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强上美昏君第23部分阅读
悍妃强上美昏君 作者:肉书屋
,白染宁略感不爽,不过这倒也免去了她亲口提起的尴尬:“好吧,我正头疼呢,出去走走也好。”
用过早膳后,白染宁便带着芷汀在宫内随意闲逛,路上逮人就问皇帝在哪,有人说在湖边,有人说在御花园,有人说在揽月阁,还有人说在养心殿后的碧清池……碧清池!两个大男人在碧清池干什么!听着就来火!萧祁夜昏君的名声可是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桑棣太子虽远在北秦,但也绝不会没听说过,瞧他昨天那副傲慢骄狂的模样,怕是谁都不放在眼里,萧祁夜长得实在秀色可餐,桑棣太子又太过放肆无礼,只怕以交流两国情谊的泡澡,最后会演变成……
脑子里又幻化出一副香艳激|情的美景来,雾气缭绕的温泉内,两具极富美感的身躯交叠相缠,湿漉漉的黑发如水蛇般在泉池中游弋,男子宽厚的大掌,沿着如玉的美腿,渐渐向上……
“娘娘,那不是皇上吗?”芷汀的声音打断了她脑中的旖旎绮念,顺着芷汀所指的方向,她果然看到了正陪同桑棣一同信步闲谈的萧祁夜,身后跟着北秦的使者还有大燕的官员。
是谁他娘的说萧祁夜正在碧清池陪桑棣洗浴的!害的她差点冲去养心殿救驾了。
“桑棣太子昨夜歇息得可好?是否有不习惯的地方?”萧祁夜公式化地问。
桑棣太子满意道:“好,非常好,行馆里各种设施应有尽有,皇帝陛下真是善解人意。”
萧祁夜噎了一下,这个桑棣,没有学好成语还敢在他眼前卖弄,善解人意是形容女子的好不好?
身后跟随的大燕臣子,听到桑棣太子不合时宜地乱用成语,竟用善解人意来形容他们的皇帝,不由得小声窃笑起来【72】。
桑棣太子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但他一点都不在意,“北秦人就没有你们大燕人这么会享乐,我们土地贫瘠,地域狭隘,一到冬季,就会有人因吃不上饭而饿死,穿不上冬衣而冻死,不过我们北秦人勤劳,老天爷没有给我们辽阔的土地,富庶的资源,但凭我们自己的努力,也会过得如你们大燕人一样好。”
萧祁夜但闻不语,桑棣太子说这番话,还不是在变着法子挑衅他么?北秦常年马蚤扰大燕边境,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正是因为他们国土贫瘠的缘故,北秦人强悍坚韧的性格他虽赞赏,但若是令自身过得好的方法,是侵略大燕土地,夺取大燕资源,杀害大燕百姓,那他就欣赏不起来了。
况且,桑棣为了表示他们北秦国力的强大,出使大燕的排场,足可令上京的百姓津津乐道几个月了,这也叫不会享乐?萧祁夜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桑棣太子皮厚的程度,连他也望尘莫及。
“桑棣太子这次代表北秦出使大燕,朕颇为感怀,希望太子殿下可以代朕传达对北秦王由衷的感谢。”萧祁夜不急不缓地说着,假意不明桑棣太子那番话的含义,打太极的本领让人叹为观止。
桑棣太子见他转了话题,也不多说,四下看了看,道:“不知我那任性的妹妹,是不是也住在这宫里?”
“桑棣太子放心,桑芸并不住在内宫。”桑棣在想什么,他怎会猜不到?他萧祁夜再好女色,也不会动北秦的公主,再说,他对女人实际上也没多大兴趣,当然,除了某个人之外。
想起昨天宴席上的惊险一幕,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早就知道白染宁行事作风异于常人,倒从没见识过她喝醉的模样,实在恐怖到了极点,那首让满朝文武听后皆大呼荒唐的滛曲,却被桑棣命人摘抄下来,说如此神曲,定要留作纪念【72】。
幸好命人及时带她回瑶光殿了,否则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皇帝陛下既然有心促成两国友好邦交,为什么不让桑芸来见本太子呢?”桑棣略带责难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萧祁夜的回想。
“并非朕不让桑芸公主见你,而是她不想见你。”
桑棣浓眉一皱:“不可能!”
