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媚妃黛玉劫第27部分阅读
红楼媚妃黛玉劫 作者:肉书屋
!现在她林黛玉只顾着自己一味的称病不见人,到底是个什么道理。就打算这样子把我妹妹和娘亲关一辈子了?我今个儿是来讲理的,你凭什么用北静王来压我!就算是天子面前也是要讲‘道理’二字!”
也不知道是谁人教他的这些话,倒也入情入理。只可惜,他本就带着这一帮人来,又动手打了贾府的家丁,自然是不打算来讲理了,这会子一番话反倒让人觉着古怪。的确,薛蟠的这一番子话不是他自己想的。而是昨夜在王夫人处听着迎春说的。
“哦,是吗?薛大少爷也觉得今天是来讲理的?”
声音婉转清丽中带着丝凌厉与戏谑,一袭青纱衣缓缓晃至眼前,女子半绾着髻,散落的长发犹如流云飞瀑,隐隐之间夹杂着芙蓉花香淡雅舒适。绝色容颜隐在三重轻纱之下,却掩不住眸中的流光点点。薛蟠犹如第一次见她一般,再也说不出话来。良久,才结结巴巴的道。
“是,当然是,我;我今天就;就是来讲理的!”
黛玉面纱下的嘴角微挑,似乎带着得逞的笑意。朱唇微启,却不带半死情感,冷得就如天山上最寒的冰泉。
“既然是这样,那我自然也要和薛大少爷讲讲道理。第一,你薛家的少爷大清早的带着这么多人,来我贾府要打要杀的,还口出狂言。这不是你薛府任你想做什么便是什么!贾府素受皇恩,这大观园更是老祖宗大寿之时皇上赐下的,天子脚下,可不是你老家穷乡僻壤的地界由着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藐视圣上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黛玉这话一出,薛蟠才意识到这已经不是什么讲理还是动兵的地方了,只要自己来这里闹,无论是讲理还是动兵都是行不通的了。但是此时见了林黛玉虽然不见真颜,但已经足以让他不能在挪动半分了。
“来人,来不快将这些不知道哪里来的东西给我轰出去。薛家少爷自然你们是动不得的,这些人你们也动不得了?说了才做,养你们这些人要什么用!”
黛玉这样说着显然是已经生气了,这些人即使是冒着被伤的危险也顾不得了,就算是在黛玉面前做做样子也是要的。而薛蟠带来的那些人也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东西,以为黛玉说的不过是哄哄他们的自然不会当真,见有人要来哄他们出去,自然是要反抗。但是,黛玉接下来的话便让他们不敢再动一下。
“你们还敢动手,看来真的是不要命了。若是今个儿再有一个我大观园的人伤了。我就算是告到皇上那里也要将他满门抄斩,反了去了,放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黛玉瞪着那地上的人,目光中淬着毒火,似乎要用毒液将这些人都融化了。而薛蟠带来的那些打手听了黛玉这话,心中一凛,哪里还敢动围上来的人分毫。而这些围上来的家丁和有力气婆子方才看了这些人这样狗仗人势自然不会对他们客气了去。围扑上去将这些人打得抱头鼠窜。
“林姑娘,咱们有话好好说,怎么就动上手了呢?既然你已经说了要讲道理的了,自然就不能这样子了不是。人您都已经赶出去了,这会子咱们是不是该进了屋里去好好说话。”
黛玉冷哼一声,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个短小而又瘦得皮包骨头的老头,双眉不悦的皱起,刚才他看得清楚若不是这个老头在作怪,恐怕紫鹃早已将薛蟠这个傻子赶走了。经过上次下聘的事情之后,黛玉就再也不想看见这个满口涎水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了。此时又将她从睡梦中吵醒,迫着她出来,黛玉已经很是愠怒了。
“你是什么人?”
强压着怒气,黛玉的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看见三重轻纱下那微朦的笑意,那个老头脸上谄媚的笑容便更盛了。刚才自己已经见识了这个林家小姐的厉害了,想来用硬的是不行了,毕竟人家身后可是有北静王爷这个大靠山的,若是得罪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办好的。
“小的王进,是薛家的管家,因为夫人不放心少爷一人在外就命我随身跟随。给林姑娘请安了。”
王进的心中微喜,现在看来这个林姑娘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生气的主子,想必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已经这样低声下气了,她也不会太过生气了去。到时候说什么也都好办了。可是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样,黛玉可不管你是不是笑脸人,看得她不爽她照样一巴掌打得你没脸。
“闭嘴退下,你不过是个小小的管家,我与你家少爷讲话,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说什么了!”
