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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过青山(土匪文,一群彪悍热血的纯爷们儿) 作者:香小陌
边问:“柴九那个混蛋他怎样与你讲的?他是不是说......”
“别提那事儿了。羊羔儿,俺知道你是想救俺......以后别再干这种傻事儿。”
“那混帐是不是说我,我被......其实我没,没有被他们那个,那个......只是,只是......”
大掌柜皱紧了眉头,脸色遽然冷峻,沉声说道:“羊羔儿,俺都说了别提了!俺也不想再听你讲遍......总之这笔帐老子定会找马云芳讨回来!”
息栈心中懊丧不已,早知这样,那时候真应该叮嘱胡副官,把事情原原本本跟大掌柜说清楚。这事还是得由别人来说,自己说实在羞耻得难以启齿。
大掌柜冷冷地不讲话,缁黑色的眼眶半开半阖,眼底是片肃然冰冷,这厮每次端起长枪六百米狙杀时的漠然表情。
息栈小声咕哝:“你生气了是么?......那,你,你还要我么?”
“要。”
息栈连忙说:“那些坏人没有得手,真的,我不骗你......那八个欺负我的人,那天晚上已经被我杀掉了,个都没有留。你别生气好么......”
“嗯。......除了那八个人,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
“还有马俊芳那狗日的,你杀不杀?打算啥时候插了他?”
“......”
“下不去手?舍不得杀?”
“我......”
息栈心头阵茫然无措。
这么来来回回几遭,大掌柜定已经恨死了马师长,公仇连带着私怨,这两位爷若是捉对儿掐起来,定是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87、清鸣凤语伤离别
第八十七回.清鸣凤语伤离别
话说马家军与盛家军开战才不过半月,在疏勒河两岸拉锯,还没打出个子丑寅卯,没分出谁胜谁负,关内传来了消息,举国震惊。
日本鬼子围攻宛平县城,发动了卢沟桥事变,随后,北方重镇北平和天津迅速陷落。
参与西征的那拨红匪军,流落民间的残部陆陆续续重新集结,大约有三千人,由许茂璋率领,再次来到玉门关,途中经过敦煌城,与大掌柜见上了面。
镇三关很是诧异:“俺说兄弟,你们咋个敢在敦煌城这么大摇大摆地露面儿,不怕马云芳那老小子抓你们!”
许茂璋笑道:“他不会抓我们了,我们已经与国民政府达成协议,组建了抗日民族统战线,国共两党合作了!”
“啥?合作了?你们两家子这就不打了?”
眼镜参谋挥挥手说:“大敌当前,国家罹难,民族危亡,我们两党还互相掐什么?大家携起手来联合抗日了!留着力气打日本鬼子去!”
镇三关挑挑眉毛:“那你们这趟是要去哪旮瘩?”
许茂璋豪气地说:“先回陕北根据地集结,之后很可能是要调派到晋察冀边区,与日军作战!”
眼镜参谋补充道:“还有啊,大掌柜,我们的队伍现在可不叫红军了,叫做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
镇三关撇嘴跟身旁的息栈眨眨眼:啥子?八路?咋个红匪军的兄弟们,这就算是被招安了?收编了?成了官府的第八路军了?
息栈悄悄问丰参谋长:“军师,日本鬼子是什么人?”
丰老四翘了翘小胡子,不屑地说道:“就是群倭寇,小鬼子。两千年前在你们大汉朝那会子,小鬼子的祖宗估摸着还是群原始蛮人,所以你也不认识他们!到千年前那会儿,就穿起衣服人模人样的了,还跑来跟咱们称臣称奴的。再到几百年前,就开始露出凶相歹面目,群豺狗强盗,隔三岔五地骚扰咱们,这里咬口肉,那里舔口血。到了现在,豺狗膨胀成头饿狼了,想要口吞掉狮子!”
“哦,我知道的,是不是就像匈奴人侵犯我们大汉朝的边关,掠夺我们的村庄,抢走我们的牛羊?”
“哎呦呦,匈奴算个什么,最后还不是被咱们给灭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人都被同化掉了。不过是群马背上的无谋勇夫,就知道抢几头羊;送点儿甜头就满足,给锤子就吓跑,嫁个公主过去就乐得屁颠屁颠!这小鬼子可比匈奴人厉害了!”
“那官府怎么对付鬼子呢?”
