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康熙接见他们,又留他们午膳,以示亲近。

    那头胤禛二人见自己也插不上话,索性告退出来,依旧穿了便服,在扬州的大街小巷信步闲游。

    胤禩曾来过扬州,自然轻车熟路,面为胤禛指点景致,但见华灯初上,四处点点火光,衬着桃红柳绿,便连胤禛也觉身心舒畅。

    “人说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果真不假,在这里的官员,见了灯红酒绿,若要两袖清风,只怕难上加难。”胤禛叹道。

    “四哥怎的这般煞风景,好好的出来玩番,就别老想些烦心事了。”

    近年来冷面王的威仪日盛,又是掌管户部,各处来索要钱粮,先得过了他那关,久而久之,寻常官员见了他先要胆战心惊番,也只有胤禩才会如从前般调侃他。

    胤禛失笑:“说的是,我本就是个俗人,学不来那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高深境界。”

    胤禩知他之所以常论佛法,是因为想借此避过老爷子的注意,只不过看得了就成习惯,连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喜爱,还是掩人耳目。

    二人说着话,正巧路过留香楼,正是上次来江南时去过的那间,胤禩不免看了两眼,不料却瞧见个身影从里头出来,不由微微怔。

    南 巡(三)

    胤禛循着胤禩的视线看去,也咦了声。

    从留香楼里出来的有四五个人,其中个甚为面善,正是九阿哥胤禟的人,名叫何丛,另外个,胤禛曾见过他,是跟在扬州织造李煦身边,颇得重用的名亲信,叫李亘。

    何玉柱与秦道然都是胤禟的心腹,而这何丛,正是何玉柱的远方堂弟,由此也得了胤禟青眼,被拔擢至身边重用。

    胤禟手下店铺无数,家资巨富,也常派人与江南商贾联系,与曹、李两家有着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这些胤禩都是知道的,但他曾提点过胤禟几次,他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应了,私底下却从未约束过手下人的行径。

    这些年胤禟与十四走得近,他手中的钱也就源源不断地送与十四作拉拢人心之用,相对的对钱财的渴求也就越大。曹寅他们身为康熙耳目,自然是十四竭力要拉拢的,而康熙年纪渐大,曹李两家自然也想寻好靠山,以便在将来新皇登基时,还能常保家族平安,荣华富贵,两者拍即合,无比投契。

    这些人如今块儿从青楼里出来,还说说笑笑,能有什么好事,胤禛也曾耳闻胤禟些事情,只是亲眼见了,心头依旧不快,不由冷冷哼了声。

    “皇阿玛在此巡视,他还敢大大咧咧地派了门人过来。”

    胤禩纵是想为胤禟说几句好话,也不知从何说起,索性闭了嘴。

    却听胤禛道:“跟过去瞧瞧,看他们到底要去哪儿?”

    说罢当先走去,胤禩暗叹声,只好跟上去。

    老九啊老九,你为什么就不听哥哥句劝,姑且不论十四于皇位有望与否,单单你行事如此张扬,迟早也会落人把柄的。

    二人跟着那几个人走了段路,只见他们又进了间当铺。

    胤禛他们也后脚跟了进去。

    刚踏入门槛,几道人影便围了上来,那头门关,将他们堵在里面。

    何丛与从当铺后面绕出来,得意洋洋的脸色在看到胤禛二人的时候陡然变,转为惊恐。

    “四,四爷,八爷?!”

    他本听李亘悄声告诉自己,说身后有人跟随,还笑对方不知死活,两相合计之下,打算来个瓮中捉鳖,没想到对方的身份,竟是如此惊人。

    何丛不是不知道这两位随驾南巡,只是中途康熙微服走了段,圣驾停在扬州的事也就不曾张扬,加上扬州这么大,根本没料到会遇上他们。

    胤禛看着何丛刷白的脸色冷笑:“怎么,你这狗奴才,还想抓爷两个,去跟谁邀功?”

