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杰春香同人文 爱的奇迹第16部分阅读
豪杰春香同人文 爱的奇迹 作者:肉书屋
不看。”
“看一眼嘛,我想拍张大叔的正面!”
“不看!”
“或者大叔,我们拍张合影吧!”
“不拍,又不是高中生!”
“我不管,我过来啦!瞧,头要这样靠着,看这里,笑哦!”
……
“大叔是个坏蛋!人家刚按下快门,你就躲到一边去了!你看嘛,只有我的头像,你的都没有拍到,不理你了!”
“真的不理了?”
“不理了!”
“真的不理?”
……
“呵呵,痒……痒……别动我了大叔,我投降,我投降……”
……
那个圣诞节,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和他渡过的唯一一个圣诞节,那些自以为消失已久的记忆,就这么随着眼前的这片红色跳了出来。她记得那天他也穿着这样一件红色的毛衣,她还打趣他像个帅气版的圣诞老人。
可是今天,对了,今天,他今天晚上会和谁一起过圣诞节呢?
“春香?春香?”
“嗯?”
“想什么呢?”
“哦,不好意思,民浩哥跟我说话了吗,这里有些吵,听不清楚。”春香不好意思地回过神来,为了表示歉意,她向着郑民浩的方向靠得近了点。
“我是问,我们是要圣诞节情侣套餐,还是单独点?”郑民浩把手放在了她的手上。
“随你好了,我————都可以的。”
第 48 章上
“擦擦吧。”卞学道目无表情地看着对面坐着的李娜晶,把桌上的湿毛巾扔给了她。
因为刚才那个夜总会包间有其它的朋友,他不想引起别人的误会,也怕那两个混混再带更多的人来报复,于是他带着她离开了夜总会。他并不想管她,但看着她那狠狈不堪的样子,又不忍心直接把她扔到马路上,于是就近找了家卡拉ok厅,把她带了进去,想让她暂时喘口气。
李娜晶接过毛巾,对着小镜子,把它敷在脸上,“今天晚上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并不想救你,只不过看不惯男人打女人。”他干巴巴的说。
“那还是谢谢你。”她也干笑了一声,“要不是你,我今天晚上恐怕得被毁容了。”
“他们为什么打你?”
“为什么?哦……”她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从里面掏出烟来,点燃一支,又递了一支给卞学道,“你要不要?”
他摇了摇头。
“为什么?”她自言自语地说,然后喝下了面前的一杯威士忌,好像要给自己壮胆似的,“大概我是自作自受吧。”
他看着她,仍然没有说话。自从三年前那次疯狂的炒作过后,他再没有看见过她,或者说,他刻意地回避了看她,虽然她后来因为绯闻炒作被一家集团公司看上,后来主演了几部电影,后来傍上了那家集团公司七十一岁的总裁,他都知道,可是他就是没有看见过她。想报复她吗?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最开始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寻找春香身上,再后来她傍上了那位总裁,他又不好动手了,毕竟在这个行业里,他自己的公司和那些家族企业、大集团来说,只是个小兄弟,他才不会傻到拿公司的前程去逞一时之快。
他看着她,虽然头发乱蓬蓬的,一边脸肿了,嘴角还出了血,却仍然美丽娇艳,她今年应该30岁出头了吧,但看上去不过25、6岁。还恨她吗?他问自己,应该不是,真要恨一个人三年,比爱一个人三年还要难得多,准确的说,他现在看到她,完全没有任何感情,他甚至一度怀疑,年轻时候的自己,是否真的曾经爱上过眼前的这个女人。
“我知道今天晚上是谁打我,是那老头子的大公子。”她用湿毛巾包了冰块,压在已经逐渐肿胀起来的脸上,“以前老头子还宠着我的时候,他可不敢这么对我。嗨,也怪我肚子不争气,老头子就想再生个孩子,可人工授精,试管婴儿什么都试过了,就是没动静。现在老头子又有了新欢,那个小妮子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才半年就怀上了,于是我就被抛在了一边。”她觉得他的眼神有点怜悯,于是装作无所谓地看着他,“现在跟你说这些,是不是显得我很贱啊?”
他平静地看着她,“你得罪了那大公子?”
