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无双第61部分阅读
国色无双 作者:肉书屋
大。罗映韬还问他,你知道她是怎么落到这个地步的吗?之后,大约是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却委婉的表示,男子汉大丈夫,就是再在怎么外面建功立业,也没有置自己女人于险境而不管的道理。这是不负责任。
他能说什么?说什么都很苍白。
末了,罗映韬百感交集的说了一句“苏将军也不容易……”,欲言又止。
瞧瞧,谁都知道内幕。不,应该说,还有谁是不知道内幕的?
阿离知道,韩家人知道,罗映韬知道,冯淡裕……说不定也知道。更重要的,殷如行知道。
她知道。
苏雷突然很想笑。罗映韬问的好,她是怎么落到这个地步的?
让她为奴的是谁?让她做妾的是谁?让她千里逃亡的又是谁?
苏雷握紧了手中的缰绳。见是要见一面的,得确认她平安完好。只是见过了,也就再没有以后了吧。
大哥,你赢了。
祀城的罗家别院中,宁湛在练武场找到殷如行,看了看四周,悄没声的传话给她:“回去收拾一下出行的包裹,不要太丰厚,简单利落些。”
殷如行瞬间一喜,瞧了瞧远处练着拳脚玩的几个家丁,不动声色的道:“公子准了?”
“没有。”宁湛面不改色,嘴唇微动:“我们私下走。”
“什么”殷如行惊的几乎叫出来。我们?这个回答让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本来么,罗枫寒不答应属于正常现象,宁湛愿意帮她私下走就有些不正常了。宁湛还要和她一起走,那就是极度不正常。
她结结巴巴的道:“师父,你要和我一起走?”
宁湛云淡风轻的反问:“没我你走的了?”
是哦,没有宁湛帮忙她是走不了。可是,也不至于要一起吧。宁湛只要帮她出城就好了嘛。
这个想法立刻遭到了师尊大人的鄙视:“然后呢?知道你出了城,公子命我去追你回来?”
殷如行:“……”
宁湛继续鄙视:“你以为我不跟着就没人知道不是我帮的你?我跟着,能一路看着,也不怕你走失,对公子有个交待。将功补过。”
然后事情的性质就变成了宁湛私自外出,徒弟是顺带的。她就没有责任了。是吧?殷如行感觉眼睛酸酸的,似有水雾浮现。
宁湛扭过脸不看她,正视前方严肃的道:“你今晚将行李收拾好。只带两件换洗衣服即可,其它的路上再买。明天早上,我说带你去城外演练演练。直接就走。”
“早上走?”殷如行忧虑的担心,“公子不会怀疑吗?”
“晚上难走。”宁湛解释,“城门关了,我们出的去,马匹出不去。至于公子,他近来忙的很,等注他意到,我们已经走远了。到时再想办法送信回来说明原因就是。”
不对啊。罗枫寒这么好忽悠?殷如行一听就怀疑了,再一想,恍然惊愕:“师父你没和他说要请假”
宁湛仍旧扭着头,声音严肃:“他不会同意的。用不着说。”鄢都有信鸽传消息来,苏雷正往这边赶呢,罗枫寒肯放人才叫怪。
殷如行凌乱了一下,感慨自家师父原来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还有这等腹黑的一面。其它的倒也没多想。论起对罗枫寒的判断,自然是他这个从小一起陪着长大的人更为正确。
“那好,就明天……”居然这么雷厉风行,她还真不太习惯
宁湛点点头。一想到苏雷忙忙赶来却扑了个空,心情不禁大好。想见人?那就拿出诚意跟着后面追吧。
当天晚上,殷如行偷偷收拾了一个小包裹。将重要物品都贴身带上。金叶子封在了腰带里,干粮和水都放好,身边不多的几样药物都带上。一本医药手札的原稿用油布裹好贴身收藏,打算路过江城时去一趟普济寺,将原件还给慧净大师。顺便谢谢他给她的帮助。再有就是果绿色手机要收好。当初来时身上的衣服鞋子,这些年早就坏的坏、没的没了,只剩这么一个从现代带来的还完好留着。带上是个念想也有想试试穿越契机的意思。万一瞎猫碰着死老鼠了呢?
