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杯与大宝马 作者:天瓶座
火腿,有点搞不清楚这人的路数:“啊,为啥?”
凯墨陇放下抱在胸前的手臂,抄进睡衣的兜里,看着窗外的夜景道:“正如你说的,我得罪的是很有势力的家伙,我不希望牵连你。”
“我这样的路人甲他们还不至于对付到我头上。”贺兰霸不值哂地咬了口火腿,咂咂嘴,不好,火腿芯还是冷的,要不兄弟你再帮我捂捂?
“你怎么知道你就是路人甲?”凯墨陇侧头转向他。
贺兰霸眼就看见凯墨陇黑色睡袍下半袒露的胸膛,之前抱着手臂看不见,现在手抄兜里了,光滑的肌理在月色晕染下览无遗。贺兰霸走了下神,眨眼:“……你刚说什么?”
凯墨陇挑眉看他眼:“没什么。”说着竟然低头将睡袍慢条斯理地系紧了些。
贺兰霸被那惜肉如金的动作酸了下牙,都是大老爷们,至于么?我对你那只是欣赏,再说你把身材练成这副黄金比例,不是给人看的难道还是给你自个儿孤芳自——卧槽我在想什么啊?!这才没认识几天就特么开始想入非非了!宅男编剧禁不住偷偷给了自己小巴掌。
凯墨陇在身边笑了笑,笑声像荡过高楼间的风声,凉爽悦耳:“有蚊子?”
贺兰霸扶着额头,按住抽搐的额角,在心里狠狠甩了自己几十个巴掌,叫你丫的逗比!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冷。”凯墨陇说。
贺兰霸把这话翻译了半天,才意识到凯墨陇是在解释刚刚系睡袍的动作。完了,这表示人家根本知道他刚刚在瞧啥。不可否认他对凯墨陇有很大的好感,这好感部分源于凯墨陇那苏得比的体质,部分则源于他自身总是会不自觉青睐优秀同性的本能。但是他不希望对方误会什么,况且他再怎么欣赏凯墨陇,再如何被本能驱使,也是不可能对对方产生那方面的想法的:“我就是还觉得挺不错的,你的体格。”
凯墨陇低头打量自己:“是吗?我对这身体点兴趣也没有。”说着抬眸睨着身边戴着大黑框镜的宅男青年,眸色沉,“其实我中意你这样的。”
贺兰霸哑然失笑:“你在逗我吧?清汤寡水的有什么看头?”
凯墨陇望着窗外,陷入回忆:“高中时有个大我年级的学长就是这么清汤寡水,白衬衫,笔直的黑色校裤,和你样戴眼镜,只不过是无框的那种,有时候我感觉几乎整个学校的女生都暗恋他,”说到这里声音哑哑地颤了下,“后来我明白原来那就叫嫉妒。”
“男生的嫉妒心嘛,不奇怪。”贺兰霸笑道,“你现在绝对能把那学长比下去了。”其实他觉得神秘如凯墨陇居然有和他们这些凡人差不的高中时代,就够让人吐槽了。
“不,他还是很完美。”混血美男从窗外收回目光,转向他,笑容中有种微醺的幸福,“我还是很嫉妒。”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a href="mail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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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长[骄傲地挺腰]:我有粗长哦!!
☆、十九章它是十七章
凌晨三点,贺兰霸喝着浓茶加班加点地修改电影剧本,他写剧本时会完全关手机断网络,不过在那之前会check下信息,许穆在微信和qq上刷屏似地催他交剧本,他扫了眼,没有理睬。拔掉网线,世界顿时清静下来。他从抽屉里摸出条白色头带,往脑门上绑,撸起袖子打开word文档,反射着白光的镜片异常酷帅狂霸冷漠无情。
在暗无天日闭关了不知道少天后,贺兰霸终于如行尸走肉般拉开卧室大门,还无法完全从剧情中抽离出来,他浑浑噩噩地在阳台上,在刺眼的日光下眯起眼仰起头,白色的头带迎风飞舞,自觉整个人焕发新生,换来隔壁楼几位大妈好阵侧目。
从洗手间冲完澡出来,本打算先啃几根火腿充充饥,没想到拉开冰柜却发现里面有从超市买来的熟食,炒饭,小米排骨,小羊排……好大几盒,用微波炉热热就能吃。
他没打算染指凯墨陇先生的食物,但是那玩意儿上贴着黄色的便签纸,贺兰霸拿出其中盒看,上面用潇洒的圆体写着——mr.hela me:)
贺兰霸向后靠着餐桌笑起来,翻来覆去掂量着手里的小羊排,居然还像怕他迟疑似的,连盒子后面都写着please please& me!
