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贾赦第29部分阅读
红楼同人之贾赦 作者:肉书屋
么了,派进京来的人一个比一个没眼色,前儿还没进府,便把大老爷给得罪了,大老爷是什么性子,太太比我清楚,只是命咱们府里不与甄家往来,已是瞧在几辈子的交情上了。”
王夫人听着凤姐这么一说,眼神一暗,强压下心里的火气,只淡淡笑道:“是这样,我说怎么不见他们家的人进来磕头,还以为是在路上延误了去。”
说着,王夫人又转了话题道:“昨儿我恍惚听人说,你和琏儿为了两个丫鬟闹起来了,可有这事儿没有?”
凤姐听王夫人如此说,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只笑道:“并没闹什么。”
王夫人端起茶盏来,略品了一口,才笑道:“没闹便好。我想着也是,琏儿虽是个有些爱颜色的,但你们才成亲多久,他又是个好性儿的,哪会巴巴儿为几个丫鬟同你闹腾。”
凤姐听着,心里倒难免冒了些酸气起来,只是面上丝毫不露,一时只低头喝着茶。
王夫人瞧见凤姐这般作态,心里倒明白了几分,只笑道:“你们人年青,难免不知道,这口角之争,闹一时还罢,若是闹久了,难免惹出些事来。旁的不说,单琏儿他母亲和大老爷,若是不闹不吵,二姑娘她娘也攀不上高枝儿去。”
听着王夫人说起这话,凤姐心里很有些不上不下,一时只笑道:“我听说先前那位大太太还留了几个人在府里,可不知是哪几位?”
王夫人想了一遭,只笑道:“我年纪大了,也记不大起来了,恍惚记得大老爷身边有几个丫头是先前那位使唤过的,琏儿身边有几个,你问这些做什么,那些人纵是留着,如今年纪也大了,想来也都出去了。”
凤姐思量了一番,方有些期期艾艾不好意思道:“今儿我听人说,大太太先前打算给二爷放在房里的丫头,就是先前那位太太留下的,只是不知后来怎么又没给了。”
王夫人一听,笑了一笑,只说道:“这事我好似听什么人说过,既然没给,你也不用太在意了,说不得只是你们太太随口说说罢了。”
凤姐听了,心里越发添了几分不自在,只是又不好明言,一时只点了点头,笑说道:“我也只是今儿见着了那丫头,又听旁人说了几句,方才问一问姑妈罢了。”
王夫人听着,不免心里一动,一时只笑道:“要说这事你也不必担忧,按府里的旧例,你嫁进来之前,琏儿屋里便该放几个人侍候着,只是先前琏儿闹的太不像话,教大老爷很是气了一场,撵了不少人出去,所以这屋里倒还算得干净。”
凤姐听着王夫人这话,这刚放下的心,不免又悬了起来,只低头不语。
王夫人瞧在眼里,面上却丝毫不露,只是又说道:“我今儿请你过来,却是为了你那薛大妹妹的事儿,金陵薛家来信说,你薛大妹妹如今不小了,很该请几个教养嬷嬷,只是他们在金陵挑了几圈,也没挑出个合心意的,便写了信来,想让咱们家帮忙请几个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送到金陵去。”
凤姐听着,只是一笑,忙忙问道:“若说教养嬷嬷,京里虽很有些,但是薛家在金陵都挑不中意,咱们在京里选的,只怕也未必能合了他们家的心思去。”
王夫人只是一笑,随手放了杯盏道:“他们家的意思是,这嬷嬷不单单要教薛大姑娘规矩,还要能教她些宫里主子的喜好性情,这样的嬷嬷,不往京里寻,在金陵哪儿找的出来?”
听着王夫人这么一说,凤姐倒明白了过来,一时只笑道:“依这么看,薛家是打算……”
王夫人笑了笑,只说道:“听说薛大姑娘摸样儿生的好,性情也好,天资又聪明着,他们家打这个主意倒不为奇,只是这出身却是差了,也只能在这些地方动心思。”
说着,王夫人不禁想起元春来了,一时只叹了口气道:“若说起来,你大妹妹也是好的,原本老太太也说要送了她进宫,偏生赶上废太子这事,老爷又……几件事加在一块,最后竟是连选都没选。若没这些事,再等上几年,说不得咱们也能出个娘娘呢。”
却说贾赦从衙门里回来,换过衣裳净过手,也不让人传膳,只抱着小哥儿逗弄着。小哥儿穿了一身大红衣裳,原本红红的皮肤眼下养的是又白又嫩,大大的眼睛又黑又亮,瞧着便让人心里喜欢。
只是小哥儿到底还小着,被贾赦抱着逗弄了一阵,便张口打了哈欠,眯起眼睛来了。
贾赦见着小哥儿似是瞌睡,忙要将小哥儿交给奶娘,偏小哥儿在贾赦怀里呆的极舒服,只用嫩嫩的小手紧抓着贾赦的衣裳不放,一时倒教贾赦不知如何是好?
