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景良天第14部分阅读
好景良天 作者:肉书屋
心翼翼地问道。
“终于知道回来了?”辛情示意她坐下:“怎么瘦得这么厉害?”
“母后,您的气色不好,生病了?”心弦问道。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瘦了?脸白得像鬼一样。”辛情问道。皱着眉。
“行走江湖饥一顿饱一顿饿的呗,所以女儿就回来了。母后,您怎么了?”心弦笑着问道。
“气的,心月要嫁给奚祁的儿子。弦儿,你去劝劝她,不能嫁给奚景翔。”辛情说道。
心弦垂下眼帘想了想:“好,我去问问。”不说劝劝,只说问问,不过辛情在着急着,也没注意到,忙让人带她去看心月了。
结果,过了一个时辰心弦回来却劝辛情答应心月去和亲,辛情一气之下将她也关了起来。一时之间后宫的气氛沉闷到可怕,所有人说话都放低了音量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辛情不高兴。
拓跋元衡劝了两天,答应辛情回绝南朝的和亲请求,不过辛情脸上还是一丝笑容也没有。心朵每天来逗她开心她也是扯扯嘴角而已。
这天早上,奚景裕来给辛情请安,坐下说了会儿话忽然眉头一皱,似乎是有些泛酸。辛情一惊。
“裕儿,你和太子~~圆房了?”辛情问道。
奚景裕点点头。辛情只觉得头更疼,一个个的就没有让她省心的。
“福宁,去传太医看看太子妃是否有喜了。”辛情说道。今年的“喜事”还真是多。
太医来了,小心请了脉回奏说太子妃确实有了身孕。辛情让人小心送了奚景裕回东宫安胎,并将自己身边的宫女调了四个过去伺候。她走了辛情使劲揉太阳|岤:“这日子怎么就没一天安生呢。”
“你呀,孩子大了,你还操这么多心能安生吗?”拓跋元衡的声音。
“没一个省心的。”辛情说道。
“要省心也容易,明儿朕挑两户你看得上的人家把闺女都嫁了,你就省心了。”拓跋元衡说道。
“拓跋元衡,你来挤兑我是不是?”辛情停下动作,不满地看拓跋元衡。
“朕怎么是挤兑你?”拓跋元衡在她身边坐下:“你看,朕不是回绝了和亲的事?你关着弦儿月儿朕不也支持你了?”
“怎么办才好?死丫头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辛情说道。
“关着,关到改了主意为止。”拓跋元衡笑着说道。
辛情看他一眼,馊主意。
“那个奚景翔是什么样的人?”辛情问道。
“小伙子不错,有胆有识。”拓跋元衡说道。
“这个不重要,他花心吗?他会对心月从一而终吗?死丫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跟我说喜欢他,为了什么呀?”辛情叹着气说道。
“喜欢了就喜欢了,哪有那么多理由?你不也是一口就否决了奚景翔?”拓跋元衡笑着说道。
“怎么,我看着你倒是想让心月嫁过去啊?也是,你会有好处的。”辛情说话带了刺。
“朕是有好处啊,朕心爱的女儿远嫁了,然后皇后便对朕不满了,朕就孤家寡人了,朕有什么好处?别拿朕和奚祁比,奚祁喜欢耍阴的,朕可是光明正大的很。”拓跋元衡说道。
“你的意思是,奚景翔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辛情问道。
“你该相信月儿的眼光。”拓跋元衡说道。
“我要找她谈谈。”辛情说道。小崽子到现在还不肯屈服,再饿下去就饿死了,她这个当娘的怎么狠得下心让她饿死。
宁安殿。
“你们都出去。弦儿,你也出去。”辛情说道。殿门被缓缓关上了,心月跪在她面前,脸色憔悴,不过神色仍然坚定,辛情坐下:“你还是不改主意?非奚景翔不嫁?”
