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悍妾当家第18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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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悍妾当家 作者:肉书屋

    落了地,那些明的暗的伤害到今日也便散的差不多了,只是总觉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若让心静,又谈何容易?”

    安子迁的眸光里有了一抹无可奈何,楚晶蓝又轻轻的道:“你说四哥会如何对父王说起我们的事情?”

    安子迁缓缓的道:“想来他也帮我们隐瞒了一二,否则我们不会如此顺利的到这里,此时洛王初接手西京,要清理宫中之事只怕已让他忙得不得了,一时间也分不出精力来对付我们。我虽然很不喜欢乐辰景那个人,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子汉。”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后道:“四哥的确是个好男儿,玲珑也算是有福气的,只是玲珑是万知楼的人,又曾被皇帝封过德妃,她和四哥之间若要走在一起,怕也不是一件易事。”

    安子迁轻轻的道:“玲珑原是为报仇而生,而今她的心愿已了,不管事情如何发展下去,她能吃下那么多的苦,我相信她也能度过这一关。而乐辰景若是真的心里有她的话,依他的性子,必定能排除万难,和她在一起。”

    楚晶蓝的嘴角微微一勾,想起刚和乐辰景相识时的种种逼迫,当时她想了许多的法子才断了乐辰景的念头,那是她对他无心,而如今的白玲珑和他却是两情相悦,依着乐辰景的性子,怕是什么都不会害怕,用尽一切法子也会和她在一起。

    她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温和,在心里暗暗祝福他们。

    她扭头看着安子迁道:“玲珑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子,必定能在一起。我倒是有些担心晓玉和怀素,之前晓玉配合我们骗怀素和父王,纵然能骗得了一时,却也不是长久之计,虽然有怀素护着她不至于有身命之忧,但是两人的心里只怕是嫌隙暗生,再加上之前的误会和怨气,想要放下必是难事,除非有一人能妥协。只是晓玉也是个拧性子,怀素做事又极有原则,这两人当真不是易事。”

    安子迁轻叹道:“这原是每个人自己的缘份,强求不来的,所以这一切也看他们的造化了,我们在这里担心也是没有用。”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道:“你说的甚是,只是我没有亲身的兄弟姐妹,在我的心里的是真的把晓玉当做亲妹妹一般。”

    安子迁微笑道:“她曾还是我的妾……”

    楚晶蓝抬眸看了他一眼道:“是,你还曾像个宝二爷一样!”

    安子迁的眨了眨眼道:“你还没有告诉我谁是宝二爷了!”

    “宝二爷便是世上花心男子的统称。”楚晶蓝微笑道:“我曾看过一本小说,讲的是一个大宅院里的男男女女的故事,宝二爷心软又花心。”

    安子迁撇了撇嘴道:“我有那么差劲吗?不过你这一次的解释和上次的不太一样,上次一听就知道是在糊弄我,这一次倒像是真的,只是那本书我从未看过,改天你寻来给我看看可好?”

    楚晶蓝虽然有几分文采,也看过一两遍《红楼梦》,却不想在这个时代做一个女文学家,当天便道:“那书是前朝孤本,我也是偶然看到的,那本书早已毁了,你若是对那个故事感兴趣,我改日再讲给你听。”

    安子迁笑道:“甚好!”他实盼着西凤国早日安定下来,那样他就真的能和她相拥炉旁听她讲着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故事。

    楚晶蓝的嘴角微弯,望着天边的那轮红日,心神微微有些恍惚,她将头靠在安子迁的胸口,却不再说话。

    两人的身后,站着一袭暗色太医打扮的郭品超过,他有些愣愣的看着两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想起他曾经的心愿,他又有些恍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份,而他和她的缘份却止于朋友,她能幸福便甚好。

    安子迁因为楚晶蓝有孕,而如今战事已起,他怕随行的大夫医术不好,早在洛王兵变之时便派人将郭品超掳到这里来。

    郭品超转身离开,却看到了笑的如花一般的明媚儿,他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一个寒战,然后却给了明媚儿一记阴阳怪气的笑容。明媚儿天不怕地不怕,却独独怕看到他这样的笑容,当下便宜问道:“郭大夫,早啊!以后我们便能天天见面了!”