邢夫人正在屋里梳妆,见着贾赦手足无措,只忙从贾赦手中将小哥儿接了过来,一边轻声哄着小哥儿入睡,一边对着贾赦道:“小哥儿如今皮的狠,不是抓这个,便是拉那个的,今儿倒把我头上的钗环都抓下去了。我问了嬷嬷才知道,小哥儿如今正是长力气的时候了。”
听着邢夫人这话,贾赦只笑了笑,正要附和说几句,外头的丫鬟却笑道:“老爷,林管事来了。”
贾赦心里一动,只忙笑着与邢夫人说了几句,便转身出去了。
一时到了外书房,林之孝早在里头等着了,见了贾赦,只笑道:“老爷,事儿成了。”
贾赦略一皱眉,只问道:“这事是怎么办的?”林之孝一笑,只忙道:“先前老爷吩咐下来,小的便命人去找了住在廊下的泼皮倪二,他和咱们府上的下人很有来往,又是个贪财的,小的使人借酒说了几句昏话,那倪二便上了心。后来便去找了大舅老爷,两人合谋着,预备借咱们府的势,跑外地去捞钱。只是没想着,老爷早先便定了计,当地老爷递的信来,小的一概让人回说不清楚,府里并无这个人,眼下外头来人说,大舅老爷如今已是被关起来了,只是那倪二却说自己也是上当受骗,倒还撕扯着。”
贾赦听着,略点了点头,只是又问道:“那泼皮倪二和咱们家的下人很有些来往,这是怎么说法?”
林之孝闻言,只说道:“老爷不知道,咱们府里家大业大,家里的人口又多,底下难免出些糊涂种子,不说主子们如何,便是底下的奴才,也有些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的,同外头的泼皮混混,自然就有了交情。如今还算好的了,老爷整治了一番,撵了不少人出去,底下那些人也知道些规矩礼数了,换了以前,诱着各房哥儿出去耍钱,指使着小丫头偷小姐房里的东西……那时说也说不尽,似倪二这样的泼皮,也就有了用处。”
贾赦听得心里冒火,只骂了一声混账,又问着林之孝道:“这些事儿你既知道,怎么也不禀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ps:断网了二十分钟,于是上传不成功,自拍,我为什么老是卡着时间上传啊,感觉有强迫症似的。
六一都过了,不过还是要说一声,祝各位儿童节快乐!永葆童心
贾赦教子凤姐推辞
林之孝只说道:“这事儿早前便有人禀过一回,只是赖总管嫌弃他们多事,未曾告诉老爷罢了。细究起来,咱们府里还算好的。东府里头闹的更不像样,我算是不大出门的,也听那边儿焦大爷骂过几遭了。”
贾赦听着,不觉叹了口气,心里对赖家的厌恶更添了几分,只是一时听林之孝说起东府,贾赦方想起一事来,忙问着林之孝道:“东府那边如今怎么了,可是珍哥儿又惹事了?”
林之孝也叹了一叹,只说道:“自从东府大太太去后,珍大爷时不时被东府大老爷唤到道观里去抄经,那府里的事儿皆是尤大奶奶管着。老爷也知道,尤大奶奶只是个妇道人家,才干也不算出众,哪压的住那府里的人,如今不过面上太平罢了。”
贾赦听着,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对尤氏的印象不大深,不过倒还记得尤氏也算是个有手腕的,因此倒不大信林之孝这话,只说道:“珍哥儿媳妇也算是个好的了,先前珍哥儿被东府大老爷带到观里时,这东府那么大一摊事都料理的井井有条,如今怎么说是面上太平?”