“他反正从一开始就不待见我,你知道我啊,并不是受了欺负也不吭气的性格,相处久了,摩擦肯定少不了,更何况,这里面掺杂了太多的利益。真的,不能以常人的逻辑,去想这些豪门中人的心思。”
“那以后呢,怎么办?”
“能怎么办,老头子一亿韩元就想打发我,我可没那么好打发。”她用手抓着自己的长发,想把它理顺一些,“我会继续跟他耗的。”
“不怕他们再打你?”
“这也是先几天惹到了他,平时也没这么血腥的。还好这些都是皮外伤,”她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淤痕,“只要别伤到我的脸。”
“没想过,重新回到演艺界?我记得你一直喜欢演戏。”
“想啊,可现在,哪家电影公司还敢要我呢?再说,现在新人辈出,哪家公司还能要我这个老女人呢?”她苦笑着看着他,“你要吗?”
他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酒。
“哦,我今天晚上真是喝多了,刚才那句话是玩笑啦,”她自我打着圆场,“那个,那个成春香,她走后就再没有消息了吗?你们俩就再没有见过面?”
“这个不是你有资格关心的问题吧。”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冷了下来。
“哦,对呢,我是没有资格问这种问题,看来我真是自作自受。”她讪笑着,尴尬着站起身来,“我还是知趣地走了吧,学道你不用送我了。”
卞学道没说话,目送着她摇晃着走到包间门口,然后她突然又摇晃着折转身回来,把一张粉红色香喷喷的名片放在桌上,“这是我现在的私人电话,如果有空,还是别忘了老朋友。”
新年前的最后一天,快要下班的时候,卞学道适时出现在春香的办公室门前。
这段时间来,合作项目进行得很顺利,有时候是春香和姜组长一块儿过来工作,有的时候是两个人其中的一个过来工作,而这两天,正好是春香一个人在这边。
“大叔,你怎么来了?”春香从绘图架上抬起了头。
“你真是个好员工啊,今天是新年前最后一天,还这么辛苦工作。”他站在门口看着她。
“那当然,我一直都很努力啊!”
“韩社长给你多少钱一个月的薪水啊,干脆我三倍的薪水请你吧。”他半真半假地开了句玩笑。
她微笑着,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只是开始了收拾东西。
“今天晚上有什么庆祝活动吗?”他问她。
“还没什么安排。”不知怎么的,她明明知道她和他的约定应该是在中午,但是那天在小公园谈话后,她似乎有点盼望他发出邀请。
“要不,晚上一起吃饭吧。”他说,微笑着等待她的回应。
丁零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她的回答。
“对不起大叔,我接个电话。”她拿起了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显示,然后有点回避地走到靠窗边的位置。
“喂,民浩哥。”她尽量压低声音。
“要下班了吧春香。”
“嗯,快要下班了。”可她的话,他还是听得很清楚。
“今天晚上有安排吗?”
“哦,那个……”她的眼光余角看了一眼他。
“今天晚上,我妈妈做了许多好吃的,她想请你去家里吃饭。你看,自从上个月你来过我家,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他们都希望看到你。”
“是吗?”她觉得一阵莫名地烦躁。
“那就这样定了!你在公司里等等我,我去接你。”
“不用了,那个,今天我在电影公司这边。”
“哦,那……”
“我自己坐公交车过来吧。”
“还能找到路吗?”
