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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杯与大宝马 作者:天瓶座
“你怎么有把握我会笑?”
“我对你说过我有把握让你三小时学会三步上篮,我说对了吗?”
凯萨凝视他半晌,缓缓放下手:“我只陪你照这张,如果没有笑,你必须把照片扔掉,从今往后不能再强迫我和你照相。”
现在想来不由好笑,不过是照个相,搞得跟要他命似的。最后照片是照了,凯萨也说了茄子,但是……贺兰霸回忆起那张照片,简直痛心疾首。
凯萨大概是他见过唯个能把“茄子”都喊得如此没有激情的人。那时他看着手中显影的快照,心说早知道还不如让你喊“cool”,至少还能嘟个嘴……
凯萨对那张扑克牌的茄子照点不意外,起身道:“记得把照片扔掉。”
他望着凯萨的背影消失在天台的门后,又低头看向手中那张照片,凯萨是没有笑,但是两个人并肩坐在起,他觉得这张照片还是很美好的。身后虽然是悬崖,但也有望无际的晴空。
火苗烧到他的指尖,灼烫感让手触电般松,照片带着火光飘落在地上,他愣了拍,猛然起来,慌忙想要踏熄火焰,可是晚了,照片已经烧掉大半,只剩下背景里天台上那片湛蓝的天空。
思绪回笼,贺兰霸垂眸看向被头顶的白光遮住表情的凯墨陇:“你能点开后面的短信,念给我听吗?”
光线太刺眼,只能看见凯墨陇冰冷的嘴角:“为什么?”
“我想听你念给我听。”贺兰霸沉声说。
白光的凌厉仿佛淡去了,他看见凯墨陇踯躅的眼睛。这是梦,贺兰霸很清楚,即使是盏大功率的疝气大灯挂在头顶,在他的意志面前也不过是只纸老虎。
凯墨陇转向手中那只型号古早的motorola,点开了后面封未读短信,沉吟着念出来:“凯萨,我还在等你的短信。天二十四小时……”他的眼神闪烁了下,又点开了下封,“……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回我短信,我正在找你。”
贺兰霸看着静静地读着短信的凯墨陇,他的背微微弓着,视线专注于手中那方小小的屏幕,他的喉结轻轻滚动,声音开始分分回暖。
“我不知道你遇见什么事了,但我相信你会回来找我。”
“你不是自愿离开的,对吗,但你要记得自愿回来,好吗。”
“我很抱歉。”
“很后悔。”
……
也不知这样读了久,凯墨陇的声音终于停顿下来。最后几封短信是在同天连续发出的,发送时间就在发现凯萨尸体的前天。
这是最后封了。他点开了短信:
“今天是第二十天了。昨天出门忘了带伞,淋了场雨,我现在正在被窝里给你发短信。凯萨,你强迫我去思考的问题,我已经在想了,但是很难给出个清晰的答案,它不像微积分或者解析几何那么好解,而你也不肯告诉我答案。我知道我的迟钝让你很失望,在你眼中我甚至可能是个懦夫,但我希望你能体谅下我,我身边有那么人,他们都告诉我我现在的人生是正确的,前途无量的,我听着他们的赞美,他们的祝福活了整整十七年,如果你不出现,我根本不会觉得它有问题。”
贺兰霸看见凯墨陇的手指快速地点着确定键,短信的字数有限,但是他的声音连贯没有丝停顿。
“谢谢你直替我保守那些秘密。当我在众目睽睽下浑身盗汗紧张不安时,谢谢你总是及时出现,谢谢你不当着我的面拆穿我的尴尬,即便你心里其实是很不屑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直装作不知道。
“我用十七年给自己塑造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凌驾于切之上,任何与之相左的杂念都是错误的,是必须纠正的,这其中包括你的桀骜,你的反骨,你的沉默寡言,你不爱笑的习惯,你寡淡的兴趣,你不发达的味蕾,你不对我说谢谢,你不叫我学长……
“关于那件事,我也觉得是错的,但那个错误我竟然有点向往。
