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之乌衣魔教 作者:绪慈

    ，要拔这同命蛊并不简单，是得付出什么沃灵仙认为不值得如此做的代价？

    他指腹抹着杯缘，平静地说道：“你和无仙感情不错吧，他挺惦着你，连守门这工作也不放心让其它弟子做，都半夜了还在门外替你岗。”

    灵仙不应声。

    小春跟着又道：“我和云倾感情也不错，路这样走来，他对我甚好，可我却负他良。欸，可现下没办法，只剩个月的时间而已了。

    若这其间能问得出解蛊之法还好，问不出的话，个月后我就只能相我那无辜的大师兄起携手下黄泉去。毕竟我若死，云倾不会放过他……”

    叨叨念念了些，说罢，小春也没有告别，抬起脚便走人，却在门口时闻得灵仙声：“赵小春。”

    “在。”小春随口应了，不是太在意。

    “你那时为什么救我？”灵仙哑然问道。

    “想就便救了，哪还有什么理由？”小春觉得好笑。

    “倘若再让你选次，你还会不会救我？”灵仙问。

    小春歪头想了想，脸上浮现抹不羁的笑容。

    他道：“你真当我是傻子吗？这种蠢事哪干得了第二次？不会，我绝对不会救你！可千金难买早知道，我这晚知道的呆瓜，只得等着死掉。”

    灵仙直视着小春，发觉自己突然被他那抹心无滞碍的洒脱笑容吸引，灵仙眼里出现了许情绪，混浊而激烈，带着嫉妒与怨恨。

    “为何你就算走到这步，破败到快死了，还是有人爱着你，愿意为你做切事？”灵仙咬牙问着。

    “我哪知？”小春毫不在意地说着：“兴许上辈子烧了太好香、做了太好事，娶了太好老婆……不对，与这无干！所以这辈子才运气好到这么不般，简直就是爹见爹疼、娘见娘爱。你比起我来是差了点，不过倘若从今开始努力，或许仍有机会同我般招人疼爱也说不定。”

    小春露出白牙，笑得那叫个贱。

    他接着跨步才要出门槛，却听得灵仙又喊了声：“赵小春！”

    “又怎着？”几次都走不了，小春觉得这灵仙也够婆妈的了，怎么不次把话说完，老喊他的名字喊完又不说话，是觉得他的名字朗朗上口，想念几次省得以后喊了没人应声吗？

    “我能救你。”灵仙眼里射出灼灼光芒，炙烈万分。“但你得拿样东西跟我换，你答应不？”

    小春怀疑自己听见什么，脑袋时间转不过来。他嘴巴张得大大的，愣得不知下刻该是如何反应，屋外却传来那清冷淡然的声音。

    “我答应！”

    小春回过头去，只见云倾在门外，银色的月华光辉由天际洒落，披在他身上，映得他那身素白绸衫朦胧生光，整个人显得飘渺而不实，仿佛碰就会散去的幻影。

    小春恍然回神，急忙接道：“不，我不答应！”

    “我说过你从此没有说话的余地，切由我作主。”云倾冷着张脸，慢慢踱进屋来。

    “你不是正在睡，来这儿做什么？”小春脸色也不太好，天知道灵仙的条件是什么，但他直觉那半不会是太好的事情。

    “你离房那会儿我就醒了。”云倾说。

    “你直在门外偷听我和小沃说话！”小春指着云倾，不可思议这人竟躲在外头那么久。

    云倾瞥了他眼，决定完全漠视此人。

    他迳自来到灵仙面前，无视于小春的存在问道：“说，你想要什么？”

    小春抢着道：“别答应他，万他要的是你那怎么办？”他紧张地吼道。

    “我要兰罄。”灵仙说。

    “咦？”小春呆了呆。

    “把兰罄给我。”灵仙再道。

    “好兄弟！”小春当下脸色变得庄重肃穆，握起灵仙的手，万分感激说道：“难得你肯接下这烫手山芋，好，不说第二句话，我给了！”