    “奴才该死!”何丛扑通声伏倒在地上,旁边李亘也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连忙跟着跪下。“奴才该死,奴才不知道是两位爷,还以为,以为是歹人,不然给奴才百个胆子,也不敢对您二位有冒犯啊!”

    “你来扬州做什么,你又叫什么名字?”后面句话,问的却是李亘。

    李亘吞吞吐吐半天方道:“奴才,呃,草民是何大人的好友,正好遇上,便,便起吃个酒。”

    “个奴才,也敢称大人?”胤禛冷笑声,见李亘不敢承认身份,越发认定他们有鬼。

    “莫不是你背着你们家爷,偷偷跑出来的?”旁没有说话的胤禩突然道。

    何丛满头大汗,斟酌着措辞:“奴才奉九爷之命,到扬州来采买些东西,不巧碰上老朋友,就小聚了番。”

    胤禩暗叹声,他有心为何丛开脱,他却还转不过弯,他们已经知道李亘的身份,这会儿再瞒,落在他那四哥眼里,无疑是惹人疑窦。

    “哼,你是老九的奴才,但别以为爷就不能发落你了!四哥,这会儿也逛得差不了,不若回去吧,万老爷子有事要找……”后面句话,是对着胤禛说的。

    胤禛冷冷睨了他们眼:“今儿个有八爷帮你们求情,这事就算了,回头再交给你们家九爷去处置!”

    这话明显有圆场开脱的意思,何丛大喜过望,忙磕头谢恩。

    胤禛二人出来,胤禛默不吭声,走了大段路,这才停下来,冷冷道:“你为什么老帮着他,他与十四交好,利用身份极尽敛财,与民争利,除了有个好额娘,还有什么?”

    胤禩默然无语。

    他无法与胤禛解释自己上辈子与胤禟有着怎样的交情,而后来胤禟落得个身死惨败的下场,也正是因着早年跟随自己的缘故。

    正如他同样不可能跟胤禛说彼此那些曾经的恩怨,就算说了,纵然胤禛信佛,也会被认为怪力乱神罢了。

    良久,方道:“若是我说,我曾梦见过他被圈禁起来,抑郁而终,你可信?”

    胤禛怔。

    “小时候大家玩在起,长大后,各自有了小算盘小心思,但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曾经得他那样信赖,喊我声哥哥,我不忍心,见他落得如梦中那般的下场,所以对他方。”

    胤禛皱眉道:“终究是梦而已,你想太了。”

    胤禩黯然。

    当心中拥有太秘密,无处诉说时,当努力去做个好儿子好丈夫,却还是挽不回额娘嫡妻的性命时,那种无力感往往涌上心头,沉甸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跟胤禛的事情,是这辈子最大的变数,也因着这变数,他总希望有些人事也能因此改变,不必重蹈覆辙。

    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软。

    对自己如此,对其他兄弟也是如此。

    胤禛见他神色惘然,不由暗叹,伸手拉过他就往前走。

    胤禩时没反应过来。“去哪儿?”

    “回去!”胤禛没好气道。

    康熙只在扬州逗留了两日,便启程往江宁去,曹寅、张鹏翮随驾,走了没两日,扬州那边却传来个惊人的消息,说是扬州织造李煦遭了刺客,幸而只是伤了手臂,并无大碍。

    康熙闻言,既惊且怒,圣驾行虽没有大肆张扬,可也并非无人知晓,可这御辇走了才几日,手底下的亲信就遇袭,不管私怨与否,都是对皇权的种挑衅。

    作为皇帝心腹,李煦遇袭,康熙自然要表达下抚慰之意,便派了胤禩折返回扬州,御驾则依旧在江宁逗留。

    132挟 持

    扬州。

    “奴才谢圣上隆恩。”

    李煦抱着受伤的手臂慢慢爬起来,念完圣旨的胤禩伸手扶起他。

    “劳烦八爷特地跑么趟,实在是折杀奴才了。”

    “李大人安心静养便是。”胤禩温言抚慰道。“刺客事,可有着落?”

