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第066章 报复0来,柳暗花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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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宠之侯门嫡医 作者:古心儿

    年华易逝,岁月韶光;须臾爱恨间;缠缠绵绵的,想见的,不想见的,到底都不曾见;

    末路容华,谁是归处;徜徉红尘中;来来去去的,该来的,不该来的,到底都没能来。

    依着精致绣缠枝绕纹雕饰的凭几,洛倾雪单手握着书卷,时而蹙眉,时而抿唇,瞧着那单个字分开来都很清楚可连在起却是团浆糊的医书,心中很是后悔,很是懊恼。

    “小姐,可是遇到什么问题了?”锦笙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从书卷中抬起头,洛倾雪在心中轻叹口气,这页她已经研究了数日却怎么都想不明白,所谓阴之阳极,到底指的是什么;师父不在,她竟然连功法都看不懂了;想到汝霖,那慈爱的音容笑貌,心中不由得有些苦苦的,酸酸涩涩;抬手,书卷放在靠枕内侧,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不妨;锦书、银珂呢,这两日没瞧见,身子可好些了?”

    “那俩小妮子,若是知晓小姐您对她们这般担心,定不知怎么高兴呢;咱们做奴婢的,皮糙肉厚,其实也没挨几下,老早就好了;若换了旁人,就算带着伤也得上工,亏得小姐您心好,不然哪容得她们那般悠闲。”

    锦笙撅着嘴,坐在软榻旁的矮绣墩上,膝盖上搁着针线簸箩,手上是姜嬷嬷方才从库房里寻摸出来的,去年皇帝赐下的浅水碧兰的蜀锦,瞧着也甚是素雅;便着锦笙裁剪了与她做的齐腰襦裙。

    洛倾雪摇摇头,“她们若是带着伤与我出门,万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丢脸的不也还是我?”

    “哼!”锦笙撅着嘴,小声嘀咕着,谁会那么笨带两个挂彩的婢女出门。

    “行了别嘀咕了,姜嬷嬷到底在忙什么,大早的就不见人影儿。”

    想不明白的功法就先不想了,她素来知晓自己不是那块材料有些东西过得去就行,并不定非要如师父那般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何况,师父生坦荡不屑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并不代表她不会。右手轻抚着左手的黛色璃珠,眉间抹厉色飞闪而逝。

    锦笙努了努唇,朝着主院方向,“还能去哪儿,梁嬷嬷病重在床,又闻得乌骨鸡事件是雪上加霜,姜嬷嬷放心不下那些小丫鬟,自个儿赶过去照顾了。”

    “她们同是从宫里出来的,感情比旁的是要好些。”洛倾雪点点头,状似无意地开口,“银叶最近如何了?”

    ‘哗——’

    说起这个,锦笙原本还姣好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连针线都不做了,气呼呼地撅着嘴,小腮帮子鼓鼓的,语气很是哀怨,带着浓浓的不解,“哼,这等吃力爬外的东西,小姐理她做什么?”

    “行了,你不是早就知道。”洛倾雪轻轻扬了扬眉,带着淡淡的笑意。

    “知道归知道,可还是不理解,小姐你对她这么好;还特地遣了桂枝去照顾着;便是那些小富之家的闺秀也不过如此了;别说其他,就算在咱们镇北侯府也就只有小姐会给奴婢们这些签了死契的丫鬟月钱。”

    说起银叶,锦笙握着粉拳,很是义愤填膺。

    “行了,说这些做什么;人各有志,各为其主罢了。”

    早在前世银叶背叛时,她就已经经历了所有的吃惊、愤怒和不解,到最后只剩下淡淡的了然。没有人合该为谁卖命辈子,既然银叶选择了冯素烟,选择了宋芊芊,选择了她以为能给她好前程的人;她便给她这个机会。