    灵仙的嘴角抽搐了下，云倾当场将小春从灵仙身上拉开，扔到后头去。

    “兰罄曾说过同命蛊无解。”云倾道。

    “是无解。”灵仙笑得嘲讽。“同命蛊种下之后，毒蛊本体会长出条触须沿着心脉直人心窍，若硬要从宿主身上将蛊拔出惊动毒蛊，触须便会紧紧缠住心窍而且越缠越紧，蛊若拔除，人也随之毙命。”

    小春吓出了身冷汗，轻声说：“我本来有想过拿把刀直接把虫给剜了，幸好没这么做。”

    云倾冷冷瞥了小春眼。

    “好好好，我闭嘴，我知道这儿没我说话的份。”小春捣住嘴巴。

    “若是无解，你如何拔蛊？”云倾问道。

    “无法拔蛊，却可移蛊。”灵仙说。

    “移蛊？”

    “将赵小春身上的蛊渡到另人身上，但那人却也不能是随便人，必须要和他有血亲关系，并且为同脉所出。子蛊会认血，倘若是同脉血亲，或许能救得了赵小春命。”灵仙淡淡地说。

    “你这意思，并非全然有把握。”

    “五五分。”沃灵仙道。“只有半机会。”

    “嗯……”小春自言自语地说：“同脉血亲就只有我娘、我爹。娘早死了，只剩爹而已。可既然子蛊认血，我又是药人，这血里头了些东西，爹看来是不行。师父曾经渡半的血给我和我又同是药人，想来最合适，可师父比我还体弱，移过去搞不好马上死掉！不行、不行！”

    小春吼了起来，抬头对灵仙道：“你这主意说了等于没说，算了，我反悔了，兰罄收回来不给了！”

    云倾此时却说道：“你忘了还有个人。”

    “谁？”小春疑惑道。

    “我。”

    “啥？”小春瞪大眼。

    “我们不只有血缘关系，你还曾将心窍灵血渡入我体内。我得药人六十年功力，与你共为百毒不侵之体，移蛊人选除了我你选不了其它人。”云倾表情平淡，仿佛眼前说的是再寻常不过的话题。

    小春呆呆地看了云倾好会儿，随后猛摇头，“这小子信不过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又是骗人，要等我们上当把我们起除掉。你别信他的话，移蛊之事就当没听说过，算了算了，我们走！”

    小春拉着云倾就要往外头去。

    云倾定着步伐没让小春拖走，只是再问灵仙道：“什么时候可以移蛊。”

    灵仙顿了顿，“随时可以。”

    “三日后。”云倾说。他还有些事情得先处理。

    “走了！”春吼着：“我就不信我这神医搞不定只小小的虫子！不过是只虫子而已，有什么可怕的，移啥蛊啊，那随便用刀剜剜就能挖下来了，你别听这混帐信口开河。这人最爱说胡话了，我之前就被他骗过次，信不得的，你别相信这家伙。”

    第十七章

    拉着云倾回到原来的厢房后，云倾没说话，迳自走掉了。

    小春个人简直闷到不行。

    切哪像云倾和灵仙谈的那么简单。

    移走那不断吸取他内力的虫子后，他虽有五分机会可活，可被种下子蛊的云倾却会重蹈他之前覆辙，先是丧失记忆，而后运真气，功力便会让那死虫子慢慢吸走。除非云倾打定主意辈子不动武，否则，很快也会衰败如今日的他。