“搞得我还真舍不得吃了呢……”
把食物热好后他上楼去敲了敲凯墨陇的门,可惜没人。贺兰霸只得个人坐在茶几前,对着码在茶几上那几大盒美食,煞有介事地夹着筷子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而后揭开盖子快乐地开动了。
说起来,凯墨陇比自己小两个月吧,贺兰霸吃着羊排想,警察找凯墨陇要身份证明时他曾无意瞥到护照上的出生日期,要是那个没作假那确实是小足两个月还。他扫了眼茶几边那叠逗比的便签纸,自己居然还叠得整整齐齐放那儿没丢掉……什么please please& me,贺兰霸笑着摇摇头,果然还是小两个月啊。
晏菲很喜欢修改后的剧本,看完剧本后当晚立刻就兴奋地给他打来电话。
“你喜欢就好。”贺兰霸的晚餐依然是凯墨陇的eat me,边吃边对手机那头道,“不管怎么改,总不能和你原先的初衷背道而驰。”
“简直是锦上添花!感觉像只能在豆角拿七分的本子,被你修改后都能拿九分了!”晏菲激动地道,“老实说,你真的不要署名吗?这对你来说不公平,要是严导和陈鸣伦看过剧本满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争取的……”
贺兰霸手下的筷子停了停,他忽然想到了饭局上假惺惺地给手下的枪手编剧们夹菜敬酒的许穆,想到了连面都不露,用廉价的几个钱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别人心血的那些所谓名编剧们,不由笑了笑,柔声道:“晏菲,你会是个好编剧。”
手机那头静了静。
“不过不用了,”贺兰霸潇洒地笑,“我对署名没兴趣,我很高兴这个本子能署你的名字。”
晏菲没再说什么。不过他们现在离胜利还任重道远,本子改得再好,即便能在豆角拿9.9分,没能入得安嘉冕的法眼就等于败涂地。原本是该担心这个问题的,不过,摩挲着手里的火腿,贺兰霸发现比起担心安嘉冕的反馈,他居然在分神琢磨为什么那天凯墨陇握了没会儿火腿就热了,自己搓了半天这还没热乎。
刚结束和晏菲的电话许穆的热线就拨进来,贺兰霸任手机响了很久,还是接了电话。
“贺兰,你这几天都没开机啊,在赶剧本吗?”许穆先生语气里不无焦急,还带着点埋怨,“人家后十集都交了,你这次也太慢了啊,在搞什么名堂呢……”
贺兰霸本来想敷衍许穆句“快了”,但是张开嘴又顿住了。天色渐渐暗下来,客厅里还没开灯,他仰头望着挑高的天花板,有种夏慧星正在高处调皮地偷看他的错觉,他忽然很想最后再做回夏彗星心中的英雄,哪怕很不明智……
“我不写了。”他说。
“什么?”许穆以为自己听岔了,“你说什么?”
“你另请高明吧。”贺兰霸挂断了电话,直接摁了关机。
他滑坐在地上,靠着背后的沙发仰起头,伸了个懒腰。拜拜了,瞻前顾后裹足不前的人生,从此老子要不破不立置于死地而后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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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破不立的结果是连续个礼拜都被许穆刷屏威胁,高昂的违约金被用血红的二号字体刷在他qq上,屏幕这头喝牛奶的贺兰霸口牛奶喷到了液晶屏上。
宅男编剧双手撑着额头,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了,这时qq又跳出消息,贺兰霸心说有玩没玩啊,看发现是晏菲发来的。
——打你手机关机了,那我就在这儿通知你了,学长,安嘉冕决定接《夜盲症》了!!
