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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偏差(主攻) 作者:浮图
拍完《笑忘书》后,陆讷收到过很电影巨头的橄榄枝,但没有家公司的条件能如此丰厚,陆讷时有些怔住,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但让他立时答应,又有些犹豫。
韩磊似乎看出陆讷的心思,笑言,“当然,这种事不能时决定我能理解,陆导可以回去慢慢考虑。我知道陆导跟苏二少关系不错,上部电影苏二少就慷慨解囊解陆导的燃眉之急,但是我说句实话,以陆导目前的知名度,你要拍电影,只要项目吸引人,少投资商争先恐后地要给你投钱,但是电影这回事,不是钱越越好,而是要看资源组合。就像苏二少,两千万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然而这个钱,是‘没有价值的钱’,而我们新星,我们有香港和海外资源,旗下还有院线,如果当初《情人藤》的合作伙伴是新星,那我可以跟你说,票房绝对不止五亿。”
陆讷起来与韩磊握手,“关于韩总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韩磊点头微笑,“那我等陆导的好消息。”边说,边亲自送陆讷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道,“对了,听说陆导跟陈时榆是好朋友?”
陆讷诧异于韩磊会提起陈时榆,点点头,“是。”
韩磊脸上带了点儿笑影,“说句实话,我倒是挺欣赏这个人的,把他冷藏,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个明星,无论赞美还是谩骂,只要具备话题性,就有无穷的价值,这样个人,有天赋又有野心,虽然有点不服管教,不过只要给他个机会,他绝对能反败为胜,我有意将他挖过来,不过听说他跟苏二少有些过节。”
陆讷惊,“韩总是从哪里听说这些的?”
韩磊讳莫如深地笑,“怎么陆导不知道?据我所知,陈时榆的经纪公司原本只是想冷藏他段日子,作为他出格行为的惩罚,至少在他的价值没有被完全压榨完之前是不会随便抛掉他的,但好像苏二少动用了点关系——总之,如果苏二少不是忽然大发善心而收手,陈时榆估计会就此玩完。”
陆讷的眉头锁起来,“有这回事?”
韩磊耸耸肩,“我跟苏大少倒是打过几次交道,对这位苏二少却只是耳闻,传言这位二少是有名的混不吝,如果可能的话,我也不想跟他起正面冲突,既然陆导是两位的朋友,能否帮我看看有无转圜的余地。”
陆讷坐在车子的驾驶座上,神情莫测,过了会儿,他拿出手机拨了苏二的电话。电话那头有点儿嘈杂,估计是在会所之类的地方。
陆讷问他:“你在哪儿呢?”
苏二的声音懒洋洋的,“噢,在弥渡,就滕海的那地界儿,你来吗?”
“嗯。”
作者有话要说:苏二从来不是什么好人~这文里面,没有谁是完美的,没有谁是在道德制高点的,陈时榆有不对的地方,苏二也有,当然为避免你们瞎猜,剧透下,爆料的事儿不是他干的。
第六十八章
陆讷是第二次来“弥渡”,上次是刚开张的时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已经非常有声有色了。陆讷推开包间的门,大群红男绿女,唱歌的,喝酒的,划拳的,陆讷路走过去,路都有人跟他打招呼。
苏二正跟人打台球,衬衫外面套件酒红色的毛衣,牛仔裤,衬得两条腿又细又长,弯腰击球的样子又浪荡又潇洒,引得旁边别人带来的女伴们频频往这儿望。
跟苏二打台球的是滕海,见着陆讷就笑道,“小陆,来来,换你来,今天苏二少火力太猛了,咱招架不住,先撤了。”
滕海将球杆塞到陆讷手里,溜烟的跑到包厢另边去了。正轮到苏二击球,他上半身几乎伏得与桌面齐平,露出小截后腰,掀起眼皮看了陆讷眼,说:“今天怎么过来了?平时让你出来玩,跟刘胡兰上刑场似的。”
陆讷拄着球杆,看着苏二,说:“我有些事问你。”
啪,球杆准确地击在6号球上,利落地将9号球撞击进了球洞。苏二直起身子,眼睛还盯着球桌寻求最佳击球位置,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
陆讷抿了抿唇,道,“陈时榆。”
苏二从球桌上抬起头来,默不作声地看了陆讷眼。陆讷盯住他的眼睛继续问:“是你让人封杀时榆的吗?”
