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65
山河日月(八阿哥重生) 作者:梦溪石
才下毒,就算要杀,也该杀我于阵前,才好震慑人心啊。”
小莲惊,没有料到他竟然语道破他们的打算,语塞片刻,方冷道:“你莫不是还打着逃跑的念头不成?我告诉你,里方圆数里,都已布下罗地网,就算你想跑,刚刚走出这房门,就已经没了性命。”
“这里有吃有喝,有床有榻,还有如花解语,我怎会想走?”胤禩看她眼,哑然失笑。
小莲被他眼看得双颊微红,手中长剑铮的声出鞘,架在对方脖子上。
“我先割了你的舌头,看还你油嘴滑舌不?”
胤禩皱眉正色道:“难不成说了真话,也是油嘴滑舌不成,古人也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过是真心称赞句,若你不喜,不说便是。”
小莲本是恼羞成怒,被他这番大道理压下来,竟是怒去了七分,羞涨了五分,手中利剑微微颤抖,竟有些下不了手。
她乔扮成孤女在王氏家中碰见胤禩时,本是有些心动,但后来知晓他身份,萌动的春意便被压到心底深处去,如今小屋内烛影摇红,伊人翩翩,少女突然就觉得脸上又烧了不少。
冷哼声,收剑入鞘,她也不回头,转身便走,临到了门口,方低声道:“你好自为之。”
胤禩看着离去的背影,敛起做戏神态,喝完粥,又从篮中拿出个包子,咬下口,却蓦地露出古怪表情,将包子从中掰成两半,捏出张藏在其中的纸条,慢慢捻开。
上面只用蝇楷小字写了句话。
“明日居莲右勿动。”
翌日便是清廷与天地会约定换人的时间。
地点则在扬州城郊的竹西亭。
双方早已好不能设置埋伏,而天地会的人也将周围数里都搜寻遍,确认清廷并没有出尔反尔。
届时换人之后,待己方的人彻底逃离,环伺左右的死士便会在阵前将胤禩斩杀,就算最后自己难逃死,以命抵命,对方还是个王爷,他们也觉得值了。
计划很完美。
而主要负责押送胤禩的人,则是当初在堂上便对他恨之入骨的剑湖。
还有小莲。
只因他们俩的功夫,在天地会年轻辈中,是数数二的。
二人都是自小在天地会长大的,忠诚毋庸置疑。
胤禩被反绑双手,神色却不见惊惧,不紧不慢地走着。
小莲想,也许是这人直以来平静的反应,让自己忍不住答应堂主的要求。
他不像自己所见过的那些鞑子官员,个个趾高气扬,欺压百姓。
他就算对着王氏家,也温文有礼,不曾仗势欺人。
若他不是满清王爷……
小莲心头震,忙收敛心神,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觑空转头看剑湖眼,这个直以来对清廷表现出满腔仇恨的伙伴,此刻绷紧了脸,浑身如箭在弦,似乎随时都能拔剑厮杀。
清廷的人如约而至。
为首人骑在马上,穿着超品圆补蟒袍,神色冷冷淡淡,颇有居高临下的睥睨气势,与胤禩的平易近人迥然而异。
小莲只觉得那人鹰隼目光看得自己极不舒坦,却听得旁的剑湖冷笑道:“连皇帝跟前的四阿哥也来,正好凑成对。”
她怔,方才知道在人身份,不由提起十二分戒备,紧紧盯着他们行人渐行渐近的身影。
“人呢?”剑湖高声喊道。
胤禛扬起手,几名侍卫押着人走过来,几人嘴里都被塞布条,呜呜地不出话来。
小莲见状,忍不住喊声:“李叔!……”
剑湖推胤禩把,也往前走去,小莲紧跟在侧。
胤禩突然想起昨夜纸条上的那句话。
而此刻的他恰好就在小莲右侧。
方才原本他左侧是剑湖,可就在推他上前的片刻之间,剑湖疾走几步抓住他右边胳膊,小莲便填补左边的空隙。
他心念动,忍不住抬头看了剑湖眼。
就在那瞬间,变故陡生。
脱 险
胤禩望向剑湖的时候,对方恰好也看他眼。
神色诡谲,浑然没有之前的毛躁。
他来不及想,身子便被推向边,剑湖手中的剑出鞘,却是刺向小莲。
随之而来的是小莲捂着胸口,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胤禩反应也极快,闪身躲开边乱局,便往清兵那头避去。
那头双方早已提了兵器过来,边要截杀胤禩,边却是要挡下截杀。
片混乱之中,小莲胸口的血色晕染开来,很快染红了前襟大片衣服,她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却不是去看剑湖,而是望向胤禩,身体抽搐了下,继而缓缓闭上眼睛。
毕竟只是个萍水相逢的女子,胤禩并没有过地去注意她,胤禛带来的近卫很快上前将他紧紧围住。
那人自混乱开始便已经下了马,此时将他拉至边上下查看,不掩担忧。
“没事吧?!”