    郭品超冷笑了一声,然后扭头便跳上了一旁的马车,明媚儿忙跟了过去,他的脸上满是不厌其烦的郁闷之色。

    安子迁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扬,想起以前郭品超在楚家对他的百般为难,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就凭郭品超这样的货色也想跟他抢楚晶蓝,也不看看自己的道行够不够!没错,他就是个小气的男人,谁敢打他媳妇的主意他就会对谁不客气。

    楚晶蓝以前从安子迁那里听过明媚儿的大名,也知道明媚儿便是那个替白玲珑爬上龙床的女子,此时见她粘着郭品超,却又觉得有趣。白玲珑,明媚儿,红颜和红霜都是出身青楼,可是由于各自的性子不同,所选的路便也完全不同,白玲珑纯净的如白莲,而明媚儿却妖冶的如红莲,对她往后的人生都是随性而过,并无贪恋和奢求,红霜和红颜却总在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终落的一无所有还生生因为贪念而害死了自己。

    在这一刻,她似乎又悟出了什么,人活在世上,无论身处何等环境,又是什么身份,终是要保持一颗善良的人,这样才会活的踏实,才能活的开心快乐。

    她又想到了洛王和安子迁,安子迁若是真的有问鼎天下的雄心,她想她为了他必定会为他筹谋一切的,而若是得到了江山,那也必定是用血和枯骨堆积而成,她必定也会极累,而他得到江山之后,纵然他的心里是爱着她的,却要分心给朝庭,后宫里也可能只有她一个人。

    如今只这般一想,她的心里便有些不太舒服,她以前刚嫁入安的时候,她一直认为她必定是不会在意安子迁有几妻几妾,由得他去折腾。如今想来,那也是她不爱他的一个表现,一个人真正爱上了,都会变得小气起来,而人的心一旦变得小气,又哪里还容得下他再娶妻纳妾!

    楚晶蓝的嘴角微弯,她发现她也是极小气的,在爱上安子迁之后再也容不得他对其它的女子动心了,他的一妻三妾如今仅剩下洛冰了,也许这次回到杭城之后,她也该顺便将洛冰清除了。否则依着洛冰的性子,日后只怕还要生出一些事情来。

    安子迁这一次离开西京之前,曾去见过一次来到西京的安大老爷和夫人,当时一家三口在屋子里说了好一会话,安大老爷在明白他的意思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当即便派人给崔文滔送了消息,让他尽早离开朝堂。安子迁这才知道,安大老爷在知道他就是万知楼的楼主之后便一直苦心为他筹划一切,为他铺平更多的道路,无奈何他却并无此心。

    安子迁这一生很少有人为他谋划,安大老爷所为他谋划的虽然不是他所想要的,却依旧让他感到温暖,最难能可贵的是安大老爷一听说他的意思之后,没有一句勉强他的话,极支持他的想法,并再替他想办法安然度过这一个难关。

    这一次洛王发动宫变之时,安子迁也派人将安大老爷和夫人也一并接了过来。

    三日之后,整个西京的局势已彻底在洛王的掌控之中,那些四处暴乱的番王在听说他控制了西京的局势,并将暴君除去之后,俱都前来归降,陈梦离主动带着人马投城,南疆那边的战事也基本稳定,定国公带去的大军到达南疆之后,就调转矛头直击朝庭的军队,仅仅十天的时间,便将那边的战事平定了下来。

    在这一场改朝换代的风浪之中,其实真正起到最大最用的人却是郭品超,因为郭品超痛恨皇帝而毒,而在龙床之下投了毒,皇帝原本只有轻微的肺痨之症,他开的那些药却极为特别,表面上看来那些药是润肺利湿的,可是当皇帝喝下那碗药之后,又夜夜闻到龙床下的另一种无色无味的药饵之后,就后变成加剧他的病势,且会让他的神志糊涂起来。

    正是因为皇帝的神志糊涂,所以洛王和白玲珑在做出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他一时间的反应不过来,难有合适的对策,再加之有苏连城的配合,这才让将西京外的大军及时调走,才能让白玲珑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了皇帝。

    而这所有的缘由,却只是因为郭品超的一念之恶,只是这件事情却没有几人知道。洛王在对付皇帝的时候原本还有好些后着,可是看皇帝并没有太多的反应,便将那些后着压下,放手去做所有的事情,没料到竟会如此的顺利。

    郭品超自己后来细细回想当时的种种,觉得自己在改朝换代的舞台上竟起到了如此重要的作用,说到底,他才是那个真正的弑君之人!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又难免有些得意。

    洛王宫变成功后回到洛王府,却见洛王府外满是尸体,他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怀素在旁道:“昨夜万知楼的门众趁机前来攻府,好在王府早有所备,将王府的守卫增加,这才没让他们攻进来。”

