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卖 作者:匿风而行

    叶母送叶菲下楼，拐出小区门口就看到黑色奔驰停在那里，叶母拉着叶菲再三叮嘱：“回去再好好想想，离婚这是大事，菲啊，听妈说，女人这辈子要是没有依靠，没有个完整的家，那人生就是不完整的。你和天明虽然有问题，但要是真的散了，那你以后怎么办。”

    “妈……”叶菲刚开口，被叶母打断，“那个陆先生不能给你个家，你想要辈子给人家做情人吗，辈子就这样过了吗？傻孩子，你这辈子就毁了。”

    叶菲明白母亲的担忧，可现在这些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她没想过和陆染在起会久，也许过两年他腻烦了，她就自由了。

    只是叶菲没想到的是，她真的跟了他辈子！

    陆染依旧没回来，叶菲呆在偌大的别墅里，披着毛毯坐在窗台望着夜空。母亲的话总在耳边盘旋，未来要如何打算。她，还有未来么？

    叶菲这几天过得很好，陆染不在身边，她毫无压力。连空气都变得格外清新和美好。向航照常接送她上下班，叶菲从家里回来已经有两天了，她给许天明打电话，他只说最近太忙，根本不理她去办离婚的事。

    人本身就有惰性，她其实现在最想的，就是窝在个小小的房间里，什么人也不见，什么问题也不想，吃了睡，睡了吃，每天日出日落，简单直接又是最幸福惬意。

    可是，这些也尽限于想，尽情的想，随意的想，发挥极致的想，仅此而已……

    *****

    这天中午，叶菲跟幼儿园里的几个小姑娘们交待了下，坐着公交回了家。

    家里只有叶爸人，母亲去工作没回来。叶菲直接挑明来意：“爸，最迟明天搬家。”

    叶爸指了指椅子：“坐。”

    叶菲把外套脱下放到边，坐了下来。叶爸近来身体不大好，本就受了伤，再加上跟孩子的事情操心，整个人老了十几岁。叶菲满心的愧疚，现在又要离婚给父母带来了痛苦。

    “跟爸说实话，非离不可吗？”有时候，爸女交心，能套出真心话来。

    “爸，从许天明把我扔在这里面对所有压力时，我就知道我俩完了。”叶菲苦笑了下，好话在嘴边，最后想想，又咽了下去。

    叶菲的神情叶爸看在眼里，疼在心尖上。从家里出了事，所有人都受了强烈的打击，最为痛苦的莫过于简单单纯的傻丫头。

    从生活阔绰，瞬间变得负债累累，高利贷追债喊打喊杀，放火打架还恐吓，他把老骨头，怎么折腾都不怕。可是受了伤，还连累了她借钱替他看病。

    现在这身子还要调养阶段不能工作，不能替她分担。

    叶爸这心理，别提有难受了。

    “如果真过不下去了，那就离吧，东西我和你妈都收拾过了。只是直担心你的将来，希望你能改变主意。”

    “那这样，明天正好是周末，咱就明天搬吧。”叶菲从包里拿出钥匙，拆下把递给爸爸，“这是新房子的钥匙给您把，我先走了，到那边缺什么再买吧。”

    看着叶菲如释重负的模样，叶爸觉得，可能这个决定，对于孩子来说，也许并不是坏事。

    说服了父母，她这心里也轻松不少，虽然父母不会执意阻挡她的做法，但是遭到父母反对的时候，心里还是很难受。

    叶菲心情不错，下了班，向航在门口等她，她报了新家的地址，向航把车开了过去。

    周山虽是宁城郊区，却是与半山别墅区相同的方向，叶菲刻意把房子租到了这边，也是方便以后对父母的照应。

    把窗户大开着，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虽然有点冷，但却格外的舒服。叶菲脱了外套，开始打扫屋子。

    屋子里里外外仔细的打扫了遍，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着，她这才想起，她连午饭都没吃。

    虽然是进冬，她还是留了扇窗户通风，穿上衣服下了楼。向航的车还停在那。

    家里本就没什么吃的，叶菲在外面吃了份米粉。

    女人家，粉啊面啊之类的东西还真没什么抵抗力。

    她邀请向航，可惜被人拒绝了。

    叶菲耸肩，这么好吃的东西，她还是很爱的。

    碰到方研还真有些意外，不过方研脸色甭提红润了，那大眼睛，甜得都滴出蜜来。

    叶菲夹着米粉，目光瞥向她：“方研，几天没见，你恋爱了吗？”

    方研贱贱笑：“你看出什么来啦？”

    “你眼睛里面泛桃花。”叶菲如实说出感受。

    方研挑眉，眸子晶亮：“不是吧，这么明显。”

    “否认不是你的性格，承认了吧。”叶菲唆着粉，口齿不清的回了句。

    “诶，我这把年纪居然还会相信见钟情。”方研思路远眺。

    “我们这把年纪还没对爱情失望，证明还年轻。”

    “去你的，我才二十六。”

    “我二十七。”

    “吃你的粉吧。”方研没理叶菲无聊透顶的眼神，待她点的米粉端上来，她也开始没形象的唆着米粉。

    “对了，你搬家没？”

    “明天搬。”

    “需要帮忙吗？”

    “谢谢，不需要。”

    换来记白眼，叶菲吃完起身要走，却被方研按住，“等我吃完我送你回去。”

