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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阳光冷场帝受X轮椅阴暗攻) 作者:七世有幸
尖穿过他偏长的发丝间,“我会去找你……”
白祁唔了声,泛着凉意的手指挑起了许辰川的下摆。
“白祁,”许辰川顺着话头问,“你以后有什么计划吗?”
仿佛有谁按了下暂停,四周的切都静止了瞬。白祁向后拉开点距离,反问:“什么计划?”
许辰川耸耸肩,在脑中把可能的对话过了遍,才不经意似地说:“之前不是还打算去做复健的吗。”
他脑中的演练全白费了。
白祁整个人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僵了几秒,而后露出了微笑。“我说过不去了。”
许辰川瞳孔微缩。那笑意有几分陌生的熟悉,好像突然回到了初见之时,却比那时的感觉冰冷。
白祁浑身散发着此案已结的气息,许辰川记起katie的话,硬着头皮往下说:“我觉得吧,至少可以去试试,不试又怎么能彻底放弃希望呢?”
白祁的表情就像听了个笑话。
刚才的温情已经没了痕迹,电视里的声音聒噪烦人,白祁抓起遥控器把关了它。室内顿时安静得令人害怕,许辰川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我记得没那么久远之前,你曾说过不在意我的腿。”白祁慢慢地说,“所以现在是考虑清楚了吗?”
“不是那样的!”许辰川被扎得疼,脱口而出,“我当然不在意,就算你去了之后毫无效果也没关系,我是说——我只是想看你和那件事好好道个别,在心里把它放下就行了……我说不好,但你能听懂的吧?”
白祁的确听懂了。
正因为听懂,才犹为悲哀。
刺耳的刹车声又次撕开空气回荡在耳边,连回着道歇斯底里的声音。
你怎么不去死呀——白祁?
……
许辰川等着个回答,却只等到沉默。白祁的眸色点点地转深,仿佛有光在熄灭似的。
“当然,如果碰巧能有点疗效,那就再好不过了。”他徒劳地试着做最后次劝说,“我希望你过得好点,只是这样。”
“我过得很好,不需要什么改变,也改变不了。如果你不能接受现状——”白祁停了停。许辰川下意识地准备迎接最伤人的语句,然而白祁什么都没说。
他说不出口。
但他的潜台词已经足够明确,许辰川的心凉了半截。
“白祁……我知道你有阴影,但是……”
“你知道?”白祁重复道。
许辰川下子就想到了那个纪录片中的女孩,哭着讲述——这么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那你试过告诉他们吗?
——我怕他们会厌恶我,赶走我。
——你不相信他们会无条件地爱你吗?
——我不相信任何无条件的东西。
许辰川生出了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我可能,无法完全体会,你的心情。”他字斟句酌地说,“但是,我愿意听你讲,也愿意尽己所能,帮你把这章揭过去。无论如何,我是想和你在起的,如果你相信我……”
白祁的神情变幻不定。有瞬间,许辰川觉得他快要落泪了,但细看时却又只见脸漠然。
许辰川无力地笑了笑:“其实你心底深处,会不会并不想恢复,也不想走出来?”
这是他唯想得到的解释了。
“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有生之年会和个死人较劲,而且还被他打败。”许辰川笑得满是自嘲,“组长说得没错,是我太不自量力。”
第75章 龙套
“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有生之年会和个死人较劲,而且还被他打败。”许辰川笑得满是自嘲,“组长说得没错,是我太不自量力。”
许辰川抱着点微末的希望等待白祁反驳他,但最后连这点希望都破灭了。
长久以来厢情愿的靠近和理解似乎都成了笑话。许辰川仿佛被卸去了全身的力气,费了很大的劲才逼自己发出声音来。
“when you said you&o move on… i thought you& it.”
白祁张了张嘴,但许辰川说了下去,“maybe you did try. i just&ed you to try… harder.”
他转身走过去拉开门,“替我谢谢katie.”