收拾妥当,心情忐忑。最后还是调息打坐了很久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依照往常一般穿戴了轻便易动的衣服。玄色短曲上衣,窄袖,深红色阔边衣缘,深红绣石青色云纹腰带。头发用红色织锦缎带束在头顶,其余的碎发散在后背。有些麻烦。本想回来后剪掉的。怎奈正好被林咏恩看见,好家伙,她那表情,就跟看见她要用剪刀剜了心一样,尖叫着死活拉住。也只好先放任了。
到得练武场上,和方印然并几位师兄练了一个时辰。宁湛也和往常一样过来指导了几下。然后散伙,有任务的忙任务,没任务的自己找乐子。宁湛就说,如行啊,你近来心境不好。为师的带你出城去特训一下。
殷如行自然说好,又说这一去只怕要下晚才能回来,她去准备些干粮和水。告辞了众师兄,明晃晃的去了房间和厨房一圈,拿了个不大的小包裹。
众师兄很是眼馋。这哪里是去指点武功,分明是赤果果的去郊游玩乐。但是人家师父明摆着偏心给徒弟开小灶,没他们的份。又有什么办法?只能羡慕嫉妒恨的目送两人牵了马,挎着剑出了大门。
第219章事有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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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事有凑巧
宁湛这么急着走是有原因的。从祀城到祺地,虽说有路线不止一条。但若不是贩货的商贩,一般大家都走最近,最方便的一条。同样,从鄢都到祀城的路线最方便的也只有一条。有鉴于鄢都的地理位置,这两条路线在距祀城外两天路程的小镇处汇合。他这么急着走,就是为了抢在苏雷之前过了那个小镇。当然,这些话没有必要和殷如行说。
于是,殷如行根本不知道前方还有这么个危机。只是很纳闷,师父怎么赶路跟赶着投胎一样,一路狂奔疾驰。这个,是要测试她的马术吗?
只是再怎么赶还是要在宿点落脚。可怜这出逃的两人没有路引,暂时为黑户。连城镇都不好入住,只能买了一大堆必要的物品后,骑马疾驰去了城外的村子求住宿。用的理由是错过了时辰,进不了城了。
好在这里的乡民朴实。见他们二人一副好相貌,又生的面善。虽见他们带着剑,倒也没当作是歹人。安排去了村中房舍多的人家。可再是房舍多,到底是村居,只空出一间房来。宁湛和殷如行不管从相貌还是从年龄上看都差距不大,怕人不信是师徒,就说了是兄妹。兄妹也不好住一间房,于是房间就让宁湛住了,行李也归他看管。殷如行和房主的几个女儿挤一晚将就。
“沈姐姐,那个真是你的兄长么?”房主家有两个女儿,大的十五小的十三,长的眉目端正。见有这么个美女姐姐来家里,又是羡慕又是欢喜。村民晚上舍不得点灯,早早上了床休息,没什么娱乐就靠着聊天解闷了。于是拉着殷如行问东问西。这个年龄的少女显然对宁湛这样的俊逸男子更感兴趣,遮遮掩掩的向她打听。
悲催的殷如行再次落入隐姓埋名的偷跑生涯。她懒得再想化名,就用了沈眉这个名字。反正她一来不去祉地,二来时间隔的久,三来相貌也和那时不一样。古代通讯不便,画技又走意识流,除非人品太差,不然被发现的几率几近于零。
“对啊,你们长的一点儿都不像。”房主家的小女儿心直口快。
殷如行只能干笑两声:“我们是表兄妹。”是了,沈眉这个名字是两个女孩子刚刚问她才说的。鬼知道宁湛和人家说他姓什么了。她不禁内流满面,表哥表妹,真是万能的存在啊。
“表兄妹啊——”房主大女儿意味深长的拖着腔,鬼祟的一笑(黑漆漆的没人看见):“那你表哥成亲了吗?”
殷如行大汗。好在还记得宁湛的婚姻状况,道:“先前有过表嫂,过世了。”
“哦?”女孩子们声音里的兴奋明显到想当做没听见都不行:“这么说他是鳏夫。没有续娶吗?”
小女儿更是快嘴快舌:“续弦娘子出身不用太高的。他家人没给说亲?”
殷如行满头大汗:“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和表哥也有几年没见了。最近刚刚碰上。”
“这样啊。”两个小女孩又叽叽喳喳的问她,你表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啦,前头的妻室好不好看啦,甚至彪悍的问她你喜不喜欢你表哥,想不想嫁给他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殷如行深深懊悔。怎么就脑抽的说是兄妹了呢?怎么就没说宁湛是她表叔呢表叔和表侄女,多么安全的亲戚关系啊这一夜,她头都要被问大了。
第二天一早,告别了热情的村民一家。殷如行蔫蔫的上了路。
“昨晚没睡好吗?”宁湛皱着眉看她青了一圈的眼眶。
“别提了。”殷如行哀嚎一声,“师父,昨天人家问你姓名了吗?”