一句话,将王进的话生生的堵了回去,王进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僵在了那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看得让人忍不住生笑。只得腆着脸往后退了一步,感觉周围皆是嘲讽的笑意,就恨不得地上裂出一条裂缝来,能让自己钻进去。
“林姑娘,不过是一个管家,你就算是对我薛家的人过不去,也总不成和一个小小的管家这样。既然今天是来讲道理的,该走的人也都让你赶出去了。总不成让我这一个大少爷站在门口,顶着太阳冒着风和你讲话。”
薛蟠看着自己最信任的管家被人这样教训,心中当然是不忿,开口说道。暗地里也希望能进一进黛玉的门,看一看她屋里的陈设或者说他更希望黛玉能够好生待他,就算他娶不到她也不至于让她讨厌了去。
“进去讲话?薛少爷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什么人都能进的秦楼楚馆?恕黛玉不招待外姓男子。若是薛少爷为了宝姐姐和薛姨妈的事情,黛玉只能说这并不是我挑起的,要问还要去问凤姐姐。想必问了之后,薛少爷也会知道我暂不处置也是为了她们两人好。紫鹃送客!”
说着黛玉并不想和他多说,自顾自的进了凸晶馆去了。留给薛蟠的唯有那一扇紧紧关着的木门,紫鹃和桐儿枫儿三个人上前,语气中带着淡漠的恭敬。
“薛少爷,大观园的门在那里,请。”
薛蟠看着黛玉离去的身影,还想争辩什么,看见紫鹃三人拦在自己的面前,刚想要去推开她们追上去,去看见薛家店铺中的伙计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附在薛蟠耳边。
“少爷,不好了,铺子里出事儿,您快去看看吧。”
“出了什么事情,这样慌慌张张的?”
薛蟠见有人挡了自己的好事,没好气的瞪着来人。想来薛家的店铺是百年的老店,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过是什么不要紧的小事,用得着在这个时候来烦他。可是那个伙计却是急得满头大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
“今个儿掌柜的,去谈了一笔生意,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回来的时候掌柜的就带着十几个兄弟气冲冲的又出去了,可是回来的时候却是一匹马驮着掌柜的回来的,马上绑着一只袋子里面全是手指。到现在,原本说好的几家给铺子里供货的店全部都提了价,硬气的很。咱们一不同意,就都断了供了。现在,铺子就快开不下去了。不知是这总铺子是这样,其余的铺子里也是这样,少爷您快回去看看吧。”
薛蟠听了这话,哪里还顾得上这里出了什么,急急忙忙得出去了跟着伙计出去了。见人都已经走了,来看热闹的人自然是也就散了。
凸晶馆中,黛玉正坐在院子里喝着茶,手指在石桌上有一下每一下的敲着。这时紫鹃端了点心上前来,黛玉示意她坐下,紫鹃坐在了黛玉的身边,看着黛玉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便也没有多说什么。良久之后,只听见黛玉说道。
“紫鹃,霜儿、雪儿回来了没?”
紫鹃摇摇头,黛玉点了点头,继续低头抿了一口茶,又问道。
“那枫儿和桐儿回来了没有?”
紫鹃还是摇摇头,心中却有些疑惑,今天黛玉将凸晶馆里能信任的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了自己和春纤两个人。万一有个什么的这可如何是好,今天薛蟠的事情出了之后她便更是担心了。这贾家可不是任谁人想进就能进的,想必薛蟠他们进来也是有人默许的,现下里有这样能耐的人也就只有王夫人了。她既然能让人进来一次,想必自然会有第二次。
可是现在凸晶馆中除了她一人,其余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万一有个什么事情又如何能挡。可是黛玉似乎一点都没有在想这些。其实紫鹃不知,此时这些人早已经自顾不暇了又如何会有功夫来理会凸晶馆里。
紫鹃正想到这里,便看见有两条身影闪进了凸晶馆之中。紫鹃紧张的站了起来,单手扶腰,暗暗握住盘在腰间的软剑。黛玉此时也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紧张的紫鹃,淡淡的道。
“不必紧张,不过是自己人。”
紫鹃这才看见,不知什么时候桐儿、枫儿已经在不远处站定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在腰间的手也松了下来。黛玉笑看着如此的紫鹃送上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对着枫儿、桐儿二人问道。
“薛家铺子里此时怎么样了?”