林之孝一听,便笑了,只说道:“先前东府大太太还在呢,底下人纵然不惧尤大奶奶,也要畏着大太太。如今东府大太太这一去,尤大奶奶再是能耐,到底出身便差了,压不住这底下的人,也不足为怪。”
贾赦听得林之孝这么一说,这心里不禁暗叹,这封建社会到底是封建社会,尤氏再怎么说,也是贾珍明媒正娶,八台大轿抬进门来的正妻,竟然只为着出身差了几层,就这样被人瞧不起,明明是底下人的不是,到了旁人口中,竟成了她出身平平的错处。
难怪凤姐大闹宁国府时,敢指着尤氏鼻子骂,可对着李纨,却只能含笑带讽的刺几句,世人心中这出身二字占的分量,单从这便可见一斑。
想到这儿,贾赦皱了皱眉,只问着林之孝道:“珍哥儿也不管管?”
林之孝只摇了摇头,且说道:“我听说,闹的最凶的便是日常跟着珍大爷的那几个,珍大奶奶又是个贤良人,哪儿敢管。若不是东府大老爷时不时唤了珍大爷到观里去抄经,只怕那府里迟早要闹翻了天去。”
贾赦不觉露出一丝苦笑,他还以为自己的计策一出,便能一劳永逸,可如今看着,除非是把这宁国府上上下下的主子奴才都换了人,否则他担忧烦心的日子,还有的是呢。
贾赦叹了口气,一时想起一事来,正欲问林之孝,外头人忽然进来禀道:“二爷来了。”
贾赦眉心一动,只忙命人请了贾琏进来说话。
一时贾琏进了屋来,规规矩矩的上前请了安,贾赦打量了贾琏一番,只问道:“听说这几日你都是睡在书房里,可是外头出了什么事”
贾琏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只带着些惭愧道:“并未出事,只是儿子想理一理这各处的账本罢了。”
贾赦很有些玩味的笑了,贾琏的小心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贾赦也不戳穿,只满是关怀道:“你也别劳累太过了,这些事虽是要紧,但若是为这些伤了身子,却是不值得,还是松弛有道为好。”
听着贾赦这关心的话,贾琏的脸红的越发厉害,一时低头诺诺道:“儿子知道了。”
贾赦笑了笑,拍了拍贾琏的肩膀,方又嘱咐道:“你如今也成|人了,可不能似以往一般稀里糊涂的,什么事儿都该多想想,别只顾着自己痛快,忘了旁的。前儿我听你母亲说,你和你媳妇闹了一场,倒带累了几个丫头,你是成家立业的人了,这脾气该收着还是收着些,夫妻之间,也要有个相处之道,哪有你这么胡搅蛮缠的?”
贾琏听说,哪不知贾赦这话里的意思,半晌也不说话儿,只一味低头。
贾赦瞧在眼里,心里倒疑惑了起来,只对着林之孝使了个眼色。
林之孝当下会意,只忙躬身退了出去,又遣散了外头的丫头婆子。见林之孝出去了,外头也无人了,贾赦方才问着贾琏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贾琏方才说道:“儿子倒不是有意胡闹,只是想着二婶子做的事儿,难免有些不自在,再着……”
贾琏说着说着,倒有些说不下去了,他和凤姐矛盾本就简单,不过是几句口角上的小事,凤姐说的那些话儿,也只是拈酸吃醋的气话。
贾琏总不能和贾赦说,他因为凤姐吃醋,加上怀疑凤姐和王夫人本性一样,所以才和凤姐置气,依贾赦先前的脾气,不冒火狠骂他一场才怪。
毕竟贾琏以前没少和丫头鬼混,为这些事还把贾赦给气吐血了,因这缘故,换了谁都不会想是凤姐多心,只会怪贾琏不检点。
见这贾琏不吭声了,贾赦也想明白了过来,只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贾琏道:“你二婶子是你二婶子,你媳妇是你媳妇,一样米养百样人,你二婶子纵有千般不对,又碍着你媳妇什么事了。再说着,你媳妇和你也算青梅竹马了,打小便和你们一起玩闹着,她是什么样的性情,你纵是瞎子也能看出几分……你心里先有了成见,再去看她,自然是处处不顺眼……若论成见,你先前做的事儿,又有多少能说出口的,若旁人也似这般带着成见看你,你还活不活了?”
