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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 作者:楚寒衣青
呼声中,双双手朝天空抬起来,去接如五彩雨花散落下来的布偶,贺海楼也急忙抬起手臂,却被在旁边的顾沉舟眼疾手快地拉了下,躲避旁边伸出的手:
“小心点!”
大布偶落在了另只从后头伸出来的手上,接住的人这时候才看到贺海楼,他挠了下脸,拿着布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刚没注意到,贺哥,这东西你要?”
对方是顾沉舟的弟弟还比自己小上好几岁,贺海楼到底没好意思抢过来,但转脸看着顾沉舟的时候,脸上的沮丧是怎么都掩不住了。
“……怎么了?”顾沉舟问。
贺海楼阴沉说:“老子私下包新娘伴娘人个大红包,就是为了让新娘把最大的那份幸福扔给我啊!妈的,我就知道卫祥锦妥妥小人!”
顾沉舟:“……你都大了……”
贺海楼继续阴沉:“跟你样大!”
礼物散完,围在周围的人群慢慢散去,卫祥锦挽着新娘的手走下来,笑容张狂地随手递给贺海楼个盒子:“看在你的大红包上,勉勉强强给你吧。”
贺海楼还是阴沉地瞪了卫祥锦眼,随手打开了盒子,脸上的阴沉就立刻变为惊讶,惊讶又转为纠结:“这个……”
新娘子这时候柔声笑起来:“刚刚祥锦跟我说送给你的东西早有准备了,所以我才没有往这里抛布偶。”
贺海楼又纠结得说不出话来了。
顾沉舟笑着接过话,祝福了卫祥锦和新娘几句,就在伴娘簇拥着新娘去换婚纱的当口,也拉着贺海楼起走出宴会厅。
出了宴会厅的门,再经过米黄地毯的长长走廊,身后的喧闹开始断断续续隐隐约约,如同隔了层看不见的薄膜。
窗户外的城市灯火辉煌灿烂,如星如雨。
跟着顾沉舟直往外走的贺海楼侧了下头:“这东西不至于是卫祥锦送我们的吧?”
“不至于,是我订的。”顾沉舟说。
笑容突然就爬上那张英俊的面孔:“怎么突然想起来弄这个?”
顾沉舟的脚步慢下来,远离了明亮热闹的婚宴厅堂,他们在角落里,没有宾客,没有司仪,没有赞美,没有鲜花。
只有他们两个人。
但这已经真正足够了。
顾沉舟从贺海楼手里接过放置对戒的紫绒盒子,这个戒指并不贵重,就是两个白金指环,外侧没有任何装饰,内侧也只刻上了两个人的名字。
顾沉舟刻着自己名字的那枚戒指给贺海楼戴上,又任由贺海楼给自己戴上另枚。
风在窗户外呼呼地吹着。
这刻,贺海楼的目光比整个城市的灯光还要明亮。
顾沉舟看着在自己身前的人,慢慢笑起来:“如果你真喜欢搞这些,回头我们找个时间去国外,做个特色旅游吧。”
“我好像突然理解卫祥锦了。”贺海楼说。
“哦?”顾沉舟挑眉。
“婚礼当然是要自己筹备的啊!”他喃喃着,“你说到时候要怎么布置会场呢?太朴素什么的点都不符合我的风格啊!中式的当然要搞场,但是西式的其实也不错,说起来不同国家的婚礼习俗也不同啊!我记得有几个国家挺有趣的——”
顾沉舟下笑出了声:“行,行,你想搞什么样的就搞什么样的,你想举办几次就举办几次——我们现在先回宴会厅了,待会还要帮卫祥锦挡酒呢。”
“呸,就卫祥锦那个酒鬼会喝醉?别把其他人都喝趴下了好吧!你晚上喝了酒不是不好睡?待会你在旁等着,我去陪卫祥锦敬酒去。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灌酒。”
酒店外,月亮慢悠悠地走到云朵后,偷空小憩。
婚礼进行到八点钟的时候,宾客已经走得差不了。
留在最后的顾沉舟和贺海楼和特意留下来的群同龄人起把新人送进了新房里,也没有闹得太过火,起哄片刻后就各自散去。