贺兰霸把这条留言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终于鸡血了起来。
——真的?
——嗯,我刚跟安嘉冕,陈鸣伦和严导吃完饭,安嘉冕真的很喜欢这个剧本,而且我感觉得出他是喜欢你改编的部分!因为他直问我是怎么想到设定主人公是盲人的,这个改动让剧情从头到尾的张力都加强了!学长,我好几次都想告诉他你才是这本子的功臣!
这段话晏菲是分几次打出来的,贺兰霸看着直处于输入状态,条接条地发来害他都没机会插话的晏菲,有些啼笑皆非。其实他也挺激动的,如果能在场亲耳听到安嘉冕对剧本的看法那就圆满了。
贺兰霸按捺不住地搜了安嘉冕的微博,没想到二十分钟前安嘉冕就在微博上放出了和晏菲吃饭时的合影,短短二十分钟转发量已过万。安嘉冕不是经常会发微博的人,微博上也鲜少会po自己的照片,别说是和别人的合影了,他时常只是发自己早餐,午餐,晚餐的照片。这说明安嘉冕是真的欣赏晏菲。只这张照片,足够让晏菲从籍籍无名的新生代编剧中脱颖而出。
安嘉冕当然会选这个本子,因为这个剧本不是冲着拿最佳剧本最佳电影的目的去写的,改本子时他脑子里只有五个字——最佳男演员。安嘉冕这辈子可能再也碰不到第二本这样的剧本了,他也不会再写第二本这样的剧本了。
贺兰霸在夏慧星的qq上留言——安嘉冕选了你贺兰哥的本子,我帮你报仇了。
夏慧星的头像是他高中时的照片,灰蒙蒙的,再也不会亮起了。贺兰霸点点回顾着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夏慧星喜欢收集qq表情,他这会儿页页地翻看着,满页都是动来动去夸张搞笑的gif图,而他不喜欢用表情,但是也常常句话逗得夏慧星发来哈哈大笑的表情。
兔斯基洋葱头还在那里,扭来扭去,滚来滚去,咆哮帝也还在精气神十足地咆哮着……就像夏慧星还活着。贺兰霸镜片上泛起了雾气,他关掉了聊天记录,又翻出许穆的威胁留言,噼里啪啦打字上去——不好意思许先生,这个账号的主人不跟你玩了,等你能给投资上亿的电影写剧本时再来找他吧。
许穆显然直在线伺机逮他,立刻用血红的二号大字回他——你特么得瑟个屁,就你那水平还电影剧本,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贺兰霸想用事实震撼他,但是偏偏这事又不能声张,他憋屈得要死,深切地体会了把深藏功与名那不为人知的寂寞。人人都想当美国队长,但总有人只有当蝙蝠侠和超人的命……
寂寞如雪的贺编剧从旋椅上起身,忽然“咔”的声,宅男编剧躬着身僵硬地扶着书桌角。你妹的,闪着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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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墨陇走进昏暗的客厅时,宅男编剧正盘腿坐在垫子上,副冥想入定高深莫测的姿势。
凯墨陇按开客厅的大灯,都忘了取围巾,顶着头零星的雪走上前:“你在干什么?”
“做瑜伽。”没有戴眼镜,贺兰霸瞧着踱步走来的凯墨陇,只觉得对方下巴遮掩在围巾后,显得似笑非笑。他促狭地问,“你要不要也来试试,尝试下刚柔并济的感觉?”
凯墨陇想了想:“我刚你柔吗?”
贺兰霸大笑:“凯墨陇先生,你比我小两个月还尽想占我便宜呢……”
凯墨陇眼神蓦地闪:“……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小两个月?”
贺兰霸换了个姿势平躺在软垫上,两手放在身侧,慢慢抬起左腿,笔直地保持着九十度向上的姿势:“你上次拿护照给警方看时我扫了眼。”
凯墨陇没说话,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
贺兰霸正要放下左腿,脚踝却猝不及防被什么阻了下,停在半空。他诧异地往下看,壁灯柔软的灯光下,凯墨陇拉长的影子无声地笼罩着他,凯墨陇戴全指手套的右手正扶在自己的小腿和脚踝之间。
黑皮手套上覆着层冰凉的雨雪,贺兰霸只觉得皮肤隔着单薄的运动裤打了个激灵,不知道怎么的他总有种凯墨陇现在随便翻手腕,他整个人都得被掀个底朝天的错觉。他怔怔地看着裹着三大圈围巾,敞着蓝色直筒大衣丝不苟地扶着他的腿的凯墨陇:“你这是……干什么?”
