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和我死去的爱说再见(全)第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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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我死去的爱说再见(全) 作者:肉书屋

    死后若是到阎王爷面前,要怪就怪你这个没用的父亲吧。”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是世子殿下,哪个敢杀我!”朱义涟喊道。

    胤禛不禁纵声大笑道,“很可惜,我这个阿哥,杀你这个世子,却是易如反掌。”

    “娘,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朱义涟抱着他母亲哭道,“娘,你跟他说,我是世子殿下,我不要死!”

    “闭嘴!休得给我朱家历代祖宗的脸上抹黑,不就是一死嘛!有什么好怕的!”朱慈炤啐出一口鲜血,喊道,“要杀就杀,哪儿那么多废话!”

    胤禛回到作为上,双手支着下巴,“小世子,想要活命很容易。你告诉我,你父亲这两天见过什么陌生人吗?”

    “陌生人?”朱义涟想了想。

    朱慈炤看了半响,猛的吸了口气,道:“涟儿,不许说!”

    朱义涟突然破涕而笑,“有有有,我父王见过一对山东来得中年夫妇,好像和我们家是远亲,也是慈字辈,不过已经没落了,顶多是有两个小钱。”

    “哦,你怎么知道的?”胤禛饶有兴趣地问。

    “这还用说!我父王是永王,他们不过是草民而已。还不知道隔着多远呢!我父王说,要不是看在他们有钱有人的份上,才不管他们这些宗室子孙呢。”朱义涟一口气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乖孩子应该受到奖赏。对吗?”胤禛的声音中透着巨大地压力,饶是嵩祝那样一个常年在沙场征战的武夫也被震得浑身一颤。

    “你还记得他们是山东哪里的人吗?这对中年夫妇里,可有人名字里带着一个‘文’字。”

    朱义涟紧皱眉头思索着,半晌,突然涨红了脸。大声吼道:“那个自称是我伯伯的人叫朱慈礼,他的夫人是什么云娘。其他地我就不知道了。”

    “混账。你这个逆子!”朱慈炤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闭嘴!”嵩祝暴喝道,用刀背上前几步狠狠地抽了朱慈炤几个嘴巴,又打掉他几颗大牙。

    “那他们身边还跟着什么人吗?”胤禛和蔼地看着栗栗危惧的朱义涟。

    “什么风衣雷电地,有四个老头!”朱义涟破罐破摔地说道,“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不是要赏我吗?小爷别的不要。给我来一头烤全羊。”

    胤禛看着朱义涟,微笑的嘴角和明净无暇的眼神没有丝毫虚伪和欺诈。“下去吧,管饱。”

    嵩祝心里骂道,小东西,让你当个饱死鬼,也算是四爷的恩典呢!还敢自称小爷。一会儿吃饱喝足,爷爷就送你上西天给崇祯帝当乖孙子去。

    胤禛看着仅剩下地朱慈炤夫妻二人,目光幽幽。缓缓说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如今,你们是要同生共死,还是各有所图呢?”

    胤禛带着胤祥回转扬州向康熙复命的时候,康熙正一个人默默地看着奏章,只有李德全和萦雪在一旁伺候着。

    胤禛一进门就跪倒在地,朗声道,“儿臣胤禛叩见皇阿玛,愿皇阿玛吉祥如意。”

    胤祥也乖巧地跪倒在地,“儿臣胤祥叩见皇阿玛,愿皇阿玛身体康健,寿与天齐。”

    康熙笑道,“都起来吧。嗯,这小十三出去一趟,回来到是更会说话了。”

    胤祥笑道,“皇阿玛谬赞,儿臣汗颜。”

    “这次跟你四哥出去办差,见识到什么啦?”康熙慈祥地笑问。

    胤祥脸上露出羞涩地笑容,“皇阿玛,儿臣跟着四哥在外面走了这么一圈,才明白了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才晓得了自己平日没好好听师傅讲课,更明白了自己的能力还不够,需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

    “很好,能学会自省就证明没白出去。呵呵,小十三果然长出息了。”康熙满意地点点头,“既是这样,皇阿玛就把这根御笔赏给你,以后你要用它好好用功学习,不可再贪玩了。”

    “谢皇阿玛赏!”胤祥从李德全手上接过康熙用过的御笔感激涕零道。

    “老四,差事办得如何了?”康熙表演完父慈子孝,又回到一国之君的位置上。

    胤禛从怀中拿出一本奏章双手呈上,道:“儿臣不才,虽把伪朱三太子一网打尽,却又发现其他前朝余孽为祸作乱。儿臣已命嵩祝率军往北追击,誓要将这群乱党消灭殆尽。”

    “这伪朱三太子到底是何人?”康熙示意我去胤禛手里拿过奏章。

    我微笑着走到胤禛身边,取过奏章,然后回到康熙身边,交到他地手中。动作利落,绝无半点拖泥带水之意。

    胤禛回道,“是前朝崇祯帝的四子,朱慈炤。”