    “他们进攻了多久,可有遇到银面阎罗?”洛王冷着声问道。

    怀素答道:“约进攻了一个多时辰,后来见久攻不下,王爷的大兵又已攻破了皇宫,他们怕皇爷回来围攻,便撤走了。”

    洛王的眉头微皱道:“攻了一个时辰王府都未攻下?怎么可能?”王府的暗卫虽然极为高明,但是万知楼能在深宫之中杀人,又能在万军之中取敌人首级,纵然暗卫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挡得住万知楼一个时辰的攻势,除非那场进攻是假的,他们攻打王府还有其它的目的。

    怀素也早就觉得有些不对,洛王又问道:“晓玉人去哪里呢?”

    “我和她一起去的皇宫,到了中宫之后便和她走散了。”怀素有些担心的答道。

    洛王的眸子微微一眯后道:“快随本王进去看一看。”说罢,他便大步朝碧涛轩走去,到达碧涛轩时,却见那里门户紧闭。

    怀素看了洛王一眼走上前道:“郡主,如今危险已过,还请开门。”

    屋子里一片静然,听不到半点声音,怀素看了洛王一眼,洛王点了点头,他便伸手去推门,那房门却是从里面反锁,这一堆竟未推开。

    洛王看到这样的情景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又大声唤道:“蓝儿,开门,为父来看你了。”

    屋子里依旧一片安静,若是以前,早有丫环前来将门打开了,洛王看了怀素一眼,怀素当将一脚将房门踢开,只听得“吱”的一声,那门栓被踢断了,大门也被踢坏了半边。

    洛王进去一看,却见里面一片寂静,竟是一个人都没有,里面的物事整整齐齐,不见一丝凌乱的痕迹,所有的门窗都关的好好的,人却已不翼而飞。

    洛王愣了一下,怀素也呆在那里,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这事就像是撞见鬼一样的稀奇。

    怀素终细心,看到屋子的一个角落里有一点坯土,旁边有一个圆形的竹编小斗盖在上面,他将那小斗掀开一看,却见那里的泥土有些松动,他用脚一踩,虽然有些松,却是实的。他心里知道这个地方必定和楚晶蓝逃跑有些干系,但是又想不出来有什么干系。

    洛王却一看那个口子便已猜到了几分,他轻叹道:“银面阎罗倒当真是个有心人,竟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将蓝儿带走,却不知在本王的心里,早已将蓝儿当做是亲生女儿,又岂会伤害她!”

    怀素听到洛王的话后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说话,洛王却又道:“怀素,你依着上次劫来的路线去追郡主的,兴许能追回来,本王不想和她的父女之情就此破灭。”

    怀素轻轻点了点头,点了两千轻骑,便顺着古道循水路朝前追去,心里却有些暗然神伤,洛王虽然说不想和楚晶蓝的父女之情就此破灭,可以所行之事却已无一丝父女之情。让他这般带人去追,无疑是想以楚晶蓝为质了,他若是真的对楚晶蓝有深厚的父女之情的话,此时应该是放手让她离开,因为她此时身怀有孕,实是禁止起这样的长途颠簸,若是再多加折腾,只怕她有早产之险。

    第一次,怀素的心里对洛王起了不满之心,心里知道洛王只要一登上帝位,就必定有所改变,而那些改变,必和帝王之术相关。而那所谓的帝王之术在怀素看来,却是残暴和狠厉的象征。

    怀素带着人马到达古道尽头的长河之畔,却见那里停着一艘乌蓬船,那船浑身上下一片漆黑,在晨曦里显得有些诡异的色采,他挥了一下手,跟在身后的骑兵便将取出劲弩,刹那间,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怀素朗声道:“怀素恭请郡主回府!”

    一只乌鸦从天边飞过,惊起两只在岸边休息的白鹭,乌蓬船的仓门被一只纤纤素手推开,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怀素见到那女子大惊,纵是那女子半遮了面,纵是两人隔有约有十余丈之远,他依旧一眼就认出了那女子就是许晓玉。

    他忙命弓箭手收了弓弩,然后大声道:“晓玉,你怎么在这里?”

    许晓玉不答,身子轻轻一跃便跃上了桅杆,然后才道:“怀素,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为了争谁先爬上最高的桅杆而打架的事情吗?”

