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第062章 乌骨鸡,风波又再起
盛宠之侯门嫡医 作者:古心儿
闻言,锦笙骤然回过神来,转头盯着洛倾雪,贝齿轻咬,双唇微微撅着,语气带着撒娇,“小姐,你又欺负奴婢!”
“哪儿欺负你了。”洛倾雪扬手,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没事少八卦这些,对了,前两日让你整理的东西可都整理好了?”
锦笙稍微反映了下,眉宇微微蹙了蹙,犹豫了下点点头,“素瑶居内所有下人,除了姜嬷嬷、梁嬷嬷是夫人的陪嫁,卖身契随陪嫁应该在老爷手里;其他包括奴婢在内的三十二人中除去已经没了的半夏,其他的卖身契都已经整理好了,小姐可是现在就要?”
“不必。”洛倾雪望着前面汉白玉的石桌上,眼底抹深思划过,半晌才淡淡道,“你先收着吧。”
“……是。”虽然不知为什么,但作为下人本就不需要知道那么的。
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西斜,敛去那灼热熠熠的光芒,散发着温暖的红。
“听说近日祖母身子有些不适。”洛倾雪径自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看得旁边的锦笙眉心直跳,“小姐,形象,形象!”
“行了,这素瑶居内又没有外人,就那几只老鼠,本小姐巴掌就能拍死。”自从服用了九天花,每日里晒着太阳,吸收日精月华,体内的玄阳真气已经初具雏形;洛倾雪深吸口气,“去准备准备,前儿外祖母不是送了支成型的茯苓过来;并给带上了。”
锦笙撅着嘴,脸上带着些许不满,小声嘀咕着,“那可是太长公主特地吩咐过,用来给您熬制茯苓糕的。”
“行了,不就是只茯苓而已,本小姐还没心疼呢;瞧瞧你这模样。”洛倾雪没好气的,锦笙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直,脾气执拗;不过若非如此,前世在自己那般艰难的时候,她也不会罔顾宋芊芊的拉拢而坚持跟着她了。
不过俗话说得好:舍不着孩子,套不找狼;何况她要是不将人都带走了,某些人的计划可就没办法实施了呢。
她与孟氏的关系,本就像是悬崖上的条丝线,风雨飘摇,摇摇欲坠;她现在势单力薄,就算有外祖母护着,就算有个平安和乐郡主的名头,那又如何?难道皇帝还能将手伸到大臣的后院不成,再者,到底她是做晚辈的,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足够让人辈子抬不起头了。
锦笙很是不情不愿地应答着,“奴婢知道了。”
冯望月过世,梁嬷嬷伤心欲绝,竟是直接病卧在床;姜嬷嬷被她打发去照顾梁嬷嬷了,到底是并从宫里出来的,关系比起别人到底也要亲厚些;锦书要留在素瑶居掌事,银珂负责厨房自然也不能轻易离开,至于银叶……还是好好照顾乌骨*;所以前往荣禧堂,洛倾雪带了锦笙并两个二等丫鬟。
“倾雪见过祖母,祖母万福。”
荣禧堂,刚迈步进入荣禧堂的院子,就听见堂屋内,阵欢声笑语。
在下人的引领下,迈步进屋,洛倾雪对着孟氏微微福身,语气平淡中又染着点点撒娇的意味,“祖母,你们在说什么好话,也说给倾雪听听,好不好?”