顾沉舟也贺海楼起往正德园开车,车子经过检查开上山路的时候,喝了几杯酒有点头晕的贺海楼看着山林中的房子,突然说:“你说要不要去你家趟?好像来了应该去见见长辈才对……”
“你真想大晚上的被赶出来丢人?”顾沉舟说。
贺海楼迷糊片刻,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顾沉舟的家世简单点,不管是用钱用感情还是用威胁,做大款做情圣做恶霸,他的是方法,但要命就要命在顾沉舟的身份不简单,顾老爷子是在当局那里也得尊重的老革命家,他要真敢豁出脸皮去闹上那么回让顾家丢人,恐怕回头,顾家的雷霆手段就要来了。
“还真是只能比耐心啊,这都头尾四年了。”贺海楼自嘲地说了句,又说,“我倒是无所谓啦,就觉得你辛苦了点……”
“这话真不像是会从你嘴里说出来的。”顾沉舟说。
贺海楼在旁笑:“你就当我今天晚上被感动成了正常人不行?”
“说真格的?”顾沉舟问。
“当然说真格的。”贺海楼说。
“说真格的,我觉得你还是不正常点比较好,习惯了。”顾沉舟认真说。
“……”贺海楼。
“行了,到了。”顾沉舟将车子停在贺南山的房子前,熄了火后安慰对方,“从实际情况上来讲,你就算不能上我家门,换我上你家门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能这么比吗?”贺海楼咕哝了声,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稍微踉跄了下,顾沉舟连忙走过去扶了下人,“喝了?”
“还好吧,没醉。”贺海楼回答,两个人刚相互扶着往前走了几步,就看见面前的房门打开来,顾新军和贺南山起从房子里走出来。
顾沉舟:“……”
贺海楼:“……”
瞬间微妙的静默之后,贺海楼跟玩川剧变脸样飞快切换上满满脸的笑容,样子特别乖巧地快步走上去说:“舅舅,我回来了,顾书记,您也来了啊?”
顾新军淡淡看了贺海楼眼,神态和平常的贺南山差不了少。
但贺海楼现在的态度可比对贺南山热情了不止百倍,他几乎是凑到顾新军旁边,亦步亦趋嘘寒问暖,真正就差点头哈腰地把对方的每句话奉为圣旨了。
顾新军简单地对贺海楼说了两句客套话,就对顾沉舟说:“行了,回家。”
“好,爸爸。”顾沉舟说道,顺势看了眼贺海楼,就看见贺海楼仿佛没有听到顾新军的话样继续保持着满满的笑容把人往车子上送。
几步路的距离,顾沉舟也不去管自己停放在这里的车子,直接对顾新军说:“爸爸,您坐旁边休息,我来开车。”
顾新军“嗯”了声,绕过车子坐上副驾驶座。
顾沉舟随之上了驾驶座,发动车子开离贺南山的别墅的时候,他瞟了眼还在车子外头的贺海楼,又忍不住看了旁边的顾新军眼,却没有从对方平静的神态中看出什么东西来。
短短的路程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顾新军和顾沉舟起走进家门的时候,顾正嘉正送自己的女朋友、也是圈子里位世交的女孩子出门。
女孩子比顾正嘉还小上点,刚刚才过完二十岁的生日,但两个人已经差不订下来了。她笑容灿烂地跟迎面走来的顾新军和顾沉舟打了招呼,往外边走了几步之后,又转头冲在门口的顾正嘉连连挥手。
本来就有点舍不得的顾正嘉忍不住跑了上去,和女孩子开心地说起话来,十来步的距离磨磨蹭蹭的就是走不完。
至于顾新军,进了屋子就径自往楼上走去,看起来根本懒得跟顾沉舟说话。
顾沉舟呼出口气,先往三楼自己爷爷呆着的书房走去,准备去跟老人家打个招呼。老人家正在屋子里看书,见顾沉舟上来,先是微微点头,跟着突然指顾沉舟的左手:“戒指都戴上了?”
