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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不差钱 作者:superpand
我知道，工行说了要做什么事，那是定要做成不可的。
我心里为经老的离世而难过，不想和工行为这样的小事争执。
而且，可能人就是这样的吧。
如果有人叫你占他的便宜，那半是推推拉拉之后，也就占了。
于是，我把钥匙给他，问：“那你怎么去？别开你的车去啊。你个人可开不回来两辆车。”
工行看了我眼，说：“你当我傻？当然是打个的士过去。”
“哦...”，我又问：“你知道我的车长什么样子吗？”
正在掂钥匙的手突然停下了。工行抬起头复杂地看了我眼，说：“当然知道。”
说完就转身下楼了。
“工行”，我叫住他，说：“谢谢你。”
工行顿了下，没回头，说：“先别睡觉，过十分钟我还会来趟。”
真是莫名其妙，不明白他在搞什么把戏。
结果过了十分钟，工行果然又来敲我家的门。
他没进屋，就只是甩给我盒吃的，说：“晚上别不吃饭。”
然后就又出去了。
下了层楼梯，突然又回过头来，说：“钥匙我过几天再给你。你睡觉吧。明早用不用我来接你？”
我摇摇头说不用。
工行也没坚持，很快地消失在楼梯口。
关上门看见那盒吃的，我觉得心里热热的。
真的有些感动。
第二天，上班就看到，所有的报纸都在议论关于我的事。
“悲喜交加的民生银行”之类的。
说我边再次提交h股上市申请，边在遗体告别仪式上哭的死去活来。
这些记者哪只眼睛看到我哭的死去活来了？！
另外，这天还发生了件事情。
之前直在告我的两个前股东之，给我打来电话说：“哈哈！等着瞧吧！你不会那么容易就上市的！”
弄得我心里怪不舒服的。
虽然觉得他掀不起什么大浪，但还是心有余悸。
破天荒地投保了“h股招股说明书责任险”。
于是，坊间又是流言四起。
作者有话要说：日会暂停两天。。。。可能是周五再。。。顶着锅盖爬走。。。
打架
差不同时间，光大证券a股上市。
光大证券和光大银行同属光大集团。
本来他们两个说好了，要起上市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光大证券抛下了光大银行，自己跑到上海证券交易所挂了个牌。
我气愤地说这家伙可真不厚道。
光大说，那也没什么。
温和地笑。
这几天我都没有开车。
又不想乘出租车，怕堵。
所以，拉完贷款，我坐地铁回民生总部。
在车上，听到群学生模样的人在讨论光大。
我立即竖起耳朵听。
这些学生，好像很懂似的，说：“光大可真够差劲的！银行上不了市，证券是吊车尾。最差新股。上市第天涨点点，上市第二天竟然他妈的跌停！”
另个人也装作很懂似的说：“你们知道吗？光大银行不良资产特！”
结果大家起，挺夸张地说：“不是吧？他也不行啊！”
我很生气。
光大这个家伙，不良资产确实挺。
上市公司平均不良资产率是2.1%。
光大大概有4.5%。
不良贷款的拔备率，就是可以用来核销不良资产的钱比上不良资产的钱，是67%。
就是说把所有不良贷款拔备全填进去，还是只能补上三分之二。
我的呢，是116%，招商135%，浦发151%。
在这个事情上，光大确实做的不好。
可是，可是啊，他做的不好是有原因的。
就是，光大看到需要贷款的人，就会心软。
我觉得这个人有风险的话，就绝对不会借给他。
把门“砰”的声关上。
光大就会觉得，这个人是真的需要贷款来渡过难关呢。
还是帮他把吧。
抱着这种天真的想法，是不行的。
还有啊，上不了市也不是光大的错。
光大的管理体制也有些...复杂。
不知怎么搞的，他有两个管理总部。个在北京，个在香港，都是独立法人。
集团内各子公司之前的债务债权问题也比较纷繁。
莫名其妙地就有了30几亿的债务。
资产充足率又不够。
这些都是上市前要解决的问题。到处都需要用钱。
他又没有我那么会捣弄钱。
所以，上市自然要慢下啦。
但是，光大也有做的很好的地方呀。
比如，光大的理财产品就很好啊。
光大曾经对我说过：“只有真心为客户着想的时候，才能推出适合他们的产品。”
这么好的光大，为什么还要被人这样说呢？
我听到那些人还是在继续：“网点也少，光大是真不行！我直特别奇怪到底谁去光大啊？到底有没有人去光大啊？”
再不说话，那就太让着他们了。
“喂！说话小声点！我就喜欢光大，怎么样！”
我说。
那群人没答话。
我有些得意。
这点气势，我还是有的。
结果，个男人突然就开始诅咒我：“有能耐你把所有钱都拿去买光大的股票！赔死你！不仅光大陪，所有的都赔！陪到最后把裤子卖了都还不上债！”
