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好女十八嫁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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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女十八嫁 作者:肉书屋

    个,随手抓过木梳,快速地梳理了几下被擦的散乱的头发,就跑了出去,“翠云姐姐,浴室我等会回来再收拾啊。”

    翠云被她留下的喊声愣了一愣,疑惑道,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客人吗?这钱府哪有当客人地亲自收拾浴室的道理?哎呀,不对,问题不在于谁收拾浴室,可是她不能就这样披着头发去见丁公子啊!

    “小鱼妹妹?”回过神来的翠云忙追上几步,想要把范小鱼拉回来,可没想到就这么一失神的功夫,范小鱼已经跑的老远了,她刚刚才清醒一点的神智又不禁迷糊了一下,这小鱼妹妹是兔子变得么?怎么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了?”那边翠云还在迷惑,范小鱼已经像一只蝴蝶般飞进了客厅。

    “大胆,你这是怎么和公子说话的?”丁澈才转过目光,还未开口,旁边已响起一道叱喝。

    范小鱼一挑眉,这才注意到丁澈身后站了一位容貌艳丽地少女,穿着打扮远比翠云绿萼体面,此刻正微抬着下巴,冷冷地看着范小鱼,目光转到她那湿润的头发上时,眼中更是闪过一丝鄙夷和不屑。

    哪来的狐假虎威的丫头?范小鱼迅速地扫了她一眼,突然觉得这个少女的眉目有些熟悉,下一秒已恍然大悟,哦,这不就是当年那个跟在丁澈身后的大丫环吗?

    “哦,原来是古玉姐姐啊,古玉姐姐,好久不见,您老可好啊?”范小鱼微微一笑,眨眼间,脸上已戴上了甜美的面具,口中却不经意地将那个“老”字拖了半拍。

    古代地女子,大多及笄之后就开始婚配,三年前见她时就已十三四岁,如今起码也有十六七岁了,在这个年龄,一般像她这种丫环大多不是被主子收房,就是已配给了小厮家丁,可这个古玉地打扮分明还是个少女,放在这个时代,确实称的上是个老姑娘了。

    虽然范小鱼她自己从来没有遵照古礼早早嫁人地打算,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可以用这一点来讽刺别人,谁让这丫头一见面就不给人好脸色呢!

    就算如今他们一家有求与她的主子,可莫忘了,她的这个主子可也同样欠着他们一家的恩情,还轮不到一个小丫头在这里唧唧歪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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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三章 膜拜和审美观

    “你……”能在丁澈身边服侍的当然不可能是什么笨人,古玉一下子就听出了范小鱼的言外之意,俏脸顿时变色。

    然而,丁澈却不给她还击的机会:“古玉,你先出去。”

    “公子?”

    “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嗦些什么?”丁澈不耐烦地道。

    古玉咬了一下嘴唇,拧着手里的帕子疾步从丁澈身后走出,就往门口冲去,经过范小鱼身边时,狠狠地投去一瞥,压低了声音啐骂了一句:“不知廉耻!”

    这句话一出,丁澈和范白菜没有武功听不真切,可范氏两兄弟和罗却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地同时一沉面色。

    “臭丫头你给站住!”范岱最为护短,哪里容得外人莫名其妙地辱骂自己的宝贝侄女,别人还没反应,他已想也不想地要讨个说法。

    古玉因怕丁澈听见,骂人的时候脚步并未停下,范岱出声时她正好去跨门槛,被他这猛然一喝,只觉那厉喝声好像重雷般滚进双耳,心中一骇,双脚一软,不知怎么地竟突然踩了个空,整个人顿时重重地向门外摔去。原本像她这样一时失衡,一般人都只会是踉跄一下,就能站住身子,可偏偏她今天精心打扮了一下,穿了件两件盖足的绣花长裙,身子这一往前倾,顿时踩到了自己的繁皱的裙摆。然后,只听一声响亮的“咚”声,方才还一脸高傲的古玉大丫环已结结实实地膜拜大地。

    面对这个变故,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一愣,范岱更是毫不客气地放声狂笑:“哈哈哈哈,这现世报来的还真快。”

    什么现世报?丁澈俊眉一蹙,随即就转过弯来。

    自己的贴身丫环当众出丑。他这个当主人地面子上当然也不好看。可范岱性情豁达,按理说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欺负一个丫环,再一联系刚才她们那一句对话和那声听不真切地嘀咕声,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

    “哎呀,古玉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哪?来,我扶你起来。”笑声中,范小鱼已一脸讶然地抢步走出。去扶脸色已羞成一片赤红的古玉,口中的语声更是甜美,“古玉姐姐,你哪里摔疼了没?”