“是,非奚景翔不嫁。”心月说道。
“你怎么就这么鬼迷心窍?奚景翔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辛情问道。
“什么也没做,母后,实话对您说吧,奚景翔,我并不喜欢他,最主要的是嫁给他将来可以做皇后。”心月说道。
“皇后皇后,狗屁皇后,皇后有什么好,这些年来,你看我这个皇后做得舒服吗?”辛情一拍桌子。
“可我就是想做皇后,我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心月说道。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以为好吗?你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没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胆的,没有一刻不要防着别人的,从来都没有安稳觉睡,还要忍受无数个女人和你分享一个丈夫,你伤心难过的时候也许你的丈夫正和别的人饮酒作乐,确切的说,做了皇后,你就不是女人了,所谓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知道是什么?是皇帝的陪衬是皇帝的管家,要大度要忍常人所不能忍还要做许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你想这样吗?”辛情问道。
心月踌躇了下,然后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母后的日子我都看在眼里,不过,母后,这是我自己的生活,您就让我自己做主吧。如果月儿要做皇后,就只有这一个机会。您就成全女儿吧。”
“你会后悔的,心月,母后不想你后悔,不想你一辈子像母后这样,你懂不懂?”辛情提高了声音。
“我知道母后的心思,可是,如果能做皇后,女儿会很开心的。”心月说道。
辛情拄着额头:“我看你是要气死我才高兴。你呀你拓跋心月,你等我死了你再去嫁给奚景翔。”辛情起身,眼前一黑。
等辛情醒了,福宁告诉他,南朝的求亲国书又到了,圆月公主逼着皇上答应她和亲去了,辛情半天眼珠都没眨一下。
报应,果然是报应。只不过是她替苏朵承受的报应。
原来,儿女不听话心会这么疼。
“娘娘?”福宁小声唤道。
“报应,这就是报应。”辛情嗫嚅道。翻身面朝里一动不动。
婚事定了下来,一切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开始准备了。辛情虽不乐意,但是该准备的都在准备,她甚至到千金笑让桃花给她弄来了毒药,又让桃花给她弄来了几个身怀武功的女子进宫给心月做宫女,以便将来陪嫁过去。桃花说做她的女婿晚上都睡不好觉,丈母娘天天算计着要他命呢。辛情听了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想还要准备什么。
还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心月披上了嫁衣。红毯上,心月盈盈跪倒拜别父母,心朵看着看着躲在心弦怀里哭了,心弦低声安抚她,只有心月笑着,美得倾国倾城。
辛情扶她起来:“到了南朝,一切小心。”
“母后,您放心,女儿会小心的,您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心月说着,眼圈终于红了,扑进辛情怀里:“母后,女儿会想您的。”
“我不会想你这个固执的丫头的。”辛情说道。
“母后,您不想我我会很难过的。”心月笑着,脸上还有泪痕:“母后,您答应我,天天想着我时时念着我,好不好?要不然我会睡不着觉的。”
“好,母后天天想着你。”辛情仔仔细细地看着女儿,亲手将她的红盖头放下:“时辰到了,走吧。”
宫女扶着心月转身走向花轿,文武大臣都躬身行礼恭送心月。
花轿离地了,仪仗缓缓地移动,最终移出了辛情的视线。辛情站着,袖内手紧紧地攥着。
回到坤懿殿,心朵还哭着,心弦低头默不作声,辛情命人将宫里所有的红色都撤掉。
“母后,心月出嫁是好事,这个还是多留两天的好。”心弦说道。
辛情看着她,和心月一模一样的脸。
“母后看见这些心里难受。”辛情说道。
“我知道,可是,母后,女儿大了终究要嫁人的。”心弦说道,在她面前蹲下身,笑着说道:“女儿一辈子都不嫁,陪着您。”
辛情苦笑了一下:“说什么傻话,你要是不嫁,母后比今天还难受呢。”
“那,女儿听您的安排,您让女儿嫁给谁女儿就嫁给谁,好不好?”心弦笑着说道。
“算了算了,不听你们哄我了,到时候都把母后的话当耳旁风了。”辛情说道。
“不会的,母后,我真的听您的话,如果您不嫌弃,我就陪您在宫里一辈子。”心弦说道。
“傻瓜,你的一辈子还长着呢,母后的一辈子可没多久了。如果,母后活着的时候看见你们都有了好归宿母后就开心了。”辛情说道。
心弦笑着点点头。
心月走了,辛情不高兴了很久,还特意去西都住了两个月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注意力转向了奚景裕的肚子,似乎自怀孕一起来,奚景裕那张常常淡得看不出表情的脸时时有了笑意。拓跋玨也很紧张,辛情虽然生过三个也算经验丰富,可是被初当父母的小两口给闹得也时不时紧张一下。
一转眼奚景裕的肚子都七个月了,心月也离开三个多月了,八月十五的时候辛情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虽然拓跋玥修书给她说心月安然抵京一切安好,可是辛情还是不舒服。而且她发现心弦有点怪怪的,有时会心不在焉,宫女端茶给她她居然接不稳掉在了地上,明明是卧在榻上看书问她看什么了也不知道,已经有一个女儿“误入歧途”了,辛情实在很怕心弦出了次门也和什么人私定终身感情受伤之类的,再来一次她的心脏可受不了了。而且比较诡异的地方,心弦以前说不能随便嫁人,要随缘,可是这次回来却说全凭她安排,这一点太不像她从小到大的性子了。
“心弦,这一年多你都到什么地方了?”辛情问道。
“江湖。”心弦转转眼珠:“母后,您问这个干嘛?是不是怕我学坏了?”