“瞧瞧,这雪丫头刚说到她,她就来了。”许是因为心情好,孟氏笑语涟涟,对着她招了招手,“来雪丫头过来祖母这儿坐。”
话音刚落,瞬间感受到屋内数道灼热的目光齐刷刷地甩过来,洛倾雪不骄不躁,宛若闲庭散步般,“祖母瞧着可是越发的精神了,前儿倾雪得了支茯苓,竟是难得的成型了,听说祖母这两日身子又不舒适了,您可是咱们镇北侯府的宝,可得好好养着才行。”
“倾雪这小嘴儿啊,当真是越发的甜了,跟抹了蜂蜜似的。”
瞧着孟氏接过洛倾雪手中的锦盒,打开看了下,明显神色飞扬的眼角;姚佳氏虽然心里有些羡慕,还有点儿嫉妒,不过也知道有些东西是自己求不来的,只能脸上带着笑,拉着坐在她身侧的绿衫姑娘,“说起来,咱家月儿与倾雪也是同年的,还有依儿,你们要是有空来往来往;趁着现在啊年纪小,姐妹之间可不能生分了。”
“大伯母这是说的哪里话,今生有缘才能成为姐妹,月妹妹、依妹妹若是喜欢随时来素瑶居都行。”洛倾雪轻笑着。
“当真!”洛秀依到底年纪小些,又是嫡女,当场轻呼出声。
孟氏抬头望过去,姚佳氏面色有些不太好看,可不等她开口,洛倾雪径自道,“还能有假不成,你们什么时候来,我这做大堂姐的都欢迎。”
“秀月改日定携妹妹拜访,到时大堂姐可别嫌弃我们扰了你的清净。”洛秀月我这洛秀依的手,轻轻柔柔的笑着。
“如此甚好,那姐姐可就在素瑶居坐等你们上门了。”洛倾雪脸上带着淡笑,宛若天边白云般,宠辱不惊,去留无意。
在整个镇北侯府有两处最为特殊的存在,个是她的素瑶居,个是洛倾寒的傲寒楼。当年冯望月生出千禧双胎时,尚是长公主的云静安欣喜非常,特地朝尚未退位让贤的太祖皇帝讨了个恩典,遣工部的能工巧匠特地改造,就连名字也是随他们而起的。
不过正因为如此,他们兄妹出尽风头的同时,也树敌不少。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前世的她不明白这个道理;自幼,不管是冯望月还是云静安,亦或者是身边的丫鬟小厮,都告诉她,她与府中的那些姐姐妹妹是不同的;她是尊荣无双的平安和乐郡主,荣享二品公主俸禄;长此以往,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要高人等。
谁知道最后却……
孟氏拉着洛倾雪的手,轻轻拍了拍,“果然经事,咱们家雪丫头懂事了;往日我这老婆子还忧心啊,你个,你哥哥个,两人都跟冰山似的。”
“人家哪有。”洛倾雪嘟着唇。
“好好,没有,没有!”孟氏摇摇头,神色倒是柔和了不少。
姚佳氏又趁着这话题,与孟氏、洛倾雪寒暄了片刻,陡然个声音穿插进来,众人都不由得沉默了。
“听说谢姨娘送了两只乌骨鸡与大小姐。”
洛倾雪臻首微抬,眼底的精光闪而逝,面上的表情仍旧淡淡的,好似无意般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淡淡地笑着道,“是啊,前些个日子病了次,身子竟是有些虚弱;也不知谢姨娘怎么知道,送了两只补身的乌骨鸡来;想不到孟姨娘也知道。”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小孟氏面色微微愣怔了下,两颊染上了些许尴尬色;不过很快,她面色又恢复如常,她咬着牙,心横,脸上又堆起了笑意,“听说乌骨鸡对女子最是补身的圣品,婢妾瞧着老夫人近来身子总是不舒坦,大小姐您……”
堂屋众人,都若有所思地看着洛倾雪。
“呵呵,孟姨娘这话说得;纵使祖母是你姑姑,可也是我的祖母不是;你有话直说就是了,还非得绕着弯子;您不说我倒是还没想起来。”洛倾雪脸上仍旧淡淡的,没有表情,“今儿孟姨娘既然提起来,那倾雪少不得要说两句;那时正逢母亲断七,杀生不吉;是以便让素瑶居的婢女好好养着了;白芷,你立刻回去让银叶把乌骨鸡送来。”
孟氏闻言,虽然有些心热,不过刚人家才送了成型的茯苓,现在若是再收这乌骨鸡;若这事情传了出去,怕是那些人即使表面不说,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编排。这好东西,人人都想要,件两件可以当做是孙女的心意,可老是眼巴巴地盯着孙子辈手上的东西,她也嫌臊得慌。
遂面色沉,厉声呵斥着,“小孟氏!你僭越了。”
“老夫人教训得是,是婢妾僭越,冒犯了大小姐,还请大小姐责罚。”小孟氏顿时跪倒在地。
“祖母,您这是做什么;孟姨娘若不提起,孙女还想不起来呢;前些日子太医不是说了,孙女这身子是虚弱,但却虚不受补,连平日里的海参要我都吃不得了,这乌骨鸡留在孙女那儿也是浪费;不若送给祖母,您训斥她做什么,没得为了个贱妾气坏了身子。”
洛倾雪拉着孟氏的手臂,语气带着三分娇俏,又有三分撒娇,席话倒是说得孟氏心里舒坦了。那可是乌骨鸡,整个流云国每年也不过只有那么十只而已,她自然不是真的不想要,洛倾雪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朝着白芷使了个眼色,白芷会意地悄然退出房间。
“你这丫头。”孟氏没好气地,语气却是柔和了不少。
小孟氏跪在地上,低着头,听着上座的祖孙二人亲切地相互寒暄着,却好似没有看到自己般,只让她跪在地上;还有洛倾雪那句“贱妾”就好似根针,狠狠地插在她的心上,明明……明明当初是,是……
若非当初的那件事情,若非因为对表哥往情深,她又如何会自甘下贱,这般作践自己。
果然说书的说得好听,妲己再美终是妃;日为妾,终身便再丢不掉妾这个名头。
难道她也要这样过辈子吗?