“大概方向我能找到,到时候电话联系吧。”
“好,我在路口等你。”
“大叔,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有安排了。”
“是我先约你的。”他说。
“大叔,今天要去他家里吃饭,他父母都在等我。”
“这周我们还没有约会过。”他继续固执着。
“可我们说好的,只是在中午,”她本该理直气壮地这么说,可是她却并没有底气,就像她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要不明天吧,明天晚上好不好?”她甚至提出了新方案。
“明天是新的一年了。”他仍然不依不饶。
于是她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他看着她,他突然很想生气,很想骂她,他甚至想粗暴地把她拉进怀里,然后像个野蛮人那样吻她。可是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看着她,然后说:“你自己坐公交车去吧,我今天就不送你了。”
然后他转了身,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说:“晚上我等你。”
整整一个晚上,春香都有些心事重重的,虽然她并没有太多的表露出来。
郑民浩的父母像上次一样,对未来的儿媳疼爱有加,他的弟弟妹妹也像上次一样,对未来的嫂子呵护倍至,郑民浩也努力地讲着公司里的笑话逗大家开心,可她就是从心里高兴不起来,虽然一晚上她都在微笑。怎么回事呢,她心里想着,这种大家庭式的温暖和热闹,不是自己一直向往的么,可为什么身处其中,还是不觉得快乐。她看着郑民浩,看着他父母,看着他的弟弟妹妹,不知怎么的,却总是想起上一次崔敏真过生日时,另外一些温暖热闹的场景。她终于想明白,原来是因为那个最核心的人,是因为那个人让你觉得幸福快乐了,他周围的其它人才会让你觉得幸福快乐,而在这之前,她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了。
整个晚上,她忍不住偷偷看了好几次手机,看看有没有他的电话,他的短讯。她一想到新年前的这个夜晚,自己享受着大家庭的温暖,和这么一大群人嘻哈打笑的,他却孤零零地不知道在哪里,就觉得自己欠了他什么似的。
酒吧里,卞学道一个人在角落里喝着酒,他那孤单落寞的身影和周围喧闹奔放着庆祝新年的人们,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多少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世界的孤儿,直到遇见春香后他才觉得自己不是孤独的,不是怪物,不是一个人。虽然表面上他们是那么的不相同,不同的行为习惯、不同的成长轨迹、不同的生活圈子,可是家庭的残缺,童年的不幸,自我、固执、坚韧,拼命地与生活抗争,任何艰辛困苦都没能冷却的心,她就像另一个走失的自己,这就是她对于他来说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意义。所以,他一直都能感受得到,即使她现在用重重盔甲包裹了起来,他仍然能感受得到,那心的温暖、真诚、善良,也是他对她不设防的根本。他只有看到她、待在她身边才会安心,才能做回卞学道,而不是卞社长、有钱人、或者其它什么头衔。
可是现在怎么办呢,这个固执拧巴的丫头,自己曾经以为可以轻而易举的重新回到她的生活中,可以轻而易举的打败郑民浩,可是现在,他面临的不仅是郑民浩一个人,而是他和他的家庭所带给她的平凡、简单,但是热闹、温暖的家庭生活,他知道那对她应该有强大的吸引力,而这正是自己欠缺的。他记得英国首相丘吉尔曾经说过,世界上最难的两件事,一件是爬一面倒向自己的墙,一件是爱一个倒向别人怀里的女人。她的心是不是真的倒向郑民浩,他感觉应该不是,最多是处在两难的境地,但是她的身体现在已经选择倒向他了,他觉得这件事非常紧迫。
他不停地喝着酒,皱着眉头思虑着,几天前那个妖娆的身影在脑海里晃过,对了,他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一个可以让那个傻小子自动退出的办法……
“喂,请问是哪位?”
“我,卞学道。”
“哦,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著名的卞社长,这么晚怎么有空想起我。哦,你又在酒吧里喝酒吗,这么吵?!”
“明天见个面吧,下午三点,在诚信大厦二楼的咖啡厅。”
“怎么那么冷僻的地方,好没有情调哦。要不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来吧。”
“你明天来不来?”
“哦,我得看看明天有没有档期。”
“不来就算了。”
“别挂别挂,学道,我明天一定来。”
“那就这样吧,再见。”
那个傻瓜,现在应该还在郑民浩家里吧。他打完电话回到自己的坐位上,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已经十点过了,她会以为我说等她的那句话,是句玩笑吗?也许她真的以为是句玩笑,或者她真的希望那是句玩笑吧!他又灌下了一杯酒,他承认自己现在嫉妒得发狂,可是他仍然不想溶入周围那些看上去已经颠狂的人们,狂欢不就是一群人的孤单吗?反正都是孤单,不如自己舔着自己的伤口吧,这是第几杯酒了呢?
这种时候,酒真是好东西啊……
“我送你回家吧。”从民浩家里告辞出来,已经十一过点了,郑民浩和春香走到大街上。
“不用了民浩哥,太晚了,你早点休息吧。你刚才说,新年第一天,老板不是还要你们加班吗?”