    锦笙嚅了嚅唇,刚想开口反驳说点什么;顿时眼底划过道什么,反手狠狠地拍了下脑袋将怀中的簸箩放在小几上,转头,“险些忘了,前些日子送去浣洗房的衣衫应该去取回了。”可瞧着洛倾雪又不由得有些为难,“小姐,您……”

    如今,素瑶居尽是伤员,好人已经不了。

    这正房中伺候的也只得了她这个,如果她再离开了,虽然估摸着也就半个时辰的事情,但若是姜嬷嬷回来知道她竟然走开丢下小姐人在屋子里,想着,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可那些衣衫若是不按时取回来,后面也很麻烦。

    瞧着她眉头紧锁的模样,洛倾雪无奈地摇摇头,“你自去娶就是了,我好好在屋子里呆着,还能走丢了不成?”

    “那可不定。”锦笙小声嘀咕着,怔怔地瞧着她嘴唇朝衣柜处努了努,显然在说上次她乔装出府的事情。

    “我保证不出去就是。”洛倾雪淡笑着,揉了揉太阳穴;垂下眼睑,淡笑着道。

    “当真?”锦笙迟疑了下,瞧着洛倾雪,满脸的怀疑。

    洛倾雪眉梢微微朝上挑了挑,“嗯哼。”

    “那,小姐您可不能骗我,我很快就回来。”

    话音尚未落地,锦笙已经提着裙摆飞快地跑了回去;那模样活像是背后有鬼追着似的;摇摇头,顺手拿起抄起本经书,翻看着;汝霖曾经说过,她是天生的医者,望闻问切,点既透;比起上面两位师兄具天赋,只可惜了习武道却是……当然也算不上废材,顶中上之资;不过那意外得来的三朵九天花,倒是让她也勉强能算得上是颇具天资了。

    医书不同于其他,可囫囵吞枣般浅尝辄止;每味药材,每个药方,都必须反复思索,精确计量;稍有差错,便很可能是条人命。

    阵阵微风自窗外轻轻拂过,撩起几许散落的发丝;虽已是春末,可不知为何今年的夏日来得格外缓慢,微风袅袅,却仍旧带着些许凉意;从书卷中抬起头来,望着窗外处;远远的望去,小湖中波光潋滟,已经返青的荷叶亭亭,不足巴掌大小翠绿翠绿的,沾着水珠格外惹人疼惜;湖畔边上,碧草戚戚,垂柳依依,蝶儿翩翩,百花艳艳。

    入目那满是鲜翠欲滴的颜色,间或夹杂着姹紫嫣红,青蓝白绿的鲜花;那样清亮的颜色,衬着蓝天白云,悠悠微风,春日骄阳,让人的心情也不由得随之飞扬起来。

    从软榻上起身,倚在窗棂前,闭上眼,深吸口气;将所有的烦恼抛诸脑后。

    正所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烦忧。’暂时抛却诸烦恼,也是不错的。

    “咚,咚咚!”

    陡然,阵脚步声不断传入耳廓;急促又显得杂乱无章。

    “大小姐,大小姐,您在吗,大小姐?”随着声声急促的呼唤从门外传来,洛倾雪蹙了蹙眉,转身;入目的那张脸却甚是陌生,“嗯,进来吧。”

    身着黛色布衣的丫鬟进屋,面色潮红,胸口上下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大……大小姐,锦,锦笙姐姐出事了;在……”婢女努力地吞咽着口水,良久才艰难地接着道,“在花园碧亭,老夫人正要发作她呢,大小姐,您快去救救锦笙姐姐吧。”

    “怎么回事?”洛倾雪蹙起眉头,瞧着那身着黛色布衣的丫鬟。

    “奴,奴婢也不太清楚。”被洛倾雪这么冷冷地扫视眼,黛色布衣的丫鬟有些局促。

    洛倾雪垂下眼睑,薄唇微微抿了抿,抬头瞧着那丫鬟眼中的着急不似作假,这才取了件稍微薄些的披风披上,正所谓春捂秋冻;身子本就不好,还是注意才是,“走吧。”

    “啊……哦,是!”那丫鬟先是怔了下,随后赶紧应声;在出门时才轻手轻脚地将门阖上。

    “你叫什么名字?”边走,洛倾雪边开口问道,“哪个院子的?”

