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黑暗王者之妖临天下np经典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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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王者之妖临天下np经典 作者:肉书屋

    公主请不要为难微臣,微臣只是奉命行事。”

    阿九斜睨了他一眼,“走开!”继续向前走去。

    他却紧紧的跟了上来,“微臣不会打搅公主行事,微臣只做份内之事。”

    阿九不耐烦的看着他,眼神极其不屑,“你要做什么,与我无关,我不想看见你!”

    他乌黑的瞳仁微缩,长长的睫毛抖了抖,有些无辜的看着她,“可我就是要跟着你!”

    阿九面色一冷,带着危险的目光直视他,“你到底想干什么?以你的本事来这宫里当个小小的统领岂不是太屈才了?”

    “微臣并不觉得屈才,微臣参加科举就是为了报效公主。”他眼神很温柔,温柔中还带着点狡黠,语气却无比的认真。

    阿九眯着眼睛看了他半晌,目光一寒,“报效我?你考的是乾国的科举,何来报效我一说?”

    他认真的想了想,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微臣只是为了公主,微臣对公主一见倾心。”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深情。

    阿九冷哼一声:“多谢厚爱,可是我……”她用一个指头抬起他的下颌,四目相对,阿九的眼神充满鄙夷,“很讨厌你!”说罢,就丢下他,扬长而去。

    雪星辰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月檀宫里,虽然是盛夏的晌午,他的手心却溢出了冷汗。

    自那日后,他还是紧紧跟随在阿九身后一丈有余的地方,不多话,也极有眼色,阿九也不再理会,既然认定他有目的,与其暗中调查,不如更直接点,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你打算开通四国商贸通道?”

    萧清言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意外,他也知道她对国家的管理策划能力强于他很多,他也就乐得逍遥,做个闲散皇帝。

    “我原本就有这个打算,北漠盛产皮毛、药材,西林盛产茶叶、木材,荆国盛产布帛、香料,而我乾国盛产粮食、瓷器,加大对商贸的交易往来,使双方在以物易物的基础上产生对对方的依赖性,这样即使两国中有一国要兵戈相向,也必遭民众反对,天心即是民心,一个失了民心的皇帝,随时都可以将他斩落马下,再鼓吹一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言论,我就不信还有那么蠢的皇帝无视这一切,硬要迎风而上。”阿九抿了口清茶,侃侃而谈。或许人们都知道她的野心,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她藏在野心之后的目的。

    萧清言笑着摇摇头,“你早就有了计划不是?”

    阿九嘴角翘了翘,从怀中拿出一卷东西,丢给萧清言,又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根新鲜的黄瓜,就那样一口一口吃着,阳光照在她嫩红的唇瓣上,瓜果的汁水在阳光反射下,泛着莹亮的光,嘴角轻轻蠕动着,晶莹剔透的肌肤映着雪衣,让他有瞬间的迷茫,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她……好美!

    “咳……清歌,你有没有想过成亲?”萧清言小心翼翼的询问出声。

    “成亲?”阿九诚实的摇摇头,“没想过。”

    “可你今年已经十九了啊……”他还没说完,就见阿九瞬间冷了脸,噤住口,不敢再言语。

    “我要离开了!”阿九丢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离开?哦!”他点点头,“嗯?你要离开,你要去哪里?”萧清言半晌才反应过来。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慌张。

    “朝局已稳,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我是时候离开了。”阿九走到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书来翻看,头也不抬的以讨论着今天天气不错一般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他来信了,母亲已逝,死在他的怀里,她应该很幸福吧,你明日就可下诏了,国丧就不必了,劳民伤财,再隆重的葬礼对于逝者来说都是虚幻的,守孝三月后,我就要走了,记得有事拿信物去找我。”

    “什么?!你要走?”萧清言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随着他猛然挺直的身躯,宽大的龙袍将桌上的茶盏都带翻在地。

    阿九看着他难得的失态,嘴角露出个淡淡的笑容,“是时候该离开了,你是个很有作为的皇帝,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你有野心,野心并不是个坏东西,相反,他是一种动力,我不想因为我而遮挡住你的光芒,再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想到那封奇怪文字的书信,阿九的眼底有簇燃烧着的火苗,这种征服的快感和欲望在内心深入勃发。

    “我不要你走。”他听见自己的心“砰砰砰”的在跳,不假思索的话脱口而出。

    最后一口黄瓜还卡在喉咙里没咽下去,阿九皱皱眉,转过身来看着他,“为什么?”