    “朱慈炤?”康熙阴沉着脸,“周藩分支朱肃渣,在安昌沦陷后,逃往浙东,投奔鲁监国以海。舟山失败,战死后,其长子年幼,来到杭州杭净寺,出家拜豁堂和尚为师,做了和尚,后来到松江一个荒野破庵中偷生。结果被庵中僧人走漏了消息,此子仍被官府抓捕处死,同庵僧人受牵连而死者数百人。广东梅县地区流传着京城沦陷后下落不明的太子朱慈烺,与翰林院编修充东宫讲读地嘉应人李七淳一起潜回了李的家乡梅县。后为削发为僧,并在梅州阴那半山中人迹罕到之处,建了一座庙,名叫“紫殿”,又叫“圣寿寺”。朕诛杀鳌拜之后曾下诏‘故明宗室子孙众多,有窜伏山林者,令悉归田里;有改姓埋名者,姓氏皆复旧。’二十二年施琅攻陷台湾,郑氏政权降我大清,逃到那里的前朝宗室大都被俘,这批前朝的宗室遗民,朕记得是将将他们安置在山东、河南等郡县。”

    “皇阿玛厚待前朝宗室子弟,奈何其居心叵测,贼心不死,罔顾皇阿玛一片仁慈。”胤禛躬身说道。

    第三卷

    第二百二十四章 家宴

    如今,三日后朕将启程去金陵再次拜祭前朝开国皇帝的孝陵。朕已下令命人求访明朝后裔,使其奉守朱氏世祀。”康熙说得冠冕堂皇,我却知道,寻得了也是杀,正好为其实行血腥的屠杀政策提供了一个披着仁义道德的美丽外衣。

    这就是帝王心术……

    我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只看着自己的脚尖,如果能看出一朵花,那很好。如果能多看出几多,想来我也不能病休。因为冰无叶冰大医妇说了,我这病闲得久了,容易落下心病,倒不如找些事情来忙,至于解毒的药,自有她和一干御医去烦心劳神。因此,我就出了那个小院子,然后回到了康熙身边,继续扮演我的小小长随。

    “萦雪,墨佳氏萦雪。”耳边突然响起康熙威严的声音,我讪笑着应了声,没办法,最近吃药吃得多了,比较容易走神。

    “你去请八阿哥他们夫妇去前厅,然后就可以传午膳了。”

    “嗻。”我盈盈一拜,该死的铃铛又是叮当作响。

    “老四,小十三啊,你们一路辛苦了,午膳就和皇阿玛一起用吧,算是家宴,不必拘泥。现在还没到传膳的时候,先把衣服换了,再过来用膳吧。”

    “嗻,那儿臣告退。”胤禛带着胤祥施礼,躬身而出。

    这么一来,我和胤禛他们倒是同路了。毕竟我是奴婢,不能走在前面,所以只能停下来,等胤禛和胤祥超过我六七步。才低着头跟在他们后面。

    我不知道胤禛有没有话想对我说,我自己反正是一肚子的问题、牢马蚤、埋怨,积攒得我快要爆发了。只能不停的捻着手里的念珠,以保证我不会抽疯得冲上去。

    但是我却知道如果我就这样毫无遮拦地和胤禛攀谈,反而是落了口实。天知道这一路有多少双眼睛看着……

    “萦雪姑娘近来可好?”熟悉地声音在耳边响起,依旧是那般冷冷清清。没有一点人气。

    我抬头看着胤禛,有些犯傻。说不清是许久没见他,还是一直在担忧,只觉得嗓子眼里着实堵得慌。原本简单的寒暄,不知道怎么就变得有些尴尬、有些欣喜、有些胆怯。心里翻滚着异样的情绪,唯有一句。“还好。”若是再多说一个字,我不知道自己会哭出来。还是会笑得情难自禁。

    “还请姑娘多多保重,皇阿玛国事繁忙,身边缺不得人。”胤禛嘴里说着那些讲给外人听得话,眼睛却扫见我手腕上血红的念珠,渐渐的他地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温柔的,鼓励地,安抚的。

    这样的笑。给予我,只给予我。真想伸出手,去抚摸他的微笑,却忘了手上的金铃。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它都将伴随着我,监视着我,警告着我。

    低下头,轻轻说道,“四爷公务繁忙,难免家人惦念,还是早些回去,一叙离别之情吧。”

    胤祥捂着嘴,忍不住偷乐。他以为自己做得隐蔽,谁知胤禛和我都看见了他地小动作。两个人不由得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一左一右,分道扬鏣。