“怕你误入歧途。”辛情说道:“跟母后说说你都认识了些什么人?”
“男人女人老人年轻人还有~~死人。”心弦抱抱她的脖子:“母后,您放心,我这一路都是带着面具的,从来没有人见过我的脸,所以像我这么平凡的小人物在江湖上就只能是看热闹的,根本不会有人对我怎么样的。”
“母后不怕别人对你怎么样,怕的是,你对人家怎么样了。懂吗?”辛情问道,怕女儿对不该动心的人动了心。
心弦笑了笑:“母后,要是我对人家怎样,那只能是他们惹到我了。唉,看了这一年多的热闹发现江湖也就是那么回事,就是把宫廷放大了而已。”
辛情摇摇头:“知道江湖险恶了?哦,对了,我记得心月跟我说有人离宫出走是去看外婆,怎么外婆家没到反倒在外溜达了一年呢?”
“外婆家不好找,而且觉得江湖有趣就先看看了呗。这回心月到了南朝,反正总有人代您去看了。”心弦说道。
“希望不会吓到外公和外婆。”辛情说道,偷看一眼女儿,她虽然在笑着,可是那笑怎么也没到眼底。
辛情肯定女儿有了心事,或许是不该有的心事,可是现在她只求女儿平安在自己身边就好。
奚景裕的肚子到了八个月多些辛情便如临大敌,不仅免了奚景裕到处请安,而且每天还要冒着寒冷的天气去东宫看看奚景裕,问问太医她的肚子是否一切都好。辛情最信任的是卢廷周,奚景裕的肚子八个月之后辛情便让卢廷周常驻东宫直到皇孙出生。
到了十一月,天气愈发寒冷,那几天天常常阴着,看得人心里憋得慌。奚景裕马上就到了产期,辛情每日在东宫待的时间更长了,她在,东宫里的人便大气都不敢出,走路都用飘的。
十一月初十傍晚时分忽然飘起了小雪,并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辛情从东宫回坤懿殿,本来是坐肩舆的,看着下雪便忽然很想下去走走,还没走回坤懿殿视力所及便都已一片雪白了。
“看样子这场雪小不了。”辛情喃喃说道,南国也有这么大的雪吗?她的月儿在做什么?有没有想她?
快走到坤懿殿听见心朵开心地笑着的声音,辛情便笑了,朵朵永远都是这么开心。
“弦美人,你怎么不躲啊?我都打到你好几次了。”心朵嚷嚷。
辛情微微皱眉,太监推开厚重的院门,正打雪仗的心弦和心朵停了下来往这边看了,心朵笑着飞奔过来,心弦站着没动。
“打雪仗呢?”辛情笑着问道。
“嗯,是啊,母后,太子妃嫂子的肚子还好吗?”心朵问道。
“还~~~”辛情只说了这一个字就听得院外上气不接下气的太监扯着脖子喊着“生了生了~~”
“生~~了~~?!”心朵嘴张成了圆形:“母后,太子妃嫂子生了!”
“生什么生,这是要生了,太监紧张呢。你和姐姐好好在宫里待着,母后去看看。”辛情吩咐道。
“母后,我也去。”心朵忙说道,很是兴奋的样子。
急匆匆赶回东宫,果然是要生了,倔强的奚景裕咬着帕子额头上都是冷汗,身上也都湿透了,但就是一声不吭,实在忍不住了低低呻吟两声,听着很是压抑。见辛情来了,她扯出个勉强的笑:“母后~~”
握住她的手辛情给她擦擦额头的汗:“没事,生孩子都这样,到时候按着稳婆说的去做就好。”
奚景裕点点头。
“玨儿在外面,不方便进来,母后陪你,好不好?”辛情问道。
奚景裕笑了,很是放心的样子。
虽然辛情生产过两次,每次也都疼得死去活来,可是当时身在其中只想着怎么生下孩子解除痛苦,现在奚景裕压抑的痛苦呻吟总是刺激辛情的心脏,听着别人痛苦——那是把痛苦拉长放大的感觉。
稳婆指挥着宫女太监们忙忙碌碌,辛情握着奚景裕的手,随着时间的推移辛情感觉到自己手上一阵疼似一阵,不过她仍旧笑着给奚景裕擦汗鼓励她。
这样的阵痛持续了好几个时辰,直到殿外亮了才听得婴儿响亮的哭声。辛情觉得手已经麻木了。
“回皇后娘娘,是一位小郡主殿下。”稳婆过来道喜,其余的在忙着给婴孩洗澡包裹。
“裕儿,你有女儿了。”奚景裕闭着眼睛,似乎昏睡过去了。
辛情松了她的手,让宫女们给她换了干爽衣服安静地睡了,自己在一边等着看小孙女。过了好一会儿,稳婆才抱了小婴孩过来。
“让我看看我的小孙女,好乖啊。”辛情抱过婴孩亲了亲,然后把孩子放在奚景裕身边:“好好照顾太子妃和小郡主,天气寒冷,小心别冻着了大人孩子。”
稳婆们答应着,辛情让福宁重赏在场的人,并让他吩咐下去准备三日后的洗儿会和汤饼之类。
出了内室发现拓跋玨还在原地绕来绕去,见她出来忙迎上来问道:“母后,她们母女还好?”
