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之碧水青韵 作者:万俟溪

    白素贞看到这个,个不留神就把自己嘴唇给咬破了，手还不自觉攥得紧紧的。青碧水也是脸的不相信：“他，他,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喂，那小娘子你要不要脸皮！还有许仙,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这边姐妹两个可以看到药铺里的场景，可药铺里的看不到她们。那清秀小娘子凑到案几前头，细细打量起上头放着的药材。她捻起小颗褐色的东西，放在鼻下细细闻嗅，然后问道：“许大哥,这个可是橄榄？”因为是疑问，语气里少有点不确定。

    “师妹可知道什么是橄榄。”许仙不直接说出是或者不是,倒是反问了回去。

    “橄榄我如何不知道。那可是味好药材,清肺利咽，如今这个时候好方子都得用到。是的了，这定是橄榄。”那小娘子扬了扬下巴，看来是心里确定了。

    许仙却摇头笑了笑，从小娘子手里接过那味药材，又放进药材堆里。清肺利咽的药材难道就只有橄榄味？你自己数数看还有什么。再看看这是不是橄榄。”

    那小娘子扳起指头暗自数了起来，数来数去却数不出个结果。最后她把桌案拍：“我就认得这是橄榄。不仅清肺利咽，而且能够解毒醒酒，对喉咙很好的。”

    “哎！”许仙叹了口气又将那味药材拿了起来，“你再看看。橄榄可是种果实，本身应该鼓鼓的。这个有鼓鼓的样子？”

    “呵呵。”那小娘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像不仅不鼓，还有点扁扁的。”

    “药材可是治病救命的东西，如何能随便认错。”许仙少有点子傲气，这会子少有点不耐烦了。

    结果那小娘子干脆拉着许仙的衣袖：“我不是不懂么。许大哥，你教教我吧。”说着，她还扯着衣袖摇了摇。

    “嘿！还动手动脚起来了。光天化日之下，果然是对狗男女。”青碧水气不过，提着裙子就要往药铺里冲。

    “青儿，不要！”白素贞赶忙把她拉着，含着泪水可怜兮兮的看着青碧水。

    “姐姐！”青碧水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思议，“许仙这样子你还能接受？我们还以为他充军发配受苦受难。结果他在这儿和人家大姑娘厮混在起。什么个玩意，乐不思蜀吧。”

    “你姐夫他不是这样的人。”白素贞说得虽坚定，可神色却完全不是如此。她这么说不过是给自己个支撑。她千里迢迢出了紫竹林来杭州报恩，又将恩人作为了托付生的良人，其中必然需要这样的情感因素做支撑。

    药铺大堂里对话还在继续。许仙不仅指出了小娘子的错误，还告诉她说：“这个是胖大海，有的地方还叫安南子。”

    “安男子？”那小娘子笑得脸天真，“为何不叫安女子？”

    因为临街嘈杂，外头听里面的话有点断断续续。青碧水只听到什么男子，女子的。她是气得不行：“都男子，女子的议论上了。姐姐，你还觉得许仙是什么人！要么我进去剑杀了他，要么咱们走，再也不要见这个负心忘情的贱男人！”

    “青儿！”白素贞拉着青碧水，还想再说些什么。

    “叫我有什么用。”青碧水拿手扶着白素贞，几乎是拖着她离开：“走啦！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回了位于阊门的新宅子，白素贞就萎了精神。她什么都不说，只顾着坐在窗前独自垂泪。隐忍的抽泣声听得青碧水阵发烦。

    “姐姐，君既无心我便休，这就是个凡人女子都能看开的。你干嘛非得为许仙如此。要记得你是来报恩的，为了报恩成仙，你才嫁给他的。”青碧水如此说着，恨不得拉着白素贞阵猛摇，看能不能把她给摇清醒。

    话落音，白素贞哭得伤心了。“哎哎哎，我真是怕了。我再去看看，姐姐你等着我的消息吧。”没了办法，青碧水只好这样同白素贞说。

    既然是个人，那青碧水赶去药铺几乎没花少时间。等她去那边看，许仙居然还在同那个清秀小娘子闲聊。两人脸上都面带笑容，显然情绪还不错。

    “许大哥，你人这么好，学识又渊博，为何还惹了麻烦，官司缠身？”小娘子试探问说。

    听闻此言，许仙的脸色变得很奇怪，过了片刻，他才斟酌说：“是我交友不慎，误信旁人。”

    “噢！”小娘子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那你如今来了苏州，离了那些坏朋友，日子自然就变好了。许大哥你别忧心。”

    正所谓男爱娇，女爱俏。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平日里又没有见过外男的，这会子个相貌堂堂，看着又温柔俊朗的俏郎君放在她跟前，不由得就动了心思，想起了自己的终生大事了。

