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22
北城天街 作者:非天夜翔
,晚上再过来。”
谢晨风说:“你们在广州玩玩吧,凯哥你带他们去玩。不用特意来陪我。阿泽你也去。”
林泽知道谢晨风心里肯定不希望自己去,遂道:“太冷了,不想出去,待会再电话联系吧。”
于是郑杰和司徒烨出去找酒店住并吃午饭,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人走,病房里又恢复了空空荡荡的模样。谢晨风的心情好了不少,林泽依旧躺在他身边伸手搂着他,手玩手机。
谢晨风说:“有郑杰这样个朋友很好,可惜是直男,你以前没想过掰弯他?”
林泽说:“掰弯他干嘛?朋友再好,也是无法取代爱人的。掰弯了也不是恋爱的那种感觉。”
谢晨风又说:“司徒烨是不是喜欢你?”
林泽看了谢晨风眼,说:“喜欢我未必,有点吃你的醋倒是真的。”
谢晨风笑了起来,林泽说:“他和我关系是比较密切,不过他喜欢那种清秀型的小零。前几天还找了个。”
谢晨风说:“过夜了没有?让他没事别随便和人上床,别搞得像我这样。”
林泽嗯了声,说:“我提醒过他了,他有点喜欢柏拉图恋爱,到现在还没听过他和谁上床,都是交往段时间,在对方爱他爱得要死要活想和他上床的时候,他就马上跑了。”
谢晨风哭笑不得道:“还有这样的人?”
林泽摸了摸谢晨风的脸,他憔悴得不成人型,但林泽还是爱他,他俯身吻他的额头,感觉到他体温有点烫,下午或许是因为朋友来探望而特别激动的关系,还直出汗。
“热吗?”林泽说,又把他扶起,把手伸进谢晨风病服里摸他瘦骨嶙峋的背脊,全是汗,林泽拿毛巾给他揩干净,谢晨风把身体压在林泽身前,已无力支撑自己的体重了,待得林泽让他躺好,谢晨风才出了口长气。
林泽去找护士来量体温,谢晨风发烧了。
“今天不能出去。”林泽说:“明天烧退了去吧。”
谢晨风点了点头,林泽又道:“困了就睡会,我在你身边。”
他坐着,趴在谢晨风的病床前,玩他修长的手指头,谢晨风疲惫地闭上双眼,林泽又吻了吻他的手指,两人的手始终牵着。当天下午,谢晨风直发着烧,喘气的声音沉重而浑浊,时睡时醒,醒来的时候只是叫林泽的名字,看到他,便闭上眼继续睡。
晚上六点时郑杰和司徒烨又来了次,酒店订好了,司徒烨看着谢晨风的模样,想说点什么却又忍住了。
病房里谢晨风又醒了,说:“阿泽,你陪他们去吃饭,我再睡会儿。”
林泽应了,却没有去,只是在医院门口抽了根烟,朝两人说了情况便回去陪谢晨风。当天夜里谢晨风直咳嗽,高烧不退,林泽知道他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要准备后事了。
翌日下午,医生检查完后在走廊里告诉林泽,说:“他的器官正在衰竭,并发肠炎。可能会持续腹泻,你要辛苦段时间。”
林泽终于问道:“他还能活久。”
医生说:“不清楚,情况好的话,能坚持六到七天。”
林泽进病房时,看见谢晨风醒着,他略侧过头,呆呆地看着林泽,那刻两人都没有说话,林泽静了几秒,上前去吻他。他抱着谢晨风的头,在他的唇上轻吻,谢晨风的手发着抖,伸到枕头下,林泽问道:“要拿什么?我来。”
谢晨风牵着林泽的手伸进枕头里,摸出个方形的盒子,林泽看到它的刹那,想起了半年前的那天,在重庆谢晨风租的房子里,抽屉中看到的戒指盒。里面是两枚925银的戒指,枚上刻的名字已经被锉平了,成为枚光秃秃的指环,而另枚仍然刻着“林泽”。
谢晨风把戒指盒放在林泽手里,什么也没说。
那天晚上谢晨风就陷入昏迷,林泽看着输液瓶,数滴滴落下的液体,数得睡着,又醒来,半夜睡了会醒来,摸谢晨风的额头看他还烧不烧。
又过天,年初二郑杰和司徒烨过来看他,还给林泽带了饭,给谢晨风带了他能吃的零食,但谢晨风始终昏迷着,林泽便让他们去白云山玩。
年初三,报社打电话来催上班,林泽请了假,对方还缺摄影记者,司徒烨只得先飞回去帮忙。陈凯早上过来看谢晨风情况,示意林泽出来说话,在走廊里道:“阿泽。”
“要准备办后事了吗。”林泽小声问道。
陈凯道:“现在先不用,看看病情会不会好转,不行的话你找医院,他们会给你介绍,是这样的,我知道我现在应该陪着你们,但是另外个疾控中心今天给我打了电话,说有个小孩子确诊了,想不开……”
林泽马上道:“你去,没关系的。”
陈凯有点为难,说:“磊子他……唉。”
林泽笑道:“有我陪着他,他已经很满足了,真的,你去吧,小孩大,是同志吗?”