萧祁夜淡淡道:“桑芸公主不想回北秦,这是她亲口对朕说的,如果太子不信,朕可以安排你们见面。”
桑棣神色一僵,眼中快速有冷光划过,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一贯的傲慢形象:“我知道,她还是放不下那个人。”
“不管桑芸公主的选择是什么,希望太子殿下都不要插手。”萧祁夜语含警告,白瑞遇刺的大半原因,是源于桑芸公主对他的痴心。
桑棣无谓一笑,对自己做的恶事丝毫不觉愧疚:“白将军骁勇善战,又擅奇谋遁甲,对我们北秦来说,是个不小的威胁,但现在,我们两国已经化干戈为玉帛,本太子英雄惜英雄,自然不会再对他下杀手,只是……”他顿了顿,眼中再次划过冷厉的光芒:“桑芸不能嫁给他。”
“朕也不想白瑞娶她。”萧祁夜微笑接口道。
桑棣看他一眼,忽地大笑起来:“很好,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萧祁夜微笑颔首:“只要桑棣太子作出保证,绝不再暗算朕的大将军,朕就帮你劝服桑芸公主。”
怎么看这都是一个不公平的交易,毕竟桑芸是否爱慕白瑞,对北秦对桑棣来说,都没有太大影响,但要他放弃刺杀白瑞,留一下个大隐患,怎么都不是个明智的选择【72】。不过,桑棣却应了:“好,只要桑芸乖乖跟我回北秦,我就再也不找那姓白的麻烦。”
两人这算是达成共识了,正事说完,二人便开始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譬如北秦女人和大燕女人的区别,上京哪里的吃食最好,哪里的青楼最有名,白染宁见气氛活络起来,少了政治话题的阴霾,正准备上前搭腔,忽听桑棣道:“听闻皇帝陛下素来喜爱美人,父皇特意准备了一份大礼,要本太子转交皇帝陛下。”
“大礼?”
“啪啪啪!”以手击掌,轻拍三下,北秦的使者团就跟会变戏法的戏班似的,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两名妖娆艳丽的美娇娘,身穿统一的低胸白色长裙,外罩皮毛黝黑的熊皮大氅。
白染宁一看,脸立马绿了。
丫丫的,这么冷的天,她贴身穿了一件棉衣,又在外衫内夹了件羊绒小袄,外面裹着狐皮斗篷,抱着小手炉,这样都觉得冷,这俩妖精倒好,袒胸露||乳|,也不怕胸前那坨肉被冻成冰块。
狠狠磨牙,收回刚迈出去的脚,白染宁站在花坛边,蹂躏地上无辜的野草。
望着两名长相妖媚身材凹凸有致的美人,萧祁夜下意识想要婉拒,但回想刚才桑棣说的话,这份“大礼”是北秦王借桑棣的手送出的,他不能不怀疑,北秦王此举是在试探他。
北秦与大燕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这一次的友好出使也不过是个噱头,北秦出使的目的,是来打探他大燕虚实的,如果自己推拒了这份“大礼”,会不会令北秦王心生怀疑呢?如果自己真是个昏庸无能的君王,如果自己真的有诚意与北秦和解,那么,这两个美人,是必要收下的。
一切念头只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察觉到对方意图的萧祁夜,立时扬起满意欢喜的笑容,将两个美人揽到身边,不住地频频赞叹:“这份大礼不错,朕很喜欢,劳北秦王费心了【72】。”
“哪里,皇帝陛下喜欢就好,父皇若是知道了,一定也很欢喜的。”桑棣志得意满,望着被萧祁夜揽在怀里的美娇娘,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白染宁再也忍不住了,那两个女人确实很美,杏眼琼鼻,婀娜多姿,萧祁夜是皇帝,玩个把女人是很正常的事,但就算她如此安慰自己,阵阵怒火与狂躁,还是止不住地往心头涌,她恨不得冲上前,将那两个女人从萧祁夜怀中推开,一脚将她们踹回北秦去。
“咦?那不是彘妃娘娘吗?”将白染宁赤着眼攥着拳几欲吃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桑棣心情那个愉悦啊。
萧祁夜浑身一震,顺着桑棣的视线看过去,手下一紧,本能地便要将怀中俩美人推出去,却在伸手触到二人身体的刹那,改为环抱,两个女人撞在一起,紧紧挨着,刚好挡住了萧祁夜的脸。
也不知怎的,他竟然不敢看白染宁的眼睛。
怕她误会。
其实,有什么好误会的?女人抱也抱了,摸也摸了,温香软玉在怀,用得着误会吗?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白染宁敛下怒火,学着贤妃的雍容淑雅,迈着小步缓缓走来,先朝萧祁夜行了一礼,标准的宫廷礼仪,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根据萧祁夜的回忆,自从两人相识以来,她还从没有对他行过这么标准恭敬的礼。
“见过桑棣太子,您今天精神真好,本宫还以为你被吓得瘫在床上起不来了呢?”句句带刺,讥中夹讽,白染宁对这个桑棣,就是提不起半点好感。
桑棣也不气,自昨天她那一通酒疯后,他对她的相貌反而不怎么在意了,倒对她这个人上了心:“本太子哪有娘娘您想的那么脆弱,我这里,有一颗强壮的心【72】。”左手按在胸口,桑棣似笑非笑。
白染宁蔑然一哼,“做作。”
“娘娘不信?”桑棣一把抓住白染宁的手,将她的掌心按在自己的心口处:“娘娘感觉到了吗?”
