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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离骚(忠犬帝王攻VS温和腹黑重生夫子受,重生) 作者:河汉
边那人亲密地互相擦着脸,下子舌头打结。
周棠皱眉道:“她是本王的皇姐,当然不准动她,不过,只她人不用拦阻,其他要接近城楼的人,律射杀!”
“是!”
周棠感觉到洛平的手在抖,疑惑道:“小夫子,怎么了?”
洛平抬头,眼里映着远处的火光:“还是……这样吗?”
“小夫子?”
“王爷,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落凰吗?”
“我记得。你说那是你心中最美的女子,用生命献祭的舞。”
“我以为我这生,不会再看见第二次了,我以为……”
这场悲剧,不会再重演了。
昭容公主身霓裳,如同洛平初次见她时样。
周棠带着洛平赶到时,她已登上了城楼的最高处,在轮红月之中起舞。
她步履翩跹,宛如来自九天的凤凰,栖息在片断壁残垣中。
红月将她的影子投在地上,步步,似踏着满地血光。
因为战火而躲避到郊外的百姓们也都看见了这般美丽的景象,有小孩子大声叫道:“快看呀,那个姐姐好美哦,小笙儿你跳的舞完全不能跟人家比呀。”
“那是神女姐姐吧,我哪里能和神女姐姐比呢?”
“你听,神女姐姐在唱歌!”
周嫣的歌声亦从夜空中传来,降临到下面的火海与人群中。
……
凤凰儿,凤凰儿。
场繁华梦,催得雏羽争。
君不见,
当年晏晏晴光好,
杯酒话相知。
君不见,
目下灼灼梧桐老,
落凰来栖迟。
……
她俯视着城下的两个人。
洛平,我这曲落凰,比之你心中那名女子如何?
不会不如她吧?至少我在你眼里,从开始到最后,都是美丽的吧。
周棠,你得到天下又如何?你总会有得不到的东西。
我今日以此舞殉夫殉城,便是你无论如何洗不清的孽债。
风中她的舞袖展如羽翼,从空中翩然而下。
洛平眼中迷离。
当年晏晏晴光好,杯酒话相知。
——啊对,你就是那个色鬼状元郎!回廊中有个浅翠裙裳的少女明媚地笑着。
目下灼灼梧桐老,落凰来栖迟。
——洛平,你是在哪边的?牢狱里有个雍容肃穆的女子迟疑地问着。
俱往矣。
两世的光影交叠,殊途同归,不过是在告诉他:
即使穷尽力气,也有他改变不了的事。
洛平轻轻掰开周棠与自己相扣的手指。
周棠从周嫣的尸体上收回目光:“你要去哪里?”
洛平平静地望着他的脸:“去为你擦掉墨迹。”
周棠盯着他,确认道:“你会回到我身边吧?你答应过我的。”
“我会的。”
我答应过,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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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对不起,因为我喜欢的人,喜欢这江山。
第五十七章 对不起
洛平回到宫中时,周衡正在发疯似的找他。
据闻宁王欲潜入宫中挟持天子,又传越王马上就要打进宫里来了,四处人心惶惶。禁卫军的严防死守和加紧巡逻,使得整个皇宫加压抑。
真央殿前的大太监看见洛平,激动得差点痛哭流涕:“洛大人啊您可来了啊!您是不知道,再见不着您,皇上恐怕就要出宫去寻了!”
洛平示意他稍安勿躁:“皇上个人在里面?”
大太监回道:“不,还有瑶贵妃也在。”
洛平点了点头,朗声禀报:“微臣洛平求见。”
里面急急回了声:“快进来!”
洛平踏入殿中,只见瑶贵妃跪伏在地,身华服在石板上揉成许褶皱,神色哀切,似乎方才在恳求什么。
“拜见陛下,贵妃娘娘。”
“洛卿不必行礼了,你快给朕说说,外面形势究竟如何!”