“可是现在太晚了,我不放心。”
“没关系,我坐出租车回家,你不用担心。”
“那——,好吧,安全到家后给我短信?!”
“好。”
“本来还想和你一想倒计时的,”他拉着她的手,有些遗憾的。
“这么大个人了,还喜欢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她捏了捏他的手心,然后抽出了自己的手,招着出租车,“早点回去吧。”
春香坐上了出租车,在确信站在街上目送自己的郑民浩看不到了以后,她掏出了手机。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要不要打一个电话去问一声呢,他下午说会等我,是不是一句赌气话呢?可万一,他真的在等我怎么办呢?思来想去的,最后她还是拨出了手机。
可是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手机一直没有人接听,怎么回事呢,认识他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没有接她的电话,她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地,有些不知所措。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她心里越来越紧张,她数了数,自己已经拨出了26通电话了,仍然没人接,打到30通吧,她心里想着,第27次按了重拨号码。
“喂!!!”这一次,终于接通了,一片嘈杂的声音中,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传来。
“喂喂,这是卞学道先生的手机吗?”她有些狐疑地,以为自己拨错了号码。
“喂,我是betty酒吧的服务生,”那个声音穿越嘈杂的音乐声,大声地吼着,“你是这个手机主人的朋友吗?!”
“对,喂,喂,请问他怎么了?”春香也忍不住向对方吼去。
“这个男人唱了太多酒,已经醉了,小姐你要是他的朋友的话,就快来把他弄走吧!”
“喂,喂,他喝醉了吗,他在哪里?”
“在betty酒吧!哎呀……”手机里传来惊呼声。
春香被那声音吓得魂飞魄散的,“喂,喂,怎么了,怎么了?!!!”
“小姐,你快点过来吧,他已经把这里吐得一塌糊涂了!”
“喂,喂,酒吧在哪里?!”
“betty酒吧,在清谭洞……”话音未落,电话那里传来嘟嘟嘟的占线声。
春香再把电话打过去,里面却传来“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
哦,大概大叔的手机被我打得没电了吧,她立即对出租车司机说:“司机大叔,麻烦您转个方向,我要去清谭洞那边,有一家betty酒吧,您知道那里吗?”
“当然知道,”司机从反光镜看了她一眼,“今天是迎接新年,会有不少年轻人在那边狂欢的。”
第 49 章上
春香顺利地抵达酒吧后,找到了已经醉得不醒人世的卞学道,她本来想请白室长帮忙的,可是卞学道的手机已经没电了,回国后她自己也没有保存过白室长的电话,现在这么晚了她又不好打扰韩丹姬方志赫两口子,于是,她只得请酒吧保安帮她把卞学道扛到了出租车上,自己把他送回家。
还好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她发现了罗警卫那熟悉的身影,于是他主动帮忙把卞学道背回了家,把他安顿在床上。在罗警卫帮他换干净衣服的时候,她犹豫着是不是要帮忙,但最后还是回避到了客厅里。
“警卫大叔,真的太感谢你了。”
“不用客气,春香小姐,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帮忙的。”站在卧室门口,罗警卫憨厚地说。
“警卫大叔,我说过很多次,请您不要叫我春香小姐,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小姐,您可以叫我的名字,就叫我春香,好吗?”
“好的,春香小姐。”他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了。”不知怎么的,她看着他,觉得没来由的亲切。
“是啊,我记得您离开的时候也是冬天。”
“再过一个月就三年了。”他的话,突然让她有些惆怅。
“这些年,您过得还好吗?”
“还好吧,挺不错的。”
“是在哪里呢?”
“在日本,东京。”
“哦,出国了,这么年轻就去了那么远的地方,真是不简单呀,”他嘿嘿笑着,“我离开南源,最远的地方就是来首尔。”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笑。
于是他又问:“在那边做什么呢?读书?还是工作?”
