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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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风过境 作者:七微

    也很担心她,临走前给她准备了很东西,吃穿用度常备药物等等弄了整整两大箱子,惹得南风哭笑不得,她把那两箱子的东西简化成个35l的背包。

    季东海表达爱意直接,给她只装满若干现金的信封,对她说,女儿,想吃什么自己买,别舍不得花钱!其实在那边基本上花不了少钱,但她还是接过来了。那是爸爸浓浓的爱与心意。

    走的那天,赵芸眼泪直掉,再三嘱咐她,每天都要打个电话回家。她点头答应着,笑话赵芸啰嗦,虽然她也有点不舍,但对那片神秘古老的土地的向往,冲淡了她淡淡的离愁,她充满期待地出发了。

    南风念书早,升大二时才十八岁,与大三的师兄师姐普遍都差了两三岁,她人长得漂亮,性格开朗,有礼貌,又没有富家女的骄纵之气,大家都喜欢这个小师妹,很是照顾她。

    初秋的黔东南很美,青山苍翠,入目皆绿。森林、河流、村寨、田野、风格独特的建筑群,都是南风从未接触过的,切都是那么新鲜美好。教授带着他们穿梭在苗族、布依族、仡佬族、侗族等等这些村寨里,住吊脚楼,吃当地独特的美食。住宿条件简陋而艰苦,洗澡上厕所都不方便,晚上还有蚊虫肆意,这些南风都能忍受,唯让她苦恼的是,山里手机信号太差了,基本上等于无,每次给家里打电话,她都要举着手机跑到高高的山头,或者爬到屋顶,哪怕这样,信号还是很差,接通没说两句,就自动地断了。

    南风跑到镇子上去打公用电话,对赵芸说,天通电话做不到了,只能等挪写生场地时,到镇子乘车的时候给她打。

    手机在那段时间,成了摆设,只用来看看时间。

    她没有想到,不过短短月时间,家里已是天翻地覆。

    写生结束,她收获满满地回到家,迎接她的,不是赵芸的拥抱与热乎乎的饭菜,而是空荡荡的屋子。

    她给赵芸打电话,接通还没有说话,赵芸在那边痛哭,小风,小风……你终于回来了……

    她挂掉电话,只觉得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人已在去医院的出租车上。

    医院里,她见到才分别个月的妈妈,差点认不出来,那个任何时候都优雅的女人,此刻憔悴不堪,双眼红肿,发型凌乱,也没有化妆,仿佛老了十岁。

    她见了南风,紧紧抱着她,整个人的重心都压在她身上,像是终于找到了支撑点,泪如雨下。

    “小风……你爸爸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她被季东海捧在手心宠了这么年,娇柔、脆弱,从前,哪怕天塌下来都有人顶着,他是她的支柱,她的天。而今,她的天倒塌了,除了哭,她毫无章法。

    看着昏迷不醒的爸爸,南风何尝不是觉得,她的天空,也像塌陷了样。可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能倒下,你不能倒下,如果连你也倒下了,妈妈该怎么办呢?

    季东海是受了重大刺激,突发脑溢血,造成昏迷不醒。医生诊断说,就算醒过来,中风的可能性也极大。

    在建楼盘突发事故的消息传来时,季东海正在另外个工地视察,莲城正是秋老虎季节,正午的阳光炽热,安全帽下他头脸的汗,他边擦汗边跟赵芸通电话,她问他晚上想吃什么菜,两人聊着又提到了女儿,说小风已经有五天没有打电话来了。正说着,有插播进来,赵芸忙挂了,让他接电话。电话接通,工头的声音像是催命符,他握着手机,全身血液仿佛逆流,他眯着眼睛抬头望了下天,太阳刺目,下刻,他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事故并不会因他的昏迷而平息,反而愈演愈烈。开发商寰宇地产起诉了承建商云海建筑与法人季东海,高额索赔因他的责任而造成的在建楼盘倒塌事故的所有损失。另方面,在这起事故中受到重伤的几十名建筑工人,也联名起诉了云海建筑。

