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 作者:石头与水

    “喂！你怎么这么坏啊！纳妾！纳什么妾！人家尔康已经有心上人了好不好！”小燕子嗓子喊了出来，紫薇差点没晕过去。

    听了小燕子的话，乾隆眉心皱，视线扫过扶肩脸苦痛难言的福尔康、摇摇欲坠的紫薇、以及瞪着大眼睛的小燕子，心下不悦，冷声道，“走吧。”

    善保等人忙随着乾隆离开，至于这杜家的亲事到底如何收场，也无从得知了。

    乾隆不大痛快，回了别院方问，“小燕子，你是不是和尔康走得太近了！”眼睛横，质问道，“永琪、尔康、尔泰，你们是怎么回事，拼命把绣球往善保身上推，是什么意思？”

    小燕子无辜道，“老爷，戏园子里不是常说状元被绣球砸中，然后洞房成亲的事儿吗？善保是探花儿，也差不啦。”

    永琪忙道，“是，是，咱们只是想开个玩笑。”

    “这是终身大事，玩笑不是好开的！善保的婚事，我已经给他看好了，适当时会给他指婚，你们都不必为他操心了！”乾隆把话说完，便将人打发出房，只留了傅恒在身边儿。

    “回京马上给善保和小燕子赐婚。”省的夜长梦。

    傅恒倒了两盏茶，盏递予乾隆，自己端了盏静静喝了方道，“这事儿不大妥，您忘了燕姑娘身在孝期，虽然她身世不能公诸于众，毕竟知道的人也不少。”

    乾隆脸黑，他真的没想到这个，完全忽略，宫里也没人提，竟然丢了大丑，饶是对着傅恒也没了好脸色，“你怎么不早些与朕说！”

    傅恒坐着没动，仍是脸的平静无波，“燕姑娘被您收为义女，也没向天下公布说她母亲是夏氏哪。若是将夏氏的身份公诸于众，难免有人顺藤摸瓜，提及您当年的风流韵事。事急从权，燕姑娘将伤母之情掩于内心，并不提及，可见是为了您的英名着想，何不成全孩子的片孝心。只是您也该体谅于她，不要在这时节提及婚姻，不然，岂不是让燕姑娘为难么？”哼，鼻子眼睛都跟您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怎么没瞧出来，就您那小细眼儿，三个顶不了人家个，谁知道是不是龙女呢？傻瓜蛋！查都不查就认了义女！哪要神经搭错了不成，还要拉了探花儿郎去配！天底下的好事都被你占全了！

    傅恒对于乾隆急吼吼的认女之事并不言，反正给夏氏修坟莹的事已经派了人去进行，真假自有定论，丢脸的又不是自己。当务之急是先保住善保儿别给人糟蹋了，呵呵，谁没点儿小算盘呢，端方如傅大人也不能免俗哪。

    外头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小燕子呯呯的敲门，急吼吼的喊道，“老爷，你快去瞧瞧吧，福康安要杀少爷！”

    “燕姑娘，你这话可不大公道，先拔剑的是少爷，福康安不过是逃命而已，燕姑娘偏着兄长，也不能颠倒黑白。”善保见小燕子往乾隆的房间跑就跟了过来，声音不高不低，从容不迫，只是在门外分辩了句，气得小燕子狠狠瞪他。

    善保笑笑，门从里面打开，善保行了礼。

    乾隆来不及问，急忙出去瞧，嗬，正打的难舍难分呢。

    五阿哥柄长剑，招招狠辣，福康安长刀在手，大开大阖，两人时不时飞檐走壁、上蹿下跳，刀剑相击，打的难舍难分。

    乾隆的张脸，阴的能拧出半碗黑水来。福伦忙喊道，“少爷、福侍卫，老爷来了，还不快住手！”