不,绝不!
洛倾雪,是你逼我的。
无人注意到,跪在地上从始至终都低着头的小孟氏,此刻眼底满是浓烈的恨意,还有那扭曲的脸,她死死地咬着牙,唇舌间隐隐品尝到的腥甜是让她的眸中凭添了几抹妖冶之色。
孟氏又拉着洛倾雪寒暄了半晌,这才视线悠悠转开,瞧着跪在地上的小孟氏道,“行了,你也先起身吧;雪丫头虽然性子好,是个大度的,但也不是你区区妾室能责问的;今儿就先作罢,若是再犯,两罪并罚;雪丫头,你瞧着可好?”
“祖母说的,自然是好。”洛倾雪低着头,笑得淡淡的。
眼瞧着院外,夕阳越发的沉了,红艳艳的余晖好似要将天边都烧起来般,宛若熊熊烈火,又好似漫天的红莲。
白芷踩着小碎步匆匆从外面进来,避开众人的视线来到洛倾雪身旁,俯身压低了嗓音道。
“你说什么?”洛倾雪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般,猛然轻呼出声;感受到孟氏、姚佳氏以及屋内其他众人的眼光之后,她这才梦然回过神来般,捂着唇;却仍旧颦眉蹙頞,面色苍白着,“怎,怎么会这样?”
白芷低着头,“这,奴婢也不清楚。”
“银叶呢?”洛倾雪紧紧地抿着唇,紧皱的眉头却直没有放下。
“她已经随奴婢来了荣禧堂,正在外面候着。”白芷低着头,她只是个二等丫鬟,而银叶却是等,有些事不该她管的,她也不能嘴。
“让她进来!”洛倾雪强忍着怒火,眉心狠狠地抽搐了两下;转头朝着孟氏和姚佳氏,勉强地扯出个难看的笑容,“倾雪失态,让祖母和大伯母看笑话了。”
见状,姚佳氏有心想问问发生了什么,可看到孟氏那眼含精光的模样,话到了舌尖打了三个转儿又咽了回去。
“没事没事,别着急。”孟氏心中猜测着,难道是这丫头舍不得那两只乌骨鸡?所以合着丫鬟演了这场戏给自己?
毕竟这乌骨鸡可是可望而不可得的好东西,年才上贡那么丁点,光是后宫的那些妃嫔就不够分的,上面还有王公贵胄,品大员;她会舍不得也是正常;可既然舍不得,那刚才干什么会做出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
洛倾雪眼眶酸酸的,眸底氤氲起了雾气,神色间很是着急,都快哭出来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眼角甚至已经渗出了泪意,“我,我……”
“奴婢见过老夫人,大夫人,小姐。”银叶随白芷进屋后,从始至终都低着头,恭敬地行李问安。
不等话音落地,洛倾雪单手撑着座椅的扶手立刻起身,上身前倾,顾不得孟氏、姚佳氏以及其他人的目光,急切地问道,“刚才白芷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乌骨鸡不见了?”
“……”果然如此!
闻言,孟氏心中不由得泛着些许酸涩,对洛倾雪又有了意见;哼,刚还当她是个好的,没想到却是这般奸猾。
“……”就知道会出事。
闻言,姚佳氏也低着头,心里庆幸还好自己刚才的话没有问出口,不然现在孟氏也该恨上自己了。
“……”活该!