胤禩微微摇头,正想说什么,忽而看见混战中的天地会死士盯住他们边,作出扬手飞掷的动作。
他欲推开胤禛,那人动作却比他快,身体动挡在他前面,背则朝着对方。
胤禛闷哼声,软软向前倾倒。
下意识伸手接住他,直到那几名侍卫杀了天地会的人,回身过来帮忙扶住人,边又在他耳边焦急呼喊,胤禩才醒过神来。
若是寻常暗器,也不至于疼到胤禛连神情都扭曲了,既是死士,想来也是在暗器上淬了毒。
想及此,他脸色大变,无暇旁顾,把抱起胤禛,安置在马背,自己也上了马。
“留个活口审问,不要让他有机会轻生。”胤禩冷冷道,指的是被围在中间,已经厮杀得只剩下口气的天地会诸人。
说罢便再也不看眼,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身后几名侍卫也忙翻身上马,追随在后。
这次围剿,为了降低对方的防心,胤禛特意让身手好的侍卫扮成普通士兵的模样,加上剑湖的阵前倒戈,果然令对方心神大乱。
康熙所安置在她地会里的棋子,并不止剑湖人,甚至还有个坐上了总舵左堂主的位置。朝廷早已将对方的举动悉数掌握在手,之所以年潜伏未动,为的是有朝日举剿杀,斩草除根,这次为了胤禩的事情,提前暴露了剑湖的存在,如此来,牵发而动全身,其他人也要跟着行动。
在他们换人之际,朝廷的人马已经奔赴天地会各处分舵,将其舵口拔起,但这些事情,自有曹寅他们去调派料理,也无须胤禩关心。
虎口脱险,本该庆幸不已,但此时此刻,他却浑然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眼前晃动的,只有怀中胤禛苍白的脸色。
“四哥,坚持会,很快就到!”他低下头,咬牙道。
那人不知有没有听到,身体随着马身颠簸,却没有点反应。
李煦的人早就在门口守着,连带着御前侍卫,扬州官兵,围里三层外三层,如铁桶般。
胤禩路策马狂奔,及至见到救兵时,终于松了口气。
众人本以为是胤禛携着胤禩回来,不料却是廉郡王人骑在马上,雍亲王被他搂在怀中,状若昏迷,不由大惊失色,忙迎上前去,帮忙将人抬进去。
胤禩匆匆去给康熙请安,向他讲明缘由经过,康熙果然大为震怒,命扬州总兵全力缉拿天地会诸人,又与胤禩齐去看胤禛。
胤禛是个猜忌心重,自私疑的人。
胤禛是个对政敌毫不留情,连兄弟也不放过的人。
这些他都知道。
他们曾经反目成仇,纠缠半生,不死不休。
如今却是人来为他挡下危险,反将自己置于险境。
手心不觉渗出湿意,胤禩看着眼前躺在床榻上任大夫与随侍摆布的人,心头滋味难明。
万幸的是,暗器确实有毒,却并非无法可解的剧毒,康熙些年身子不如以前爽利,带出来的御医自然也是太医院里医术最精湛的,这次却是便宜胤禛。
逼出毒素,针灸喂药,半忙活下来,不觉几个时辰过去。
康熙上了年纪,不耐久坐,又闻听胤禛并没有性命之碍,抚慰胤禩几句,便先回去歇息,余下李煦指派的名小丫鬟在屋里伺候,还有坐在床前的胤禩。
胤禛双目紧闭,面色也好了少许,不再苍白中泛着青色。
胤禩颗心随着他的神色变化,也才渐渐落了原地。
时辰渐晚,连小丫鬟脸上也见疲色,胤禩打发下去,又让人不要进来,余下他独自人坐在那里,望着床上的人,叹了口气,为他掖好被角。