    福康安架开五阿哥的宝剑，收刀退开步，五阿哥早新愁旧恨上心头，手下未停，闪电般的剑刺向福康安的肩颈。两人本就离的近，五阿哥骤然剑，福康安未曾防备，刹那之间，寒光慑人的剑气已逼至眼前，福康安武功再高，也避之不急……

    乾隆暴喝，“永琪！”

    傅恒颗心也吊到了嗓子眼儿，就在此时，三支小巧的袖箭连续射在五阿哥的剑上，叮叮叮，声音过后，五阿哥剑势滞，剑尖堪堪划破福康安两层衣物，偏离开来。

    福康安险些伤在五阿哥剑下，也火了，怒道，“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吗？”揉身扑过，就要拼命！

    这时鄂敏、阿里衮、丰升额、布彥达赉也不敢傻着了，两个拦个，纵身将二人分开。

    善保也跑过去拉住福康安，见福康安气的额上青筋直跳，忙给他揉胸顺气，劝慰着，“快别生气了，伤着没，快，胡太医，胡太医！过来给福康安瞧瞧！”啊？怎么没伤着呢？也不能使个苦肉计什么的？

    善保大呼小叫，飞快的想着应对的法子。

    胡太医尚未动弹，乾隆已经三步并两步到福康安跟前，把推开善保，扒开福康安被划破的衣衫，见皮肉无损，方松口气。忽而翻脸，回手记大耳光扇的福康安身子歪，险些跌到地上去。

    “你们好大的胆子，在我面前，也敢动刀动枪！眼里可还有我！”

    傅恒叹，上前道，“请老爷保重身体，毕竟不是在家里，还是进屋里说话吧。”

    乾隆本就因为福康安、五阿哥两人动手拼命肚子火气，问原由，都死闭着张嘴，谁都不肯说。

    傅恒老神在在，看向丰升额，这是个稳妥人，也够聪明，“丰升额，刚刚瞧你在外头，可知他们为何吵闹起来？”

    丰升额不敢隐瞒，忙道，“是，原本刚回来，听了老爷说要给善保指婚，跟他道喜来着。少爷说，叫善保记着本份，男女大防，命善保不要与燕姑娘走的太近。善保说，老爷您先前给他的差使，要教燕姑娘念书，因前些天都在路上，也没空闲，今天回来的早，就问燕姑娘可有空。少爷说善保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福康安回说，不知道谁是癞蛤蟆谁是天鹅呢？少爷有些恼怒，出手教训福康安，就打起来了。”

    乾隆看向善保，呵，原来你是罪魁祸首……

    善保知趣的上前请罪圆场道，“这都是我的过错，少爷兄妹友爱，情有可原；福康安心性实诚，侠肝义胆，才驳了少爷的话。其实原是场误会。不瞒老爷，我家里也有堂妹，天下兄长都是样的心思，恨不能当作掌珠，生怕妹妹给人欺负了去。其实少爷虑了，燕姑娘是何其尊贵的身份，凤凰是不会落在鸡窝里的，您就放心吧。少爷就是不放心我，难道也不放心老爷的眼光吗？”善保和声和气的说，“少爷，我代福康安给您赔个不是，说起来，你们还是亲戚呢，您又大他几岁，素来心胸开阔，就别跟他计较了，相逢笑泯恩仇吧。”说着对五阿哥深深揖，

    善保做低伏小，活脱脱的笑面虎，五阿哥今日占尽便宜，也懂见好就收，虚扶道，“不必如此。”

    善保起身，过去轻轻拉拉福康安的袖子，福康安朝着五阿哥抱拳，“我时冲动，刚刚冒犯少爷了。”

    五阿哥微颌首。

    乾隆见两人都冷冷淡淡，冷哼道，“罢了，些许小事，就值的刀枪相见，规矩礼仪都学到狗肚子去了吗？你们既然闲了，便去把弟子规抄上百遍，明天交给我！”

    福康安顶着张左右不匀的脸拉着善保回房，善保扳着他下巴见他半边脸都肿了，唇角破裂，流出血来，小声问，“老爷手劲儿真不小，疼不疼啊？”