    其实,以她的身手,刚才古玉踉跄时她完全可以,

    “不用你假惺惺!”古玉羞怒交加,哪里还有脸再抬起头来。顾不得手掌和膝盖的疼痛,挣扎着一把推开范小鱼,提起裙角一头冲了出去。

    这一下丁澈的脸色更是难看,望着古玉背影的目光中已明显地有一团火气升起。

    “这……丁公子。真是对不住……”

    “对不住什么?是她先平白无故骂我们家小鱼的。”范岱重重地哼了一声,打断范通地道歉,“我只不过想要她说清楚干嘛骂人而已。又没动她一根手指头?”

    “算了,二叔!”范小鱼阻止道,笑盈盈地走了回来,坐在丁澈的对面,“翠云说你找我,是不是案子的事?”

    丁澈看她压根儿就没觉得自己这幅就这么随意的披散着湿发的模样有什么失礼,目光中反而闪过几分尴尬,干咳了一声。道:“外祖父已将案子交给了大理寺审查。同时也把详细情况都告诉了夏大人,可能明日就会升堂问案。我来是想通知你们一声,好作准备。”

    “这么快?”范小鱼着实有些诧异,她还以为就凭钱惟演那副冷冷淡淡的性子,再快也会拖上几天呢。

    “现在人证和供词都有了,当然就要过堂审案了,有什么好奇怪的?”丁澈哼道,很不满范小鱼居然质疑他的能力,却没有借机为自己邀功。

    范小鱼莞尔一笑,真心地看着他,大大方方地道:“这件事多谢你了。”

    “你也不要谢我,我只是不想欠你们而已。”丁澈撇嘴,顿了两秒,站了起来,“没事地话,我先走了,外祖父还等着我用晚膳。”

    他嘴上说着要走,可脚步却没有移动的意思。

    “丁公子,你慢走。”憨厚的范通忙起身相送,一旁的范岱地对范小鱼挤了挤眼。

    范小鱼忍不住偷笑,口中却道:“我送一下你吧!”

    丁澈不语,径直走出门打了个唿哨,一条红影立刻从岳瑜地房中跑了出来,围绕在他身边。范小鱼笑着跟了上去,留下一口雾水的范通和始终如隐形人般的罗。

    “喂,你离家出走,你外公没有骂你吗?”出了门,范小鱼赶上两步,和他并肩而行,主动搭话,虽用了个喂字,语声却很柔和。

    丁澈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

    “那个,等事情完了以后,你还要去房州找你父母吗?”范小鱼不以为意,转了一下眼珠,旁敲侧击道。

    丁澈还是不语,范小鱼连续碰了两个软钉子,只得耸了耸肩,随手拉过一缕湿发无聊地甩了起来,打算送到了院门就不管他。

    这个徒弟是范岱自己看中地,要是他实在很想当人家师父,那就让他自己来想办法好了,她范小鱼可没这么好的闲心一直拿热脸却贴人家冷pp!依她说,最好以后和这些当官的一点关系都不沾,还落的轻松自在。

    “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们,可以自由自在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两人走到门口,正当范小鱼准备说不送了的时候,丁澈突然低低地说了这么一句。

    范小鱼一怔,丁澈已转过头来,眼带鄙夷地瞧着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她的头:“你这披头散发地样子真丑!”

    说着,招呼了一下乐乐,转身就走,背对着范小鱼地脸上却情不自禁地勾起了一抹得意的暗笑。其实,他觉得这个黄毛丫头这幅样子要比平时还顺眼,不过,他是绝对不会当她地面承认这一点的。

    丑?了……他以为这样就能打击到她么?

    范小鱼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地伸手拨弄了一下长发,潇洒地一个旋转身,真是个幼稚的毛头小子!一点审美观点都没有,连啥叫自然美都不懂,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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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四章 这就了结了?