    黛色丫鬟许是没想到洛倾雪会开口,半晌才声音低低的应答着,“奴婢莲子,是……是负责花园的。”

    “哦?锦笙怎么会让你来报信?”洛倾雪不解,低垂的眼睑下,眸底闪过闪而逝的幽光。

    莲子低着头,小碎步跟在洛倾雪身后,“不,不是;锦笙姐姐对奴婢有恩,奴婢是偷偷来报信的。”

    洛倾雪臻首微微偏了下,眉梢扬起浅浅的弧度,只是眼,瞧见莲子那张放在人群中便绝对再找不出来的容颜,可偏生却有种沉静的味道,眼睛不大却很清澈有神,瞧着倒是个不错的;心中倒是有了个想法,只是要不要,还是等等再说吧。

    就这么短短片刻,莲子不知,她个好心的举动,竟是彻底改变了她的生。

    ……

    “啪!”“啪,啪!”

    “你说不说,嗯?”

    “……”

    “孟姨娘就算再失宠,那也不是你这贱婢能作践的。”

    “……”

    “哼,表面看着老老实实的,却不想竟然这般偷奸耍莪,踩低捧高,当真以为有雪丫头给你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奴婢没有!”

    “啪——”又是声脆响。

    “还敢顶嘴了,给我打,狠狠的打;雪丫头心善才容忍你们,她不教训,我替她教训!”

    “……”

    “说不说?”语气很是恶劣,不善。

    “奴、婢、没、有。”锦笙语气艰难,字句。

    远远地尚未走进碧波湖,就传来阵阵清脆的声音,以及那老者明显带着怒气的质问声。

    洛倾雪面色陡然沉,体内原本沉寂的戾气顿时散发出来,视线朝湖对面的碧波亭处微微扫,脸色是难看,她转头对着莲子,“你先退下吧。”

    “……”感受到洛倾雪那清冷好似针扎般的眼神,莲子低着头,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迟疑了下;咬着牙,“大小姐,锦笙姐姐是冤枉的。”

    “我知道。”洛倾雪声音很轻,宛若天空中弥漫的清风般。

    莲子深吸口气,“锦笙姐姐是个好人,断是不会做出那等事情来的;她跟在大小姐身边年,大小姐应该知道锦笙姐姐的为人,奴婢先告退了。”

    “嗯。”洛倾雪点点头,看着莲子的背影,心中原本的些许迟疑倒是真的定了下来。

    瞧着对面,那不断扬起手又落下的人;以及那声声似是击在她心头的闷哼声,她心中划过道阴冷的嘲讽,嘴角微微勾着,孟氏,小孟氏,既然你们要玩儿,那本小姐就陪你们玩儿到底;你们可定要撑住啊。

    想着,她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又快上了几分。

    “啪,啪啪——”

    “你到底说不说!”孟氏语气越发的狠戾,拔高声调,“你这个贱婢,你到底说不说。”

    碧波亭内,锦笙跪在地上,双颊又红又肿,嘴角不断有猩红流出,眼底却满是倔强,“奴婢说了,奴婢没有。”

    “你,你,你这贱婢,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巴掌硬,给我打,狠狠的打。”孟氏眼底闪过丝精芒,阴鸷充斥着眸底,宽袖甩。

    闻言,田嬷嬷瞧着锦笙那模样,想到洛倾雪,心中叹了口气,却不得不扬起手,只是尚未落下,便听见声清脆的轻喝。

    “给我住手!”