闻言,跪在地上的小孟氏,只觉得心里爽快到了极点,原本憋在胸口的那口闷气瞬间发泄出来,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银叶低着头,“回小姐话,奴婢也不知道;那乌骨鸡白日里都是在院子里放养的,晚上会自己回笼;可今儿早上放出去之后,刚白芷回来时,奴婢寻遍了整个小院也没有找到。”
语气带着无辜,透着委屈,甚至还带着些许的迷茫和叫冤。
“难道你们的下院还除了贼不成!”闻言,洛倾雪出言不善,带着浓浓压抑的怒火。
“砰——”
银叶双膝跪地,“奴婢不敢说谎,小姐明鉴。”
“这还是算了吧,乌骨鸡珍贵无比,也不是我们这等身份的人能沾染的。”孟氏这话酸溜溜的,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祖母,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若是咱们镇北侯府出了贼,那还得了。”洛倾雪面色很是难看,单手死死地抓着座椅的扶手;视线掠过小孟氏的脸,眼底猛然划过道意味深长的味道,垂下眼睑,“那可是两只乌骨鸡,圣上钦赐下来的,竟然有人胆敢做出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让我镇北侯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孟氏出身原也不算差了;兄长位及刑部侍郎,从二品官职;若是换了在其他地方,说不定就是盛极时的名门望族;只可惜在云都这个地方,得是王公贵胄,名流勋贵,别说从二品上的二品、从品、品大员是。再加上,孟家原本依附的静王府近年来越发低调,甚至嫌少掺和朝堂上的事情,没有了依靠的孟家,战战兢兢也只能勉强在云都立足而已。
她抿着唇,脸上神色意味不明,片刻后才淡淡道,“说得也是这么个理儿;姚佳氏,既然如今府中中馈归你掌管,那这事儿你交给你去处理吧。”
“……这,儿媳惶恐。”姚佳氏低着头。
这件事情明显是烫手的山芋,不管洛倾雪时不是故意,她与孟氏两个人,得罪谁她都不愿,只能打着太极。
孟氏沉着脸,“难道还要我亲自出马不成?”
“这……”姚佳氏犹豫了下,转头看过去却刚好看到立在孟氏身旁的钱嬷嬷,顿时眼前亮,开口道,“娘您这说的是哪里话;这点小事儿媳怎敢劳您大驾,不如让钱嬷嬷随我们起去素瑶居看看;来,也是为了公正公平,没得最后有人怨愤说儿媳徇私枉法;二来,钱嬷嬷是您的人代表的自然也是您;任是谁都不能说什么的。”
孟氏转念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点点头,“如此也好。”
于是,片刻之后。
姚佳氏领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素瑶居而去。
“大堂姐放心,咱们镇北侯府戒备森严;定是有那吃里扒外的,母亲会将她揪出来,这等下人,发卖也就是了。”洛秀月故意落后半步,来到洛倾雪面前,握着她的手低声安慰着。
洛倾雪的身子顿时愣怔了下,点点头,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语气中却带着沮丧,“月妹妹说得是。”
“别担心了。”洛秀月也不是个话的,只能这么安慰着。
“嗯。”
素瑶居中。
已经回转的姜嬷嬷闻讯之后,领着锦书此刻正侯在素瑶居的大门口处。
“老奴/奴婢见过大夫人,几位小姐。”
“行了,都免礼罢。”姚佳氏沉着脸,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这大宅后院,哪个当家的不往其他院子里安插人来着,这素瑶居内,自然也有她的耳目;是以她的心也紧紧地悬着,不知道是不是洛倾雪发现了什么,借此发难。
姜嬷嬷等人赶紧起身,退开。
“这,大伯母我院子里除了畏罪自尽的半夏,其余三十二人皆在此处;您尽管搜,尽管查。”洛倾雪声音幽幽,很是空洞,又好似九天之外飘来的靡靡之音,带着哀怨和忧伤。
姚佳氏心中叹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倾雪放心,大伯母定会将事情查清楚的。”
“嗯。”她低着头,声音幽幽的,似是在哭泣般。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尤其是趁着那身素雅的衫裙,原本就欺霜赛雪的肌肤是衬得几近透明般,让人见了都忍不住搂进怀中好好呵护番。可现在,却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她转头细细地布置了番,而后对着钱嬷嬷点点头。
带来的丫鬟、小厮和护院兵分思路,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搜查着。
姚佳氏则领着人坐在素瑶居内的凉亭里,旁边坐着钱嬷嬷,洛倾雪则侧身坐在美人靠上,整个人蔫蔫的,好似没有精神般,眼神空洞地望着那平静的湖面,不知是在看对面那白玉砌成的湖心回廊,还是在兀自发呆着,整个人身上散发出股浓郁得近乎实质的哀伤。
“……”
夕阳彻底落下,天边的最后丝余晖都消失不见;镇北侯府内,各个地方的宫灯烛盏全都亮了起来;素瑶居内甚;橘黄色的烛火摇曳着,整个素瑶居内灯火通明。
“启禀大夫人,奴婢没有找到。”
“……”
“启禀大夫人,奴才没有找到!”
