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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天街 作者:非天夜翔
“好样的。”林泽笑着拍拍郑杰的肩,司徒烨则朝他比了个大拇指,赵宇航道:“哎,阿泽的朋友就是我朋友!大家都是自己兄弟,别说这些客气话!来,喝酒!”
四人碰啤酒瓶,通狂饮,喝得头昏脑胀,林泽在江边吐了,司徒烨忙拿出刚买的矿泉水给他漱口。
赵宇航道:“阿泽,你怎么分手的,说。”
郑杰说:“那个人死了撒。”
赵宇航不吭声了,郑杰醉醺醺地说:“你们都是,都是……那个说。”
司徒烨点了点头,把水递给他,郑杰又推回来示意不喝,赵宇航说:“你……你不是?”
郑杰道:“我……晓得你们都……都是、有0,有1的说。还晓得啥子419……飘……飘。”
数人蓦然爆笑,郑杰跟着林泽久了,行话学会不少,连“飘飘”这种地域称呼都知道,登时三人笑得什么愁绪都被扫而空,赵宇航拍拍郑杰的背说:“有前途!阿泽怎么没把你掰弯,要不加入我们……”
林泽吐完后还残余着点清醒,马上示意赵宇航别乱说话,郑杰要是性向转了,他负不起这个责任,赵宇航却道:“你和阿泽可以……”
“他……”郑杰醉醺醺道,扯过司徒烨,把司徒烨和林泽推到起,说:“他和他起可以!”
赵宇航道:“嗯,可以可以!”
司徒烨忽然道:“我和阿泽认识,比他和谢磊认识还早呢。”
林泽斜眼瞥他,说:“有么?只是两天而已吧。”
司徒烨说:“那时候我在星巴克里,问你冰水续不续杯……”
林泽道:“可你当时没有半点意思,否则我也不会先爱上谢磊,像你条件这么好的,你不说你是1,不说要钓小零什么的,我早就跟你谈了……”
这个话题非常尴尬,司徒烨和林泽都涨红了脸,大声认真地讨论彼此为什么起初没有勾搭上的可能性,说到最后司徒烨躺在地上,无奈地大吼道:“我总是说不过你——!!”
林泽哈哈大笑,笑得不住咳,提着酒瓶路敲,路起身走了,赵宇航兀自在他们身后大声道:“喂!阿泽!你真不考虑我小弟么?”
司徒烨怕林泽掉进江里去淹死,路追了上来,林泽落寞地在江边,头发短得像个刺猬,外套上全是自己吐过的痕迹,冷风阵阵地吹来。
“你什么时候认赵宇航当哥了?”林泽问。
司徒烨道:“在北京的时候认的。”
两人相对沉默许久,司徒烨说:“回去吧。”
“司徒烨。”林泽提着瓶子敲了敲,直了身子,看着月夜下司徒烨的脸,用酒瓶抵着他的胸膛,推了推,说:“你……”
司徒烨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领导。我就想问你。”
林泽嗯了声,眉毛扬,询问地看着司徒烨。
司徒烨笑了笑,说:“我现在如果走了,你会舍不得我吗?”
林泽道:“当然,我觉得我都快爱上你了。”
司徒烨说:“我怎么总是觉得,我在你心底的地位比不过个死去的人。”
林泽莞尔道:“我在你心底的地位也比不过你的梦想。半斤八两。”
那刻林泽是喝醉了,在他的心中有股奇怪的感觉,刚刚司徒烨和他争吵“为什么他们没有在起”的时候林泽就察觉到了,他知道司徒烨直对他有好感,否则也不会这样而再再而三地陪着他,而自己对司徒烨呢?他说不清楚,但他能感觉到点,只要他们的关系稍稍升温,就定会相爱。
林泽素来只相信爱上与没爱上,却很少碰上这种99°c的水,加度就沸腾的情况。他知道司徒烨的感情也是团乱麻,以司徒烨的态度,无论扔哪里都是祸害。两团乱麻混在起的人生,只会搞成团大的乱麻。
那天晚上他们回去继续喝酒,喝得烂醉如泥,只有司徒烨喝得不,他打了个车,把三人挨个扛上去,回了林泽和郑杰的家。
翌日林泽睁眼的瞬间头痛欲裂,起身时发现自己已经被脱得剩下条内裤,司徒烨睡在他身边,呼吸窒。
林泽起床,看了看和他盖条被子的司徒烨,想起昨天晚上说的话,拉拉自己的内裤,昨天似乎穿的不是这条内裤!