    “老奴见过大小姐。”“奴婢见过大小姐。”

    不知为什么,在看到洛倾雪的那刹那,田嬷嬷竟然觉得大大地松了口气。

    洛倾雪面无表情,眸色冰冷,对着孟氏,声音是宛若千年寒冰般,“倾雪见过祖母。”

    “哼。”孟氏从鼻子里发出声轻哼。

    “不知锦笙犯了什么错,倾雪这个做主子的御下不严,若是有地方冲撞了祖母,还请祖母宽宏大量饶了她这回,倾雪定会好好调教,不会让她再犯了。”洛倾雪侧身立在孟氏身旁,声音轻轻,语气悠悠。

    孟氏面色很是难看,遂甩手从衣袖中飞出个东西来,金属落地发出“吭”的声脆响,她语气没好气的,“你自己问她吧!”

    洛倾雪循声望去,入目却是支铜鎏金、香兰点翠掐丝的彩雀衔珠步摇,“祖母这是何意?”

    “……哼。”孟氏不理。

    见状,田嬷嬷犹豫了下,到底都是主子,这般僵持着也实在有些难看,她抬头飞快地看了看孟氏,犹豫了下这才开口解释道,“大小姐您有所不知,这支步摇乃当初孟姨娘过府时,老爷所赠的。”

    “哦?”定情信物么?

    小孟氏还当真舍得下血本呢;只是到底是因为不喜欢所以不在乎呢,还是因为太在乎,所以因爱生恨?洛倾雪嘴角微微勾着,眉宇间充斥着冰冷的气息,可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淡淡的道,“这般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这般随便乱扔呢,瞧着这步摇的做工倒是不错的,咦,竟是兰师傅的手艺。”

    “哼。你怎么不问问这步摇怎么会出现在那贱婢的身上?”孟氏实在看不下去,她现在火气正大着呢,尤其是经历了钱嬷嬷事,让她总觉得心头不爽,好像憋着口气,可是又无处可发;原本今日田嬷嬷好番劝解才让她答应出来花园走走,却不想又遇上这样的事情。

    “哦?锦笙,可是如此?”洛倾雪转头,瞧着锦笙,只看到她那满脸的狼狈时,心头很是不悦,却面色如常。

    “奴婢没有。”锦笙深吸口气,原本直强压抑着的伤痛和泪水,在瞧在洛倾雪的刹那时便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小姐,小姐,这样的小姐让她拿什么去报答;她无父无母,本就是孤女,夫人赐了她心声,小姐待她是真心,她也唯有这条命而已了。

    洛倾雪点点头,低着瞧着刚拾起的步摇,“嗯,这步摇瞧着虽然精致,虽然是兰师傅的手艺,可拿出去只怕没几个人敢接手的。”

    兰师傅,本名叫什么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只是到当年她夫君移情别恋,宠妾灭妻不说,是被那妾室陷害,腹中五个月的胎儿被活活打得流产;大雪封城,她被扔到郊外人迹罕至的偏僻处;若非静安太长公主刚好外出寺庙上香归来,只怕早已经魂归离恨了。

    后来,知晓静安太长公主素爱发簪,她祖上是巧匠师傅,也曾学过星半点,就靠着报恩这么股气性撑着,最后竟是成为整个云都都赫赫有名的绞簪大师;做出来的发簪,样式新颖别致,自那之后,静安太长公主便只带她做的发簪,名气渐渐传了出来。

    “那也不是着贱婢能染指的。”孟氏没好气的,胸口堵着口气,对洛永煦也有些埋怨,他到底知不知道分寸;先是拿太祖皇帝钦赐给洛倾雪的凤凰于飞步摇送宋芊芊;再拿冯望月的发簪送小孟氏,还当真是……

    洛倾雪点头,微微笑着,“的确是,外祖母曾经说过,兰师傅的发簪代表的是她太长公主的身份,的确不是她们这些下人能染指的。”

    “……”闻言,孟氏面色明显怔了下。

    俗话说得好,妲己再美终是妃;小孟氏虽是良妾,却也逃不过个妾字;妾者,也不过是比下人身份高点的下人,说到底,那也还是下人。洛倾雪这句话,不可谓不毒。

    “那你的意思是,她私自混摸孟姨娘的财物此事就这么算了?现在只是发现了支步摇,谁知道她还拿了些什么?”孟氏语气很是不善。

    洛倾雪也不恼,只低头瞧着锦笙,“你当真去迎春院拿了孟姨娘房里的东西?”