    “朕……我……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难道你也要离开我了吗?”萧清言紧张的站在阿九面前,眼神是慌乱的又带点祈求。

    “哦,对了,说到这个,我差点忘了,荆国和烈国下月有使团出访我国,商谈有关和亲事宜,我倒认为这是个机会,反正你总归是要娶妻的,何不一举两得?听说那慕容风铎的妹妹也是个美人。”阿九不经意的扫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避开了那个话题。

    “还有一件事,我那个护卫……唉!算了……”阿九转身匆匆离去。独剩萧清言一人在身后凝视她的背影。

    “雾隐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当阿九正专心在研究手上的那封信时,一抹人影,无声进入她的书斋,她没有抬首也知道来者是谁。

    “一切顺利,雾隐示意杜轩格接管了绝谷在荆国的水运航线,而且……”云翳略微停顿一下。

    阿九挑挑眉,斜睨着他,“而且他还发现最近绝谷旗下的铁矿和铜矿生意很赚钱是吗?对方不但要大量的矿石,还要木材和硫矿是吗?不仅如此,烈国还失踪了大批造船的工匠对吗?”

    拎着手中的信纸,阿九的眼中闪烁着某种光彩。

    云翳微讶,看着阿九的脸色不辨息怒,“九少所言句句属实。”

    阿九喃喃的自言自语,“为什么总是不太平呢……”手指叩着桌面发出的“哆哆”声越来越快,猛的停住,阿九看着云翳说道,“派出探子严密监视这条线上的船只和货物。”阿九指着地图上从烈国到荆国的一条运河线,用笔重重在上面画了个标记……

    “另外,属下还得到一则消息。烈国太子澹台悯辰于策妃之日失踪,烈国已派出暗卫进行查访,阿九是否趁此机会浑水摸鱼?”云翳站在她身后,轻声询问。冰冷的表情此时却柔和的似要滴出水来。

    阿九摇摇头,一只手撑着下颌,一只手继续轻叩着桌面,“先不忙,我总觉得这事不这么简单,我们现在目标已经太大,是时候缩缩水了,澹台悯辰……为何我对这人没有丝毫印象呢?”

    云翳垂眸思索一阵道,“据说这个烈国太子自幼就被送出宫外拜师学艺,二十岁时,烈国皇帝才将他召回宫中,册封太子,再加上他行踪不定,很少有人见过他。”

    “失踪?”阿九揉了揉两边的太阳|岤,清醒了下头脑问道,“那为何烈国国内对这个太子没有任何异议?其他皇子就不想要那个位子吗?”

    云翳摇摇头,“据我所知,这个太子在烈国国内威望极高,其他三子对他心悦诚服,至于是否有心觊觎皇位,那就不得而知了……”

    “威望极高?”恍惚的烛火映照着阿九白晳的像是玉雕的脸庞,带着一种珍珠的寒冷,“似乎有点意思了……”

    “我明白你修佛的虔心,也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而修佛。但我得告诉你,在佛前,你得不到你要的宁静。”

    寂静的禅堂里,暖香熏人,但座间两人交谈的对话,却比缤纷的雪花还要寒冷。

    慕容风铎松开手中拨拈的菩提念珠,缓缓抬起头来,双眼迎向禅座上的方丈。

    “为什么?”

    “因为你只是逃到佛这里来,你的心,并不在这里。”银眉白须的方丈走下禅座来到他的面前,笑指着他的胸口对他摇首。

    慕容风铎没有否认,在他面庞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像两潭不安定的水。

    他还是觉得不安宁,心中还是有着放不下的牵挂,仿佛血液里的某种东西正蠢蠢欲动,催促着他必须去做些什么。

    原始的欲望在呼唤他,呼唤他……方丈仔细看着他躁动不安的眼眸,半晌,叹了口气,伸手拉来一席软垫在他的面前坐定,执起他一手,专注地看着他手心里的掌纹,指尖在紊乱的掌纹中试图理出一条路来。

    “其实,你并不适合宁静,为什么偏要隐藏你的本性?”方丈微微抬起眼,把搁在心底已久的问号问出口,很想知道,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躲自己躲了那么久。

    “如果我不强迫使自己静下心了,思念就会把我逼疯。就是因为我知道我的本性是什么,所以我才要藏。”一丝笑意自慕容风铎的唇边释出,而慕容风铎也不介意将自己的内心摊露在他的面前。

    方丈抬起头来,笃定地望进他的眼,“你的命里,注定有个魔。她就是你的魔。既然放不下,何不顺心而为?”

