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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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城天街 作者:非天夜翔

    想枕着个定时炸弹睡觉。”

    说这话时,林泽朝司徒烨说:“所以我们得想办法,帮你离婚,而且是在你安全的情况下。”

    司徒烨说:“好,我都听你的,什么时候?”

    两人又沉默了。

    林泽抬眼时,看见司徒烨的眼里充满悲伤,他惊讶地发现司徒烨难过得浑身发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或许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然而司徒烨对林泽来说,只是个麻烦。

    正因为如此,司徒烨对许事都清楚得很,他知道林泽在想什么,而林泽也自认为保护不了他,或者说,他爱司徒烨还没有爱到能殉情的地步。

    林泽不敢看他,又点了根烟,问:“朝当地警察求助呢?”

    司徒烨勉强笑笑,摇摇头,说:“不可能,他们管不了,穆/斯林社会里有自己的套原则,不容他们干涉。”

    林泽道:“但你们也可以通过自己的方式来离婚,是吗?”

    司徒烨点头说:“对,但轻易不会离婚,因为安拉最讨厌的合法事物就是离婚。”

    林泽揉了揉自己太阳穴,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就那么坐着,不知过了久,他趴在桌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司徒烨的手放在他的头上,摸了摸他。

    林泽刹那就惊醒了,睡眼惺忪地问:“几点了?”

    司徒烨:“七点。”

    林泽起身去刷牙洗脸,郑杰还在睡觉,林泽想了想,还是没打算惊动他,说:“你要去上班吗?”

    司徒烨说:“我想睡会。”

    林泽说:“好吧,那……你在家里休息,我上午下班后就回来,你别想太,总能解决的。”

    林泽怕他心理负担太大,又过去手按在餐桌上,躬身。

    司徒烨就那么坐着,抬头,林泽拉起他的左手,说:“你看这枚戒指,看。”他以拇指和食指摩挲司徒烨的无名指根,说:“我们会在起的,等我回来。”

    林泽收拾了东西去上班,走之前抬手,朝司徒烨亮了亮自己的那枚戒指,朝他笑笑,司徒烨也笑了起来。

    那天早上,林泽直心不在焉,想给司徒烨打电话,又怕他在睡觉,林泽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昨晚上就睡了三个小时,昏昏沉沉的,下班查账,工资到了。这个月有六千,是这几天里唯值得高兴的事了。

    他午饭也没吃就回家去,想带司徒烨去看场电影,吃点好吃的,先缓和下情绪,再慢慢想办法,反正他们又不做/爱,住着再说。

    但开门时看到家里收拾得很干净,郑杰在房里睡觉。

    餐桌上放着张纸条:

    【阿泽,你说得对,婚姻是件神圣的事,不仅和她,和你也是,你给了我戒指,我知道你想和我结婚,让我回去自己解决,事情解决以后,再给你打电话。】

    司徒烨走了。

    该死……怎么这么固执?林泽给司徒烨打电话,那边关机。

    他在家里了会——薪水发了,这次司徒烨只怕真的要走,不,昨天他根本就没改过主意!

    妈的……林泽了会,出门打车去机场。

    抵达江北机场时,林泽在安检外面,身边人来人往,他到处看,找不到司徒烨。

    他在机场等到六点,人来了又去,始终没有看到司徒烨。

    最后他回了家。

    天亮了,夜没睡,我和林泽却都很精神。

    我说:“这就走了?你没有在机场等到他么。”

    林泽:“嗯,找到他的话,就是韩剧了,现实本来就不是韩剧。几点?我今天还是请假算了。”

    林泽伸了个懒腰,我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半。

    我边给开水壶加水边问:“后来呢?你得速度把后面的内容说完,不然我没法睡觉。”

    林泽说:“后来,我就自己回来了,还能怎么样?”

    司徒烨就这么从林泽的生活里消失了,林泽无论怎么打电话去,他都不接。

    我说:“后来你去找他了吗?”

    林泽点头道:“对,郑杰陪我去的,我们在克拉玛依住了三天,到处打听,问到公安局,当地警察听得全在笑,说管不了,回去吧。于是我们就只好又回来了。”

    我问:“没有再联系了吗?”