林泽犹如五雷轰顶,当场说不出的尴尬,怎么回事?!他始终不相信电视剧里那种醉酒后上床的桥段,开什么玩笑?别人的事他不知道,但林泽自己是肯定不会在醉得糊涂的情况下做/爱的。
林泽下床去,看见床下扔着条沾了滑腻液体的内裤,正是昨天穿的平角短裤,瞬间整个人就炸了。
“别装睡。”林泽道:“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烨睁开眼,说:“我会对你负责的,阿泽。”
林泽:“……”
林泽只觉自己的人生实在是塌糊涂,生平碰上的尴尬再没有比这夸张了,天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林泽满脸通红,根本想不到要怎么说,快手快脚穿上秋裤与长袖衣服,阵风地出去。
出客厅,五雷轰顶的事情来了——郑杰躺在沙发上,吐了地,昨夜的残骸还没收拾。林泽快疯了,郑杰的房间门开了条缝,赵宇航躺在他床上睡觉。
还好还好……林泽迅速去刷牙洗脸,司徒烨打着呵欠,在林泽身后,看镜子里的他。林泽脑子像是搭错线般,手掌在自己头顶比了比,又比司徒烨,觉得他好像没自己高,突然说:“你高?”
“176。”司徒烨乏味地说。
林泽177,又问道:“你……你被我那个了?谁当的1?”
司徒烨没吭声,转身要出去,林泽马上把厕所门关,把司徒烨关在洗手间里,说:“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司徒烨笑了起来,看着林泽,摸了摸他的下巴,说:“阿泽弟弟,你觉得呢?”
“喂喂喂……”林泽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你……换我内裤了?”
司徒烨笑着去拿扫把,林泽却态度强硬地按着门框,把他拦着,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司徒烨道:“没什么事,就是你边哭边抱着哥哥……”
林泽的底线终于崩溃了,怒吼道:“去死吧——!”
司徒烨忙不迭地逃了,跑出去的时候险些碰翻了茶几,郑杰被惊醒了,头重脚轻地上厕所,里面赵宇航也醒了,片混乱,郑杰出来扫地拖地,赵宇航在里面道:“阿泽你家有牙刷吗?”
郑杰道:“有!我有!你等等哈!”拖地拖到半又去给赵宇航找牙刷。
林泽接过倒在地上的拖把给郑杰收拾战场,司徒烨拿着他的内裤出来,林泽火速抢到手,冲到阳台去扔进洗衣机里,又去把郑杰的脏衣服和自己的扔进去。
“只是擦枪走火了而已。”司徒烨笑道:“别那么紧张。”
林泽点了点头,瞥了司徒烨眼,这样大概能解释了,自己将近半个月没有性/生活,也没打过手枪,定是梦/遗了。
“我……”林泽想了想,想对昨天晚上的话表达点什么,忽然想起件事,瞬间道:“几点?糟糕,要迟到了!”
“我已经请假了。”司徒烨说。
林泽松了口气,这么大清早惊乍的,快成精神病了。
洗衣机呜呜地转动起来,司徒烨接洗衣液和消毒水朝里倒,林泽关上盖子,问:“昨天晚上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么?”
司徒烨道:“我还想问你呢,你说了什么怪话你自己不知道么?”
林泽侧身让过司徒烨,出客厅去,司徒烨马上追在他身后,说:“喂,你说的话还算数么?别走啊。”
“我什么都没有说啊,我说了什么?”林泽终于扳回了主动权,郑杰在热牛奶,险些被他俩碰牛奶全洒出去,赵宇航又道:“我的行李呢?”