洛平没有直接回答,他看了看瑶贵妃道:“虽说贵妃娘娘身处深宫,但其兄长在朝为品官员,消息通达,想必已由娘娘向陛下陈述过了。陛下为何不听听娘娘的谏言呢?”
周衡沉默会儿,绷着脸道:“洛卿这样说,看来事情真的到了无可挽回的境地了。朕知道瑶瑶是为了朕着想,可是朕怎能弃城逃离?这是庸君、是懦夫的做法!”
“这几年来,陛下直提心吊胆,龙椅上如有荆棘般刺人,陛下您还很年轻,为了这样的龙椅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不值得。只要这皇位上做得还是周家的人,你便有活下去的可能,甚至复位的希望。,”
周衡摇头:“这天下是皇爷爷亲手交到我手上的,他老人家处心积虑,为我谋划了那么,我怎能辜负他的期望!”
“陛下……”
“洛卿,朕听说昭容姨娘以身殉夫殉城了?她介女子尚且如此无畏,我堂堂大承的君王,怎能自私自利,苟且偷生!”
“皇上,您就听洛大人句劝吧!这般荣华富贵既然抢不起,那便不要抢了!我们逃出宫去吧,去过平安喜乐的日子不好吗?”
“瑶瑶你别再说了!”
瑶贵妃还要再劝,忽听外面传来大太监尖锐的呼声:“皇、皇上!禁卫军统领求见,说宁、宁王冲进宫里来了!”
周衡愣:“传朕旨意,活捉宁王!”
洛平轻轻叹息,他知道,恐怕周衡再也见不到他的二皇叔了。
宁王被擒杀于朝阳宫。
周衡听到此消息,怒道:“朕说要活捉!禁卫军竟敢抗旨!”
禁卫军统领汗如雨下:“回禀皇上,那队禁卫军不知为何不听号令,属下未能管束好他们,甘受责罚!”
“责罚?现在责罚你有何用!那队人呢,究竟怎么回事!”
“陛下,请听臣言。”洛平道,“那队禁卫军大概已经判变了,如果臣没料错,他们就是三年前越王留下的南山军旧部。这步祸起萧墙的棋子,早已经布好了局。”
周衡听后怔忡半晌,颓然坐倒:“七皇叔……当真厉害,我不如他……不如他……”
又有人来报,说是那队禁卫叛军已杀向真央殿来了。禁卫军统领脸色骤变,立刻率人前去堵截。
洛平却知,方晋带的“擒王”之军,岂是这般好挡的。
殿内又只剩三人,重归于静。
周衡捂住了脸,泪水从指缝中流淌出来:“不过死,我周衡便到九泉之下,向皇爷爷请罪去。洛卿,你带瑶瑶出宫去吧。”
洛平看着这个善良而绝望的小皇帝,心中怅然,走上前去缓缓说道:“陛下,不要把自己的生死看得太轻了……您活着,就是种勇敢。”
说着,他抬手对准周衡的后颈扎下针。
周衡感觉到阵刺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却在看清之前便昏了过去。
瑶贵妃的轻呼被洛平用眼神制止了。
洛平说:“按照之前所安排的,带他出宫去吧,我稍后去见他,亲自请罪。”
瑶贵妃应道:“好的,洛大人保重。”
不知从何处窜下来名黑衣侍卫,扒了小皇帝显眼的衣服,丢下具与他身形相仿的少年尸体,挟着他与瑶贵妃同出去。
洛平与方晋打了个照面。
方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身后已然变成座废墟的真央殿。
洛平道:“宁王命人四处放火堵截皇上,皇上心神慌乱,困于殿中未能出来,已死于这场大火之中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烧焦气味。
方晋哑然:“慕权你……”睁眼说瞎话么。
洛平亮了亮手中的银针:“仲离莫要与我抢功了罢。”周棠那里,切有我解释。
方晋无奈了。
他几乎可以想见,越王暴跳如雷,质问洛平是不是真的跟小皇帝有腿的狰狞嘴脸了。
这番乱局,谁人可解?