    “四哥……”胤祥几步追上胤禛,似乎要说些什么。

    “什么都不要说。”胤禛头也没回,因为在他的视线内,娴雅站在他住得小院门口,翘首等待。

    胤祥站在原地,看着新四嫂飞奔着扑到四哥地怀里,而四哥的手依旧静静地放在身侧。他突然想到,虽然刚才四哥和那个姐姐相隔甚远,他却似乎能够看见四哥在温柔地拥抱着她。

    似乎有两道视线也在关注着这里,胤祥转身一看,却是八嫂搀着八哥,在慢慢的散步。不知为何,八嫂的脸上多了几分平淡和柔情;八哥的脸上闪过得却是一分得意。他们两人看到胤祥,朝他点了点头,然后相互扶持着继续前行。背影是那样地契合,却又生疏。

    胤祥还不懂这些男女之情,他只是觉得,无论是四哥还是八哥,在他看来,似乎都是孤独和悲伤的。只是四哥用冷漠掩盖了寂寞,八哥用微笑遮蔽住苦楚。他仰起头看着阴靈的天空,笃定地想,这就是身为阿哥地悲哀吧!

    而我,隔着一池湖水,遥望着那对相拥的身影。玩笑似地举起金铃在耳边晃晃,叹了口气,继续我的路。

    冥追,我有些想念你了,你在京城还好吗?

    我讨厌皇室所谓的家宴,因为只能看着,伺候着,想吃,没门!

    “你还差得远呢!”这就是现在围坐在一起的男男女女潜意识里表达出来的意思。

    我更讨厌这一桌子的男男女女,父慈子孝,夫唱妇随,兄亲弟恭……来点新鲜的,如何?

    我最讨厌康熙坐在那里,一点头,然后我就像小丫头一般给他夹这夹那;尤其是那些圆滚滚的吃食,简直是对我用筷子技术的大考验。

    这个笨蛋御厨,没事做这么多滑溜溜圆滚滚的东西干吗?成心看我出丑吗?最要命的是那个茄合鹌鹑蛋,明明是香菇上面放了个鹌鹑蛋。请问用一双筷子怎么能把它夹过来,还保证鹌鹑蛋不掉下来?

    我真想给它下面抹上一坨502水。最好把你们的嘴全粘起来,让你们吃,吃,吃!就知道吃!

    “咳咳……咳咳……”李德全轻轻咳嗽了几声。

    好吧,我知道,康熙大boss正在等着,所以,我必须立刻把那个该死的鹑蛋夹过来。罢罢罢,我抄起康熙没用过的瓷勺,两手并用,哈哈……大功告成!

    一桌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连旁边伺候的小太监都被我吓得忘了递毛巾,添酒水;只有胤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康熙无奈地夹起香菇并鹌鹑蛋,送入口中;然后宠溺地笑笑,示意再来一个

    第三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 玉佩

    第一次叫出丑,第二次谁还怕啊!反正祖宗有规矩,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好吃的东西不过三,吃完这次就要命小太监把这盘菜放到最远的地方。若是要是第三次,也可以,吃完就撤,而且一个月也别想吃到这道菜!所以说,清朝的皇帝也蛮惨的!呃……不是,不是,是蛮会养生的!

    我在这边八卦着康熙他们这一大家子,胤却若有所思地看着胤腰上的玉佩。以前并没有注意过这枚玉佩有什么特殊,现在看来,却十分的眼熟,尤其是两边的藻饰,很有特点,让人印象深刻。

    胤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水酒,正在此时要给胤斟酒的小太监不知怎么突然碰到了胤的胳膊,几乎是满满一杯水酒就这么洒到了胤的身上。

    小太监吓得连忙跪地求饶。

    康熙今天似乎心情大好,只是命人把这个小太监拉出去杖刑二十。

    胤看着被弄脏的锦衣,起身准备告退。

    康熙摆摆手,“你身子骨还没好利落,没必要为了件衣服跑这么一趟。萦雪,你带八阿哥去后面换上朕的常服便是。”

    胤吓了一跳,连忙推辞。

    康熙笑着说,“今天朕心情大好,就当是赏给你的吧。不过是寻常百姓的几件衣衫,不必这样诚惶诚恐。”

    “,儿臣遵旨。”胤低头应道。

    “八阿哥,请!”我歉意地看了眼八福晋,示意她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快去快回。不知怎么,反倒把她给逗笑了。

    汗颜啊。不是情敌难道就成笑料了吗?