“还好,正睡着,你进去看看,小心些别吵了她们,裕儿累坏了。”辛情笑着嘱咐。
“是,母后。”拓跋玨答应着,一眼看到辛情的手:“母后,您的手?”
“没事,进去吧,母后回去歇一会儿,过了晌午再来。”辛情说道,带着人走了。
出了殿,大太阳明晃晃地映着雪,忽然而来的刺眼光亮让她睁不开眼睛,忽然才想起心朵怎么不见了,福宁忙说小公主撑不住半夜回去睡了。
回到坤懿殿拓跋元衡也在,见她满脸倦色便说道:“那么多人在也不少你一个,回来等不也一样的。”
“两个还都是孩子呢,我要是不在恐怕就都没了主意。”辛情说道,精神紧张了一个晚上现在放松下来有点头重脚轻,稍微趔趄了一下,还好拓跋元衡近在眼前,忙伸手抓住他的胳膊。
“这手怎么都青青紫紫的?裕儿捏的?”拓跋元衡问道,皱着眉头。
“那孩子倔强,疼得那样也不吭一声。”辛情说道。这个性子怕是像苏棻。
“随便抓哪个宫女不行?”拓跋元衡握着她的手轻轻给她揉。
“她一个人离家去国,这个时候肯定想亲娘在身边。”辛情叹口气:“只盼着等我的月儿生产的时候也有人这样照顾她。”
“我们的小月儿会和你一样坚强。”拓跋元衡说道,算是安慰。
“再坚强也是娘的孩子,想到月儿到时候会自己面对那些我就难受,拓跋元衡,我越来越没出息了是不是?”辛情问道,眼睛酸酸的,好想她的宝贝月儿。
“嗯,是越来越没出息了。”拓跋元衡说道:“不过,朕觉得你也该放心,我们的女儿都会像你一样顽强,你该欣慰才是,你若总是这样,孩子们不也担心?”
辛情看看他,笑了:“拓跋元衡,你越来越像个好丈夫好父亲了。”
“本来也是,只不过,以前有的女人强硬得像男人,不需要朕安慰。”拓跋元衡说道。
“那是为了把机会留给更多的女人。”辛情笑着说道。
“你还有那个好心?”拓跋元衡拍她手一下,辛情躲了躲,拓跋元衡说道:“好好歇一会儿吧,剩下的事让奴才们去办。哦,对了,咱们这个小孙女好看不?”
“现在哪儿看的出来?不过我们儿子和媳妇都漂亮,孙女也一定好看。”辛情说道。
“要是个皇孙就好了。”拓跋元衡说道。
“着什么急?玨儿才多大。这俩孩子也真是的,小小年纪就当了爹妈,还不知道养孩子的辛苦呢。”辛情说道。这年代的男人满脑子都是香火和传宗接代。
“那怕什么?不是还有皇爷爷皇祖母?”拓跋元衡说道。
皇祖母~~好苍老。再看一眼拓跋元衡:“皇长孙今年二十一,皇太孙今年都三岁了。”
“说起来,朕好几年没见过皇子们了。”拓跋元衡说道。
“正好后年你60万寿,皇子们也该进京来贺寿了。”辛情说道。皇子们进京来,老熟人应该也会来。
小郡主是十一月十一雪后初晴的时候诞生的,拓跋元衡钦赐了名字雪霁,小字初晴,因为还没有正式册封的名号,宫里便叫她雪郡主,辛情听了有些无奈,苏豫家有个烟晴,宗家有个新晴,拓跋家又添了初晴,都跟“qg”过不去。
因为雪郡主的降生,冲淡了宫里因为心月远嫁而产生的低气压,每日里去东宫看小娃娃成了辛情必做的事,一向那个怕冷的习惯都快忘了。
到了拓跋雪霁满月,辛情拿自己的私房钱将东宫上上下下都赏赐到了,还办了热热闹闹的满月宴。因为天冷不便抱着小婴孩跑来跑去,所以拓跋元衡和辛情一起驾临东宫为小郡主庆满月,裹着红被子的拓跋雪霁被抱到拓跋元衡面前,他很是笨拙地抱过小孩子笑着对辛情说道:“小孙女看起来很有福气。”
“托您的福。”辛情笑着抱过去孙女,小东西果然有福气,这么人还能睡得那么四平八稳的。
“像弦儿和月儿。”拓跋元衡说道。
“要再过段日子才看得出来呢。不过,像谁都好。”辛情笑着说道。
热热闹闹地吃了汤饼,辛情和拓跋元衡带着浩浩荡荡的人撤离了东宫,虽然每天来可是也没忘嘱咐好好照顾太子妃和小郡主。
刚回到坤懿殿,心弦宫里的太监正在殿外哆哆嗦嗦。辛情皱眉,这是怎么了?