行李还在车上,司徒烨只得去拿车钥匙,出门去开车,说:“阿泽,等我回来,我还有话说。”
这境地实在太尴尬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林泽却有种在海面上飘荡了几个月,终于靠岸的感觉。司徒烨前脚刚走,林泽便马上道:“郑杰。”
郑杰在微波炉里热了牛奶面包,过来坐下,赵宇航穿着郑杰的衣服,洗完澡出来,还是有点小了,林泽看了赵宇航眼,发现他眼里似乎在得瑟的笑。
“我昨天喝醉酒,开玩笑好像开过头了。”林泽朝郑杰说了和司徒烨的话,郑杰听完之后两眼突出,作丧尸状。
郑杰:“好撒。”
林泽副惨不忍睹的表情,赵宇航道:“阿泽,我弟看上去喜欢你。”
林泽道:“哎你别添乱!赵宇航,你别出去给我乱说。”
赵宇航示意林泽安心,绝对不说,林泽趴在桌上,郑杰说:“司徒烨不错撒,适合你。”
林泽瞥了郑杰眼,赵宇航目不转睛地看电视,说:“你对他太好了,是你的错。”
“我什么时候对他好了?”林泽说。
赵宇航与郑杰笑而不语,林泽总感觉无论跟谁在起,自己总要被当成最小的,当然,事实上从年龄来看,他也确实是最小的。
电话响了,那头是主编在催,让林泽马上回单位去——稿子出了问题,怎么最近都魂不守舍的,太懈怠了,林泽只得火速换衣服,出门打车去单位。
小时后,司徒烨把车开回来,林泽已经走了,郑杰说:“让你吃过饭去单位。”
司徒烨心事重重地嗯了声,郑杰和赵宇航乐得笑个不停,司徒烨蹙眉看他们,说:“怎么了?”
赵宇航哈哈哈地推郑杰,郑杰又把牛奶喷了出来,两人忍笑忍得东倒西歪,司徒烨怒道:“神经病!”
然而转念想,司徒烨又明白过来,遂追问道:“阿泽说了什么?”
郑杰电话响了,登时触电般地跳了起来,大声道:“我——日哟,完了完了,咧哈完了。”接着飞速收拾东西,冲出门去上班。司徒烨忙道:“等等!郑杰!我兜你过去!”
赵宇航道:“那我呢!喂!”
司徒烨走了,郑杰和林泽都要上班,根本没人陪赵宇航,赵宇航马上苦逼了。
上午十点,林泽上了轻轨,看见对gay像是恋人,坐着玩手机,左边的男人估计是攻,衬衣灰西裤皮鞋,有点脏,长得也很般,脸上都是坑坑洼洼的青春痘伤疤,有点瘦,起码也有三十五六岁了,不帅不高,容貌普通,疲于奔命,挤地铁的上班族,几条白头发,身高米七出头,标准的重庆小男人。
右边的则白白净净,却瘦瘦小小,副学生样,半是受。受把攻的手机横过来玩游戏,攻则搭着他的肩膀,亲热地看手机屏幕。
“住进去以后别和寝室的人吵架。”攻说:“没人惯着你。”
受点头,问:“你呢?”
那攻说:“回去我给你打电话。”
林泽拉着吊环,低头看手机,在玩愤怒的小鸟,攻教他怎么玩,把猪撞倒了,两人起笑,林泽也跟着笑。
车到了某个,整个车厢下空了近半,林泽到对面坐下,脑子里被填满的东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看着对面的这对gay。
受长得也不帅,戴着眼镜,但年轻男生总是有种干净的味道,就是个很普通的大学生,脚边放着个脏兮兮的行李袋,林泽猜他或许是今天到沙坪坝去报道,准备开学,但零看起来挺穷的,应该不像刚从江北机场过来才对。
攻抬头看了林泽眼,笑了笑,继续和零玩手机,又说:“给你爸妈发短信了么?”
“发了。”零头也不抬笑道,攻又说:“怎么解释的?昨天晚上他们打电话去你寝室了?”