戳到我最大的忌讳。
我这两天的心情正好非常差。
再加上连续两天没睡好觉。
所以我拳抡上那个男人的脸。
反正进了派出所我也不怕。
最讨厌这种只会骂人骂到天黑，从来都不敢动手的人了。
那个男人吓了跳。
我把把他扯在地上，步跨上去，继续揍他。
他的朋友们也过来扯我。
我们扭打在起。
地铁里片混乱。
其实，为什么要打架，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我好像是觉得，为了光大打架，为了光大被打，就能证明，我仍然非常在乎他。
就能让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不再变得遥远。
说不定，说白了，我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罢了。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之后，我回到了总部。
光大吃了惊。
员工们窃窃私语。
我这个样子，看就是被打了。
光大要带我去医院，我不干。
刚才有些头脑发热。
现在想想，万上了报纸，对h股上市也不是个好消息。
光大也没有勉强我。他把我拉进盥洗室，用凉水冲淤青的地方。
又帮我揉了下。
我看着光大，觉得他还是不可替代的。
我想，如果没有光大，我该怎么办呢？
正想着，就听见光大问：“怎么回事？”
我闷闷地说：“他们说你的坏话...还咒我...”
光大抬头看了看我，说：“让他们说去吧。说说，能怎么样？”
“我可咽不下这口气”，我说：“非教训教训他们不可。什么都不懂还乱说话。”
光大垂下眼睛，说：“你啊...”
我不知道我到底怎么样。
因为光大没有再说不去了。
后来，上市的事情又经过了前前后后两个月的折腾。
银监会批复。
证监会批复。
港交所时隔5年后，再次通过了我的上市聆讯。
h股赴港上市终于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11月10日，我开始全球路演。
因为我是ipo，是可以公开募股的。
而且，是今年最大的ipo。
路演之前，我让光大证券给我出了份报告。
题目叫《3季度业绩大超预期》。
里面主要都是数据。
我让光大证券替我把牛吹得再大些，他不同意。
之后，我又去找了中信和交行他们。
所以，中信证券和交银国际等等也都给我出了报告。
推荐大家买我的股票。
总之就是说我好得不得了。
资产质量好，经营管理好，定价水平好，服务质量好，什么什么都好。
表现直大大超过预料，马上就要进入另个飞冲天的很不得了的时期...等等等等。
在媒体上大炒了番。
几乎所有媒体都非常关注我上市的情况。
光大证券a股上市的时候都没什么动静。
网上搜都搜不到。
哪像我，路演还没开始，百度的搜索结果就有百万了。
新浪呀腾讯呀什么什么呀都给我开设了专题栏目。
所以，我志得意满地出发，开始了我的全球路演。
路演
我先在全球范围内举行了五场预演。
英国呀美国呀都逛了逛。
受到了大家的追捧。
效果非常不错。
有个英国老头，下子就抛给我10亿美元。
让我当场就乐得像朵大太阳花。
但是，说来丢人，正式的路演在香港，是工行陪着我起去的。
之前，我向工行讨教上市路演的些经验。
因为光大和农行自己还没有上市。
和建行又不熟。
所以只有去找工行了。
当时，工行脸欠揍的表情告诉我：“也没有怎么演，反正大家都要买。”
我信以为真，哦了声，转身刚要走，就被工行扯了回去。
“你可真够傻的”，工行说：“路演的时候什么都可能发生，就算现在告诉你，到时候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
“那可怎么办呢？”
我问。
工行懒懒地笑了下，然后用施舍的语气对我说：“反正我最近的事情也不太。”
“嗯？”
我是真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所以，当工行收拾好行李在我家楼下按喇叭的时候，我简直吓呆了。
我知道，在飞机上，工行肯定不会让我好好休息的。
果然，飞机还没有起飞，工行就问我：“你昨晚晚上没回家，在办公室里，干什么呢？”
“啊？”
“哼”，工行又习惯性地哼了声，说：“今天早上我上班到得早，看到你的车。”
“你上班也不需要走西单啊...”，我莫名其妙地问。
结果，也不知道哪个字说的不对，工行下子就发火了：“我就喜欢每天都兜圈！少岔开话题！你个人在办公室里呆夜，干吗呢！”
“不是个人啦...”，我说：“光大看我特别紧张的样子，也留下来陪我啦...”