    怀素愣了一下后道:“我自是记得,晓玉,河面风大,你快些下来。”

    许晓玉却不理会他,又自顾自的大声道:“我曾劝过你很多次让你离开洛王,随我回老家种田,你也曾对我说过,让我离开万知楼,和你一起为王爷效力。这一次来西京我便知道,你我之间实难有好的结果,倒不如早些放下,还你我一些自由。可是你却还是听从王爷的话对我下了药,然后也偷看了那封密文,所以你才追到这里来,却不知我也早就对你起了疑,那所谓的密文都是假的,楼主早已带郡主离开,楼主让我和他们一起离开西京,可是我却不想走,想在这里等着,看看王府是否会来追郡主,看看你是否也带兵追来。我原本以为洛王和郡主父女情深,我会在这里白等一场,我也以为我中途离开,你必会为我担心难过,所以一定会去寻我,不会追到这里来,可是怀素,我以为的那一切都没有出现,你终究是来了!”

    怀素的眼眶微湿,当下咬着牙道:“晓玉,我不能背信弃义!”

    许晓玉冷笑道:“在你的心里,只怕自诩自己是英雄好汉,所以不重女色,为了情义一切皆可抛下。而我和你之间,纵然是有些情份在的,却也远不如你心中的那些情义。怀素,我原要以为我今天见到你,我必定会恨透了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再恨不起你来,只觉得你也是一个可怜人。只是你我之间的情义却是就此了段了,从今往后,山高水长,我不会再以你为念,你们便是陌人!”

    怀素咬了咬牙道:“晓玉,你不要任性,下来我们好好聊聊!”

    他的话才一说完,他身边便又响起了弓弩之声,他愣了一下看着身边副将道:“你做什么?快些将弓弩放下!”

    副将答道:“王爷有命,若遇万知楼的人不能手软,若是怀素总卫长心软不能动手,便由我等代劳,而总卫长若是阻拦的话,便让我等格杀勿论!还请见谅!”说罢,他的大手一挥,便要命身边的人朝许晓玉攻去。

    怀素闻言大惊道:“王爷不可能有些命命!”

    副将从怀里换出一块洛王特制的令牌道:“有物为证,还请总卫长不要让我们为难。”

    怀素知道洛王行事从来都是刚柔并济,但是该下手时也绝不手软,此时没有追上楚晶蓝,便欲杀许晓玉,想来是早已怀疑他从许晓玉那里得到万知楼的密令有问题,此时动手杀许晓玉,一则是试他是否忠诚,再则是要断了他与许晓玉的关系!

    怀素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里升起一抹从未有过的怒气和恨意,许晓玉站在桅杆上道:“怀素,你可看到这一切呢?你的主人当真就值得你如此付出吗?”

    副将两眼瞪着怀素,其它的人却已拔动了弩的机关,怀素额前的青筋暴起,双眼一片赤红,一个回旋踢便将好一副将给踢飞,手中的长剑在此时也出了鞘,如疾风一般朝附近的几个侍卫踢去人,他的人暴起,一声怒吼夹着霸道杀气朝身边的人袭了过去。

    这一番动作只是倾刻间的事情,他的已跳进了水里,如游鱼一般朝那艘乌蓬船游了过去。

    许晓玉在桅杆上看到这一幕惊变,先是愣了一下,一见到怀素跳进水里,便从桅杆上跳了下来,然后极快的进了船仓,他门骤然开启,船蓬撤下,露出了仓门,仓门再缓缓打开,几个黑漆漆的洞口便露了出来,“轰”的一声,便将那些手持劲弩的弓箭手轰翻了不少。

    怀素在水里听到那记吼声吓了一大跳,他早知万知楼里有火药高手,却没有料到竟是这般厉害,还做出了这样的船炮!

    他顿时明白安子迁必然是早就料到洛王在事成之后会对万知楼进行围杀,所以早早就在江边备好船只,他今日里若是帮着洛王对付许晓玉的话,安子迁必定会着人杀了他。好为日后万知楼和洛王府的相争除去一个强劲的对手。

    怀素想到这里,在水里也出了一身冷汗,却实在是难以将这样的行事和安子迁联系起来。

    那些侍卫何曾见过如此厉害的武器,又哪里还敢追来,当下只得退了回去,怀素从船尾上了船,是许晓玉亲手将他拉上来的,他长叹一声道:“从今天往后,我便彻头彻尾是你的人了。”

    许晓玉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后道:“是楼主说要我给你一个机会,也给孩子一个机会,否则……”

    怀素打断她的话道:“你方才说什么?你怀孕呢?”