“有什么事回报?”辛情问道。
“回娘娘,公主~~昨日下雪公主在御花园赏雪不想~~不想~~”太监吞吞吐吐。
“不想什么?摔着了还是冻着了?”辛情问道。
“公主~~患了雪盲症,暂时看不见了。”太监说道,头又低了低。
“看不见?你是说公主的眼睛瞎了?”辛情急切地问道。
“只是暂时看不见,太医说两三天内便可痊愈。”太监说道。
“知道下过雪不能立刻出去,你们不拦着?要你们何用?如果公主真看不见了,我就挖了你们的眼珠子给公主。”辛情说道,急匆匆去看女儿。
在宫殿群里穿行,看着正忙碌着扫雪的太监们,辛情忽然放慢了脚步。
进了宁平殿,太监宫女正跪了一殿。辛情没理会直接进了内室,却见心弦正在桌边坐着,头发还没梳,柔柔地垂着。
旁边侍立的宫女扑通跪下了,口中说着:“给皇后娘娘请安。”
心弦站起身,笑着看向这个方向,不过眼睛却没有往日灵动。
“母后,您来了。雪霁的满月宴还好?”心弦笑着说道。
“眼睛好些了吗?”辛情问道,挥挥手,本来就提心吊胆的下人们第一时间跑得无影无踪。
“没事了,母后不要担心,太医说几天就好了。”心弦说道,略微低了头。
“不疼吗?”辛情问道。
心弦迟疑了一下,摇摇头。
“那就好,不疼就好。”辛情看着女儿,有些心疼,这应该也是她能想出来的不牵连无辜的人的最好办法了吧?——患了雪盲症,眼睛周围却没有丝毫水肿眼中也没有丝毫充血的迹象,那眼睛明亮得和正常人一样。
“母后,是我看雪下的好非要出去的,您别怪下人们,和他们无关。”心弦说道。
“哦,反正不过是雪盲症,太医也说了两天就好了,既然能好我还怪他们干什么,弦儿,这两天你别出殿去,患了雪盲症最好待在暗的地方,再用湿帕子捂着些才好。”辛情说道。看着女儿的脸,美丽的脸上云淡风轻。
“嗯,我知道了母后。”心弦笑着说道。辛情看着她没有焦距的眼神和那抹笑忽然感到害怕,这一切似乎在心弦的预料之中,难道她真得会瞎?
辛情走到她旁边拉着她的手到床边:“雪盲症最好少用眼,这几天正好天也冷,你就多睡睡懒觉好了,也好得快点儿。”
“母后,那会睡成猪了。”心弦听话地躺好,眼睛看着辛情的方向,视线却落在辛情身后的锦帐上。
“是睡美人,母后的女儿个个漂亮着呢。”辛情给她拉好被子,看她闭上眼睛:“睡吧,等你睡着了母后再走。”
心弦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了小小的弧形阴影。过了会儿看她睡了,辛情轻轻起身,刚走了两步只听心弦很小声叫她:“母后~~”
“怎么了,睡不着?”辛情轻声问道。
心弦坐起身了,手向她这个方向摸索着,辛情便重新走到床边坐下:“眼睛不舒服了?”