换做一般女子,肯定会惊慌失措的将手收回,然后再含羞带怯地道声失礼,不过白染宁可不是一般女子,她是小强中的小强。不收手,反倒饶有兴致地在男子健硕的胸膛上抚摸。
说句实话,桑棣的身材很棒,比萧祁夜精壮,胸肌也比他有力度,完全是标准的健美身材。揩油揩够了,她撇撇嘴,故意不屑讥讽:“本宫只感觉了肥囊囊的赘肉。”
桑棣对自己的身材一向很有自信,他虽然长得也很英俊倜傥(这人才是真正的自恋党啊),但女人们首先都是先看他的身材,只要见过他健壮雄伟的胸肌,女人们基本上就已经沦陷了。可眼前这个女人说什么?说感觉到了肥囊囊的赘肉?桑棣太子大受打击。
一旁搂着美娇娘的萧祁夜不淡定了,揽在美女柔软腰肢上的手都有些颤,看着白染宁那双白嫩小手在桑棣胸膛上来回轻抚,手掌不自觉收紧,可怜怀中无辜的美女,腰都快被他掐断了。
白染宁冷笑着给予桑棣最后一次重击:“本宫建议你今后多吃些蔬菜,别吃肉了,肉吃多了会长膘。”成功看到桑棣黑了脸后,她将目光转向萧祁夜。
该死的!竟趁她欺负桑棣的空当,和美女玩亲密接触,瞧那手勒得紧的,精虫上脑的家伙,就那么欲求不满吗?
萧祁夜见她向自己望来,莫名的竟是一慌,她那眼神是什么意思?看着倒也不像是生气,脸上还有兴奋的神采,难道,她真的对桑棣那种虎背熊腰的的大块头感兴趣?
兴奋的神采?白染宁若是知道萧祁夜这样想她,定会气得吐血三升,她那不是兴奋的神采,而是暴走的前兆【72】。
糟了,她眸中的兴奋似乎越来越浓,如此看来,她对那个桑棣,确实有些个意思。放肆!太放肆了!作为皇帝的女人,怎么可以对别人的男人产生好感,他要怎么教训她才好呢?他得好好想想。
哎呀,搂得可真紧啊,生怕有人跟他抢似的,眼神阴沉沉的想干嘛?怕她像对待常贵人一样,把这俩尤物也丢到湍流的河水中吗?哦,对了,萧祁夜还不知道常贵人的事。
怎么回事,为什么移开视线?为什么不敢面对他?果然,她心中有鬼,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在他不知道的地点,不知道的时间,这俩人难道早就珠胎暗结了?
瞪她干嘛?她哪里做错了?她承认,她对常贵人的做法确实过分了些,但白瑞差一点被这女人害死了,如果白瑞真的死了,常贵人就是死一千遍一万遍,也难赎罪孽。想到这里,白染宁不再畏惧,就算是被发现,她也不怕,为了白瑞的安危,她豁出去了。
哈?做了亏心事还给他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来,不把这小妖精绑起来狠狠抽鞭子,她就不知道自己的厉害!可问题是,她真的爱他吗?他本以为她会吃醋的,上回去贤妃寝宫,她不就闹了一晚上吗?难道是他做的不够,还没到达她的醋点?那就再接再励,总之,他一定要知道,她心里装者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都别傻站着了,朕前些日子找了些能工巧匠,在皇宫西面的废弃人工湖上雕凿了一座冰桥,不如大家一起去看看新鲜。”萧祁夜忽然提议。
冰桥?白染宁心下好奇,以前她只见过冰雕,还真没见过冰桥呢。所有成见与不满暂且放在一边,先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再说,白染宁举双手赞成。
桑棣反正无事可做,也欣然同意。
北秦的使者见自家太子都同意了,他们也没理由反对,大燕的诸臣也不好搅扰皇帝的雅兴,也无异义【72】。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皇宫西面方向去了。
一路走一路打情骂俏,萧祁夜做昏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装起滛棍来是惟妙惟肖,两名北秦美娇娘笑声不断,时而一手捂唇,时而轻捶粉拳,看的白染宁双目赤红,怒火熊熊。
桑棣太子见状,故意用小指勾住她的裙摆,让她慢下脚步,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人群的最后方。
“美丽的东西,总是能让人赏心悦目,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美人呢?”桑棣太子故作无意道。
白染宁咬牙道:“肤浅!这种男人最肤浅!”