    半个月后,林泽查账时,发现自己那张曾经交给司徒烨买过车保险的卡上,了三十万块钱。

    林泽穷惯了,他的账户里第次有这么钱——三十万,个3,后面跟着连串零。

    林泽在提款机前,心里滋味不知该如何形容。

    许久后他发出声怒吼,拳砸在提款机上,连卡也不拿就走了。

    后面排队的人都看着他,个小伙子帮林泽退了卡,追上来,把卡放进他的西服口袋里,拍拍他的肩膀。

    “水开了。”林泽提醒我。

    我起身去泡茶,林泽又说:“我以前觉得,什么事随着时间的过去,都会被遗忘。但后来我发现,有的爱情能被时间治愈,有的不可以,真的不可以。司徒烨走的时候只是给我撕了块小伤口,后来这伤口越来越大,到我几乎不能忍受的地步。”

    我没有插话,给他添了茶,林泽继续说:“我每天都给他打电话,期待能有个解释。每次都是关机,最后变成了空号。”

    我说:“可是这世界上有很事情,本来就没有解释,没有理由,没有说法,就算你想去讨个说法,别人也不会给你说法,讨不到。”

    林泽无奈地笑了起来,说:“但我还是讨到了,半个月后,他主动给我打了个电话。”

    “他在电话里哭得很惨,告诉我,他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会把对我的爱,永远放在心里。他说这三十万,是小时候他妈妈怕他被家族里的人欺负,留给他成家立业娶老婆的钱,现在都给我了,他妈妈离婚的时候,曾经让他在谈恋爱以后,带着爱人去马德里,和她见个面。”

    “但他说他这辈子只想和我结婚,以后再也不会爱上谁了,还说他知道我不爱他,只是累了,想找个人陪。”

    “我觉得他可能喝醉了,他会说要和那个女孩起生活,努力让自己变回正常人,好好爱她,要忘记我。会又说,等到六十岁,七十岁,甚至八十岁,那时他的爸爸,哥哥,老婆都去世了,他会来找我,到时候如果我单身,而且还愿意爱他,我们两个老头子就终于可以在起了。还说我给他的戒指能不能不还我,他会小心地收起来。”

    “我就像个冷漠麻木的人,无动于衷,我应该哭的,但是我居然安慰他,让他不要哭,叫他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我甚至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因为郑杰在旁边看电视。”

    “那边的风很大,他说他在沙漠里抽烟,月亮很圆,让我看外面,说至少能和我看同个月亮,也是很好的事。说这是他这辈子第次抽烟,抽烟很难受,不知道我成天抽这么,有什么好抽的。说到最后,我们都笑了起来。”

    林泽说:“他又哭又笑,我听得快疯了,都忘了我当时说了些什么,最后他把手机卡里的钱打完,自言自语说这是我们最后次联系了,他要把卡扔了,晚安,阿泽,没等我跟他说别的,就挂了电话。”

    透明的开水壶里很水泡升起来,又破掉。

    林泽的电话响了,五点四十,他接了电话,说在我家看书,想也知道是他男朋友睡醒发现人失踪,打电话来找了。

    林泽说在我家,让他顺便买点早饭过来,便挂了电话,我们沉默片刻,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上。

    我想发表点感想,但我彻底被这个故事堵成了串省略号,搜刮许久,最后只得道:“你再说点什么?”

    “再说点什么呢?”林泽背靠椅子晃晃,想了想,说:“后来有天,我和郑杰去吃饭,大融城家法式烧烤……”

    后来有天,郑杰买了份团购券,和林泽去家餐厅吃饭,庆祝自己找到新工作。那家烧烤是回字型桌子,厨师在中间烤肉煎鹅肝煎鱼排,四周坐着顾客。

    中间的厨师是个很帅的小哥,左耳戴着枚闪亮的耳钉,很年轻,手艺却很好,两把小铲翻来翻去,既是表演,又是做菜。

    厨师小哥边给顾客们煎牛排,边时不时地抬头看餐厅另边,林泽注意到这个微小的举动,觉得他挺辛苦的,应该是在看时间,等交班。

    他和郑杰买的情侣团购券,先上吃的,再上冰淇淋,冰淇淋有两份,后来个小男生只端了份冰淇淋过来。

    郑杰以为买错了或者商家骗人,只给份,便朝领班说:“啷个回事哦,只有份?”