    李煦摇摇头,脸色带丝愤怒。

    “这扬州城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搜遍,当时刺客有四个人,三个当场受擒毙命,个不知所踪,至今未能找到。”

    对于李煦来说,不幸中的大幸是,对方是在康熙走了之后才行动,纵然自己伤手臂,也总比伤圣体好,否则他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话既是他想问的,也是康熙让他来问的。

    李煦苦笑了下,慢慢道:“那几名刺客,都是天地会的人。”

    那为何刺杀的是李煦,而不是……

    胤禩挑下眉,没有话。

    李煦似乎看出他的疑问,道:“万岁爷行踪不定,先前御辇摆在那里,也不过是个空架子罢,刺客摸不透实际情况,再者他老人家身边守卫森严,莫说寻常刺客,即便是那些高手,只怕也难以近身。”

    胤禩点点头,李煦所言,倒也是实情,早年他在宫里习练骑射时,曾见过康熙几名亲卫展示功夫,确实神奇无比,碎石断玉,不过眨眼之间而已。

    但李煦还有些话,是说不出口的。

    李家与曹家皆是汉人,后来因故才会入汉军旗,在汉人眼里,他们就是皇家奴才,满人走狗,自然急欲杀之而后快,找不到康熙,对由于康熙耳目的李煦下手,也不算可惜,只是他们没料到个扬州织造左右同样高手如云,才折损惨重。

    胤禩心思何等灵透,见他神色,自然明白几分,便含笑道:“李大人伤势未愈,还要加休息才好,皇阿玛那边,我会代为解释的。”

    李煦露出感激神色,又亲自将他送到客房,还特地派个年轻貌美的小婢来伺候。

    那婢女不过十二三,身材青稚还未长成,但面容清秀可人,颇有娉婷袅袅之色,可惜胤禩却不好口,挥挥手便将人打发下去了。

    婢女咬下唇,面露委屈,却仍是退了出去。

    上辈子李煦依附胤禩党,落得个新皇登基后被抄家的下场,如今胤禩不争,他却搭上十四阿哥条线,可见本来就不是安分的,纵然最后落败,也不足为惜,只是现在老爷子对他青眼有加,所以胤禩与他说话的时候,也依旧是客客气气。

    江南织造素来是个肥差,曹李孙三家,除去孙家较为本分之外,其余二者都显张扬,他们坐镇江南数十年,也就有无数的银两源源流入他们的口袋,除去老爷子南巡所费的银两,余者大数,则是用来上下打点,孝敬京城那边的人,如此来,他们就相当于十四在江南的银库,与九阿哥胤禟遥相呼应,俨然不容忽视。

    胤禩前世当局者迷,看不透摸不清,现在冷眼旁观,却忽然觉得自己也能理解当时胤禛的心思。任谁放任这么股势力摆在自己左右,睡觉也不会舒坦。

    那边门又被轻轻叩响,胤禩皱皱眉。

    “谁?”

    “是奴婢,爷。”声音换了个,听着有耳熟,却并非刚才那个婢女,想是李煦见他不喜,又新换了个人进来,殊不知胤禩这会儿压根就没这心思。

    “今晚不需要伺候,退下吧。”

    外头没了声音,胤禩也没加在意,只从书架上随意浏览,信手抽出本书,翻开几页。

    门咿呀声轻轻打开,胤禩以为那婢女不死心,竟胆大妄为到自作主张,转身便想斥责,未料方动身,抹寒光已是架在他的颈项上。

    胤禩心下沉,忽而就想起那个声音的主人来。

    “小莲?”