    “但请千万记得,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方丈按了按他的掌心要他回神,并殷殷向他叮嘱,“倘若你无法掌握这朵火焰,那么,它将会烧伤你,而你的所有,也将尽殁于祉。”

    尽殁于她,那么……不是全输,就是全嬴?

    这世上有什么比这更干脆的赌注?光明与黑暗仅在一线之间,根本就不需要苦苦去计较追寻,只要狠下心来赌这一把,那么那此一困扰着他的琐事都将不复存在,他只需选择,而后把一切都交给时间来揭晓后果……只是,他从不是个赌徒,他更不想去看清那混沌不明的未来,他只想成为佛前的一池水,静静的为某个人祈求而已。

    依稀还记得,在他首次接近佛参悟佛理时,最初进入他脑海中的一句话,即是……佛,无魔不成。

    佛若无魔不成,那么,站在魔背后的那者,又该是谁?

    第六十二章 晕厥

    第六十二章晕厥月色是如此诡红妖娆,阿九在月下的影子,拖得好长好长,轻扬的风,将萧瑟的竹园吹得飒然作响,曾经青翠欲滴的竹园,一夜之间,竹萎叶落,残风将林里的碎花落叶自地上吹起,在空中旋转成一圈一圈,直窜上天际,奔向妖光般诡红的月。

    她柔顺的发丝轻曳如波浪,衣衫在凉风中恣意的飘荡,月下看来,莹莹闪亮,风来了,象是掀起一对羽翅。

    他依稀还记得,月下白衣的她,象失了羽翼的仙子,因为无可奈何,所以停留在不属于她的人间,窸窸窣窣的声响,是踩在已然枯黄的竹叶身上的声音,他循声看去,白衣如雪的阿九,正从他的身畔经过,一步步地走向那轮月的方向,望着她眼中冷酷的寒意,一股未曾相识的冷颤爬上他的背脊。

    记得在那些嗅着清幽冷香醒来的早晨,她斜倚在门边看着睡眼惺忪的他调笑,轻声软语的央求他不要烦她做事,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瞪着他,手下却轻柔的替他敷上药膏,无可奈何的弹琴给他听,奏的却是相思乐,白细的指尖抚过他的眉,“星辰,你有一双温柔的眼睛……”她纤秀的身影在竹林中远离,渐行渐远……

    抚按着胸口,他觉得胸腔里的血液都冷了,那份曾经温暖的感觉,再寻不过,不知该如何挽回。

    他从梦中惊醒,两掌抵着床边,惊寤仍未自他脸上散去,冷汗争先恐后的自他额上泄出。

    没来由的心慌,霎时将他紧紧攫住,他抬首看向窗外,一轮尚未圆满的月,静静挂在窗边。

    他的梦境……

    瞬时,他掀开被子跑向屋外,直觉地奔向她的书房,去寻找他已找回羽翼的仙子。

    众人皆寐的深宵,在阿九最常待的书房外,熠熠火星似流萤般,乘着轻送的夜风,在林间逐风穿梭,看似人间的点点流星。

    他奔跑的步伐停止在一株修剪过的桂树旁,她静静的斜倚在树下,抬头仰望着天上的月亮,丝毫不在意身后的来人,仿佛在她眼中,没有比月亮更重要的东西。

    他来到她身旁,她的耳朵轻轻动了一下又落下,这样熟悉的动作让他的心猛一阵刺痛,他站到她面前,见她在凉风中穿的单薄,忙脱下身上的外衫披在她身上,而后站在她身旁,嗅起空气中奇异的香味,那味道是如此熟悉,是她身上清淡的冷香。

    在他爱上她那刻起,他就已经将他们不可能有所交集的世界连接起来,只是,在通往她的那道世界仍然有个门扉,而门扉的那道高槛,是他跨不进的,因此在他提出要娶她为妻时,他不知道那时的她,一生中从没那么快乐过,可她的快乐还没开始,就被他亲手打碎了。

    父皇愤怒的双眸,师父哀伤的眼神,母后失望的泪水,一遍遍在他眼前回放,他用他一生的幸福换来短短的三年,尽管她不记得他,她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一切,但只要能将她的天地与他的连接在一起,他甘心……

    “在看什么?”他侧首望着她平静的面容。

    也许是深夜无人倾诉,也许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更或许是月亮勾起了她的思绪,“看人间!”

    “人间?”