“嗯。”零说:“我跟他们说我在哥家,认的哥哥。”
攻点了点头,车厢里只有对面的林泽,林泽在低头看手机短消息,攻便侧头凑过去,吻了吻零的额头。
林泽眼角余光瞥见了,从对话中猜出这个零应该是在元宵前来的,在攻家里睡了晚上,第二天攻请假送他来开学报道。他们能在起长久么?看得出老男人是想认真谈的,但有些同志刚进圈子时年轻,帅气,青春是资本,可以在圈内到处勾人,长得帅的不愁没床伴。等到时间长,就都疲了,油了,想安稳,也不知道要怎么停下来。
三十岁左右的gay都想找个愿意安安稳稳过日子的,而找个未曾涉足圈内事的大学生,除了把他保护起来,不让他接触这些以外,祈祷他不要经不住诱惑之外,几乎别无办法。毕竟感情都会变淡,成为七年之痒。
林泽看了会手机,车到,乘客纷纷下车,他还坐在轻轨里,想给司徒烨打个电话。司徒烨却先打过来了。
“在哪里?不是让你在家里等我吗?”司徒烨说。
林泽走出地铁,答道:“你刚去开车,主编就打电话来催,你快来上班。”
“好吧。”司徒烨那声音明显听得出很不高兴,把电话挂了,林泽在地铁里,半晌不知道该做什么。最后只得收拾收拾心情去上班。
走上台阶,出口登时阳光灿烂,洒得铺天盖地,天空现出片靛蓝。那刻他的心情好了起来,想到自己第次分手时的那种灰暗,很久都碰不上个认真的想过日子的对象的茫然,想到谢晨风的离开,想到与司徒烨的初识。就算不是恋人,这么认识,并在起的缘分也很难很难碰到了,有个人陪着,彼此分享快乐,是很好的事。
林泽进麦当劳里买了两份早餐,提着进电梯,回报社。
然而刚进报社林泽就想发火,名记者在昨天报道了个社会新闻,内容关于夫妻离婚,盛怒之下扬言要把孩子砍成两半,人分半。结果对方找上门来,在报社里面闹,让撰写新闻的人赔偿名誉损失费。这新闻林泽在放假前就看过,让他不要上,来别人孩子正在医院里不让探视,还不清楚是个什么状况,记者只看到地血,邻居说那家人把孩子砍伤了,都是转述,事件不够客观;二来这算个什么事?林泽要做新闻都不带做这种,没有亲眼查证,不敢决定,交代他先写个别的新闻去填。
那记者不知道是想偷懒,也有可能是觉得愤怒,于是把自己的稿子给上了,然而那孩子的父亲看到有记者去就起了疑心,隔日看了报纸找上门来,在报社里闹个没完,惊动了社长,主编,连主任也过来了。
林泽真是遭了无妄之灾,然而那面又是他负责的,当天他看完以后通过了,只是提醒那记者换个别的新闻,就忙着出去接赵宇航。这下好了,只得跟主编在办公室里商量,要么在今天的报纸澄清下。
“拉出来的屎还能吃下去么?!还能塞回去么?!”社长咆哮道:“我问你,林泽!这像什么样子?今天登报,明天澄清?!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
林泽被社长骂得想笑,却又不敢笑,本来烦死人的件事被社长这么骂出来他反而什么气都没了,可不然又要怎么办?这人明摆着来讹钱的,要求心理损失费,名誉损失费……只要给他次,隔三差五地上门讨钱怎么办?
主任忙不迭地给社长道歉,社长又亲自去解决,林泽陪在边,朝那当事人道歉,对方口咬定要钱,林泽终于有点烦了。
社长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要道歉可以,赔钱没门,当即朝林泽道:“你自己解决。”
林泽本身也很烦家暴,毕竟他自己是从小被家暴大的,但中国人有句老话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家里不管发生了什么,外人都是没权管的。想当年他被自己父亲打得差点死了,邻居也就象征性地劝几句,国人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又信奉事不如少事。
他了会,决定不管这个来找事的,自己进办公室去喝咖啡。
大门外鬼哭狼嚎,保安拦着,出错的记者连头也不敢抬,躲在显示器后面,林泽喝了口咖啡,说:“社长问你,拉出来的屎可以塞回去么?”
整个办公室里哄笑,林泽看了眼表,司徒烨还没来,外面边哭边骂,连同层办公楼对面新女报的编辑都出来了,好奇地看了眼。
十点的时候,外面嚎累了,声音小了些,拿着个加宝凉茶罐,不停地扔到墙上发出好声音,林泽被那声音搞得很烦,主编又过来说:“林泽!你不想办法解决?你的办事能力太差了!”
林泽知道这个月免不了被扣奖金,反正也挨骂了,钱也扣了,索性拖着大家起享受会轰炸,此刻知道应该适可而止了,遂朝主编道:“午饭之前定解决。”
主编点了点头回去,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看着林泽,看他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把那人送走,林泽翻了会通讯簿,用单位座机拨通了名刑警队长的电话。
那名队长就是上次击毙了杀人犯的新闻主角,林泽朝他采访过,后来又根据他的意见修改了稿子。林泽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队长接完以后很爽快地说:“我叫两个人过去趟。”
十点十五分,刑警队的人到了,在外面朝那人说跟我们走,去医院看看,调查清楚这事再来领名誉损失费不迟,索赔的人马上就紧张了。林泽追出去要说点什么,两名刑警已经把人带进电梯里,走了。
这事解决得比扫地还快,林泽去敲门,说:“那人走了。”
社长回家,主编又若无其事地坐着,就像切都没发生过,说:“你去做专题吧。”
林泽回办公室,朝手下们说:“屎不用塞回去了。”
谢天谢地,整个办公室同时松了口气,林泽注意到刚才直在忙这事,手机没顾上看,上面显示了六个未接来电,都是司徒烨。
林泽拨回去,那头司徒烨接了,说:“阿泽,你在哪,怎么不接电话?”