在周棠率军杀入宫中夺位时,洛平去了郊外山中的座小寺院。
这座院落,是他当初开酒肆时捐增给几位禅师的,在他的恳请下,禅师们答应在今后替他收容人。
如今,这个承诺得以兑现。
在他敲门进去时,位禅师道了声佛号,对他说了四个字:“缘起,缘灭。”
周衡已经醒了,看着他的目光却是万般复杂,有震惊,有愤怒,有怨恨。
周衡质问他:“你对我好,就是为了有朝日背叛我?!”
洛平摇头:“我想对你好,是因为你是周衡。但是,我不能保住作为君王的你的皇位,这是我欠你的,你尽可以恨我。”
“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对不起,因为我喜欢的人,喜欢这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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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功成名朽。
第五十八章 拟诏书
洛平的话让周衡骇然:“你喜欢的人?”
洛卿喜欢的人?
——洛卿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臣有喜欢的人。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个任性又无赖的人,不过有时也很听话很温柔。
——哦,怎么没见你跟她在起呢?
——那人在很远的地方……
周衡忽然瞪大了双眼:“你喜欢的人是七皇叔!”
洛平喜欢的人是周棠,周衡下子难以接受:“你喜欢他,所以要让他得到江山么?那你留在我身边又是为什么呢?你对我说过的话,全都是虚情假意的吗?”
“陛下,洛某的真情真意从来都不值钱,也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确实背叛了你,但不曾害过你。天下只能有个君主,而他比你适合。”
“那你又何必救我出宫?让我死在他手上不是好!”
“不能让他杀了你。”洛平道,“他是周家的子孙,残害自己的兄弟亲人并不是他的本意,我不能让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个诅咒。”
上世便是前车之鉴,周棠从小就被冠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本来他并没有罪,可是人们都把他当做带来灾难的人,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避之如洪水猛兽,到了后来,他自己也这么相信了。
他自己都以为,杀光至亲是理所当然的事。
所以那时候,他亲手杀了徐睿,冷眼看着周嫣跳下城楼,又把前来阻止的四王爷囚禁于大牢。宁王以挟持君王的罪名被铲除之后,他便借场大火烧了真央殿,把自己的侄子、当朝的皇帝烧死在其中。
“陛下,其实你比他幸运得,因为你的身边直有那么疼爱你的人,即使没了皇位,你也还有瑶贵妃相伴,而他的身边,并没有这样的人。”
“他不是还有你么?”周衡嘲讽道,“你为了他欺君犯上,帮他谋得皇位,你为他做了这么事,事事出自真心,他还不知足吗。”
洛平摇了摇头:“洛某的真心,真的文不值。待他坐上帝位便会知道,这个天下那么大,切都是他的囊中之物,我个不会,少我个不会少。”
“既然这样,你为何还要喜欢他呢?”
洛平微怔,苦笑了下没有作答。
周衡没有原谅他的意思,洛平与禅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只是他没有回到秣城之中,而是独自坐在酒肆里发呆。
受到战火波及,酒肆已不像从前那样和乐喧闹,躲避在里面的大是无家可归的百姓。
与皇城中的人不同,比起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子,他们加在乎的是下顿吃什么。
洛平把身上的财物全都供给这些人吃喝了,他们很是感激,问他身份姓名,洛平开玩笑般回答:“在下姓丞名相,大家喊我丞相就好。”
“哈哈哈哈,哪有人叫这个名字的,真是想当官想疯了啊哈哈!”
洛平陪着他们起笑。
这待,就是六天。
酒肆里的人干脆都喊他“丞相”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正宗的丞相是谁。
洛平远远地看那皇城易主,看大火映照出的红色的天空,听着恍若就在耳边的厮杀声,还有孩童间传唱的那首落凰。
而此时,周棠已经在秣城里拍桌子摔板凳、砸砚台碎茶碗,发了无数次的火,关了好几名文官了。
这几个文官都是赫赫有名的大文豪,包括瑶贵妃的哥哥——当朝品宗正李元丰。
不为别的,就为那纸登基诏书。
他要登基,这几个食古不化的硬骨头文人偏偏不肯给他拟诏。无论他怎么威逼利诱,他们都是那句:“乱臣贼子怎配做我大承的君王!”