“咋个对付……给甜头是不成,喂他口肉他就想吞头象;上锤子打吧,咱又打不过他们,战场上那是节节败退啊,东北三省早就丢掉喽;嫁公主什么的这年月已经不时兴了,鬼子都是禽兽,占领了村庄就直接奸淫掳掠……啥子?修长城啊?算了吧我说二当家!就你们大汉朝的那条破长城修得就不怎么管用,匈奴骑兵的大刀长矛都顶不住,能顶住小鬼子的飞机大炮么?!”
息栈听丰参谋长掰着手指头讲得头头是道,心里也暗自吃惊,马云芳马大帅就已经很厉害,这日本鬼子听起来比马家军还要凶神恶煞,竟然能够让官府与红匪军这两路昔日的顽固死敌联起手来,致对外。
“远交近攻”,必然是遇到了强敌呀!
秋高气爽,长虹贯日。
绺子里秋收正忙,山坳中片灿烂金黄。高梁杆儿上都摆起蜡黄炸顶的头穗子,颗颗高梁谷粒结得硬邦邦的;苞谷杆儿上的苞叶已经失色,干巴巴,白花花的,露出根根朝天撅着的苞谷,黄灿灿的,吐着饱满的颗粒。
息栈在田垄间,远望着在日头底下闪烁着金光、粗壮肥美的苞谷棒儿,看着看着两只耳朵就发烧了,总觉得眼睛里看见的是昨晚在炕上,某人两腿之间擎起的那根儿很壮实的“热苞谷”,诱人的古铜色,映着油灯的火光。
晚饭吃的就是蒸苞谷,刚摘的新鲜货,颗粒饱满,热气腾腾,咬之汁水香甜。
小凤儿边儿啃着苞谷棒子,边儿心怀不轨地瞟视自家男人的俊脸,啃着啃着就变成了用小舌舔舐,舔着舔着就干脆扔掉被嘬成皱巴巴的苞谷芯儿,八爪鱼样攀上男人的身。
大掌柜捶床大乐:“哎呦呦,瞧瞧你,吃个饭也能吃成狼样儿!娃儿果然是年纪到了,火力壮啊!”
“哼,怎样?你昨晚上累到了?不行了?那就算了!”
“谁说老子不行了?!他奶奶的!想当年老子像你这岁数的时候,哼,炕上十个八个块儿招呼!”
息栈顿时不乐意了,委屈得脑顶冒烟儿:“想当年你怎样的?......你真的十个八个起来的?你,你,唔......你竟然做那样的事,真不要脸!”
大掌柜转了转眼珠子:十个八个起......这牛皮吹得,好像是有点儿没边儿!
男人挠了挠头发,讪笑几声:“嘿嘿,嘿嘿,美羊羔儿,酸着啦?俺就喜欢看你吃醋的小模样儿!”
小凤儿的脸蛋粉扑扑,不理会男人的唧歪,把直接推倒,骑了上去。
如今俩人都最喜欢这个姿势。
小凤儿觉得自己终于在炕上“上了位”,翻身坐主,很是骄傲得意。男人觉得躺着其实舒服轻松,毫不费力,还可以自在地欣赏美羊羔儿每次被“热苞谷”搅动得浑身乱颤、娇美水嫩的风骚模样。
老子在下边儿又怎样,反正还是老子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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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进关参加抗日的八路军头领和伙计不久,息栈这日正在前山小水潭畔洗床单衣物,山脚下的步哨跑来送了张字条。
展开看,行清秀的小字:
“栈桥雪霁天晴,露亭雾重山远。故人叩篱来访,可否见倾谈?”
息栈心口热,顿时伤感酸楚。他这会儿已经知道马师长之前不只次给自己传递字条,却总是时运不济,没有次能送到正主儿手中。这次,终于收到了......
沉梁峪村的农家客栈中,息栈摸到了房间,闪身进去。马师长端端正正地坐在屋中,正等着他。
马师长的脸庞比上次见面又硬朗消瘦了些,对细长的眼却依然温和:“亭。”
息栈躬身要下跪叩首,却被把拦下。马师长笑道:“以后别跪了。也没有别人再跪我,你还直跪什么,真是傻亭儿......”
马师长没有穿军装,而是袭长衫,件缎面罩衣棉袄,顶圆帽,过路商人的打扮,想是怕泄露了行踪。
息栈问:“殿下找我有事?”
“呵,我不来找你,你总之是不会去见我吧?”