    小春拼命搔着头，烦闷到快疯了。

    他在房里等了大半天也不见云倾回来，心想这人是不是跑回京里处理后事了。

    呸呸呸，他这是说啥！

    不等了，他沿着长廊快步走着，觉得还是直接找云倾说说比较快。

    自己这病治不治得好实在难说，他不想云倾因为时的冲动，而为自己赔上条命。

    这不值得。

    因为心里有些急，不自觉地脚下使了轻功，小春从内院走出来到了中庭的花园，就胸闷头晕起来。

    发觉是不小心又动真气，小春立刻取了五颗祛痛丹服下。

    这药，也越服越重了，若到六颗都止不了晕眩，便是药石无灵的时候。

    静下心来后只感觉身体疲惫心力交瘁，他慢慢地走，像万年乌龟在爬样缓缓移动。平心静气，戒喜怒哀乐，这才能稳定发挥药效，让自己活久点。

    步过幽曲长廊，经过荷花池塘，抬起头来看到不远处高楼架起，写着“春水阁”的区额，小春这才惊讶地发觉自己为什么醒来，就觉得这里十分熟悉的原因。

    “奶奶个熊，这不是湮波楼吗？”小春吼了声，方才的努力平静，半刻不到便完全破了功。

    小桥流水，屦廊蜿蜒，江南水乡风景在这天子脚下重现。

    湮波楼分内院外院，当年还是秦楼楚馆时，外苑是姑娘们会恩客用，内苑是他娘的私人院落，院落里，便有春水阁间。

    他记得湮波楼最后明明是在乌衣教和云倾的场混仗中给大火烧了……

    这回回来，湮波楼外苑虽重建成茶馆，可这内院却还维持以前样，他眼便能认得。无仙又说此处是乌衣教在京城的秘密分舵……难不成他娘生前和乌衣教有关连？小春越想越觉得奇怪。

    找无仙问去！快步往回走，小春心想无仙既然是乌衣八仙之，或许会知道关于这京城分舵的事情。

    阵清风吹过，吹起两旁花海翻浪，花香味让小春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抬起头来，竟在花海中发现了个人影。

    “咦？”小春诧异了声。

    兰罄今日穿着件玄黑穿金蜀锦，外罩淡墨绣小银花缭绫长衫，腰系暗色勾玉革带，满头乌发随风飞扬。

    他低头望着及膝五彩绚烂的花花草草，在片秋风飒飒中若有所思。

    小春望着兰罄，心里打了个突，这家伙表情如斯深奥令人难以捉磨，莫不是又从走火入魔的境界中全身而退，恢复成那思虑清晰的绝世大魔头了？

    心里又慌又乱的，这时候实在禁不起兰罄再来乱，小春脚往后头轻轻挪，打算偷偷地往外头跑去，先去找云倾再说。要不独自留在这里实在不妥，兰罄这模样实在可怖。

    兰罄突然动，小春吓得摒息。

    兰罄跳了下，往右扑去。张开双掌见着没东西，眼睛转了转，朝见斑烂彩翼翩翩飞过，又往左扑去。

    “……”奶奶个熊，原来人家在扑蝶呢！

    小春无言。真有闲情逸致啊……

    “啊小常”兰罄见着小春，朝他冲过来。

    “小常在这。”小春心里头担子轻身子就软了，他连忙扶着长廊的柱子，省得自己丢脸地跌倒在地。

    “你去哪儿了，怎么不见那么久？哥哥直找不到你！”兰罄说。

    “小常之前晕着呢，刚醒没久，哥哥当然找不到我。”小春吐了口气。

    兰罄才靠近而已，那同命蛊便开始躁动，他的小心肝又怦通怦通地跳个不停，像快从喉间呕出样，叫他忐忐忑忑坐立难安。

    “小常生病了？”兰罄问。

    小春点头。

    “我也是。”兰罄将双手举到小春面前，腕间那被生生折断的地方留下两处白布扎裹的痕迹。

    他睁着有些无辜的眼睛望着小春，脸上带着憔悴病容，去了浑然天成的魔头气势，如今模样竟落得有些楚楚可怜。

    小春被这么看，心里头那个心动……

    不、那个心痛啊……简直是难以覆加。

    小春抓住兰罄手腕以下，轻轻带切起脉来。脉象听，却令他啧啧称奇。

    小春望住兰罄道：“这法子亏你想得出来，在他废你功力前先以内力相抗，散功那刻强激半功力冲破筋脉散于肺腑，就算他破你气海，也可凭着后来点滴努力将半数功力救回。”

    小春难得遇上这种情况，脸的不可思议，脸的诡异笑容。“啧啧，以这种生死相搏的方法保存功力，没去掉你半条命，真是算你捡到的。”

    强人，他家大师兄的确强人。

    可当小春听脉下去，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欸，筋脉逆转内腑全伤，我给你的药你都没吃，是不是真不想活过三年啊？你以为我替你治那些药是治好玩的是不？送到你家去让你吃了，你还耍性子不吃，难怪受刺激就再度走火入魔……”