    “若不是我有孕,自那日你将我毒晕之后,我便不会再见你!”许晓玉咬唇道。

    怀素闻言却咧嘴笑了起来,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自从洛王逼宫成功之后,各路番王也和洛王的兵马汇聚在一起之后,整个西凤国,以辽东的苍江为界,万知楼的势力占据苍江之北,洛王兵马占据苍江之南。

    两军对磊,大有对恃之态。

    各方形态稳固之后,洛王在西京登苍称帝,改国号为大齐,史称齐太祖,立世子乐辰景为太子。

    洛王自登基之后,身体每况愈下,传言他和前朝末代皇帝一样,得了肺痨之症,他这些年费尽心力,身体原本就不算太好,自入深后的第一场雨之后,他便一直咳嗽不止。

    洛王心里挂念长子乐辰明,曾与万知楼交涉数次,安子迁郜一直不愿将其放出,双方虽然对恃于苍江之畔,却并末见战火。

    楚晶蓝在怀胎刚好第九个月时,便产下一对龙凤胎,女取名长悦,子取名长思。她生产之时,安子迁百般担忧,虽未遇到难产,却因为是双生子,倒也万般艰辛,好在有郭品超在旁,这才能保母子平安。

    只是安子迁却因此生了郭品超好大一顿气,理由很简单,因为楚晶蓝在生产时,郭品超一直在产房里替楚晶蓝施针,而安子迁却不能进去。

    安大老爷和安大夫人却因为楚晶蓝生下双生子而开心不已,也不顾如今是否有战祸延绵,好生庆祝了一番。而后安大夫人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楚晶蓝帮忙照看孩子,孩子满月之后,安大夫人瘦了好大一圈,而楚晶蓝却长胖了不少。

    很快孩子就满月了,安子迁的身份如今还未完全公开,却也好生庆祝了一番。

    孩子满月后的第二日前线却传来了洛王御驾亲征的消息,安子迁闻言笑了笑,命苗冬青去准备一应事务,洛王的兵马尚未攻来,他走到里间见楚晶蓝正在那里给孩子喂奶,他微笑着走过去笑道:“长悦和长思今日乖不乖?”

    楚晶蓝满脸慈爱的看了两个孩子一眼后道:“乖的紧,有母亲帮忙看着,我也省事不少。今日门外热闹的很,是不是要起战事呢?”

    “也不是什么战事,只是孩子的外公和舅舅想他们了,想来看看他们。”安子迁浅浅一笑道。

    楚晶蓝闻言面色凝重了三分,轻叹道:“这一日终是来了,父王成了皇帝之后性子似乎也有些变化。”

    安子迁的眸光微深后轻轻的道:“其实你又怎知是他变了,而不是他的本性就是如此?”

    楚晶蓝愣了一下,安子迁轻叹道:“我用银面阎罗的身份一共和他见过两次面,他的心胸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开阔,他不信我原也正常,可是你看他为了制造皇帝是暴君之像,竟不惜牺牲那么多的人,不过是想名正言顺的起事罢了。而那些战火一起,又有多少的百姓因此而无家可归!”

    楚晶蓝看着他道:“自古以来改朝换代都会由鲜血和枯骨堆成,他这样做倒也无可厚非,但是他却连怀素都要杀,却是真的让我心寒了。怀素对父王,可以说是忠诚无比,若非你早有准备,只怕晓玉和怀素都活不下来。而玲珑如今跟在四哥的身边,我总是有些担心,如今天下未定,父王也许不会说什么,可是日后还不知道会如何。”

    安子迁笑了笑道:“不过他对你不是不错的,前几天还下了诏书,封你为孝义公主。”

    楚晶蓝轻叹道:“何为孝义?孝义的意思就是提醒我他曾对我有恩,而且还是我的义父,我对他应该恭敬孝顺,不能行不孝不义之事,其意思很明显,不过是想我劝你投城罢了。”

    安子迁看着她道:“难道你不愿意我投城吗?”

    “我自是愿意的,但是却也知道如今是你的真识身份他并不知晓,若是真的知道的话,怕是就算是战事定了下来,他也必定不会放过你的。”楚晶蓝面带忧色的道:“所以你若是真的要将天下送给他的话,你也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死!”