“读书,现在回首尔工作了。”
“哦,那真是不错的。”他点了点头。
突然,卧室里的卞学道翻了一个身,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春香……”
两个人有些尴尬地互相看了看。
“大叔喝醉了,说的胡话。”她向他解释道。
已经过午夜十二点了,她沉默着,心想着是不是趁罗警卫还在,从容一点地离开这里。罗警卫也沉默着,看着床上沉睡的他,心想着是不是该跟她说些什么。
“卞社长,他一直在等您,他一直,喜欢您。”他终于在她离开之前,鼓足勇气开了口。
“警卫大叔?”她吃惊的看着他。
“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是我都知道,您走的这三年,他从来没有带过一个女人回家,他这家里,都保持着您没走时的样子。”他有些口舌笨拙的替他表白着。
她看着这张坦诚沧桑的脸,无言以对,她知道无论如何,自己再也无法否认那些话的真实性,她继续沉默着,然后,眼泪就掉了出来。
韩丹姬曾经暗示过他在等她,可她觉得那是因为丹姬仍然希望自己去做公司的老板娘;崔敏真也暗示过他在等她,可她觉得那是她爱子心切,她想包庇他;甚至他自己也说过,他现在没有女朋友,也不想交女朋友,但她总以为,现在没有女朋友,并不代表以前没有交过女朋友或者将来没有女朋友。哦,原来自己真是只鸵鸟,埋在自欺欺人里,对自己的心视而不见,对他的心视而不见。
“可是您怎么知道?”她问着他,“卞社长怎么会认识您呢?您不是说,从来不愿意搭理这些有钱人吗?”
“那些因为,三年前我借您穿的那件棉衣,您还记得吗?”他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我太太说那件衣服要花不少钱呢,一定要我把那件衣服要回来。卞社长感谢我帮助了您,所以从那以后,我们慢慢熟悉了,他一直对我和我的家人很好。我女儿去年考上大学的时候,不够的学费都是社长给出的呢。”
她痛苦的呻吟着:“怎么这些事,大叔从来没有对我说起过。”
送走罗警卫后,春香关上大门,然后径直走到自己以前住的那个房间,打开了灯。原来罗警卫说得没错,这里的一切都保留着原来的样子。她仔细地看着,像是在检查一般,她的床,她的衣柜,她的小沙发,她做手工的小桌子,她的那堆丢下的没做完的小玩意,她没带走的衣物,一切都那么干净整洁,仿佛随时在等待它的主人归来。
然后,她走出了那个房间,一间一间的看着,起居室、书房、客房、客厅、饭厅、厨房,她慢慢地看着,回忆着每一个细节,哦不,根本不用回忆,那些熟悉的细节一直都在她的脑海里,她只需要重新打开某扇秘密的大门,把它们一样样拿出来就可以了。最后,她重新又回到了他的卧室,在他的床边坐下,看着他。
她想着罗警卫说的那些话,想着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想起每一个认识他的人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三年了,原来他真的一直站在原地,一直在等她。可这一切又能怎么样呢,知道这一切又能改变些什么呢?她突然伏在他的床边,把脸埋在他摊在被子外的手掌中,任泪水静静地横流着。
回首尔已经三个多月了,这三个多月里,她哭了两次,每一次都是为了他,可就算是她把所有的眼泪都倒给了他,这又能说明什么呢,生活不是仅仅为了他或者她而存在的,总不能明天就离开郑民浩回到他的身边,总不能当什么事情都没有过发生过回到他的身边,如果能够这样的话,当年自己为什么还要鼓起勇气离开他,为什么还要咬紧牙关辛苦的坚持这么长时间?虽然今天晚上,她才悲哀地发现,她的坚持没有带给她虚荣感,也并没有让她觉得幸福,甚至没有她以为会有的自尊,相反地,她仿佛更加痛苦,更加憎恨自己,憎恨自己的无情、自私、怯懦,可是这一切,这一切又能怎么样呢?