“可是为什么?你那么孤独,明明我要做的就是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为什么最后会想要和你起掉下去?我找不到原因来解释,所以我才拼命地拉你。
“后来我终于找到那个原因——因为只有掉进泥潭里,我才能和你在起。如果我拉你上来了,我们就见光死了。
“我脑子里想的,和我心里要的,直都是南辕北辙。如果你现在问我哪种人生选择是正确的,你的还是我的,我还是会觉得我曾经走过的那条阳光下的坦途是正确的。你需要我想明白的问题,许我依然想不明白,但至少我弄明白了点,有些人是注定属于泥潭的。我们不需要阳光,只要来自彼此的句咒语,就可以满心感激地存活下去。
“……凯萨,我已经在泥潭里了,别让我个人。”
凯墨陇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盯着手机屏幕,喉结拉紧,直到屏幕的光暗下去。
“凯墨陇,在车上你对我说你的初恋在十七岁。”贺兰霸看着他,他们头顶的大灯好像终于支撑不住,开始疯狂地闪烁,“好巧,”他在剧烈闪灭的光线中说,“我的初恋也在十七岁。”
然后“砰”的声,头顶的光熄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的神展开真是对不起,其实我就是觉得如果这篇文只单纯地谈恋爱,就太单薄了,关于凯墨陇的背景,确实苏得十分逆天,设定上就是这样的,所以发生什么都不意外,会让大家觉得突兀,说明我的笔力还是欠火候,可能前期的铺垫不够,总之希望大家提意见!
第35章
贺兰霸慢慢醒转过来,耳边是嘈杂忙碌的人声,医用酒精的味道四处弥漫,眼睛适应了强光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对面字排开的病床,不断有伤患被推进来,毫无疑问这里是医院的急症部。他转头想看看凯墨陇在哪里,结果转头就撞见椅子上阴沉沉地睨着他的泰迪熊。
贺兰霸撑着身子坐起来,头晕感缓和了许,他找到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拎起那只脏兮兮的泰迪熊。熊屁股上被划开条口子,填充物都露出来了,他心说凯墨陇对你真是真爱啊……
病床的帘子“唰啦”声被拉开,贺兰霸愣了愣,抬头才见拉开帘子的是凯墨陇。情|色王子难得打着赤膊,上身只披着件牛仔衬衫,衬衫下露出缠着绷带的肩膀和手臂。
贺兰霸见凯墨陇拉帘子也能拉得霸气侧漏就放心了,说明伤不及骨头。他想起在车祸中凯墨陇奋不顾身扑向自己,胸口被这人压住的感觉还历历在目。这是第二次被凯墨陇所救,他想说点什么感激涕零的话,但是在眼下的氛围里突然找不到合适的台词。
两个人上下对望,凯墨陇的眼神又变得无法沟通,像头正和自己较劲的困兽,贺兰霸觉得尴尬,但心里某个地方又仿佛被这眼神掐了下。凯墨陇在这时移开视线,将那只贱兮兮的泰迪熊提到床头柜上,拉开椅子自己坐下,然后抬头看着点滴。
输液袋快要流空了,贺兰霸这才注意到凯墨陇只手里还拿着装输液贴的无菌纸袋。
急症室里片混乱,医生护士大声的询问夹杂着伤患者的呻|吟,但凯墨陇坐下,他的床位前就好似张开了个结界,将所有嘈杂不安都屏蔽了出去。
输液袋完全瘪了下去,凯墨陇撕开输液贴,将胶布贴在指尖,然后拉过他的手熟练地抽出针头。
贺兰霸总算找到话题:“你在哪里学的这些?”
凯墨陇头也不抬地又贴了两片输液贴在他手背上:“秘密。”
能别这么扫兴吗?贺兰霸咳嗽声,试探着问:“我是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吗?”
“没有啊。”凯墨陇将次性针头扔进垃圾桶,抬头冲他笑,明眸皓齿,小酒窝暖人心窝,然后啪啪重重两下拍干净手和裤子,再脚将垃圾桶踢回床下。
这神态和动作之间落差着实有点大,贺兰霸不留神就咽了口唾沫,心说卧槽这算怎么回事啊,特么贺兰霸你别怂他!这家伙比你小两个月,他出生的时候你都有力气狂殴他了!
凯墨陇扯了大卷纸巾,低头下下擦着点不脏的手指:“你知道我的伤势如何吗?”
