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授魂与[修真] 作者:R先生的猫

    门关上之后，陈子昂抹了把脸。

    脸色沉了下来，对方婪说道，“我要和你谈谈。”

    说实话，陈子昂现在心情很不好。他先检查了下门窗，又在门上挂上了“休息中，请勿打扰”的牌子，才用双手向上推了推头发，腿弯就倒在了沙发上。

    “坐吧，反正到节目开始也还有会儿。”他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等方婪坐下，他就将之前已经准备好的厚厚沓装订在起的a4纸轻轻放在了面前的小几上。然后向前推。

    封面是白色卡纸，个字都没有写。

    “这是什么？剧本？”方婪在对方的示意下拿了起来，但是却并没有马上打开，他把那沓纸捏在手里，问了句。

    陈子昂伸出手指头点了点桌子，“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方婪却又把那沓东西放回了桌子上，脸色平静得不行，“想要和我说什么，不如直说。”

    陈子昂抱着胳膊，边打量着对方，边在心里琢磨。

    还别说，方婪真不像是资料上写着的，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是的，现在被方婪放回桌子上的这沓白皮文件，都是陈子昂通过各方途径搜集来的关于方婪的资料。但是很遗憾，调查的结果根本不是陈子昂想要的。白纸黑字，无论谁看了都会以为这些描述的背后，是个乐观向上，积极进取，勤劳勇敢，不屈不挠的青年。

    但是事实上……

    事实上？

    陈子昂忍不住又上上下下看了眼不动声色坐在自己对面的方婪，这……开玩笑的吧？就冲这深沉劲儿……到底哪里阳光开朗了？

    如果说，最开始，陈子昂还先入为主的把方婪看成个厉荣泽的死忠粉，刚刚毕业，文不名的小律师。而在这么些天相处下来，他深深反而意识到，对方根本不是这样的。等到那天和钱前见面的时候，那个被成为陈总的青年过来客气的和他说话，陈子昂说惊讶也其实也不惊讶。

    然后转头，他就去调查了方婪。

    虽然有关方婪的信息没查出少，但是关于那天那个“陈总”的身份他却已经清二楚。看到结果的时候他心里都骇了下，毕竟上面那个圈子根本不是他这样个小小经纪人能够触碰得到的。

    按道理知道这些之后，他就不应该再继续追根究底下去，但是陈子昂虽然知道这个道理，却偏偏按捺不住自己。或者说，他这种人，没法容忍不在自己控制之内的不确定因素呆在身边。索性直接给方婪摊开了。

    见方婪没有翻开文件的意思，陈子昂咳了声，低声道，“方婪，你和陈公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方婪听到这句，顿时就明白了，他伸手碰了碰桌子上的文件，让那份文件距离自己远了些，随口道，“挺近的关系。”

    挺近？陈子昂愣，“有近？”

    “比你和你女朋友还要近些。”

    “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陈子昂说着说着忽然消音了，然后简短的“哦”了声，伸手把那份文件抓了回来，话题转，“说真的，方婪，你性格挺不错的，有没有兴趣长时间干下去？”

    方婪笑了笑，“看缘分吧。”

    陈子昂时没弄明白他口里的缘份指的是什么，却又不好追问下去。房间里沉默了下。倒是方婪突然说了句话。

    他问陈子昂，“你就和我说这些？”

    陈子昂摇头，顿了顿，“我是想问问zonger最近的情况。”

    这句话显而易见不是他真正想说的，方婪也懒得配合对方，直接说道，“小松最近直在这边，他很清楚。”言下之意你问他就可以了。

    陈子昂也就说不出话了。

    他心情差得很。

    方面是因为方婪，另外方面是因为厉荣泽。

    陈子昂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从小到大，也就对两个人收敛过过自己的性格，个就是厉荣泽。原因可不是什么他动了爱才之心什么什么的，而是厉荣泽从来都不吃他那套。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对方都照样我行我素，压根不放在心上。偏偏人又很有才华和运气，陈子昂也就不得不妥协了。