“水……”他突然又哼哼了一声。
她吓了一跳,以为他醒了,连忙坐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没想到他仍然只是闭着眼睛,她松了一口气,抽了张纸巾把脸上的眼泪擦干。然后她拿来一杯水,托起他的头喂他喝了一点,他转过了头,继续沉睡着,发出一阵忽大忽小的酣声。
现在,她只有在他喝醉了才敢这样仔细地看他了,她突然想起,三年前自己最后一次这样仔细地看他,也是在他喝醉了以后。床头的小灯亮着,把温暖的桔色灯光投射在他的脸上,有些湿润的头发,又浓又黑的眉毛,高高的好看的鼻子,还有那完美的下巴。她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一下他的下巴,果然,那个地方又有胡子茬了。她感受着手中的细微触觉,想起她曾经笑他的下巴像南美丛林,一天不刮就可以长得草木丰盛,想起她曾经调皮地站在浴室镜子前,替他刮胡子,想起他常常用这个毛茸茸的下巴来扎自己的脸。哦,她终于觉得不再生疏了,那些熟悉的感觉又回到了她的脑海中,她忍不住微微向前凑近了身子,靠得更近了些,她已经闻到了他口中的酒气,她差不多就要碰到他的嘴唇,她似乎已经回到了三年前……
“嘀嘀——”手机却突然想了,传来了收到短讯的声音。
她定了定神,拿出了包里的手机。
“回家了吗?我还在等你的短讯。”是郑民浩发来的,他是和弟弟睡在一间房的,所以不方便直接给她打电话。
一刹那,她迅速地从三年前回到现在,从首尔回到了东京,从他身边回到了郑民浩身边。哦,自己是怎么了,她定了定神,深呼吸了几口气,压抑住自己狂乱的心跳。然后,她握紧了手机,迅速站了起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忍不住站住了脚,她仍然转回头看了他一眼,可是,仅仅是一眼,然后,她关上了他卧室的门。
一转眼,新年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郑民浩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挺顺的,公司很器重他,部长已经暗示过如果他手上两个新项目完成得好,就会提拔他当副组长。弟弟民泰已经在一家大公司实习了,小妹妹民英在备战高考,以她的优异成绩和刻苦精神,考上韩国大学不是什么问题。虽然春香还像以前那样不咸不淡的,但是他审时度势,春香回国已经4个月了,她参与那个电影公司的项目已经2个月了,他相信已经度过了“大叔”对她影响的最危险期。何况,他已经准备好在下个月她23岁生日那天给她一个大惊喜,他相信这惊喜一定会让他们的感情更加坚固。
“啊~”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突然滑到在公司大厅的大理石地板上,就在他的面前。
李民浩愣了一下,见周围没有别的人帮忙,只好自己上前,询问到:“小姐,您还好吧?”
“还行,”女人抬起头看着他,“好像脚扭到了。”
哦,这女孩真漂亮,他愣了一下,心里感叹着。
“您可以扶我一把吗?”女人看他愣着,可怜巴巴地说。
“哦,当然。”他连忙躬下身子,扶着女人的胳膊。
于是女人倚着他,慢慢站了起来,“哦,真疼啊。”她皱着眉头抱怨着。
“小姐,我扶您到那边休息一下吧。”郑民浩说,然后扶着她走到了大厅的一角,那有一圈供客户休息的沙发。
“好像没什么大碍吧。”郑民浩坐在她对面,看她揉着自己的脚踝。
“刚才真是要谢谢你。”女人感激的对他笑了,笑得很妩媚。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她笑,心里有点紧张,“您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告辞了。”
“您是在这里工作吗?”女人似乎并没有想跟他告辞的意思。
“嗯,就在十七楼,大宇电子。”他老老实实的说。
“是吗?我今天是来这里办事的,”女人向他伸出了手,“我叫郑晶娜,我们认识一下吧。”
“是吗,真是太巧了,我也姓郑,”他高兴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我叫郑民浩。”
“看来的确是太巧了,今天能认识您真的很荣幸。”
“不好意思,我真的要走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表,站了起来。
“好吧,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女人仰着头看着他。
“再见,”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加了句关心的话,“您路上小心一点。”然后他转身向电梯走去。
“好的,我会小心的。”女人看着他的背影,得意地微笑了起来。
“春香!快请进!”洪彩琳打开门。
“怎么彩琳姐知道我要来吗?”春香问。
“是啊,梦龙刚打了电话来,说你要到家里来看看。”
进了屋,洪彩琳亲热地把春香按在沙发上。“快请坐啊,我去给你倒杯茶。”
“彩琳姐,别忙了,我来看看你们就走。”
回国已经4个来月了,她才抽出时间去南源给母亲扫墓,扫完墓,离最晚回去的班车还有点时间,于是她就想着去李梦龙家看看。
“可惜梦龙今天去外地调查案子了。”
“是啊,也真是不凑巧,早知道我在首尔时应该先和他联系的。”
春香打量着洪彩琳,怀孕四个月左右,她的肚子还不是很明显,身材变化也不大。脸上虽然没有化妆,但是自有一种成熟少妇的丰韵,特别是她的眼睛,有一种平静详和的光芒,春香看着她在屋里走来走去,第一次觉得她是那样的美丽。
“去妈妈墓地上看过了?”她在春香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
“对。这几年,真是谢谢你们了。梦龙说,妈妈的忌日,清明节什么的,全靠你们去帮我料理。”
“这是好朋友应该做的,不是吗?”