许辰川路回到宾馆,各种情绪翻腾着无法冷静思考,直到走回自个房间门前时,才发现房卡找不到了。
他仔细回想了下,只可能是落在了katie家里。
许辰川举起手机纠结地端详了半晌,没想到恰在这时进了条新短信。
[new message]白祁:“你的房卡没带回去。”
许辰川这会儿已经没力气去思考以白祁的性子发这种短信是否反常,抬手敲了敲门。
“谁?”室友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我。”
“来啦。”
许辰川松了口气,低头打字道:“我明天去取,谢谢。”
那头很快又回道:“我送过去吧。”
“不用了。我需要冷静下,明天再谈。”许辰川打这句话时手指有点发抖,长吁了口气,又把最后几个字删掉了。谈什么呢,连顾疏影这个存在,都是他从旁人口中点滴拼凑出来的。
那是对方心中不容踏入的禁地,自己手上从开始就没领到过通行证。
白祁依旧枯坐在原地,放下手机,仰起头看了天花板许久,抬手遮住了眼睛。
******
许辰川夜辗转,快要天亮才睡着,连梦中都在座阴森迷宫里兜兜转转。每条漫长的道路,绕到尽头都是堵死的墙壁。
他筋疲力竭,停下脚步蹲在了原地,等着谁来找到他。
哪怕次也好,来个人带他走吧……
许辰川最后也没能等到那个人。头巨犬狂吠着冲了过来,他转身狼狈地奔逃,突然间脚踏空,醒了过来。
katie这次不在家。也许是被支开了,也许是主动给两人留出了空间。
许辰川按下门铃,听见白祁的声音说:“门没锁。”
他打开门走进客厅里,眼看见自己的房卡放在茶几上,白祁坐在边。
许辰川因为缺眠脸色不好,低头走过去拿起了房卡。白祁沉默地看着他眼底疲惫的晕影。
“对不起。”
过了几秒钟,许辰川才确信这稀松平常的句话是白祁说的。他诧异地回望过去,白祁的脸色比自己糟糕。
许辰川有点心软,想了想说:“其实我昨天也说了气话……”
“我很抱歉,”白祁继续说,“很抱歉之前没能准确评估自己,用错误的希望把你骗了进来。”
许辰川张着嘴,圆场的话语还滞留在嘴边。
“……然后呢?”
没有回应。寂静得几乎能听见穿过荒原的风声。
“这是结束了的意思?”
时间仿佛被用尽全力阻挡在原地驻足不前,秒针蹒跚地跨过格,两格。
白祁垂下眼去:“想走的话,你随时可以离开。”
许辰川麻木地着,半晌之后才感觉到模糊的怒火从远方烧来。
“就这样吗。”他听见自己问。
“你句话宣布开始,又句话宣布结束,当我没脾气吗?你们是从心底里这样相信吗?”
那点火势经风吹愈燃愈烈,瞬息间烧到了面前。
“我是喜欢你,那也——那也不代表我欠你的!”许辰川少年没发过火,竟然噎了下,“你们玩游戏,就这么喜欢把玩不起的人扯进去?”
“……”白祁依旧回避着目光接触。
“我问过你,我——我开始就问过你!我告诉过你我不要再当次试验品,我只有这个要求!”许辰川脸涨得通红,他后退两步,像被逼进角落的困兽,语无伦次地求证着什么,“我明明开始就……”
“对不起。”
“哈!”
许辰川五脏六腑都在打架,咬着牙说不出话。
面前的人脸亘古不变的平静表情,仿佛从头至尾,都是他在演场可悲的独角戏。
他猛做了几回深呼吸,突然醒悟了。
“其实从来就只有我把自己当成了主角吧?你那篇人鬼情未了还没谱写完,我只是来跑了回龙套。说不定龙套跑了就成专业的了……”
白祁盯着自己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背。它正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根根青筋狰狞地凸了出来。
许辰川只瞧见了他的表情,满嘴苦涩的滋味:“顾疏影,对不对?我问过回这个名字,看见你的反应就没敢没提……”
“别说了……”
白祁的声音听起来结了冰般寒冷。许辰川下意识地就要服从,接着猛然反应过来,几乎觉得荒唐。
“白祁。”他字字地说,“这就是你最后的态度?”