“容我问娘娘一句,若你的皇帝陛下其貌不扬,并非现下的玉树临风,你还会喜欢他吗?愿意做他的女人吗?”
桑棣的问题很犀利,让她回想起中秋侍寝前自己的忧虑,那时候,她不就担心过皇帝是个丑陋不堪的好色鬼吗?如果萧祁夜真的面貌丑陋,她会怎样?会喜欢他吗?会心甘情愿与他同榻而眠吗?她发现,自己竟然在犹豫,她无法斩钉截铁地说,我会!
桑棣见她沉默,悄悄又朝她靠近一些:“我这是在你救你,你别恨我,就算没有我送的美人,也会有其他美人的,现在觉悟,还为时不晚。”
“你什么意思?”向旁边让了让,与桑棣拉开距离,白染宁脸一虎,心中暗暗戒备。
桑棣瞥了眼正在前面与美女的萧祁夜,不顾白染宁的反感,又挨近她:“本太子就不是这种只看表象的男人。”
白染宁差点喷笑:“你要点脸好不好!是谁在见我第一面就说我丑的。”
桑棣不好意思地揪揪耳朵,讨好道:“我原本不是这样的人,你要知道,我们北秦人从来不以貌取人,先头那些话,是我信口胡说的【72】。”
白染宁奇了,停下脚步,仰起头来认真道:“有话明说,拐弯抹角是你们北秦人的习惯吗?”
“当然不是。”桑棣立刻否决:“我怕吓到你而已。”
“放心,我有一颗强壮的心。”白染宁将他的话原封不动奉还。
桑棣嘿嘿一笑,越发觉得她有趣,“跟我回北秦吧,那里的人不会嘲笑你。”
“啥?”她虽自诩小强中的小强,却还是被吓到了。
“本太子一言九鼎,承诺你的事绝对不会食言。”
白染宁惊愕地立在原地,这世界果然很邪恶,臭狗屎什么时候变香饽饽了?还是火星比较正常。
走在前头跟美女卿卿我我的萧祁夜,等了许久都没等到白染宁的冲冠一怒,觉得不太正常,回头朝身后看去,结果,竟看到白染宁和桑棣双双站在人群最后,桑棣那家伙还一副深情许许的模样拉着她的手。
两个混账东西,简直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敢情他刚才一番卖力表演,竟都白费了?经过这么久的朝夕相处,他能感觉到,白染宁对他是有感情的,他宠她,护她,爱她,也全然是发自内心的。真心换真心,他怎么就没等到金石为开的一天呢?
有些着恼,他是皇帝,是天下之主,何必这般委曲求全,只要他想,招招手就会有数不尽的美女前仆后继。他没有爱过谁,也不知道该怎样爱一个人,可他把能给的全都给她了,甚至连自己的尊严。自嘲一笑,他那引以为傲的稳重和睿智,也突然溃了堤,他决定惩罚她,用最幼稚的办法。
冰桥还未建好,但已经初有规模,晶莹剔透的桥身,似水晶堆砌而成【72】。冰桥的两端,雕凿有各种形态的花朵,夜晚时在里面点上灯,一定美轮美奂。
看完冰桥,萧祁夜就带着两个美女回养心殿了。听说他一整晚都在宠幸那两名美姬,白染宁又气又妒,爬上房梁坐在房脊上骂了一晚上娘!在她意识到自己对萧祁夜的一举一动都在乎得要命时,她这才恍然发觉,她对那个男人的感情,早已覆水难收。
第二日天不亮,白染宁就找了件黑斗篷,把自己罩得严严实实,偷偷溜去了养心殿。
她恨,她恼,她满腹委屈,她浑身不爽,她要先掐死那两只狐狸精,然后与萧祁夜同归于尽!