    平平静静、舒舒服服地过了一晚后,除了“生病”的岳瑜外,次日一家人起来之时精神都十分饱满,钱惟演的招待虽不热情,却也不曾很怠慢,送上来的早膳还是相当的美味可口的,据翠云介绍,光是他们喝的粳米粥就放了六种材料。

    贝贝跟着他们时间久,除了经常半夜自己去猎食外,平时也会吃一些人类的食物,一般范小鱼他们吃饭,也会根据它的喜好给它一点。如今它腿伤没好,不能自由上下,只能趴在旁边椅子上眼巴巴地瞧着围坐在桌边的一家人享受美食,急得不住发出可怜的呜呜声。

    “翠云姐姐,能不能给我家贝贝也来点粥?”范小鱼忍着笑要求道。

    “当然可以了。”翠云忙取了个干净的碟子,盛了点粥放在贝贝面前。

    贝贝立刻挣扎着支起了前腿,伸出尖尖的长吻贪婪地添了起来,很快就把碟里的粥舔的一点不剩,然后又可怜兮兮地看向翠云,众人顿时再也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这一回,换成绿萼抢先去给它补充,贝贝依旧以一种风卷残云的姿态迅速扫光,然后看向绿萼,好像完全忘记了开始时是翠云先给它喝粥,一心认定了绿萼比翠云更大方似的,居然容忍绿萼去摸它那火红色的狐狸毛而对翠云呲牙,让绿萼得意地直叫它小乖乖。

    “这个小势利鬼!”范小鱼走过去轻轻地敲了一下它的头,“忘记刚才谁先给你好吃的啦,还不快给翠云姐姐道歉!”

    “呜呜……”贝贝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先撒娇似的在范小鱼的手掌里蹭了蹭,才略带委屈地冲翠云叫了两声。

    “贝贝好有灵性呢!”翠云得到范小鱼授意,再次小心地去触碰它的头,见它果然没再反抗。不由越发惊喜。“我从没见过这么可爱漂亮而又有灵性地狐狸。”

    范小鱼笑道:“怎么会呢?你们地丁公子不就有一只么?它们可是同胞兄弟。”

    翠云也笑道:“丁公子的那只狐狸虽然也和贝贝一样漂亮,不过它只和丁公子亲近,从来不轻易让别人碰它,就是古玉姐姐,也一次都没见她抱过呢。”

    范小鱼奇道:“怎么会?它不让别人碰,那平时都是谁照顾乐乐,谁给它洗澡的?”

    绿萼抢话道:“都是丁公子亲自动手的,听说。为了这件事,以前丁公子的爷爷还曾经训过丁公子好几次呢?”

    “哦,是吗?”范小鱼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贝贝的耳朵,以丁澈的身份,本来完全可以找个专人来伺候乐乐的,可他却亲自动手,而且三年如一日,就算离家出走也不忘记带上自己地宠物。看来这个毛头小主人还挺有爱心的嘛!

    一段愉快地插曲过后,范小鱼习惯性地想要帮忙收拾餐桌,翠云和绿萼忙惶恐地劝阻:“小鱼妹妹,你是客人。怎么能做这些粗活呢?”

    范小鱼灵活地一转身避开她们,将碟子放到托盘上,笑道:“只不过是收拾一下碗筷而已。又不是什么重活,没事。”

    昨天她洗完澡就去见了丁澈,等到回头想收集一家人的脏衣服去清洗时才发现所有人换下来的衣服都被两个丫环送到洗衣房里去了,到了晚间准备就寝,两个丫环又早已铺好了床。虽然这些事情对于翠云和绿萼来说,只是当丫环的本职工作,可对她来说,却是省却了很多力气。当然应该投桃报李的回报一下。

    “真的不用了……”翠云更是不安。忙抢过托盘侧到一边,“小鱼妹妹。要是让总管知道我们居然让客人收拾桌子,一定会责骂我们姐妹的。”

    范小鱼一怔,这才想起这是钱府,一切自有人家地规矩,怎么也轮不到客人干活,只好谄谄地一笑,不再动手,可站在桌边又有些别扭,只好走到院子里去。脚步刚迈出门槛,就看见抱着乐乐的丁澈和总管走了进来,不由侥幸地吐了一下舌头。

    嘿嘿,还真的很险啊,要是再早一步,真被总管看见了,自己还真连累了翠云绿萼了。

    “范姑娘,昨晚休息的可好?”总管地脸上还是一副公式化的笑容。

    范小鱼忙收起鬼脸,也公式化地和他客套了起来,却没放过丁澈在自己头上转了几转的目光,心中不由暗哼了一声。

    “既然众位都已用过早膳,若没什么事那就请跟小人去大理寺吧,苏大人已派人过来,就等着众位去上堂了。”总管对着走出来地范通等人道。

    “多谢总管大人,我们没事,这就可以走。”范通忙道。

    “总管大人,岳先生和这件案子没什么关系,现在又病着,您看,是不是可以让他留下?”范小鱼赔笑道。

    “一个无关紧要的教书先生,去不去有什么关系?”总管还没开口,丁澈已发了话,并不等总管反驳,又道,“冬冬还是个孩子,贝贝又受着伤,我瞧他们也没必要一起去了,就都留在府里玩吧!”