    事故介入调查中,云海建筑群龙无首,乱成团,公司里所有的工程全部停工。

    南风还来不及为爸爸的昏迷担忧伤心,云海建筑的副总经理林泰先找到她,让她拿个主意。

    南风只知道味摇头:“林叔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蹲下身,抱着头,眼泪不住地流。

    林泰先叹气,在他眼里,南风不过是小女孩,能拿什么主意?可她是季云海唯的法定继承人。

    他没有逼她,默默离开了医院。

    南风擦干眼泪,告诉自己,不准哭,要坚强,她还要照顾爸爸妈妈。赵芸也病倒了,就住在楼的病房里。

    那些天,医院成了她的家。

    学校里请了长假,谢飞飞偶尔来看她,陪她说说话,可说着说着就发现南风走神了。在她脸上,再也看不到从前那般明媚张扬的笑容。

    她仿佛夜长大。

    她时常坐在季东海的病房外发呆,眼角眉梢全是忧愁与茫然。

    “小风。”只手轻轻按在她肩膀上,那人在她身边坐下来。

    她呆呆地转过头去,看了他眼,又回头,陷入自己的世界。

    “小风,这个时候,你要振作起来。”白睿安说。

    南风惨淡地笑了笑:“怎么振作?白大哥,你说得真轻松。”

    白睿安沉吟了下,说:“我得到点消息,这起事故,是你爸爸的责任……”

    南风跳起来:“你胡说什么!”

    “嘘!”白睿安将她拉到椅子上,“在建楼盘之所以突然倒塌,是因为云海使用了不合格建筑主体材料……”话尽于此。

    南风心头猛跳,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季东海责无旁贷,他与他的公司都完蛋了,这是他辈子的心血啊!

    “不,你骗我!我爸爸不是这种人!”她瞪着白睿安。

    “小风,虽然我很不想让你知道这些,可是,”他顿了顿,才说:“我也是个商人,商场上,利益当头,很容易令人迷失。你明白吗?”

    南风睁大眼睛,她不相信,不相信,可是……

    白睿安继续说:“据我所知,云海这次承建下寰宇这个楼盘,投入相当大,几乎倾注了公司所有的资金。后续资金周转不来,采购低价不合格材料,也是有可能的……”

    “别说了!你别说了!”南风捂住耳朵,大喊大吼。

    白睿安捂住她的嘴,“安静点,这是医院!”

    南风呼吸加重,瘫软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言语。

    良久。

    “小风,你忍心看着你爸爸就这么倒下去吗,忍心看着你爸爸辈子的心血就这么完蛋吗?”

    南风呆呆地摇头。

    季东海白手起家,辛苦了辈子,打下了片江山,他虽然常说赚钱不是最重要的,但在他心里,云海建筑不仅仅是他赚钱的手段,是他的事业,他毕生的心血与成就。云海,赵芸加季东海,公司名字因此而来。同妻女样,这亦是他的挚爱。

    爸爸宠爱了她这么年,她也想为他守护住云海,可是……

    “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做……”她喃喃,那样无力,那样难过,那样绝望。

    白睿安扳过她的肩膀,让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字顿地说:“小风,你相信我吗?”

    南风望着他,她应该相信他吗?她与他认识时间不算短,但绝对谈不上了解。那时白睿安在家族企业利诚地产任营销部总监,与云海建筑有过两次合作,季东海挺欣赏他的。有次,季东海约他在家谈事,到了晚餐时间,留他吃饭,他本是拒绝,出门时,与从外面进来的南风打了个照面,他怔了怔,突然改变了主意。那之后,他便成为季家的常客,对季东海的称呼由季总变成了季叔。赵芸对他印象不错,打趣般地问过南风,你喜不喜欢你白大哥呀?南风才十七岁,刚刚以高分考入了莲大建筑系,对即将到来的新天地有着无限向往,从没谈过恋爱,所以她撅了撅嘴,笑嘻嘻地回答赵芸说,他比我大那么哎,再看咯!白睿安比她大了八岁,在她眼里,不算老,但总觉得不是个世界的。他对她很好,温柔体贴,出差总不忘给她带礼物,但他从没有对她有所表示过。而她呢,对他不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因为没有心动的感觉,像是个大哥哥。

    白睿安见她犹豫迷茫,补充道:“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3435c378bb76d4

    或许是那刻他脸上神色太真诚,也或许是溺水之人想要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如今是利诚地产的副总经理,利诚实力虽不及寰宇,但也算是业内翘楚,如果他肯帮忙,或许云海不至于走到绝境。