    “你们在做什么？”云倾阴沉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小春吓了跳，手抖，放开兰罄的手腕。

    兰罄皱眉，他听小春说话听得正高兴，拉着小春的手遂又搭回来。

    云倾走了过来，抬起手便要打下。

    “不要！”小春连忙喊。兰罄这手骨才刚接回来，若再断次，那便真的终身得残无法举剑了。

    云倾脸上颜色变了几变，拖着小春便走，兰罄的手无法使力自然拉不住小春，他正想追，小春着急了，却看见只色彩鲜艳的大蝴蝶从眼前飘过。

    兰罄眼睛亮，双脚跳，张开嘴便将那只蝴蝶给吞进嘴里，嚼了几下咕噜声吞下肚，接着又开始寻找起身旁是否有飞来飞去的东西，没空理会小春。

    云倾将小春拖进灵仙房里，灵仙正盘坐在床上运气，听见动静后只是缓缓张开眼睛，对这二人的到来并不惊讶。

    “现在，移蛊。”云倾对着灵仙说。

    灵仙只是从床榻上下来，说道：“你们两个都到床上躺下。”

    云倾嫌恶地看了灵仙睡过几晚的床褥眼，将上头的被子什么的都给掀了，而后拎着小春起上去。

    小春连忙挣扎，双腕翻了几翻解了云倾的擒拿手，迅速起身便要跃下床去。

    云倾拉住小春脚踝将他拖倒在床，整个人迭在小春身上，让小春不能动弹。

    “静下来，不许逃！”云倾低吼。

    “你这是发什么疯！”小春猛槌着床板，恶狠狠地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逃，五五分的机会便是说有五五分的险，我怎么会让你冒这五五分的险，若是不好我们两个都死了，那还唱什么戏。”

    “但至少有半的机会，我不要你死。”云倾不容小春反抗。

    小春气得七窍生烟，这云倾决定的事向来不跟他商量。“你以为我是怕什么？好，就算走运两个人都活了，可你身处朝堂险恶之地，移蛊以后生世不能动武无法自保，这样来凶险万分！”

    “我想过，倘若成功，我便抛下这切，随你回神仙谷去，从此以后再也不出来。”云倾低声道。

    “抛……抛下切？”小春怀疑自己听错了。

    “朝堂险恶、江湖仇杀，你这人坐不住、爱往外头惹事，日看不住你，日有凶险。只有带你离开是非之地，才能保得你安全。”云倾将小春翻了过来，扳着小春瘦到双颊凹陷的脸，对着他说。

    云倾的眼里写着痛楚，他不想小春这样继续瘦下去，直至入了黄上，再也见不着他。他心疼，也怕失去他。

    “可……可神仙谷很闷的……”小春有些不敢看云倾的眼睛。

    “我心甘情愿。”

    “可……可我……”小春心里是害怕的，自己死也就算了，但绝对不能拖云倾下水。他总是觉得这人值得好的，而不是跟他这样个混小子同下黄泉。

    “有个人对我说过，小春是个笨蛋，辈子都不懂对自己好些，只记得对人好。他说：『若他不会顾自己，你便得学着顾好他。』”云倾哑声：“可越顾你，我便越不安。原来喜欢个人，是很可怕的事情。要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牵肠挂肚辈子。”

    他缓缓地道：“每当你对兰罄笑，我便痛苦，每当你和他说话，我的心便闷得慌。他对你好点，你便向着他，可我对你好，他有伤有痛，你还是向着他。”

    “他这回真的伤得厉害。但我只是关心他的伤，全无其它。”小春扯嘴笑道，笑容里有着浓浓的苦涩。他怎么会不知道云倾的不安，“我当年这条命，半是他救的，半是师父给的。他和你样，其实都对我好，但就是不明说，可我打心里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哥哥看待，我哥哥伤了，哪能不理会他。”

    “云倾……”小春红着眼说道：“你别再伤他……如果我真有什么事，你千万别伤他……”小春哀求着。“他的日子没比我少……”