苏二的好心情消失殆尽,脸色阴下来,直起身来,也不看陆讷,似乎在努力压制着脾气,不耐烦道,“你就是来问这个的?陈时榆陈时榆,我他妈怎么哪儿都躲不开这个名字啊——”
“我问你呢,是不是?”
“是!”苏二忽然扭过头来,两只眼睛满是阴霾和戾气,仿佛要择人而噬。
有瞬间,陆讷的脑子片混沌,说不出是失望、愤怒、还是疲累,只是愣愣地看着苏二,看见他眼露凶光,鼻翼翕张,张合——
“……他有胆子当着媒体的面儿出柜,有胆子公然撬墙角,就得有这个心理准备。我警告过他,他自己要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到底做了什么要你这样赶尽杀绝,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陆讷的愤怒也在瞬间爆发了。
“我他妈就是因为太在意你的想法了,才忍到今天才动手!”苏二将球杆用力地往球桌上用力甩,脆弱的球杆顿时折成了两半,旁边本来在看他们打球的个女孩儿吓得尖叫起来,苏二的脸黑仿佛从墨水中捞出来似的,扭头吼道,“鬼叫什么!”
这边的动静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动,扭头看过来,罗三颠儿颠儿地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陆讷平缓了下语气,若无其事地说:“没事,我跟漾儿说点话,三哥,你能不能让他们先出去下,或者换个包厢玩儿?”
罗三看看陆讷的脸色,再看看苏二的,果断地笑笑,“没问题,你们谈。”完了又跟苏二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叮嘱,“漾儿,悠着点儿,控制下你那狗脾气,别玩大发了,回头滕海找你算账。”
罗三说完,就转身招呼男男女女换包厢,大帮人呼啦啦地鱼贯而出,包厢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陆讷和苏二,面对面对峙着,空气中如绷着条触即发的弦,不安上下跳跃。
苏二侧靠在球桌上,黑阗阗的眼睛幽幽地望着陆讷,说:“陆讷,话我早就说过,别他妈跟陈时榆黏黏糊糊的勾搭不清,我给了他机会,也给了你机会,你处理不好,换我来。”
陆讷勉力保持着理智,说:“苏二我说过很次了,我跟时榆什么事儿都没有。”
这句瞬间引爆了名为苏二的这只定时炸弹,苏二困兽似的在原地转了几圈,手指向陆讷的鼻子,“什么事儿都没有?网上传得沸沸扬扬这叫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他妈当我眼瞎还是觉得耍着我玩挺有成就感!”
陆讷上前步,刚想说些什么解释网上的那些绯闻,伴随着苏二的怒吼,本杂志直直地朝陆讷的脸砸来,“你他妈这叫什么事儿都没有?”
陆讷没躲开,被杂志坚硬的角砸到了眉心。陆讷疼得倒抽口气,捂住额头,弯下腰来,感觉到眉心有热热的液体流出来,洇湿了手心。
垂下眼睛,就看见摊开的杂志页上,正是上回陆讷跟陈时榆拍的同志照,因着陈时榆的橱柜风波,这本本来过期的杂志又被很人翻了出来,照片中,两人都只穿了牛仔裤,陈时榆的手插*进陆讷的裤腰间,用力地往下掰,好像要去脱他的裤子的样子,两个人的身体贴得很近,并没有出现陆讷的脸,只露了个下巴,却足够苏二将他认出来。
苏二原本看见陆讷受伤,不由自主地抢前步,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抬起下巴,嘲讽道,“打量我遮住脸就认不出来了是吗?陆讷你行啊,全不把我说过的话当回事儿是吧?我苏漾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厌恶过个人,提起他的名字我就觉得恶心。陆讷你出去随便逮个人问问,苏二少什么时候这么宽容过?要不是你陆讷,我犯得着这么容忍?不过也到此为止了,陈时榆以后最后给我安分守己点,不然,我今天能让他在娱乐圈混不下去,明天我让他在整个s城混不下去。”
从被杂志砸到后就直没吭声的陆讷,忽然问道:“是不是只要谁挡在了我们前面,你都得弄死他?”
“是!”苏二冲口而出,又凶又狠,令人毫不怀疑他话里面的真实度。
陆讷放下捂着额头的手,抬起头来,眉心的伤口有点深,伤口周围被血糊了,结了痂,细细的血流下来,流到鼻梁侧,看起来有点可怖,陆讷的双眼漆黑如同深渊,问:“如果今天是我奶奶不同意我们俩的事儿,你要怎么办?”