工行听就炸了毛：“光大？他留下来，干什么了？”
“还能做什么...睡觉啊。”
我说。
工行直起身来，盯着我问：“睡觉是什么意思？”
我头雾水：“睡觉就是睡觉呀。大晚上的，没有事做，还能干什么呀？”
工行又看了看我，问：“那你呢？你在干吗？”
“我...我在准备路演的资料啊。”
我莫名其妙地说。
工行黑着脸，不说话了。
我不敢主动去惹他，转而去打飞机头等舱提供的小游戏。
“呵呵”我说：“这么会儿就到第7关了。农行说，他从来都不知道第四关长什么样子...他对这些还真是不在行。”
我嘿嘿地笑着。
工行没理我。
玩儿了会儿，觉得没意思，就把游戏退出来，把椅子放低了很，想睡觉了。
谁知道，刚把脑袋歪，就被工行把推醒。
“起来！把椅子放下去，离我那么远，你想要干吗！”
我只好又起身，把椅子调回来。
工行又找茬似的说：“那群投资者眼睛里只有钱，问你问题的时候可丝毫不会心软，你别被吓得大哭才好。”
“什么呀...”，我说：“好像我没有见过世面似的...”
“哈哈，也对”，工行又说：“你的脸皮确实够厚。”
“你胡扯！”
我对工行怒目而视。
“哼”，工行说了声：“你可不就是脸皮厚么。只有在面对‘某人’的时候，才会出现个例外。”
嗯？
我怎么觉得工行说这话的时候，酸酸的呢？
怪怪的感觉又来了。
我是真的觉得怕怕的。
越是觉得工行真的喜欢我，我就越是害怕。
所以，我掩饰性地起身来，从行李架上往出拿我的电脑和资料。
拿东西的时候，突然有种非常非常奇怪的感觉。
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
我低头看了眼仍然坐在那里的工行。
发现...他...他...
他在看我！
而且，不是向上看我的脸或者看我拿东西的动作。
而是平行的视线，好像在看我的...在看我的...
我嗖的下立刻把电脑扯出来，挡在前面。
工行也下子晃过神来。
移开了视线。
我觉得脸上好像发烧似的。
工行似乎也挺尴尬。
没有再来招惹我。
我当然也不好意思和他主动说话，就直埋头研究路演的事情。
第天的中午，我在香港四季饭店进行午餐推介会。
进来之前，工行就告诉我，他会坐在下面，离我最近的地方。
进屋，就看见能够容纳300人的会场座无虚席。
大家都睁圆了眼睛瞅着我。
弄得我我下子觉得怪紧张的。
“别担心”，工行在我耳边说：“有我呢。”
“你又不能跟我上台...”，我说。
工行又非常突然出其不意地摸了下我的头发，用有点蛊惑性的声音说：“不要担心，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听了这话，我好像真的安心了点。
我向大家介绍了我的公司情况，产品信息，未来计划，又总结陈述了为什么我的股票会有升值的空间。
可能人紧张的时候，就会把话讲的很快。
才用了原定时间的三分之二，我就没话好说了。
看着大家在下面吃吃喝喝，我觉得自己的肚子也很饿。
看眼工行，他在很认真地听我讲话。
这个工行，大概是不知道什么叫做饿的。
在农行的庆祝会上，他也是直干坐着。
现在也是。
要是换了我，眼前摆着吃的东西，是肯定要把爪子伸过去的。
后来就是大家的提问时间了。
事业部和商贷通是最被关注的两个问题。
这两个可都是我的得意之作。
事业部制的改革，被媒体称为“民生变法”。
在2008年的金融危机里面，改革的成效显现。
四大行业金融事业部——地产、能源、交通、冶金，所处的行业都在当年经历了过山车式的大起大落，但是，因为事业部体制带来了专业化能力的提升，银行化解了这些行业的风险。
至于商贷通呢，当然也是个很好很好的产品啦。
商贷通让贷款增长了很。
这两个问题都是我事先准备过的，所以吹嘘起来十分流利。
“我想问个问题”，个很瘦的男人突然举手示意了我下：“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为何从创办到现在，你的运营成本直居高不下？”
嗯？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有人会问我这个问题。
下面三百双眼睛看着我。
我有点发懵。
他说的是个事实。
这十几年来，民生银行的运营成本直高得惊人。在同业里，没有人能比得上。
他抛出这个问题，可真够让我为难的。
怎么才能在回答这个问题的同时再夸耀下自己呢？
我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慌了。
手指也有点微微的发凉。
路演成功与否经常可以影响上市的成功与否。
我太重视这次上市了。
投资失败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些人。
其实也就过了两三秒钟，可是我却觉得异常的漫长。
茫然地向左右看了两眼。
视线里出现了工行的影子。
他也在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工行，我乱糟糟的心里好像下子平静了不少。
脑袋也从不能思考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了。
仔细想想，这个问题其实也不是特别的难回答。
刚才怎么就慌慌张张的呢？！
这样可不行。
差点就真的栽在这样的问题上面了。
“第”，我说：“我们用14年的路程走完数银行要花20年才能走完的路程，高速发展的特性决定了这段时期的高资本投入；第二，目前民生银行的网点有416家，与其他股份制银行相比差距较大，未来3年，民生银行还会进步增加网点建设，这都要求很大的投入。第三，业务的发展也要求民生银行不断吸引大量和高素质的人才，我们员工的工资在同业里差不是最高的，这些都会增加营业成本。第四，我们直非常重视it建设，仅仅建设新代核心银行系统的投资就在10亿元以上，这也是为了好地为客户服务...”