贾琏听得直冒冷汗,他眼下想着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都觉得自己蠢的没边,没脸见人,只是贾赦从来不拿以前的事说他,在外面人家又一贯奉承着他,他倒从来没想过自己以前那般不堪,旁人又是怎么看他……
这么一想,贾琏心里对凤姐的成见,倒去了一些,再一想,先前出门时的凤姐娇俏言语,贾琏这心越发和软了几分,心下暗道:说到底凤姐不过是使小性子爱吃醋罢了,也只是常事,大不了分说几句也就是了,何必闹得彼此不和,反累的亲长担忧。
却说凤姐听得王夫人说起元春,心里不由得便冷笑起来,元春的婚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倒是听自家婶娘说了几回,纵是贾政糊涂,可没了王夫人先前做的蠢事,贾政再糊涂,也不会把元春胡乱许了人去。
这么一想,凤姐心里的小算盘便拨弄开了,贾母对二房的偏心,是个人都能看得明白,眼下大老爷袭了爵,又有官职在身,贾母尚不能一碗水端平,若是元春真成了娘娘,只怕这大房是要连下脚的地都没了。
想着想着,凤姐这心里越发不舒服起来,看着王夫人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深意,只是面上不显,微微一笑,劝着王夫人道:“大妹妹如今嫁进缮国公府,倒也算不得差了,太太想想,虽说进宫不算难,但要做娘娘,哪有这么容易的。不说那一层又一层的主子压着,单是想见圣上一面,便已是十分不容易了。更莫说,这娘娘和娘娘之间,还要分得宠不得宠,分位重不重,倘或不得圣上喜爱,纵是做了娘娘,也没趣儿。”
王夫人听着凤姐这么一说,这心里倒好受了些,只拿帕子拭了拭泪,又笑道:“你说的是,这进宫里便是不容易了,更莫说做娘娘了。只是这事儿,薛家既托了咱们家,不说旁的,只看这么多年亲戚往来的情分上,咱们也该替他们家好生寻一遭才是。”
凤姐听说,一时正欲笑着应下来,只是忽而想起一事,当下微微一笑,只略带着迟疑道:“只是这事儿,少不得要人抛头露面,奔波忙碌。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对这些又不大明了,若是让我们二爷出面……太太也是知道的,先前为那宫花的事儿,我们二爷虽口上不说,但心里难免有些不自在。”
凤姐心里可明白着,这事儿她是万万不能出头的,虽说只是帮着请嬷嬷的小事儿,可一来,贾琏正和她置着气,刚才出门前,好不容易才和软了几分口气,心里的火还存着呢;
二来,早前赵嬷嬷便跟她说了,贾琏先前因宫花的事情,很看不上眼薛家,认为薛家顶着皇商的名儿,做不好自己分内的事不说,还拦着不让旁人去做,比吃白饭的还不如。
贾琏既和薛家不对付,凤姐再是喜好弄权,可这三从四德也是听说过的,怎么可能为着亲戚家的小事儿,再惹的贾琏气一场。
况且,凤姐对薛家也不大瞧得上眼,以前未出阁时,凤姐因薛姨妈的缘故,对薛家还有几分好感,可一嫁过来,听赵嬷嬷将贾琏和薛家结怨的经过一说,凤姐对薛家也不大瞧得上眼了。
凤姐这人也算个爱卖弄才干的了,可她再喜好揽事,再爱卖弄,有一点还是清楚的,她能应付妥当的事儿,她才会出头,若是不能,或是有人比她妥当,凤姐是决计不会参合,他又没疯又没傻,哪会强出头让人戳着脊梁骨笑话。
在凤姐看来,薛家办事不用心,丢了差事,原就是活该的事情,换了她,绝对是先想自家出了什么问题,理出个头绪来,再去想外头的缘由。
可这薛家,不从自家找理由也就罢了,还把事情都外推,见着抢了他们家差事的人家得罪不起,竟怪到自家亲戚头上去了,这样的人家,凤姐能有好感就怪了。
别说这事做不得,就是能做,只为他们家闹的这事,凤姐也不愿理睬,万一他们家姑娘没能进宫,依他们的作为,这罪过岂不是要凤姐担着,谁让她帮着请了教养嬷嬷来着。
横竖都是嬷嬷不好,没把规矩礼数教妥当,他们家姑娘却是什么都不差人的,做个娘娘是绰绰有余,若不是嬷嬷没挑好,哪会选不进宫里去。
凤姐想来,这话薛家也是能说的出的。
王夫人听说,这脸色倒僵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舒展了眉头,笑得极和气道:“倒是我没想到这一层儿,这事儿……我看还是写信让你二婶子帮着寻一寻罢。”
作者有话要说:ps:那个,那个,明天可能没更啊。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先是我弟住进我家,我说话都怕吵着他复习。接着前天晚上,偶妈告诉我,和我们家很亲近的一位爷爷去世了,几十年的交情啊,看着我长大的人啊,于是这两天我忙的晕天暗地,前天晚上和父母去医院见最后一面,昨天跑来跑去帮忙,今天中午要去吃饭,晚上说不定就在他们家歇了。唉,最近烦心事真的太多了,郁闷啊。
赖嬷嬷说王夫人奇
一时凤姐出了王夫人院子,刚回了自己房里,正卸了钗环,命丫鬟打水进来洗脸,忽听得外头丫头道:“二爷回来了。”
凤姐忙笑着起了身来,只服侍着贾琏更衣,又捧了茶给贾琏,笑说道:“二爷可是回来了,我正说要打发丫头去问呢。”
贾琏接了茶,只看了凤姐一眼,见凤姐笑眼弯弯,穿着一件白纱衫子,越发显的脸儿红如红玉一般,十分可爱,于是笑问着凤姐道:“怎么还没睡下?”