“我......他伤得很重,我不便离开。”
“呵呵,那土匪头子很是结实硬朗,伤早就好了吧?”
“嗯......是,是,最近好得差不了......”
马俊芳瞧见息栈那个垂头尴尬的模样,笑道:“我不是来拷问你这个的。鸾亭,这次来,只是跟你道个别。旧识场,不见面,总觉得,心里舍不得......”
“道别?你要去哪里?”
“进关。打日本鬼子。”
“什么?!”
息栈听就着急了,怎么殿下也要去打日本鬼子?!
却原来关内中原的形势已经危在旦夕,战线全面告急,华北大面积陷落,国军且战且退,伤亡惨重。委员长声令下,西北军马云芳所部,速速调集三个师团东进,支援太原会战,与晋察冀边区的八路军协同合作,定要堵住小鬼子继续西进的步伐。
息栈急切地说:“殿下,听说那群倭寇甚是穷凶极恶,火力强大,又有飞机铁炮,关内的官府军都打不过他们,你这去......太危险了,就不能不去?”
“军令如山,我个做师长的,怎么能临阵说不去?”
“师长,什么师长啊......殿下就不能离开马家军,不要再与他们起了!
“呵,离开马家军,我能去哪里?”马俊芳苦笑声,眼中是三分无奈,七分漠然:“就我这张脸,在这块地方,哪个不认识我是马军长的兄弟,马家军的师长。马云芳这些年来积攒了少仇家,你可知晓?我离了自己人的队伍,能活过三日?”
息栈连忙说:“那你跟我起,有我护着你,不会让仇家伤了你!”
马俊芳笑了:“跟你在起?傻亭儿,你不是要让我跟着你上山做土匪吧?”
“......”
“就算我想与你在起,你那个土匪头子见了我,不得掏枪拼命?”
“唔,可是......”
“呵呵,你不必难过,我若是能活着回来,你我来日总有再见面的缘分。”
息栈听就滴下泪来,两颗豆大的泪珠在睫毛上滚了几滚,终于迸出。眼眶中的泉水汇做两道涓涓细流,止不住地流淌。
马师长深深地凝视息栈的脸庞,每分每寸都尽力记在心底。
息栈长大了,长壮了,长胡子了,虽然下巴总是刮得白皙干净。
马师长在上世从来没有见过鸾亭长得这么难看的模样,也从来没有觉得他这样地好。
如今,越看越觉得他好。
这样清澈,纯净,美好又真实的人儿,可惜,领悟得太迟太迟了。
土匪头子不知道是哪世修来的福气,能有这样个妙人儿,死心塌地地陪伴,生可以同欢,死可以同穴。
“亭。”
“嗯。”
“亭。”
“唔......”
“亭,过来,再让我抱次,最后次。”
息栈默默起身,坐到马师长身边,手放进对方的手掌,发现马师长的手指烫得像冬天炕洞里的热柴火,亦或许,是自己的两只手冷得像冰镏子。
马俊芳用温热的掌腹蹭了蹭息栈的脸蛋,无声无息地凑上去,用自己的脸颊贴住息栈的脸。
轻轻地贴着,动不动,任凭身体的热度,将那寸贴合的肌肤,缓缓地熔化。
半晌,马俊芳撤回面颊,注视着息栈,语调轻柔而诱人:“亭,如果我说,我与你,再做次......最后次......你愿意么?”
息栈蓦然垂下眼帘,逃开对方的凝视,咬唇不语。
“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想我么,有想过我么......”
马师长的声音低沉而温婉,淡淡的薰衣草香,划过眼前人的鼻尖。息栈难以抗拒地颤栗,脸埋得低:“殿下你这样是欺负我......你明知道,你若定要垂幸,我不能拒绝......”
“什么叫作不能拒绝?......亭,我早就不再是你的殿下,我又打不过你,你怕什么呢?”马俊芳与息栈额头相抵,声音温存到极致。
息栈轻声说道:“你就是殿下,在鸾亭面前,你永远都是殿下。你这样对我,就是欺负人......”
“你就当我不是,行么?亭,我是认真的,今次别,恐怕再没有机会,再没有机会跟你说,我真的很后悔,以前没有好好照顾你,辜负了你......”
