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新人
我在大汉的苦逼生活 作者:一个小瓶盖
话说少许,蜜菀就发现这位幽璇姑娘果然是个极灵敏,极会说话之人。无论蜜菀说句什么,她都能接的头头是道,而且言语机敏风趣,实是个不能让人升起厌恶之心的人。
“这是我们主子亲手做得小裳。”幽璇指着托盘上的叠棉衣,笑意盈盈地说道:“花了个月的时间,针线缝制的。嫔妾就劝主子说,蜜夫人这边有尚衣局伺候着,肯定不缺这些的,但我们主子却说什么都不听,只道:这是自己对大皇子和安宁公主的点心意。”
蜜菀伸出手抖了下那件小衣。果然做工精致,非常漂亮。
“劳姐姐挂心了。”蜜菀语气里带上了三分真诚。
李姬先是看了身旁的幽璇眼,而后才对蜜菀笑了下,低声道:“娘娘不嫌弃便好。”
几个关系微妙的女人坐在起能说什么呢?事实证明。她们可以说许东西,从现下流行的衣裳首饰和用什么胭脂水粉最能衬肤色到抱怨天气么寒冷之类的。
反正就是闲唠嗑,点正事都不提。
说了半盏茶的时间,幽璇大概是觉得蜜菀的态度有所缓和,此时的心情比较不错,于是,做出副迟疑之色,有些犹豫地说道:“蜜夫人可曾听说,几天前,昭阳殿的几个小宫女被打了板子。”
蜜菀不动声色的看了她眼,发出哦?的疑问声。
便听这幽璇接着说道:“卫夫人宽和恭良,待下人极好,进宫年从未打罚过伺候自己的下人。而这次却破了例……却也难怪,毕竟在怎么说也是个女人啊!”她轻轻地长叹声:“听见宫里面到处流传的那首《长门赋》下子急了,生怕陛下念起旧情,所以才用了这么强硬地手段来阻人口舌。”
蜜菀微微挑眉,琢磨着她话中的意思。这女人是陶管长公主送进宫的,从利益关系上来讲,应该是向着陈氏母女的。那她到自己面前说这番话是何意思,莫不是想要她在皇上面前去告卫子夫的小状。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刘人渣来披香殿的次数,可比去她们那得了。
两人在这蜜菀这里又呆了小半晌的时间方才离去,看着她门远去的背影,直在旁边的小薇姑娘却突然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不简单。”
蜜菀看了她眼:“什么不简单?”
“那个叫幽璇的啊。”小薇姑娘脸肯定地指责道:“跟狐狸似的,滑不留手,看着就不老实。”
“你统共才见过人家几面。”蜜菀闻言好笑地说道。
“这是直觉。”小薇姑娘却眼皮子番,定定地说道。
时间流转又是小半月而过,这日,前朝却传来个消息,说是皇帝陛下准备重定历法。现在的汉朝所采用的历法还是比价驳杂的,古代帝王继位为了显示自己的权威,往往都是自立历法,因此历代的元旦月日都不致。就拿春节来说,它指的并不是每年的最后那天,而是泛指从春分开始的整个季节。
刘彻为人精明强干,前段时间又大胜匈奴,正是气势高昂之时,为了彰显下自己的丰功伟业,重新订立个历法也不足为奇。当然,这个事件跟蜜菀是没有大关系的,所以,当她听完后,也只有,哦!原来“元旦”这个节日是这么来的啊~~的感想。而大约是为了彰显“天佑大汉国泰民安”的普天同庆劲儿,在农历月日这天,皇帝陛下在未央宫中举行了隆重的国宴。蜜菀作为宫中唯二的两位夫人,与卫子夫并坐于刘彻两侧。
老实说大殿之内的温度有点低,即使白玉阶底下是排排的长桌,上百位文臣武将的高声喧哗也丝毫不能让蜜菀觉得温暖些。她有点担心的看了眼怀里的儿子,作为刘人渣至今为止唯的男嗣,在这种场合下不得不出来晃荡圈。酒宴之上,怎能少得了歌舞助兴,很快就有舞女们蹁跹而来,蜜菀早就不是刚到汉朝的土袍子了,这种“艺术形式”对于她来讲已经没有大的吸引力了。
蜜菀小心的把怀里揣着的热水袋又往上提着些,三小脸趴在那上面,露出半睡半醒的样子。蜜菀边轻轻拍着他,边祈祷着这场宴会能够快些结束。