顾沉舟怔了下,低头看,才发现自己居然忘了把戒指取下来。他眼皮连跳了好几下,连忙解释说:“爷爷——”
“算了算了。”顾老爷子挥手,“不用解释了,你出去吧。”
“……爷爷,晚安。”顾沉舟克制那些已经到了喉咙的话语,礼貌地对老人说了晚安之后,才转身出去。但顾老爷子在他转身出去之前,又不经意补上了句话:
“这两天陪陪你爸爸,回头找个时间让贺海楼上门坐坐吧。”
162、第六二章杏花春日
这话出,哪怕是顾沉舟也镇定不了,勉强装着脸回到自己房间自后,就直接给贺海楼打了电话告诉对方这个消息。
结果才刚说完,电话那头就响起“砰”的声巨响!
“怎么了?”顾沉舟怔。
电话里半天才传来贺海楼的声音说:“翻身没翻好,从床上摔下来了。”
“……哈哈哈哈哈。”顾沉舟难得笑得弯了腰。
贺海楼:“你别这样,你笑得我也想笑了,太蠢了好吗!别说这个,我明天上午十点过去?”
“再等两天吧?”顾沉舟问。
贺海楼在那边说:“秒钟也不想等了!”
“不怕太显得上赶着丢人啊?”顾沉舟笑着调侃。交谈到了现在,最开头无法克制的激动也慢慢过去了,他走到椅子上坐下,也没有开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只随手脱下外套,准备待会早点休息。
贺海楼镇定说:“要是丢人就能把你追到手搞定你家人,老子自己把脸撕下来,让踩几遍踩几遍!”
顾沉舟又笑了回,然后对着电话慢慢说:“真想现在看看你啊……”
“等我五分钟!”贺海楼在电话里说。
顾沉舟对贺海楼说:“等等吧,还差这个晚上?”
贺海楼在电话那边长长地叹了口气。
顾沉舟觉得自己放在胸膛里的心也跟着这声叹息晃悠悠地飘起来,连带着四肢也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牵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做了个正常时候怎么也不可能做的决定。
他面跟着贺海楼说话,面用耳机线连上手机,将手机放进口袋,耳机则塞入耳朵,又打开门到走廊外看眼楼客厅的情况,再回房关门,去窗户边去打开窗户,稍微估量下这里距离地面的高度之后,就翻过窗子,抓住旁的水管滑了段距离后,直接跳到楼的后花园,但没挑好落脚的地方,踢到了自家老爷子的盆蝴蝶兰。
瓷盆被撞响的声音在黑暗里有些明显,顾沉舟镇定地弯腰扶好花盆,沿着后花园悄悄离开顾家。
就在这刻,就在这栋房子的三楼,恰恰好在凉台上聊天所以把事情从头看到了尾的顾新军和顾老爷子足足沉默了五分钟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顾老爷子失笑道:“新军,你什么时候看过小舟像现在这样孩子气?”
顾新军木着脸已经不会说话了。
老爷子摆摆手:“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别担心太,让他们自己去吧。”
顾新军继续木着脸还是不说话。
老爷子看着花木郁郁的庭院,又笑了声,摇摇头回房间了。
五分钟的车程,十五分钟的路程,七分钟的奔跑时间,来回几句闲聊的功夫。
当顾沉舟呼吸略微急促地说完又句话后,电话里的贺海楼终于纳闷道:“你在干什么?怎么气喘得越来越急了?”
“在跑步。”顾沉舟说,黑色的夜幕下,树叶因风而沙沙作响,姿态妖娆的花木丛中,房子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贺海楼明显愣了下,话里都有些犹疑:“跑什么步?”
“海楼,”顾沉舟的脚步缓下来,他的目光看着前方,声音又轻又柔,“打开窗户,往下看看?”