“……”
四路人马先后来报,竟都像是统了口径般,整个素瑶居内连草坪都不知给他们翻找了少次,别说乌骨鸡,连半丝乌骨鸡的毛都没有看到。
“这,天色也晚了,不如明日再说吧。”
堂屋内,坐在上方的姚佳氏看向钱嬷嬷,征询似的口气;之前她们在院子里的凉亭就等了约莫个时辰,转战到堂屋又是半个时辰,如今天色也实在晚了,就算要找只怕也找不出来什么。
钱嬷嬷眼神突然闪烁了下,似是在犹豫,又似是在思考般,“你们可都查仔细了,咱们大小姐那可是太祖皇帝钦封的平安和乐郡主,若是这素瑶居进了什么歹人伤着郡主的金贵之身,可是那你们是问!”
“钱嬷嬷,你这是?”姚佳氏眉心突突地跳了两下,这话可不是轻易能说的。
若是传到外人的耳朵里,还以为洛倾雪怎么了呢;在戒备森严的镇北侯府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事情发生在素瑶居,但伤的可是整个镇北侯府的脸面;连平安和乐郡主的院子都能被贼人混摸进去,其他院子呢?
这样以讹传讹传出去,镇北侯府的脸面要不要,整个镇北侯府的小姐姑娘们还要不要说亲了?
钱嬷嬷脸上闪过丝不自然,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小姐何其金贵,自然是要好好查查的;这些小子丫鬟们,做事向来马虎,老奴也只是敲打敲打他们罢了。”
“……”
时间,姚佳氏竟是说不出话来;毕竟钱嬷嬷,现在代表的那可是孟氏。
洛倾雪淡笑着,“那本小姐倒是要谢钱嬷嬷的关心了。”
“大小姐客气,老奴这是应分应当的。”钱嬷嬷脸上带着些许傲气,斜睨了那些仍旧跪在地上的丫鬟小厮们,“你们可都听到了?”
“听,听到了。”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应着声。
“这素瑶居可都搜查完了?记住是每个地方都要仔仔细细地搜查!”钱嬷嬷厉声。
“……这,能找的奴婢们都,都找过了。”磕磕巴巴的声音,带着颤音,明显很是恐惧。
她刚开口,就有人接过话头,“只,只有大小姐的房间,没人去过。”
“混账!大小姐的屋子也是你们这些下人能进去的。”姚佳氏顿时扬手狠狠拍桌子。
“奴婢知错!”那人赶紧将头磕到地上。
洛倾雪心中顿时划过道冷意,她的房间若是让这些五大三粗的小厮、护院随意进去,以后传出去当真是不用做人了;她斜睨了钱嬷嬷眼,看来冯素烟当真是恨上自己了呀!