贺兰霸听出凯墨陇语气中隐忍的怨气,张口正要没心没肺地来上句“这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硬要把车子甩上去的”,可这话没能说出口,因为凯墨陇又刺啦扯了大卷纸巾,那大开大合的动作打断了他喉咙里的话。
“我受的都是皮外伤,最深的伤口在手臂,深度四厘米。”凯墨陇不停地擦手不停地扯卷纸,动作介乎优雅与粗暴之间,转眼卷筒纸就去了有三分之,隔壁床的大叔看得直摇头,低声啜道“浪费浪费”,凯墨陇充耳不闻,“四厘米,再深点就能伤到骨头了。假设那个时候是你挡在我前面,你认为结果会如何?”
贺兰霸蹙眉睨着他,仿佛有些明白又不是特别明白。
凯墨陇将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垃圾桶离得很近,他那手丢得很帅,但居然失手没扔进去……贺兰霸看着那团被捏得只有鸡蛋大小的白色纸团滚落在垃圾桶边,凯墨陇在这时“啪”地抓过他的手臂扯近来端详:“四厘米。”说着双手在他手臂上全力握,贺兰霸感觉跟在秒间测了次血压似的,凯墨陇放开他的手臂,“以你现在的体格,在没有足够肌肉强度的情况下,已经足够切到你的骨头了。”
贺兰霸听完只觉得好笑,心说我是主你是客,我还比你大两个月,碰上老子心情好突然想保护保护你不至于让你如此难以接受吧,你小时候超人蝙蝠侠看了吧?不过嘴上还是半是迁就半是促狭地道:“是,队长说得对,我以后都乖乖听你的~~”末了示意对方缠着绷带的手臂,“伤要紧吗?”
凯墨陇侧头瞄了眼左臂:“别的也没什么问题,就是……”
贺兰霸有些紧张地推了推眼镜:“怎么了?”难道伤到神经了?
“绷带缠太紧了,”凯墨陇抬起左臂,发劲,肌肉就在绷带下撑得死紧,“肱二头肌鼓不起来,好难受。”
贺兰霸听着凯墨陇旁若无人地发出在健身房玩举重机时那酥死人的声音,扶着额头,不就小两个月么,撒什么娇啊?
凯墨陇瞄了眼又倒上床眼不见为净的贺兰霸,眼中的笑意闪而逝。他想到了手机那头给他的回复——
“我可能没有立场对你这么说,但是……你处事的方式真的太容易树敌了。”
那四个人都招了,雇他们的人是赵易。凯墨陇完全没料到赵易这样的二世祖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报复他。不过也许就像安琪说的:“狗急了也会跳墙呢,人家都被你搞得无所有了,铤而走险让你以命相偿有什么奇怪的,老家伙们什么妖魔鬼怪都摆得平,怕的不就是这些亡命之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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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在洗手间外等了会儿,凯墨陇穿着换好的白衬衫黑西裤走出来,破掉的牛仔衬衫裹成团扔进垃圾桶里,垃圾桶的翻盖干净利落地荡回来,不带丝留恋。安琪看着焕然新的凯墨陇,这玉树临风的样子,哪里看得出半点受伤的痕迹。
“谢谢,很合身。”凯墨陇低头打量身低调的zegna。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是谁?”安琪忍不住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凯墨陇走到过道的窗户前,对着窗玻璃上的倒映抬起下巴,丝不苟地扣上领口的扣子,“难道不该他自己想起来?”
她觉得这个样子的凯墨陇有点残忍:“你转变这么大,而且那个时候连你的尸体都发现了,他怎么可能认得出你?”