“回姑娘的话,已经乱成一团了。总铺子里的掌柜伤了,还没醒过来。倪二爷按着姑娘的话做了,薛蟠不过是个傻子,照着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做事还成,要是遇见这样棘手的事情,也就是热锅上的蚂蚁,早就焦头烂额了。更何况,不仅是倪二爷那里,现在就连王爷也已经下令了。皇宫中的供养不必由薛家来供了。从此以后,这薛家就什么也不是了,看她还如何横的起来。”
桐儿开口回道,眼中透出十分兴奋的神色,她虽然在王府中伺候,但是也常常能听到关于薛家的事情,不过都是些仗势欺人,横行霸道的事情,现在薛家落难了,她心中自然是高兴,姑娘可是为民除了一大害。
“你们也累了,下去歇着吧,这里有紫鹃在,今日你们就不用来伺候了。”
宁国府倏然生大变,贾迎春欢喜出门阁【手打】
黛玉在凸晶馆的院子中就这样坐了一个上午,此时已是日中,虽是春日里可太阳已经有些毒了,她却依旧那样坐着不动声色饮茶。紫鹃走近身旁,俯下身为黛玉添茶。
“姑娘已经是晌午了,您也该用膳了,咱们进去吧。”
而黛玉似乎并没有要用膳的意思,而是依旧问着紫鹃那一句话。
“雪儿和霜儿回来了没有?”
紫鹃依旧是摇摇头,紫鹃有些奇怪,为什么一个大早上的黛玉就将这两人遣了出去,似乎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会发生。可是这些黛玉不说她自然是不会问的,只是贴心得为黛玉拭去额头的薄汗。这个时候黛玉终于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
“紫鹃,方才那个家丁现在如何了?”
“回姑娘的话,那个家丁已经待到后面去养伤了,也请了大夫来看。说是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伤了骨头可能要多躺几天了。此时还没有醒,想来是因为读书人家出生的,身子到底弱了些。”
“一会儿王太医要来请平安脉,就让他顺道也看看吧。”
黛玉点点头,抿了一口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说出的话却让紫鹃一惊。谁说黛玉睚眦必报是小鸡肚肠的,对于真心待她好的人,即使是在低贱的身份她依旧还是会记在心中的。
“是,只是姑娘再过一个时辰王太医就要来请平安脉了,您也该先用膳了再说。”
听了这话,黛玉才起身进了屋子。紫鹃有些无奈的看着黛玉远去的身影,她们家近来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了。随后又看了一眼到至今为止还没有人出来过的西厢,那日姑娘命着自己去了一趟西厢,连夜只为了告诉一句话“安心呆在这里,无论怎样林黛玉都会保她秦可卿,事情都在计划中,一切勿念”。就这样,秦可卿至今都称病住在西厢不见人。
夕阳西下,屋子里渐渐地变得昏黄,他睁开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房间,眼眸中闪出一丝疑惑,他以为他已经死了,抬眼看见面前的那个天仙似的女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紫鹃正从王太医处拿了药方,一转头便看见那人已经醒转。
“你终于醒了,姑娘可惦念着你。唉,不要乱动,你身上伤着。”
看见那人想要起身,紫鹃忙上前几步阻止。那人看看紫鹃,又看看自己,终于忍着疼喘出一句话来。
“我还没死?”