    男生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那领班快步过来,训斥端冰淇淋的男生,厨师小哥看了会,忍不住说:“没事,再去端份吧,再拿份就行。”

    林泽明白了,刚才直朝餐厅另个方向看,原来就是看这个人,遂道:“小事,别骂,再拿份就行。”

    领班便不说话了,厨师小哥边擦手边朝林泽笑,说:“谢谢,他刚来,很事情不会。”

    林泽示意没关系,片刻后厨师小哥又朝餐厅角落望了眼,低头时注意到林泽在观察他,两人都笑了起来。

    林泽叹了口气,倚在转椅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司徒烨,林泽觉得自己永远也忘不了他了。

    我问:“后来呢。”

    门被敲响,我们再次中断谈话,我去开门,林泽的男朋友进来了,给我们带了早饭,说:“你们聊通宵了?”

    林泽道:“坐吧,后来的事,你可以自己问他,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估计又是另个本了,会黑化我的吧。”

    “没事,天下皆白,唯我独黑……就是他啊?!”我整个人都斯巴达了:“离婚了?回来了?!”

    林泽点头道:“对,就是他,离婚了,回来了。”

    “什么?”林泽的男朋友脸茫然。

    我反应过来,忙和林泽起笑,说没什么。

    林泽的男友还穿着睡衣,似乎明白了,朝林泽说:“你今天不上班了吗?”

    林泽说:“不了,待会请假回去睡觉。”

    我之前给所有人改了名字,换了地名,但见到真人的时候,感觉还是挺奇怪的,毕竟之前也写过段,现在的感觉,则是书里的人跑到我面前来了。林泽叙述的人和现在在我面前的人整体感觉还是致的,没有太大偏差。

    我和林泽分早餐给我,他男友不吃,在书架前看我买的些书,问:“可以借几本给我看么?”

    “可以,书非借不能读也,拿吧。”我问他:“你有什么故事可以告诉我么?”

    他只是笑,不说话,我又问:“把你的事写出来,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片刻后他说:“不会,你写吧,要问的你可以问他,他觉得能说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猪熊也醒了,出来洗漱,和林泽男友打招呼,林泽男友笑着和他聊天。

    我发现林泽的男友对着我似乎还有点害羞,或许是觉得我知道太他的八卦的原因,不好意思聊。

    不管怎么逗他说话,他都不太自在,不是抱有敌意的不自在,而是种“我家阿泽把我的糗事都告诉你了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了!”的不自在。偶尔被我戳到痛脚了,还会哭笑不得地让我别说了。

    他和猪熊倒是有很话说,吃早饭时他俩在讨论我们家小区里住着的另对gay的八卦。

    那对gay养了只金毛,以前经常和林泽他们起遛狗,但在个月前分手了,像离婚抢小孩样地抢狗,最后说好两人各草地边,林泽的男友让狗蹲在草地中间,大家都喊狗的名字,让它过来,看狗狗跟谁走,就给谁。

    他们家的狗在中间,呜呜呜地叫了很久,仿佛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零生气了,转身要走,金毛觉得不对劲,跑到0面前去舔他的手安抚它,于是跟了零。

    零当天搬家了,接着1准备结婚,半个月后1的老婆搬了进来,1现在见了林泽这对,都躲躲闪闪地不敢跟他们打招呼,大家每次都装作不认识对方。

    狗没了,连散步都可以免了,林泽的男友说前几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看到那个1喝醉酒,在外面扶着路灯边吐边哭,最后躺在大马路上,神经病样地大叫来嘛来嘛快点过来撞死老子撒。

    林泽住进来比我早,认识的邻居也比我,随口闲聊几句,吃过早饭以后,林泽说:“还有很故事,过几天给你详细说。”

    我说:“其实这个稿子到这里,加工加工,也可以完了。”

    林泽的男友问:“就是在写的那个吗?”