息栈的心房像是被根又根丝线捆绑勒紧,勒出了血痕,隐隐地阵痛。这种痛时半会儿不会致命,却每每在月缺云淡之时,悄然爬上心头,丝丝扣扣的折磨和牵绊。
这时用力地摇了摇头,挤出丝笑容,很认真地对马师长说:“殿下不要这样说,过去的事了,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你。.......我不能,不能,他若是知道了,要生气的......”
“亭,如果我跟你说,这三年,我从来没有再碰过别人,你相信么?我心里直在幻想,有天你愿意回到我身边......”
息栈的泪夺眶而出,哽咽无语,泣不成声:“殿下......我,我已经辜负了你,我不能再辜负他......”
马俊芳咬了咬极薄的下唇,又问:“为什么是他?跟我说说,他哪里好。”
“唔......”
息栈垂下头,想说大掌柜哪里好,又想不出究竟该说哪条,其实只要跟他在起,就觉得哪里都好。
两口子过日子呗,每天炕下跑马种田吃饭,炕上欢爱歇息睡觉。
躺在那男人怀里就觉得温暖踏实,有个坚实的依靠。
那厮尽管有时霸道有时蛮横有时发火有时骂人,可是人单纯,实心实意,又很“粘人”,整天粘着小凤凰,时刻也离不开。
说白了,这男人就是外表黢黑糙皮,内里腻呼呼糖心儿的大颗拔丝山药蛋!
小凤儿吃糖心儿山药蛋吃上瘾了。再给个金元宝、和田玉,再值钱再上档次,摸着嫌太冷,嚼着嫌太硬,小爷不爱了!
息栈这会子正在与马师长执手相看,依依不舍,不成想房门突然“哐啷”声被踢开,皮靴脚步声嘈杂入耳。
抬头,大掌柜喘着粗气的张焦躁大脸!
息栈飞快地从马师长手掌中抽出自己的手,“腾”得起身来:“当家的......”
大掌柜脸的焦虑和暴躁缓缓地收敛进眼眶,面容渐渐缓和下来,似乎是松了口气,撇撇嘴说:“老子来得不是时候,来太早了?你俩先聊着!”
说罢搓牙,扭头就要走。息栈赶忙叫住:“当家的,你等下!”
“掰扯完了?该说的都说够了?”
大掌柜说话间面容遽然绷紧,迅速拔枪在手,“咔啦拉”拨栓上膛,枪管子径直对准了马师长的头颅!
88、樵武檀郎负香衾
第八十八回.樵武檀郎负香衾
息栈面色变,纵身挡在二人中间:“当家的,别开枪!不能开枪!”
大掌柜眼神严酷,脸膛上的皱纹中,丝毫的委婉弧度也不见:“老子为啥不能开枪?姓马的是俺镇三关的仇人!”
“你的仇人是马云芳,又不是马师长,他又没害过你,当家的你何必为难他呢......”
“老子总之是抓不到马云芳,今儿个就宰了他的兄弟出这口恶气!”
“当家的,不成!你这是,这是......这是恩怨不分。当日你我在玉门关能安然脱险,也是他帮忙......”
大掌柜听这话,脑子里股火苗旺旺地窜,瞪住息栈,厉声说道:“老子恩怨不分?你不让俺为难他,你这他妈的就是为难俺!这姓马的小王八羔子当日放了老子马,你以为老子不清楚是因为你,你......”
马师长今日是来错了地方,自投罗网。这沉梁峪村是野马山的地盘,村子里有眼线,早就跑到山上去通风报信,说看见了瞧着长得像马家军马大师长的便衣,又瞧见了二掌柜,恐有蹊跷。
大掌柜听这个“马”字,怕息栈碰到了危险,立刻就奔过来了,利索制伏了门外几个警卫连的怂包,闯进屋,这瞧可好,竟然捉到自己的内当家与马大师长喝茶聊天!
息栈这会子才注意到跟在大掌柜后边儿闯进来的黑狍子和红姐姐,各自都在冲自己挤眼睛使眼色。
那黑厮脸的炸雷:二当家你不是吧!哎呦呦,俺们若再晚来柱香,就要捉奸在床了!在山脚下家门口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给男人带绿帽子,全村儿的人现在都知道了,你可真不给咱当家的面子!
慕红雪满眼的难为情和无可奈何:小息栈你是脑子抽疯了吧?勾搭谁不好,你勾搭个姓马的?某人是口醋缸你不知道么,你看着怎么收拾残局吧!
息栈轻声对男人说:“你别误会,我跟你慢慢说,你让旁人先出去行么?”