    进得厢房,挑了一身簇新的还没上过身的衣服,双手奉给胤。

    旁边有小太监和宫女伺候着胤换下衣服。有个宫女眼睛尖,看见胤腰上的玉佩也有酒渍。便试探地问,“八阿哥,这玉佩上也沾了酒。用不用奴婢拿去擦拭干净。”

    胤紧紧地盯着我,从腰上解开玉佩递给宫女,吩咐道。“这枚玉佩乃是古物,需用净水冲洗后,再用丝绸擦净。好了,你们全都下去吧。”

    “。”我带着一干小太监宫女应道。

    “萦雪姑娘,皇阿玛命你亲自给我更衣,你留下。”胤淡笑道。

    “。”

    听到衣服的摩擦声伴着脚步声,屋子里只剩下胤和我两个人。

    “你怕我?”胤惨笑道。

    “不是。”我摇摇头,指着他身上地一处血渍,“八阿哥伤既然没好。何必还要逞能。”

    “君命不可违。”胤解开内衫几粒纽扣,柔声说道,“怕是要辛苦你重新为我包扎一下了。”

    “这……”我迟疑地看着他。“要不要找御医?或者我让无叶过来……”

    “不必。”

    “要不我还是去请八福晋过来看看吧。”

    “小雪花……你就狠心这样待我?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带底座错了什么让你视我如洪水猛兽?”胤从没想过,要将脑海中的问题化为言语表达出来。竟是那么困难。

    我一怔。为他复杂的目光所震慑。这和他以前瞧我地眼神下不一样,虽是同样的专注、灼热。却多了分难以言喻地失望,甚至带着抹不该有的哀伤。

    我逃避似的不敢望向他认真的眼,心跳开始加快。他为何那样看我?我又为何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意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还有,为什么看到他那黯然地神情,竟令我感到恐惧……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产生的情绪。

    见我移开视线,胤的神色更加阴郁,“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道,“我真得不懂,你受伤了,阿尔萨蓝走了。还有什么比查清真相更重要?还有什么比养好身体更重要?我说过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那会儿……总之,我们走得是不同的路,已经不能回头了。”

    “有何不同!”胤的表情好可怕,而他浑身散发的狂戾之气,更令我的心猛地感到一阵寒意。

    转瞬间,胤轻拍我地肩头,他眼中带着淡淡笑意,仿佛刚才的杀气是我的臆想,“好了,快点帮我重新包扎一下,皇阿玛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呢。”

    我叹了口气,找出干净地布条还有金创药,帮他褪下内衫,然后露出层层绷带。随着绷带圈数的逐渐减少……这是我第一次在这样近地距离看他地伤口。一道狰狞的伤口横在原本光洁白皙地胸膛上,血肉清晰可见。我倒吸一口冷气,紧张地问,“不是说只中了一掌吗?”

    胤看在眼中,只以为我终究是在乎他的,比起言语,行动似乎更能表明我对他的感情。所以他无所谓地笑笑,“江湖上的杀手,谁知道练得什么邪功,竟是掌上也带着毒的。不把这块腐肉剌去,我岂能有命再看见我的小雪花!”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新帮他上好药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绷带一圈一圈地缠上。好一会儿,我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满意地看着我伟大的包扎成果,然后重新替他穿好衣裳。

    她的气息就在耳边,那么近,近得只需伸手就能将她拥入怀中。是的,拥住她易如反掌,就像曾经度过那些夜晚……

    胤这么想着,伸出手,将我抱在怀中,双手圈住我。

    倒在他的怀中,我赶紧想要起身,却被他牢牢圈住,我不知所措地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曾经那样熟悉的怀抱,一分一秒也没有属于过我,更不是我需要的温暖。我局促而僵硬地挺着身子,想要拉开和他的距离。

    “小雪花,让我抱抱你,我只想抱抱你。”胤的声音低哑得让人心疼。他伸出手将我的头轻轻按他肩上,我只能顺从地靠着他,内心却并不平静。若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死定了啊!

    “放心,这里的眼睛都是我的人。”他将脸埋在我的脖颈里,轻轻地说。只是他的眼前,不能忽视地停留着几块碍眼的恼人的青紫。

    他伸出手指擦拭着我的脖颈,然后力气越来越大,几乎要把皮都搓破。

    忍不住轻呼一声,我嗤笑道,“怎么,嫌我脏了?我本来就是你皇阿玛的人,你既然有这么多眼睛,怎么会不知道呢?”用力推开他,我整理了一下衣裙,“请吧,八阿哥,万岁爷主持的家宴可还等着您呢!”