    南风望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白睿安似是松了口气般,说:“受伤工人的医药费对云海来说不算什么,麻烦的是寰宇的巨额赔偿,估计你爸爸倾家荡产也不够。”

    “白大哥,你肯借钱给云海?”南风急问。

    白睿安看了她眼,勾了勾嘴角,似是嘲笑她的天真,但那神色转瞬即逝,他摇了摇头:“能帮你爸爸度过难关的,不是我,是你。”

    南风刚刚燃起的点点希望,瞬间熄灭:“你别开玩笑了,这点都不好笑。”

    白睿安说:“我没开玩笑,你去求寰宇的总裁傅希境,让他放你爸爸马。”

    南风觉得他越说越离谱,不由沉了脸:“白大哥,你不能帮忙就直说,不用给我出这样的难题。”她是年纪小,被季东海宠得没经什么世事,但不代表她没头脑,他以为她是谁?去寰宇哭求下,事情就解决了?

    她起身,要进病房,却被白睿安拉住。

    “还有什么事?”她蹙眉,不耐烦地瞪着他。这样的时刻,她实在没心情陪他瞎聊天。

    真像,太像了,尤其是她蹙眉瞪眼的时候,神情如出辙。白睿安闭了闭眼,让自己稍走神的心镇定下来。

    “小风,相信我,你可以做到的。”

    “我凭什么?”南风恼了。

    “就凭你这张脸。”

    南风愣了愣,不由失笑:“你让我去勾引那个傅希境?”原来他打的是美人计这个算盘呀,只怕他要失策了,傅希境其人,从前没关注,这几天因为这起事故,新闻报道她都看了,也侧面了解过这位年纪轻轻就接管莲城地产界龙头企业寰宇地产总裁之位的男人,寰宇属傅氏集团旗下最核心的子公司,傅氏是家族企业,傅家子孙众,内部竞争可想而知有惨烈,但这个傅希境,留学归来后,只用了三年时间,凭借两个相当成功的楼盘开发案,爬上了总裁之位,是个厉害的角色,不言而喻。外界评价他,用了这样句话:杀伐决断如战神。而他,今年才二十五岁。这样的个人,他会这么好对付?就凭她季南风这点青涩的姿色?简直是痴人说梦!

    白睿安说:“不是美人计,是攻心计。小风,你说过,你相信我的,嗯?”

    她看着他,他脸正经,并不像开玩笑,可她该相信他吗?

    “让我先想想。”她心里乱糟糟的。

    白睿安没有再逼她,点了点头:“想好了,给我打电话。小风,这是我能想到的唯可行的办法,相信我。”

    白睿安走了,她走进病房,看爸爸。

    他不省人事,眉头却是紧蹙的,她伸手,抚过季东海的眉毛,“爸爸,你在梦中,也担忧着,对吗?”

    她趴在他身上,握着他的手,就像小时候常做的那样,赖在他怀里睡觉。

    忽然,她感觉到季东海的手指微颤了下,她心头跳,以为是幻觉,可下刻,那颤动明显了,她惊喜地抬起头,看见他正微微睁开眼,她眼泪哗啦啦地掉下来,边激动地喊爸爸边按铃。

    医生急忙赶过来,番检查之后,对南风说:“病人现在下半身完全不能动弹,上半身除了手指与面部部分神经,其他地方也同样不能动弹,先观察观察,但愿情况有所好转。”

    南风流着泪猛点头,爸爸能醒过来,已是天大的喜事。季东海慢慢清醒了点,看着南风的眼泪,他想伸手帮她擦拭,无奈手腕抬不起来,想对她说,小风,别哭啊。也发不出声音。他望着她,嘴角蠕动,滴泪,悄然滑落在枕头上。

    “爸爸,别担心,我会帮你的。”南风擦掉自己的眼泪,又伸手拭去季东海眼角的泪。

    她已经做好决定,不管白睿安说的那个唯的方法靠不靠谱,她都决定去试试。

    她害怕吗?

    害怕。

    可除了这个办法,她别无所长。

    她到走廊上去给白睿安打电话。

    挂了电话,她仰起头,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心里忽然席卷而来的难过与悲伤,几乎将她淹没。

    bsp;17 那记忆太痛,不忍触碰(2)   第二天,她只身前往寰宇地产。没有预约,她自然被傅希境的秘书拦在了门外。次两次三次,撒泼耍赖哭诉全用上了,可连傅希境的背影都没见到。

    她沮丧极了,又不敢离开医院太久,赵芸自己还病着,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季东海身边,他的情况没有坏,但身体恢复得也极慢,依旧不能说话与进食。

    她想到了白睿安,他跟傅希境肯定认识的,不如让他介绍下。可他拒绝了,理由让她无法反驳,他说,你需要的是出其不意,由我介绍,还有那个效果吗?