    阿九默默的看着远方,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接着她象是自言自语的说道,“……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啊!或许跟你说这些话有些不合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全世界都被我踩到了脚下,芸芸众生都在鼓掌之间翻转,虽然这很疯狂,可是却是我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他温柔似水的双眸紧紧锁住她的容颜,“当你有一天得到了你所想要的一切,你有没有什么梦想?”

    阿九淡淡的一笑,月光溶在她浅笑嫣然的脸上,银灿灿的光辉下的她仿佛圣洁的女神,“在我的记忆深处,曾经有个温柔、清澈的男子,他爱我,很爱很爱我,他对我说,阿九……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孤独……”

    他动容的朝她伸出手,“阿九……”

    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手停搁在空中,无法朝她前进。

    “在我刚刚懂情,懂爱的时候,他却丢下我,独自一人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带走了我生命中最后的春天……”

    “我……”他刚想说他也爱她,很爱很爱她,但她清明的眼眸却阻止了他。

    “不要说你也爱我,这世间的情爱包含了太多的虚伪,虚伪的连自己的心都能欺骗……”阿九微侧着螓首,深望进他痴迷的眼底,“你说是不是?”

    不要这样看着他,不要让他无所遁形,这场爱情的角逐游戏,他早已输得一败涂地,救她是无心,得知她的身份乃是无意,却在无意中激起了内心最深处征服她的欲望和雄霸天下的野心,她很美,美的动人心魄,一开始她确实吸引了他,但是不足以和他内心处原始的野心相比,他将自己的野心藏在看似无害的笑容下,藏在看似善解人意的温情里,他们这些皇家的男人,似乎都忘了怎么当自己,无论何时何地,就只有一个政客的身份,即是他这样从小不在阴暗宫廷里长大的孩子也一样,骨子里那阴谋的血液是不会变的,仿佛天生就会玩弄权谋,眼中并无其他,当然,看不见其他的他们,根本就没有一副温暖的心肠,他们的血都是冷的,可是他找到了她,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并不是孤独的,她会陪她一起……

    与其说是他让她初尝了情爱的滋味,不如说是她教会了他如何去爱,让他感觉到了温暖,她活的那样坦荡,即使她疯狂,她狠辣,她不择手段,她丝毫不掩藏自己的野心,可是她活的像个人,尽管她杀人如麻,可依然挡不住她身上那股浩然正气。

    曾几何时,他们那样亲密无间,而现在,她筑起了一道高墙,不允许他靠近,可是此刻,他好想拥她入怀,拉近他们一夜之间筑起的疏远距离,用怜吻吻去她眉宇间冷酷的寒,看她绽出笑,让她那双冰霜入骨的眼眸再度温柔起来。

    他想念在那日融融的春光里,站在樱花盛开的树下,脸上有淡淡红晕的她。

    “该怎么做,我才能要回原来的你?”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柔,忧伤,如果说,逝水是可以掬取的,那他该怎么做,才能换回一个断情绝爱之前的阿九,他愿倾尽所有,来交换这个奇迹。

    也许是她没有听到,亦或是根本不想纠缠于这个问题,阿九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夜深了!”她淡然一笑,眼角仍是冰冷的,旋身踱回屋中,留下他孤立在原地。

    望着她纤白的衣裳在月光下翻飞不休,头一回,他觉得银亮的月亮,看来是如此令人感到森冷悸怖,仿佛像是要与他争夺她一般,将她的身影融在月下,蒙去了他的视觉,令他看不清。

    “九少?”云翳轻敲着房门,从窗外跃进来。

    阿九埋首在书册依依徘徊,头也没抬,“记得下次要走门!”

    “岐山山庄前期已经建好,元长老问九少何时开始建造地面建筑?”

    阿九甩给他一本册子,“所有的防御工事和房屋按照这个上面画的来做,有不懂的,看不明白的就来问我。”

    “九少……。那……”

    “对了,雪星辰不用调查了,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阿九略微一停笔,“他身上有龙涎香的味道,他的里衣是上好的锦绵丝绸,徽州的贡品,这么大的破绽放在眼前,看来他似乎不想隐瞒他的身份……”阿九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九少……雾隐……”云翳艰难的开口说道。

    “不准!”阿九冷冷打断他的话,撇了他一眼,“没我允许,谁也没权力让他回来。”

    “等一下”,云翳在她又要埋首进书堆前慌张的拉回她,有些不甘的说道,“九少!雾隐有什么错?你要将他遣离,他不过是爱你……”

    “云翳!”阿九皱着眉头看着一向听话的云翳,“你怎么了?”