凤姐笑了笑,只说道:“原是要睡了,只是想着一事,方才等着二爷回来。”
贾琏听说,心里不觉好奇,问道:“是什么事儿?”
凤姐笑道:“方才二太太唤了我过去,说是金陵薛家那边送了信来,想让咱们家帮着从京里请几个教养嬷嬷给他们家大姑娘,还指明了要熟悉宫中事务的,我听二太太话里的意思,好是想让咱们帮着跑跑腿。”
贾琏听着便是一皱眉,只问着凤姐道:“那你可是答应了?”
凤姐看了贾琏一眼,只笑道:“自然是没应下,只是我想着,薛家本就是皇商,和宫里的关系再熟不过了,怎么也轮不到让咱们家帮着请人。再说着,他们家要给家里的大姑娘请熟悉宫务的嬷嬷,想来是打了进宫的主意,可如今他们家这身份,不上不下的,想进宫哪有那么容易,早年间他们家还有几分势力的时候,都没起过这心思,眼下却突然来了这么个信儿,我倒有些拿不准了,方才和二爷说说,想问二爷讨个口气儿?”
贾琏听得凤姐这话,桃花眼瞬间便眯了起来,只说道:“薛家大姑娘要进宫?”
凤姐笑着靠在榻上,只说道:“二太太虽没明说,可我听她话里的意思,是不离十了。这薛家也稀奇着,他们家姑娘这才多大一点儿,纵是要请教养嬷嬷,要打进宫的主意,也没这么上赶着要寻熟悉宫务的嬷嬷教导的,谁知道他们家姑娘进宫是哪一年,这宫里又是怎么个情形?圣上身子一贯不好,万一要是有个什么,这一朝是一朝的气象,他们家姑娘倘若养成型了,哪有这么容易能改过来的?”
贾琏听得一笑,只摇头道:“你知道什么?听说薛家今年里很是闹腾了一场,薛家大老爷病重难愈,宗族里的人也难免起了些心思,偏薛家的哥儿又不成器,我在金陵那边也结识过几个人,每每我一提起薛家哥儿,那些人皆是摇头不止,或言傲慢,或言弄气,竟无一句好话,薛家打起进宫的主意,我倒不觉奇怪。至于要急着请教养嬷嬷,你当薛家如今还有时间去应选不成,多半是打了旁的主意,如今买官都不难,何况进宫给人使唤,他们家既任了这么多年皇商,再怎么也通了几条路子,送个姑娘进宫,有什么为难的?”
贾琏如今可不是那个只好女色,论起能耐连自己老婆都不如的花心种子,他在外头忙碌这么些时日,旁的不说,眼力见识却是锻炼出来了。
薛家打的什么主意儿,他听着凤姐这么一说,便能猜出个大概来,一时只笑着薛家到底是要没落了,纵是急病乱求医,也不该这样胡乱撞运气,等到薛家大姑娘上位了,只怕黄花菜都凉透了。
凤姐听了,也由不住笑了,只说道:“他们家哥儿竟是这样不堪,往日薛姨妈也有信到王家,信里却是提她那姑娘居多,我还道着,那薛家姑娘是这样难得的,她那哥哥定然也差不了,哪知却是这样。”
贾琏笑道:“好也罢,歹也罢,与咱们家有什么相干,如今既知他们家不好,少与他们家往来也就是了。倒是你,怎么想起与我说这事来了,可是不生气了?”