    “咚——”

    锦笙头猛然磕到地上发出声闷响,“小姐明鉴,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

    因为两颊又红又肿,说话有些咬字不清,可那眼中的神色却异常的坚定。

    “那这步摇到底怎么来的?”洛倾雪眼中闪过丝玩味,瞧着锦笙所跪的地方前面放着个木制的托盘,上面是素瑶居因为丫鬟们受伤而送去浣洗房的衣衫,她嘴角微微勾着。

    孟氏冷声,“还能从哪里来的,这贱婢身上掉出来的,若非今儿我出来散步;刚好这支步摇从她身上掉下来,还当真是没人发现;倾雪不是我这做祖母的说你,这种表里不手脚不干净的丫鬟,还是早早打发了干净,没得留着败坏自己的名声。”

    “呵呵,祖母说得是;那等手脚不干净的婢女,孙女自是不要的;只是我很好奇,自从相国寺归来,锦笙白日里都陪着我,不知哪里来的时间混摸到孟姨娘的房里;呵呵,还是说,孟姨娘这支步摇丢了数月她都未发现?”

    洛倾雪问得本正经,嘴角噙着清寒薄笑,“不过,这步摇的颜色也太老气了些;您瞧瞧这支。”说着,她弯腰抬手从锦笙头上取下支双蝶翩飞坠彩色流苏的发簪,色彩鲜艳却并不艳俗,而且那样的金属光泽和握在手上的厚重感,看就知道并非凡物,“前些日子外祖母让兰师傅特地给孙女做了批发簪,这些陈旧的,搁着也是搁着,孙女就想,她们服侍我这么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倒是给了这丫头不少。”

    言外之意,这支样式虽然不错但颜色老气的步摇,锦笙还当真看不上。

    “哼!”孟氏轻哼声,“谁知道她怎么想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锦笙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洛倾雪低着头,轻声问道。

    锦笙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去浣洗房取了衣衫往回走,在那处假山时,与名丫鬟撞了下,然后就掉下了这枚簪子,那丫鬟匆匆离开,然后……然后老夫人就来了。”

    后面的话,已经不用说,洛倾雪也能想到。

    她眉梢轻轻挑了下,“是哪个院子里的丫头?”

    “……这,奴婢没看清楚。”锦笙抿着唇。

    “哼,什么没看清楚,我看根本就是她在狡辩,给我打;打得狠了,痛了,她就会说了。”孟氏恨恨地咬牙切齿道,“田嬷嬷,没听见我的话,给我打!”

    洛倾雪抬手,抓住田嬷嬷犹豫间高扬起的手,淡淡地笑着,却让田嬷嬷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祖母,正所谓棍棒底下冤案;这件事情不如就交给孙女处理如何?”

    “倾雪,不是我这当祖母的说你,你身为平安和乐郡主,我镇北侯的嫡出大小姐,言行当为云都闺中女子的典范;这种失德失行的丫鬟,还是早早的打发了,免得到时候惹出点儿什么事情来,没得玷污了你的名声。”孟氏语气不善,却偏生要做出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洛倾雪点头,眼神清澈如昔,嘴角微微上扬,染着淡淡的笑意,若是忽略她周身散发的寒气的确是让人如沐春风,可若加上那浑身弥漫的阴寒,呃,碧波亭内的婢女们都悄悄地朝后退了两步。

    “祖母说的是,可正因为我是太祖皇帝钦封的平安和乐郡主,我镇北侯府正经嫡出的大小姐,所以才要将此事查清楚、弄明白。”她淡淡的笑着,低着头,嘴角噙着清淡的笑;语气不急不缓,不骄不躁,好似完全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般,“正所谓天下无不透风的墙;今儿这事,就算祖母下了禁口令,焉知没有人明知故犯?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外人定不知怎么看我呢,何况有些事情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孟氏面色“唰”的下沉了下来,语气越发的难听了,“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这个贱婢?”