他斩了三个文士以儆效尤,但仍旧有人不惜咬舌自尽,也不愿给他写个言半语。
周棠需要个有权威的文人替他草拟诏书,来昭示天下前代的朝臣已向他臣服,可他现在的身份不被这些人认可,他总不能自己写份诏书让自己登基,那就真的贻笑大方了。
周棠把桌子拍得颤了三颤:“把李元丰给我押上来!若是他还不肯写,就撕了他的嘴,让他再也骂不出来!”
廷廷战战兢兢地去押人了,临行前向方晋投去了求助的目光:想想办法吧,再这么下去,人就要给杀光了,王爷这般火大,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件事啊……
方晋接收到这个眼神的讯息,咳了声道:“王爷,不如……我们去请那个人吧。”
周棠斜眼瞪他,明知故问:“哪个人?”
方晋担子到底肥点:“呃,就是那个少年时期便被先皇大加赞扬,忠言直谏,才思敏捷,文采斐然,教书育人最为成功,后来又成了小皇帝肱股重臣的那个……洛、洛慕权……”
“他?”周棠冷哼声,挖苦道,“他被先皇罢官十年,没皮没脸的提前回来要做官,之后又背叛了全心信任他的小皇帝,明明走投无路了,偏偏还要救他,还拿个破绽百出的赝品尸体糊弄我!完了还不主动请罪!这种人,半点文豪的骨气都没有!我要他何用!”
方晋暗自嘀咕:太有骨气的不是都被您杀了嘛我的小祖宗喂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此时李元丰被押了上来,周棠道:“宗正大人,本王再给你最后次机会。”
“哼!我是断然不会给你写上个字的!你这个不忠不孝的……”
“来人!给我撕了他的嘴!”
方晋连忙插话:“王爷且慢!”
“又怎么了!”周棠正在气头上,通常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白说。
“王爷,此人动不得啊。”方晋劝道,“他对洛平有知遇之恩,说是洛平的恩师也不为过,他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恐怕慕权定要心情郁结。王爷也知道,越州负伤之后,他的身体直就不怎么好……”
李元丰觉得自己肯定要舍身取义了,这个不长眼的手下不知在叨叨些什么,说他是品官员影响力大还算有说服力,怎么尽扯上洛平了?而且他方才在门外分明听见越王大骂洛平,又怎么会为了这个人饶他!
岂料,周棠默然会儿,说:“那就暂且放过他罢,不过既然如此,用他来威胁洛平,说不定会有点用的。来人,把他绑上,随我去城郊酒肆!”
方晋:“现在?”
“现在!立刻!”
“是!”
方晋和廷廷总算松了口气。成了成了,只要见到洛平,切都好办了!
李元丰完全不在状态。哎?怎么地?怎么地就放过他了他怎么没看明白?浑浑噩噩地被押上囚车,他跟着越王来到城郊家不起眼的酒肆。
孩童用稚嫩的声音唱着:“当年夜夜晴光好……”
洛平纠正他们:“是晏晏,不是夜夜,当年晏晏晴光好。意思是,那年的阳光明媚,人们言笑晏晏,把酒言欢。”
“喔。当年晏~晏晴光好。”孩童有听没有懂。
“目下桌桌梧桐老……丞相先生,梧桐煮老了怎么还端上桌啊?”
“丞相先生丞相先生,你看我跳得好不好看呀?”
洛平莞尔:“小笙儿若是再长高点,跳起来就好看了。小器宇你又唱错了,是灼灼。目下灼灼梧桐老,梧桐也不是吃的,是种树。这句话的意思是,光阴似箭,现在那株梧桐树已经年老枯朽,被大火燃尽了……”
周棠在门外握紧了拳头,气得浑身发颤。
洛平光明正大地在这儿教人唱《落凰》是什么意思?且不说这首歌是他皇姐唱来讽刺他的,他就那么舍不下周嫣吗!