紫鹃听了他的话,掩嘴笑着,点点头,想起方才他极力维护黛玉的样子,便觉得这人是个呆子。可是呆子也有呆子的好处,至少老实本分,紫鹃在那人的床边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
“韩建。”
“从今以后你就在这凸晶馆里了,你的事情姑娘已经知道了。从今天开始,这凸晶馆的小子们都由你来带,一个月除了府里给的二两,还有五两银子,其余的还有什么赏赐就要看的你本事了。”
韩建听了这话不由得一阵激动,本就是因为自己蠢笨,家中又供不起自己再读书吃饭,才让自己卖身来这里的。原本一个月才八钱银子,现在一下子就有七两他如何能不高兴。原本他已经对什么开科举士失去了信心,只想着能够赚了钱去了隔壁小财主家的女儿做媳妇。可是现在看着眼前的紫鹃,他记得她的声音······
“谢谢林姑娘,多谢紫鹃姑娘。”
说着韩建就要起身,却被紫鹃按住,笑着让他躺回去,为他盖好被子。然后才转身离去,离去之前留下了一句话,让韩建满心欢喜,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这样关心过自己,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韩建就觉得这是一个不可捕捉的梦。但是对于紫鹃的关系,他还是甘之若饴。
“好生养着伤,现在姑娘那里还得我照顾着,一有空儿我便来看你。”
凸晶馆正房之中,只有春纤坐在炕上,紫鹃走了进来看见屋中只有春纤一人便问黛玉去了何处。春纤便告诉她是去了秦可卿的房中。紫鹃嗯了一声,便坐下来一道与春纤描花样子。夕阳西下,满屋昏黄,黛玉还没有回来,这是雪儿和霜儿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还没有说什么便拿起桌上的青花茶壶猛灌起来。
“姑娘在哪里,出大事情了,出事了。”
雪儿先喘过了气来,一把抓住走近的紫鹃大声的问道。春纤这才想起来黛玉去秦可卿那里之前曾经吩咐自己的话,忙指着西厢说道。
“姑娘在西厢,吩咐了你们一回来便去那里找她。”
凸晶馆西厢,黛玉正与秦可卿坐着喝茶,两个人似乎在聊着什么甚是开心的样子。此时雪儿、霜儿急急忙忙得冲了进来,跑了这么久已经脱离的两人喘着粗气倒在椅子上。黛玉见了两人这样便命着秦可卿身边的小丫头去倒两杯水来。
人在激动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总是颠三倒四的,为了节省时间让她们冷静下来再说才是最明智的,喝了杯水两人的气息渐渐地平静下来了。这个时候紫鹃也已经赶到了,听见雪儿正在禀报从宁国府的小丫头那里听来的消息。
“我从东府奶奶身边的丫鬟梓儿那里听说的,东府的奶奶今个儿上午无缘无故打杀了东府珍老爷和蓉少爷屋里的仆婢,只剩下几个平日里贴身照管着的人呢。好像是闹腾了一天,到现在才平息了下来。听说东府的奶奶已经对外说是,珍老爷与蓉少爷得了邪病要闭门养病自此以后谢客不见人了。有交代下了府内一切事物都以东府奶奶为大。”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雪儿大声喘了口气,朝黛玉落了一眼,只见黛玉蹙着眉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带着残忍的笑意。而身边的秦可卿却很是激动,拉着黛玉的手不断的呢喃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了?他们两人一不在,那个毒妇便会将我吃干抹净,连骨头渣子都不吐。现在府中都以她为大你让我还怎么回去?我虽然不想再回那个地方去了,但是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出来,到底还是让那个贱人得意了去的啊!我不甘心,她这样害我,要不是你我险些就死在她的手上了。你要我怎么甘心,怎么能够甘心?”
黛玉重重按住秦可卿的手,让她重新坐回椅子上去。秦可卿却依旧疯狂的摇着头,似乎是被这样的事实所打击了。让尤氏一人独揽大权,这是她最最不想看到的。甚至说她是在害怕害怕尤氏会再找机会害她,现在只能让尤氏再无还击之力自己才是最安全的。
“你说把事情交给你,你会做好的,会还我自由的。可是现在呢?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知道这样,我不如答应了史湘云!”
这个女人疯了,黛玉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胡言乱语的女人,给紫鹃淡淡使了个颜色,紫鹃会意将所有的丫鬟都赶了出去。阖上门,屋中只留下黛玉与眼神游离的秦可卿二人。秦可卿依旧挣扎着,原先的呢喃变为了责怪的怒吼。黛玉锁着眉,看着眼前这个快要奔溃的女人,扬起手只听“啪”一声,黛玉在她的脸上印下了一个掌印。
秦可卿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看着黛玉,抬手摸着脸上滚烫的印记,嘴角微嚅,秦可卿含着泪看着黛玉。可见已经清醒过来了,黛玉坐回椅子上,冷冷的看着秦可卿,有些无奈的问道。
“醒了?”
“嗯。”
秦可卿垂下头似乎是在为着自己刚才说的话感到愧怍,黛玉叹了一口气,颇为怜惜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面容憔悴的女人,从第一次见她到现在这个女子似乎清瘦了许多。与自己相像却比自己更加可怜,至少自己现在还有林家的万贯家财,还有北静王,还有那个假死的父亲,可是她却什么也没有了。
“我说过了,一切尽在掌控中,你静待佳音便可。到时候还有用得到你的地方,像你现在这个样子,到时候又如何制得住她们。”
听了黛玉的话,秦可卿的一颗心便放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黛玉说的话,她一直有种特别的信任。黛玉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无论是为了她所在乎的人还是为了她自己,她都必须要战下去,更何况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每当想起那个人,黛玉的脸上总会泛起淡淡地红晕。
是夜,华灯初上。荣国府中一派安详,然而,事实上并没有外人所看上去的那样祥和富贵。王夫人的屋子里,迎春端坐着,看着王夫人阴沉着脸色。这个时候,王夫人身边的彩霞走了进来。彩霞朝着王夫人行了一个常礼,便上前在王夫人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混账!”