    胤懒懒洋洋地笑了,“兄占弟媳,子继母妃,天经地义,这是我大清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无论你曾经属于谁,现在属于谁,但你终将属于我。”他自己系上腰带,突然弯身在我耳边轻轻说道,“以后不许再在我的面下说这些没用的话,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生气,更加想拥有你。但是,现在,却不是治好你的最佳时机。”

    说完话,他轻轻击掌三声,刚才出去的小太监和宫女鱼贯而入。替他清洗玉佩的宫女上前几步想将玉佩系于胤的腰上,被他温言斥退。胤如风一般和煦地笑道,“萦雪姑娘,还是由你来吧。这些人粗手粗脚,毁了额娘送得玉佩可不好。”

    我无言地从宫女的手里接过玉佩,从袖子里掏出丝帕小心地擦拭了一番,然后俯下身子帮他把玉佩系在腰间,仔细整理好玉佩上的丝绦。

    “走吧。”胤看了眼几案上的香炉,“时间刚刚好。”

    第三卷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且行

    入夜,厢房内通明。

    云苏在外间挑灯夜战她手里要紧的活计。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给她画了一个新鞋样,小姑娘看着新鲜又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就变出来穿在脚上,好在小姐妹们面前显呗显呗。

    无叶刚带着御医给我做完一轮针灸,把这些老夫子们送走,现下她正有模有样地琢磨着新药方。

    我坐在书案前,发呆地看着面前的一方丝帕,也许是想看出经纬,也许是想试试能不能从眼睛里射出火苗,把它烧出两个大窟窿。

    听说过用戒指做印信的,也听说过用玉佩做凭证的,只是,从没见过用这么大的玉佩当印信的。不对,胤是个精细人,如果他真的用贴身的玉佩当印信,怎么可能会把朱砂的痕迹留在上面。

    难道是那个宫女……

    眼前突然一花,再看桌面,丝帕不翼而飞。我一伸手,“无叶,还我。”

    无叶蹦到我对面翘着二郎腿坐下,“小姐,无叶有些不明白,这丝帕有什么好看得呀!”

    我没好气地说,“那你就好好看看呗!”

    无叶把丝帕举到眼前对着烛光仔细观瞧,“就是你平日常用的帕子啊,而且肯定是你用的。因为角上绣着一片云纹。诶,上面有些红色的痕迹,难道是血?”她把帕子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摸了摸那几抹小小的红色,“不对呀,有股淡淡的药香,而且还是很名贵的药材。这个是朱砂吧。而且是宫里才有的特制品。”

    “研究够了吧?现在可否还给我了?”我挑着眉毛看看她。

    “喂,是不是有什么小秘密,或者是好玩地事情?”无叶从椅子上窜下来。趴在我的耳边絮絮叨叨,就差把整个人挂在我的身上了。

    “你这个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我伸手狠狠地拧了她一把。

    “哎呦!”无叶嘟着嘴巴揉着被我拧红地地方委屈得眼泪汪汪的。

    “少在那里装模作样,我自己地手劲,我自己心里有分寸。就你那皮糙肉厚的,根本不可能觉得疼。”

    “为什么呀?”

    “比城墙拐弯还厚,怎么会觉得疼!”

    “臭……小姐。又取笑我!”无叶不依地说。

    我看了眼窗外,低声问道,“惊蛰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是山东绿林的人下得手,说是误伤。但是我派人打听过了,买家花了银子的。那边只是接了个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地过路买卖。”

    “查到这笔买卖的买家了吗?”

    “说也奇怪,查来查去……”无叶挠挠下巴,“牵头的人说,是两拨人花钱找了那个杀手做了这笔买卖。”

    “两拨人?”我皱起眉头。“说说看。”

    “谈生意和付银子的都是一个人。一边是个白胡子的老头,身材瘦削,不过看上去内力深厚;另外一边是个无须的后生。面色焦黄,身无武功。”

    “也就是说他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拨人?那他们要买的东西。你可曾打探到?”

    “白胡子老头要买的是两个人地命。一个就是你的发小阿尔萨蓝,另外一个叫韵铎。后面这个人杀手还没来得及下手。所以暂时逃过一劫。无须的后生要得也是这两个人地命,另外再加上半条命。”

    “半条命?”这我可就听不懂了。

    无叶笑道,“这是我们杀手里的行话。虽说杀手出招,百死无还,但是我们也做另外地一种买卖。”

    “就是半条命?那不是跟打手一样了吗?”

    “不一样,当然不一样。这半条命地意思就是我们先收了半条,另外的半条要在半年后,由阎王爷亲自去收。”

    “你地意思是慢性毒药或者慢性死亡这种?”

    “没错!”无叶赞赏地说。

    “难道这半条命指得是胤?”我突然想起白天,胤跟我说得什么毒掌,还有他身上的伤口。

    “不清楚,这个没有留下姓名。只说是,到了扬州另行通知。嗯……以什么什么标记为凭。”

    不好!我腾地一下站起来,难道就是胤的玉佩?难道那个宫女是内线,他们还要再次来刺杀胤?“无叶,我问你,八阿哥的伤可否把所有的毒素全都逼出体外了?”

    “当然啊。虽然这毒也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只是怎么可能难得倒那个苦竹!他可是制药的高手,不,是制药的狂人。”

    “那我问你,如果任务没有完成,是就此放弃,还是会继续派来杀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无叶想了想,“这个就没有查到了。一般我们是不会接不死不休的任务的。因为这样损耗太大,一般的杀手组织承担不起。”

    “别人我不管,我只问这个隐匿于山东的杀手组织,他们有没有能力承担呢?”