良久,胤禛眼皮微微颤,缓缓睁开,眼便看见守在身旁的人。
四肢绵软,气息虚弱,他却竭力抬起手,轻轻碰下胤禩的衣角,嘴唇微微阖动,无声传递三个字。
没事了。
胤禩握住他伸出来的手,感受着掌心的温暖,微微笑。
“睡会吧,就在我这儿。”
胤禛微扯唇角,这才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屋外海棠初绽,红灿灿缀了半树枝头,也在窗口探出头来。
136内 宅
康熙四十八年的晚春,雨滴滴答答下了近个月,细密得几近缠绵。
庭院里的枝叶皆被雨水浸染得青葱翠绿,亭台楼阁洗去轻尘,亦显鲜亮。
亭中摆了张软榻,上面半靠着个人,穿着宝蓝色常服,手里握了卷书,姿态惬意,神色舒展。
“阿玛!”弘旺远远地奔过来,到了近处,声音渐小了下来,见胤禩转头看他,疾步迈上了台阶,整个人往前扑。
这是个习惯,他知道父亲总会接住他。
果不其然,自己随即被搂入个温暖的怀抱,头顶传来责备:“这都惯出来的什么毛病,不好好走路!”
这句话也不知被说了少次,弘旺自然毫无惧意,反倒咯咯笑着伸手搂住父亲的脖子。
“阿玛!”
“阿玛快抱不动你了,都成小胖猪了!”胤禩戏谑道,仍是轻松抱起他。“你说你生病告假不去上书房,就是这么个病法?”
弘旺是皇孙,自然也要去上书房念书,今年刚过六岁生日的时候,康熙便提起这茬,让他跟着叔叔哥哥们读书,原先还有个十八阿哥胤祄,与他年纪相仿,却是后来早夭,所以如今上书房里年纪最小的,便是弘旺了。
上书房读书的艰苦,胤禩自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还经历过两次,现在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因此对弘旺偶尔次的装病逃学,他也睁只眼闭只眼,默许了。
“阿玛我不怕,我永远是阿玛的宝宝!”弘旺在他怀里扭动身体撒娇,他当着外人的面时,举止表现都颇为早熟,只有在父亲面前,才是真正符合这个年纪的模样,兴许因为自小额娘早走,胤禩时常伴着他,而胤禩本身也没端着父亲的架子,倒是培养了父子俩极好的感情,也让他对胤禩极为依恋。
“你不是平时都和弘晖块儿玩的么,怎么今天逃学也不喊他了?”
“今日四伯要进宫,兴许会路过上书房查看,他怕被发现,回去就要吃棍子了。”弘旺嘻嘻笑着。
胤禩作势抬手打了他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有你这泼猴胆大包天,我也管不住你了。”前世有郭络罗氏在,儿子大由她管教,自己很少过问,这辈子亲力亲为,数也与他闹到块去,丝毫板不起脸教训,弘旺并不怕他,却也并没有张狂放肆到哪里去,反倒是雍亲王府上的大阿哥弘晖,副小老头模样,这也许是因为胤禛对儿子较为严厉的缘故。
“阿玛今日不是休沐么,弘旺怕您在家无人陪着,特地告了假回来陪您啊,我可以下午都待在这里不惹事的!”
胤禩笑骂道:“我可不敢收留你,你去缠着你张额娘吧。”
谁知弘旺霎时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现在张额娘那里天天都有人缠着,哪里顾得上我哟!”