陈凯点了点头,林泽说:“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发小也在这里陪我。”
陈凯又嘱咐了几句,走了。
郑杰自己到天河体育场的书城买了几本书回来,在病房里看书,他不太会护理,只能在林泽睡觉的时候帮着看看输液瓶,或者看谢晨风有没有醒。
年初四,林泽出去买东西的时候,谢晨风醒了次。
林泽回来,在走廊里问:“他说了什么?”
郑杰说:“没说啥子,就说他对不起你,怕他死了以后你忘不掉他,被他拖累辈子……你刚才去哪?”
林泽给他看殡仪馆的卡片,说:“买了点东西,顺便打电话联系丧葬事宜,医院给介绍的。”
郑杰道:“我明天要走了,阿泽,那边总店要发飙的样子,再不回去怕被炒鱿鱼。”
林泽说:“你回去吧,没事的,我能应付得过来。”
郑杰当天回了重庆,剩下林泽个人留在病房里,年初五,阿空来了,在病房里坐了没久,谢晨风仍睡着,阿空和林泽简单聊了几句就走了,林泽知道他不敢看,甚至能感觉到他言谈中流露出来的难受和对死亡的恐惧,因为他终有天,也会变成像谢晨风这样。
其实谁不是呢?区别只在于是早步还是晚步,每当林泽看着输液瓶的点滴落下时,就忍不住会想,以后当自己老了也将迎来这么天,只是不知道到了那时,坐在病床旁送他走完这最后段路的又是谁。
活着是个或漫长,或简短,或快乐,或心酸的旅途,但不管经历了什么,有什么愿望未竞,最终都总要死的,谢晨风也只是先走步而已。
年初六,谢晨风直没有醒来,淘宝的快递到了,林泽签了字拆开包裹,对着谢晨风比划,确实很好看,但谢晨风已经瘦得不成人型了,没法给他穿。林泽想出去趟,却怕他醒了找不到人,然而实在没办法,必须要抽身出去给他办后事,他按着医院介绍的几家丧葬公司挨间打听,他不懂广东话,老板还欺负他外地人,敲了他笔,林泽看着丧葬单子,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第二天是个没有风的早晨,窗外风车安静地停着,病床上的谢晨风的手指动了动,林泽正趴在病床前睡觉,倏然就惊醒了。
谢晨风的手勉力抬起来,林泽知道他要做什么,遂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谢晨风的嘴唇动了动,林泽辨得出那唇形,是“我爱你”。
“我也爱你。”林泽说。
年初七,女娲造人之日,早上九点刻,谢晨风死了。
谢晨风冰冷的躯体躺在病床上,医生检查完,林泽牵过被单,蒙上谢晨风的头,被单下露出瘦得剩下骨头的两只脚,林泽躬身把尸体推进太平间里,说:“下辈子见,幺儿。”
护士拿来单子让家属签字,林泽又穿过走廊去办各种手续。下午点,殡仪馆来取尸体,化妆,联系不上谢晨风的任何家人,林泽把他的尸体送到殡仪馆,说告别仪式简单点,叫几个朋友来看看就行,他打电话给陈凯,陈凯也回不来,但有几个谢晨风生前的朋友来了,大家看着丧葬师给谢晨风化妆,给他穿上新衣服。下午四点送进火葬场,买骨灰盒,林泽自己在外面拿号等骨灰。
拿到骨灰之后林泽又去谢晨风的家,收拾他的遗物,发现了他放在信封里的遗嘱。
那只能称之为封潦草的,没有法律效力的信,谢晨风生前财物不,但都是留给林泽的。这封信是在他开始发烧,做完cd4检测后知道没久可活时就写下来了,本打算不惊动林泽,等自己在广州死后,才把这几个月里的点结余给林泽——也包括那两枚戒指。
但最后他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又把戒指带到医院里,放在枕头下。
或许在他内心深处,仍然相信林泽会来见他最后面。
里面还提到骨灰盒可以暂时放在广州,以后由林泽全权处理。里面还有句话:
“阿泽,我想活下去,靠我自己的努力,十年后拿我赚到的所有钱给你买车买房,让你过好生活。但现在看来可能不行了,这里有点钱,不,买不起什么,但也是我的所有,请你不要嫌弃。”
林泽看完遗嘱后给陈凯打了个电话,床单被套等杂物细软,包括手机都留在这里了,给以后来借住的艾滋病患者用。又把谢晨风的房租,水电费等结清,想了想,最后从谢晨风的钱里拿出千,自己又掏了千,买了个两千块钱的电视送给陈凯,放在他家客厅里,作为对他的答谢。以后有人过来住的时候,大家也可以看看电视。
陈凯还在外地,电话里让林泽住几天,等他回来大家吃个饭,送他去机场。
林泽戴着耳机,边打扫边和陈凯聊电话,说:“单位催着我回去呢,你来重庆的时候,大家再见面聊吧,以后我可能也出来做公益,到时候又见面了。”
陈凯笑道:“那好,期待再见面的天。磊子的骨灰盒放哪里?我送回他家吗?”
林泽说:“我可以带回重庆吗?我看到遗嘱了,他说让我全权处理,他家里也没有人了,我暂时寄存在重庆,这样清明也方便见面。以后有机会去贵州再带过去,或者过几年特地过去次,你觉得可以么?”
“行,行。”陈凯道:“辛苦你了。”
当天深夜,林泽在机场坐了晚上,第二天买到机票,抱着骨灰盒飞回重庆,继续他的生活。
我说:“你没有在广州再住几天吗,其实可以和其他的人聊聊,会舒服很。”
“我不难受,早就有准备了,所以当时甚至没有哭。”林泽喝了口咖啡,说:“我在广州办手续,准备后事,路走下来心里都很平静。直到回重庆以后,春天在洋河体育场外……”
那天林泽把李同光要的报纸内容写完,给他发到邮箱里去,下班后整理手机里的照片,发现了直没看到的谢晨风的自拍,照片上的他脸色苍白,脸颊瘦削,脸上带着快乐的笑容,林泽在他背后,侧着身洗裤子。转头时正笑着要朝他说什么。
林泽看到这张照片就想起和谢晨风在起的这些时间里,居然没有张合照,唯的合照还是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点。
他下了轻轨,慢慢走回家去,那天春雨纷飞,把整个山城都笼罩在雾霭沉沉的灰蓝色天幕下,洋河体育场里正在清理草坪,万物复生,新芽破土的季节即将来到。
林泽在体育场外,手指揪着铁丝网朝里看,体育场里个环卫工人在打扫器械屋,从小屋后面扫出谢晨风藏在那里的漏气了的足球,和双被老鼠咬得破破烂烂的手套。
林泽马上道:“能给我吗?我买。”
环卫工人没要他的钱,笑着说:“不晓得是哪个学生藏的哟。”说毕把球和手套从铁丝网上扔过来,林泽抱着足球,看着面前的体育场,铁丝网把天空割裂成支离破碎的小块。
他想起去年的夏末,那个暴雨滂沱的夜晚以及场上的灯光与飞扬的雨水。
谢晨风躬身守门,戴着门将手套,朝他现出英俊的笑容,继而微微侧过身,用脚后跟轻轻碰,让林泽射的球滚进他守着的球门。
林泽终于把头抵在围栏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那是种……我很难描述的感觉。”林泽说:“你看过白先勇的书吗,写他和他爱人王国祥,王国祥死了很久以后,白先勇坐在他们当年起布置的花园里,透过两棵树,看着缺口……”
我说:“缺口当中,映着湛湛青空,悠悠白云,那是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
林泽点头道:“是的,就是它了,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
“不过我还听过另句话。”我分了最后两根烟,把盒子捏扁,说:“上苍赐予你爱,不是为了最后从你的灵魂里带走它。”
那刻林泽似乎有点动容,问:“谁说的?”