    她默然。

    那天他离开医院时,走了几步,忽又转身,对她说:“小风,不是因为你长得漂亮,而是,你长得像傅希境曾深爱过的女孩。”

    正是因为这句话,南风才最终下定决心。

    悲凉,她连初恋都没有过,却要去勾引个男人,还极有可能要去做个替身。

    可她没有选择。

    白睿安没有答应介绍,但是很快用短信发了个地址过来,他告诉南风,这是傅希境在近郊的别墅,平时他不住那,但明天他整天都会呆在这栋房子里。白睿安没说原因,但他很笃定的语气。南风已顾及不了那么了,她只知道,这或许是她最后的机会。

    事故判决书已出,责任很明显,全在季东海。寰宇的律师已到病房来了两趟。

    第二天,她大清早就起来了,其实这些天她从没睡过个安稳觉,病房的床又窄又硬,她睡不好,半夜数次醒来,去看看爸爸的情况,才又躺回去。

    就是在那天早上,季东海忽然能说话了,虽然吐词很慢也有点不清晰,也不能说太久。医生检查过后,松了口气地对南风说,好现象,假以时日,或许能痊愈。

    南风开心地去楼病房告诉赵芸这个好消息,家三口抱作团,都哭了。

    南风离开病房时,对季东海说,要回学校趟,也许晚上不回医院了,让他好好休息。

    “小……风……”季东海忽然喊住她。

    她回头,冲他笑了笑:“爸爸,你放心,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季东海缓慢地点了点头,嘴角露出抹慈爱的笑。

    她回家里洗了个澡,换了条海蓝色的裙子,想了想,又翻出赵芸的口红。镜子中的人,长发,v领裙,嫣红的唇,很美,却没有笑容。她捏了捏脸颊,深深呼吸,而后出门。

    她没有开车,喊的出租车。别墅在郊外南山上,山脚是蜿蜒而过的江面,条幽静宽阔的私家路笔直通往山上,道路两旁栽植着进口银杏树,金黄的落叶铺满了地,美得心醉,南风却没有心情欣赏。

    在别墅外良久,她终于鼓起勇气按铃。

    片刻,个老人走出来,隔着栏杆问她:“您是?”

    “您好,我找傅希境。”她平静地说。

    “对不起,小少爷今天不见客。”老人身着唐装,像旧式家庭的老管家,他欠了欠身,转身就要离开。

    南风急道:“老先生,我找他真的有急事,麻烦您帮忙通传下好吗?”

    他转身,脸为难:“小姐,请离开吧。今天小少爷任何人都不会见的。”

    “喂……”。

    老人已经走开了。

    南风颓丧地靠在铁门上,双手掩面,沉沉叹了口气。她早料到了,没有这么容易见到他。

    她没有离开,而是直在门外,累了,就蹲下去休息片刻,又起来,在门前来回走动。

    半个小时后,她再次按铃。老人见到她,愣,脸色不太好看,冷声说:“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南风双手合十,哀哀地说:“求您了,让我见他,就五分钟,好不好?我真的有急事!真的!”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地哀求过人。

    老人不为所动,说:“快走吧,别再闹了!”

    南风望着他漠然的背影,简直要哭了。

    她不死心,她不走!傅希境这个人,她今天见定了!不给她开门,那就翻墙!

    她好不容易爬上铁门上时,闻声赶来的老人声惊呼,差点令她摔下来。在老人的怒喝声中,她只得恨恨地退下去。

    “小姐,你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怒喝声在她哗啦啦的眼泪中顿住,“喂,我又没怎么样你,你这小姑娘……”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让我见见他,见见他……”南风哭得厉害了,心里既难过,又委屈。

    老人蹙了蹙眉,神色缓和了点:“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季,季南风。”

    “你等下。”老人进了屋,走向二楼,在间卧室外住,叩了叩门,良久,里面才传来低沉的男声,“什么事?”