心弦低了头靠在她肩头:“母后,我骗了您,我没有雪盲症,我~~”
辛情不说话,等着她说。
“母后,你生气了是不是?气我骗你了是不是?母后,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您担心,我只是害怕连累无辜的宫人。母后,对不起~~”心弦说着。
“告诉母后,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辛情说道。从小心弦就维护宫人,常常会替他们到辛情面前求情。
“母后,我跟您保证,没有人对我做过什么,也许我早有了这种病只是没有发作而已,现在长大了点便发作了。”心弦说道。
“如果你有,你和月儿是双生姐妹,那她恐怕也要看不见了。”辛情说道。
“不会的,母后。至于什么原因您就不要问了好吗,反正我跟您保证月儿不会看不见,母后,我不怕,一点儿也不怕,看不见了也没什么,反正以前该看的我也都看过了。”心弦说道。
“真不肯和母后说?非要让母后自己去查?”辛情说道。找到了下毒的人她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心弦摸索着下了床,鞋子都没穿跪在地毯上:“母后,我求求你,不要查了。”
“为什么?弦儿,你在袒护谁?”辛情问道。
心弦摇摇头,沉默了半晌说道:“母后,这个世界对我来说看不看得见已经没有差别了,您别问我为什么,我不会告诉您的,女儿这辈子只有这个秘密会瞒着您,因为女儿自己也不想提起,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就这样子也好,眼不见心不烦,安安静静地陪着母后和父皇。”
辛情扶她起来:“傻瓜,你这个样子,父皇和母后怎么能安安静静的?不管你在维护谁,弦儿,母后不会放过他。”
“母后~~”心弦美丽的脸上都是焦急。
“你知道母后的脾气。”扶着她坐下:“任何想要伤害你们的人都是母后的敌人。”
心弦笑了:“母后,他没有伤害我,是我自己要走的,我都已经要把他忘了,您还何必呢。”
“总之,这件事母后去办,到时候他是生是死你就别管了。”辛情说道,脸上一片冰冷。
心弦的手摸索着摸上她的脸:“母后的脸好冷,一定十分生气。”
“母后会治好你的,放心吧,宝贝。”辛情将女儿抱进怀里。
听辛情说心弦的眼睛看不见了,拓跋元衡大发雷霆,差点又让人将宁平殿的人全拖出去斩了,辛情拦下了,不让拓跋元衡插手——怕他又大开杀戒到时候让女儿难过。
辛情让太医重新检查了心弦的眼睛,太医却查不出什么原因,最后得出的结论说大概是中了毒。辛情听了也很想把太医都劈了。一边让太医给心弦看眼睛,私下里派了大量的人去各地寻找名医,另一方面调查这几年来心弦身边的人,结果却是一无所获,还是心朵无意中的一句“前几年弦姐姐看了一幅画差点瞎了,月姐姐说要去杀了那个人”提醒了辛情,那个人——就很好查了。
几日后。南山脚下一处竹林,一个蓝衣男子正在喝酒,胡子拉碴的仰卧在竹林中。几不可闻迅速移动的人影他也完全没有察觉到,直到被人架了起来拖着走。
“你们是谁?来杀我的?”他笑着问道,似乎这一天早在他意料之中。
没人回答他,仍是拖着他快速移动。小小的竹编门被拍飞,蓝衣男子睁开眼睛,被响声刺激得精神了些。
被毫不留情地扔到地上,蓝衣男子使劲抬头看看,朦胧中看到石桌边坐着一位紫衣妇人,似乎很美丽。
“你是谁?”蓝衣男子笑着问道。
“你的杀父仇人。”妇人开口说道。
“你是独孤氏?”蓝衣男子原来是史沐。
“没错,我是独孤氏,是当今的皇后。”辛情说道。
“你终于要杀我了?”史沐问道。
“良辰公主失明了。”辛情说道,看着眼前不修边幅的年轻男子,眉宇中还看得出当年画师史沭的影子。
“失明?那怎么来找我?”史沐问道。
“与你父亲相比你实在不够光明磊落。我来找你自然是因为你有解药,你可以治好她的眼睛。”辛情说道。
“我治不好她的眼睛,我只会下毒不会解毒。”史沭说道。
辛情起身走到他面前俯下身:“我告诉你,我不管你会不会解毒,如果你不能让弦儿眼睛复原,我跟你保证,我会让你史家彻底从历史上消失。相反,如果弦儿的眼睛好了,我不会亏待你,我会让你们史家光明正大地重返宫廷。”
“我不会解毒。”史沭说道。
“说吧,你还要什么?说出来。”辛情说道,声音冰冷。
“就算全天下都给我我也治不好她,那毒的解药已经失传了。”史沭说道。
“失传了?失传了~~那好,我给你用同样的毒然后我会让太医制作各种解药用在你身上,总有一天会配出正确的药来解我弦儿的毒。”辛情说道:“你是一个画师,一个画师没了眼睛就是废物,你爷爷和你父亲寄托在你身上的希望,你们史家的希望就完全没有了。”
“你如此恶毒,我父亲又怎会为你而死。”史沭说道。
~~啪~~
“恶毒?你不恶毒吗?没有本事对付我便对付我的女儿。跟你相比我有一点比你好,我恶毒,但是我比你光明正大。而且,我会感恩,会因为感念你父亲的牺牲而保护你,你却狼心狗肺,弦儿好心放过你你却恩将仇报。”辛情说道:“如果你还有一点善念还有一点愧疚之心,你就治好弦儿,到时候我会给你对付我的机会。”
“我治不好,就算我尽全力也未必会成功。”史沭说道。
“我相信只要你肯,只要你尽力,弦儿会看得见的。”辛情说道,叹口气:“我知道你恨我,没关系,弦儿好了,我会给你报复我的机会。”
“如果我要杀你呢?”史沐问道。
“可以。不过,最好不要用下三滥的手段了。”辛情起身:“那么,就这么说定了?”