“这房子,是买的还是租的?”春香打量了一下这小小的三居室,问她。
“租的,租了三年。”洪彩琳说,“本来结婚的时候,梦龙爸爸妈妈,还有我父母都给了我们钱,想让我们在南源买套像样的房子,可是梦龙不愿意,他说将来希望靠自己的能力给我买房子。”她的声音充满了甜蜜。
“嗯,这才是我们认识的有志气的梦龙,不是吗?”春香也赞许的笑了。
“春香你呢?回来这几个月,一切还顺利吗?”
“嗯,还好吧,我现在在美尚珠宝设计公司。”
“哦对,上次听梦龙说过。我知道那家,挺有名气的,老实说,不压于我母亲的那家公司呢。”
她说话的语气,又不自觉透露着一些大小姐的作派。可是春香仍然微笑着看着她,人就是这么奇怪,你对那些不再有纠葛的人,总是会比较宽容一点。
“听梦龙说,你男朋友也回首尔了是吧?怎么这一次没有陪你来呢?”
“哦,他工作挺忙的,走不开。”
“是做什么工作的?”
“在一家电子公司,当软件工程师。”
“家里有钱吗?”
“一般吧,普通人家。”
“挺好,和你很般配的。”洪彩琳赞许的点了点头。
“也许吧。”春香笑了笑,埋下头喝了口花草茶。
洪彩琳看着她,抿了抿嘴,欲言又止似的,然后,她终于忍不住又说话了:“其实春香……”
她后半句话,没有讲出来。
“什么?彩琳姐?”春香看着她。
“以我们俩的关系,我不知道自己说这些话是不是多余,不过你知道我的性格,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想说什么呢,彩琳姐?”
“以前你和卞社长在一起的时候,我其实,并不看好你们。”
“是吗?”
“对,你别介意,我不是说谁配得上谁的问题,只是你们两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卞社长,长得那么帅,又那么有钱有势,还不说那些漂亮的女演员、女模特,就是我们公司里那些年轻女职员,没有一个不想接近他,不想吸引他眼球的。”
春香没说话,看着杯子里飘浮着的玫瑰花瓣。
“以前因为想要和你竞争梦龙,所以总希望卞社长赶快追到你,后来你和卞社长在一起了,我又不好再多嘴。不过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和你说说知心话了。”她真诚的看着她,“像他那样完美的男人,怎么可能对普通的女人保持持久的兴趣呢,不过是图一时的新鲜罢了,或者说,得不到总是最好的。其实别说你,就算是我有机会和他在一起,都会觉得没那么自信,没有安全感的。”
她有些不自在地把杯子放在桌上,洪彩琳却一点也没察觉,继续热情地给她续上了水。
“就像当年那个事儿吧,其实就算没有李娜晶,也总会有张娜晶,卢娜晶,谁敢保证一辈子都保持新鲜感呢?不过现在好了,我觉得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你的新男朋友应该很适合你。”她继续自顾自地说到,“真的,其实我结了婚,怀了孩子才明白,女人啊,最重要的是现世安稳,内心踏实了,才会觉得幸福。”
“春香,”洪彩琳看着仍然沉默的她,“不管你觉得我说话是不是很过分,不管你觉得我的关心是不是很假,但是我和梦龙都很真心地,真心地希望你幸福。”
“我知道了,”她看着她,终于也对她报以真诚的笑容,“谢谢。”
第 50 章上
从南源回来的第二天,春香下班回到家,随便煮了点东西吃。晚上郑民浩的公司有聚餐,再加上手头的事儿还没完成,所以她准备洗完头以后,开始自己的工作。
刚把头发抹上洗发膏,她便听到客厅里手机在响,谁呢?她想,算了,等把头发洗完再打过去吧。手机响了一会儿,停了,她松了口气,继续洗着头。
可这时,门铃却响了起来。
谁呢?她把还没有洗完的头发胡乱堆在头上,找了根干毛巾搭在肩上,开了门。
“大叔?!”她惊讶地看到,卞学道站在门口。
“怎么,洗头呢,怪不得打手机也不接。”
“可今天,今天……”她想说的是,今天不是约会日,何况现在是晚上。
“我知道,迎接新年的那天晚上,你不就已经破过例了吗?”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怎么,不打算让我进来?”