    安子迁缓缓的道:“其实对我而言,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否真的能做一个仁义的好皇帝。我听说他最近身子骨不是太好,虽然他早就立乐辰景为太子,但是我却一直觉得他的心里对长子乐辰明也甚是喜欢。我个人虽然不太喜欢乐辰景,但是却觉得若是由他做了皇帝他必不会虐待百姓,会行仁义之事,而乐辰明的性子像极了洛王,深沉无比,上次他在辽东发难,虽然是洛王的意思,但是却还有他自己的意思在里面,他当时行事之狠也让我吃了一惊,否则当初我是不会将他留在万知楼为质的。”

    “你想如何处置乐辰明?”楚晶蓝微愕道。

    “如果我要死的话,那么他也得陪着我一起死。”安子迁缓缓的道。

    楚晶蓝的眉头微皱道:“你想要做什么?”

    安子迁笑道:“你放心好了,我有如此娇妻又岂会让自己就这样死去,再说了死也有很多种法子!”

    楚晶蓝的眼里却依旧满是担心,安子迁又道:“四处的事情我都已经布置妥当,你今夜便带着孩子离开这里回杭城,等这边的事情了结之后我就回家找你。”

    楚晶蓝微愠道:“你想要做什么?我曾对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和你在一起的!”

    “你不会武功。”安子迁看着她道:“等这里的战事一起,你就真的帮不上忙了,再留在我的身边,我还要分心照顾你和孩子,再加上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我难免有顾不过来的时候,你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只怕也活不下来。”

    楚晶蓝见他的目光坚定中透着浓烈的霸气,她的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何种滋味,她轻声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若有事,我也活不下来。”

    安子迁伸手将她搂进怀中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的。”说罢,他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楚晶蓝窝在他的怀里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他平日里虽然脾气极好,可是一旦决定什么就很难改变,她轻声问道:“最近可有苏连城的消息吗?”

    “他那一日带着西京外的十万人马朝苍州方向去了,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竟说服了那一群虎狼之师随他在苍水之滨的芦城驻扎下了,如今的西凤国,除了万知楼之外,就只有他的那十万雄师雄踞于那里。”安子迁缓缓的道。

    楚晶蓝愣了一下后道:“苏连城原本就有极好的口才,要说服那些人也不是难事,只是他带着那么多的兵马守在芦城做什么?芦城离这里只有不到百里地,若是急行军的话一日也能赶来,若是再起东风,顺着风势要赶到这里只用半日的时间,他该不是想看着你和父王相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吧!”

    安子迁想了想后道:“我觉得应该不会,他若是真有那分心思的话,这几个月来应该趁机起事,然后广召兵马,可是他却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应该是有另外的心思。”

    楚晶蓝的眼里有了一抹幽深,轻轻的道:“另外的心思,他想要做什么?”

    “不知道。”安子迁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之前见他在皇帝的面前要了平定辽东事情的兵权,当时皇帝便给了他五万兵马,虽然说没有给他任何粮草钱银,但是他想要弄些银子想来也不是难事。”

    楚晶蓝微愕后道:“若是如此算来的话,他的手上应该是十五万的兵马了,你和父王的事情他若是插一手的话怕是连结局都会更改。”

    安子迁缓缓的道:“他其实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如此集结兵马我是真的想不通他要做什么。”

    楚晶蓝轻轻叹了一口气,安子迁又道:“自从他发现红霜的事情之后,性情便有了一些转变,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之前陈梦离带兵攻打过他,竟被他打的落花流水。他原是世上最聪明的人,入仕完全有相才,他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自小便熟读兵书,再加上这半年在朝堂而上历练,论到用兵,只怕比寻常的武将还要厉害三分。”

    楚晶蓝这段日子将精力都放在两个孩子的身上,对时事所知不多,如今孩子已经满月,她才有精力来打探这些事情,此时听到安子迁说到苏连城,她的心里又升起了一些感叹。她和他其实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也算是有些了解,也知他自小胸怀大志,此时看到这样的局面,却是一点都参不透他的意图了。

    第二日两军隔江相望,安子迁命人将楚晶蓝和长悦和长思送到杭城,他望着那巍巍大江,再看到洛王的军营,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却隔着大江也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目光,他循着那记目光望去,却见乐辰景站在那里望着他。

    安子迁看到乐辰景眸光转深,说到打仗,他倒并不怕以洛王的老谋深算,而是对乐辰景的勇猛有几分折服,乐辰景在南疆的事情他是听说过的,那是真正以一当十的战事,乐辰景是当朝所有的皇族中人最能打战的一个,也是朝中最能打战的将军。