    说着,双手一松,乐乐已从他怀中跳了下来,跑进厅里,窜到了贝贝身边。

    范白菜可以不用上堂,范小鱼自然再乐意不过,总管也没有什么意见,一行人就此出门,趁着马车向大理寺衙门进发。

    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入威严的衙门里,范小鱼只略略地一扫了一眼大概,就压下对古代衙门好奇和新鲜,尽量目不斜视地跟着领路的衙门顺着回廊从侧面进入大堂旁边的小厅中等候。

    随着一声惊堂木的拍响,大堂里很快就开始了审理程序。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相继踏出了衙门。

    “这就完了?”

    走下台阶后,范岱回头看看那块高悬的门匾,又瞧了瞧两尊威严地石狮,摸了摸自己地头,还有点而不相信这么多天的逃亡就此宣告结束。可事实上,他们真地已经从官府里走出来,并且堂堂正正地走在了阳光下,再也不用担心成为什么杀人犯了。

    “怎么,二叔,你还想再回去感受一下大堂的威严不成?”范小鱼开玩笑道。

    昨日因范岱故意只“救”景道山一个人,三个怀恨在心的大汉今日异口同声地将责任完全推到景道山身上,致使今日案情审理格外顺利,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官府居然对他们这一家江湖人半句都没有多加盘问,就宣告无罪释放,这多少有些令人意外。

    看来,这其中少不了有某正太的功劳。

    想到这里,范小鱼不禁微笑着向丁澈望去,却正迎上某人明亮如星的目光,当下回以更灿烂地一笑,一时间,仿佛头顶的阳光也有些失色。

    “臭丫头,你这是想咒你二叔呢?”范岱哈哈大笑着,伸手给了范小鱼一个轻轻的头栗子,“你二叔我脑袋又没有毛病,这种地方,一辈子来一次就够我别扭了。”

    范小鱼明白他的意思,嘻嘻地一笑,这一辈子,她还从来没有给别人下跪过,就连昨天见钱惟演也只是福了福而已,可今天在公堂上,一家人却不得不“小不忍则乱大谋”地曲膝磕头,说真的,这种感觉实在不舒服极了,让她心里严重的不平衡。

    “走吧,案子既然已了,我们也该回去拜谢一下钱大人,而且也不好一直打扰人家。”范通在一旁笑道,范小鱼等人却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钱府高门大户,不是他们这种人的久留之所,自家还是识趣点早点告辞为好。

    “你们要走么?”丁澈立时敏感地听出了范通的弦外之音,看向范小鱼的眼神中已莫名地染上了一丝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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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五章 发飙

    “是啊,我们本来就是乡村草民,又和相府无亲无故的,如今案子了结了,哪能再赖在你外公家呢?”范小鱼笑道,心下微微遗憾,罗和岳瑜都是从来不会和她吵嘴的,以后少了眼前这个易怒易暴的漂亮正太,日子还真会有点儿无趣呢。

    丁澈寒着脸:“那你们打算去哪里?”

    见他显然不喜欢自己一家人离开,范小鱼心中泛起一丝温馨,微笑也柔和了许多,但口中却有所保留地道:“不知道,也许会留在京城长住,也许只停留一段日子就去其他的地方。”

    丁澈脱口而出:“不行,你们不能去其他地方。”

    范小鱼一挑眉,还未来得及问为什么,始终陪在旁边的总管突然干笑了两声:“呵呵,公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范大侠一家要去哪里那都是人家的自由,就算咱们有恩与人也不能强人所难,何况人家也曾救过公子呢!公子还是让范大侠他们自己做决定吧!”

    说着,也不看丁澈越发沉下来的脸色,已转向范通:“范大侠,这里是大理寺衙门口,我们总这样站在这里未免有些不妥,有什么事我们先回府再说吧,众位请上车,公子,老奴扶您!”

    说话间,他已不动声色地斜跨了两步,借着做一个“请”的手势技巧地隔开了范小鱼和丁澈,然后请丁澈上第一辆豪华的马车,标准的一副尽心服侍的忠仆样。

    “不用了,我自己会上。”他笑得十分殷勤,丁澈紧抿着薄唇看了一眼范小鱼众人,一撩袍角重重地踩上矮凳和车辕,透过车厢两侧那垂着的薄纱珠帘,仍可依稀地看到他那僵硬的身影。

    “小鱼。儿。我们也上去吧。”范通憨笑着对总管抱了抱拳,揽着自己女儿向后面一辆普通的车子走去。

    “哼……”范岱最后一个上车,人未坐稳就先冷哼了一声想要抱怨。

    “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爹,二叔,今天晚上我们庆祝一下吧?”范小鱼却不给他半句发表不满地机会,立时抢先道,同时飞了一个眼神过去。提醒他赶车地可就是钱府的人。

    以前是她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居然天真地认为只要范岱想教丁澈想学,这师父徒弟的关系就能成立,却忘了这可是个等级分明的封建社会,而且还十分重文轻武,就算丁澈愿意吃苦,钱惟演又怎么肯同意让自己的外孙变成一个受人鄙夷的武人?