    云倾静静地看了小春会儿，才缓缓道：“好……你不要我伤他……我便不伤他……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会答应你……”

    “云倾……”小春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着哽咽。

    “但你也必须答应我，将同命蛊移到我身上。”云倾说。

    “不行……不行……”听到移蛊这事小春又挣扎了起来，他眼里泛着水气，鼻子酸着。

    “为什么不行！？”云倾不解。

    “就你怕我死而已吗？”小春忍下住朝云倾吼了出来：“你怕我死，我也怕你死啊！如果我活了，可你却死了那怎么办！”

    “那我便化作缕魂魄，留在你身边。伴你直到百年。”云倾软着声音道。

    “我不要”小春放声大叫。

    “小春，听话。”云倾说：“你不是希望我与兰罄不再仇杀吗？我答应你，不伤他。不伤你，也不伤他，将他看成与你样，即便他举剑向我，我也不会还手。”

    “不要”

    小春暗自运起功力推开云倾打算挣脱，当下却眼前黑，同命蛊已到吞噬筋脉间残余功力的最后阶段，他早徒剩神形毫无气力。

    云倾记手刀劈上小春脖子，小春后颈痛，身子缓缓软了下来，再也无法抵抗汹涌袭来的晕眩与黑暗，晕厥在云倾怀里。

    他摸着小春的那缕白发，轻声说着：“小春，听话。我不能让你有事。”

    灵仙走到两人身边，如同看了场生死分离的好戏，唇角挂着的是讥讽的笑。“同命蛊无法可解。真有办法，赵小春今日也不会虚弱至此，徒剩形骸内腑空荡了。”

    “该做什么便快做，罗唆无用。”云倾冷淡地对灵仙说道。

    但和他对上外人时冰霜满布的容颜相比，他缱蜷在小春那头纠结乱发上的白玉手指，却是那般温柔。

    灵仙拿着颗药丸，让昏迷过去的小春吞下。

    云倾让小春靠在他肩上，低声对小春说着话，也不管小春是否有听见，只是不停地、不停地说着。

    灵仙在小春左胸上方开了道狭长的口子，刀口颇深，几乎要触及脏器。汨汨的鲜血冒了出来，几乎下子便将小春那件白衣染红。

    他接着在云倾胸口上也划下同样的口子。

    “等着吧！”灵仙说：“看是这血流得快，还是赵小春的命比较长。方才那药丸可以逼得子蛊作动，若血流尽之前，子蛊钻了出来，移到你体内寄宿，那他便可活，若不，便是另外那五分的死路。”

    跟着，云倾等了许久，等着等着，直到昏睡中的小春抽搐了下，浑身紧绷起来。

    云倾紧握着小春的手，凝视那血肉模糊的口子里，探出了只扁平丑陋，只有拇指大，染满鲜血如同癞虾蟆般的东西。

    那东西浑身都是纤长的触须，触须在空中缓缓舞动着，偶尔有浑浊的血滴由其上滴落。

    药人血中独特的香气弥漫室内，浓郁得令人几乎无法呼吸。

    云倾摒息着，心里头不断喊：“过来、过来、过来……”

    他早忘了那是他最厌恶的虫子，心只想着只要这丑陋思心的东西进到他身体里，小春便能继续活下去。

    “过来、过来啊！”云倾赤红着双眼，喃喃念道。

    小春的身体越来越冷，气息也越来越弱，云倾扶在小春身上的手缓缓地挪到小春胸前贴住，离那东西咫尺的距离，慢慢地将体内的真气输进小春身上，护住他逐渐衰竭的心脉。

    绵绵悠长，顾不了自己，心急如焚，只想着小春。

    他记得自己以前中了剧毒“月半弯”时，小春也都是这么输真气替他续命，有时耗便是整夜，这般利人损己的事小春做再做，却没埋怨半分过。

    小春对他的好，是谁也比不上的。他不能失去小春。小春若走了，那自己活着又有何用。

    只是小春的气息越来越浅，几乎便要消失。云倾加紧输真气人小春体内，就算把这些年来苦练的内力都给小春也不要紧，只要小春能活下去。

    突然传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