白祁紧紧抓着扶手,视野在剧烈地浮动,耳边只能听见心脏搏击的砰砰声。整个人似乎在重重地下坠,来不及控制就要冲过最后的临界点。
不能是现在,他想。不能在这里,不能在许辰川面前。
“chris,你回去吧。”
许辰川气得眼前发黑。
“我确实比不过顾疏影。他能忍你那么久,而我大概,还是正常人——”
“闭嘴!”
oscar猛地窜了出来,瞪红了眼嗷嗷直叫。
许辰川浑浑噩噩地意识到两人的音量已经提得太高。oscar挡在白祁前头,冲着他亮出了梦中巨犬的爪牙。
许辰川在狂吠声中扬起嘴角笑了笑,转身就走。
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迈出门时险些绊倒自己,踉踉跄跄地转了个弯,朝小区道路上疾步走去。
身后突然传来几声尖锐的鸣笛,紧接着刺耳的刹车声在咫尺之距戛然而止。许辰川回头,辆轿车只差点就要撞到自己,那司机正从车窗里探出头,骂道:“没长眼睛是吧!”
许辰川连声道着歉退到路边。那司机骂骂咧咧地踩油门走掉了。
鸣笛声和刹车声清晰地传进了室内。
白祁的脸色瞬间煞白,吸进肺中的空气结成了冰。
身体像灌了水泥般僵硬不听使唤,他挣扎着伸手操控轮椅,挪去窗边往外看,却看不见人影。白祁浑身打着颤,在愈演愈烈的窒息感中掉转了方向朝门口移动,从来没觉得轮椅的速度这么慢。
他摸索着按下重设速度的按钮,轮椅砰地撞上了茶几。
白祁整个人被甩出去跌到了地上。他撑起双肘,模糊的视野中看见手机正躺在几步之外。
白祁伸手抓住只茶几脚,试图把自己拖过去。
oscar冲过来对着他不停叫唤,急得直跳脚。
白祁突然揪住把狗毛:“好孩子,看见,那边了吗,那个东西,帮我叼过来……”
许辰川走到半路上,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眼来电,像被刺痛眼睛似地转头按下了拒接。
然而手机挂了又响,竟然无比执着。
许辰川心烦意乱,几乎没法思考,索性关了机。
“chris?”女人的声音。
katie在小区道路边停下车来,摇下车窗对他招了招手,看见他的脸色,微笑渐渐消失了:“你们……”
许辰川勉强露出个笑容:“抱歉,我现在没法好好谈这件事。”
katie点点头:“我能理解,那就不谈。你要回去了吗?需不需要我送你?”
“我乘地铁就好。谢谢你,katie。”许辰川很郑重地道了谢,这应该是他们最后次有交集了。
“好吧。”katie难掩担忧地跟他道了别,在后视镜里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
她匀速驶回家中,刚刚走近大门就听见了狗吠声。
katie脸色变,猛地推开房门。
她抬手捂住了嘴:“上帝啊。”
第76章 夜谈()
因为第二天就要启程回学校了,当天晚上几个同学跑去买了很酒,聚在许辰川的房间里,打算喝个通宵。
年轻男女满面红晕地言笑晏晏,许辰川直游离在说笑之外,无知无觉似地往喉咙里倒着酒。室友见他蜷坐在地上自个灌自个,笑道:“chris,你还好吗?还没走就已经在想念这地方了?”
许辰川也笑嘻嘻的:“已经在想念你们了啊,很快毕业就要分开了。”
这话出,气氛顿时有点伤感。几人面面相觑,突然有人提议:“我们合影张传到脸书去吧?”
群众积极响应:“用谁的手机?”
“用我的吧。”许辰川说着摸出手机,按了几下,才发现还直关着机。
他按下开机,紧接着吓了跳,呆呆瞪着跳出来的电话留言数量。
几秒之后,又个新的电话拨了进来。
“chris,怎么了?”