不,不对。
她早就恨上自己了吧,不然为何会那般汲汲于各种陷害自己,毁她声名的行为中。
钱嬷嬷面色变了变,抬头瞧着洛倾雪,很是有不卑不亢的架势,“大小姐,这……您看……”
“呵呵,原来钱嬷嬷以为竟是本小姐将那乌骨鸡藏起来了不成。”洛倾雪皮笑肉不笑,声音是冷然,“姜嬷嬷,我们走;大伯母,钱嬷嬷,本郡主的房间可不是谁都能进的,所以劳烦你们二位移驾吧。”
姚佳氏犹豫了下,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应下。
“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大堂姐的房间呢,大堂姐不介意我们姐妹去看看吧。”洛秀月适时地开口。
“自然不介意,请!”洛倾雪对她笑笑,前世她对大房的人关注很少,直到大堂哥、二堂哥为了她身亡之后,她才稍微关注了些,可那时候洛秀月早已经出嫁,至于过得好不好她也没在意过;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个聪明的姑娘。
瞧着洛倾雪面上柔和了些,姚佳氏这才起身,“也好,钱嬷嬷,我们就走趟吧。”
推门,进屋,燃烛。
洛倾雪大大方方地任由她们参观着,“大伯母,钱嬷嬷,你们可要瞧好了,别到时候又说没有看明白,此事唯有次,若再有第二次,哼!”
“大小姐,您这说得是哪里话;老奴也是遵从老夫人的吩咐,整个素瑶居要仔仔细细的查清楚了,无比保证大小姐您的安全。”钱嬷嬷抿着唇,抬手竟然去翻洛倾雪的衣衫。
洛倾雪眸色顿时暗。
“放肆!”姜嬷嬷立刻轻喝声,“就算老夫人让您搜查,可没有让您连大小姐的衣衫都要件件摊开来检查吧。”
钱嬷嬷刚伸出去的手愣怔了下,她死死地咬着牙,眼底厉色闪而逝,心中暗道,哼,洛倾雪这是你自找的。
“咦,这是什么东西?”
很快又两个人走过去,立在姚佳氏身侧的丫鬟凑上前,瞧了两眼又仔细地闻了下,压低了嗓音,“闻着有些腥甜,好,好像是鸡血的味道。”
“是吗?”钱嬷嬷眼底划过抹解气。
“知琴,你说什么浑话!”姚佳氏轻喝声。
那位被唤作知琴的丫鬟又凑上去仔细地闻了闻,转头对着姚佳氏道,“夫人,这的确是鸡血的味道;而且不是普通的鸡血,普通的鸡血没有这么大的药味,应当就是您们口中那乌骨鸡的鸡血了。”
“你怎么知道不是鸭血,鹅血,非得是鸡血。”姜嬷嬷咬着牙。
“这……奴婢以前家里是杀鸡的,自幼闻着鸡血的味道长大,对鸡血的味道敏感些。”知琴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小意的颤抖。
“呵呵,原来如此;老奴就说,咱们镇北侯府怎么会有歹人潜进来,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那老奴就先回荣禧堂了;老夫人还等着老奴汇报真相呢。”钱嬷嬷很是志得意满。
姚佳氏有些为难,“可是这乌骨鸡并没有寻到,单凭这滴血迹并不能说明什么。”
“那大夫人以为如何?”钱嬷嬷也来了三分气性,“老夫人可是还在荣禧堂等着老奴服侍呢。”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明日再说吧。”
时辰的确也有些晚了,此刻外面天色尽暗,她也该回院子了;不过纵使心中有些焦急,她仍旧转头征求了洛倾雪的意见,“倾雪,你以为这样可好?”
“呵呵,大伯母,倾雪以为这事情要查还是趁热打铁得好;免得到了明日,有人会以为是本郡主将那乌骨鸡毁尸灭迹了呢。”洛倾雪话里话外,意味分明。
钱嬷嬷顿时愣怔了下,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怯意,好似十拿九稳吧;看向洛倾雪的眼神中还带着点点嚣张和幸灾乐祸。
洛倾雪抿着唇,转头对着锦书,面色垮,“房间是谁负责打扫的,怎么这腌臜的东西会出现在本郡主的衣柜里。”
“这……”锦书愣了下,立刻就有名婢女跪倒在众人面前,“是奴婢。”
“白薇,你倒是说说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本郡主衣柜里的,今日只是滴鸡血,改明日是不是被人塞个死人进来你们都不知道?这等偷奸耍滑的丫鬟,本郡主可使用不起。”
洛倾雪这话连敲带打。
白薇跪在地上,眼眶通红,简直都快哭出来了,“奴婢不敢,小姐,这……今天奴婢打扫的时候明明没有这滴鸡血的,求小姐明察。”
“……”
“这滴鸡血的确是新鲜的。”知琴上前,端详了片刻,伸出手指沾了沾,“染上去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两个时辰。”
闻言,钱嬷嬷的身子顿时僵了下。
“知琴姑娘可是瞧仔细了。”钱嬷嬷声音带着生冷。
“的确是要瞧仔细了,这自下半晌未时本郡主便去了荣禧堂,现在已经酉时已过,两个时辰之内,本小姐可是分身乏术。”洛倾雪深吸口气,语气不咸不淡的。
姚佳氏也有些为难了,“这……”
“既是如此,若非有外人潜入,那必是素瑶居内部出了问题,不如就将这些下人统统发卖,重新换上批新的不就好了。”
声音轻轻柔柔,却好似带着些许淡笑。
众人回过头去,说话的却是大房洛永康的贵妾,向来少言寡语,虽然也晨昏定省但却好似个隐形人般,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唐姨娘。
只是她开口,有人同意,但有人却是惊骇。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求救声此起彼伏。
要知道因为这种事情被发卖的丫鬟,凡是有些姿色的大都会被卖去那些三教九流、烟花之地;没有姿色的也只会被贱卖;何况,从素瑶居内出去的丫鬟,谁敢要?