宁湛一怔,脸色瞬时变僵:“我说姓水,他们也问你了?”
靠殷如行简直想骂人虽然不管说姓什么大家都不会心有灵犀,但是这么生僻的姓,活刮了她也想不到呀师父你太有才了。
宁湛僵着脸解释:“当时正好在喝茶。”
很好。她该感谢百家姓里没有‘茶’这个姓吗?殷如行有气无力的道:“没关系,我说了,我们是表兄妹。”
宁湛脸色顿时松缓,语气轻松起来:“哦。”
殷如行又道:“我们还是要统一一下说法,免得再有差池。”
宁湛连连点头。
殷如行道:“我就叫沈眉。随你叫水什么。身份上还是换一下,表兄妹什么的太不安全了,就说你是我表叔,这样差了一个辈分,我也少受些盘问。”
‘沈眉’这个名字,宁湛觉得有些耳熟。却是想不起来为什么耳熟了。然后听见了殷如行后面的话,心神就全被吸引了过去:“不安全?为什么不安全?你受他们什么盘问了?”
殷如行眨巴眨巴眼睛,扭头对着宁湛看了一会儿:“师父,我突然发现你还是很年轻很帅气,很招惹小姑娘喜欢的。”
宁湛脸腾的全红了,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呢”
“哪有胡说。还不就是因为师父太帅了么。我才遭受了大半夜的盘问啊。”殷如行布拉布拉的开始诉说委屈,“人家小姑娘一个劲的打听你,说你生的好看,英气……师父,我强烈要求,如果再去民居借宿,不能让我再和怀春少女住一块儿了。”
倾诉完毕,她心里舒坦了不少。却忽然发现身侧很安静。宁湛半个字都没回答她。扭头一看,顿时窘了。好嘛,师尊大人奇怪的扭着身体,只留一个后背对着她。从衣领处望去,可以隐隐看见一截通红的脖子。
殷如行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现代人适用的无性别打趣古人是没法接受的。师尊大人这是害羞了呢还是害羞了?
可是,心里很痒痒啊。心里有个小恶魔冒出角角,劝她:再说几句吧,再说几句吧,师尊还可以再害羞一点的。很难得的景致哦
殷如行费了好大的劲。默念了十来遍‘要尊师重道。师父背负了责任带我偷跑出来,不能没有良心’。才将小恶魔的角角压了下去。
稍时,宁湛云淡风轻的转过身。脸色已经恢复了原样。
一路无话。眼前着前面就是投宿的村庄,宁湛突然道:“就按你说的办。”
呃?殷如行愣了愣,醒悟过来他的意思是同意两人为表叔侄女关系,她是沈眉,他是水……
唉?不对啊表叔也要有个名字的。还有他们是姨表亲还是姑表亲、舅表亲,籍贯何处,为什么孤身两人外出这些都要串好供的呀
师父你等等我
宁湛和殷如行一夜未归。罗枫寒脸色冷的可怕,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能将方印然、齐师兄身上隔出一条条血痕来。
方印然咽了咽口水:“……就是这样,说是要出城特训……然后就走了。”
“我们出城找过了……”齐师兄颤着音补充,“好像,好像一路朝鄢都去了……”
“鄢都?”罗枫寒冷哼一声,“他去哪里都不会去鄢都。”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去他的房间里找,一定有留下的只字片语。角角落落,哪里都不要放过”
“是”师侄们得了令,撒腿就跑,作鸟兽散。
没多时,齐师兄拿着一个封好的信回来了。正如宁湛对他的判断正确一样,罗枫寒对宁湛判断也是正确的,他留了一封书信。
很遗憾,罗枫寒看完信后脸色并没有缓和,反而更坏了几分。
宁湛在信上说,殷如行的心境不好,太过焦虑恐惧。这样不利于内功的进益。他带她出去散散心,以期望能突破瓶颈。时间不会太久,最多两个月就回来。又说如果苏雷怪罪起来,由他一力承担。
“公子……”齐师兄轻唤。
“你们先出去吧。此事不要声张。”罗枫寒很快恢复了平静,“外人如果问起来就说他们回鄢都接夫人和女眷去了。”
齐师兄几个噤若寒蝉的去了。
罗枫寒又看了一遍书信,疲倦之色涌上,忧虑盈心,眉宇深锁。
阿湛,你真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吗?