凤姐一听,便侧头笑了,只指着贾琏嗔道:“好你个没良心的,我想着你才与你说呢,你倒说起这话来了。明儿有事别问我,反正我就是个弄性子使小气的,好心没好报不说,还被人当贼一样防着。”
贾琏见着凤姐这娇俏摸样,禁不住便去握凤姐的手,只笑道:“我怎么没良心了,不过问问罢了。你既生气,我不问还不成么?”
凤姐撒开手,只看着贾琏气说道:“你既不待见我,又过来拉拉扯扯作什么,外头有的是人等你待见,我不稀罕!”
贾琏一听凤姐这吃醋弄性的话,便忍不住笑了,只凑上前道:“怎么个不稀罕法,说来我听听!”
两人正拉拉扯扯的亲热着,骤听得一声响动,似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当下凤姐白了贾琏一眼,起身往外头看去了。
转眼到了次日,贾赦无比心疼的将温泉庄子的地契进了上。
虽说他不差这一两个庄子钱,但是眼见着这钱丢进水里,还是会心疼,都是他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为了挣这些钱,他死了多少个脑细胞啊,可恶的封建社会,可恶的寄生虫,我要咒你被温泉烫成白灼虾,让你不劳而获来着。
一边满腹怨念的诅咒着,贾赦一边胡乱翻着案上的折子,眼睛还时不时偷瞄一下门口,没办法,谁让他被随时出没的皇帝吓破了胆。
注意力分散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贾赦抄了一半的折子,顺理成章的抄错内容了,贾赦看着折子上的墨迹,心里的火气越发旺盛,只差那么一点儿,便要火山爆发了。
贾赦终究只是个普通人,对着折子看了半天,最后依旧咬着牙,拿过一张白纸,重新誊抄起来,这回虽然没再偷瞄门口,但从咬的咯咯作响的牙关,便知道贾赦这心里对皇帝的不忿添了多少。
忙忙碌碌的抄了半天,贾赦难免倦怠起来,看着外头阳光洒了一地,贾赦用手盖了盖眼睛,合上眼睛,张口便来了个哈欠。
眯着眼瞧了瞧四周,贾赦手一撑,拿过一张折子盖在面上,侧着脑袋便打起了瞌睡,反正外头太阳毒辣着,应该没什么人会来,稍微休息一下,大概也没什么吧。
贾赦正自我安慰的想着,忽然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贾赦立刻将折子从面上取下来,拿起笔端坐案前,恭谨的抄写起来。
刚抄了两行字,就见着衙门里的小吏提着食盒打外头进来了,贾赦这才恍觉已是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只搁了笔笑道:“何用劳烦你送来,我自出去取也是一样。”
却说王夫人自从昨日凤姐回绝她的话儿之后,这心里一直不大舒畅,倒不为别的,只为自己这亲侄女儿和自己不贴心。
她本以为凤姐嫁进贾府之后,她不说多个臂膀,怎么也能有个用得上的人,怎料凤姐年纪虽小,可心思却不小,几句话一说,反招得她说不出话来。
王夫人这心里不自在,面色自然也比不得寻常和气,只靠在榻上,半合着眼,似睡非睡的数着佛珠儿,忽听得金钏儿打起帘子,细声细气道:“赖嬷嬷和宝玉过来了。”
王夫人睁眼便坐起身来,只一叠声的道:“快请了赖嬷嬷进来。”
话音未落,赖嬷嬷便领着一群丫鬟婆子,抱着宝玉进了屋来。
赖嬷嬷一见王夫人,满是皱纹的老脸便笑成一朵花儿,只上前请了安,又说道:“老婆子今日进来给老太太请安,恰好老太太让人抱了宝玉过来,老婆子便接了这个差事,过来问二太太讨杯茶喝。”王夫人一听,便笑了,只说道:“有劳赖妈妈了。”
说着,忙命了金钏倒茶来,又在榻上让了让,笑言道:“赖妈妈坐。”
赖嬷嬷推辞了几句,方半坐在榻边上,一时与王夫人说了些家常事情,又逗弄了一回宝玉,赖嬷嬷方似无意的说道:“太太可听说了没有,昨儿老太太很说了大太太一通,竟是点滴脸面都没给大太太留下。不过说起来,倒不怪老太太发火,大太太做的那些事,说好听是顾着娘家情分,说难听就是丢咱们府上的脸。若说向着娘家的太太奶奶们,我也算见识了些,可象大太太这么做事不动脑筋,闹的满城风雨的,也就这么一个了。”
王夫人听着,便笑了,只端起茶盏略用了一口,笑说道:“这事我也有所耳闻,好似是大太太的亲妹妹出了事,这可怨不得大太太心急火燎的,毕竟是一个娘胎出来的,情分也比寻常人不同。”
赖嬷嬷一听,这面上的笑容便笑的越发和气,只对着王夫人又说道:“太太到底是大家出身,凡事都往好处想着,只是太太不知道,这一年里,大太太这些娘家人不知闹了多少事儿出来。时不时进府打秋风不说,还借着咱们府上的名声在外头惹事,据说还把主意打到了小哥儿头上,这会子又闹了这污了耳朵的事出来,老太太纵是再好性儿,也不是那活菩萨,眼瞅着事情有碍子孙前程,有碍府里的名声,哪有不生气动怒的?”