    许仙毕竟算是店里的伙计，之前谈药材还算是和店里的生意相关。这会子说到了自己的私事，加上不想深究，他便正了正神色，又开始整理起药材了。

    本来谈话谈得好好的，方不搭腔了，照道理应该是谈不下去了。可那动了心思的小娘子如何会轻易放弃。她咬了咬唇，下决心从身上抽出块帕子：“许大哥看看我做的女红呗。活计鲜亮可否？这鸳鸯戏水的花样，可费了我好些心思。”

    帕子抽出来，带出阵浓烈的脂粉香，和药铺里的药材味混在起，变成了种说不出来的奇怪味道。许仙被熏得阵头晕，不由得又念起白素贞的好来。白素贞也用香，但是合香有道，身上的熏香清泠泠的，很是美妙，加上她端庄秀丽的绝色容颜，自然胜过凡间女子千倍万倍。“挺好的。”许仙不由得敷衍说。

    旁人自然不知道许仙心里所想，只看见许仙赏过人家小娘子的帕子，又夸赞说帕子挺好。孤男寡女的，其中的暗示意味就很浓重了。

    体面漂亮的小娘子躲在人家药铺外头偷听显然不现实。因外界的干扰青碧水总听不太真切，于是决定化回原型，藏身在药铺的屋顶瓦缝里，正好将手帕这事看得清二楚。

    那小娘子是药铺主人吴人杰的女儿，闺名唤做玉娘。她同许仙的这番谈话早就被吴人杰在后头听得清二楚。许仙的发配虽说是走形式，可形式也必然有形式的过程。今儿青碧水带着白素贞去狱丞郝江华处探听许仙的消息，倒是让郝江华决定来看看，许仙在这济人堂药铺是否听话受管束。这会子吴人杰正在后堂招待郝江华。

    “让郝兄见笑了。小女就是这个娇蛮脾气，做事没个章法，倒是出来丢人现眼。大姑娘家的也不知道害臊。”嘴里说的是这样的话，可从脸上还是能明显看出吴人杰对自家女儿的宠溺。

    郝江华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他顺势说道：“令千金派天真无邪，自然是极好的。她还是个孩子，何必拘束得太紧。”

    “只是这……”吴人杰犹豫了下，“你看看外头的两个孩子。我家闺女眼睛刁，好不容易有个看上眼的。恐怕要麻烦郝兄了，麻烦郝兄给咱们家做个大媒。”

    “哈哈哈。”郝江华捻着胡子大笑起来，“这到是个好。我这人叫郝江华，不仅好讲话，而且好讲话。最好讲这种天作之和、郎才女貌，给自己积富积寿的话了。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大媒我做定了。”

    别的没听到，这番对话青碧水倒是听得清二楚，她尾巴甩，抽碎了块瓦片：“都什么人呀。许仙和人家小娘子拉拉扯扯，小娘子家就想着抢别人夫婿。果然是屋子男盗女娼，不要脸！还有那郝江华，原当他是个好人，原来也干这种勾勾搭搭的鬼事！这些我定要让姐姐知道。”

    甩碎的瓦片带起阵灰尘，起从缝隙中漏了下去，蒙了下面说话的两个男人头灰。郝江华“呸呸”的吐着灰尘：“这是怎么了。”

    “不妨事，兴许是外头的野猫在屋顶上玩。”吴人杰赶紧想法子圆场。

    “姐姐，姐姐！”青碧水阵风的跑回了家。

    白素贞打起精神，赶忙问道：“可打听来什么消息。”

    勾起嘴角，青碧水笑得很是嘲讽：“自然是好消息咯。”

    “好消息！”白素贞眼睛亮，双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裙子：“快来说说是什么好消息。是相公对不对，我就知道相公不是那样的人。”

    “可不是关于那个许相公的。”青碧水把手摊，“他可是摊上大好事了。人家济人堂药铺的老板要招他做女婿。”

    “不会的！”白素贞瘫坐在椅子上，“青儿，你何苦编个消息来作弄我。”

    “姐姐！”青碧水真想敲开白素贞的脑袋，看看她是怎么想的，“我干嘛编故事来哄你。这本来就是真事。人家大媒都请好了，找的就是之前的那个狱丞好江华。

    伏在桌上掩面而泣，白素贞显然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青碧水看着白素贞这样子想劝，可理智告诉她，白素贞还是就此离了许仙的好。最后，她下了狠心，决定就当听不见白素贞的哭声：“姐姐，这事儿也许还是好事。许仙是人，他本来就该娶个凡人做娘子。你好好静静吧，我找人聊聊去。”

    其实话是这么说，青碧水心里也很困惑。她来到人间，看到的，听到的总有地方和她做妖时奉行的不同。她不懂许仙为何要和别的小娘子拉扯不清，也不懂自家姐姐为何不剑解决了许仙。她只知道，她若是遇到这样的，定当那人是背叛，然后刀剑相对，恩断义绝。

    “我去找鱼大哥聊聊。他那么厉害，定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青碧水想了想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妙投雷～

    嗯，秀个存在感，然后滚走……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