黑狍子和慕红雪听这话,不必等着大掌柜赶人,脚底抹油,迅速撒腿子,出屋关门,临走送给息栈个“你自求福”的眼神。
大掌柜瞥了眼坐在那里声不吭、气定神闲、慢条斯理儿品着大碗茶的马师长,简直气得脑子发晕:“老子误会啥了?误会你背着老子跟这狗日的姓马的勾勾搭搭?!”
息栈飞快地说:“我没有。马师长是我的旧识,今日只是来与我道别,别无他意。”
“啥子旧识,从啥时候开始勾搭的?说出来让老子听听!”
“不是,不是,他是,他是......”息栈轻声轻脚走上前,挪开男人的枪管子:“他是太子殿下。”
“啥玩意儿?”
息栈的声音颤抖:“当家的,他是太子殿下。真的,我说的是真的。”
大掌柜的眼珠子瞪得鼓鼓的,那瞬间仿佛是被鞭子抽到了眼眶,两只瞳仁剧烈地抖了三抖,波光惊惶闪烁,目瞪口呆地看着息栈和马师长。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前山的绺子里,大掌柜曾经的小木屋中,胸口中枪的息栈呆坐在炕上,满面忧伤地低喃,殿下他如今身在何处,谁人在他身边护着他呢?
滂沱的雨夜,苍白虚弱的息栈用自己的头颅撞碎木头门板,破门而出,满脸是血,扑倒在泥泞雨地里,嚎啕大哭。
阿克塞的小饭铺里,息栈红润着小脸蛋羞涩地说,以前有个“相好的”。
洞房之夜,娇娇软软的小美羊羔说,以前“对不住”大掌柜,以后不会了。
桩桩、件件飞快掠过心头,大掌柜震惊地盯着息栈,胃中翻搅,心乱如麻。
小凤儿在炕上的风骚,婉转,美妙,高超的口技,水润的身子,每次颤栗,每声媚吟......
大掌柜其实早就知晓,这小凤凰点儿也不单纯,绝对是经验丰富,身经百战。
每每想到小羊羔儿曾经伏在另个男人腿间亲吻,躺在另个男人胯下呻吟,就忍不住心头搓火。相好的?哼!若是知道了两千年前那不开眼的王八羔子是哪个,立刻去挖他的墓,掘他的坟,鞭他的尸!
以前没见着情敌的真身,心里骂两句娘也就罢了。今天他妈的终于见着了大活人,竟然就是这个阴魂不散的马师长!!!
客栈房中,三个人,条枪,六只眼睛相对,再也没有面具和遮掩。
大掌柜从震惊中慢慢缓过劲儿来,沉声问道:“息栈,他是你以前那个相好的?”
“嗯,是。”息栈心想,这男人脑子倒也转得挺快,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也省得自己再解释堆陈年往事。
“你俩早就勾搭起了,还瞒着老子?!”
“没有,我没有!上次在马公馆,我才知道的,我是想与你讲的,还没来得及......”
“行,今儿个算是老子知道了。”镇三关说罢抬枪在手,修直的枪口越过息栈:“小崽子把脑袋挪开!”
息栈皱眉喊道:“当家的,你能不能放过他?”
大掌柜怒哼声,放过这个人?仇人兼情敌,老子要是这次还放过他,那老子就是天字头号的孬种蠢蛋!
息栈凄哀地低声恳求:“当家的,看在咱俩这些年的情分上,你就别难为他行么?”
男人胸腔子里呼吸不稳,骨肉尖刻摩擦,气息沉重地轰鸣,厉声说:“息栈,你今儿个给老子句痛快话,你、想、跟、哪、个?给俺说明白喽!”
“当家的......”
“你要是想跟他过,你就跟他起走人!你要是想跟老子,就别护着这个人!”
息栈望着男人,很认真地说:“我与你拜过天地,成亲了的,你当我那样随便的么......我想好了跟你的。”
息栈话音未落,大掌柜即刻上前步。马师长抬眼看人的半秒钟功夫,冰凉黝黑的根枪管子直挺挺扣上了眉心。
“当家的,不要!别开枪!别开枪!你真的不能杀他!!!”息栈用自己两只手死死堵住枪口,声声哀求,急得眼中漾出泪水:“求求你了当家的,别开枪......”
“息栈!!!!!!”
大掌柜瞬间暴怒,眼眶“滋滋啦拉”迸出道道通红的火星儿,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