胤禩被他故作老成似的的表情逗笑了,奇道:“谁缠着她?”
“阿玛新纳的妾室,她们成天缠着张额娘,又来缠我,我想和张额娘说会儿话都不成了。”弘旺闷闷道。他口中的妾室,是康熙四十六年小选时,康熙给胤禩指的两名格格,郭络罗氏和章佳氏。
廷姝早逝,府中福晋之位空悬,康熙本想指个秀女当廉郡王继福晋,后来胤禩进宫,跟康熙说明自己对富察氏未能忘情,希望将福晋之位暂时空着,以后再说,康熙怜他片真心,便也答应了,只是另外给他指了两个格格。
郭络罗氏是宜妃远亲,因身份不显贵,连封庶福晋都显得抬举了,加上胤禩的进言,只好降再降,成了顶青衣小轿就能抬进门的格格。
另外位章佳氏,也是籍籍无名之辈。
续娶福晋,尚且有理由推搪,格格这种位份低微的妾室,胤禩也只好接了旨,心头却不大痛快,当年宜妃想给他与毓秀做媒不成,如今又重燃了心思,虽然机关算尽,最终也为侄女谋不到个福晋的位置,可郭络罗氏毕竟也入了府,跟自己扯上关系。
康熙只道这世间男人皆好色,特地还选了两个姿色姣好的,没想到却引得某人狂喝干醋,偏偏还因为自己家中同样有妻有妾而苛责不得,终究只能逮着机会在床上折腾胤禩,这是后话。
胤禩听了这话,怔之后立时明白。
张氏老实本分,必是那两名妾室不安于室,借机生事。
“她们缠着你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让我去她们那里小坐,还要拿东西给我吃。”弘旺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
胤禩目光闪,继而笑了。
这个孩子,也到了会耍心机的年纪了。
胤禩却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你是廉郡王府的嫡长子,这点永远不会变,将来我还会向皇上请封你为世子,无论如何,阿玛都会护着你的。”
弘旺扁了扁嘴,抱紧胤禩,将头埋入他怀里。
“阿玛,我只是不喜欢她们……”
胤禩放柔声音:“我知道,所以没有怪你,阿玛有事要处理,去找你张额娘玩吧。”
弘旺又抱着胤禩闹了会儿,这才离去。
他走,胤禩的脸色随即沉了下来,对旁的陆九道:“去请庶福晋过来,还有郭络罗氏和章佳氏,也并喊过来。”
“嗻。”
不时,张氏便匆匆过来,后面跟着郭络罗氏和章佳氏。
胤禩的目光扫过三人。
张氏疑惑中带着紧张,以为府里发生了什么事,郭络罗氏与章佳氏二人,则副盈盈不胜娇羞的模样,微垂着头,却又恰好能让胤禩看见她们明艳的容貌。
“爷唤我们来,是有事要说?”胤禩没出声,张氏只好先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进的府?”
“回禀爷,是康熙三十九年。”张氏惴惴不安道。
郭络罗氏视线微垂,露出些许轻视,暗自冷笑。康熙三十九年进府,到如今也还是个庶福晋,甚至连儿半女都没有诞下,光知道巴结嫡子有什么用,他亲额娘死的时候,早就记事了,又怎会认她这个便宜额娘?
胤禩点点头,道:“当年福晋早逝,将府中事务连同弘旺,都托付给你,这些年你做得很好,从今往后也要直这么做下去,方才不负福晋之托,我不在的时候,这府里头还是你作主,哪些奴才不听话的,哪些奴才犯上的,都不要轻饶。”他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张氏身后的二人。
张氏慎重地点点头,她再鲁钝,也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却不晓得这位爷是从何得知这些内宅琐事的,又或是哪个下人嘴嚼舌头被他听到了。
胤禩顿了顿,续道:“我已向宗人府请封你为侧福晋了,过些日子当有回音。”
张氏愣,有些手足无措,慌忙道:“谢爷抬爱,妾身不敢当此重任!”