“我说的。”我给他点烟,诚恳道。
林泽:“……”
咖啡喝完,北城天街华灯初上,我们起身回家,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灯光璀璨,林泽到楼下朝我挥手告别:“拜拜,空了再出来玩。”
——前调·晨风飞扬·完——
作者有话要说:本书分三卷:晨风飞扬,焰火星空,华灯初上
明天后天各有章公众,4号入v,欢迎各位酌情支持
——中调·焰火星空——
24、第二十三章
我把林泽那个关于谢晨风的故事记录了下来并作了些许调整,打上模棱两可的马赛克,当然,其中也不乏我个人在这个故事上随心所欲的乱涂乱画,包括但不限于在考据方面上的偷懒,歪曲事实,把时间线故意搞错以混淆事实,胡乱揣测林泽心情并为了增强代入感而乱给他扣上堆有的没的心理活动等等令报告文学作家不齿的恶劣行径,整理了部分之后,我又开始有点犹豫——林泽的经历按照严格意义来说是换攻,而换攻是要予以严厉打击的,因为它不能带给人以愉悦的阅读感受,也就等于是在砸自己的招牌。况且在开始不交代林泽最后和谁在起了,也是在我的写作过程中鲜有的案例。不过想到我经常做这种砸自己招牌的事,说老实话其实也没有什么招牌可以砸,就像当我说“以我的人格担保”时总会被人嘲笑“你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样,也就无所谓了。
而秉承阿甘同学的“妈妈说人生就像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尝到什么滋味”,我斟酌再三,还是不准备把林泽男朋友的事提前揭晓。提前知道结局会少掉太的乐趣与感受,带着答案回来审视过程,切就只剩下了肥皂剧般的麻木。所以我总是觉得在不去偷看个故事的结局的前提下,第次,从头到尾的阅读是最贴近作者与主角心情的,毕竟我们都不知道明天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有悲伤,有欣喜,有沉沦与有奋起,才是生活。
有次我朝林泽提到这件事,林泽脸疑惑地说:“现在大家都不喜欢看曲折的故事么?”
“嗯。”我说:“她们会为你而难过。”
林泽道:“我自己倒是还行,有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你认为我这人怎么样?”
“挺好。”我说。
那刻,我确实是真心的这么想。在同志圈子年轻与帅气是种资本,滥交成为普遍现象,少人白天穿行于繁华的都市里,夜晚华灯初上时则追逐着欲望,性,419。
贪污,受贿,夜/情,偷窃……我的另个朋友说在他小时候这些都是难以理解的事,好好的个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会成为这样的人,但当他真正面临抉择时,开始了第次堕落,就像被拧开了的水闸,再也回不了头。而次对欲望的无止境满足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漫长的寂寞,堕落越来越,于是彻底沉沦下去,不堕落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要走出那至关重要的第步。
况且我想我既然听了这么个故事,当然也要拖几个人下水,否则太对不起我听完之后久久不能入睡的那个夜晚。那天晚上我又去看了次文刀“@hiv志愿者”的微博,关注了他足有两年,平时也有过少量交流,但当时看他路走下来所做的事,远远不及这天林泽朝我述说的亲身经历那么震撼。
文刀的微博签名是“我愿以基督的爱为爱,爱你如己”,他自大学毕业开始就在做艾滋病公益,出身于驻马店,带着当年那场惨绝人寰的血祸烙印踏上了征途,他没有工作,没有任何收入能力,最初在我眼中,这是件很幼稚的事,但他奔走于全国足足两年,开导艾滋病患者以免他们轻生,把同样染上这个病的人聚集起来,与他们沟通,交流,提供力所能及的呼吁以及帮助,天天的,就这么坚持下来了。