“好——”突然声颇为兴奋的声音响起。蜜菀偏过头去,便见身黑色帝王袍的刘彻正脸莞尔的看着下方,蜜菀随之看去,而后挑了下眉,突然觉得这个场面很有即视感呢……果不其然,只见下方只婷婷而立着位绝色佳人。在蜜菀认识的女人中,单轮五官相貌,李姬当为最美,然而,这个女子之美丽精致却丝毫不在那李姬之下,而且她也没后者的那种悲伤春秋的忧郁,看上去清丽绝伦。
“谢陛下。”这女子很有规矩的羸羸而拜,只在抬头间,看着刘彻的眼神充满了欲语还羞的娇美。
蜜菀拍了拍怀里的三,心中发出哦~~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啊的光芒。这跟当年那个田美人的出场方式差不啊,难道,他们大汉朝就流行这个?我擦,也是!想能入皇帝的眼,怎么滴也得全方位展示下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蜜菀视线微转移,看了眼那边的卫子夫,她倒是镇定的很,嘴角边直是温柔的浅笑,丝毫看不出丝焦虑。嚒,人家真爱都不着急,自己还操什么心呢!蜜菀暗暗撇了下嘴。
这美人是赵国诸侯王送来的,有个很美丽的名字,叫做王旖。人家诸侯王当场就说了,陛下这美人是微臣千辛万苦寻来的,微臣觉得吧,像这种绝代佳人,只有陛下您才有资格消受,所以就献给陛下您了,平时说个话啊,喝个酒啊,暖个被窝啥的,您看看,微臣忠不忠心啊?刘彻立刻表示,你滴,很忠心啊,寡人非常满意,以后有好事是不会落下你滴……当然,以上对话,都是蜜菀自由补脑后的结论,实际情况是刘彻只是颇为欣赏的看了那女人几眼而已。
想要给刘彻献美献宝的,当然不单单只有赵国诸侯个。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来,整个宴会似乎变成了个“展览”品中心。蜜菀坐在上边看着底下时不时出现的各种珍品频频吸着冷气。用玉石盒子装的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几乎三人高的赤红珊瑚树,削铁如泥的赤金古刀,甚至还有大臣献出只浑身雪白的狮子说是天降祥瑞。蜜菀不知不觉的看了眼身旁的刘人渣,暗暗咂了下舌,看来元旦这个节日定的很有必要啊,每年来上这么回,能够收到少好东西啊……
宴会持续了很久,刘彻酒兴颇佳,丝毫没有散场的意思。蜜菀在后半场就退席了,再呆在这八门大开的宫殿中,三非要感冒不可。回到披香殿先是给孩子换了身衣裳塞进了被窝,小家伙这时倒是精神起来,小胳膊小腿不停乱蹬着发出啊啊啊的声音。蜜菀叫人沏了碗姜糖水过来给三喝了。大喜和二平并没有出席今天的宴会,此时小姐两正坐在坑上看着母亲忙碌。
“平儿今天乖不乖,有没有听姐姐的话啊?”蜜菀自己也换好了衣裳,觉得身体暖和了些后,方才咕噜的缩到了坑上。小小的二平坐在姐姐的怀里,懒懒散散地看了娘亲眼,小哈欠微打,露出我不想理你的神色。
大喜立刻露出叹息的表情,对着蜜菀道:“娘,我真希望妹妹不乖些啊!”大喜觉得自己非常忧郁,直以来,她都特别希望有个妹妹,小小的,可爱的,能够跟她起玩的妹妹。可是二平显然不符合她对妹妹这人设的期许,二平实在是太“乖”或者是说太冷淡了,似乎什么都不能引起她的兴趣。这点让大喜很失望。
“妹妹只是太小了而已。”蜜菀自己也不太肯定的说道:“过几年就好了。”
大喜听了又是长长的声叹息,而后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把怀里的二平塞进了母亲怀里:“您交代的任务,我可是完成了,别忘了奖励哦!”说完就跳下了坑,蹦蹦哒哒地朝着外面跑去。蜜菀皱着眉喊了声:“这么晚了要干什么去。”大喜立刻摆手:“听人说,会儿临波殿那头会放烟火呢,我得去找个绝佳的位置看。”
蜜菀看着她小猴子样跳窜的背影又看了看怀里没什么表情的二平,脸上不禁落下排黑线。
大女儿是个动症,二女儿是个自闭症。
我擦,蜜菀欲哭无泪的想着,难道就不能盐碱综合下吗?