    善保的指尖儿在福康安的脸上摸来摸去，摸的福康安发痒，嗔他眼，握住善保的手，“没事儿。”

    善保忙去开门，胡太医拿着药膏在门外，善保笑道，“胡叔叔，快进来说话。”

    “不必了，这是外敷的药，给福侍卫敷上吧。你们先忙，有空咱们再说话样的。”善保接了药，又道谢，胡太医笑笑，说了些医药上的忌讳便走了。

    善保阖门笑道，“你看胡太医好，我刚想去请他过来给你瞧瞧呢。你先歇着，我去打盆水来，擦洗干净再上药。”

    善保若是诚心照顾个人，那真是从头到脚，没有半根头发丝儿的不妥当。

    福康安的气早烟消云散，拉着善保手笑，“别忙活了，歇会儿。”

    “还疼不疼？”善保心里内疚，福康安虽说后台硬，可那是皇子，不是说打就能打的，劝他道，“你管他说什么呢，口头儿便宜凭他占去，又不会少块儿肉，下次可别这么冲动，看，白挨巴掌。”

    福康安哼了两声，“我就听不惯他那样说你，哼，老爷要指婚，关他屁事，阴阳怪气，还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呢。自个儿行身不正，倒对别人冷言冷语，打场反倒出了气。你别担心，我没事。”

    “福康安，”善保皱眉，轻叹声，道，“少爷毕竟是少爷，他不喜欢，咱们躲着些就是了。这样动起手来，到底也占不了便宜，还会令老爷和你阿玛难做，也伤了你和老爷之间的情份，得不偿失。”

    福康安捏着善保的胳膊，撸起袖子，见善保手臂上绑着只小小的袖箭，不由笑问，“你哪儿来的这些东西啊？”

    “托人买的，我武功不好，出门在外，得小心点儿。”善保拿出捡回来的箭枝，重新安装好，“亏得我救你命吧，要不白给人砍剑。”

    福康安和善保说说笑笑，到吃晚饭的时候才下楼去饭厅用饭，出奇的是，五阿哥等人的神色也极好，小燕子眉间了些女儿家的羞涩，与五阿哥眉眼之间自有情谊。

    善保笑，心里有数，叉烧五怕是表白过了。时不时给福康安布菜，紫薇笑道，“看善保和福康安的关系就好，听说你们是至交好友。”

    “是啊，以前我家很穷时，福康安常帮我，我们原就是同窗，他这个人哪，最是仗义，心眼儿好，只是有时嘴笨些。”善保眉眼弯弯的笑着。

    小燕子握着筷子道，“他不爱说话，你倒是很会说，还套儿套儿的呢。”

    善保笑意不变，“燕姑娘过奖了。”

    “我又没夸你，过什么奖。”小燕子歪着头，眨巴着眼睛，似乎瞧不起善保的样子。

    善保笑了笑，并不计较，低下头为福康安夹了筷子西芹百合。

    紫薇拉住小燕子，歉意笑，“小燕子就是这样有口无心，善保，你包涵。“

    “无妨，燕姑娘并没说什么，紫薇姑娘太客气了。”善保起身盛了碗文丝豆腐汤放到福康安的手边儿。

    “他就脸挨了下，手又没断，怎么都是你伺候他呀！”小燕子好奇的问。

    善保索性顺着小燕子的话，笑问，“燕姑娘聪明伶俐，猜猜为什么吧？”

    小燕子眼珠转，单手撑着下巴道，“我听说福康安家有权有势，你是不是想巴结他啊？”

    乾隆的脸沉，福康安的脸顿时冷了，其他人也觉得席上的气氛变的微妙了，大气都不敢喘下，席上静的掉针可闻。

    善保的手在底下按了按福康安的腿，八风不动，神色自若道，“论权论势，富察家算什么。燕姑娘，你没听说过句话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老爷面前说权势，不是班门弄斧么？在座的，论尊有老爷，论贵有少爷和燕姑娘，其余人不过是老爷的奴仆，我巴结也是去巴结老爷、少爷和燕姑娘，若是在老爷面前去巴结其他人，舍近求远不说，也显的不入流了。燕姑娘，明白我说的意思么？”