以上内容,纯属意滛。
生活不是电视剧,你好我好才能大家好。
这个时段,皇宫的守卫是最松懈的,白染宁轻车熟路地一路潜行到养心殿,从后窗翻了进去。好久不做这种事,重温的感觉还挺不错。
摸到内殿的窗户下,白染宁用一支削尖的毛笔,在窗纱上捅了个洞。
室内的一切,立刻清晰暴露在眼前。
没有想象中的芙蓉暖帐,翻云叠浪,房间里安静的有些过分。
“皇上,贱妾可以把衣服穿上了吗?”就在白染宁纳闷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嗯,可以了。”淡淡回应道,萧祁夜放下手中的毛笔,将画纸上的墨迹吹干。
酥胸半掩的美人儿从贵妃榻上滑下,取过衣架上的裙衫,披在身上。
站在另一边的女子往桌案上看了一眼,轻笑赞道:“皇上丹青妙笔,红姬姐姐在皇上的笔下,更添一份娇美【72】。”
萧祁夜立在桌边,垂目望着桌上刚刚完成的人物图,总觉得不满意。
画面上,女子含羞带怯,鬓云乱洒。明明是一幅香艳绝伦的美图,他却越看越心烦。
是因为画上的女子不是她吗?
“皇上。”红姬穿戴整齐后,缓步走至萧祁夜的面前,也随他一起望着桌上铺陈开来的画卷,眼波流转:“您不愿碰红姬和绿姬,是因为我们服侍不周吗?”
萧祁夜昨日下午就带了二人来养心殿,外人只道皇帝色心大发,罔顾礼仪教化,与北秦美姬行白日宣滛之事,可实际上,萧祁夜关起门来,除了与她们闲聊下棋外,就是这样轮番让二人摆出各种姿势供他作画。
他也想过,既然白染宁对他没有感情,那他何必再自找没趣,平白让自己陷入难堪境地。
女人,只是一件艺术品,一件摆设而已,白染宁,她只是比普通的摆设稍微贵重了一些罢了,再贵重的摆设,那也只是个摆设,随时可以丢弃。
好,就这样吧,做帝王的,本来就不该有心。
可,为什么当他摒除一切杂念,轻抚身下那两具妖娆女体时,眼前总会出现她的影子。
终究还是临阵退缩了,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他,越来越不像个皇帝。
再一次将桌上的画纸折起来捏成一团,萧祁夜叹一声,抬起头来,看着红姬:“不,你们很好,是朕的问题。”
红姬不明:“既然红姬与绿姬没有侍奉不周的地方,那皇上为什么连碰我们一下,都觉得那样难受?”她们长得丑吗?她们是从北秦成千上万的美女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怎么会丑【72】。
萧祁夜摇摇头,神情有些恍惚:“朕说了,这不是你们的错,朕只是……”有些想她。
后面的话如鲠在喉,萧祁夜说不出口。
绿姬看看红姬,也忍不住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听说皇上有个妃子,长的其貌不扬,但皇上却很爱她,这是为什么呢?皇上究竟爱她哪一点?”
萧祁夜一怔,没想到绿姬会问这样的问题,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红姬脸色大变,她虽对大燕后宫的局势不甚明了,却也知道,那个貌丑无盐,又被敕封为彘妃的女子,是所有人的禁忌。你可以在心里骂她丑,骂她傻,但绝对不能宣之于口,否则,便会死无葬身之地。绿姬明目张胆地问这个敏感问题,简直是不想活了。
不料,萧祁夜却没有发怒,他只是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白染宁曾经也问过他,他到底爱她什么,但他没有回答她,不是不愿,而是不知该怎么回答。
窗户外听壁角的白染宁,也在绿姬问出这个问题后,绷紧了神经。
绿姬的疑问,也是她的疑问,她比绿姬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室内一片寂静,她知道,萧祁夜是不会回答的。
“朕不知该怎么回答你。”良久后,传来萧祁夜带着无奈的声音。
不知该怎么回答?哼,是你根本就不爱我,所以才不知道怎么回答吧!
白染宁在心中愤愤地想,两手绞着身前衣带,不知不觉打成了个死结。
红姬诧异:“皇上不知道?”
绿姬也跟着惊讶:“怎么会不知道呢?”她想了想,开始替萧祁夜找原因:“她很温柔娴淑,所以皇上喜欢她,对吗?”
一听温柔娴淑,萧祁夜差点失笑【72】。白染宁温柔娴淑?在见识过她迎宾宴上的表现后,还有谁敢说她温柔娴淑,更遑论她色胆包天,连皇帝也敢非礼冒犯。
“不,她一点也不温柔娴淑,反倒很野蛮粗俗。”很中肯的一句评价。
白染宁气得牙齿咯咯想,原来自己在他心里竟是这么个形象。
做人失败啊失败!
绿姬再问:“那是爱她的善良喽?”