“他知道尸体不是我的。”凯墨陇只是平淡地垂首挽着袖口。
安琪吃了惊,张大嘴倒吸气:“……你居然……你有给他留话是吗?你胆子也太大了!”保秘是北极星人的绝对信条,就跟武士分分钟准备切腹样,这个组织毫无人性,被发现了那几乎肯定是会送命的。
凯墨陇向后靠坐在窗沿,两只手轻抄在裤兜里,交叉着长腿。这么高的窗户,大概也只有这个人能完成这种高难度动作,安琪看着望着走廊上往来医患的凯墨陇,他的声音有些怅然:“他知道我会回来找他,知道我说过的话定会做到,不可能对他食言。虽然不知道会是久,用的时间也的确是长了点,但我还是回来了。”
安琪恍惚地眨了下眼,他说“用的时间也的确长了点”,说得就好像那些让她如今回想起来都心惊后怕的血腥岁月,不过是不足提的指尖沙。这个人从离开的那天起就计划着回去,在枪林弹雨九死生的日子里,他只为这个目的活着。她心中忽然涌起股奇异的感觉,凯墨陇在岛上经历的涅槃,包括离开岛以后所做的切,竞争,夺取,反将军……那些影响了无数人的命运,决定了无数人的生死的宏大棋局,其实都不过是他在收拾行装而已。
她越想越觉得离奇,但又越想越觉得可能性高得可怕。凯墨陇对现今拥有的切似乎根本不在乎,但如果不去拥有这些,他不可能扭转自己的命运,就连“回去”这么简单的件事,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他却不行。凯墨陇从没提起过自己做这切都是为了什么,她想问,却又害怕听到那个答复。不知未来有幸能听到他答复的人,是会激动到战栗,还是恐怖到战栗?
凯墨陇收回怅然的目光,看向身侧发呆的女子:“可他为什么认不出我?”
安琪眼神闪,忽然想到什么:“你为什么要报复赵易到这种地步?”andy说得不错,凯墨陇做得太冷酷了,但她其实也清楚,这就是凯墨陇,如果当初他不决绝冷酷,他如今就不可能在这里,连她都不可能沾他的光,在他身边。但是赵易和那些人不同,他对凯墨陇并没有威胁。巨人被蚂蚁咬了口,也不会真动念头毁掉整个蚂蚁巢。
“赵易……”凯墨陇轻念着这个名字,他并没有给出回答,但是安琪却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端倪。
凯墨陇的口吻里只有淡淡的轻蔑,他对赵公子谈不上厌恨,与其说是报复,不如说是迁怒。他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才回到贺兰霸身边,而那个人竟然没能认出他,不仅如此,还被赵易这么轻易就用个女孩要挟了过去……安琪思及此处,看着凯墨陇波澜不惊的侧脸,手心沁出冷汗。凯墨陇是心思缜密的人,但事情旦牵涉贺兰霸,他的行为就会变得像动物样非常本能,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好在无论如何,这幕已经落下帷幕,阿姆莱不能再兴风作浪,赵易也成为过去式了。“如果他直认不出你,你就永远不告诉他吗?”她委实不解,“你这到底算是爱他还是恨他啊?”
凯墨陇扭身望向窗外,远方的夕阳燃烧着沉没,沉默着燃烧:
“我和他在起这么天,他次都没有提起过我。不管我怎么暗示,都听不到任何有关的只言片语。我不知道他是忘记了,还是即便想起来也打算漠视,在我各种明示暗示的情况下他依然无动于衷。有次我泡在浴缸里,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他在叫我,其实不是那么明确,只是听着有点像那两个字,我为了那两个字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下楼,结果……他竟然是在做噩梦。”说到这里自嘲地牵起嘴角,“我觉得自己被搞得很狼狈。”
必须得很狼狈吧,安琪心想,看着这样的你,再想象你浑身是水地冲出浴室的样子,我都会觉得好难堪。
“我以为他决定考庚影是因为我,成为编剧是因为我,放弃以前那个他,直孑然人都是因为我。”凯墨陇轻声说。
“难道不是吗?”安琪脱口道。
“万真的不是呢?”凯墨陇转向她,“已经过去这么年了。”