    范岱郁闷地看了一眼前面的车子,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范通看了看前面地。心领意会地笑着接口道:“好啊,今天晚上我们找家客栈,二弟,你今天不管要喝多少酒大哥都不拦你。让你喝个痛快。”

    “这可是你们说的?”一提到喝酒,范岱马上兴奋了起来,指着范小鱼警戒地道。“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当然不反悔。”范小鱼笑道,从今天起,他们一家就又重新是自由人了,当然得真的庆祝一翻,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当然重要,但是该舍得的时候还是得舍得,否则人生岂不太没滋味。

    范岱欢呼一声。方才的郁气顿时烟消云散。

    他娘的。这什么劳子的相府,不住就不住。那床软绵绵的让人浑身地骨头都没处着落,还不如睡地上来的舒服,要不是因为有些过于阳刚的武功不适合小鱼,所以想收个好苗子徒弟,那什么枢密使就是请他去他都懒得去。

    他们这厢在后面商量着晚上要怎么庆祝,前头听见欢呼声的丁澈却几乎郁闷地要死,心中同时泛上了一股深深的寂寞感。

    自己明明有爹有娘,却自幼就离开双亲陪伴在严厉的爷爷膝下,日日都被一堆规矩束缚着,每日都有做不完地功课,几曾享受过这样无拘无束的天伦之乐?可是回想当初,那个时候他好歹也还是主子,除了爷爷对自己要求严格一些外从来没有其他人敢有所不敬,但自从爷爷离京,把他托付给外公……

    想起那几个舅舅舅母,还有那堆语带暗讽的堂表兄弟姐妹,丁澈不禁握紧了拳头,若不是昨日外公逼他在对爹娘的信中写了保证书,他真想今晚就不顾一切地再次离开那座冷漠的府邸。马车又带了钱府的标志,所过之处其他客旅行人纷纷避让,很快就返回了钱府。

    “有劳总管,请带我们去见钱大人,好当面拜谢辞行。”下车后,范通礼貌地拱手。

    “呵呵,范大侠客气了,只是范大侠纵然坚持要离去,也该用过午膳再走,否则老爷必定要责骂小人不懂待客之理。”总管笑得中规中矩,“而且我家大人这会也不知有无空闲,范大侠还是先回松院休息,让小人先去通报一声吧!”

    “如此,全由总管安排。”范通道谢,对丁澈笑了笑,就要跟着另一仆人回松院。

    丁澈想也不想地抬腿迈步,就要跟上。

    “公子,”总管微斜着身子拦住他,状若恭敬地道,“相爷吩咐过,要公子每日勤读诗书,今日公子的功课还未做……”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早已按耐了半天地丁澈终于压不住怒气,愤然地推开他地手。

    “回公子,并非是小人要管公子,而是老爷……”总管的眼中迅速地闪过一丝阴鸷,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不要动不动就拿外公来压我,拉下地功课我晚上自会补上。”丁澈恼怒闪开他的阻拦,也不知怎么一转,就抓住了范小鱼的胳膊,“你跟我来,我有事要对你说。”

    说着,扯着她就大步地向前走去。

    呃……范小鱼压根儿就没想到某正太居然会突然地来这一手,诧异之下,身体被动地跟上了几步,一时间倒忘了挣脱。

    “公子……”总管追上两步,还想阻拦,丁澈却突然回头,两道光芒犹如利箭射出,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是一个没落的外戚,也敢在他面前摆主子架子!总管心里哼了一声,但面上却不好再追过去,余光看到旁边的范通等人,眼珠子微微一转已经有了主意,脸上迅速地换上了一副笑容。

    “范大侠,那众位就先松院休息吧,我还要去向老爷复命。”

    “儿,走吧!”

    范岱拉了一把怔然地望着丁澈和范小鱼离去方向的罗,示意仆人前头带路,心中却又开始闷气郁结。刚才丁澈那一转,分明是当初和小鱼追跑时不经意间学会的,算起来只模仿过一次,可居然这么快就能学以致用,唉,这样的徒弟若是放过,还真是可惜啊。紧啊,怕是下一分钟就要被超过去了,求亲亲们粉红票支持哎!