王夫人听了之后怒得将手中的茶盏掷了出去,茶盏应声而碎,王夫人额角的青筋凸暴。看见王夫人这样生气,迎春也猜到是为了薛蟠的事情,上前拾起地上的碎瓷,打发了彩霞快些弄干净了。
“太太,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若是生气,此时凤姐姐和宝姐姐都不在,就和迎春说说,说不定也能拿些主意。”
王夫人抬头瞪了迎春一眼,心想着:宝丫头和凤姐儿这样伶俐的人物,都败在了黛玉的手上,现在就连唯一可以依靠的薛蟠也因为铺子里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你又如何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却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而是霜声吩咐。
“明日便是你的大喜之日,早些去歇息着吧。明晨还要起早,现在我也只剩下你可以依靠了,你千万要争气哪。至于这府里的事情自然不用你操心,你现在要卖力讨好那慕容公子才是正理。”
听了王夫人的话,迎春又想起了这些天王夫人命人教她的那些伺候夫君的功夫,甚至还让她去青楼之中偷偷看那些烟花女子的招式,不由得双颊酡红,拧着唇低头良久,这才抬起头重重一颔首,这才出去了。
王夫人看着再次被阖上的房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现下里才不过是说道就脸红成这样,到时候又如何抓住那个慕容非的心思,人家可是常年流连秦楼楚馆,阅女无数的浪子。想到这里忽然记得薛宝钗已经将陪嫁的十几个媵妾一同送了过来了,都是各自有各自的技艺的,想来到时候也能出些力来。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新娘将迎春叫醒,屋子中张灯结彩的,到处贴满了大红的喜字,房门之前大红色的灯笼高高地挂着,贴身的丫鬟司棋扶着她梳洗,凤冠霞帔早已经送来了,喜娘站在一边对着迎春说着今个儿要注意的事情,司棋与几个小丫头帮着迎春上妆。迎春一件一件的将要紧的事情记下,这个时候彩霞也带着几个丫头进来帮忙了。
整个屋子里都是一派喜气,迎春从来未见过那个慕容公子,心中对着他满是幻想,长久呆在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自然是对未来的夫婿充满了幻想。心中喜滋滋的就想着嫁过去之后应该怎样伺候公婆,相夫教子。
大观园里桃红柳绿,此时就算是凤姐也撑着身子来了,王夫人和邢夫人扶着贾母坐在上首,贾政和贾赦分别坐在两侧,边上是王夫人和邢夫人的座位。凤姐和李纨立在下首,身边是各屋的小姐们,姨娘们并没有这样的资格只能在门外看着。
而男宾皆在外院由贾宝玉并贾兰和贾家的一些旁支子弟招待着,并不在主厅之中。这个时候,只见一个身着大红的婆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喜着叫道。
“新娘子来了。”
便见着喜娘搀着带着红盖头的新娘子走了进来,来到贾母面前的蒲团之上,要对着贾母并贾政、贾赦和邢夫人、王夫人拜别。贾母含着泪扶起了迎春,将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了迎春的手中,又说了许多叮嘱的话。
贾迎春误嫁冷恶魔【文字版】
一日闹下来,王夫人等人精疲力竭的回到了府中,贾母身子不好早就由黛玉陪着回府歇着了。顺顺利利的将自己的女儿嫁出,王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想着凤姐身子还未好并没有多留她,让她先回去歇着了。
酒阑人静灯灺后,新房之中,迎春的眼前一片绯红,只听见蹒跚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迎春紧紧抓着自己的嫁衣裙摆,颇有些慌张,心中犹如小鹿乱撞,又是慌乱又是迫切,不知道是想要那人快些过来,还是要他慢些过来。
这个时候那人已经来到身边,红盖头被重重扯下,迎春红妆之后的面庞留在那人眼前。极力镇定的抬头露出一个娇媚可人的微笑,然而当迎春看见来人的脸时笑却僵在那里。这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俊彦,与平日里所常见到的宝玉绝然不同而是带着男子特有的刚毅,但是他眼中的不屑与冷淡却昭然若揭。
“夫君;”
那张脸一看便让人再也无法移动半分,但是那样的眼神却让迎春无法释怀,他不喜欢她,迎春委屈的看着慕容非,眼中闪着淡淡的泪光。楚楚可怜的模样却没有得到慕容非的半分怜惜,慕容非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迎春。
