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裴锦 作者:只影天涯

    裴锦拖着裴宿，回了趟老家。

    从高铁下来就做客车，下了客车还要做带就是十几个人的小面包车，裴宿直翻白眼儿，八平方米不到的地儿，塞着十几个成年人，着实难受。

    还有婴儿哭，拉`屎，这里的普通村民都是用旧衣服剪的布片，没用纸尿布。

    裴宿是受不了，整个头恨不得都伸到窗子外边才好。

    裴锦坐在年轻妈妈和裴宿中间，翻了包给年轻妈妈找纸。

    年轻妈妈感谢极了，说：“你来抱她，我来给宝宝擦屁`股。”

    裴锦托起柔软成团的小婴儿，整个心都要化掉，小孩子最热了，抱在怀里像是窝着团小火苗。

    裴宿越是远离那个罪恶之首，小魔王越是要挥舞着肉拳头“喔喔喔”叫嚣着打他，裴宿朝他龇牙咧嘴，戳她的肉嘟嘟的脸，“再打我就把你卖了！”

    “咯咯咯咯！”小魔王没有牙的嘴巴笑得口`水`直`流，不能再欢。

    裴宿气炸，觉得她头上长了两个恶魔犄角，明晃晃地扎眼。

    处理好之后，妈妈把团布料和纸直接丢出窗外的树丛。

    老家属于丘陵地带，好山好水，气候宜人。

    入目皆是片农田和绿树。

    裴宿被这片绿刺得眼睛疼，靠着窗睡着了。

    裴锦和她聊了会，个小时后，裴锦叫醒裴宿，下车。

    两人探望了裴锦爷爷奶奶，爷爷也姓谢，和裴锦姥爷是房所出，裴锦姥爷姥姥早就在场大火中去世，包括裴锦的妈妈，也可能在大火中丧生。

    当初就是奶奶把锦燕耳钉给她的。

    裴锦和裴宿进门，发现门开着，却没人，两人熟门熟路地到小洋房后面的院里找人。

    果然，奶奶在猪圈旁给猪喂猪食，黑黝黝的大猪“哼哧哼哧”埋头苦吃。

    奶奶念叨着，“吃些，吃些。”

    “少吃些，少吃些。”裴宿在奶奶身后使坏，说，“吃壮实了过年会被杀`掉的！”

    奶奶回头，眼睛亮，“你们两来了，宿宿，你就知道使坏！小锦，来也不提前说声！”

    “奶奶，想你了嘛。”裴锦上前抱住她，长辈中，她最亲近的就是这个奶奶。

    “诶，你这孩子，我身上脏着呢！”奶奶嗔怪，眼里有惊喜和舍不得，“说说，是不是受委屈了。”

    裴锦拨浪鼓似的摇头，“没有，没有，奶奶，我和宿宿好着呢。”

    两人又家长里短了些，裴锦把家里最近爸爸离婚的事告诉奶奶，奶奶也叹气，说“离了好，省得总糟践你们姐弟。”说着又是顿感伤，裴锦好不容易又把她安抚好，心想回老家趟也不容易。

    裴宿跑去找爷爷钓鱼，山坳坳里的池塘，鱼可鲜了。

    裴锦就在井边和奶奶起洗菜，全是农家种的，颜色也光鲜可爱。

    “奶奶，你知道耳钉的事吗？”裴锦问，毕竟耳钉是奶奶给她的。

    奶奶有三个儿子，也有好些个孙儿孙女，但只把耳钉给了裴锦，这份情谊，已经很重了。

    奶奶擦干手，摸了摸裴锦的耳钉，顿时锦燕就飞了出来，叽叽喳喳地绕着奶奶转，像是久违重逢的好友。

    “好啦，回去吧，你有新主人了。”奶奶说。

    裴锦目瞪口呆。

    “别惊讶了，”奶奶说，“这是本来就是裴家的东西，阴错阳差到了我手上，我现在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本来就是裴家的东西？”裴锦说。

    “百年前我家是开当铺的，裴家困顿，当了传家宝，直为我们家族沿用至今，现在，物归原主。”

    “你不留给自己的孙女？”

    “哎，他们都不愿意见我这老太婆，哪有什么感情，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无论什么宝贝，拿来行善不作恶总是对的，所以我们家族拥有锦燕也百年无事。”奶奶摘菜，丢掉黄了的菜叶。

    “原来这样。”裴锦若有所思，沉默了会，问，“奶奶，你还记得那年的大火吗？”

    “大火？”奶奶望向不远处家被烧得漆黑的房屋，“记得啊，那时候烧得整个村都可以见到片火光。咱这地远，消防队都要几个小时呢，那时候房梁阁楼啊全是木头的，村民花了整整夜才把火扑灭，你姥爷姥姥，妈妈，还是没能跑出来，可惜啊。”

    “最后抬出来的尸体有几具？”裴锦问。

    奶奶本想略去这段不说，但她问了，叹口气说：“后来抬出被烧得漆黑的三具尸体。”

    三具。

    “有没有经过法医鉴定？”

    “咱就个村，哪来的法医啊？当时就借了几口棺材，我和老家伙的棺材也被你姥爷姥姥拿去睡了。”奶奶开玩笑，说道，“也可怜你们两个孩子从小就没妈妈。”