赶紧赶慢,总算平安无险的过了两天的重合路线。从小镇出发走了半天路程后。宁湛回头看了看长长的官道。心里松了口气。
既然已经抢先错开了,赶路就不在那么着急。宁湛放慢了速度。半夜去府衙弄了两张作假的路引,大摇大摆的带着殷如行往祺地而去。
一天后,苏雷从另一条岔路方向来到这个小镇,看着天边的霞光,脚步踟蹰起来。近乡情却。过了前面的镇子,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到了。
这时,他接到了一封密信。这两年,他发展了自己的一点消息网,不怎么大,紧盯着祺地范围却还能用。
看完信,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就在他离开祺地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几件人事调动。其中,李奉被调进祺城,任护城巡查使副统领一职。表面看着是升了职位,实际上却是将他从军队系统中开走。没了实权。
苦笑一声。他终于知道小舅舅为什么一直不回天元了。哪怕知道亲侄子被赶走失了继承权也不曾回来。当年,他也是被姐夫伤透了心吧。
“调头。”苏雷命令众人,“我们回祺城。”
不能放任李奉在那群人手里。万一再有个什么意外……他不想再有遗憾了。如行她,至少现在是安全的。
“全速前进”号令穿了下去。这意味着他们不会按照宿头控制马速。有一大半的时间要露宿野外了。
马匹踩着轰鸣的蹄声换了方向,沿着一天以前宁湛和殷如行的路线前进。
第220章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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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借宿
苏雷一行人夙兴夜寐的赶路,宁湛和殷如行不慌不忙的前行。两队人马走的是同一条路线,路程相距为一天。这个误差在之后的时日里,每天一点每天一点的不断被缩短着。
宁湛师徒在后期的旅程中并没有全部选择住宿于城镇客栈之中。而是玩起了虚虚实实的花样。一会儿出现在繁华之地,一会儿借宿乡村民居。目的是为了扰乱罗枫寒追查的视线。
这一日,两人就刻意的避开了可供歇脚的小镇,而是去了离镇子很远的一处村落借宿。
同样找了村中房舍最宽敞的村长家,当然,这家也是村中最富裕的。住着青砖瓦房的大院子,田地租给别人耕种,家里雇着长工使唤。
见宁湛和殷如行打扮与气度皆为不凡,对他们很是尊敬。一家人挤挤,空出两间房舍给他们这对表叔侄住宿。
宁湛二人的伪造身份已是天衣无缝。路引齐全,作假纯熟。表叔姓水,侄女姓沈,七姑八大姨的亲戚关系也编的八/九不离十,对着主人家说的头头是道。
晚间吃过饭,两人隔壁隔的进了各自房间。村长家虽富裕,也是相对于这个小村而言,房间里给点的是油灯,不是蜡烛。师徒二人不约而同的吹熄了灯,选择了打坐调息、凝炼内功作为睡前娱乐。
时间一点点过去。村中大部分人家也都节省的熄灭了灯火,该干嘛干嘛。夜幕之中,显得很是宁静。
突然,一声狗吠凶悍的叫起。
宁湛于黑暗中霍的睁开眼。
许多声狗叫此起彼伏的接上,村中房舍纷纷亮起油灯,狗叫声传遍了整个村落,听的人心慌。这不是一个两个毛贼的动静。
“怎么回事?”殷如行走出房门,扯着一个人就问。
被拦住的是村长的大儿子,他神色不安的扔下一句“不知道,家父和我正要去看看。”就匆匆忙忙的跑走了。
一转眼,看见宁湛也出了房间,和她一样衣衫整齐。
“我们也去前面看看。”他道。
然而走到院门口,大门却是从内锁上,关的死死的。村长妻子带着两个儿媳和几个孙子孙女焦急的守在一侧。见他们来了,忙道:“不能出去,外头还不知是什么样呢。当家的爷儿俩已经去看了,且等等。”
宁湛道:“外面可是歹人?”