就连锦笙、锦书、银叶、银珂几个大丫鬟也都不由得跪倒在地。
洛倾雪面色沉了沉,视线扫过唐姨娘那云淡风轻的表情,心中是不解,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今儿就出事了,呵呵。”唐姨娘淡笑着,声音低低沉沉的,“夫人,郡主,请允许婢妾现行告退。”
洛倾雪深深滴打量着唐姨娘,半晌也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只淡淡的颔首,“也好,我记得倾北才两岁吧,别待会儿哭着找姨娘了;大伯母,您觉着呢?”
“左右也帮不上什么忙,退下吧。”姚佳氏面色微微沉着。
唐姨娘领着丫鬟,静静地退场;可洛倾雪屋内,其他人的心情却并没有好过很,反而越发的紧张和不自然,尤其是原本素瑶居的那些下人。
“既然大小姐非要拿出个结果来,那大小姐您说着乌骨鸡在哪儿?”
许是因为洛倾雪之前的话,钱嬷嬷也有些恼了。
“若是本郡主知道在哪儿,还由得你对本郡主大呼小叫!”洛倾雪沉着脸,瞬间眼眶变得通红,抬起手拭了拭眼角的泪珠;那受尽委屈的可怜模样。
钱嬷嬷刚想开口说话,忽然只听见声带着急切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洛青云刚进屋,就觉察到气氛的不对;洛倾寒已经直直地朝着洛倾雪而去,轻轻地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珠,面色很沉难看,宛若冰山的脸上此刻是风雪肆虐。
所有人都只觉得这屋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分。
“别哭,妹妹。”洛倾寒不会说话,安慰也很是生硬。
洛倾雪贝齿轻咬下唇,眼角眼泪滴滴,却倔强得并不哭;半晌,她终于从洛倾寒坏中抬起头来,语气酸酸带着三分赌气的模样,对着姜嬷嬷道,“嬷嬷,即刻去太长公主府,告诉外祖母,我要两只乌骨鸡,趁夜送来最好。”
“是。”姜嬷嬷应声。
姚佳氏赶紧阻止,“倾雪你这是做什么,现在可不是赌气的时候;只是两只乌骨鸡而已,没了就没了,谁都没有怪你。”
“那可不是,没了就没了;大小姐您可千万别当真,老夫人也并不是非要吃这乌骨鸡不可。”钱嬷嬷皮笑肉不笑的。
“……”姚佳氏闻言,恶狠狠地瞪了她眼,“钱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
“嘿嘿。”钱嬷嬷只是憨笑着。
洛青云那向来温润的脸上也不由得染上了三分怒意,“乌骨鸡?就为了两只乌骨鸡,你们就这般大张旗鼓的搜查倾雪的院子,当真以为母亲不在,我们兄妹没了依仗就能让你们肆意欺负了不成!姜嬷嬷,妹妹的话你没听到吗?还不快去!”
“是,老奴立刻就去。”姜嬷嬷闻言赶紧退走。
“姜嬷嬷,且慢!”姚佳氏见事不对,赶紧让晓乐、知琴两人拦住姜嬷嬷的去路,另边却对着洛倾雪道,“倾雪,你倒是说句话呀;大伯母知道你的委屈,可这事若是闹大对谁都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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