“你就是那个贾家的二小姐,我看也不过如此。”
这样的话深深的伤害着迎春,迎春的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所有一切的美好都在这一刻破灭了。诚如她所愿她的夫君玉树临风,恍若天人,可是第一眼他便将她否决。这一刻面对那样的话,迎春宁可他说,他不喜欢她。可是,此时她已经是他的妻了,就算是想反悔也已经迟了。因此,迎春笑着扬起一个微笑,在这时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妾身,才疏学浅,叫夫君失望了,就让妾身伺候夫君安寝,往后孝敬公婆,一定不让夫君失望。”
说着,迎春起身想要为慕容非宽衣,慕容非也不拒绝,只是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看着她,带着邪魅的笑。迎春的心在滴血,她感觉到了他的眼神,似乎此时在他眼前的并不是他慕容非明媒正娶的妻子,而是一个自荐枕席的风尘女子。
褪去里衣,露出坚硬的肌肉,一瞬间迎春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霞,转身想要灭去灯烛,却被,慕容非一把抓过,眼神中不带一丝,唯有嘲讽,似乎是在嘲讽她的小家子气。那声音犹若千年的寒冰不带一丝温度,生生地冻伤了面前的这个女人。
“既然是花烛,自然是要燃到天明。不过是一点小事就要灭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你又怎么伺候为夫。”
迎春的皓齿紧咬着下唇,一丝鲜血流入口中,让她变得有些清醒,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的新婚之夜,她的洞房花烛,首见她的良人,却是这样的境况。一瞬间,她笑了,笑得酸涩,即使他不爱她,她也要紧紧地将自己贴上去。不仅是为了王夫人,更是为了,那一眼刹那芳华。
“夫君说什么便是什么,今日拜堂之后,妾身已是夫君的人了,只是妾身想到合欢酒还未喝,这里又怎能成?”
媚眼如丝,即使没有黛玉的绝色,厚厚的脂粉之下却也别有一番风情,只是眼前的这个男子却半点都不为之动心,声音依旧那样冷淡,似乎在眼前的只是一个丑颜的嫫母而非自己的结发妻子。
“合欢酒?为夫今日已经喝了许多,一刻值千金,你又何必这样拘于俗礼。”
不再多说什么,就连灯也不灭,直接将迎春甩上红床,迎春吃痛,还未来得及叫出一声,一只大手便将她的双手拽至头顶,原本蜷曲的身体被拉得笔直,另一只抬起她的胯骨,迎春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得身下一热,一阵剧痛伴随着冲出体外的暖流,她尖声叫了出来,泪眼迷蒙的看着眼前这个板着脸的男人。
迎春没有想到,这个具有恶魔一样绝色容颜的男人同样如恶魔一样摧残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半点前戏的挺进,然后随手抽出她身下染着鲜血的白绢,不再给予她任何的爱抚,迎春觉得身下很难受,剧痛还有难以忍受的饥渴。可是,那个人已经开门离开了。
迎春绝望的看着那扇渐渐隐没他身影的雕花木门,忽然间发现,门外窗户边上人头攒动,原来这里并不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一声一声的猥琐的笑声伴随着嘲讽的语言传入她的耳中。迎春将头埋进绣满了百福百子大红锦被中,无声的哭泣着。原来这就是她梦想了十多年的洞房花烛夜。
凸晶馆中,倪二再一次出现在了黛玉的屋子里。借着今日迎春出嫁,府中忙忙碌碌,有劳累了一天最最放松的时间溜进了大观园来。黛玉正低头在看账本,听进倪二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笑着起身让座。“倪二叔,这些年可是辛苦你了。那日北静王爷在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您快些坐,我去倒茶。”
说罢,便转身离去很快便奉上一杯茗茶,倪二接了,说了些客气话,他知道这些年黛玉已经把他当成半个父亲来看了。而自己并没有女儿,因此也是全心全意的对着黛玉好。父女之间自然是不用这些拘礼。
“不知今夜姑娘叫我来有何吩咐。”
闹了一天,就算黛玉再不愿意也得好生在一旁陪着,倪二也不与她转弯抹角便直接了当的问了。黛玉沉吟了很久,才缓缓的对着倪二问道。
“薛家的铺子里的事情怎么样了?”