    身后那人轻笑声,剑锋却近分,直至划过他的皮肤,沁出道血痕。

    “难得王爷还记得小女子,真是荣幸万分。”

    胤禩皱眉,他来扬州,随身本是带着几名侍卫的,碰巧今夜李煦得到线报,城南有乱党出没,他便派两人前往协助,剩余人在身边,方才那侍卫去用饭,门口除名小厮之外,并无其他守卫,加上他借宿在李家,外面已是重重重兵把守,以胤禩谨慎的性子,却也没想到反贼居然就潜伏在李府里。

    “王爷在想怎么搬救兵吗,您就暂时别打个主意,只怕如今挟持出去,这路,必定是畅通无阻。”小莲娇笑道,反先前在胤禩他们面前的羞涩腼腆,就算现在胤禩看不见的表情,也可以想象她得意的模样。

    见胤禩沉默不语,又道:“那时候去扮作孤女,本是为接近张鹏翮,没想到他最后不走这条路,却是撞上你们,既然你贵为王爷,那么那会儿与你起的老爷,应该就是康熙皇帝?”

    胤禩面色不变,淡淡道:“可惜错过了次大好机会。”

    “没错,否则也没有必要去杀李煦了,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不,又碰上王爷您?请王爷慢慢地转向门外吧,若是您不希望自己的脖子被割断,最好就不要妄动,我是贱命条,你可是千金之躯。”

    她边说道,剑刃又往内移进分,血顺着剑身流下来,染红胤禩前襟的半片衣裳。

    胤禩可以感觉到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极稳,并没有颤抖紧张的迹象,可见小莲方才所说,并无半分虚假。

    他静默片刻,步步往门外走去。

    跨过门口被打晕过去的小厮,二人走入院中,恰好碰上李府管家,对方惊叫声,满脸惊悚。

    “八,八爷?!”

    “不要高声叫嚷,去帮我们备好车马,这位姑娘想送本王程。”

    管家结结巴巴应声,表情依旧维持着方才的惊魂未定,转身往外头撞撞跌跌走去。

    小莲在他耳畔轻笑声。“王爷果然善解人意。”

    李煦很快赶过来,这时他们已经行至大门处。小莲用的力道并不重,但毕竟还是划破皮肤,加上走动之间,剑锋难免繁复摩擦伤口,那道血痕渐渐扩大,血也直没有止住,不停滴落下来,显得触目惊心。

    李煦此刻的脸色就跟颜料缸般,由红到青,由青至白,胸口不停起伏,眼睛瞪着刺客手里的剑,像是恨不得扑上来以身相代。

    堂堂个郡王,皇子阿哥,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被刺客挟持,就算康熙再信任他,李煦也完全不敢想象后果。

    “贱人,若王爷性命有伤,只怕你就要生不如死!”李煦神色俱厉喊道,脸上杀气浓浓。

    小莲面上笑容越发欢快。“李大人,在性命不保之前,还是先顾好你的乌纱帽吧,还不帮我们备车?”

    李煦看着胤禩的伤,咬了咬牙,吩咐下去,不过须臾,车马已经在门外候着。

    小莲拽着胤禩跳上车,又对马夫冷道:“直往前走,最好别耍花样,不然主子就要毙命了。”

    车夫抖抖索索扬鞭策马。

    李煦脸色难看得厉害,待那马车离开众人视线,随即对左右道:“吩咐下去,跟着马车,只可远远缀着,不可近前,万勿伤八爷贵体,若有动静,随即来报!”

    顿了顿,又对胤禩带来的侍卫道:“劳烦几位走趟,将此事禀明圣上。”

    自己究竟是倒几辈子的血霉,才碰上这种事情。

    几位侍卫也知事态严重,自然不敢耽搁,无须李煦说,他们已经牵马上路,往江宁方向疾驰而去。

    马车内,小莲纵然有些疲惫,也不敢松懈半分,知道满人马上得天下,些皇子必然自幼熟谙骑射弓箭,眼前位廉郡王看起来斯文温和,未必就没有搏之力,只不过对方命门被自己握着,时半会不会轻举妄动而已。

    却见胤禩神情平静,没有丝惊慌之色,也不管自己脖子上还架着把剑,兀自将身体歪,斜靠在车厢内休息。

    李煦忙中有细,准备的马车还是极好的,车厢四周都铺羊毛褥子,柔软无比。

    “八爷倒是好胆色,可惜是满人鞑子!”小莲哼笑声,看了眼周遭装潢,又冷笑道:“果然是民脂民膏,花起来毫不心疼!”