电话里头的人没有回答,但在顾沉舟的眼前,别墅的扇窗户突然亮起来,黑影从后出现,然后窗户被拉开,有人探出身来――
星星也从天空垂落了。
第二天早,贺海楼掐着十点钟,秒不差地进了顾家的家门。走进来,他还没有坐下,就端了杯茶,恭恭敬敬弯腰九十度递给顾老爷子和顾老奶奶说:“爷爷奶奶,您是小舟的爷爷奶奶,就是我的爷爷奶奶,以后我定跟小舟起孝敬您们!”
顾老爷子看了贺海楼左手上戴着的戒指眼,微笑着接过了贺海楼的茶:“以后小舟就麻烦你照顾了,他从小到大,也就你和祥锦两个好兄弟。”
句话就定了以后的基调。
贺海楼认真说:“定。”又转向坐在旁边的顾新军,“叔叔,我――”
“行了。”顾新军摆手打断贺海楼的话。他的目光在贺海楼和顾沉舟身上停留了会,才说,“你和小舟感情这么好,以后就相当于我的半个孩子,小舟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他沉默了下,“不要客气,尽管揍他。”
贺海楼只愣了瞬,非常快地反应过来:“叔叔放心,以后我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顾新军看上去勉强满意了。接着他看向顾沉舟,严厉地说:“你自己选择了路,就自己好好走下去!以后碰到了什么事情,也想想你今天的心情!”
“爸爸,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的选择不会错的。”顾沉舟的回答和四年前如出辙,跟着他转头对贺海楼轻轻笑了下。
这抹笑容简直比以前的任何次都能挠到心底,贺海楼头次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家饱含默契的见面之后,京城里的事情基本解决,卫祥锦还放着婚假能和新娘子亲亲我我,顾沉舟就得回三阳市继续自己的工作了,贺海楼当然也跟着顾沉舟起回到地方去。
三阳市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顾沉舟以条街道的交通规划为切入点,在所有人都以为是小小浪花的时候,掀起的却是滔天巨浪:贪污受贿过界的交由纪检,能力不足的进行调职处理,剩下的本地势力再分化打压,鸡蛋里挑出骨头――
项项政策改革,个个经济规划,仿佛将年来敛尽的锋芒与锐气尽数释放出来,仅仅半年时间,三阳市的经济增长就超过上三个年度的总和,与此相对的是大批干部的落马和大批新人的启用。
挂着政府牌子的奥迪轿车在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
之前由政府安排给顾沉舟的杨秘书自从街道事件之后就对自己新上任的领导深具信心,经过小半年的努力,终于成功地把自己脑袋上的“临时”两个字给去掉了。但在去掉的过程中,让他有些不满的则是崔司机:这位崔书记的远房侄子因为有个好亲戚,点努力都不用就直接坐稳了市二把手专属司机的位置,而且他的领导居然没有针对向来把不住嘴巴门的司机发表意见,就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自己的行动是不是会被大嘴巴的司机泄露出去。
但仅仅个月后,杨秘书的这个疑问就得到了解答。
顾沉舟确实不在意自己大嘴巴的司机是不是会把他的行踪或者某些交谈泄露出去。
那些被泄露出去的动向和交谈,全是顾沉舟有意为之的。
个个细节和片段,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倒回头看,全带有某种程度上的深意。
当然,等三阳市半年来的大地震结束之后,崔书记的远房侄子也得到了份比领导司机有前途也适合他的工作。
据杨秘书听到的消息,崔书记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面露满意。
新的驾驶车辆的司机是个不怎么说话的中年男人。跟着顾沉舟的杨秘书发现自己的领导明显增加了在车辆上谈公事的频率,再接某些电话的时候,也不会只说两句就果断了。
特殊的铃音在车厢内响起。
杨秘书在副驾驶座上正经地坐着,稍微留神,果然听见熟悉的男音隐隐约约地传来:
“小舟,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什么好消息?”跟着响起的就是领导的声音了。
“是关于你爸爸……和……的,你知道……”电话里的声音似乎变小了,断断续续地听不真切。
杨秘书忍不住抬头瞟了眼车子的后视镜,却立刻吓了跳:倒映在镜子里的黑眸如同刀锋样透过镜子直剜入他的眼睛里,就像眼睛的主人早早在那里等着他样。
杨秘书立刻转开目光,片刻后却又忍不住再移了下视线。
镜子里,坐在后车厢的人同往常任何时候样从容平静。
他同时听见对方的声音:
“我有点预感,不过今天你打电话来了才确定。再等等吧,也就两三个月就到明年三月份了。”
电话里的声音这回又大了起来,杨秘书非常清楚的听见,电话那头的人笑着调侃说:“你不想等也不行,那事情难道还是能提早的?”