元旦过去不久,宫里面就出了许新人(大都是各地诸侯王献出来的)因为蜜菀不是皇后那些个新进宫的女人们也不用向她请安,不过人虽没什么机会见,但是关于她们的最新消息却轻松的传到了蜜菀的耳朵中,其中有位格外引人注目,其实,不用特意说明,大家也应当知道,除了那位王旖姑娘外还能有谁,刘彻最近连半个月皆宿在她的溢芳阁内,侍寝的第二天就被封了径娥,足可她的受宠程度。宫里面的许人见此,又开始张望起来。原来的后宫中,项是蜜菀与卫子夫平分帝宠,如今突然杀出个王旖,自然让人侧目,纷纷揣摩着这两人要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这个情敌。对此,蜜菀表示,她可能要让所有想要看戏的失望了。她没有任何的动作,过去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每日吃得好,睡的饱,闲暇时看看小书,练练大字,最近还把愈加捡了起来,准备把级别冲在往上冲冲。
就这样,时间流转,很快便到了上元节这日。
上元节也就是后世的元宵节,是元旦之后,第个重要的节日。按照传统在正月十五的晚上,人们要点燃彩灯。喜猜灯谜,共吃元宵,阖家团圆,共庆佳节。刘彻这次倒是没有像元旦那天样摆出国宴,当然,叫来几个喜欢的亲信大臣和几位后宫得宠妃子来作陪,那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此时临波殿的座次就是这样的,刘人渣坐在主位,蜜菀与卫子夫分别坐在左右手,王旖与李姬坐在她们下侧,除此之外,在场的女眷还有个平阳公主。至于男人那边,蜜菀看见了卫青、霍去病、主父偃、至于其他人就不能够叫出姓名了。
虽然是两千年前,但是元宵的美味依旧是令人回味。雪白的,糯米包成的圆球轻飘飘的浮在奶白色的汤水上,稍稍咬口,那种滚汤的糖馅就会流入口中,蜜菀向来是个吃货,立刻“津津有味”的品尝了起来吃得正香时,那边的刘彻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浑病,突然问了个问题,问题的大意是,众爱卿觉得,寡人是个啥样的皇帝呢?蜜菀从汤碗中抬起头,瞟了眼洋洋的样的刘人渣,越发觉得这人太不要脸,他这么问,摆明是要别人恭维他呢!看来,最近的帆风顺,让男人的小尾巴翘的太高了。
果然,问题落,底下就响起了许马屁声。
特别是其中人,说出来的那些话,几乎让蜜菀拍案叫绝。
用白话语来叙述,便是这样的。
他说:“从陶唐氏、有虞氏、到周成王、周康王之间,那是谁都比不过您啊,在臣的眼中陛下的功德已经超过五帝,胜过三皇了。孔子的学问不如您,孟子的见识不如您广。张良、韩信之类又算的了什么,陛下您小手挥,几十分大军瞬间灰飞烟灭啊,您已经完全超越了历史上记载的所有皇帝,就是秦始皇,也只堪堪配给您提鞋而已啊……”
人才,什么叫做人才!!!
蜜菀看着在那里,脸真诚,款款而谈的男人,双眼睛里几乎闪过小星星。这种把个脏字都没有,且句句都是赞美的话,硬是说成如此具有讽刺效果的男人,真是人才啊~人才~~,临波殿里霎时有些寂静,所以人都露出想笑,却硬压着不敢笑的脸孔。蜜菀甚至都注意到那边的平阳公主在偷偷掐着自己的大腿。
此时此刻,刘人渣的脸孔似乎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不过他这人虽然好大喜功了些,但根底上还是胸襟广大的,而且人家说的都是“赞美”的话,他总不能因为这就治人家的罪吧。
“东方朔啊,东方朔……”刘彻伸出手指摇摇指着他,露出哭笑不得神色:“果真是伶牙俐齿。”
“谢陛下夸奖。”那东方朔不以为惧反以为荣,极滑稽的揖首,露出脸受用的神色。
蜜菀顾不上感叹对对方“东方朔”三字的震惊,转而就被他挤眉弄眼活像老鼠样的表情逗笑,竟在不知不觉间喷笑了出来。刘彻转过头,淡淡地看了脸开心的某女,拇指与食指微微磨蹭了下,突然又问了个问题,他问:“何妇,堪为佳妇?”