    “不明白。说这么话，听都听不懂。”小燕子摇头。

    善保善解人意的笑，“无妨，等我为姑娘讲书时再细细讲给姑娘听。”

    小燕子撇嘴道，“我才不要听你讲那些东西，我看戏上说只有奸臣才会巴结皇上呢。”

    善保不再理会小燕子，认真吃饭。

    “我跟你说话，你为什么不答啊。”小燕子不依不挠的问。

    火侯差不了，善保轻笑着浇上瓢热油，“因为我觉得这些话好像是有人借了燕姑娘的口说的。”

    厉害！傅恒、阿里衮、刘纶、鄂敏在心里几乎要拍案叫绝，这句话真厉害，杀人不用刀、杀人不见血啊！

    阿里衮琢磨着，瞧善保这态度，不像对小燕子有意，是不是得想个法子，先把这赐婚搅黄了才好。然后，再把女婿抢回来！

    乾隆的视线几乎结成冰，谁也不敢再动筷子吃饭，小燕子猛的起来，指着善保的鼻尖儿大声道，“你别胡说冤枉人！”

    “够了！”乾隆啪的摔筷子，怒道，“小燕子，食不言寝不语，你不懂吗？永琪，你跟小燕子走的近，起码的规矩教导教导她！紫薇，你是小燕子的丫头，主子不妥，你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劝着些吗？”

    五阿哥、紫薇忙起身听训，紫薇含泪道，“是，老爷，紫薇知错了。善保，小燕子有得罪你的地方，紫薇代她向你赔罪了。她心无城府，的确是口无遮拦，有时连我们说的话都听不大明白，无意之中冒犯了您，您不要与她计较。”

    所谓风水轮流转，饭前他刚向五阿哥赔罪，如今就轮到紫薇格格低头，善保扳回这局，面上并无无丝毫喜色，反惶恐道，“不敢不敢，紫薇姑娘折煞我了。姑娘请坐吧，大家都着，倒像有什么事儿似的，别影响了老爷的食欲。”

    食欲！

    朕还有个屁的食欲！乾隆吃了肚子的气，回房休息了。

    65、善保的第三场胜利 ...

    用了晚膳，善保挪到福康安的屋子里帮他抄弟子规。

    话说，善保原本想学乾隆的字体留待日后拍马屁用，却未能如愿。不过他写福康安的字很得其中三味，前任据说常帮福康安做功课，这具身体仍有记忆，并不难仿。

    两人直忙到深夜才算堪堪写好，混在处儿，等闲辩不出真伪。

    福康安伸个懒腰，扭扭脖子道，“饿了，你饿不饿？”

    “有点儿，要不咱们去厨下瞧瞧，看可有东西吃。”

    月色极好，院中有护卫巡视，厨房门口也有人把守，只是白日这些人并不曾见，善保不问，福康安与这些人倒是认识，并没有受到阻拦。

    厨房总会留着个炉眼，上面温着个黄铜的烧水壶，借着月光，善保打亮火折子点灯。

    水盆里养着活虾活鱼，竹篮里有新鲜的竹笋蕃茄小青菜鲜香菇和些时令蔬菜，再去看案上大青瓷碗里扣着小半只光鸭，还有火腿腊肉，蒸饭的木桶有不少剩饭。

    皇帝的小厨房就是不般哪，善保啧啧两声，在宫外也够丰盛的，不知道是怎么运来的？还以为真跟《康熙微服私访记》里似的要吃糠咽菜呢。

    “怎么连剩下的点心都没块？”福康安四下寻食儿，锅碗飘盆的翻个遍，也没见到能吃的。

    “我来做个虾仁火腿炒饭吧。”