    “他们算是北边最大的吧,应该没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我被她气得七窍生烟,就快白日……啊不,是黑夜飞升了!

    “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我已经派人去保护那个韵铎了。至于八阿哥,他在的地方很安全吧,只要他不出门。”无叶茫然地看着我如同困兽一般游走。

    噗,我又被她气得要内伤要呕血了!“下次……拜托……下次能一口气说完吗?”

    “我在说啊!”无叶认真地说。

    额的神,没活路了,赶紧,赶紧来个人把她收走吧!在这么下去,姑奶奶我肯定是红颜薄命英年早逝啊!

    “万岁爷驾到!”小太监在门口尖声喊道。

    得,这位爷!晚上放了我的假又来马蚤扰我,还不给我补偿性的加班工资,啊!我要我要找工会找劳保协会找妇联找……我呸,怎么一个都没有!

    “奴婢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带着云苏、无叶跪倒在地。

    “都起来吧。萦雪啊,朕路过此地,见你房内通明,便过来看看。”康熙扶起我,然后自行走到书案前坐下。

    我看李德全没有跟来,想来是在外面侯着,便朝无叶施了个眼色,“云苏,给主子爷看茶。”

    “。”

    “那下官也先告退了。”无叶施礼万福,然后跟在云苏后面退了出去。

    我心中不禁哀叹道,真不愧是一家人!就算我好歹算头小绵羊,你们也不能全体都当豺狼虎豹啊!这点肉,根本就不都你们塞牙缝得啊!

    “过来。”康熙轻笑着。

    我几步走到他的身侧,垂手而立。

    他拉住我的手,把我抱在腿上,伸出手指刮了刮我的鼻梁,然后在我唇上吻了一下。“后日就要启程去金陵了,你这次可不能再闹出坐错车的笑话!一会儿就让你的贴身侍女开始收拾东西,不需要的就留在这里。”

    “我上次不是故意的。”天知道我应该坐哪辆车,再者说,能与皇帝同乘銮驾而行的,只能是皇帝的宠妃。而且还要瞒着一干大臣,否则肯定会有自诩是诤臣的人,梗着脖子红着眼睛,论古谈今的进谏。还好我只是小小的长随,伺候人嘛,总不能让伟大的皇帝陛下自己动手沏茶倒水吧!

    “冰无叶所说的各种灵药,都在加紧采办。等拜谒完明成祖的陵寝,就直接返回京城。”他戏谑地勾起我的下巴轻轻吻着。

    咳咳,昨天的戏很好看,唯一的遗憾是离乐池太近了,锣鼓点震耳欲聋。回家的路上,876正在放陶的歌,行驶在北京的午夜,突然感觉自己穿越了古今……

    第三卷

    第二百二十七章 故友

    史兴衰多少事,尽看古今金陵城。

    秦淮河是金陵的妩媚,到金陵城不游秦淮河,那此地真真是不来也罢。融了古雅诗意的秦淮河水,弥漫着脂粉的芳香和旖旎。不知有多少寂寞芳魂沉睡于此处,更不知包容了多少凄惨离别的眼泪。也许是泪水凝聚了太多不为人所道的心酸,洒到秦淮河水中时间久了,把河水也变得惆怅和惘然。

    依然是漾漾的柔波,水上荡漾着数只小舟,舟上三五个学子聚在一起吟诗作对。有三两条画舫停泊在岸,花舫间不灭的璀璨花灯,依稀能听到佳人手弹琵琶呢哝地唱着曲。

    康熙自是不会到这种地方去体味唐诗宋词中那一场风花雪月,或许它们只是他年轻时定格在泛黄线装书里那一抹玩味的微笑。

    说也奇怪,秦淮河北岸的夫子庙,不远处就是江南贡院。或许正因为如此,才成就了一段段才子佳人的不知或悲或喜的传说。从现实上看,寒窗苦读的学子追求得是金榜题名,光耀门楣,衣锦还乡,功成名就,荫蔽子孙。这里是康熙极为重视的地方之一,因为贡院几乎就是未来臣子官吏的摇篮。

    出得夫子庙,有一条蛮有韵味颇深的小巷——乌衣巷,就是那条有名的“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乌衣巷。如今,走进弯弯纤纤的小巷深处,霸气的金陵城黯然收敛萧瑟笙歌;朱门石阶前的石狮子伤痕累累,没有了往日的威武;曾经的富贵繁华,空留几多沧桑。

    当康熙身着便服带着李德全、穆子煦还有我,走过这条小巷地时候。他的脸是沉思的,也是坚毅的。与其说此行是为了拜谒明陵,倒不如说是为了警醒。就好像唐太宗李世民在祭拜魏征时说得那句话,“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在康熙眼中。折腰拜祭明帝陵寝,是为了江山社稷,是为了笼络汉人,是为了抚慰江南学子。这无损他身为帝王的威严,更无损他被称为“千古一帝”地美誉。