许辰川看着来电显示的白祁那张自拍照,抿了抿嘴:“我得离开会,你们先拍吧,别等我。”
他走出房间来到走廊上,按下了接听:“喂?”
那头好半天没有声响。
“喂?”许辰川又说了声。他脚下有点发飘,索性贴着墙坐了下来。
“你没事?”白祁问。
“……啊?”
“白天,你出去之后,我听见刹车声……”白祁轻声说。
许辰川努力在混沌的脑子里搜寻着。他发现自己左手还攥着酒瓶,就咕咚喝了口。
“有吗?”
白祁沉默片刻:“没事就好。”
敲门声。个护士走进房间看了看躺着的白祁:“已经很晚了。病人今天严重痉挛过,现在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他直这样拨电话……”
“让他打完这个电话,我就叫他休息。”坐在旁玩手机的katie压低声音说,“谢谢你了,护士。”
护士又嘱咐了几句就走了。katie跟着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病床,退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白祁听见电话中传出的模糊吵闹声:“你在外面?”
“没有,在宾馆……”许辰川爬起来走到离房门远点的地方,又屁股坐下去,“你打这么电话干嘛?”
“……”
许辰川盘腿喝了几口酒,迟缓地反应了过来。“是为了确认我有没有被撞?”他哈哈笑,“放心,我命大得很。还有别的事不?要不要——啊呜——”他打了个哈欠,“要不要说几句对不起?”
白祁听他语气不对:“你醉了?”
“嗯……”许辰川还在等着数他的对不起,没听到预想中的内容有些犯懵,“嗯?”
“你醉了。”陈述句。
“嗯。”
白祁轻笑了起来。
那笑声中的悲哀被信号洗去,许辰川有些着恼:“我挂了。”
“等等——”
“怎么?”
那头又是很久没出声。直到许辰川再次不耐烦起来,才听见他很艰难似地开口:“别挂断,听我说说话吧。”
许辰川仰头喝干了最后口:“说什么?不是吧……想说你的人鬼情未了?”
“人鬼情未了。”白祁跟着重复遍,笑了。
“都觉得这是出人鬼情未了,都以为我是痛失所爱走不出来、拿余生缅怀的情圣……”
“难道不是?”
“……不是。”
白祁望向窗外,只能看见片漆黑。
“那时候我跟顾疏影,已经分手了。”
……
许辰川依稀觉得这句话信息量巨大,但反射弧在酒精作用下无限拉长,世界就像从水底仰望的云天,透着股荒诞的不真切。
“你、你再说遍?”
“我跟他在车祸之前两个月就分手了。”白祁冷静地陈述道。
开了个头之后,似乎也没那么难了。
“其实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我们在大学认识,也算是意趣相投,没久就走到了起。实际相处之后,才发现各种问题都冒了出来……”
个是天生的刺猬,个也是恃才傲物的主。大大小小的摩擦是常有的事,再美的愿景也经不起日以继夜的消磨。
那个时候就分开的话,对两人都是好事。他们都还太年轻,完全犯得起错。白祁理智上看得透,但就是做不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对人的感情有种偏执到近乎病态的渴求。也许是因为胸口巨大的空洞亟待填满,抓到手里的仅有的那些,他会不计代价也要攥紧。
白祁甚至努力藏起自己的刺,去扮演个和善的角色。很难说他有成功,但顾疏影被他的诚意打动了。天之骄子的顾疏影,也尝试着勉强自己维持那段感情,拖就是数年。直到矛盾渐渐激化到再也无可挽回,连和平分手的余地都无法留下,像两个丑角般满身狼狈、颜面无存地分头退场。
白祁消沉了两个月。他原本还会继续消沉下去,但两个月似乎已经足以使顾疏影恢复冷静了。
个周末,他主动联系白祁,约了个地方吃饭,让白祁把自己留在家里的些零碎东西带过去。
“也就是所谓的散伙饭了。”白祁说,“那顿饭吃得很平静,我们都没怎么说话,大概是因为能说的都在之前说尽了。直到结束的时候……”
他停顿了很长时间。
许辰川忍不住开口问:“结束的时候?”