郭络罗氏与章佳氏却都面色白。
胤禩淡淡道:“陆九。”
“爷?”陆九趋身上前。
“回头告诉高明,郭络罗氏、章佳氏对大阿哥不敬,本月月银减半,以儆效尤。”
“爷!”郭络罗氏抬起头,满眼不可置信。
“就这样罢。”胤禩起身,拂袖而去。
“爷!”郭络罗氏失声喊道,“妾身怎么说,也是宜妃娘娘的……”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到了这府里,就要守规矩。”胤禩停住脚步,回过头,冷冷看她。“你应该庆幸,现在册封大阿哥为王府世子的碟文还没有下来,否则对世子不敬,当是罪加等。”
说罢转身便走,再不停留。
郭络罗氏身子晃,险些倒地,身边丫鬟忙扶住她,却被她把推开。
胤禩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琐事搅和了,用过午膳,正想去翻早上没看完的书,宫里却来了人,宣他即刻进宫。
今天是休沐日,若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喊人的,胤禩来不及想,匆匆换了衣裳,便跟着来人进宫。
入了养心殿,却发现张廷玉、佟国维等重臣,连同大阿哥、胤禛、胤禟、胤俄等皇子,也早已齐聚堂,正传阅着份军报,康熙坐在炕上,怒色未消,地上茶盅瓷片碎了地。
胤禩心头凛,隐隐猜出缘由。
胤禛将军报递了过来。
137出 征
当年噶尔丹被朝廷剿灭,策妄阿拉布坦也是出了份力的,不仅如此,在噶尔丹兵败自杀之后,还将他的骨灰献给朝廷,以示效忠之意,事隔不过十载,依附朝廷的策妄羽翼渐丰,再也不满足于准噶尔部落隅之地,康熙三十八年,策妄阿拉布坦遣其弟策凌敦布西征,将哈萨克汗国尽收图之内,成为漠北草原上的只雄鹰,俯瞰整个蒙古,同样也令其他部落的首领心生不满。
但是当时策妄阿拉布坦对朝廷的态度是柔顺温和的,甚至屡次上书表示甘愿服从朝廷命令,康熙年纪渐大,也不想滋生事端,便将蒙古诸王的不满压了下来,并派朝廷大臣前往从中调和。
随着准噶尔部休养生息逐步壮大,实力元气也恢复过来,与朝廷的矛盾终于不可避免摆到台面上来,策妄也渐渐不再掩饰他的野心。康熙四十七年十月,策妄派兵袭击哈密北部五寨,隔年二月又侵扰西藏,拉藏汗亲自上疏求助,当年康熙便已打算调兵前往援救,岂料今日八百里加急奏报,竟拉藏汗早已被杀死,而西藏全境悉数落入策妄囊中。
康熙勃然大怒,当即就召所有人进宫,商讨出兵之事。
胤禩看完奏折,抬现康熙正盯着他,目光灼灼。
“老八,你怎么看?”
老爷子如此问,这仗看来是非打不可了,只是……
“皇阿玛,策妄阿拉布坦狼子野心,目无天朝,实为可恶之极,理当出兵剿之,然则俗话,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如今国库空虚,只怕……”
康熙微微皱眉,移开视线,没再说什么。
胤禩看向胤禛,发现他正朝自己使眼色,显然类似的话他之前已经说过了。
康熙轻叩桌面,沉声道:“这仗非打不可,对于策妄来,西藏只是第步,若不加以阻止,下步,他就要盯上蒙古或四川了。”
西暖阁内片寂静,无人出声。
胤禛微垂下头,暗自苦笑。
老爷子指江山,乾纲独断,只在两句话之间,可这筹钱之事,又要如何解决,莫非真逼着他去抄家不成?
这时,直未曾开口的大阿哥胤褆轻声道:“大军出动,非同小可,且路上气恶劣,风雪交加,怕……”
他自被康熙放出来后,再也没先前神采飞扬的模样,鬓间过早地染上星白,连背部也显得有些佝偻,兴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