无论是因同性性行为而感染的,还是因输血而染上的,都视同仁。在他的圈子里没有歧视,没有差别待遇,先前他花了两年时间几乎走遍贵州与云南的贫困县,走访那里的艾滋病集中区域。回到郑州后,就像陈凯样在本地租了个房子,给农村前来看病的患者当公寓用,包吃包住以帮助他们节省开支,但他明显没有陈凯这么聪明,毕竟陈凯已经三十来岁了,有定阅历,应对麻烦的经验比文刀要丰富得,文刀被房东赶了出来,愤愤抨击几句,只好另外再找房子。
前段时间他还到北大门口去送了块“北京人大学”的牌匾,踩着高跷束着布条“京生考北大,高人等”在最高学府门口无声的抗议,年轻,热血,冲动,不理智,但十分符合他这个年龄的表现。后来我就招生问题应不应该有地域限制的正确性上,我跟林泽争论得面红耳赤,额爆青筋互甩对方头缴税单,继而升级到经典川骂上,差点大打出手,最后在混乱无比的“脑残记者”以及“脑残写手”的互相问候下告终。
那天我想到谢晨风的死便彻夜难眠,忍不住神经质地把猪熊从睡梦中暴力唤醒,朝他唏嘘半天谢磊的事,猪熊开始的时候莫名其妙,睡眼惺忪,连着要求我回放了三次,听清楚之后以为我在影射什么,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并强烈抗议他明天早上还要六点半起床去上班,让我别太过分了,再愤怒的以脸“男人命苦”的表情去尿尿。
猪熊是什么?是个人发明的,在小范围圈子里得到广泛传播的,既像猪又像熊的种动物。第二天他下班时在楼下的信箱里发现了百块钱,问怎么回事,我说那是林泽还我的。
林泽上班很忙,后来有大约周出差,我们都没碰过面。而随着无政府状态的结束,我也不得不开始干活了,幸亏新的工作不算太疲于奔命,早上起来去帮朋友看店,中午下班回家做另外份兼职,大部分内容也是脑力活。周后林泽终于回来了,他的狗也随之解放,他家那位每天下班后只要林泽不在家,就不出去遛狗。切麻烦能省则省,这点和猪熊非常雷同。
他问我们他不在家时,有没有在外面见过他的阿拉斯加,家里那家伙每天有照常遛吗?我们马上异口同声地说有。
我在那段时间开始接了个朋友搞不定的很棘手的烂摊子,每天晚上要干活到两三点,早上则翘班,中午睡到十二点,万籁俱寂的夜晚好构思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赶工时开着qq,发现林泽居然也每天在线。
【你还不睡觉?】我问他。
林泽说:【我在复习,记者证到期要重新考,这几天早上都不去单位,在家睡觉晚上看书。你怎么还不睡?每天都看你在线,别熬太晚。】
我说:【我得干活。你过来喝咖啡吗?】
林泽马上说:【好,我有朋友在泰国买的咖啡,带过来给你喝。】
我说:“我有柬埔寨的,混在起喝看看。”
林泽头像灰了,五分钟后敲了我家的门,猪熊睡得不省人事,我们就在客厅泡咖啡喝,林泽还带了个杯子放在我家,准备每天晚上过来蹭咖啡。泡好咖啡以后我继续对着电脑冥思苦想,林泽则坐在餐桌前看书,时不时聊聊天,到三点的时候才回去睡觉,午夜场结束。
如此数天,我们的深夜兴奋剂从咖啡换到鸳鸯,再换到奶茶,绿豆汤,山楂酸梅汤,红牛,川贝炖银耳雪梨等等,轮了许次,我总是忍不住地想问谢晨风的事,但又怕触及林泽心里不愿意被翻出来的伤疤。
有次林泽问我:“故事写完了么?”
我如实道:“只写了……三分之吧,你后面还有别的告诉我么?这么点内容不能成文,你去出差我就停工了。”
林泽问道:“那你现在在写什么?”
我给他看我的两个文档,个是我目前在赶工的正事,另个则是关于主角在秦桧赵构派系以及岳飞派系之间担任双面间谍,并在机缘巧合下被喂了不老不死药,守护南宋n久直到元人入侵最后直到崖山十万军民投海自尽,陆秀夫抱着八岁的小皇帝,脖子上挂着传国玉玺跳海的故事。
我在半夜两点的客厅里手舞足蹈地朝他解说这个故事,包括主角如何在秦桧与岳飞之间选择,如何骗过秦桧,最后南宋如何灭亡,主角如何划着小船从铺满十余万具浮尸的海面经过,以及渐渐淡出后再出现“至正二十七年,朱元璋派徐达常遇春北伐”“至正二十八年,朱元璋称帝,改国号为明”“永乐八年明成祖灭鞑靼”等字样。
林泽像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