苏二不吭声,死撑着不低头让步。
陆讷拧过头,望着包厢另边,沉默了很久,说:“苏漾对不起。”
苏二愣了下,没有想到陆讷会忽然道歉,抬头去看他,但他看不见他的眼睛,只看到他被灯光打亮的半边侧脸,显得寥落,下子令苏二有些无所适从。
陆讷说:“很事情,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全,是我想得太简单了,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我要负很大的责任,对不起……”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接下来的话,让他心像灌满了铅,几次张嘴,喉咙像被堵住了似的,但他还是坚持说了出来,“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苏二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陆讷转回头来,静静地看着苏二,说:“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苏二本来已经熄下去的火下子窜得高了,双目狰狞,“你他妈要为了个陈时榆跟我分手?”
“我们之间真正的问题,从来不是陈时榆。”
“怎么不是陈时榆?没有他,我们好好的!”
陆讷很长时间没说话,最后说:“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他转身朝门口走去,身后传来苏二咬牙切齿的威胁,“陆讷你今天敢踏出这里步,我明天就让你在s城混不下去。”
陆讷顿时,凉意从脚底心点点地窜起,蔓延至全身,他转过头,看向苏二——距离远了,他看不清苏二的表情,只是他高高立的姿态如荆棘般扎着陆讷的心,但陆讷出口的语气是和缓的,甚至情真意切,他说:“苏二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
苏二没吭声,薄薄的嘴唇抿成条直线。
陆讷接着说:“如果有天,我们分了,我愿意以后能有个人用颗真心,真心诚意地爱你,愿你每天都过得快乐。”
他说完,没有再看苏二,打开门出去了。苏二在原地,包厢里就剩下他个人,头顶的灯将他的影子投到地面,他的脊背挺得笔直,下巴抬得很高,他的指甲已经完全陷进手心。
陆讷经过大厅的时候,遇见了罗三李明义他们,看到陆讷眉心的伤口,吓了大跳,“这是怎么了,别是打起来了!”
陆讷顺手用手背用力抹,好像点感觉不到疼似的,浑不在意地说:“没事,三哥你们进去吧,我先回去了。”
罗三有心想问几句,但看他的脸色,又乖觉地闭上了嘴巴。
陆讷走后,几人对视了眼,推开了包厢的门,眼就看见苏二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大爷似的张开双臂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看见罗三他们进来,若无其事地打招呼,“噢,其他人呢,叫他们过来吧,咱们继续玩。”
罗三小心翼翼地走进,坐到他旁边,“我刚看见小陆额头都破了,怎么了,吵架了?”
苏二冷哼声,“没事,脾气越发见长,惯得他毛病!”
第六十九章
陆讷走出“弥渡”,外面夜色迷离,寒风料峭,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也像有个大洞,冷风总这个洞口唰唰地吸进去,带走他身上的温度。很久,他才摸出手机,打电话给张弛——
“怎么样,块儿出来喝酒,”
张弛在电话那头跟他臭贫,“哟,这个点儿,是想潜规则我还是怎么地,”
陆讷脸上露出了点儿苦笑,“当我失恋行不行?”
电话那头静了下,“那行,约哪儿,我马上过来。”电话那头传来他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陆讷说:“那就电影学院门口的那家烧烤店吧,好久没去了。”
“行,你先去,我随后就到。”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个女人不悦的声音,陆讷恍然想起,如今张弛是有家室的人了,两人虽然还未领证,却已经住到块儿去了,顿时有点儿过意不去,正想说算了,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电影学院门口热闹如昔,每次身处其中,都能感受种青春的蓬勃气息扑面而来。陆讷坐下没久,张弛就到了,裹着件羽绒服,短短的发茬在寒风中不驯地竖着,依稀可以辨出点当年文艺青年的模样。
张弛坐下,陆讷就往他杯中倒酒,问道,“这么晚叫你出来,你家那位是不是有意见?”