    吃过饭后，裴锦和裴宿去扫墓，发现姥爷姥姥的墓碑前被打扫地干干净净，还放着焉了的花，而妈妈墓前，还是杂草片，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见裴宿去拔草，裴锦从他身后拉住他，说，“她没死。”

    ***

    可怕的天终于来临。

    让裴锦去参加三级跳比赛好比古时囚`犯当街游`行，同伴们的加油鼓起喝彩声就好比个个臭鸡蛋、烂菜叶砸在她头上，砸个头晕眼花、魂不附体。

    裴锦和周小雨此时还在排队，共35个参赛选手。裴锦抽到的签是22号，周小雨抽到的是20号。

    裴锦觉得头顶上的阳光完全被周围人给盖住了，她前后都是大长腿人高马大的，再对比她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她真想大喊：“臣妾做不到啊。”

    虽然在这两个星期之内她真的有练过，但是，练过也仅仅是能跳进沙池罢了，有什么分别。

    何况，班上同学能来的都来了，怪周小雨人缘太好，经过段时间的相处，也和裴锦熟稔起来。

    裴锦个目光扫过去，同学们立马就由副同情的样子换为“加油，看好你”的表情。

    这次比赛分预赛和决赛，预赛跳2次，决赛2次，裴锦就等着预赛后被刷下来，而周小雨此刻则信心满满地冲决赛。

    马随宁在沙池旁计分，无奈地看了掩盖在人群中的裴锦和周小雨眼。

    周小雨敏锐捕捉到他的眼神，惊喜地跳起来向他摇手，对他比着口型，“马老师，我会加油，给我们学院争光的！”

    马随宁笑着对她握了握拳头，以示鼓励。周小雨恨不得就要幸福得死掉，再对远处地他比出口型，“马老师，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周小雨说完后用力点头，以示必死的决心。

    马随宁默默转过头。

    “嘘！”，口哨声想起，比赛开始，同学们加油的声音此起彼伏，整个沙池，从助跑跑道到沙池都被人围个严实。

    大长腿妹子们甩着马尾，发狂地奔跑50步，减速蓄积力量，再踏三步，最后“咚”地完美跃入沙池。

    其实裴锦直觉得这个动作不是很雅观，跳得像只稍微优雅点的蛤`蟆。

    果真，到了周小雨，她鼓作气，像只伸长了舌头的蛙类，蹦进沙池，捕捉对面的猎物。

    周小雨跳进去，班上的同学就控制不住喜悦的心情，振臂欢呼，“小雨你好棒哦，小雨！我们爱你！”

    她的成绩算中等，应该能杀进决赛。

    潇洒地做几个飞吻的姿势，再对马老师放下电，周小雨心满意足地下场，就等裴锦了。

    本来没到她自己的时候，裴锦心脏咚咚乱跳，等到了自己，跑的时候，心里就有底了，至少她做了功课，至少能保证跳得进去，此时也不管跳得想个蛤`蟆了。

    耳边的风呼呼作响，加油声也进不了耳内，步、两步、三步，双脚陷`入沙地的刹那，裴锦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在自己不擅长的方面，没必要去`死争第，努过力就好了。

    “喔喔喔，裴锦好棒！”

    “我就知道嘛，裴锦肯定会跳得进的！胜利！”

    裴锦从沙池里走出来，拍拍裤腿的沙子，再结实地甩了几下脚，震掉运动鞋上粘着的碎沙。

    “裴锦，没想到你这么棒啊！”

    裴锦本来被同班的几个同学围住，被嘘寒问暖的，猛然被个人拍肩，她回头，就看见白莲的男友景言，挑着双波光粼粼的桃花眼看她。

    她当即脸色就沉下来了，不会是什么好事，还是很礼貌回道：“谢谢。”

    说完就去排队了。

    景言无所谓耸耸肩，到跑道旁看她们跳。

    她跳得成绩真的不好，只是勉强跳进去了。但周围同学还是给她加油鼓劲，和周小雨最近给她洗白，还有她主动和同学亲近不无关系。

    被这么人关心，真的好舒服，裴锦想到，至少以后在大街上遇到，也不会装作不认识默然走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挺奇妙的。

    接下来的第二跳，周小雨也跳的很顺利。

    她思忖着进入决赛后最后跳假装崴脚，让马老师抱她……世界太美好了。

    裴锦准备跳完这跳就直接退场。

    她鼓作气奔跑起来，再而衰减速蓄积力量，可当她看到沈晔庭好整以暇、笔直着身体在沙池对面，整个人就惊悚了，蛤`蟆跳真的太丑了好吗……

    三而竭……

    裴锦不是跳进去的，整个人是摔进沙池里的。

    吃了嘴沙，指甲缝里也全是沙，难受极了。

    时间全场都静默片。

    近在迟尺的景言最先反应过来，近水楼台，个打横抱起她，怀抱里软软小小的枚，鼻息间还有她独特的香味，景言阵荡漾。

    周围同学霎时欢呼起来，吹口哨，起哄者皆有之。

    沈晔庭本来踏进沙池的脚步，又收了回来，脸色黑得不能再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