    胤禩微微皱眉,身体动,小莲立时警觉起来。“想做什么!”

    他不语,撕下片袍角,绕着脖子绑了圈,将血止住,复又放松下来,闭目养神。

    小莲从未见过有人面临生死依旧夷然不惧,心中不由有气,挑衅道:“就不怕把带到处没人的地方,挖个坑把埋?”

    胤禩慢慢睁开眼睛,那眸子黝黑如沉潭般,竟让小莲怔了怔。

    “你是天地会的人?与朝廷有何怨隙?”

    怔过后,小莲暗骂自己大意,冷道:“反清复明,是辈汉人之己任,满清鞑子,人人得而诛之。”

    自她上了马车之后,言语之间,皆冰冷如霜,不复之前笑靥如花妙语如珠的模样,可谓千变万化。

    胤禩看了她会,方慢慢道:“前明思宗疑误信,自毁长城,可是满人害的?李自成起兵,路畅通无阻,直入京师,也是满人害的?若皇帝英明睿智,重用贤臣,又何来灭国之祸?”

    小莲哪里知道这些,听得直瞪眼,却不知道反驳什么才好,半晌才冷冷道:“你这般爱巧言狡辩,等去了庄子,让南先生治你就是。”

    说罢不知从哪摸出条布巾丢给他。“自己绑在眼睛上。”

    胤禩笑下,依言照做,听话无比。

    忽闻外头车夫传来声低低的惨叫,马车缓缓停下,帘子掀动起来,似又进来个人。

    小莲惊喜道:“三哥你可来了!”

    被唤三哥的人低声朝外头喊了句快走,马车便又疾驰起来,他看着盘坐在那,双目蒙住的胤禩,微微皱眉:“快给他双手绑上!”

    “这不是刚才只有我个,怕放下剑,他就跑了嘛!”说归说,小莲拿起绳索,将胤禩双手反绑在背后。

    胤禩本想等小莲疲惫时趁机脱身,却不料半路来了帮手,这下确实是寸步难行了。

    “那车夫不过是个下人,是个汉人,你们着要反清复明,却连自己人都杀。”

    三哥冷笑声:“鞑子走狗,自然可恨可杀,王爷还是不要枉费口舌了,若想说,等去了庄子,便让你说个够!”

    胤禩知他们想抓自己作为要挟朝廷的把柄,他暂时性命无碍,又听两人两次都提起庄子,不由凝神听着车辙声音,想记下马车方向,借此判断庄子的地点。

    只是那三哥聪明之极,似是看出他的意图,三番两次在他身边发出声响,扰乱他的心神,加上马车走得飞快,又是七弯八绕,几番下来,胤禩却也没法记住路线。

    约莫过了炷香,车停了下来,两人左右提起胤禩下车,便往处走去,胤禩不能视物,只觉得脚下踩的似是坚硬青砖。

    胤禛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他已经很久没有种感觉了。

    上回的时候,还是因着平阳地动,胤禩被埋在废墟之下,不明生死,也正是那次,他伤双眼,再难根治。

    这回……

    他抓紧手里的佛珠,轮轮转动,圆润的菩提木珠在指间滑过,互相碰撞发出微微的声响,却令得他加烦躁,起身在屋内来回走动。

    他们如今住的是江宁织造曹寅府邸,皇帝下榻,意味着对曹家的无上恩宠,圣驾六次南巡,有四次宿在曹家,这份殊荣,怕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只不过曹寅因此欠下的巨额亏空,却是有苦自己知了。

    门外忽然有人赶过来,也没通报,便急急道:“四爷,万岁爷让您即刻过去!”

    胤禛认出他是跟在康熙身边的内官,心知有异,忙应了声,跟随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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