    林泽道:“嗯,后面还发生了些事……喂,你先去上班吧,别迟到了,你这个月缺勤好几次。”

    林泽的男友开车载猪熊去上班(这么说很奇怪,就像辆大篷车拉着笼子里的珍奇动物出去展览样),林泽则在我家帮他男友借几本书回去看。

    林泽的故事如果按照小说加工流程,完全可以现在画上句号……在最初就来个司徒烨和谢晨风都看上林泽的桥段设计,让司徒烨在第章出场,把他写得完美点,成熟点,谢晨风黯然离去,沙漠里的王子,落魄的浪子司徒烨始终陪伴……后来王子被抓回家结婚,林泽陪着起反抗,各种斗争各种殉情,最后天翻地覆的场狗血,灯火阑珊,蓦然回首,有情人终成眷属——剧终。

    我问林泽要不要重新艺术加工下,现在回头修前面还来得及,保证把你们粉饰成个美好浪漫的“新巴渝爱情故事”,林泽听得起了身鸡皮疙瘩,说:“不不,这样就可以了。”

    “好吧,下次再聊。”我听了这么晚上的故事,整个人都疲了,把林泽送出门去,说:“晚安。”

    “天亮说晚安。”林泽打着呵欠跟我告别,瞬间紧张道:“不用送了!注意你家的门!”

    我醒悟过来,速度后退闪身进家里,风砰声把门吹上,我心想好险好险……睡觉去。

    ——卷二·焰火星空完——

    37、第三十六章 ...

    那天过后,我又收拾东西出远门去出差了,足足个月,没机会再和林泽聊他的故事。

    再次回家时正是重庆最热的时候,外面连续七天四十度,主城区温度预警只截止到42°,实际上或许可能高,只是电视台没有报。在这种天气里,大部分人是打死也不会出门的,但林泽很蛋疼的是,他还要遛狗。

    我每天只有傍晚会出去小会,看到林泽的阿拉斯加的时候不禁十分佩服这狗的忍耐力,居然不会中暑。重庆最热的时候的晚上和白天几乎差不样热,就像个巨大的蒸笼。火锅店前很人光着膀子在吃麻辣火锅,我碰上林泽时就去买冰淇淋吃,在有冷气的冷饮店里聊天。

    阿拉斯加进冷饮店就不愿意走了,于是我们俩在店里玩它,轮流骑在它背上,阿拉斯加脾气比林泽还好,直来者不拒,还知道乖乖趴在地上摇尾巴,只要我们不牵它出去,它乐得直呆在冷饮店里。

    别的客人看到阿拉斯加好玩也过来骑,整个店里的客人哈哈哈地把它骑次,店员是个漂亮妹妹,还给它吃泡芙。

    “司徒烨走了以后你完蛋了吗。”我问他。

    林泽想了想,说:“还行,不算最完蛋的。”

    我说:“你混得最惨的是什么时候。”

    虽然这么问他很不厚道,但我知道以林泽其人,说不定还会告诉些别的东西,从林泽这个朋友身上我确实学到了很。包括对人,对事以及对故事的态度。

    林泽鼓励过我,写手要拿作品说话是不错,但也最好不要躲在个封闭的柜子里写作,别把自己掩藏起来。就拿关于边缘人群,社会现象这种题材来说。揭开它,朝人讲故事,是为了治疗它,让人前来关注。如果以种旁观者的思想置身事外,躲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来讲述它,是起不到少效果的。

    就像游行队伍样,发起者躲在后面喊口号,让其他人前赴后继地上去挡枪子儿,并不是同运志愿者与彩虹组织的初衷。边喊着社会需要对同性恋异性恋视同仁,举抗议牌的时候挡着脸,怕被认出来了影响生活,不愿意告诉大家是谁,呼吁权益时闪烁其词,藏头露尾,又如何说服这个社会接受同志的身份?

    他之所以愿意把自己的故事讲出来,并让我随便写,随便说,也是源于这种心态,至少保证自己把能做的都做了,在旁边与后方指指点点容易,到前面来说,效果又有所不同。

    林泽想了想,说:“我在相当长的段时间里,总觉得自己辜负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我直记得,个就是司徒,幸好我能补偿他。另外个是我游戏里的朋友,我却再也补偿不了了。”

    “另外那个呢?”我问:“游戏里的朋友‘也是’吗?”