简直神奇，刚才脑袋还是片空白。
说着说着，竟然说出了四点。
口若悬河文思泉涌的状态还在继续：“未来，我们会加大成本控制力度，在未来的3—5年，随着成本控制的成效得以体现，成本收益比就会逐年下降到行业平均水平，甚至会低。所以，这个现象正说明了我们快速的进步和合理的规划，投资者完全不需要担心...”
我好像表现得非常自信。
那个瘦瘦的男人很满意地对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自信是打哪儿来的。
又看了眼工行，他也正在看我。
发现我在看他之后，工行很自以为是地对我笑了下。
我觉得自己好像也很想对他笑回去。
讨厌！
这是在路演，可不能笑呀！
可是，刚才那瞬间的安心让我惊奇。
回想起来，在我最重要的时候，总是出现在我身边的，竟然是工行。
我心里异常清楚，中行和光大，都不能给我刚才的那种感觉。
他们会让我觉得加焦躁。我本能似的认定，工行，是可以依靠的对象。
并且相信，定是这样没错的。
午餐时间的这场路演就这样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之后，我又和各个大型基金举行了对的见面会。
去见这些基金之前，我对工行说：“工行你先去宾馆吧。这是对的见面会，你进不去。”
工行很恶劣地说：“干吗！你是打算过河拆桥？你老实讲，刚才是不是亏了我？”
“乱吹什么啊...”，我说：“你可什么都没做。”
“哈！竟然不承认！你竟然不承认！”
虽然工行看上去仍然很霸道，可是我觉得他实际上好像很委屈。
想了想，工行特地放下工作，陪着我来到了香港。这样轻易地否定他的作用，好像确实做得不对。
虽然...是他自己硬要跟来的。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没有帮上忙，也要骗人说幸亏有你。
何况是真的该谢谢他呢！
所以，虽然不大情愿，我还是说：“嗯...也没有什么好不承认的，就算是这样好啦...”
说了这话之后，工行点点头，算是勉强过关。
之后，他又看了看我，然后说：“我先不回宾馆，就在附近逛逛。你去吧。有事立刻叫我。”
听见他这样说，我的心里好像又舒坦了些。
这样可不好啊。
我想。
今天天路演下来，获得了141亿美元的认购。
超额认购3.66倍。
对见面的大型基金大出手阔绰，下单量很大。
我签签签，签得手腕都有点疼了。
这个状况，可以说，还是非常不错的。
很专家又预测，我会以个较高的价格发行股票。
他们还真够神的。
以什么价格上市，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与此同时，我正式确立了五个基础投资者，共涉及3.4亿美元。他们有6个月的禁售期。
虽然这天很累，可是晚上，我还是高高兴兴地回到宾馆。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
物极必反，对吧。
与此相类似的还有盛极必衰。
还有个最最贴切的词，叫乐极生悲。
刚到宾馆，就被个太阳下的大霹雳给击中了。
今天，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宣布关闭旧金山联合银行。
我持有这家银行9.9%的股份。
前前后后总共投资了8.87亿。
就是说呢，旧金山联合银行倒闭了。
我赔了8.87个亿。
8.87个亿，对上市的影响其实不大。
对于资产上万亿，每年的净利润都过百亿的民生银行来说，这点失败的小投资，无关紧要。
可是，心理上还是无法接受。
是真的把我打击得眼前乱冒金星。
之前，野心勃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