    只是打战这样劳民伤财的事情实在没有打的必要,若非为了好好的活下来,他实不愿加入这一场战火之中。

    这件事情和洛王没有办法说的通,也许他该找乐辰景好好聊聊了。

    正在此时,他突然觉得那道凌厉的眼神不见了,他的眸子微微一眯,却见一道青色的人影沿着河岸一直向南奔去,他的眸子微微一敛,便已明白了些许事情,当下便也施展轻功朝南面奔去。

    此时已值初秋,两岸的树木已染上了霜色,青草已经转黄,虽然没有夏日的郁郁葱葱,却也别有一番风貌,青黄红相递的颜色在原野里透着绚丽的色彩。

    两人奔出十余里地后,双双极有默契的在一座五彩斑斓的山丘上停了下来,枫叶泛红,青草尖泛黄,翠竹苍翠,苍江如白练般从划过,乐辰景一袭青衣如大鸟一般朝对岸飞了过来,安子迁站在那里不动分毫,却见乐辰景手里拿抛出几块树枝做为支点,几个起落便已落在了安子迁的面前。

    安子迁的嘴角微勾,眸子里也含了三分笑意,乐辰景却冷厉如刀,如刀刻般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

    两人对视,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半晌,乐辰景终于缓缓的道:“听说她生了一对龙凤胎?”

    “是,女儿取名长悦,长子取名长思,晶蓝取的,她说她这一生风浪不断,却依旧保持一颗淡然而愉悦的心,所以希望以后女儿这一辈子都是开开心心的,而男孩子要善于思考,遇以事情三思而后行,要像四哥一样顶天立地,所以取名长思。”安子迁的嘴角微勾道。

    乐辰景那张如冰雕一般的脸上也有了暖暖的笑意,他缓缓的道:“她一切安好便好,我心里替她开心。”

    安子迁扬了扬眉道:“玲珑最近怎么样?”

    “父皇疑心她是你的细作。”乐辰景的眸光深了些道:“已经对她下过几次杀手,若不是她聪明,怕早已着了毒手。”

    安子迁闻言眸光冷了三分,乐辰景又道:“父皇登上皇位之后处事已有了几分变化,倒以前那个皇帝倒有了三分相似,我心里有些担心,你的势力如今已让你拥有了近半壁江山,你就没有其它的打算?”

    安子迁笑道:“四哥想让我有什么打算?”

    乐辰景看了他一眼,安子迁又道:“其实我今日里最担心一见到四哥,不是兵戎相见,便是大打出手,如今相见还能说上几句话,我心甚慰。”

    “我信你。”乐辰景淡淡的道。

    安子迁闻言愣了一下后道:“信我什么?”

    乐辰景的眸子微眯后道:“信你之前对我说的话,其实以万知楼的钱财和兵力,还有那特制的火药,原本不仅仅只能拥有这半壁江山的,可是你却并没有做更多的事情,昨夜里探子来报,滨城的兵力少了许多,并没有传闻的那般拥有数十万之众。”

    安子迁微笑道:“四哥就不怕那是疑兵之计吗?”

    “若是疑兵之计的话你此时不会和我站在这里了。”乐辰景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道:“以前我觉得你不过是个废物,而后看你对父皇所做之事的应对之策,我才知道很多事情和我以前想的有偏差了。”

    安子迁负手而立,几个月没见乐辰景,只觉得他的眉眼里比之前更有几分稳重,他如今有太子的名份,可是却穿了一套青袍,这样的举动怕也是另一种对洛王的抗议方式。

    他以前看乐辰景是极不顺眼的,可是这段日子却是越看越顺眼,此时乐辰景纵是一袭青袍,却浑身上下都贵不可言,他的周身上下甚至都透着一分君临天下的霸气。

    安子迁双手负在胸前道:“听到四哥的这种席话我觉得心情甚好,其实我以前想过想投城的,但是我也知道依着皇上的手段,就算是我投了城,怕也不能给我一条活路。而对如今的我而言,其实只要一条活路,因为我还有为人父和为人夫的责任,绝不能真的因此而死。”

    乐辰景的眼里刹那间有了一抹杀气道:“你也想当皇帝?”