    冷饮店里不是个八卦的好地方,说到敏感词时总要对切口上暗号,太危险了。但林泽说:“不,不是,就是个传奇里的,起练级的朋友,我以前玩传奇,给你说过的,我是个战士,和郑杰起玩。”

    “大学的时候我们不住个宿舍,不过偶尔会碰个头,晚上十点宿舍关门以后也无聊,就玩玩游戏,郑杰是法师我是战士,因为玩的时间,等级升得挺高。有天上去,发现郑杰收了个女道士徒弟,我们就带着她玩。”

    “后来没过久,‘她’自己坦白是男人,人妖号。”林泽笑着说:“个高中男生,你懂的,反正游戏里杂七杂八那些事,说起来都是千篇律。”

    我点点头,林泽声音小了些,又解释道:“郑杰看到是个男的就不搭理他了,我……你懂的,我喜欢这种小男生,就经常带着这个徒弟玩,于是郑杰的徒弟成了我徒弟,知道他今年高二住校,经常逃晚自习出来上网,也喜欢通宵,还有个女朋友。我没事就带着他练级,说熟吧,也不算太熟,反正上线看到人就喊过来,大家随便玩玩,打发时间。就这么玩了半年,我毕业了。”

    “刚毕业那段时间最难熬,我连自己都养不活,个月就六百块钱,郑杰混得比我还惨,找不到工作,每天在家蹲着。我俩都不敢找家里要钱,也不住在起。那会我也顾不上他了,总要让自己先活下来再说……连着三个月,扣掉杂七杂八的,身上只剩两百,手机欠费,全是采访打的电话,报社说你以后再来找我们报销。我他妈房租都缴不起,最后天公布转正,三个新人,另外两个都有关系。我干的活最,就是单单把我给炒了。”

    林泽:“我被炒鱿鱼了以后缴不起房租,到月底,要把钱给合租的人,很破的房子,房租只要三百,但我就是连这三百都拿不出,家里打电话来骂我,报社炒我鱿鱼,合租的在催房租水电费,身上分钱也没了。我打电话给我老婆,说今天加班,不能让他来我家过夜做/爱,他就生气了,挂了我电话。”

    “我不敢回家,因为回去就要拿钱缴房租,我在外面逛了晚上,想起游戏里还有点装备,就找了个网吧上游戏,装备都是次的,不知道能不能卖个两三百。”

    “进游戏以后,郑杰的徒弟等级已经比我们高了,问我们怎么好久没来,我说开始工作,很忙。我想挂个戒指,把武器去卖,他又问我卖装备做什么,我实话实说,告诉他没钱缴房租吃饭。他就让我给他个账户,他借我钱。”

    我说:“你给了么?”

    林泽嗯了声,说:“给了,我当时也是不懂事,那小孩自己没什么钱,省下来的都是午饭钱,要么就是买饮料的钱,我们都知道的。但我看我那身装备烂,号又等级低,卖个七八十也是勉强,就把银行卡号告诉他了,想发了工资了再还他。其实按当时的情况,就算下个月发了工资,也没钱还他,只有再等几个月。他过会给我说好了,给你转账过去了,转了六百。”

    “这六百块钱,救了老子的命。这世界全他妈都是骗子,他居然还会相信我,借我这么大笔钱,老子拿着钱回去的时候只想哭,不是因为穷成这副模样想哭,是感动得想哭。”

    我问:“你怎么不去郑杰那里挤挤。”

    林泽:“郑杰自己都在跟别人挤呢。”

    我:“……”

    “你没有还你徒弟钱?”我问他。

    林泽:“我找他要电话,因为我怕我上不了游戏,他说没事,师父,你别卖装备,有空上来玩就行了。我说你那手机号给我,他说他没手机,我说你账户给我,发工资我就还你。他说别,不急着还,你有钱再说,我先借我老婆的饭卡用,师父我怕你还了我钱,你就不上游戏了,我只是想和你们起玩,你别卖装备卖号不玩就行。我心想当男人混到我这样,也真太窝囊了。然后合租的人又发短信来催房租的事,我就跟徒弟说了几句,匆匆忙忙下线,会去缴房租。”

    “后来又上了两次游戏,我承诺他的没能做到,既没有陪他,也没有还他钱,我连上网的钱都不敢胡乱花。又找了份新工作,就是在网当娱乐频道记者。试用期只能吃泡面,徒弟很想我和郑杰回去,陪他起练级,但郑杰玩别的游戏去了,我连点点时间都抽不出来。”

    “后来我找了个周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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