    “呵呵,祖母训诫是她的荣幸;只是这罪名却不是说担就担的;就如同乌骨鸡的事情,不也是样的峰回路转,结果却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呢,祖母……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洛倾雪状似无意地提起,可在孟氏看来却不亚于那刀戳她的心窝子般,她最是在乎颜面的人,孟氏族在勋贵名流、达官贵胄齐聚的云都只能算是最末,她能嫁入镇北侯府,算是高嫁,高了不知道少个门槛。再加上孟氏生性善妒,老侯爷对后宅之事又向来放手不管,竟是由着她养出那样的性子。不然,以老侯爷那十数名妾室通房,又怎么会只有两名嫡子,四位庶女如此而已。

    背后少人对孟氏指指点点,可因为老侯爷的纵容,她腰板越来越硬也越来越直;少人求着上门讨好她,巴结她;孟氏族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他所依仗的静王府也因为镇北侯府姻亲这个关系对他们高看眼,不然,哪里会有如今的孟族。

    孟氏面色已经黑到定的地步,看着洛倾雪,“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这做祖母的还能冤枉了你不成,哼!罢了,当真是为好不得好,这事儿你愿意自己管你就自己管吧,哼等以后出了事情可别怪我这当长辈的没提醒过你!”

    “祖母息怒,倾雪没有这个意思。”洛倾雪低着头,纵使披着披风也难掩那单薄的身子,尤其是因为重生以来,许是太过不安又刚好遇到冯望月过世的事情,她原本就不怎么丰盈的娇躯此刻是单薄得好似阵风就能吹走班,两颊原本那可爱的婴儿肥褪去,整个人显得很是高贵清雅,“祖母,我……”

    语气带着哭腔,肩膀微微抽动着;只是那低垂的脑袋,无人看到她嘴角那嘲讽笑,以及眼底闪而过的厉芒。

    见她低头,孟氏胸口的闷气顿时消散了不少,连带着语气也好了很,“倾雪啊,祖母是过来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些下人,你给她三分颜色她就能开染坊,这贱婢也都是你平时惯出来的。”

    “谢祖母教诲。”洛倾雪低着头,温言细语。

    “不过既然你与这贱婢说清,她又口口声声的冤枉,若是祖母就这么发作了她,以后少不得有人嚼舌根子说我专断跋扈;既然这样,那我就给她个机会,只要她能在个时辰之内证明自己的清白,那此事就此作罢了。”

    半晌,孟氏才缓缓地开口,只是这要求却甚是刁难。

    洛倾雪抬起头,眼底仍旧清澈就好似这碧波湖的湖水般,她嘴角微微勾着,好似带着些许激动,又好似惊喜般,刻意压低了嗓音对着跪在地上的锦笙道,“锦笙,还不快谢谢祖母。”

    “奴婢谢老夫人开恩。”锦笙语气恭谨,磕头谢恩。

    “虽然已经到了春末,可到底天气仍旧有些凉;这个时辰也不能让祖母您老人家坐在这里吹冷风不是,不如个时辰之后,孙女亲自带着锦笙前往荣禧堂,如何?”洛倾雪转头,语气淡淡的,说话间已经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孟氏披上,还细心地为她系上锦带,“钱嬷嬷不在,田嬷嬷当用心地照顾祖母才是,不然倾雪瞧着白氏倒是不错的,白家世代都是我镇北侯府的家奴,从未有过二心;白氏做事也沉稳悉心,不如调入荣禧堂去照顾祖母如何?”