    就比如对方有的原则压根就不允许被动摇。

    他们俩第次见面的时候，厉荣泽就直接给他说过，只要他还在圈子里天，就绝对不会参加某档综艺节目，连带会在这个节目中间播放的广告也律不接。态度坚决的很。陈子昂当时就懵了懵，嘴上先答应了。下来打探了下，才知道当年厉荣泽刚出道的时候曾经上过这档节目。那个时候厉荣泽刚刚出道，没人脉，二没名气，当然不可能请他做嘉宾。但是这个节目却是让他去当助理主持，他们的助理主持往往安排给那些完全没有名气，还没正式出道的人，召之即来呼之即去，被整得尤其惨，当然也能够通过这个让观者印象深刻。这本来也是节目的卖点之，但是也不知道是被忽略了还是什么失误，竟然以嘉宾的名义邀请了厉荣泽，实际却让他担任助理主持。那个时候厉荣泽刚刚出道，但是已经出演过部电视剧的男配，并且这部电视剧收视还不错。节目组却还把他当做还没出道，并且不被公司看好的练习生看待，实在是非常轻慢。

    厉荣泽当场就撂下了脸，把工作人员发给他的造型夸张的铭牌往地上扔，扭头就走了。当时周围人都惊呆了，都没人想到个刚刚出道的小明星脾气这么暴躁，或者说，这么不懂得忍。

    毕竟在你没出名之前，要忍得住，挨得住，才有成名的机会。

    其实他发脾气，也没惊动太人。

    不过个小明星么。而且把这幕看在眼里的，都暗暗摇头，觉得厉荣泽将来的路不好走。

    然而没想到，转眼，人家竟然红了。还是大红大紫的红。

    而厉荣泽，不论是大红之前，还是之后，都再也没有碰过和这档节目任何沾亲带故的东西。

    陈子昂弄清楚这茬，也就把对方的脾气摸了个七七八八。

    因此也就不像之前那样，想方设法要把切都控制在手里。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很看好对方。

    另外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厉荣泽本质上脾气再不好，也从来不会发作在别人身上。与其说这是什么优点，不如说是种天生的素养。相比于其他明星动不动就耍大牌，表面上光鲜亮丽温文儒雅，私底下暴躁易怒私生活糜烂。厉荣泽其实可以称得上“直爽”。虽然他脾气也不怎么好，不高兴起来凶得吓人，但是却从来不会拿身边的人撒气。私生活是干干净净，工作也兢兢业业，陈子昂没理由不喜欢。

    这也是在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对厉荣泽比他带过的任何个明星都尽心尽力的原因。

    “我想送zonger去医院。”沉默了几分钟，陈子昂声音极低的说。即使已经反锁了门窗，房间隔音效果也很好，他还是很谨慎。

    方婪有点惊讶的抬起了头。

    “如果再过个月，他还是这个状况，我就会这么做。”陈子昂说这，把双手交叉在起，“这段时间以来，我也直在联系他的家人，却没办法联系上。”说到这里，陈子昂摇了摇头，“他是单亲家庭，他爸现在已经再婚了，我打过电话，对方说已经和他断绝亲子关系了，不肯过来看他。当然了，这可能和我说zonger不但没有存款还欠了不少医药费有关？”

    “那他妈妈呢？”方婪忍不住问。

    “点都联系不上，就是关于他父亲的情况，还是我找人帮忙查的，再就没有了。”陈子昂摊开手，“你看，他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无论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这时候也只有我能帮上忙。我不可能就这么把他扔到边。”

    方婪眼神波动了下，“那……你准备让他退隐？”

    “如果他还是这个状态。”陈子昂说道，忍不住强调了下，“就是现在这种状态，对你过分依恋。”

    方婪哑然。还真是这样，方婪也知道厉荣泽情况不正常，即使对方身体，思维都在逐渐恢复，但是对自己的依恋却不降反升。并且，他其实点都不讨厌这种感觉，相反，竟然有些隐隐的愉悦和享受。

    好吧，他承认，他是有点缺爱。

    至于陈子昂说的带厉荣泽正式退隐接受专业治疗，他却有些惊讶。从之前来看，陈子昂明显对某些事过分执着，就比如，明知道厉荣泽脑子不清楚还要压着他去见导演。他直以为陈子昂对自己事业的看重是超过其他的。厉荣泽的事业，某种意义上，也就是陈子昂自己的事业。

    但是这些他并没有问出来。

    但是陈子昂已经读懂了方婪脸上的意思。

    他从口袋里摸出盒烟，抽出了根夹在手指上，自嘲的笑了声，“我之前不是脑子晕了头么。说实话，我还真挺不甘心的。明明都走了半了，他就这么隐没下去。呵，真特别不甘心。只是有时候，你却不能只顾着这件事。”

    方婪没有接下去，反而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陪他接受治疗？”

    没想到陈子昂却摇了摇头，“不，事实上，我希望你最好再不要出现在他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