    云翳没有抬头,继续说道,“你可知我有多羡慕雾隐,他敢于正视自己的心,他比我有勇气,他从来没有把你看做一个不可企及的神,他只把你看成一个女人,一个可以爱,可以呵护的女人,他爱你,你有爱却不愿给我们一丝一毫,我们不怨你,我们甘心,可是你连站在你身边仰望你的机会都不给我们了吗?你爱的人死了,他死了!你眼里就再也看不到别人了吗?”

    “不要总提醒我他死了!”阿九猛然站起身来,抓过手边的茶杯就丢掉云翳脸上,血液混着淡黄的茶水顺着他额头滴落,他却依然挺起胸膛倔强的站在那里,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他夜夜买醉,每夜哭喊着你的名字入睡,爱上你,是悲哀!我们同样悲哀,我宁可用我的生命来交换不再爱你,可是我做不到,连生命都没有了,我还在乎心痛干吗?”

    “不要再说了!”阿九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艰涩的挤出声音,她的头却越来越痛,那种被无数根针扎的感觉那样真实。

    云翳垂下眼眸,不去看她冷酷的眼神,面对那样的她,他没有勇气正视自己的心,他没有看到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她额上滴下,顺着脸颊,汇聚在下颌,嘴角渐渐渗出鲜血……她只看到云翳的嘴在一张一合,入脑入髓的痛侵蚀着她,眼前一点一点模糊,最后看到的一幕是云翳惊慌失措的脸和冲进门来的雪星辰那惊痛的眼神……

    第六十三章 昏迷

    第六十三章昏迷一片黑暗混浊的世界。

    周围有听不真切的嘈杂声,似乎有很多人进进出出,鼻翼两端嗅到不同的味道,有浓厚香气的龙涎香,有清淡的薄荷香,还有丝丝的中药味。

    前面有一些光,她冲着光亮走去,隐隐看到光中有那么多熟悉的面孔,战友,教官,还有……那……那是谁?

    如此熟悉的背影,那个在她心底最深最深的人,她呆立在原地,不知是梦境还是幻觉,他渐渐转过身来,冲她微笑,那样温柔,那样熟悉的笑,他向她伸出手,轻柔的呼唤,“阿九……阿九……”,她头也不回的奔向他,突然,她的手被人死死拉住,她想甩开,可那人却越拽越紧,声音嘶哑,带着卑微的祈求,“求你,不要走,求你……”她疑惑的转头看向他,却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有那低低的诉求,“阿九……醒醒……醒醒……”

    隐约感觉有细细密密的吻吻过她的脸颊,额头,低声的呼唤带着魔魅的诱惑,她只觉得头痛欲裂,她想休息,想休息,她太累了……巨大的痛苦瞬间侵袭着她,将她推离了意识……

    蒙蒙月色泛星河,收到措手不及消息的雾隐和幽冥八子先后赶回金华,雾隐一路快马加鞭,将同路的杜轩格折腾得苦不堪言。

    还未进门就看到暴怒的萧清言和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众位太医,一脸懊丧神情的云翳在看到雾隐的瞬间下意识的想后退,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雾隐猛的冲向云翳,一个大力将他撕扯进屋,二人一进去,里面的宫女太监惊叫着跑出,带着一脸的惶恐,随后房门被重重的关上,屋外的人屏息的看着房门,里面传出破风的打斗声,夹杂着雾隐嘶哑的喊叫,“你……你自己看你做的好事……”

    “我有什么错,我爱她不比你少,她怎么会受伤,问问你……”

    即使隔着房门,仍能清晰听见里面破风声,拳脚相加的撞击声,好一会,打斗声遏然而止,大地似乎也跟着肃静起来。

    簌!房门猛然打开,众人被这二人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云翳的样子很狼狈,十分的狼狈,他的左右眼眶都有些淤青,鼻子还在流血,左脸颊上被重击的痕迹十分明显,眼睛变得一只大,一只小,云翳这么惨,雾隐也好不到那里去,他脸上也被云翳照顾了几拳,该肿的地方都肿了,该青的地方也都青了,云翳踢在他小腹的一脚让他现在都在抽冷气,但至少从卖相上来说,云翳比他惨多了。

    萧清言看着清歌这几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手下,这样毫无技术含量的肉搏,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两人更是彻底忽视了场中众人,只是冲萧清言微微一颔首,就进了阿九的房间。

    不一会儿,房内又传来打斗声,只是这次打斗的战场很快转移了出来。

    三道身影在空中翻飞旋转,两黑一白,紧紧相缠,转眼间,双方互换了百招之多,竟难分轩轾,白衣身影虽然防守居多,但游刃有余,不时传来云翳的怒吼,“你竟敢轻薄她!……”雪星辰避过二人凌厉一击,“你们先停下来,听我说……”他一退之下,右掌连震,层层劲波,暴卷狂伸,涌向二人,一招分攻雾隐二人。“啵!啵!”两声连响,将雾、云二人震得连连后退。

    蓦然此刻,一声怒喝,倏然传来,“住手!她还在昏迷,你们想干什么?”