    叶菲不想让方研知道她现在的状况，急忙抽出手：“你先吃吧，我自己回去就行。”说完，怕被她抓住直接冲向门口。

    “啊……”叶菲着实够急，却不想撞在了个人身上，她急忙揉着脑门，抬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时着急。”

    “哦，没关系。”

    这人声音很好听，而且听就不是本地人。叶菲刚要转身，方研开口喊她：“叶菲，你住。”

    旁边的男人先是怔，然后目光转到身旁好像要逃跑的人身上。方研上前两步拽住她的胳膊，然后拉到边小声嘀咕了句：“你跑什么啊，看到没，你撞上的那人，就是他。”

    叶菲听，眸光亮，转过头去看向那人，个子很高，五官菱角分明虽然人很硬朗，但是目光很温和，长得很帅又有气质，赞叹道，“诶，不错哎。”

    打量了番，叶菲嘿嘿乐：“你好你好，我是研研好朋友，我叫叶菲。”

    “你好，叶诚。”

    这人笑容，给人感觉很舒服，而且从气质上看就不是普通人物，但给人感觉没压力没距离感，叶菲心里称赞。末了听又是家子，是觉得这人无限高大上。

    叶菲转头拍了下方研的胳膊，小声嘀咕了句：“看没，我们叶家人都极品，好好把握，吃米定要矜持。”

    方研没想到叶诚会真的来，看到他也是很吃惊，现在也懒得理叶菲了，径直把人推出了小店的大门，懒得管她死活。

    叶菲走了几步，转头看着玻璃窗内，单人桌前，两个身着不霏的人坐在起吃米粉，也是种幸福。

    她由衷的祝福方研，希望她幸福快乐。

    陆染依旧没有回来，空旷的别墅，只有她人。安静的只剩她的呼吸，和心跳声。

    半山别墅本就是宁城最豪华最烧钱也是最安静的住宅区，十几户的园区，在任何地方都屈指可数，叶菲轻叹了口气，这是个金丝雀的牢笼，有人欢喜，有人愁。

    少人挤破脑袋想要进驻，有人却挣了命的想要逃离。

    突然，脑子里蹿出那晚，陆染的话。

    叶子，柔弱，却坚强得逆来顺受。这是褒奖的话吧！

    次日，叶菲七点便出了门。向航原以为她今天休息，所以也没有过来接她。

    到了家，已经八点半。叶爸和叶妈俩人在房间里坐着，应该是在等她。叶菲见没其它人，心里也顺当不少，免得碰面还尴尬。

    叶母摇头，指了指那屋，叶菲怔，婆婆在家。

    突然，卧室门开了，婆婆黑着脸走了过来。

    “妈。”

    “叶菲，你要是真把我当妈，为什么这么大事儿你点风都不透露，说搬就搬，你到底要做什么。”婆婆本就是个强势的性格，现在是气得头痛。

    “妈，您快去坐，没哪您打招呼是我的不对。”

    “虽然家里不好，挤了点乱了点，你自己出去住我们管不了，也不敢管，但是你爸妈为什么也要搬出去。”

    叶菲怔，难道婆婆不知道么，许天明没有跟她说过？

    见她不开口，婆婆皱着眉头双手拄着太阳穴揉捏着：“真是不省心啊，天天的都要气死我。”

    叶菲着实为难，“天明没跟您说吗？”

    “说什么说啊，天到晚都见不着人，我已经打电话了。”

    “哦。”

    门口着的人敲了下门，冲着叶菲说道：“姑娘，搬是不搬啊。”

    叶菲时竟忘了门口的人，急忙招手：“搬，搬，进来吧，这屋子里的东西，没少，就几个包和皮箱。”

    “不许搬，你们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今天谁也别想动。”婆婆上前两步把搬家的人推到门口。

    叶菲看，也知道婆婆的性格，不说清楚她是真的走不了，“我要和天明离婚了，很快就办手续，所以不能再在起住了。”

    此话出，婆婆脸色瞬间变了，由吃惊到愤怒到有些伤感最后变是嗤笑：“叶菲啊叶菲，抱上大树就容不下我们这小破庙了是吗。”

    叶菲没接话，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

    “跟了有钱的陆先生，住别墅吃好的喝好的，我们家天明往哪摆啊。以前觉得你是为了我们大家，我们都感激你，即使你现在跟别的男人天天睡起，我们也都忍了，你考虑过天明的感受吗？”婆婆说的时候，有些悲愤，目光里带着忍忍的泪光，“叶菲，你说，这么些年，我对你不好吗？”

    虽然婆婆性格强势，但对她确实不错，叶菲是个知道感恩的人。她本就是个性子弱的人，这些话是戳中她心口窝，疼得想要逃离。

    “天明这些天怎么过来的，只有当妈的我来心疼。他近来意志消沉，我知道为了公司，也是为了你。他是有错，但是感情没伤过你，你这么狠心的在感情上狠狠的戳他刀，你忍心吗？”

    婆婆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对于叶菲她是有感情的，但话中也是满满的指责。对于儿子，她是全心全意的心疼和爱护，许天明这些日子，活得比逃跑的那阵子还狼狈。

    “妈，对不起。”

    叶菲进了父母的屋子，拽着皮箱，手拎个大包：“走吧。”

    叶母擦了擦眼泪，这个家，就这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