“不知。”村长的大儿媳急的脸色煞白,她的丈夫可是在外面。
“我们去看看。”宁湛示意殷如行跟上。
一众女眷稚子又是期盼又是犹豫,村长妻子很坚决的坚持:“当家的临走时说过,除非他们来敲门,不然决不可开门。”
可万一是歹徒,这么个院子也不一定守得住啊。人家不会翻墙么?殷如行对此不敢苟同。不过也不好有什么置喙。毕竟有墙挡一挡总比没有好。这是一群手无寸铁的乡民,遇上数目众多的土匪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他们今晚既然在此,绝没有看着不管的道理。师徒二人互相对视一眼,俱已明白对方所想。
刚要有所行动。大门外响起敲门声:“娘,是我,快开门”
一听是大儿的声音,村长妻子心都要跳出来了。颤抖着从怀中掏出钥匙,边开锁边问:“外头是怎么回事?”
大儿的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轻松:“没事。虚惊一场。是一队贵人使臣错过了宿头,到咱们村借宿来了。”
门打开了,大儿身后跟着几个村民,俱是一脸兴奋:“伯娘,是贵人呢。好多人,个个骑着马,单是打赏就给了好大的元宝。可惜咱们村房舍太少,哪家都住不下,阿伯和着几个叔公正在和贵人在祠堂那边商议着,看要怎么住。命我们先回来说一声。”说罢,眼神就飘忽到了殷如行二人的身上。
殷如行心下雪亮。既然是贵人,自然要住最好的房子。
村长妻子也看见了他的眼神,脸顿时一僵,道:“真是贵人?可别是那匪徒装来骗了你。”
大儿子笑呵呵的道:“娘,贵人和匪徒再分不出来,儿子这一双眼睛就白长了。穿着打扮暂且不说,单看言谈举止就是一身的贵气。领头那位公子,啧啧,通身的气派就和天上神仙下凡差不多。您见了就知道了。”话里的意思,已是笃定贵客中最尊贵的那一位要住到他家。
村长妻子神色越发尴尬。大儿却已对上宁湛道:“这位公子,现下村中又来了客人。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总不能叫人家露宿街头。不知可否商量一下,大家将就一晚。”
宁湛沉默了一会儿,道:“是何方的贵人?你们打算怎么将就?”
大儿道:“我先赶着回来报信,何处的贵人还不知。是了,一会儿公子要见见,大家商议的。许你们也认识也未可知。”在他看来,两方都是贵人。他一个乡村小民,字都不认识几个。横竖谁都得罪不起。干脆就让他们自行见面商量好了。
宁湛和殷如行闻言脸色都是一怔,面面相觑。随后宁湛道:“不用了,既然他们人多,就将房间给他们好了。我们去别家将就一晚。”说完,两人干脆利落的转身,没一会儿就带了随身的包裹回来了。抬脚就要出门。
村长妻子要拦住,身子刚一动,就被大儿一个眼神制止。大儿笑道:“如此也好。二胖,带两位贵客去你家吧。”
一群半大小伙里就走出一人,对着二人道:“贵客跟我来吧。”
宁湛沉着脸,和殷如行不声不响的牵了马匹,跟着那二胖去了村子他处。
二胖家条件也不错。许是心虚还是什么,除了两个老人,其余家人睡柴房的也有,睡厨房的也有,去别人家挤的也有。愣是腾出了两个房间来。
两人胡乱入住。和衣在床上打坐。凝神静气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苏雷得知村长家原先的客人去了他处,将房间让给了他们。十分过意不去。有心当面致谢一下。听村长大儿说对方无意见面也就算了。一来大晚上的不是诉衷肠的时候,二来地方占都占了,人家不想见还凑上去显得太猖狂。便决定干脆明早离开之前再面谢也是一样。
夜晚很快过去了。
东方刚刚泛白,宁湛就起身了。隔壁传来细微的动静,殷如行也起了。
两人都是合衣睡的。没费什么事就收拾好了自己,出门到院中打水洗漱。
二胖娘听见动静,忙忙穿了衣服出来,赔笑道:“两位起的好早。且略等等,小妇人这就做早饭去。”
厨房冒出炊烟。不远处,村长家的青瓦烟囱也冒了烟。周边再有几家也是一样。
院中,宁湛看了一眼,冷声道:“他们也起了。”
“真是早。”殷如行叹了口气。起的一样早就意味着有很大的可能离开时碰上。她和宁湛的看法一样,他们的行踪被越少的人注意越要。
“我去牵马。你去厨房催一催。东西带着路上吃就行。”宁湛皱着眉道。要不是想着吃热食比较好,早饭都不必等的。
两人分头行动。二胖娘虽然很诧异,还是遵照客人的意思将早饭给打包了。
宁湛牵了马来,两人翻身上马,朝着村口而去。
苏雷早起后就托村长大儿去看看昨晚的另一拨客人起来没有?他要上门拜访致谢。
村长大儿打着呵欠来到二胖家,刚好见他们要走,吓了一跳:“二位且等等”
宁湛勒住马,居高临下的问他有何事。村长大儿将事说了。宁湛冷声道:“不必了。小事一桩而已。我们还要赶路,先走了。”
“可是……”大儿刚喊了两个字,就吃了一屁股灰,愣愣的看着扬长而去的马尾飘飘。
愣了片刻,他甩了甩脑袋,一溜烟的跑回家,随着贵客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
苏雷也愣了愣。这架势,怎么想在刻意躲着他们。
“那二人,是什么样的?”他问道。
大儿伶俐的回答:“是一对年轻男女。骑着马,气度看着像是贵人。说是表叔和表侄女,年纪相差却不大。男的约有二十来岁,女的大概二十出头。生的都很俊。那女子……”他顿了顿,补充道:“小的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姑娘呢。比画上的还好看。”又颇为可惜的道,“就是衣服颜色太沉闷了,不鲜亮。”
站在一旁的亲兵都不禁笑了。天麻更是叫道:“大郎儿,你看人家姑娘看的倒是仔细。人家衣服颜色鲜亮不鲜亮,关你什么事?”