王夫人听着赖嬷嬷这么一说,不禁奇了,一时只疑惑不解道:“竟有这样的事儿,我倒不曾听说,大太太娘家的那些亲戚,我也打过几回照面,虽说都不大成器,却也不是那等可恶的,想来有些事儿,怕是做不出来罢?”
作者有话要说:ps:端午节快乐,没粽子吃的某人今天收到几个节日短信,心里比吃了粽子还甜来着,总算还有人记得我啊。
另外:6月7日没更新,原因大家知道的,老弟明天考试,中午和晚上肯定是不能受干扰的。
贾赦郁闷凤姐薄怒
赖嬷嬷一听王夫人这话,便禁不住笑了,只说道:“太太哪里知道这里头的事情,大太太娘家人若只是不大成器,大太太又何必这般上天下地的忙活,要知道,咱们家虽不算那上等人家,但多养几口子闲人,却是不打紧的。大太太娘家人就是太不知本分了,在外头仗势欺人,横行霸道,本已是教里头外头的人都恨的咬牙,只是瞧在大太太的面上,不与他们计较罢了。偏他们竟是越发无法无天起来,唉,莫说老太太生气,纵是我老婆子见了,也恨不得骂上两声解解气呢。”
王夫人闻言,只转了一圈佛珠,过了好半晌儿,才说道:“赖妈妈这话说的,大太太的娘家人原就糊涂,偶尔做出些三不倒两的事来,倒也不奇怪,只是说他们有心为恶,我却是不信的。只拿大太太操持的这事来说,那二姨太太本是个急性子,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更何况是她这样性情的人,再说这事也是意外居多,大太太顾惜骨肉之情,心急之下,难免有一二疏漏之处……”
王夫人却真真是活菩萨,话里话外,竟是处处为邢夫人开脱,教赖嬷嬷听了,心里很有几分不是滋味,一时忙又说道:“太太这话说的,若只二姨太太这出事,老太太也不至于气的这么厉害了。这里头夹了好几出了不得的事儿,也是老太太顾惜着大太太颜面,不肯明说罢了。”
说着,赖嬷嬷瞧了瞧这屋里的人,方悄声道:“大太太接进府里的岫姐儿,太太是见过的,他那老子娘可不只是糊涂,厉害着呢。”
王夫人一听,便来了劲,只忙问道:“这话是怎么说法,难不成是他们在外头作了什么怪?”
赖嬷嬷听着,便冷笑了一声,只说道:“何止是作怪这么简单……我听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说,那岫姐儿的父母在外地惹上了官非,急脚鸡似的连递了几封信回来,想求着咱们府上帮着打点转圜,只是底下那些接了信的奴才,见他们惹的不是好事儿,又得了上头的吩咐,不曾往上禀罢了。”
却说贾赦见小吏送了食盒来,一时正搁笔笑说着,却见那食盒与往日的不同,不禁面露些许疑惑之色。那小吏见着贾赦如此脸色,只忙笑说道:“贾大人,这是宫里赏下来的御膳。”
贾赦一听,越发一头雾水,左右寻思了一番,实在想不出缘由来,只得笑问着那小吏道:“可是今儿宫里有什么喜事,不然怎么……”
那小吏只是一笑,解释道:“昨夜圣上梦见先帝,且见今日阳光正盛,心怀群臣,特赏了消夏汤和御膳给朝中臣子。”
贾赦闻听,心中稍安,不由得腹诽道:这皇帝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昨天还在算着吏部的开支不对,今天又大手笔的赐膳,毛病!