黑色轿车在车辆的洪流中,稳定地朝政府大楼开去。
2017年的3月末,上午九点的人民代表选举大会已经结束了,选举结果并不出人意料。
从三阳市临时回到京城的顾沉舟关掉电视,又把贺海楼手中被玩弄的倒霉猴子救出来,再把人从沙发上拉起来,起离开山庄往山上走去。
春分时节,种在天香山上的杏树纷纷打了花苞,又几乎仅在个暖夜里,就或羞涩或甜美地绽放出属于自己的芬芳。
这是个晴朗的好天气,湛蓝的天空高高地挑起来,寥廓无际。带着些春的料峭的山风在林木间调皮地转来转去,阵风过,就是蓬花雨。
走在左边的贺海楼拍着落到衣服和头发上的花瓣:“恭喜恭喜,顾书记升级成顾委员了。”
顾沉舟笑了笑,慢慢地走在山间的小道上。褐色的泥土就在他的脚下,细细的小草和石头土块零星地分布在上面:“该恭喜你,贺太子。以后就靠你提携了。”
“还用等以后?”贺海楼轻佻地说。
顾沉舟笑着却没有接话,只是伸手帮贺海楼抚掉了片粘到他头发上的花瓣。
贺海楼瞅了顾沉舟手上的花瓣眼,问:“我头上还有花瓣吗?”
“还有。”顾沉舟说。
“剩下的用嘴帮我拿走怎么样?”英俊笑,英俊笑,还是英俊笑。
顾沉舟直接转过了头。
这可真是意料之中,贺海楼无限失望地抬起头:“唉,你说这风这么大,会不会吹个毛毛虫下来呢――”他的声音突然收住了。
天空蔚蓝,风没有停,花瓣依旧在空中飞舞着,脸上传来阵轻轻柔柔的感觉。
他很熟悉的感觉。
这刻,贺海楼的动作似乎也变得小心而细致了。他转过头,看见走在自己身边的顾沉舟嘴唇夹着片花瓣退开了,然后轻轻吐气,那片粉白色花瓣就飘飘扬扬地继续坠落。
贺海楼伸手捞了下,没捞着那片细小的花瓣,却被走在身旁的人抓住了手。
掌心中的手干燥温热,和自己冰凉的皮肤相接处,有丝细微的电流突然流窜出来。
两个人的手臂都轻轻震了下。
可谁都没有松开。
就像之前经历过的无数次那样,肌肤与肌肤轻轻摩擦,手指与手指微微的放松。
掌心贴合,十指交错。
笑容轻而易举地攀上贺海楼的唇角和眉梢,接着,又像传递样,在顾沉舟的唇边无声绽放。
“走吧。”
“好,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照例来个完结感言吧><
这章的内容提要之所以用古词,是因为在写的时候就觉得这句非常适合: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逐风流?”
这篇文写到这里,算是个很满意的结尾了。这边就不再对文章内容进行赘述。
从05还是06开始在绿晋江写文,之所以能直写到现在,和所有留言的、买v的读者的支持是分不开的。
作为个作者,我唯能为读者做的,就是写好的文,并勤奋地进行新。
这也是我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