    第二天,阴霾的乌云笼罩着大地。今天正是钦天监推算出地祭奠明陵的黄道吉日。

    “轰隆!!”沉闷雷鸣。余音不绝,一道红色的霹雳。划破天空,一闪而过,强烈的震撼感压迫着时空,令人窒息而几乎昏厥,空气异常的湿闷。

    康熙在踏上銮驾前仰望着天空密布的阴云。对即将降临地大雨的感到一丝不愉。冰凉地雨滴落在他的脸上,李德全连忙撑开手里的伞,请康熙进入銮驾。康熙慢慢用手指擦拭掉脸上的雨水。回头扫视了一眼列队等待他的儿子们,还有臣工以及侍卫们,他淡淡地对李德全说了一句,“走吧。”

    就这样康熙摆开全副执事、銮驾,冒着大雨向明太祖朱元璋地孝陵出发了。这一举动,使整个金陵城都为之沸腾了。百姓们打着伞或是淋着雨在街边密密地站了好几行。临街的楼上坐着的是那些前朝地遗老遗少们,还有那些至今还缅怀前朝、坚持匡扶正统的士子们,却都在冷眼旁观。

    康熙御驾途经之处,百姓们顶礼膜拜,一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欢呼声。跟在銮驾后面的臣工和侍卫们也不禁为这场面感动了。只有身着庄严朝服,坐在銮舆内的康熙,冷漠地思考着暗卫在凌晨时分送来的密奏。

    车驾来到孝陵前边,三声炮响之后,康熙下了銮舆,冒雨步行踏上了陵前的神道。李德全等随行的太监都留在山下等候。

    康熙一边走,一边回头问:“亭,此山巍峨雄峻,气吞千古,山上可有寺庙吗?”

    “回皇上,此山上有座灵谷寺,是金陵有名的古刹。”曹寅撑着伞走在康熙的身后。

    在一旁护卫的穆子煦小声问道:“灵谷寺,听说伍大人不就是在此坐化的吗?”

    此言一出,曹寅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向穆子煦递了个眼色。伍次友在灵谷寺坐化,去年曹寅进京时,已禀明了皇太后。皇太后严令,这个消息,不准告诉皇上。可是穆子煦却在此刻冒然说了出来,如果被皇上听到,那可怎么得了啊!

    但是,康熙却听得真真的,他神色突然一冷,出言问道:“谁在这里坐化了?”

    曹寅赶上一步:“回禀主子爷,穆侍卫刚才是在问奴才前方那一片塔林,可是灵谷寺法师们的坐化之处……”

    康熙停下脚步,冷笑一声:“亭,你真是越老越出息。没想到你竟也学会欺哄朕了。哼,穆子煦,朕命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心知逃不过去,曹寅连忙把伞递给穆子煦,他就那么跪倒在地,根本不顾地上的泥泞不堪:“主子爷,奴才不敢撒谎,是伍次友伍先生于去年的腊月,在灵谷寺里坐化成佛。尊皇太后懿旨,怕主子伤心,严令奴才等不准奏明……”

    康熙没有再说话,却转过身遥望着山上青翠浓郁的松柏。谁也不敢出言相劝,哪怕是过了吉时也无所谓,总比立刻掉脑袋要好得多,后者估计能回头赏个全尸吧。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听康熙慢慢地说:“伍先生是朕的良师益友,谁也不能代替他在朕心中的位置!朕当拜祭他才是。”他回头看了眼站在远处的于成龙,“于成龙啊,你查一下,伍先生葬于何处。他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境况如何。晚辈之中,有没有堪用的俊才?查完,立即回奏。”说完,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山顶走去。

    曹寅连忙站起来,高喊一声:“圣上启驾了,鼓乐侍候!”至于衣服上的污渍,实在没有时间顾及。看着康熙走远,他埋怨道:“好端端的穆子煦向主子爷提这事干嘛?糟心不糟心啊!老于,你说是不是?”

    于成龙神秘地一笑,“无妨,无妨。该知道的总要知晓,难道曹大人愿意欺君罔上吗?”

    曹寅讪讪地一笑,“于大人,请!”好歹是祭灵,总要有点眼泪嘛。圣上不哭朱元璋,还能不哭伍先生吗?