“善良?”萧祁夜继续摇头:“不,她可不善良,连朕的妃子都敢打敢杀,她算什么善良。”
白染宁心头猛地一跳,什么意思?难道萧祁夜已经知道了常贵人的事?天呐,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她还跟个傻瓜一样,以为可以瞒天过海。
做人失败啊失败!
绿姬:“那……她非常的聪明,是不是这样?”
牵起嘴角,萧祁夜这次终于不再摇头:“没错,她是挺聪明的。”转而又补充一句:“不过都是小聪明。”
白染宁一口血气憋在胸口,就知道他不会说自己一句好。什么叫都是小聪明,是机智过人才对。
做人失败啊失败!
“那……皇上到底爱她什么?”绿姬也想不出个合适的理由了,听皇上的口气,这个彘妃好似一无是处的样子,既然浑身上下全是缺点,长的又不好看,皇帝又怎么会喜欢她呢?听闻大燕后宫美女如云,光是她见过的那几个,就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倾国倾城了,那样的女人,都得不到帝王的喜爱,一个既无优点也无美貌的女子,又怎么会得到皇帝的青睐?这真是太奇怪了【72】。
萧祁夜自己也觉得奇怪,但这不是关键,他喜欢她的原因很多,多到数不过来,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她哪一点。
想明白了这些,他忽然觉得轻松了,长长的,将一直积压在心口的浊气吐了出来,他微笑道:“朕不爱她哪一点,朕爱她这个人。”
轰——
白染宁脑中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然后绽出绚烂的光彩,眼前一片花花绿绿,只因那一句简单的话,她像个傻子一样,捂住自己的嘴巴,瞪着脚下一朵从石缝中艰难挤出的小野草。
“爱她这个人?”绿姬不明白萧祁夜的意思。
萧祁夜难得心情好,温和地看着二人,将自己从来不示于人前的感情道出:“她是不漂亮,也不温柔,更不善良,只会偶尔耍耍小聪明,她的缺点很多,优点几乎没有,但朕爱她,包括她丑陋的容颜,粗鲁的性格,她所有的缺点和优点,朕都喜欢。朕说不上到底喜欢她什么,但只要这个人是她,是她白染宁,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样貌是丑是美,朕就都会爱她。就算她每天用各种古怪的方法折腾自己,她还是她,还是朕最喜欢的人。”
窗外,白染宁将自己缩成一团,就似在母体中的婴儿。
她忽然后悔来这一趟,听到这些话。在这之前,她还可以告诉自己,不就是个长得好看些的男人吗,有什么大不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吊死在一棵树上的傻事,她白染宁才不会干。
但现在,萧祁夜这混蛋,用几句简单的话,就让她的心彻底沉沦了。她竟然生出想要一辈子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念头,她想驱走他的寂寞,赶走他的烦恼,甚至为他繁衍子嗣【72】。她一定是疯了,否则,她肯定会把萧祁夜的这番话当成一个很有趣的笑话,听过就忘,然后,和以前一样,继续为将来的自由做计划,直到有一天,付诸现实。
你以为你是泰坦尼克号里的男主角,你以为你是琼瑶奶奶煽情小说里的痴情汉,你以为你在拍狗血言情剧,你以为你是谁啊!萧祁夜,你等着,我白染宁这辈子跟你没完了!
冲出养心殿,白染宁一路疾奔回到瑶光殿,将自己独自锁在寝殿。
于是,在正午之前,皇帝另觅新欢,彘妃失宠寻死的消息,就在整个皇宫里传开了。
午膳时间刚过,白染宁就听小林子说,镇南将军求见。
白瑞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来了皇宫。
他的小妹怎么会失宠?前几日不还好好的?他又惊又忧,怕白染宁会一直想不开,就赶紧进宫来劝导了。结果,却看到白染宁胃口大好的在饭厅里吃饭,满桌的鸡鸭鱼肉。这叫悲伤欲绝,这叫生不如死?白瑞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这叫哪门子的悲痛欲绝生不如死。
没劝成白染宁,反倒被她罗嗦了一通,什么大哥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成亲生子啦,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把白瑞说得一个头两个大,也不敢再问她和皇帝之间的纠葛,就匆匆离宫了。
午膳用完,正打算睡午觉,白逸又来了,也是为了她悲伤欲绝生不如死的可怕流言。白染宁把对白瑞说的话拿出来又讲了一遍,结果白逸连白瑞听的一半都没听完,就找借口走了。