张弛将羽绒服脱下来,道,“甭理她。”他顺手拿起已经烤好的羊肉串,“来,现在我是情感专家,请尽情且详尽地剖析下案情——”
陆讷送他个白眼,声不吭地喝干了杯中酒。张弛嘻嘻笑,也对干了。两人边喝酒边撸串子,本来是陆讷叫张弛来陪的,结果三杯酒下肚,张弛就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跟陆讷抱怨他家那口子,在酒精的作用下,大老爷们的张弛难得的有些愁善感,盯着灯影儿,说:“陆讷你知道吗?我越来越觉得,每个人,都有激情澎湃的刻,对感情也好,对梦想也好,难的是,辈子都跟打了肾上腺素似的激情澎湃。”
陆讷没搭话,拿起酒瓶先给张弛斟满了,又给自己倒满了。
“我们这样的人,风花雪月都给了电影,余下的,就是过日子,老陆,你说是不是?我对另半的要求真不高,长得别太对不起观众,有基本的审美,对我的工作可以不支持,但不能干涉,知冷热,我从前觉得我的要求太妈低了,将就啊,后来我才发现,女人不仅要求侵占你的钱包,还试图肆无忌惮地侵占你的脑袋,竭尽所能地让你按她的意思来行事,女人太他妈可怕了!”
陆讷被张弛的说法逗笑,其实同是男人,陆讷知道,男人有时候喜欢在人前表现得对自己的另半么的不屑么的不在乎,然而只有那些漫不经心下的小细节才是真实的心。
陆讷再次将两人的酒杯倒满了。到后来,两人都喝茫了,趴在桌上你笑我我笑你,张弛的电话响起来,他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手机拿出来,还拿倒了,对着那头喊,“媳妇儿?哎,媳妇儿,我跟你说句话啊,就句话,心里话……没喝醉,没喝醉,真的,我跟老陆块儿呢,陆讷,大导演!哪儿?哪儿?老陆,哪儿咱们在——”不等陆讷说话,他对着手机又掏心掏肺开了,“媳妇儿,我想跟你说句心里话,藏在心里面儿的话……”
陆讷听着张弛大着舌头,声又声的媳妇儿,不知怎么回事儿,鼻子酸,眼眶点点地红了,他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拎起酒瓶往自己杯子里倒酒,哗啦啦,酒满得都溢出来了,他看也不看,端起来咕嘟咕嘟喝完,深深吸了口气。
张弛打完那通颠三倒四的电话,发现陆讷已经猪样的栽倒在桌上了,他用手推了推他,叫,“老陆……老陆!”陆讷纹丝不动,正在这时,电话响了,是陆讷的。张弛接起来,“喂——噢,时榆啊,我啊,张弛啊,我跟老陆在块儿呢,哪儿?哦哦,电影学院门口啊,吃烧烤,你来不来?那行,我们等你啊——”
陈时榆比张弛那口子来得快,大晚上的,他穿着件军绿色的棉服,戴着墨镜口罩,低头走进烧烤店里,眼就看见两个栽倒在桌上的男人,桌上全是空啤酒瓶,地上全是竹签子,鸡骨头,只不知从哪儿来的野狗在他们脚边嗅来嗅去。
陈时榆小心地推了推陆讷,叫他,“陆讷……陆讷?”
陆讷皱了皱鼻子哼哼,陈时榆又改去推张弛,张弛倒是推就醒了,茫然四顾,副不知身在何处的模样,看到陈时榆才想起来,“哦,时榆来了啊,来来,坐坐,再叫点儿东西吃。”
“别喝了,都两点了,人家都要关门了,怎么喝成这样啊?”
张弛挥挥手,“别提了,失恋,想不到这小子闷声不响地就恋上了,我们陆导啊,那是大老爷们的身,十四岁小姑娘的心。”
陈时榆愣,脸上的神情时有些莫测,张弛还在神神叨叨,“我次奥,我居然还忘问到底是啥样的妞了。”
陈时榆打断他,“行了,都这点了,散了吧,你怎么回去,我给你叫辆出租?”
“不……不用,我,我媳妇儿来接我——”话刚说完,就见张弛忽然个激灵亢奋起来,冲着门口狗儿似的招手,“媳妇儿,这儿,这儿!”