大儿脸上一红,辩解道:“我是看着奇怪。年轻姑娘家,生的又那么漂亮。打扮的却是暮气沉沉。头发不挽髻,首饰半个没有,衣服是黑的,腰里还挎着剑。莫不是外头戏文上说的女侠?”
“女侠还有生的那么漂亮的?”天麻扯着嗓子笑话他,“我也没听说有女侠爱穿一身黑衣的,通身儿黑,又不是寡妇。”
大儿忙道:“并不是通身黑,衣服镶了宽宽的红边,腰带和发带都是红的。”
苏雷霍的起身:“你说什么”声音尖锐,眼睛死死的盯住他:“你再说一遍”
大儿被看的浑身发抖,颤着声道:“小的没有胡说。”
亲兵们齐齐愣住。他们从未见过苏雷有如此表情,好像能把那村长家的大儿给吃了。
“她的穿戴和长相,你给我仔细的说一遍。半点儿不准漏。”他一字一句咬着牙吐出。身体都似有轻微的颤抖。
村长大儿吓的魂不附体,哆嗦了半天才结结巴巴道:“沈姑娘……”
“你说什么”苏雷再次厉声打断,“她姓沈?叫什么?”
大儿咽了咽口水:“小,小的不知道。”
天麻等人就见眼前一闪。再一看,将军大人不见了
后院,苏雷用最快的速度跳上马,内劲一吐,栅栏被震开。大黑马像是知道主人的心意,仰天长啸,飞速的奔了出去。
这种独特的装扮。他只见过一个女人这样穿戴。
沈眉
第221章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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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冰山一角
不知为什么,宁湛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骑在马上,他反复回想,这几天有没有什么露出马脚的事?
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实在不好。想了一会儿,他对殷如行道:“昨晚来的也不知是什么人,听村民说和我们是一个方向来的。只怕过会儿也要走这条路。我们加快速度,别和他们撞上。”
殷如行点头称是。两人加速前行。
过了片刻,宁湛神色一变,忽的勒住了马匹,打手势示意殷如行也停下。凝神听了一会儿,脸色更加肃穆:“后面有人在追。”
殷如行大吃一惊:“是谁?”