    刚才发作过,此刻孟氏还有些别扭,不过到底也没有拒绝;任由洛倾雪给她披上披风,可听到她的话却不由得蹙了蹙眉头;白氏的确是个好的,她原本也有这样的打算,可这话从洛倾雪口中出来,怎么都让人觉得有股,呃,很诡异的感觉。

    如果真的顺着她的话将白氏调入荣禧堂,怎么感觉都好像,好像是在自己身边安置了个洛倾雪的眼线样,这种随时被监视着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原本打算要白氏的念头顿时被打消了去。

    对着洛倾雪,勉强扯出个难看的笑容,“行了,此事祖母自有主张,瞧瞧你自个儿都快瘦成皮包骨头了;若是走出去,人家指不定以为祖母亏待了你呢,若是哪些下人不合用的就告诉祖母,告诉你大伯母让人牙子带批过来,你挑几个就是。”

    “谢祖母。”洛倾雪低着头,淡淡地笑着道。

    白氏,如果她没记错,就在今年碧桃宴会之后;白青会因为名女子染上人命官司,当时是冯素烟求了洛永煦出面,才调查出真相让白青平安无事,自此她变成了洛芊芊的左膀右臂;回想起来,当初自己身上不少事情,恐怕都是出自这白氏之手吧。

    除去这点不说,白氏这人当真是没话说;沉稳冷静,机制谋,只可惜错生了女儿身,若非如此,只怕流云国会又个运筹帷幄的谋臣了;再加上人品也很不错,她现在正考虑将人收入囊中,又怎么会白白便宜了孟氏。

    “祖母瞧着那白氏也是不错的,如今素瑶居内是伤员,梁嬷嬷又病卧在床,只怕三两日是好不了的;不如让白氏去你的素瑶居吧。”

    这样的念头起,孟氏越发觉得自己很是聪明,白石是她的心腹,白氏若是去了素瑶居,到时候不就相当于自己在素瑶居安置了个眼线?

    “……”洛倾雪低着头,有些犹豫。

    可她越是表现得如此,孟氏内心便越是坚定,“行了,此事就这么说定了;你院子里也是该添几个嬷嬷了,省得那些丫鬟没大没小的还没人管教,这白氏素来规矩是极好的,办事又沉稳悉心,让她去你的院子,祖母放心。”

    “既然如此,那倾雪恭敬不如从命了。”洛倾雪低着头轻声应和着,只是那脸上的笑却怎么看,怎么难看。

    孟氏瞬间心情亮了,开心了,高兴了,领着田嬷嬷和种婢女离开了。

    碧波亭中,唯有洛倾雪和锦笙仍呆在原地。

    “小,小姐……”锦笙缩了缩脖子,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表情有些讪讪的,“奴婢又给您添麻烦了。”

    “傻丫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洛倾雪拉着她的肩膀将她提起来,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

    那温热的刺痛感让锦笙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嘶”的声,倒抽口凉气。

    “很疼吗?”洛倾雪沉着脸,“上次给你的玉肌膏可还有?”

    锦笙低着头,小声道,“有的。”

    “有就好,回去抹些,待过几日消肿了便好。”洛倾雪在心中轻叹口气,瞧着锦笙的惨状眼底狠戾闪而逝,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她才不相信孟氏那番所谓的真相,转头对着锦笙,“将今儿的事情,原原本本字不落的给我说遍。”

    锦笙点点头,将地上盛放着衣衫的托盘端起来放到石桌上,声音有些翁,带着浓浓的鼻音,不过洛倾雪倒也听得明白,随着她的讲述,洛倾雪神色越来越暗,面色也越来越难看。

    “当真没看清楚那丫鬟的模样?”洛倾雪单手搭在石桌上,食指有节奏地轻点着;“点都没有看清楚?”