安琪不知该说些什么。凯萨离开得太突然,只用年的时光想要动摇贺兰谨建构了十七年的世界,没有那么容易,但他至少还可以在那个人身边等待,像精卫填海,愚公移山,可是突然间却身不由己地离开,他不在贺兰谨身边,十七年的汪洋转瞬就能将他投下的小石头淹没。
也许凯墨陇应该直接提着行李找到丹美大厦a座203,敲开门对门后的人说句“我回来了”,然后尽情拥抱对方。所有重逢戏码都该是这个样子。
但是她现在稍微有点明白凯墨陇的心情了,对贺兰霸而言这也许只是平淡无奇的六年,但对凯墨陇来说,这是从炼狱里好不容易冲杀出来的六年,他唯的要求只是希望对方能在看见自己的第眼时就认出他,好弥补这长达六年的思念和煎熬,这不算是个过分的要求吧?谁都会说不算。但是贺兰霸却点没有要想起他的意思。他肯定也纠结过是不是要直接摊开了说,但是总还怀着份期待,暗示次,再暗示次,次次又次,最后所有的勇气终于都用光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凯墨陇从窗边起身,低头扫了下大腿上扑落的灰尘:“努把力,好让他爱上现在的我。凯墨陇也好,凯萨也罢,他随便挑个就行了。我不在乎了。”他冲窗玻璃露出个和曾经的自己截然不同的暖男笑容。你不是想看我笑吗,我练了很久了,没有让你失望吧。
安琪看着凯墨陇的背影,这件zegna白衬衫是她在折扣店里随手淘的,提在手中轻飘飘的件,穿在凯墨陇身上下就挺拔厚重起来,这样又清爽又有力的背影会让女生有想要挂上去的冲动。好可惜,她对自己说,这些都只是副产品。
凯墨陇正要转身,忽然吃痛地缩了下肩膀,抬手捂在肩胛骨的位置,扭头不解地看着身后的女子。
安琪很无辜地收回戳在凯墨陇背上的手指:“我就是想试试看你是不是真的不会痛。”
凯墨陇捂着衬衫下被玻璃插入的伤口,眸色静静地沉下去:“……要痛死了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是*太抽了大家点不进来又留不了言,还是车祸那章果然雷飞了很人?希望被雷飞的姑娘和依旧很喜欢的姑娘都能跟我说说自己的看法,是不是从影帝看过来的姑娘比较不能够接受现在这篇文的感觉?#我为什么这么玻璃心555#
第36章
贺兰霸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阶梯教室最后排,从邮差包里拿出卷剧本扔在邓小胖桌上,酷帅狂霸拽地道:“你要的本子。”
邓小胖激动地捧过剧本,翻开来,只见里面用黄色荧光笔划得密密麻麻:“哇,改这么?不愧是贺兰大师,牛逼啊!”
因为被许穆封杀,贺兰霸这段时间也无事可做,刚巧邓小胖接了个类似《花样男子》的偶像剧,据说别名叫《那些年我们暗恋过的高富帅们》,其中涉及许装逼情节,邓小胖是地地道道的*|丝,对装逼的概念只停留在“阿玛尼”“迈巴赫”“庞巴迪”这样的三字经上,便死缠着让他帮忙修改剧本。其实贺兰霸自己也是*|丝加宅男,对装逼的了解来来回回也就句“住的是比佛利山庄,吃的是米其林三星,开的是布加迪威龙”,好那么丢丢而已。但他忽然就想到家里这不就有个氪金的高富帅吗。于是他怀着打发时间外加从凯墨陇口中套话的心思,大无畏地揽下了这个“装逼顾问”的活儿。
邓小胖刷拉拉翻着剧本,不住地啧啧赞叹:“trokenbeerenauslese,天哪这是个什么鬼啊?!!”
邓小胖这个词是个字母个字母念出来的,贺兰霸狐假虎威地道:“是冰酒的分级,这是最高大上那种,你只要记得这点就好了。”
邓小胖捧着剧本和星星眼的少女似的仰望贺兰霸:“可演员要怎么读这个啊大师?”
其实要读就读tba好了,但是凯墨陇当时靠在病床的枕头上,颇不耐烦地瞄他眼:“不是要装逼吗?这都读不了还装什么。”贺兰霸深以为然。凯墨陇还指指剧本,特别强调,“记得标注,要用德语念。”贺兰霸呲了下嘴,心说你能别这么腹黑吗?你跟主演有仇啊?
“pourriture noble,这又是什么鬼啊?!!”
邓小胖还在旁念字母,贺兰霸想到自己这个礼拜每天都在凯墨陇病床边给他念剧本帮他解闷。凯墨陇被医生要求在外科住个礼拜,贺兰霸满心以为自己能看见凯墨陇穿着病号服,推着输液杆个人在住院部的走廊上边散步边等他,被他唤声就来个折翼大天使般玉树临风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