    “四哥会错意了。”安子迁淡淡的道:“如四哥所言,只要我有那份心思,只怕如今万知楼的势力也不仅于此了。我的意思是唯有我死了,皇上才会安心,所以我想在这一场厮杀中成全皇上的心思。”

    乐辰景的眸子里有了一抹不解,只是眸光微转,似想到了什么,当微愕的看着安子迁,安子迁笑了笑,手中却陡然多出了几枚银针,乐辰景大惊,身体如箭一般朝后疾退,安子迁眼里的杀机暴起,手中的银针射出,只听得一声吵叫声起,乐辰景猛然回头,却发现他的贴身暗卫不知何时竟已跟了过来,此时安子迁突然发难,银针刺入要害,显然是活不过来了。

    乐辰景有些惊愕的看着安子迁,安子迁缓缓的道:“如果我没有料到话,他只效忠于你的父皇。”他方才杀暗卫的那一手,其实漂亮至极,看起来是去杀乐辰景,等到乐辰景避开时,那暗卫便会冲上来相护,就在那个时候,安子迁手中的银针猛然转换方向,直直的朝暗卫射去,那暗卫的武功原本极高,却因为那银针来的太过突然,竟是连避开都来不及,就如同生生朝那银针扑过去一般。

    乐辰景的眸子微微一眯,当下眸光微沉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这一次断然不会让你再活下来!”他知道父皇因为他对楚晶蓝的感情,其实对他也是不放心的,暗卫跟了过来,怕是还有其它的人就在身侧。

    他的话一说完,宝剑便出了鞘,他的人极快的朝安子迁刺了过去。

    安子迁早有所料,极快的施展轻功便跃上了树梢,在树梢上笑道:“太子爷想找我打架,我自然要奉陪,只是今日里你以多欺少,这一架是没有办法打的,我们还是在战场上见高低吧!”说罢,他施展轻功一溜便消失在那片绝艳的景色之中。

    乐辰景的眸光微敛,听得身后传来了弓弩的声音,他一回头,扬掌便给了最先跟来之人一巴掌,然后怒喝道:“混蛋,竟是连本宫也敢跟踪!”

    那人被打的一句话也不敢说,乐辰景手起脚落,便将跟来的十余人全部掀翻,然后大步跃江而去,到了军营之后,却见洛王正在喝药,洛王自从那一场风寒之后,身子骨便大不如前,此时脸色有些发黑,显然心情不太好,乐辰风在旁边小心的伺候着,见乐辰景进来,忙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乐辰景却像没有看到乐辰风的眼色一般,见到洛王并未行礼,而是冷冷的道:“我今日才知,原来父皇从来都没有信过我,既然如此,这一场战便由父皇自己来打!”说罢,他大脾气的哼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洛王看到他这副样子,直气的不轻,当下咬着牙道:“逆子!”

    “父皇还是想法子早日将大哥救出来吧,那我也就不需要担太子的虚名。”乐辰景说罢,竟重重的摔门而去。

    洛王虽然早知他的性子,却还是气的不轻,当下怒气上涌,竟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乐辰风见到这等光景,当下大惊,忙宣来随军的太医,太医把完脉后道:“皇上的身体宜静养,不宜再在前线操劳了。”

    乐辰风思来想去,当天晚上又找来了乐辰景,告诉他洛王病重的消息,让他不要在洛王面前太使性子。乐辰景闻言却不置一辞,只是眸光幽深了不少。

    第二日一早,隔岸的战鼓擂的震天响,探子来探说银面阎罗带兵渡江,原本打算回京的洛王当即撑着病体调度战事,他带来的随军将领,独独没有乐辰景,没料到那战鼓才擂到一半,便听到了四周传来了密密的炮声,洛王闻声大惊,忙命军队回防,只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那些迎战的将士已被那巨炮轰的死伤过半。

    洛王因此事又气晕了过去,他一病倒,军中最高职位的便是太子乐辰景,他虽然没有洛王的授命,却因为他曾经的赫赫战功,加之他的诸君之位,军队原本是吃了败战,却因为他的一番调度又变得满是激|情,当天晚上,他竟又带着军队回攻了过去。

    乐辰景攻来的时候,安子迁闻言微笑,正欲命人迎战之时,却听得远处传来了战鼓之声,安子迁闻言愣了一下,苗冬青命探子查探一番后道:“楼主,是苏连城带着人马攻了过来。”

    “苏连城带着兵马此时攻过来做什么?”安子迁的眼里满是不解。

    韦渊冷笑道:“八成是不安好心,那浑帐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好事!不过他过来我们也不怕,狗娘养的敢来,老子就敢剁了他!”

    苗冬青冷静很多,当下看着安子迁道:“看他那架式,似乎是冲着乐辰景去的,楼主依我看,这件事情还是先观望比较妥当。再则我们的主力已经撤离了滨城,没有办法和乐辰景正面相抗的,苏连城该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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