宁湛看看身后唯一的一条小路,路上,两道新鲜的马蹄清晰可见。
“应该是昨晚投宿的那群人,这条路只通向那村子。听声音只有一匹马,速度很快。你我的马不是对手,被追上是迟早的事。”
天元产良马的地方有三处,祺地东出云,禧地西出云,以及祉地南漠一带。祀、祝两地气候温和,耕田丰富,粮食产量足,百姓生活富裕。马匹的质量就相对逊色很多。殷如行和宁湛这回骑出来的马更是普普通通,外貌看着不错,和真正的良马一比就不行了。
只有一匹马。殷如行几乎在一瞬间就明了了宁湛的意思。追上来的人只有一个,她和宁湛完全可以设埋伏搞掉那家伙,再抢了他的马,看他还追个屁
于是,两人将地面做了一番伪装,快速藏进了路边的树林里。
苏雷追了一会儿,忽然眉头一皱,放慢了马速,盯着地上的蹄印看了又看。
接着,他彻底放慢速度,小心翼翼的朝前走着,两眼警惕的看向四周。
少顷,他勒紧缰绳,停住脚步。一动不动的凝神细听。
树林里,殷如行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我去这叫什么个事啊随随便便来个偶遇也能遇见苏雷?不用说,昨晚带队借宿的就是他了,这叫什么人品
宁湛的脸色非常难看。这小子这会子不是该在祀城的吗?怎么跑这儿来了紧接着,他想到一事,暗叫不好。
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苏雷和他的身手谁高些,不太好说。但他有信心,自己有心藏匿,苏雷是发现不了的。可殷如行就不行了,她功力尚浅,苏雷一定会发现。
几乎是同一时间,苏雷耳朵一动,身形暴起,朝着林中飞扑而来,银枪一晃,林间几个不大的小树噼噼啪啪的被挑开。
就听“当”的一声,一柄雪亮长剑抵住了枪尖,宁湛一脸冷色,头也不回的厉喝:“走”
殷如行心跳已是到了嗓子眼,宁湛话音一落,立刻飞身跳上马匹,头也不回的冲出树林。苏雷撤了枪尖就要去追,宁湛剑峰一转,又是一招刺去,他只得回身防御,两人又缠到一处。
“你放开”苏雷急切的怒吼。
“放开?”宁湛冷笑,“我放开,你好再去强抢?”说到这个他就生气,手下狠辣,又是几招疾风骤雨的攻了过去。
苏雷急的不行。宁湛存心缠斗,没个百来招他根本脱不开身。百来招后,岔路一现,人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焦急之下,他顾不得许多,挡住了一剑就问:“那是殷如行?”
“废话”宁湛骂道,“明知故问,少来这套”
“当”,苏雷的枪尖卡住宁湛剑刃,眼睛红的似要滴血,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真的是,殷如行?”
宁湛一听苏雷这声音,差点没吐出来。娘的,怎么这么恶心听的人心里毛毛的。脸上的表情吧,就更恶心了,好像死了亲妈一样。
啊呸苏雷的亲妈可不早就死了。应该说是像死了亲儿子一样,还要命的是几代单传的独子那种。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苏雷露出这副死了亲儿子的表情,宁湛只能郁闷了,大声道:“不是她还能是谁。我告诉你,殷如行现在是我的徒弟,容不得你欺负”
苏雷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个难看无比的笑,收回银枪,落寞的垂在身侧:“我听村民说,她说她姓沈。”
宁湛也收回了长剑,一脸鄙视他的表情:“谁像你?出个门大张旗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苏大将军我们说的是化名,怎么了”
“化名。”苏雷又笑了,如果说刚刚的笑是难看,现在的简直就是不能看。嗓子眼里毛骨悚然的“呵呵”了两声,问道:“她化名什么?”
“干什么告诉你?”宁湛冷声讽刺,“还想去追?”
苏雷垂下眼眸,幽幽的道:“是不是沈眉。”
宁湛一怔,这才想起‘沈眉’这名字耳熟在哪里。苏雷十年前的老情人不就叫这名么。立即正色道:“叫沈眉怎么了。这名字好稀奇么,还不许人叫了。我明白告诉你,她可不知道你那旧情人叫什么,这名字不过是随便起的。”
苏雷静静的看着他,沉默良久。之后,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表情,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一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宁湛反问。
苏雷不理会他的奚落,收起银枪,转身就走。竟是不再理他了。
宁湛见他没有朝殷如行跑走的方向追去,而是调转马匹又往村子而行,不禁一愣,想了想,也没有追殷如行,反倒跟在苏雷身侧,并马前行。
苏雷看他一眼,倒也什么都没问。自顾自的走。两人就这么诡异的并行回了村子。
天麻等人见自家将军追出去,没追着漂亮姑娘,反带了个大男人回来,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村长大儿也惊讶的道:“水公子,沈姑娘呢?”