凯墨陇下巴从围巾里抬出来,吐息裹挟着丝潮湿的白气:“不是让我扶着吗?”
那语气听上去有点揶揄,隐约还有点生气,不过贺兰霸觉得这肯定是没戴眼镜产生的错觉:“这是瑜伽,不是仰卧起坐……”
凯墨陇这才挑眉做恍然状,不紧不慢地收了手,戴全指手套的手轻轻插回衣兜时衣料摩挲,发出声短促的窸窣声,人却依然在那儿居高临下看着他。
贺兰霸以为自己会很淡定地做完这套动作,但凯墨陇即使不做动作,不说话,也让他有如坐针毡之感,他只好僵硬地转话题:“哦对了,谢谢你的eat me!”
凯墨陇低头,脚从拖鞋中迈出来,在贺兰霸愕然的注视下踏上软垫,贺兰霸只觉得凯墨陇走上来,整个垫子都被踏平了似的。身着宝蓝色大衣的混血美男向后撩了下大衣的衣摆,就这么在垫子隅安然坐下,手揽着膝盖看着他:“怎么谢我?”
贺兰霸眯缝起眼想看清凯墨陇的表情,因为那声“怎么谢我”着实傲慢极了。不过两个人眼下这样子,很像个躺在床上,个坐在床沿……不好,脑补过度的宅男编剧骨碌坐起来。
“这也是瑜伽动作?”凯墨陇问,围巾的边沿触着他的嘴唇,仿佛连声音都毛茸茸的怪搔人。
贺兰霸心说你是不是真在嘲讽我啊,起身摸了茶几上的眼镜戴上,缓了口气做好心理建设才转身看向还坐在垫子上的凯墨陇。混血美男的表情如既往的温暖和煦,就差长出对洁白的翅膀来拥抱他了。耳朵听见和眼睛看见的东西咋差这么远呢,贺兰霸有些懵了,讷讷地问:“……要我怎么谢你?”
“能帮我个忙吗。”凯墨陇笑容可掬道。
贺兰霸难得遇见凯墨陇有求于自己,再加上总觉得那个美好的凯墨陇又正常回来了,便爽快地笑:“没问题,只要我能帮得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会有高能剧情,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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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章它是十八章
贺兰霸发现如果要为自己迄今为止的人生写个总结,那么其中第条箴言必然是——祸从口出。
宅男编剧趴在阶梯教室最后排,课桌上竖着本大十六开的《电影编剧学》,这是编剧系副主任严老的课,还特么是必修课,对于他这样缠绵学院两年没毕业的老油条,别的老师基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权当放养了,唯独严赋格教授,每次上课都不忘最先抽点他们几个的名字。庚影的万年留级生很,事实上像安嘉冕这样事业上日理万机却还能到点儿毕业的才是极少数,不过庚影的留级生出在表演系,编剧系的留级生嘛……只能说是道独特的风景线。
贺兰霸趴在课桌上补眠,严赋格教授开的这门《电影编剧学》他都能背了,所以也不担心被抽起来回答问题,反而是他旁边的邓小胖,动不动就成惊弓之鸟状,但是这家伙紧张归紧张,又不愿意认真听讲做笔记,每当讲台上的严赋格突然沉默下来,玩着植物大战僵尸的邓小胖就开始紧张地边碎碎念边捏他胳膊:“糟糟糟!严老怪要开始抽问了!我觉得他往我这儿看了……靠我要是再答不上来这周末又要五千字论文走起了!”
贺兰霸昏昏欲睡地抽回胳膊,这时课桌角的手机亮起来。
邓小胖顺利躲过劫,又开始居危思安地低头玩起丧尸保龄球,顺便瞥了眼贺兰霸的手机:“咦?你这老古董不是从来不玩微信的吗?”