    另:欢迎大家谈谈对丁正太要不要变成范家徒弟的看法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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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弱乞讨中……

    第一百零六章 被辱

    那一边,范小鱼走了几步之后才反应了过来,正待本能地挣脱,突然想起刚遇见丁澈那日,她也曾这样拉着某人走上河岸,某人还因为奋力抗拒曾摔了个四脚朝天,嘴角不由莞尔地勾起,改而一言不发、乖乖地让他牵着走。

    丁澈一路拉着她沿着河卵石的小径,绕假山过碧池,一直走到看不见一个仆人的地方,才停下来放开她的手。

    “好了,这里没人了,你说吧?”范小鱼揉了揉被他抓过的手腕,笑吟吟地道。

    见范小鱼不但没有丝毫怒气,反而笑颜如花地看着他,丁澈那如寒冰般紧绷的脸色这才有了一丝变化,目光再转到范小鱼那不经意的揉腕动作上,俊面上顿时浮起一丝不明显的歉意,嘴唇反而抿的更紧了。

    唉,这孩子看着不可一世,其实也很可怜。

    范小鱼暗暗叹了口气,放开了只是略有点儿疼的手,也不催他,只是侧身一边轻抚着身旁那一丛丛才绽开了花苞的月季,一边徐徐在花丛中慢行。

    “你们不能……不能……不走?”丁澈闷闷地跟在她身后,好一会才挤出了这一句话。

    不能不能不走?范小鱼被这怪异的话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可能原来是想一如既往地霸道命令“你们不能走”,但又临时改口变成了询问的口气“能不能不走”,心里突然多了一份莫名柔软的滋味。

    丁澈是个自尊性极强的人,这一点从他落魄之时仍极力地维持他的骄傲之上便可看出,虽然这种骄傲有时候反而让他显得有些幼稚,比如两人相处时他总要硬邦邦地说话,像是总要从那她身上讨回被冒犯的尊严一般,可他是骄傲的。

    但如今。这个骄傲的少年却因为不想让他们离去而第一次放软了口气。甚至还用了一丝请求地意味说话,让范小鱼着实好些意外。

    “呵呵,这相府又雅致又舒服,吃地也好,如果可以,我们当然也希望不走啦?”范小鱼没有转头,只是笑道,“不过。我之前也说了,我们只是一介草民,能得相爷帮忙还我们一家清白,已经十分感激,哪里担得起相爷长久招待?”

    “可是……你们若走了,我怎么证明给你看?”丁澈咬牙道,他何尝不明白范小鱼一家坚持要走,完全是因为自己外公家的态度。可恨只恨自己也是寄人篱下,在这个府里头连一点做主的权利都没有。

    “证明什么?”范小鱼不解。

    “你不是说如果我学武,一定连三天都坚持不了吗?”见她居然忘了两人之间的约定,丁澈愤怒地转到了她面前。气得双拳紧握。

    “哦……呵呵,这个呀……”范小鱼拖长了音,对上丁澈那因染怒而显得有生气多了的眼睛。眸光一流转,故意大大方方地挥了一下手,“既然你没机会证明,那我就收回那句话好了。”

    “不行。”丁澈斩钉截铁地道,眼中的怒火燃烧的更甚,“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就要做到,我一定要证明给你看。”

    “你找到师父了?”范小鱼轻笑。“要是你找到师父了。我们在京城里等你三天倒也无妨。”

    “我……我可以拜你叔叔为师。”丁澈终于忍不住蹦出久藏的渴望。

    “先不说我二叔收不收你,你外公那边是绝对不可能同意堂堂地相爷外孙居然跟着一个江湖人弃文从武的。你别忘了,你可是出自书香门第、名门世家。”范小鱼收起玩笑的神情,正色道。

    回想前几天她和范岱还在千方百计地要让丁澈自己主动提出拜师,如今却要劝人家放弃,范小鱼心中不免有些无奈的感慨。

    “我没说要放弃读书,我可以一边读书一边习武。”丁澈坚持道,“外公那里,我会去说服他的,只要他同意了,你们就可以留下来。”

    “恐怕不可能。”范小鱼笑道。

    “不试怎么知道,你先回松院等我,我这就去找外公。”丁澈转头就走。

    “哎,你等一下。”

    “干嘛?”