    第三卷

    第二百二十八章 虹霓

    奠明孝陵的仪式,庄严隆重。根据礼制,康熙以臣酪酒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大礼。

    被请来观礼的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也都在前朝做过官。自前朝败亡之后,他们虽然明明知道,大清的江山,是从李自成手里夺来的,但,夺来之后,没有交还给朱元璋的子嗣,却自己当了皇帝。对此,他们总是耿耿于怀,鄙夷不已。甚至连康熙来拜祭陵寝都谣传是爱新觉罗家的皇帝内心不安,接着拜祭求一个心里安稳。

    如今见康熙,不远千里来到南京,冒雨登山,并以臣子之礼祭奠明太祖的陵墓。这些前朝的遗老们终于知道大势已去,却又被康熙的行为感到一丝宽慰。不由得痛哭流涕,难以自恃,可是除了他们自己谁又知道他们是在为旧主而哀恸,还是为新朝的帝王所感动。

    康熙一人跪在众人之前,他无言地看着朱元璋的牌位,心里也滚过种种苦辣酸甜。

    他想到了先祖以椎牛祭天,仅靠十三副遗甲起兵复仇,那一年先祖正是25岁的大好年华。三十六年内,先祖统一了建州、海西女真及大部分野人女真部落,自东海至辽边,北自蒙古嫩江,南至朝鲜鸭绿江,同一音语者俱征服,诸部始合为一。最终在明万历四十六年四月十三日,先祖以“七大恨”呈告皇天,声讨明国之过,发军征明。

    他想到了六岁登基的皇考。皇考亲政之初,国内政治、军事、经济各方面都是危机四伏,而皇考连汉文的奏章都看不太懂,更不要说学习历代汉家皇帝的治国经验了。但他以帝王之尊。并未沉溺于享乐,而是极其刻苦地学习汉族文化,天不亮就起床读书,为了背诵一些名篇名著,彻夜不睡。

    他想起了自己即位以来地种种艰难和困苦。从跋扈的鳌拜;到起兵作乱的吴三桂。从割据台湾的郑家,到妄想称雄的噶尔丹。他想起含辛茹苦抚养自己地太皇太后。想起早逝的皇后,他又想到自己心爱地嫡子胤礽。

    康熙无声地问着朱元璋,即使杀尽随龙出山的功臣,他钦定的继承人却守不住大好的江山。叔大欺侄,朱棣再英明神武也难逃篡夺皇位的口诛笔伐。康熙也在扪心自问,当他自己殡天的时候。胤礽能守住江山吗?已经长大地儿子们,哪个不是摩拳擦掌地跃跃欲试。谁又能辅佐他?谁又能成为胤礽的助力呢?胤禛和胤祥虽然做得不错。但是他们就真得没有二心吗?胤禩带着老九老十折腾地那些事情,他又不是不知道。是该早些防范,还是该等到关键的时机一举打落他不该有的妄想?

    面对着这个埋在孤峰之上,凋凌败落的太祖的坟墓,这就是一代开国君王。死后也是归于黄土,和凡人又有什么区别?为帝者称“孤”、道“寡”,就是要时刻提醒自己和旁人。这条路只有寂寞地走下去,终点就是陵寝。唯一能让人称道得就是在历史长河中或是臭名昭著或是名垂千古。

    想到他也曾经有过一位出身贫寒的师长和朋友,可是,如今伍先生坐化了,从此之后,这世上他再也没有朋友了。他,终于也变成孤家寡人了。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怎不让人伤情呢?想到这里,康熙不禁动了真情,泪水潸潸而下,打湿了龙袍。

    正在此时,空中浓密的乌云仿佛被人硬生生撕开一个口子,一道绚丽地阳光穿过乌云的缝隙直射而下,把康熙全身笼罩在了其中。康熙站起来慢慢转身,仿佛神话传说一般,从金光中慢慢走出。每走一步,天空的那个口子就变得大一些,等他走到众人面前时,头顶已是蔚蓝的天空。

    帝王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去,仿佛有无穷尽的杀气和冰寒,刺入下跪的每一个人的身体里。康熙的头高高的仰起,目不转睛地盯着天际那两道绚丽的彩虹,一明一暗一高一低。那么醒目,那样清晰,又是那样的安详,那么的恬美。

    康熙眺望着彩虹所笼罩的地方,双眼锐利冷冽的精光倏然一闪,心思起伏不定,可脸色的神色却又恢复如常。此刻他再想看那两道彩虹,却是烟消云散了。

    祭完孝陵之后,按原来计划,康熙本应立即回城的,可是康熙心情不好,命令车驾与众人先行回去,只留下了曹寅和穆子煦,他要在灵谷寺里暂住几日。

    曹寅自小陪伴在康熙身边,自知皇上对伍次友情深义重,不敢再劝。寺里的主持方丈,也不来打扰,只命寺内的小僧人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客房让康熙三人住下,并为他们备下了清淡的素斋。

    用罢晚膳之后,康熙独自一人,漫步走出寺院,默然遥望着寺外那片塔林,神情黯然。

    曹寅心疼康熙,连忙追了出来,替他披上一件袍子,轻声说道:“主子爷,伍先生不在这塔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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