“……发生了些事。”白祁轻柔地说。
顾疏影夺门而出,浑身发抖地朝街上疾步走去。
白祁在他身后穷追不舍,被怒火烧去了所有的理智,只顾把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语通通倾倒出来。
顾疏影被羞辱得脸色发白,猛然回头,拳挥向他。白祁侧头避过了。身后的路人纷纷停步,等着围观场闹剧。
顾疏影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扭曲着脸想要拼凑出个冷笑,却可耻地失败了。
“你除了把人千刀万剐,还会做什么?”他问。
白祁被狠狠戳中了痛处,咬着牙想要报复,但顾疏影近乎歇斯底里地盖过了他的声音:“像你这种东西有什么资格爱人,别开玩笑了!你这辈子连爱字怎么写都不会知道!我就是去找只狗,也比跟你待在起快乐!”
“是么,不如你去问问那只狗看不看得上你?”
顾疏影终于成功地笑出了声来。
他笑着说:“你怎么不去死呀,白祁?你怎么不跟你那浑身的刺烂在起呢?”
他在白祁能够做出反应前转身,大步朝前走去。白祁下意识地想要追上。
凄厉的刹车声。
他们都看见了近在咫尺的货车,却都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下个瞬间,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白祁腰上阵超乎想象的剧痛,痛得心脏都停跳了几拍。视觉缓慢恢复的时候,他觉得脸上片温热。
然后他看见了顾疏影被压碎的脑袋。
……
“后来呢?”
白祁抬头看着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我能记起的下件事,是在病房中醒来。
“之后的个星期,我就像石像样躺着,不吃不睡,不看不听。他们都说我对外界没反应,其实我只是在认真地思考个问题。我在想,我究竟要不要去死。
“他让我去死,可他自己被我逼死了。我直在想他说的话,我也想不出自己除了把人千刀万剐,还会做什么……
“可我还是没有去死。”他讥嘲般说,“我没死,却也不算是活着。”
生与死这样的绝对状态之间,还有着无限广袤的灰色地带。
“他们发现复健在我身上起不到半分作用。他们说我在给自己心理暗示,说我无法接受天人永隔的事实,想把自己永远束缚在车祸的阴影中。呵……人类的想象力真伟大。凭空就能臆想出整场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把自己感动。
“我从来没有爱情故事。我从来不具备产生感情的能力,只有捕获、占有、折磨和毁灭……”
“后来呢?”许辰川机械地问。脑子像团浆糊般粘稠迟钝,无法思考。
“后来,我就遇到了个人。”
许辰川在寂静中打了个酒嗝,困意涌了上来:“谁啊?”
白祁笑了笑。
“开始他叫我大神。上来就跟我发了句mua,蠢得简直像是装的。”
对着明显不在状态的许辰川,这些话像是静夜中的自言自语。他无所顾忌地说着,像要把有生之年的话全部说尽。
“不管怎么置之不理,他都会傻乎乎地凑上来。不管怎么冷嘲热讽,他都不会动怒,没有痛觉样……
“连这样的我他都能忍受,甚至会喜欢。我直等着,看他什么时候离开。”
许辰川仿佛回到了那个不透光的房间,放满了书与纸的四壁间渗着古井般的幽凉。眉目墨黑的青年很认真地问他:你怎么还不走呢?
晚风从窗口吹入穿过长廊,许辰川从指尖开始发冷,顺着四肢直冷到心底。整个人都被深深地冻结,以至于那昏暗的回忆也如太阳般温暖。
“再后来,我怕了。
“我害死过个人,就可以再害死个。可我不甘心。就像路边的乞丐只想着下顿饭,没空去妄想钻石。可旦凭空得到了钻石,又怎么会甘心放弃?
“我希望顾疏影错了,我想找到点依据,证明我已经变了……”
白祁伸手向下摸索。越过知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