另外,他这么耐心地教小孩,是新收了可爱小弟子还是怎么的,所以就把他这个正牌学生忘得干二净了?
还有,丞相先生这个称谓是怎么回事!他在过家家酒吗!
“洛大人真是博爱啊,自己的学生有难不去理会,对别家的孩子反倒很上心,居然还有闲工夫在这儿教人唱歌谣。”
小笙儿见了周棠黑黑的脸色,吓得躲到洛平的身后:“丞相先生,这个人好可怕啊,他要杀了你吗?”
洛平拍了拍她的小手:“不会的,他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不会杀了我的。”
小器宇壮着胆子到洛平面前,对周棠道:“不准欺负丞相先生!”
周棠怒极反笑:“我欺负他又怎么样了?轮得到你这个黄口小儿来管?”
里面的大人听见门口的嘈杂声赶紧出来看,见到锦衣华服的越王便知是个大麻烦,抱起还在叉着腰的小器宇和可怜巴巴的小笙儿就跑了。
周棠刚听了那句“他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火气好歹消下去点,负手走到洛平跟前,凑近了说:“丞相?谁给你封的丞相?周衡那家伙?他封的还能作数么?”
“……”洛平笑了笑,“我自己编的名字,过过干瘾而已。”
“周衡被你藏到哪里去了?你不明白么,他必须死,不然我这个皇位做得不安稳。”
“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那日他逃出城,就已经远远离开秣城了。世人都当他已死,他在秣城以外什么势力也没有,放过他吧,他毕竟是你的亲侄儿,好吗?”
熟悉的温和的声音拂过耳畔,周棠纵然有天大的不满,也发作不出来了。他定了定心神,正色道:“洛平,我要你为我草拟登基诏书,你可愿意?”
洛平刚要开口,周棠补充道:“你若不愿意,我即刻将他斩首,首级就悬挂在你这酒肆的门头上。”
洛平脸色白了白,歉疚地望向憔悴了许的李宗正。
李元丰正好有话跟他说:“我死不足惜,慕权你不要听他威胁!给他这样的乱臣贼子拟诏,你会成为千古罪臣的啊!”
洛平:“罪臣之名,都是别人给安上的。洛平此生不求盛名,不在意那些。我本就是拥护越王称帝的,恐怕要让李大人失望了。”
“你、你拥护他?”
“正是。李大人,越王是洛某最得意的门生,他会成为个好皇帝的。”
“……”李元丰懵了。
洛府烧了,真央殿也烧了,朝阳宫也烧了,洛平跟着周棠去了翰林院。
这几日周棠都待在这里,把文士们全都关进牢里,个个相逼。
洛平路过那片荷塘,忽然道:“还记得你在这里练的字吗?”
周棠当然记得那个歪歪扭扭的“江山”,如今,那两个字就要真正成为他的东西了。
他拉着洛平进到房里:“我是名副其实的篡位,你真的不在意成为罪臣?”
洛平微笑摇首:“若真的不在意,便不会在这里等你来寻了。就算是骂名,也不能太难听,否则我为你写的诏书,岂不就掉价了。”
周棠望着洛平从怀中取出张生宣,上面是整整齐齐的小楷。洛平把它放在桌上:“你看这篇如何?”
“你早就写好了?”周棠捧起来看,洋洋洒洒的骈文,恢弘大气,庄重有力,赫然是篇上等的登基诏书。
“你是我唯的学生啊,你要做皇帝,我当然要……”
洛平的话被闷在了周棠的肩膀上。
周棠拥着他:“是啊,小夫子,我是你唯的小棠,现在我终于要当皇帝了,你怎么能不在我身边?”
就是因为你当上皇帝了,所以我快要功成身退了吧。
“你要放周衡走,要悼念周嫣,我都可以不计较,可你现在不准以任何理由逃走了。”
“我从来没有想要逃走。”
周棠死死盯着他:“这可是你说的。”
洛平愣,待周棠解他的衣带才反应过来,登时面红耳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