    “你刚才把我转晕了,我不认识回松院的路了。”什么?”范小鱼一被一个下人送回松院,范岱就急不可耐地来问她。

    “他倒是说了要拜你为师,可是二叔,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钱家不会同意的。”范小鱼意兴阑珊地自己倒了一杯茶喝,顺便斜睨了一眼开始转眼珠子的范岱,“对了,我可提醒你,你可不要动什么把人家拐跑地心思,我们家好不容易才能过上平静日子,要是你敢破坏,我以后可不承认你是我二叔。”

    “怎么会?拐带人口可是犯法的,二叔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范岱先是一,随即嘿嘿笑着否认。

    “不会最好,二叔,你可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去找翠云姐,问问我们地衣服干了没有,我们收拾一下,午饭后就走。”范小鱼放下茶杯,带着一种莫名的心结走向门外,留下独自郁闷的范岱。

    翠云和绿萼听说他们只住了一个晚上就要走,惊讶地同时都有些不舍,可是不舍归不舍,她们就是再仰慕岳瑜,再喜欢范小鱼一家,身为下人也是完全没有挽留的权利的。

    顺利的是,因为众人换洗的衣物昨晚就洗了,晾了一晚上加一个上午,正好都干了。两个丫环抢着把所有的衣服都仔细地折叠好,眼角不禁已闪现了泪光。

    午饭没多久就送来了,鸡鸭鱼肉一应俱全,虽无特别珍贵的佳肴,但也算丰盛。众人默默地吃完,正要请翠云去通报总管向钱惟演辞行,那总管突然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捧着托盘的小厮和一个身段窈窕、杏眼冷面地丫环,仔细一看,那丫环分明就是丁澈身边地古玉。

    “这是我家相爷的一点小意思,以感谢众位对我家公子地援助之情。”总管用一种干巴巴的语气,先是公事化地解释了两句今日府中有贵客,钱惟演没空再见他们,并重点强调了丁澈也因要随同作陪,就让揭开了小厮盘中的红布,却是一盘大概五十两左右的小银锭。

    “多谢总管好意,只是……”范通蹙了下眉。

    “古玉,代我送送客人。”他想问个究竟,那总管却不给他机会,嘴角一扯,算是笑了笑,转身就走,只抛下一句。

    “是,总管您慢走。”古玉对着他的背影福了福,抬头看着范家人时嘴角已带上了一抹鄙夷的冷笑,“意思就是我家公子和你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你们拿了这些银子就可以走人了,以后也不要再借着我家公子的名头到钱府来。”

    “靠,你以为我们是来要钱的吗?”见总管才转身,这个丫环就敢如此无礼地说话,出于谁的授意一眼明了,范岱顿时暴跳。

    “怎么,你们还想像当年那样得寸进尺么?别忘了,这是在钱府。”古玉眼中闪过一丝惧怕,但随即有恃无恐地昂起下巴更加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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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七章 要走也得先出口气

    “请问古玉姐姐,这些银子真的是送给我们了么?”眼看范岱就要和古玉争吵起来,范小鱼忽然嘻嘻地一笑,走到小厮面前伸手拿了两个小银锭,在空中抛着玩耍,两块银子相继落在她掌中,立时发出清晰的磕碰声。

    “那是自然,难道我们相爷还会为了这点银子反悔不成?”见范小鱼拿起银子,古玉的冷笑已经变成了不屑的讥笑。

    “小鱼……”

    范通还以为范小鱼真的想要收下这屈辱的五十两,正要劝阻,深知侄女脾气的范岱反而一下子消了气,及时地拉了一下范通,等着看范小鱼的应对。

    “呵呵,既然如此,那还要烦请古玉姐姐和总管大人代我向相爷道谢。”范小鱼微笑了一下,目光扫过外边已经走出小院门口的总管,接过托盘顺手往桌上一放,笑吟吟地对一直站在旁边的翠云和绿萼道,“翠云姐姐,绿萼姐姐,多谢你们的照顾,这区区五十两,你们两个就分了去买点糖果糕点吃着玩吧。”

    “这……”

    五十两银子买糖果糕点?翠云和绿萼顿时都惊呆了,古玉也满脸愕然。

    “哦,对了,两位姐姐,不介意我拿回五两吧?”范小鱼突然又伸手取了一块银锭,笑眯眯的。

    翠云和绿萼还在怔忪,哪里知道她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都只能傻傻地点了点头,旁边古玉的愕然一下子又变成了鄙视。

    “古玉姐姐,”范小鱼无视三个人的不同神情,笑吟吟地转身面对古玉,口中甜甜地道,“我和古玉姐姐也不过是三年之前萍水相逢的见了一面。古玉姐姐却如此客气专门来送一程。实在太辛苦了,这五两银子就赏给姐姐多买些胭脂水粉吧……唉,我听说这女人啊,一旦年龄大了,就必须得好好保养才行,否则落到将来,要是主人不疼丈夫不爱的,那可就多不划算啊!”