宁湛迟疑了一下,还没想好怎么说,苏雷就抢先一步,强硬的道:“不该你问的事少问。”声音冷冽如冰。
大儿身子一抖,什么话都憋了。恭恭敬敬的伺候这一帮大爷吃饱喝足,骑马上路。
离了村子十来里路。宁湛依旧一声不响的跟着他们。天麻等亲兵一个个别扭之至,看将军那一脸煞气的样子,又不敢问。好在苏雷没多时就给他们解了惑:“这位是鄢都的宁湛将军。”
什么鄢都宁湛
二十来个亲卫齐齐惊掉了下巴。
宁湛耶天元三大名将之一的宁湛和咱们家将军齐名的当世顶尖高手宁湛
亲卫们心有戚戚,一时间人人争着朝他看,却也小心翼翼。
宁湛被看的脸皮直抽。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回事。
当时他灵机一动跟着苏雷,打的算盘是防止他杀个回马枪,分兵追击。与其跟着躲,不如盯着正主预防为上。左右苏雷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等两方走的岔路远了,他再想办法脱离。到时在东出云山下的寿家村汇合。殷如行一向聪慧,必会明白他的意思。
只可恨苏雷此时将他的名头亮了出去,给日后的脱离带了一定难度。不过这点儿难度他还不放在眼里。想必苏雷也知道,此举纯粹就是膈应他。
宁湛沉默的跟着苏雷一行人走了好几天。他们在哪儿住宿他就在哪儿,一应琐事自行打点,半点不劳烦他人,就和一个影子一样这么跟着。
苏雷对他这种举动的反应是泰然自若。该干嘛干嘛,该去哪儿去哪儿,什么话也没有。就跟没看见有这么个人跟着似的。
两大高手我行我素。苦了跟着的一众亲兵。话说这两人掩耳盗铃的自认为自己一切举动正常。素不知他们之间古怪到极致的那种氛围,已是怨气冲天,是个人都能察觉。天麻等人夹在两大高手之间,日夜小心应对,可谓苦不堪言。一时只怨路长,恨不得一眨眼就能到祺城。
却说那日殷如行飞身上马逃走。一路跑一路心惊肉跳。
她原本胆子没这么小的。有宁湛拦着,苏雷是不可能追上来的。她只要换个路线,迂回去东出云就行。相信宁湛会知道该怎么做,他们可以在最终目的地会面。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脏跳的总是这么厉害。
她其实很怕和苏雷视线相对。苏雷眼睛里,总是包含着一些她吃不消的东西。
刚刚那一个照面,她和他刚好面对面,眼对眼。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样的,但是苏雷的神情显然出乎她的意料。
那是一种带着伤痛的震惊。伤痛到极致。看着就像……就像是一个妻子,杀了深爱着她的丈夫全家,骗丈夫是仇家做的,最终丈夫得知真相后的表情。
没错,就是那种表情。
殷如行理顺了思绪,简直莫名其妙。
搞没搞错啊是他对不起她唉是他的亲大哥迫害她颠沛流离唉遇上了,不也是该他对着她道歉么?搞出这一副怨夫嘴脸干嘛啊
殷如行五味杂陈的跑了一天,傍晚找了家客栈休息。第二天继续跑。几天之后,始终没有人追上来。她放了心,应该是宁湛缠住了对方。
心定之下,她按着原计划进入了祺地。
按计划,下一站就是江城普济寺。可在客栈中跟小二一打听,才知道慧净大师已经不在祺地了。云游去了祉地。
祉地是殷如行不敢去的地方,闻言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既然不去普济寺,江城也没必要去了。她琢磨了几个时辰,决定还是低调行事,小心行踪比较好。选择了一条避开繁华城市,顺着北边天水江迂回进入东出云的路线。
第222章翻山越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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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翻山越岭
宁湛跟着苏雷走了几天,越走心情越不好。
他看出来了,苏雷的目的地是祺城。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赶回去,然而行走路线和他与殷如行之前计划的重叠却是不争的事实。
好在预想中的撞头没有发生。直到祺城的城门出现在眼前,这一路的行程都顺利异常,没遇见什么该遇见的,也没遇见不该遇见的。
苏雷要进城主府,宁湛不好也不愿再跟着,一声不响的调转马头离开了。
苏雷眯着眼睛目送他远去,招手让天麻靠近,附耳密语了几句。天麻先是一怔,随后恭敬的应承下来。
宁湛光明正大的出了城。颇为悠哉的在周边几个小镇逛了逛,两天之后,他发现身后没有跟踪者,地方官方也没特别状况。心里不禁奇怪起来。
难道苏雷真的就这么放任他而去了?
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结果。到底这也是件好事,便将其抛在脑后,迂回了几条路线,朝着东出云山下的寻仙镇而去。
寻仙镇虽然地处偏僻,外来的人流却还有些。这是因为小镇靠着出云山脉,附近呈放射状的有不少个村落,山村的村民就将这里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