林泽道:“在单位,还能在哪?快过来吃午饭。”
司徒烨的声音有点发抖,说:“我车开不稳撞了,手断了,他们让我打电话给报社,让我赔车,你能过来下么,我在医院里……”
26、第二十五章 ...
林泽到医院的时候,司徒烨正在接骨,走廊里只有林泽个人,司徒烨痛得破声大喊,那惨叫令林泽的心都揪了起来。
他推门进去,司徒烨额上满是汗水,看到林泽进来,马上就忍住了,他的脸色煞白,抬眼看林泽时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嘴唇不住哆嗦,头上全是血,林泽进来先找医生,医生道:“外伤性轻微骨折。”
“头撞着了么?”林泽险些被司徒烨吓掉半条命,骨折就骨折,说什么“手断了”,害他脑补了路鲜血淋漓的断肢场面。
没事就好,林泽问:“怎么头血?”
医生说:“没事,都是擦伤,刚拍过片子,手要稍微严重点。”
林泽刚才过马路的时候差点都被车撞着,整个人浑身都是发冷的,看到司徒烨这副模样,才勉强镇定下来,心道好了好了,起码看到人了。
医生又道:“坚持下,马上就好,小伙子你来吧,男生力气大。”
林泽过去帮护士架着司徒烨的胳膊,说:“轻点……”
医生把司徒烨的手臂扶正,这次他只是发出了声闷哼,全身痉挛,继而长长出了口气。司徒烨说:“车在两路口……我把别人的车给撞了。”
林泽示意他别说了,先躺着,道:“我去处理。”
司徒烨说:“对不起,阿泽,昨天喝了酒,头还有点痛……”
林泽道:“别说这话,小心我揍你。”
司徒烨下意识地不吭声了,林泽问了车主的电话,没问是什么车,出去就给赵宇航打电话,让他来陪司徒烨,自己则出门打车,边打电话给报社,去处理纠纷现场。
出病房时医生拿着药单堵住林泽,说:“你是他什么人?先别走,过来……”
“我是他弟弟。”林泽在走廊里说,随手几下把单子签了,点钱给护士,说:“美女帮我交下,找的零钱交给里面那家伙,谢谢。”继而跑向医院外。
林泽打电话回报社,主编先是问司徒烨情况怎么样,知道没事后又把林泽骂了顿,刚出完早上那事,林泽知道这个月奖金是分钱别指望了,还要贴上赔车的钱,对方应该买了保险,但如果不是全保,又要协调责任方,最后来来去去麻烦说不清楚,少还是得赔点钱。
而且最麻烦的是,司徒烨没有续买今年的保险,林泽之前提醒了他次,以为他不会忘的,但他偏偏就忘了。
希望不要太严重,千万别是名车……运气应该不会这么糟才对。林泽跑出医院,过两条马路,转盘后面就是现场,当即控制不住地爆笑出声。
他在马路旁边,口气终于松了,幸好幸好,先去买了瓶水,又抽了根烟,定了定神,才过去找交警和车主——
——被撞的车是辆三万块钱的夏利,挤得车门都凹进去了。
他在路边给以前认识的个交警队长打电话,说把人的夏利给撞了,对方问清楚情况笑了半天,说林泽够倒霉的,人没什么大事就行,片刻后派人来处理,保险公司的也来了。
对方车主之前看司徒烨脸学生样,又开个旧吉普就知道这人好欺负,司徒烨下车时手已经断了,又说是单位的车,自己只是司机,让他先打个电话,叫领导过来。结果林泽的电话直没人接,在处理报社门口的事,对方车主和几个人不让司徒烨走,司徒烨痛得撑不住,交警怕他出事,好心的路人便先送他去附近医院接骨,司徒烨用右手勉强打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