“今日,薛家总铺子里的掌柜来与我们谈了,听了要涨价的事情很是生气,也不和咱们好好说,带着人就打,哪知咱们人多势众,他不好发作,便灰溜溜地走了。谁知,才不过半盏茶的时候,他便带着人来砸店,我自然不与他客气。便将他带的人全扣下了,一人砍下一根手指,再将打得半死的掌柜一道送去总铺子了。”
倪二这些年来,因着黛玉的命做事情都不敢太过张扬,因而对着薛家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今个儿终于能够好好地出了一口恶气自然是高兴,就连说话的时候也是红光满面,带着慢慢的得意之色。黛玉也不管他,反正这次与薛家的事情已经决定了,虽然做的是狠了些,但是毕竟被压制了这些年了,这么点事情也不算过分了去。
“既然已经将他们打压下去了,便不要再给他们能够翻身的机会了。北静王将这三年的皇家供养都给了你们了吧。好生做着,不要让王爷没脸了去。”
倪二听到这话,笑着点头应着,知道想到黛玉这样替着北静王想着,想来两人的关系也是日益增进,又怎会不高兴。但是知道黛玉今天来不会是为了这样的小事情,便抿了一口茶静静的等待着黛玉说出下面的话。
“至于那宁国府里的事情,现在宁国府的大权都在了尤氏手中,贾蓉和贾珍已经不中用了,不过暂且留着两人的命吧,若是他们此时死了,可卿就再也走不了了。”
“姑娘放心,这贾珍和贾蓉连日来和着那些个得了病的尼姑,自然是得了病的。现在别说是尤氏了,就连平常的丫头婆子也不敢照顾他们。现在他们整日的被关在屋子里,再加上又给他们喂了些毒,要死不活的,日子可是难过得很。”
倪二一想到他俩的下场,便觉得脊梁骨一哆嗦,黛玉坐在上首,浅浅的抿着茶,眼中透着冷冷的寒光,一个男人永远不能够了解,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所谓的贞洁是多么的重要。一个嫁了人的女人除了自己的丈夫彻夜不归,孤枕独眠,还要忍受公公的猥亵,这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等迎春的婚事过去些了,也回门了,便将贾蓉、贾珍的事情扬了出去,到时候这件事情瞒不住了,我到要看看尤氏她如何自处?”
夜沉沉的,带着春日里特有的寒冷,风刮在脸上似乎要将人刺伤一般。黛玉站在窗边,看着无尽深沉的黑夜,眸中隐着霜气不知怎样的心情。忽然,腰间一紧,单薄的身子在这样的冷风之中不再孤寂。背后传来了暖暖的莲花香气。黛玉知道是他来了,心中的空落瞬间就被填满了。这样的夜里,她越来越觉得孤单了,也总是在这样的夜里想着他。
“你怎么来了?”
“因为梦见你想我了。”
柔软的夜,带着深沉的梦,在这样的夜里,有些人彻夜难眠,而有些人却是难得好梦。
三日的安宁,凤姐的病也渐渐的好了很多了,然而贾母却还是让她歇息着,府中的事情自然仍旧落在黛玉与探春的肩上,只是这次贾母让史湘云也来帮着出事了。自然,史湘云日后便是要做贾家的二奶奶的,若是不能处事便是与李纨一般让人看低的。因为,史湘云这几日日日都是贾母那里终于得了这样的差事。
这一日,是迎春回门的日子,大观园中的万紫千红已经拆了下来了,只留着一些花儿和灯笼,也显得隆重喜气。黛玉并不想与这些人假笑着,便称病让紫鹃去了贾母那里回了话,贾母自然是让她好生养着。
迎春梳着髻,穿着大红的夹袄,不过才三日的功夫便憔悴了不少,眼下乌青尽显,面容也苍白着。而众人只到是两人夫妻情深,新婚之时自然也就欲罢不能些,也不多问什么。可是这只有迎春自己知道。
昨夜她求了一夜,在慕容非身下委曲求全,终于求得了今日陪她回门。然而这一天,她却要这样强笑着面对慕容非面无表情的冷漠。每当贾母或是嫂子们问起,她都得强笑着说着一些违心的话,然后转头见对上慕容非嘲讽的眼神。
终于,贾母累了,她得以逃脱那些满含着羡慕的眼神了。当她以为今日就这样完了,她终于可以躲进那个属于自己的院子的时候,王夫人却将她叫去了。迎春带着恳求的眼神,看着慕容非不耐烦的脸色,可是慕容非却对此置之不理,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非儿怎么没同你一道来?”
