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绿萍章篇
[综穿]穿越之配角记事 作者:周四四
今天周六,正好是李初的三十岁生日。也是她前男友结婚的日子。
李初也收到了请帖,但没有出席婚礼,只托他们共同的朋友给带去份子红包。
现在是傍晚7点,如果不出意料,酒席已经开始了。李初躺在床上,饥肠辘辘。
有朋友在微信朋友圈发了微信,把前男友及其妻的婚纱照和婚礼现场照放上去,并用了很可爱的颜文字祝福他们白首偕老早生贵子。
李初直把玩着手机,为自己曾经设想过——前男友接过她的份子红包后,因为心中触动,会打来电话说“请你也要幸福”——而感觉羞耻,婚礼贯热闹繁冗,作为新郎的他怎么有空做这种余的事情呢。
个人的精力有限,为生命中最重要之事拼尽全力尚且不及,哪里会拨冗关注已抛诸脑后的过去。
不不,李初的男朋友并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他与现在的妻子谈恋爱并与之结婚都是在他们分手之后。李初与前男友是大学时期的恋人,毕业后相偕留在大城市打拼,两人很是相依相偎了段日子,他们也曾设想过婚姻和未来,奈何没有实现——彼时他们俩个月的工资加起来还不够买平米的房子,而且李初还有家累。
疲于奔命的生活消磨了爱情。他们和平分手。
现在前男友结婚了,与妻子同筹了首付买了地段偏僻的间小二居,两人用自己的公积金共同还贷。
李初是躺在自己租赁的小室里,翻看朋友圈,了解了前男友这些生活点滴。
李初并非留恋他。她只是对未来形影单只的生活感觉彷徨和恐惧。
明天早上7点起床,花上个小时去上班,晚上8点钟左右返回小屋,天天累得像条狗,连护理三十岁的脸都没有余精力。苦苦盼来周末,两天懒觉睡过去,然后重复周而复始的生活。
未来也将如是。未来没有出路。退路也无所依恃。
李初已经习惯了这种绝望、厌烦的情绪。肚腹处传来轰鸣,她面无表情地爬起来,手软脚软地去厨房找吃的。顺手就摁了电视开关。独居,电视声响是好伙伴。
什么都没有,除了冰箱里的速冻饺子,就剩超市购物满就送的包泡面。泡面是吃不得的,李初年漂离打拼的生活没能武装她的钱包,却伤害了她的胃,包泡面下去,她的味蕾没事,胃却要造反。
只好吃速冻饺子。李初拿本旧杂志托着饭碗,边吃边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看。电视里的汪绿萍给老公做了宵夜,楚濂掀开盖子,发现是绿萍的义肢,惊骇莫名。绿萍指责丈夫,说她每天要伴着义肢生活,而楚濂自己却居然无法面对。
《帘幽梦》的故事,不幸以李初的年纪,不但看过小说,还看过萧蔷的电视剧。实在是当年阿姨的故事太过风靡大江南北。但现在李初是个久炼生活的熟女,实在忍受不了剧情发展越来越雷了。
“要报复也要报复在点子上,把自己的义肢放在餐盘上能报复得了谁?反而搞得自己活像个神经病。”李初心想道。
电话声响起,李初调低电视声音,接通了电话,闺蜜徐珊的声音传来,“女人,生日快乐。祝你年年十八。”
李初轻笑,心情有所好转。“谢了。”
“最近怎么样?”
“还那样。额,除了张咏今天结婚。”
“……没有什么大不了,”徐珊说道,“结婚没什么好的。像我就后悔了,每个月还房贷养孩子,压力山大,常常后悔,当初只谈恋爱不结婚就好了。”
李初笑笑,身在围城里的人总是遥远,她却连进围城的资格和勇气都没有。
“真的,女人,别结婚,太累了,没有老人帮助只靠夫妻两个,钱总是不够用——恨不得晚上睡过去白天不要醒来面对堆债,”徐珊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弟打算明年初结婚,我爸妈决定把家里的房子再往上建第三第四层,我请他们缓缓,先把钱借我两年度过难关,他们不愿意……”
徐珊哭出来,“生活太难了,连父母也不愿意帮助自己,我现在总算能理解你了,你说你爸妈只爱你弟不爱你,我爸妈呢,我觉得他们爱我,但是他们什么都给我弟……我跟你都样的。”
对他们这样在大城市打拼的小镇女孩来说,生活确实太艰难了。说梦想太遥远,现实中钱永远是个问题,连自由地给自己添加喜爱的衣服首饰都做不到。
李初言不发。听着十几年的老朋友呜呜地哭。
“对不起,你生日,我跟你诉苦,”徐珊道歉,“别管我,遇到合适的男人还是得结婚。生日快乐,好吗?”