    锦笙努力地回想了下,摇摇头,“镇北侯府的婢女都穿着那样的衣衫,发髻也都是样的,奴婢实在没看清。”

    “这个点儿出现在这个地方,还偏偏就那么巧合。”洛倾雪冷声,耳骨微微动了动,听到有草窸窸窣窣的声音,对着暗处轻喝声,“出来。”

    “奴婢见过大小姐。”

    暗处那人许是没想到竟然会被发现,身子颤抖了下,顿时出来,双膝跪在地上。

    洛倾雪眉头轻轻蹙了蹙,“莲子,怎么是你?不是让你退下嘛?”

    “奴婢不放心锦笙姐姐,所,所以……”躲在旁偷看这样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洛倾雪蹙了蹙眉,猛然想到莲子是在花园上工的,遂张口问道,“今儿早上,花园里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莲子身子颤了颤,“奴婢不知。”

    “有没有什么人或者事情比较反常的?”洛倾雪又委婉地换了个说法。

    莲子跪在地上,低着头,似是在沉思,良久才抬起头,“人倒是有个,不过也不算反常;迎春院的粉茉姐姐今儿早上在花园里逛了会儿,时不时的想在找什么人般,可没久就离开了。”

    “你看着她离开的?”洛倾雪顿时嘴角微勾,眉梢轻轻挑了挑。

    莲子摇摇头,“这倒没有。”

    “你立刻去将今儿早上在花园的所有下人都召过来。”洛倾雪心中轻嗤声,小孟氏,当真是不安分呐。

    冯素烟设计了她,她心有不甘;她也理解;可理解是回事,这报复到自己身上却又算是另外回事了,何况,她不过是将计就计,小孟氏倒台,让孟氏对她寒心本来也是冯素烟的目的,她只是将这目的用另外种形式表达,顺便将自己摘出去罢了。

    锦笙略微迟疑了下,“小姐,难道是孟姨娘她……”

    洛倾雪懒懒地地给她个赞同的眼神,“看来还没笨到家。”

    “小姐!”锦笙咬着下唇,“可是孟姨娘不是昨儿就应该搬到庵堂去了吗?何况那可是老爷给她的定情信物,难道她不知道初入府时,夫君所赠的东西代表了什么?”

    “代表什么?”许是因为之前太过紧张,现在事情如此轻易的就被解决了,洛倾雪竟是难得的有了好心情,带着悠悠的笑容,调侃道。

    “……”锦笙撅着嘴,面上微红,当然本来也是又红又肿的,“小姐,您又欺负奴婢。”

    “欺负,我要是欺负你,你还能好好地着。”洛倾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往后别这么傻乎乎的,人家要打就由着打,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若是给你未来的夫君瞧见了,指不定怎么嫌弃呢。”

    锦笙顿时又羞又恼,“奴婢才不要嫁人,奴婢要直陪着小姐的。”

    夫人对她恩同再造,小姐待她是宛若姐妹;这条命,她早就已经打算交给小姐了;她不愿意,也不允许有其他事情来分了她的心;她只想心意的照顾小姐,待百年之后,也是要随着小姐去见夫人的。

    “……傻丫头。”洛倾雪在心中轻叹口气。

    不得不说,莲子这人虽然长得次了些,不过为人办事倒是极为靠谱的。

    只不过短短刻钟,她已经领着十数名下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碧波亭前。

    “奴婢/奴才见过大小姐。”众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洛倾雪摆摆手,“都免礼起磕吧。”

    “谢大小姐。”众人再次齐声回道。

    “不知大小姐唤奴才们前来所为何事?”有那平日里胆子大的,此刻被推出来做代表。

    洛倾雪也不含糊,孟氏给的时间本就不,个时辰去了小半,她三言两语、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再次开口道,“你们今儿有谁看到与锦笙撞在起的那丫头?”

    ------题外话------

    心儿:最近爪子越来越残了,万字要写8个小时,呜呜,半夜两点啊,如果今天晚了,说明是审核晚了,抱歉啊,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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