    三人闻言一愣,转头看向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杜轩格和一脸愠色的萧清言。

    杜轩格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屋里,抓起阿九的手,小心探了探,又翻起她的眼皮看了看,有些讶然。

    云翳和雾隐愕然睁大眼,一颗心蓦然紧揪着。

    “金针刺髓!”

    屋里一瞬间,诡异的沉默,只有站在门口的雪星辰抬起手遮住他湿润的眼角。

    烛影摇曳得很不安定,奄奄欲熄中闪烁得分外妖娆,仿佛在熄灭前,也要灿烧最后一分美丽。

    杜轩格看着床上的人此时紧紧合上她绝美动人的双眼,叹息着摇摇头,“针已入髓,除非她自愿醒来,否则……”

    众人一脸惊愕的看着床上昏睡的人,她不愿醒来……她不愿醒来……

    他突然觉得他的世界坍塌了,他整个人已被掏空毁灭。

    泡沫般的梦境还未成真,就要结束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梦醒的声音,是清脆的心碎声?

    听见了吗?当唧,当唧……碎了一地的心,没有人去收拾,也一如逝去的东水,无计可流。

    自责鞭笞得他无处躲藏,心中满是裂开无法缝补的伤痕。

    蚀心彻骨的痛,有风儿带来那熟悉的冷香,那深深隐忍着的忧伤痛苦,化为泪水,不住的淌下他的面颊。

    “阿九……”他痛哭出声。

    颤动不已的雪星辰跪倒在地,泪水不可自抑的奔流,一泪一滴,积蓄在光滑的地面上,恸泪淌成一池明镜,清晰地照出他来不及的爱意和后悔,他失去了那个会温柔看他,会软语央求他,会捉弄她,会调侃他的阿九。

    “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云翳走过来,蹲在他面前,“太子殿下,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想问,既然她不愿看见你,我是不容许你呆在她身边的,你走吧……”

    这一瞬间,他了尊贵、忘了矜持,慌乱失措的像个孩子,“不……我不走,我不会放弃的,不会……”

    “殿下,烈国皇室已经急召您回国,您若是再不回去,烈国恐怕就要宫变了……”一脸冷漠的鬼影从屋外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玄衣男子。

    “殿下!请您跟末将回国!”玄衣男子跪在雪星辰面前,恭敬却带着志在必得的口吻。

    雪星辰狠狠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他平静的站起身来,从他眼里丝毫看不到情绪,但周围的人明显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丝丝寒意,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他说的很凄凉,话中的语气却很决绝“我不会放弃的,如果要我放弃她,我宁可去死……”

    替人垂泪的蜡烛,顺着平滑的烛身,再次流曳至蓄满蜡泪的桌面上。

    坐在闭眼昏睡的阿九身旁,疲惫的雾隐,一手抚着她在灯下柔美的睡颜,另一手包裹着她不盈一握的掌腕,只有梦中的她才会收起全身冰冷的刺,温顺的像只熟睡的猫儿。

    雾隐轻轻揽过她纤细的腰肢,慢慢将脸贴上她微微起伏的胸膛,静静地,静静的听着她心跳的声音,眼角的清泪濡湿她单薄的衣衫,“醒来好吗?我听话,再也不惹你生气,别睡了,你从来不贪睡的,醒来好吗……”把手指绕上她的长发,十指和发丝缠绵,细碎的吻凌乱地落在她的眼角、眉梢,无力地把脸埋在她略显瘦弱的肩膀上,无助地颤抖着,那呜咽之音声声凄凉,断肠,“不要睡,不要睡,你爱谁都好,不爱我也好,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

    殿外,淡淡的佛手柑在熏炉中沉淀,香气四溢。萧清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已经两个时辰了,看着那个清秀的少年伏在她身上熟睡,虽然带着泪痕,表情却是安详幸福的,而他能做的只是用力攥紧自己的手。

    在凝视了他们很长时间之后,猛然一个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直至走到了宫墙之外,他才把脸埋在双手里,双肩剧烈的颤抖……