“当然不是,”她有点紧张的,让开他进了门,又把门关上,“那大叔在客厅里坐坐吧,等我先把头发洗完。”
卞学道看她进了卫生间,然后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四周打量着这小小的套间。这是一室一厅的小套间,再加上一个卫生间,他估计不会超过40平的面积。房间的家具是房东配的,大概有七成新,一个小电视,一个小冰箱,他目之所及再没有更多的电器,简单到简陋。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四周,环境给他的真实感受,让他觉得心疼与难受,但是更重要的,他突然有点感觉到,他的权势和财富,给予她的逼仄与压力。
正想着,春香已经用浴巾包着头出来了,脸红朴朴的。“大叔,不好意思,还有一会儿,我得先把头发吹干。”
“好,不着急。”
“大叔要看电视吗?”她不由分说的打开了电视。
房间里立即就聒躁起来,可是也立即鲜活了起来。他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找吹风,看着她弯下身子找到可以插吹风的插座,看着她坐在小沙发的另一端开始吹起了头发。房间里的暖气很足,空气中有她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他觉得她有一种魔力,仿佛她在哪里,就能把温暖的家一样的感觉带到哪里,而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他注意到她吹头发的时候,左手食指始终翘得老高,于是问她:“你的手怎么了?”
“下午画图削铅笔的时候,不小心把手割破了。”
“那你还沾水。”
“没关系啦,我不是那么娇气的。” 她不在乎的说,故意把那手指放了下去,可能一碰湿淋淋地头发又有些疼,忍不住又翘了起来。
“我帮你吧。”他往前面挪了位置。
“不用了大叔,我一个人能……”
他已经不由分说的拿过了吹风,坐在她身后,帮她吹了起来。
电视里的男男女女,还在不停的聒躁着,可是两个人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他把自己的手指□她温热的湿淋淋的长发里,感受着那发丝在手指间缠绕,他想起新年第一天他从酒醉中醒来,他看到自己手心里,就是有这么一两丝长发,她的长发。虽然对于喝醉后的事情,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罗警卫很热心的告诉过他,那天晚上她的关心,她的担心,她的忧伤,她的眼泪。还有什么,比这更珍贵的呢?
她坐在他前面,感受着吹风的热度,和他嘴唇呼出的热气。新年以后,虽然他们在公司里碰到过,但彼此都没有说起过那天晚上的事,好像他不曾喝醉,她也不曾把他送回家。吹风的声音还和以前一样,他手指的温度也和以前一样,他身上淡淡的体香也和以前一样,可是,究竟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大叔,为什么今天来我家?”
“没什么,外出办事,顺路路过。”他怎么能说,他今天晚上特别地想见她。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家呢?”
“碰运气的吧。”他怎么能告诉她,她下班回家,他一直跟着她呢?
这时,他的肚子突然叫了两声,即使吹风机的声音没有停过,她还是很敏锐的注意到了。
“怎么,大叔还没有吃晚饭吗?”她转过身看着他。
“哦,吃晚饭的时候,不太饿,所以就没吃,”他面不改色的敷衍着,“可能现在饿了吧。”
“瞧你,我以前告诉你要按时吃饭的,不然容易得肠胃病。”她嗔怪着,站起了身。
“喂,头发还没干呢。”
“没事,吹得半干就可以了。”她走到了厨房四处找着,“你要吃什么?”
“嗯?”
“哦,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