“我会尽力,但不是畏惧你的权势,而是知恩图报。”史沐说道。
“好。”辛情转身走了。
史沐在地上苦笑了会儿,踉踉跄跄地走进竹屋,东翻西找起来。
知道辛情去找了史沐,也知道史沐答应尽力为她治眼睛,心弦笑弯了眼睛,半开玩笑似的说道:“母后,如果我不想治好呢?”
“那我就杀了史沐。”辛情说道。
心弦便笑。
过了半个多月史沐进宫来给她看眼睛,没有什么起色。
又来了好几次,心弦嫌他折腾,又说自己在宫里闷着也是闷着不如出去走走,便隔些日子带几个人去南山竹林。
辛情心里虽然着急但也无可奈何,不能完全指望着史沐,私下里还在派人寻找名医。
因为心弦的眼睛,这个年辛情怎么过怎么不舒服。只有看到拓跋雪霁的时候才能暂时忘了这些揪心的事,暂时不去想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儿心月。
偃朝京都。
年已经到了十三了,味道淡了许多,不过,没人松懈,都准备着上元节的贺礼呢,虽很费心思不过一年也就这么一回上元节,怎么也不能白送得让皇帝有点印象才好。
站在皇后身边的一个年轻女子不小心咳了两声,引得许多“家人”都看向她。
“月儿,身子不舒服?”皇后问道。
“没有,谢母后关心。”月儿答道。
“嗯,正过着年呢,可别病了,不吉利。”皇后说道。
月儿点点头。
奚祁宣布散了,儿子媳妇们都齐刷刷地告退出来。
还没走多远就有皇后宫里的小太监追着赶上来了:“奴才给七爷请安。”胳膊上搭着一件很是华丽的袍子。
“何事?”奚景翔问道。
“回七爷,这是皇后娘娘赏王妃的鹤氅。”小太监说道。双手奉上鹤氅。
“呀,好漂亮,公公代我谢过母后。”月儿甜甜笑着说道:“有劳公公跑这一趟。”
小太监忙也笑了,声音里都带着愉悦:“王妃客气,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
小太监走了,月儿将鹤氅交给身边的丫环,转回头见奚景翔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王爷为何如此看着妾身?”月儿笑着,娇媚如花。
奚景翔看看那鹤氅:“只是在想王妃穿上这鹤氅一定更美。”
“谢王爷夸奖。”月儿笑着说道。
等上了马车,心月收了笑,对那鹤氅看也不看一眼。
“夫人。”奚景翔叫她。心月抬头看他:“王爷何事?”
奚景翔忽地靠近她,手揽上她的肩膀:“为夫就是想知道你这人前和煦春风人后千里冰封的脸是怎么长的。”
“彼此彼此,王爷在皇上皇后面前不也是玩世不恭的面目。”月儿说道。
“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不枉为夫我厚着脸皮第二次求亲。”奚景翔说道,嘴角有一丝冷笑。
“此言差矣,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我圆月公主寻死觅活要嫁给你的。”月儿笑着说道。
“哈哈。”奚景翔拉着她的手抚上自己脖子那道细细的疤痕:“你送给为夫的定情信物一辈子都丢不了,为夫总算知道月儿你喜欢为夫到了什么地步,非我不嫁?拓跋心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月儿笑了,凑近他耳边耳语道:“不是跟你说了,我对你一见钟情。”
“小月儿,为夫早晚会知道。”奚景翔笑着说道。
回到王府,冷冷清清的。
“这府里也该添些人,冷冷清清的一点也不热闹。”心月说道。腰被一双手臂环住,肩头放了一颗头。
“生几个孩子府里就热闹了。”奚景翔有点嬉皮笑脸。
“孩子太吵,多几个女人才好,衣香鬓影花团锦簇的,再说,你不娶几个摆在府里兄嫂们以为是我拦着呢,皇上皇后也不高兴。”心月说道,想躲开他的怀抱。
“皇上皇后?当着面怎么父皇母后叫的那么亲热?天生就会讨好人,怎么不来讨好为夫?”奚景翔死皮赖脸地抱着她。
“每天都在讨好啊。”心月拍拍他的手:“注意点形象,被下人看见了不好。”
“看见就看见,我们可是拜过天地高堂入过洞房的夫妻,不碍着谁。”奚景翔顺势亲亲她的脸:“为夫就是每日看你看不够,怎么办?”