    “少爷,有位姓季的小姐说有急事找你,你看……”。

    话被冷声打断:“莫叔,你是第天在这里?”

    莫叔沉默了下,沉声道:“我知道了。”

    这栋老宅是傅希境母亲郑佳妮的嫁妆,莫叔自小在郑家照顾郑佳妮,她婚后因舍不得谢叔的好厨艺,郑老爷子便让他跟着过来了。后来郑佳妮去世,他没有离开,直守在这栋别墅里,傅希境很少来,但每年的今天,再忙也会在这里呆上整天。今天,是郑佳妮的忌日。

    莫叔摇了摇头,只怪那位季小姐运气不太好,这天,傅希境谁都不见的。

    他转身下楼。

    刚刚燃气的点点希望,再次被浇灭,南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莫叔怕见她的眼泪,慌张地进屋了。

    南风靠在围墙上,慢慢滑坐在地,抬头望了望暗沉沉的天空,她的心,跟这天空样暗。

    她坐在那里,没有再按铃,等时间点点逝去,她想,他总会走出这个铁门吧?

    没关系,她等!

    下午的时候,天空暗了,刮起了风,山雨欲来。

    她没有吃东西,也不觉得饿,就那样呆呆地坐在地上,裙子弄脏了,风吹乱了头发,她不禁自嘲地笑,这样狼狈,还想□?

    她想给谢飞飞打个电话说说话,摸手机时才发觉落在家里忘记拿了。

    傍晚,轰隆声响,天空划过道闪电,天色暗,没久,雨倾盆而下,又大又急。南风从包里摸出遮阳伞,幸好夏天她有备伞的好习惯,否则真要淋成个落汤鸡了。秋天山上的风雨,令温度下子降低,她抱紧双臂,瑟瑟发抖。雨实在太大,遮阳伞在风雨中东倒西歪,她忍了又忍,终究忍不住,对着铁门内大喊起来:“傅希境,你出来!出来!”

    她的声音混淆着风雨声,既愤然又凄凉。莫叔撑着把大黑伞急匆匆地跑过来,惊呼:“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南风皱了皱鼻子,身子微颤。

    莫叔叹气,虽同情,可爱莫能助。他看着傅希境长大,他的性子他清楚,说不二。他回屋,拿了床薄毯递给南风:“披着,别感冒了。赶紧回家,赶紧的。”

    南风说了谢谢,裹着那床毯子,转身又回到围墙下,着。她被季东海娇宠着长大,从没吃过苦,此刻她又累又饿,可她咬牙挺下来。

    雨终于停了下来,她将包包垫在屁股下,裹紧毯子,抱膝而坐。

    夜,点点深了。

    时间慢慢流逝,分秒,那样难捱,心里的希望点点沉下去,片刻又慢慢升起来,反复交织,自己跟自己打仗。

    终究熬不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是被铁门打开的哐当声吵醒的,猛地睁开眼,发觉天已经亮了。

    辆车从铁门内缓缓开出来,从她身边驶过去,她愣了下,跳起来,追着车跑,她曲腿坐了晚,加之没有吃东西,浑身软绵绵无力,跑了几步,脚抽搐,整个人扑倒在地,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忍痛爬起来继续追,可车子已驶出了好远。

    她屁股坐在地上,绝望的泪水,颗接着颗。

    车内,傅希境微微蹙眉,从后视镜瞥见个裹成粽子般的身影追着他的车跑,挥着手,口中还大声喊着什么,然后,她跌倒在地,下秒,她竟然爬起来继续追车。他稍提速,她的身影慢慢变小,后视镜中最后的影像是,那个女孩子坐在地上,脸上有水光,似乎在哭?

    可是这些,关他什么事呢?

    他收回目光,提速。早上打开关了整天的手机,秘书找他找疯了,说云海建筑的季东海出事了,让他赶紧回公司,律师在等。

    命运真的很奇妙,年后,他满世界疯狂找她,终于见到了,她却避他如蛇蝎,想尽切办法推开她。他不知道,在很年前,她曾那么渴望见他面,抛弃了自尊与骄傲,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坐在他的屋子外等了夜,可因他的念之间,他们擦肩而过。

    是从那刻开始,彼此的命运,都改变。

    而在强大的命运面前,我们每个人,都渺小如芥末尘埃。

    bsp;18 那记忆太痛,不忍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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