王夫人一看见迎春走了进来,面上一黑。迎春只得继续扬着笑得已经僵了的脸,为王夫人斟了茶,然后轻声细语的答道。
“夫君他想留些功夫给我与太太说些私房话,正好夫君他也想看看大观园的景色,毕竟是皇上赐的,值得瞻仰。”
王夫人听了,想着慕容非这样贴心,脸上自然也就舒缓了下来。然而只有迎春心中知道自己真正的酸苦。王夫人拉着迎春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问着一些个私房话,迎春都笑着一一答话。
而此时,凸晶馆中,称病三日日日都在馆中的黛玉好不容易清闲了几天下来,便想着出去走走。凸晶馆外的莲花池中去看看,这莲花池中日日夜夜供着从山间温泉直通下来的温泉水,因而此时才二三月间,池中的睡莲便已经被催开了。
黛玉走至池边,看着这一派莲花幻影,有种不真切的感觉。这睡莲是从波斯国进贡的最新品种,不仅有常见的粉色,黄|色,白色,还有浅紫色,蓝色甚至还有绿色。各色的睡莲,或盛开着,或半含羞的半开着。半透明的花瓣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浅浅的光芒。
黛玉看得心中喜欢,四下里回顾,见四边并没有人在,便褪下鞋袜,将脚伸进温暖的湖水之中,一手抓着岸边上的垂杨柳,将身子半伏出水面,攀过一朵浅紫色的睡莲在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浅香萦绕在鼻间,黛玉只觉得心旷神怡,这几日的疲累也舒缓了许多。
一阵风吹来,岸边桃花林中的桃花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飘在湖面上,也飘落在黛玉的肩上,就好像出声婴儿肌肤般柔嫩。黛玉抬头,一瞬间被这桃花魅影所迷惑,赤着脚在这一场场花雨之中蹁跹起舞。丝毫没有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人正怔怔的看着这一切。
酒过三巡迎春找茬[手打]
慕容非原本只是觉得气闷,又听说凸晶馆外不远处有一暖湖,就算是春寒料峭的现下也是有莲花盛开着的便想着来一观奇景。谁知不仅看到了奇景,还看到了一绝色美人好似仙子落俗尘,赤着脚在轻嗅莲香,正想上前问是谁家的小姐。而后,那一舞惊魂慕容非被这样绝丽的舞姿所迷惑,再也迈不动脚步,待到回过神来之时,那仙子已然不见,慕容非怀疑自己看到的并非真实不过是一幻境。
来到那莲花池边,慕容非想要寻找那人存在过的痕迹,却被人叫住。回头一看原来是迎春身边的丫头司棋,又换上了一副冰冷的脸色。颇为不悦的扬声问道,而眼神却依旧还在不断地望着四周想要寻找那女子的踪迹。
“做什么!”
面对慕容非的冷淡司棋已经习以为常了,虽然在外人看来与贾府的这桩联姻是众望所归的,但是司棋却是知道的,在相府之中迎春是没有地位的,因为慕容非并不待见她,连带着相爷夫人也不喜欢她。又因为大婚当夜,慕容非并没有在婚房之中过夜,底下的人自然之道这新夫人并不受宠,哪一个不是对她冷眼相向的。
“回姑爷的话,小姐让您回去了,说是太太想要见见您。”
“就这些事情?走吧。”
慕容非有些不舍得离开了莲花池,离开之时依旧回头看了多次,心想着若是能在这里多留一些时辰,到时候有机会再来这里看看,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个女子。王夫人处,迎春和王夫人正在喝茶,就连凤姐也在,看见慕容非来了迎春忙站了起来。
先前王夫人说让司棋去请慕容非的时候迎春正在担心慕容非会不会来这里,现在看到她迎春悬着的一颗心便放下了。但是看见了慕容非冰冷的眼神,迎春又担心他会不高兴从而让自己在相府的日子更加难过。
“夫君,您来了。”
迎春起身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慕容非,慕容非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拉过迎春将她按坐下。王夫人和凤姐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原本疑惑的心中也就开朗的了许多,凤姐也笑着对着慕容非和迎春打趣道。
“太太您瞧瞧这小两口是多恩爱,你让我我让你的,现在看来咱们也就不用担心了。”
“非儿,今日是回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