“好。”
李初挂了电话,电视里的悲欢离合还在上演。
如果我像她样是个富家女,不愁吃不愁穿,根本不会把日子过成这样。李初看着电视里的绿萍状若癫狂,心想道。
衣食如果富足,起码解决了这个国家70%的人的痛苦。
李初百无聊赖,又不耐烦等电视上演结局,出于“不看结局会死”情结,只好打开电脑搜电视剧,路快进,把剧情大概看完。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晚上10点。李初反复拿起手机又放下,终于狠心给张咏发了条信息:“祝你幸福。”
然后久久没有回复。李初自嘲笑。
突然电话响起,她飞快地拿起来:是家里的来电。难道爸妈记得自己的生日。李初简直受宠若惊。
电话接通,李妈的大嗓门传来,“喂,大姐啊。”
“妈,是我。这么晚了你还没睡觉?”
“这不是你弟提醒我和你爸,今天是你生日嘛。”
那头似乎摁了免提,话筒里传来父母和弟弟稀稀落落的“生日快乐”的话,李初淡淡地“哦”了声。
“哦什么?”李妈似乎又被触怒,正想习惯性训下女儿,旁边儿子扯了下她胳臂,她只好耐下性子继续说,“大姐啊,你个人在外要注意,啊?要好好工作,听领导的话,挣钱不要乱花,你是女子,现在外面好男人好坏的骗财又骗色……”
“妈,我三十岁了,”李初打断她,“张咏今天结婚。”
“谁?”李妈反应不过来,李爸提醒她:“大姐当初那个对象。”
“就那个穷戳戳的男的?”李初完全能想象到她老妈的嘴巴撇了起来,“连彩礼都出不起,哪个人家要嫁女给她?莫不是那女的被搞大了肚子了吧?大姐我跟你说,女人可不能这么轻贱没骨头,这样就不值钱了,男人连彩礼都不用给就把人拢回家……”
李初把手机拿开深呼吸,才压抑住摁断电话的冲动。
“你扯到天边克干啥?”李爸训斥的声音传来,“讲正事!”
“行了,我晓得!”李妈的声音再度传来,“咳咳,大姐,是这样的,小弟今年不是要结婚吗?房子是买好了,女方家说还差个车咧……”
李初不做声地听着。
“你上回不是讲你自己筹钱买房?我估摸着这些年你也得有个十万八万了吧,都拿给你弟吧……”
“不给。”
“什么?!”
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痛耳膜,李初首次对父母说“不”,就犹如打破了某种藩篱,浑身畅快起来,年来压抑的埋怨也顺势出口,“当年我和张咏要结婚,我们要筹钱付首付,你们说供弟弟读高中,没得钱,而且自来房子是男方家的事,你们不给钱,好,张咏说房子他个人负责。你们又说家里困难,向是我给小弟生活费,结婚了可不能断了,好,张咏也同意了。后来你们又说要十五万彩礼,我求你们不要把我嫁人当换钱,你们说养我那么大不要彩礼那你们就亏了……”
李初的声音变得哽咽。
李妈毫不受触动,尖锐地打断她:“然后我们说的没有道理,哈?哪家嫁女子不要彩礼?你犯/贱非得上赶着倒贴男人?!”
“我没有犯/贱,我爱张咏,他是个好男人,他愿意娶我,我们俩好得很,有问题的是你们,”李初冷冰冰地说道,“我现在告诉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拿到所谓彩礼钱了……”
“你就这样对爹妈说话?养你不如养条狗!养条狗还会对我吠两声,你这个白眼狼!”
“我确实不如狗!”李初崩溃地大喊,“你们跟养家里的狗样养我!剩饭剩菜,从别人家捡来的旧衣旧鞋!你们养狗只需要它守在家里吠两声,我呢?我从小到大干那么活!你们别说什么养了我!我读小学就帮人钉口子挣手工钱!读初中时每天回家踩缝纫机车大裤衩到深夜!高中的学费有奖学金,生活费靠我自己每天五点起床去街上卖早点去挣!读大学的国家助学贷款也是我自己还,毛钱生活费你们都没有给过我!弟弟上学都要我出钱!如果不是这样,如果不是……我已经结婚了,有人爱我!有自己的家!”
“白眼狼!白眼狼!”李妈叠声地怒骂。李爸也气急败坏,“你还要不要认爹妈?赶紧认错,不然我当作没生养你这么个坏种!”
荒谬之极。李初爆发过后只觉疲惫,“随便吧。”
李初挂了电话。争执和长期来自于家庭的忽视和压榨让她很疲惫。
第二天,李初睁开眼,发现自己成了汪绿萍。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到工作日就顾不上小说的事。考虑以后不再用防盗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