    “你……”古玉原本姣好的面容一下子陡然扭曲了起来。

    说着。双手已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拉起古玉的手,一手把小银锭塞进她地手中。

    古玉咯咯咯地咬着银牙,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有心想要放手甩开那块火燎似地银锭,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怎么也挣不开范小鱼那一双小手。

    “哎呀,古玉姐姐你就不要客气啦,只是一点小小的意思而已嘛!”范小鱼故意把她的挣扎说成了虚伪的推让,手中劲道丝毫不松。脸上却笑得更为甜蜜,同时向范岱和罗使了个眼色,“爹,二叔。拿上行李,我们这就告辞了吧!”

    范岱早已笑得裂开了嘴,闻言赶紧一人抓起两只包袱甩在肩膀。还腾出一只手来赶紧拉着抱着贝贝的范白菜就往外走,口中哈哈大声笑道:“好,走,我们逍遥自在去。”

    范通、罗和岳瑜忙回过神也各自拿起小包,跟在了范岱的身后,等到他们都走出房间了,范小鱼才轻笑着向翠云和绿萼点了点头,然后对古玉嫣然一笑:“古玉姐姐。我们走啦!”

    说着。双手陡然一松,人已如一直蝴蝶般翩然转身。

    “你们……啊……”才反应过来的古玉正要不顾一切地破口大骂。没想到自己拼命抽拉的力道会突然落空,整个人顿时猝不及防地连退了好几步。

    也合该她倒霉,这一退,刚好撞到了一只低矮地圆凳,顿时重心不稳地跌滑过圆凳仰天摔倒,只听砰的一声,尾椎骨一阵巨痛,眼泪如同开了闸一般哗一下就淌了出来。头晕眼花中,一股比的疼痛更加刺人的感觉深深地充斥着心头。

    短短两日之中,又是仰天长拜又是四脚朝天,这一份羞辱,她永生难忘。

    “哈哈哈哈……我就说咱们家小鱼不会任由别人欺负的,哎呀呀,还是我们家小鱼有办法啊,简简单单地就整的那丫头哭爹叫娘的,还硬让钱府的人连话都说不出来。过瘾,实在过瘾

    众人牵着四匹马儿一离了钱府门卫地视野,范岱立刻捧腹大笑,众人也不禁莞尔。

    “其实,那个总管我也看不惯,真想连他一块儿整,只可惜人家权大势大,要不然……”笑了一会后,范小鱼略有些遗憾地道。

    “小鱼,我们既然已经离开了钱府,以后就别想这些事了吧!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嘛,咱们犯不着为了争一口气得罪他们。”生怕范小鱼又想出什么出气的主意,范通忙劝道。

    “我才没那么傻呢!”范小鱼斜飞了他一眼,如同古玉之所以敢如此无礼一般,仗的就是总管地纵容,而那总管鄙夷的神情之后站的却是钱惟演。她可以整整一个身份地丫环,却不能真正得罪钱惟演,除非范家今后不想混了,何况这天下多的是势利小人,她总不能见一个整一个吧?

    “唉,只可惜了一个好苗子,却生长在这样的人家,要是他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该多好。”范岱回头望了一眼钱府那高高的围墙,有些不舍地道。

    “二弟,这人与人之间都要讲究缘分,也许你和丁澈那孩子,可能真的没有师徒缘,你还是不要太执着了吧!”

    “二叔,你不是常常说有了姐姐就够了吗?小心姐姐以后不跟你学武功哦!”

    因为钱府外就是人来车往的大街,而众人之中除了范氏兄弟,其他人都还不会骑马,因此如今唯一坐在马上的只有被范岱守护着地范白菜,此刻他正一边居高临下地享受着在马背上一颠一摇地新鲜感觉,一边嘻嘻地笑道。

    “我才不稀罕呢,我的目标是赚大钱住大房,有田有地,做一个舒舒服服地小地主,可不是当个什么一代横空出世的女大侠,所以,某人的那些绝世武功什么的,不学也罢。”范小鱼嗤鼻道。

    “哇呀呀,臭丫头,你这是欺负二叔没有其他传人是不是?真是太伤心了,不行不行,今晚一定要给我买十斤好酒补偿一下。”范岱故意夸张地气得哇哇大叫,逗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越发地把在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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