然后是安定候,这老家伙的口齿那叫个伶俐啊,讲起道理来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白染宁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也不知是谁那么无聊,传这么没营养的谣言,她像是那种会为情自杀的人吗?这也太离谱了吧。
送走安定候,已经是傍晚了,一天的美好时光就这么给虚度了,都怪那个乱传谣言的始作俑者【72】。
彘妃自杀的消息在宫内传的沸沸扬扬,甚至传到了宫外,等到了晚上,皇帝亲自派人传召彘妃陪宴,于是,谣言又不攻自破。
宴席只是个普通的家宴,北秦太子怎么说也算是个人物,总不能晾在一边不管,好吃好玩好喝的招呼上,这才能显出大燕与北秦和谈的诚心。
桑棣入席,照例排场浩大。这回进宫,没有坐八抬大床,而是一顶较为小巧的暖轿,由四名妖娆美艳的女郎做轿夫,抬着他进宫。
白染宁在心里狠狠将桑棣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遍,上次踩美女的背已经很过分了,这回竟让美女做苦力给他抬轿子,这家伙若生在二十一世纪,绝对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萧祁夜也不甘寂寞,带着那两名新纳的美人出席,左拥右抱,若不是白染宁知道内情,还真以为他移情别恋,准备把她像丢垃圾一样丢弃。
一张大圆桌,大家各自落座,倒真有种吃家宴的感觉。
萧祁夜坐在上首,左边是桑棣,右边是红姬,右边的右边的右边,才是白染宁。
和昨天一样,席间萧祁夜基本在和红姬绿姬打情骂俏,桑棣则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朝白染宁挤眼。懒得理他,他现在可高兴了,萧祁夜对他送来的美姬爱不释手,瞧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白白糟蹋了他那张英气逼人的俊脸。
虽然萧祁夜只是在做样子给桑棣看,但白染宁还是觉得很不爽,尤其看到红姬将手攀上萧祁夜的肩膀,她就想抄起桌上的银刀,将她的美手给砍下来。萧祁夜也不闲着,一边与桑棣攀谈,一边给两名美姬夹菜,先给红姬,再给绿姬,然后,似是不耐烦地丢一块在白染宁的碗里。
不知红姬绿姬是否喜爱萧祁夜夹的这些菜肴,但她知道,被他夹来丢碗里的,都是她喜欢吃的【72】。
萧祁夜啊萧祁夜,你不但是个闷马蚤受,还是个傲娇男。
得,看你这么有心的份上,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不过……
“啪!”席间的气氛正热烈融洽,银箸拍在桌上的响声,将所有人惊了一跳。
白染宁像女王一样,从椅子上优雅站起,目光在桑棣和红姬绿姬脸上挨个扫过,最后定格在萧祁夜的脸上:“皇上,退货。”
“什么?”萧祁夜看了眼酒壶,以为她又喝酒了。
白染宁抽了抽嘴角,上回那种事,她不会再干了,太损形象。从今以后,她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臣妾是说,请您,将这两位美姬退还给桑棣太子。”
“嗯?”萧祁夜下意识看了眼手臂还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红姬。
桑棣听出了门道,哪能由着她破坏,他巴不得她失宠,这样他就可以请萧祁夜割爱,带她回北秦了。于是也一拍银箸,义正言辞道,“不可,这是父皇对大燕君主的一番心意,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
白染宁不理他:“我们大燕地大物博,难道连个美人也找不出吗?”她目光不屑地在红姬绿姬脸上掠过:“臣妾这里有一个美人,倾国倾城,艳绝天下,样貌远胜于红姬绿姬,臣妾准备好好调教一番,送予皇上。”
萧祁夜之前只是怀疑她喝醉了,现在却是怀疑她脑子再一次坏掉了,将黏在自己身上的红姬推开,他转身对候在门边的小德子道:“你去传太医。”又对白染宁的贴身婢女芷汀道:“扶你们娘娘回瑶光殿。”
“慢着【72】。”拦住芷汀,又将小德子叫住,白染宁一脸正色道:“臣妾没有喝醉,脑袋也很清醒,皇上不用担心,臣妾把该说的说完,立马就走,绝对不会再御前失仪。”
萧祁夜和桑棣都被她这幅严肃的表情给唬到了,一时间俩人静悄悄的,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白染宁继续扮演女王范:“臣妾的这个美人,有些害羞,不愿意现在就出来见驾,她想给皇上……”顿了顿,扬起别有深意的笑,转向桑棣:“还有太子殿下一个惊喜,所以,一等时机成熟,臣妾便会让她觐见皇上。”
“你……”萧祁夜心里有种说不上的失落感,她还是误会了,以为他只爱美人,其实,美丑与否,又有何关系呢?想安慰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请问皇上,那座冰桥什么时候可以建好?”