“呵呵,那就看啊,我不是天天杵在你面前吗。”心月右手握拳,很想打飞眼前这个涎着脸的家伙。
老管家在外轻轻敲了敲门问是否传膳,心月一把拍开他,笑着吐出个字:“传”——轻轻柔柔的。
到了上元节,心月特意穿了皇后赏的鹤氅进宫共庆元宵,大红的鹤氅映得几位少王妃的眼睛都红了,皇后很是满意,特意拉了她的手细细看了看。上元节最热闹的不是白天而是晚上赏灯,在宫里陪了小半夜奚祁才好心解放了大家。
虽非夜深,可是大家陪了一天也都累得慌了,而且有些人还有余兴节目,因此一个个都有些行色匆匆。几位皇子被公子哥们拉走了,几位王妃便各自返家。
回到王府,虽也是灯火通明,可是就觉得冷清。心月撵了所有人出去,自己到廊下看月亮:“母后,月儿好想你,你想月儿了没有?”
想了想,也不让人跟,自己在府中顺着廊庑走看花灯,有的花灯上有谜语她便猜猜,多数都猜得到。
“月儿!”有人叫她。
她回身,奚景翔站在院中,离她不远。
“怎么这么早回来?酒喝尽兴了?”心月笑着问道。
“带你去个好地方。”奚景翔走过来,看看她也没穿什么厚衣服便说道:“大冷天穿这么少,要是冻着了为夫可是会心疼的。”边说着便把她裹进自己大大的玄色斗篷里。
“去哪儿?”心月问道。手被他握着才知道自己的手冰凉的。
“看花灯,南朝的花灯你还没看过。”奚景翔笑着说道。
虽已是半夜,可是上元节没有宵禁街上还是热闹得很,熙熙攘攘的都是人。
“如何?比北朝如何?”奚景翔笑问。
“不知道,没看过。”心月说道,她们上元节都陪着父皇母后的。
走在街上,听着不很熟悉的口音,心月有些不高兴。
“累了?”奚景翔看她神色不快便问道。
“嗯,累了。回去吧。”心月说道。
回了府心月说累要泡澡放松下,奚景翔笑嘻嘻地说洗鸳鸯浴,心月便皱眉看他,好色之徒,然后“哐当”关上门。
“唉哟,又要谋杀亲夫。小月儿,你怎么对为夫这么狠心?要不是为夫闪得快今天就残废了。”奚景翔在门外大呼小叫。心月左右看看,烛台~~~真想扔出去砸晕他让他闭嘴。
泡在大大的木桶里,心月头扎进水里,听着水泡咕噜噜地浮出水面。
“只有个破木桶~~母后一定带着心弦和朵朵在泡温泉~~”甩甩头,心月嘟囔着说道。钻进水里使劲扑腾两下,晃出了好多水。
~~~母后,为什么水不会凉?~~~
~~~因为底下有火在烧,你们再不出来就被煮熟了~~~
胳膊搭在桶沿上拄着下巴,心月喃喃道:“真想被温泉煮熟了~”
水还热热的,心月想着想着便觉得困意来袭。
“先睡一会儿就好~~”
“哈啾!”打了个喷嚏,下意识地往温暖的地方钻了钻。
“哈啾!”又一个喷嚏,“母后,月儿生病了~~”
“太医马上就来,忍会儿。”一个还算得上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哦。”
本来十六也要进宫请安的,可是七王妃拓跋心月偏偏着凉生病了。
“怎么还是着凉了?”皇后问道。
“都是儿臣不好,非让她陪着看灯,冻着了。”奚景翔说道。
马上就有窃笑声。
“你也是,她前几天就不大好,天寒地冻的你还拉着她看灯。怎么样?太医看过没?”皇后问道。
“看过了,说是喝几服药就好了。”奚景翔说道。
“以后小心着些。”皇后嘱咐道,想了想转向拓跋玥:“三王妃和月儿是亲姐妹,有时间也多走动走动,月儿年轻,初来乍到难免想家有些心火。”
“是,臣妾遵旨。”拓跋玥忙说道。
拓跋玥到了七王府,心月刚喝了药睡下了,脸烧得通红,不过看着却是愈发艳丽。
“若母后知道你病了怕是要心疼死。”拓跋玥小声说道。
心月睡得天昏地暗不知道拓跋玥来,拓跋玥坐了会儿便走了。
等心月好了已是好几天之后了,看看镜中,心月摸摸自己的脸:“这么难看哪里还像是母后的女儿?”
然后仔细地化了妆容挑了亮丽颜色的衣服穿了,在镜子前转圈转到一半儿发现门框上斜倚着一个人,环抱着胳膊笑着。
“看来是好了。”奚景翔说道。
“嗯,好了,谢王爷这些天悉心照顾。”心月说道。
“客气什么,夫妻本就是一体。”奚景翔笑得有点暧昧。
“我要进宫请安,好些日子没去了。”心月说道。
“为夫代你请过了安告过了假,上头让你在府里好生养着。”奚景翔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