这话的意思就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算做好女人?他这话明显是对着身旁的几个女人问的。
第个回答的是卫子夫,她微沉吟,朱唇轻启道:“女人最重贤德。”意思是贤良懂事的女人最好。
第二个回答的本该是蜜菀,可惜这丫还没从刚才的笑点上回过神来,所以开口的是人渣的新近爱宠,王旖。美人微微笑,看着人渣的眼中充满了绵绵情意:“女子应重才”。意思是有才能的女人,才会得到丈夫长久的喜爱,后宫中流传,这位王旖不但琴棋书画无不精,且是歌舞双绝,能赤着脚在面西瓜大小的鼓上跳舞,十分厉害。刘彻微微笑,颇为喜爱的与其对视眼。第三个回答的却是李姬,她抬起头,种求而不得的哀伤之感立刻涌上眉间,半晌后,才幽幽叹道:“嫔姬以为,什么都比不上颗真心。”
卫子夫与王旖同时皱了下眉头,涌起股不悦,这李姬的意思,岂不是她们对皇帝不够真心?
正想在说些什么,刘彻却突然把头转向了蜜菀那里,用着大有深意地眼色轻轻地瞟了眼某人:“爱妃以为如何呢?”
蜜菀咳咳了两声,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对着刘彻微微笑,极有信心的朗声道:“臣妾以为女人最重脸。”她两眼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从卫子夫、王旖、李姬脸上划过,而后小脑袋高昂,很是神气的挺了挺胸,完全是副“我童颜我骄傲、我□□我自豪。”我什么都不比你们差也是个响当当地美女呢的表情。
刘彻的脸瞬间就有点发绿。这和指着他鼻子说他是个贪恋美色之人有何不同。——虽然,事实上就是这么回事。
“嗤——”这回笑出来的却是东方朔,这人笑的比蜜菀刚才夸张了,几乎是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底下的酒水饭食什么的压了身看起来颇为狼狈。
于是刘彻的脸由绿开始向黑发展了。对于蜜菀他可没有什么“礼贤下士”的名君肚量,几乎是恶狠狠地看向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旁的卫子夫见状露出副担忧状,张了下嘴微微叫了声陛下。就在众人以为刘彻会开口斥责,甚至大发雷霆时,那位蜜夫人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出来样,伸出纤纤玉手执起了酒壶,把刘彻身前的酒盏倒满。于是很神奇的,皇帝陛下的不悦似乎消失了几分。
蜜菀见状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幸好刘彻没有在这么人面前给她没脸,否则指不定会变成什么后果呢。不过话说话来,这个男人可真是偏心,大家都是小蜜,凭啥前三个说就行,自己说,就发这么大的火。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接下来的时间,蜜菀彻底被人渣无视了,她倒也乐的如此,不引人注目的吃了好几碗汤圆。
从宴中回来已经是天色大黑了,蜜菀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感叹着,过了上元节后这个年就算是结束了。因为在宴上吃了不少东西,蜜菀腹中有些积食,拿了个枕头压在腹下,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过去了久,突然被人摇晃起了身体。
睁眼,却是小薇姑娘。
“怎么了?”蜜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菀菀姐,别睡了,田公公在外面等着呢!”
直到被推上马车,蜜菀还是觉得有点蒙圈,因为她在马车上看见了刘彻。
“赶紧换上。”人渣没好气的扔过来个包裹。
蜜菀大看看,却是件平民百姓穿的粗布衣。
“陛下?”蜜菀有些发蒙的叫了声,完全不知道这人查又要唱哪出戏……
看着眼前副怯怯小白羊状,满脸,你不是要卖了我吧的表情的女人,刘彻到底没忍住使劲儿磨了磨牙,恶狠狠地说道:“今天是上元节。”
废话,我知道啊,刚从上元宴上回来呢!
刘彻双眼瞪,吼道:“是谁说没见过长安的上元灯会,求寡人带她出来的啊???”
蜜菀:“…………”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会儿。
蜜菀微微侧过身去,小声道:“这就换。”
刘彻狠瞪了她眼,重重地哼了声。
马车行驶了两刻钟左右,便出了皇城,驶向了长安的主干大街,那里正在举行花灯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