陈时榆抬头看去,就见个个子高挑的女人裹着臃肿的羽绒服走进烧烤店,脸上也戴了口罩,与陈时榆淡淡地打过招呼,两个人也没交流,各自将醉鬼弄上车。
陈时榆的公寓在十七楼,他住在这里的日子很有限,也就最近,留在这儿的时间了。不用赶通告,不用睁开眼睛总有那么几秒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来s城之后,这段日子算是他过得最最清闲的,然而他整夜整夜的失眠,要喝很的酒,趁着酒劲儿才能勉强睡几个小时,有时候怔怔地坐在床上,看着落地窗外巍峨的大厦,四壁的冰冷如同潮水般涌向他,他会很害怕,会希望有个人能陪着他。
他将陆讷半扶半抱到床上,给他脱了外套,拉过被子给他盖上,用从洗手间里拧了把热毛巾,细细地给他擦了脸和手。陆讷睡得很熟,就这样也没有醒,胸膛微微起伏,床头灯柔和的灯光下,他的五官古典而英俊。
陈时榆坐在床边,有些看入迷,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抚摸他的鬓角,下下,缱绻而柔情,心里被自己的理智牢牢禁锢的小兽在这样的夜色里,这样的场景下,越发狂躁,试图冲破牢笼。
“别提了,失恋,想不到这小子闷声不响地就恋上了,我们陆导啊,那是大老爷们的身,十四岁小姑娘的心。”
张弛的话在耳边响起,心底有个小人在不断地挥旗呐喊。陈时榆闭上眼睛,身子忽然倒向床,挨着床沿,他蜷起身子,努力地靠近陆讷,陆讷带着酒气的鼻息就在离他三四厘米的地方,与他的鼻息纠缠。他睁开眼睛,看见陆讷毫无防备地睡在他身边,忽然想哭。
陆讷迷迷糊糊间好像做梦了,梦见开车去个地方玩儿,他和苏漾两人兴高采烈的,跟小朋友去春游似的,苏漾本正经地讲了个关于“双幸福的拖鞋”的故事,把陆讷笑得不行,外面阳光明媚春花灿烂。后来车子开进条杳无人烟的路,渐渐两边的风景荒凉起来,他们开错了道,迷路了,陆讷说:“都赖你,我就说刚应该左拐,你还非不信,看吧看吧,没路了。”
苏漾坚持己见,不肯低头,两人都认为自己没错,试图说服对方,让对方跟着自己走,渐渐的,小小的车厢变成了个小型的斗兽场,两个人开始冷战,谁也不说话,都在心里较着劲儿。终于,陆讷打开车门,大踏步地离开了。
陆讷走出段路,转回头去,发现来时路连着苏漾和车子都不见了,只剩片白茫茫的大雾。陆讷大惊,紧追几步,然而他找不到他了,他的心里忽然阵慌张,人就醒了。
醒来,心里面依旧有种挥之不去的空落感,他翻了个身,陈时榆的脸印入眼帘,他就穿着衣服压着陆讷的被子蜷在床沿,陆讷吓得唰的从床上坐起来。他动,陈时榆就醒了,镇定地坐起来,趿上拖鞋,自然而然地问:“你醒了,要喝水吗?”
“你怎么在这儿?”刚问出口就意识到了,“这是你家?我怎么在这儿?”
“忘了?你跟张弛两人在烧烤店喝醉了。”
陆讷瞬间记起来了,捂着有些头疼地脑袋,左右找手机,“几点了?我回去了。”
陈时榆的脸色僵了僵,说:“你可以住这儿,还是你担心被媒体拍到你跟我在块儿影响你的前程?”
陆讷停下了手中动作,认真看着陈时榆说:“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时榆的眼睛亮如明火,异常执着地说:“那就留下来。”
“时榆……”
“留下来,陪我。”陈时榆望着陆讷的眼里有乞求,那刻的他,显得有点儿卑微。
陆讷扭过头,抿了抿唇,说:“你知道不可能的。”他说完,掀开被子,去找自己的鞋子。下秒,陈时榆忽然疯了样地扑过来,扳过陆讷的脑袋,凶狠而疯狂地吻住他的唇。
陆讷愣,反应过来用力地推开陈时榆。陈时榆被掀翻在床上,陆讷迅速用手背去擦嘴唇,嘴唇被他的牙齿撞破了,阵刺痛,咸腥的血腥味冲进口腔中,陆讷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表述自己的心情,鼻息翕张,瞪着陈时榆,哑声质问:“陈时榆,你在干什么?”
陈时榆坐在床上,微抬着下巴,眼尾微微上挑,又艳丽又刻毒,“我在干什么你不知道吗?陆讷你知道我有不甘心吗?明明在你身边的直是我,明明最懂你的人也是我,明明是我先爱上的,为什么?”
陆讷说不出话,只能苍白地安抚,“时榆你别这样,做朋友不好吗?我们可以做辈子的朋友,依旧像从前那样,在你需要或者我需要的时候,赶到对方身边,这样的感情,难道比不上其他的?”
陈时榆忽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看着陆讷,摇头,“陆讷你太天真了,你怎么会这么天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