她突然问起冰桥,让萧祁夜有些不解:“最多五六日吧。”
“好,臣妾知道了。”退离坐席,白染宁唤来芷汀,挽着她提前离席了。
直到她离开,萧祁夜和桑棣依旧有些蒙蒙的,一个以为她受了刺激,一个以为她故弄玄虚。
红姬绿姬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我们对娘娘说的这位美人,倒真的有些期待呢。”
萧祁夜看着白染宁饭碗里没有吃完的白米饭,顿感头疼。
他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他根本不想伤害她,一丝一毫也不想,可现在,她明显受伤了。
她说她要送自己美人,还要亲自调教。
她,生他的气了?还是,已经彻底不在乎他了?
桑棣太子发了阵呆,这会儿也清醒过来了,想起白染宁临走前的话,也是颇为期待【72】。
他倒要看看,她能大方到什么地步!
口口声声说的美人,可别是个跟她一样其貌不扬的丑八怪才好。
一回到瑶光殿,白染宁就拿出自己的积蓄,找来小林子:“去民间的舞坊,给我找最好的舞蹈老师,只要对方有能力、有本事,能在短短五六日时间,教会一个毫无舞蹈基础的人跳舞,要多少银子,就给她多少。”
小林子捧着一大匣子珠宝,愣头愣脑地问,“宫中有最好的宫廷舞师,何必去宫外找。”
“我找舞蹈老师的事是秘密,谁都不能告诉,包括皇上,还有我大哥二哥。”先给小林子敲敲警钟,免得他跟个大喇叭似的到处宣传。
芷汀也很奇怪,她忽然要找舞蹈老师干什么,难道是给那个神秘的美人准备的?
“娘娘,您说的那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到底在哪啊,奴婢怎么从来没见过?”芷汀听她说的一本正经,可这瑶光殿,啥时候有过这般出彩的人物。
白染宁狠狠白了她一眼,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芷汀眼角一抽,乐了:“娘娘,您在说笑吗?”
“呸,谁跟你说笑,去打盆水来。”
芷汀只见过一次她完全裸妆的样子,时隔太久,早已经忘了,只记得确实很漂亮。
将水打来,白染宁神神秘秘将门窗全部关紧,然后用自己特制的卸妆水,将脸上的伪装全部洗净【72】。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女人的美,都是天生的,并非靠后天的修饰与装扮就能出类拔萃。
对这具身体,她有着比桑棣那自恋狂还充沛的自信心。
拆散臃肿可笑的发髻,令青丝垂下。
如冰雪初融,万物复苏,如轻烟漫笼,凝脂玉琼,如月辉柔波,百花盛放。
白染宁将目光从镜中收回,转身摇着已经呆掉的芷汀:“怎么样?算不算倾国倾城?”
芷汀机械地回答:“算。”
“会不会把皇上迷的神魂颠倒?”
“会。”
“惊不惊艳?”
“惊。”
“妖不妖魅?”
“妖。”
“芷汀,多说几个字会死啊!”白染宁对芷汀的回答很不满意,掐住她的脖子,狠命摇了几下。
芷汀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连求饶:“娘娘……饶命……饶命啊!脖子要断了!”
白染宁连续摇了几下,直到芷汀开始翻白眼,这才松手:“我一定要想个别具一格的出场方式,迷死皇上,赶走那俩什么姬!”
“不用别具一格,您这样已经迷死人啦。”芷汀苦着脸,揉着自己差点断成两截的脖子。
“芷汀,现在就陪我出宫【72】。”一把拉住芷汀,便向门外冲去。
“出宫干嘛呀?宫门都快下钥了。”
“对哦。”白染宁拍拍脑门,真是糊涂了,“那明天吧,早上早点起来,陪我出宫买衣服。”
“娘娘,其实您不用这样,皇上对那两个北秦美姬,只是表面上的看重罢了。您是没看到,虽然皇上一直在跟那两个狐狸精说话,可眼睛一直都往您这边瞥,压根就没看她们。”
“我知道。”白染宁淡淡道。
“您不知道。您要是知道,就不会在意自己的样貌了。”芷汀小声嘀咕道。
拿起玉梳,将长长的青丝随意挽了一个髻,白染宁看着镜中的娇颜,轻轻笑了:“不是在意自己的样貌,而是我决定,将自己的优点展示给他。”
此后五日,彘妃日日闭门不出,值日太监逢人就说彘妃身体不适,不愿见客,连萧祁夜,都被拒之门外。
他只是想来解释一些事情,他受不了她的误会,可她却像打定主意了一般,说不见就不见,直把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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