    卫灵瑗拖曳着丝绫凤尾裙,款款地走在御道上,头上戴着的龙凤珠翠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婀娜的身影覆盖在地上,虽华丽却难掩一抹空漠与萧索。

    太极宫前的小太监,远远地看到皇后和她身后的一行宫人,连忙笑着迎上前去:“奴才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本宫要见皇上!”绣有织金凤纹的宽袖下,手指优雅一摆,不甚在意地就要向宫内走去。

    宫人连忙伏拜在她脚下,头上有细密密的汗珠,笑着开口,“皇上在小憩,吩咐奴才任何人不准打扰……”

    “放肆,本宫你也敢拦,你当真不要脑袋了吗?”卫灵瑗觉得这宫人的笑眼是如此的刺目,好似讥讽,又好似嘲笑,满腹的怒火无法抑制地燃起。

    说罢,不再理会跪着的太监,直直走进太极宫主殿。

    内殿中锦帘轻垂,青铜仙鹤熏炉里一抹龙涎香正袅袅地燃着,那细细软软的青烟,弥漫在空气里,好似舞姬摇曳的轻纱裙摆,笼罩了整个宫殿。

    慕容风铎躺在软塌上睡得正熟,嘴巴微微张着,浓密的睫毛投在眼窝,打出一片阴影,梦中的他,眉尖微微簇着,温润的面容美好的令人垂涎。

    卫灵瑗倾下身,慢慢地靠近熟睡中毫无防备的容颜,将一个亲吻落在了慕容风铎的唇上。

    他低低的呓语出声,“……九……别走,阿九……”他伸手揽过身边的女子,她一个不注意,讶然出声,软倒在他怀里,慕容风铎蓦然抬头,眼神犀利而阴狠,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让她几乎以为自己的身体会被割裂开来。

    “滚!谁准你进这里来的!”原本就嘶厉的声音在此刻更加凄哑可怖。

    卫灵瑗被他推得踉跄了几步,泣诉出声,“皇上……”

    “滚!朕永远都不想见到你,滚!”被扰了清梦的慕容风铎此时怒火无处发泄,一把撕下床帘的纱帐,“来人呐!送皇后娘娘回锦华宫……”

    门外的侍者匆匆进门,扶走了泣不成声的皇后。

    只余慕容风铎一人独自坐在房中黯然垂首。

    第六十四章 求亲

    第六十四章求亲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和平日里的冰冷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很美,真的很美,长长的羽睫,象扇子一样浓密,卷翘,肤色润白的晶莹透明,粉红的唇瓣就像醇美的酒液一样醉人,乌发如云散在身下,瀑布般勾动人心弦。这个女人,真是上帝最完美的作品,活该来世间魅惑所有的男人。她很乖,很安静,仿佛睡着了。

    不,她本来就只是在睡觉,她睡够了马上就会醒来。

    凤陵焱木然的站在床边,身上还是那身来不及换下的夜行衣。

    “她金针入髓已深,很可能长期昏迷下去,醒过来的可能性很小,除非她意志力极强,强迫自己清醒,否则她就是这样永久的睡下去……”杜轩格的冷漠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仿似说着一件极普通的事情。

    凤陵焱听不明白,怎么可能,她这样恶毒的女人怎么会做出自残这种蠢事?不久前她还跟他斗的你死我活,怎么转瞬间,她就躺在了这个地方?静静的不说一句话。

    他轻轻的走过去,推了推她,“喂,你这恶毒的女人,起来了。”

    她不说话。

    “好吧,好吧,我不再叫你恶毒的女人了,别生气,起来了,别以为你能那么轻松就赢我,这次我绝不会再放水了……”

    她还是不说话。寂静。无声的寂静。

    凤陵焱把头埋在她床前,低低的诉说着,“……我从来没有受过那么大的屈辱,败在你这样魔鬼心肠的女人手里,我最好的朋友死在你手里,我该恨你的,很恨很恨你才对,可是我只要一闭眼,眼前全是你的影子,咋办?我凤陵焱那么多女人,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个蛇蝎美人……”

    “……还是你……还是你,全都是你,怎么办?你这妖女,把所有的男人耍的团团转,很好玩吗?妖精,你是祸害人间的妖精……”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这样的祸害怎么那么容易就倒下?……”

    “你不要得意,我只不过有一点点喜欢你,只有一点点,你以为你那么容易就能赢?要不是我放水……好了,我承认我输了,别那么小气……”