    “善保，你还会做饭哪？”

    “简单的没问题。”

    说着挽起袖子，先将菜洗了，切出火腿丝、香菇丁儿、笋丝、姜丝、葱花儿，然后将剩米饭盛出来，压压搅搅，使得米粒分开。

    “我们吃不了这些的。”

    “笨，外头守夜的兄弟们，寒风朔气的值勤，做些，要是有人饿了会儿正好用来填肚子。又不费事。这些米饭，明天也不会有人吃的，咱们吃了也省的浪费糟蹋东西。”善保用小纱网捞出大半斤的活虾，坐在马杌上剥虾壳。

    他做事向来俐落，不时就有饭香味儿传出，给福康安使了个眼色，福康安去门口问了声，进来了个侍卫，笑道，“善保，谢你了，还想着咱们兄弟。”

    “顺手的事儿。”善保盛了三碗，三人皆饿了，并不话，那个侍卫吃完抹嘴儿就换了另个进来吃宵夜。

    善保吃完饭，将碗摞在案上，明天让做饭的人收拾吧，拉着福康安要回房休息。

    两人到院中，月至中天，华光清冷朦胧，凉意习习，极是舒服。善保小声笑，“吃饱了，倒不困了。”

    “要不要在院里坐会儿？”

    “可以去房顶么？”

    福康安笑，揽住善保的腰，纵身跃将人带到屋顶，善保坐稳了，才回神道，“我也会武功诶，干嘛要你抱。”

    “你不是忘了么。”福康安低声笑，“善保，你做的饭味道很不错。”

    善保身体向后躺在屋顶，双手叠放在脑后，望着天上朗月孤星，笑道，“少恭维我了，你天天吃大厨做的饭，这话说的假？”

    “善保，你每时每刻都这么清醒么？”

    “嗯，我早上刚睡醒时会迷糊三秒钟。”善保翘起腿，和福康安胡言乱语，“所以说，你要有迷魂汤得赶那会儿灌，才有用呢。”

    “是真的好。”福康安凑到善保耳边，轻声道。

    善保笑着摸他耳朵，“好吧，算你迷魂汤灌成功了。下回还做给你吃。”

    风凉，耳朵也是冰的，善保的手却是热的，烫的福康安心跳加快，口干舌燥，“饭做的好，人也好。”

    “你今天吃蜜了么？”

    福康安肚子的话要跟善保说，尚未开口，耳边听到风声，急忙坐起身来，善保也跟着坐起，见个陌生的黑衣侍卫在福康安跟前。

    福康安眼睛眯了眯，笑问，“金大，有事？”

    “是有事，想劳烦善保。”金大温声道，“福康安、善保，老爷那里传宵夜，我正发愁呢，仅有的点心还被燕姑娘紫薇姑娘饭后拿走了，这个时间，外头酒楼都打烊了，也没处买去。”

    善保已经明白金大的来意，“我手艺有限，行不行啊？”

    别乾隆吃不顺嘴儿，再怪罪，马屁拍马蹄子上，弄巧成拙可不好。

    “可以可以。”金大听善保语头儿松动，忙道，“你那个炒饭就挺好吃。亏得你有这手艺，紫薇姑娘毕竟和燕姑娘在处儿，夜深了，不好去打扰。”

    重返厨房，善保面将炉火通风，面问，“炒饭还有没有？”

    金大脸上闪过丝尴尬，“吃完了。”最后碗入的是他的肚子。

    也不好叫皇帝吃剩饭的，大不敬。善保道，“没事，蒸两碗鸡蛋糕就行了。”

    福康安已经练就了些眼力，先舀出洗菜的水，善保问金大，“嗯，做四菜汤，茄酿豆腐、茄汁虾仁儿、鲜笋炒鸭丝、香菇菜心，配个西红柿蛋汤，怎么样？”

    “好，就这么办吧。只是要快点，老爷那里等着呢，”看福康安眼，“还有傅大人也在。”