贺兰霸有苦说不出,这玩意儿是为了配合凯墨陇才下载安装的,他看着微信上凯墨陇发来的信息:昨天跟你说的都记得吗?我现在去接她,记得别穿帮了。
贺兰霸想到凯墨陇昨天跟自己提的那事儿就悔青了肠子,唉声叹气地回复:都记得呢。
那边回复:那来演习下?
贺兰霸:怎么演习?
凯墨陇:你现在在上什么课?
贺兰霸:电影编剧学。
凯墨陇:有意思吗?
贺兰霸:我上这课都两年了,你说呢?
凯墨陇:那我传你个有意思的东西。
贺兰霸问是什么,微信那头半晌没动静,过了会儿才传来张照片,贺兰霸看差点没笑出声,那居然是凯墨陇的自拍照。看背景好像是在家帽子店,背后的墙上全是帽子,凯墨陇正戴着顶牛仔帽,身上是件卡其色毛领工装夹克,只手按在帽子上,夹克的衣袖挽起小截,袖口勒在小臂上。贺兰霸在心里评估着,俯拍角度,光线强度,大秀酒窝,这些都把握得不错,光看脸的话这次卖萌可以打九十分,但就是小臂肌肉太抢镜了。没办法,混血嘛……
紧跟着又传来第二张照片,这次却不是自拍照,照片上是座无人的公用电话亭,贺兰霸没瞅出这张照片有什么名堂,电话亭就是那种背靠背有两个黄色半圆罩子的那种。他回凯墨陇:发错了吧?
然后是第三张照片,这次离谱,居然是街边只u形转弯的标志。
贺兰霸直起背,手指在桌边有节奏地轻敲着,心说有意思了,这毫无疑问是凯墨陇发给他来解密玩的。他仔细翻看着三张照片,在隔壁邓小胖骨碌碌滚保龄球的声音中忽然停下了敲手指的动作,第二张照片上的对半圆电话亭看上去岂不就是个桃心,贺兰霸立刻囧大发了,这尼玛该不是i love you吧……
而且是戴帽子的i love you。美国有个现代诗人叫e.e.gs,他的署名永远是小写,有人认为这是以此表达谦卑。戴帽子的i love you大约有异曲同工之妙。在爱情面前每个人都是小写的i。
凯墨陇:有意思吗?
贺兰霸不晓得该怎么回复,“有意思啊这不是你爱我啊不我爱你吗”,尼玛这种话怎么有脸说得出来……
不过凯墨陇似乎并不需要他回答什么:不聊了,我看见她人了,半小时后到你学校。
贺兰霸瞪着那句“有意思吗”,都能想象出凯墨陇边开车边笑得开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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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对严赋格来说等同于无物,贺兰霸在教室众人的怨声载道中收到凯墨陇发来的“我到了”的信息,往窗户下瞧了眼,果然看见白色的宝马x5正倒车停入教学楼下的停车位。车门打开,穿着卡其色毛领夹克的凯墨陇下了车,推上车门时抬头朝教学楼上方望了眼,当然不可能看见他,他的教室在十二楼。
副驾驶的门也开了,贺兰霸扶了扶黑框镜,只看清那姑娘头细密的褐色小卷发和身米色洋装小外套。凯墨陇正绕过车头,抬手指了指教学楼大门,示意要不要进去等,洋装小姐慢吞吞跟在凯墨陇身后,看样子果真不开心。
贺兰霸靠回座位上,吐了口气,早知道凯墨陇所谓的帮忙是让他假扮他的恋人,他肯定提前找八百个理由拒绝了。问凯墨陇怎么不找安琪,那明显合适吧,不过看来凯墨陇先生的打算是要在性向上彻底粉碎洋装小姐对自己的幻想,因为据说这位叫叶娜娜的姑娘缠人的功夫很是了得。
严赋格以吟诗般的语速拖堂了足足十五分钟,贺兰霸盯着阶梯教室敞开的左大门,在心里数着数,数到两百五十六时,凯墨陇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外。
凯墨陇走过来时还保持着边走边打量教室门牌的姿态,步履缓慢,眼神里带着小思量。贺兰霸都能想象教室外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