    低低的声调在这寂静的黑夜里越发的哀伤。

    杜轩格看着好友轻颤的肩头,低低叹息一声,合上房门走了出去,从凤陵焱一点一滴收集一切有关她的消息时,他就知道,那个看似风流的浪子把心丢了,丢在一个最不该遗失的地方,他自己却丝毫不知,她就像朵带毒的彼岸花,明知危险,明知有毒,却有无数男人为她疯狂,明知他们都是飞蛾扑火,却仍然义无反顾……

    夜,出奇的静。

    从他被带回晨缘殿至深夜,他就是一直静坐在内殿沉思不语,皇后派来的侍人来来回回看过他数回,无论问他什么,他皆不应声理会,只是紧握着手不肯放开。

    一直保持静默的雪星辰,在宫烛又将燃完一根时忽地抬起头来,远望着殿外深处将东宫包围的红檐绿瓦。

    他起身向殿外走去,一路疾行至御书房:“我要见父皇!”他的声音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放松。

    宫人进去不一会又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忧虑,“皇上说了,还请太子殿下回宫,有事明日早朝再议。”

    “我要见父皇!”他沉声地表示,话里有着不回头的坚决。

    “殿下……您这……”宫人为难的苦着脸,眼看着太子跪在御书房前一副决绝的模样“殿下,使不得啊……”

    “叫他进来……”屋里传来一个沙哑沧桑的声音。

    宫人脸上带着惊惶过后的惊喜,小步跑到他跟前“殿下,皇上请您进去……”

    他站起身,大步的走进内殿,直直跪在他父皇面前,“儿臣,弃位!”

    “你……你说什么?”皇帝直直盯着他的嘴,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他的幻觉,他不敢相信这个自小冷静的皇儿怎么会说出这样不理智的话。

    “我说我!要!弃!位!”斩钉截铁的四个字。

    这二十多年来,他的人生,浮华绚烂、奢靡灿眼,是天下苍生穷其一生也想像不到的高处生涯,但站在高处看四周,他所看到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人间本色。

    在他的眼里,这世界不是瑰丽美善,它是血淋淋的鲜红,且灰败得没有一丝生气和生机,唯有在阿九走进他的世界,拿起画笔一点点描绘他的世界,他的眼中才有了颜色。

    自小到大,受命为太子以来,他已经习惯了承担一切,也已经习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朝臣们分党割据、三千狡计日日上演、皇弟们在台面下角力争权,而台面上却粉饰太平。

    他是个什么权力都有,但也什么权力都没有的人,一生下来,他的人生就已是被规划好的,事事不由他,纵使他的掌心张得再怎么大,拥有的再怎么多,却没有幸福。失去了她,他的灵魂一片空白。

    “朕不准!”烈帝勃然大怒,一掌将他掀翻在地,“孽障!为了一个女人,你竟要放弃祖宗的江山,置朕,置社稷于不顾,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朕再三告诫你,可以接近她,讨好她,甚至可以娶她,利用她,但是绝不能爱上她,可是你看看你都在干什么?”

    这一番责骂,可以说是霹雳君威,震如雷霆,可饶是他骂的如此厉害,地上跪着的太子仍是一脸迷茫的仰头看着他,表情哀婉悲凄,“她是儿臣的命啊……是我害了她……”

    叱骂之后,烈帝缓了口气,“除了弃位,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既然你爱她,那就娶她回来。”

    “不……她不会嫁给儿臣的……她早就已经忘了我……”他目光呆滞,可声音温柔的象水一样。

    烈帝提起一脚,狠狠的踹向他从小宠爱的太子,“废物!她如今昏迷不醒,你和她已有夫妻之实,烈国提出和乾国和亲,你把她娶回来,哪怕就是她醒了,生米也已煮成熟饭,就算她不同意,她那样识大局的人也不会因为她一人,使两国交恶……”

    “不,儿臣娶的不是乾国公主,也不是南宫云影,儿臣要的只是阿九,只是她而已……”雪星辰嘶声哭着抱住烈帝的脚,泪流满面“父皇,我只要她而已……”

    低头望着伏在身下的儿子,烈帝忽然觉得神思一阵恍惚,胸口如同被什么扎了一下,疼痛入绞,他颤颤的手抚在太子后脑上,“孩子,无论如何,她终归是乾国的公主,冠英大将军,这是她无法改变的,既然爱她,就去娶她回来,生在帝王家,总是无可奈何的……”

    次日,一道求亲的圣旨跟随烈国前往乾国的使团浩浩荡荡的开拔出城。

    九月末,秋意盎然之时,荆、烈两国的使团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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