    “放心，这些都是简单的菜，做起来不会慢的，先把食盒准备好吧。”

    乾隆生了半夜的气，傅大人劝了又劝，乾隆才给面子的露了个笑脸儿。嘿嘿，其实他早就气消了，只是难得小春儿这样轻声软语的乖乖陪着他，还允许他摸摸捏捏……

    侍卫送来宵夜，摆在桌上，乾隆净了手，坐下瞧，竟然是四菜汤，尝尝，并不像紫薇的手艺，笑问，“哪儿来的，外头买的么？”

    “回爷的话，咱们这回就是忘了带厨子。这地方并不热闹，酒楼也早打佯，说起来是赶巧了，福康安和善保夜里大概是饿了，正在厨房做饭。”金大垂手在侧，笑道，“奴才请他们帮忙做的。”

    乾隆拉傅恒坐下，“福康安还会做饭？他能知道厨房门儿是哪边儿开就不错了。”

    “是善保做的。”

    乾隆笑，“看来书已经抄好了，要不怕没心情吃饭。少爷那里的灯还亮着吗？”

    “是。”

    善保做菜偏于清淡，用的是素油，乾隆重养生，笑道，“不但书念的好，菜做的也不错，鸡蛋糕不老不嫩，恰到好处。时间太紧，来不急蒸米饭，他倒是聪明。”

    侍卫不敢相瞒，“老爷恕罪。”

    “无妨，既是出来，便不能讲究太。”乾隆思及善保的为人处事，对傅恒道，“上的厅堂，下的厨房，若善保是个姑娘家，我定把他指给福康安做嫡妻。”

    傅恒正色，“善保毕竟是朝臣，老爷说话还须慎重，叫他听到，岂不寒心。”

    “又没外人，别往外说就是。”看金大眼，“叫人知道，我就当是你说的。”

    金大无语。

    紫薇等人都在五阿哥的房里，于灯下帮着五阿哥抄书，面说话。

    小燕子帮着倒茶拿点心剪烛花儿。

    紫薇揭开张写好的弟子规晾在旁，叹道，“以前你们说善保厉害，我还没觉得，今天吃饭时他真是太阴险了，句句将小燕子往坑里引，还让我们百口莫辩。”

    福尔康顿了顿笔，鼻子里哼哼，“这还算轻的呢，他的本事，你们才看到几分？小燕子，日后你说话要小心些，尤其是跟善保，最好不要跟他讲话，不知道哪句话就被他抓到把柄，到时都得算到五阿哥头上。”

    小燕子咬了咬唇，跺脚道，“怎么这样坏呢？我开始还觉着他和气，真是个坏蛋！自己叽哩咕噜的说堆话，我句没听懂呢，就挨老爷顿骂！”

    “所以才叫离他远点儿。”五阿哥抬头看小燕子眼，眼中柔情能将人融化成春水，小燕子的脸渐渐红了。五阿哥笑了笑，摇头叹道，“他那个人疯狗样，不知什么时候就扑上来咬你口。”

    不得不说小燕子很有几分搞笑哄人的天份，或者是乾隆心里对夏雨荷的愧疚，对小燕子很有几分纵容。

    早上被小燕子紫薇文武哄得开怀大笑。

    行人收拾行礼，上车的上车，骑马的骑马，看小燕子五阿哥几人路抱打不平，惩治贪官，再帮人家卖身葬父。

    不料那叫采莲的小妞儿，葬完老父硬是赖上了五阿哥，死都不肯离开，徒步跟在众人马后，双脚磨出血都不肯停，五阿哥心慈面软，倒发了愁，只得暂带了采莲，共乘骑，与众人同行。

    善保差点没笑出声来，阿里衮是个眼尖的，问道，“善保，笑什么呢？”

    “忽然想起个笑话。”善保见丰升额、福康安都在看他，笑道，“路上无聊，我说来大家乐吧。”

    接着善保开始接连不停的讲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