待得开了食匣,贾赦这心里的埋怨越发冒泡,什么叫不食肉糜,这就是,鱼翅熊掌满满盛了一匣子,纵是贾赦在贾府里过惯了奢侈生活,但见得这么一匣子御膳,却也不由得生起奢靡浪费之感,这也太败家了。
只是到底是宫中的赏赐,贾赦再是腹诽不堪,却也不敢吱声,只是默默叹了口气,扯了扯衣袖,净了净手,便拿起筷子用起膳来。
这膳食一入口,贾赦的眼睛便眯了起来,到底是御膳,贾府里的饮食却是比不得,熊掌入口甘厚,鱼翅也炮制的极其的鲜美,吃的贾赦胃口大开,一匣子御膳没剩下几筷子不说,连那金丝白玉壶里消夏汤,贾赦也饮了大半,自从穿越之后,竟是头回吃的这般痛快。
一时用完了膳,贾赦的瞌睡也去了,自是伏案重又誊抄起来,只是抄了几个折子,贾赦忽又听见外头有脚步声响起,很慢却很精神,贾赦停住笔,缩了缩脖子,暗道着今日事情真多,片刻也不得清闲。却不料,一阵凉风吹过,半掩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贾赦皱了皱眉,起身便走到门前,正欲伸手重将门掩过去,却见着皇帝正从门前过,身边还跟着不少人,通政使也在其中,不知是何缘故,贾赦吓出一身冷汗,只忙忙的上前行礼。皇帝扫了贾赦一眼,冷哼道:“起来罢。”
贾赦的脖子缩的越发厉害,听皇帝这口气,怕是心情不大好,贾赦心里虽是如猫抓一般好奇,但到底是吃过一回苦头的人,哪敢再往死路上撞,沉默不语的起了身,只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当摆设,心里默念:我是人肉背景,我是会走会动会喘气的人肉背景,哦也。
皇帝见着众人都不说话,这心里越发不舒服,目光转到贾赦身上,见贾赦也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死人模样,不觉心头火气,只点着贾赦问道:“你说说,三皇子可为储君否?”
贾赦只觉晴天一道霹雳打在身上,唬的浑身发抖,他的志向只是做个闲官,能保住贾府不被抄就行了,这立储的事情,真的不打算进去参合,他没那么高的智商情商,不想给人当靶子打啊?
贾赦苦着脸,这话该怎么说,说好得罪人,说不好也得罪,还是和稀泥比较妥当,这么一想,贾赦只忙说道:“此乃圣上家事,何问外人!”
这话应该找不出错吧,那是你儿子,你爱立就立,不立就不立,反正你儿子多,到该传位的时候,不少了人就行了。
听着贾赦这话,皇帝皱了皱眉,只冷冷的扫了贾赦一眼,不发一言的带着人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贾赦见状,不觉鼓着眼睛看着皇帝的背影,心里很是郁闷:这算什么事儿?
且说,凤姐听见一声响动,出门一看,却见是锦绣弄砸了水壶,不觉挑眉道:“怎么这般不小心,毛毛慥慥的,也没个分寸。”
锦绣羞愧的低了低头,正要回话,忽见二门上的老婆子过来道:“大奶奶使人来问奶奶,说昨儿奶奶送去的丸药,不知还有没有,若是还有,便想问奶奶再讨几瓶儿?”
凤姐一听,便笑了,只吩咐锦绣道:“去西侧屋里的柜子里把那药匣子拿来。”
又对着那婆子道:“你过去替我回大奶奶一声,就说这丸药我也只剩一匣子了,虽不多,但教大奶奶不必担心,若是大哥哥吃着好,赶明儿我让人回家去取了药方子来,吩咐人再制去。”
那婆子连声的应下了,一时锦绣又取了药匣子来,凤姐开匣子瞧了瞧,只递了匣子给那婆子让她给李纨送去,自又回屋去了。
贾琏见着凤姐回了屋来,不免笑问道:“外头出了何事,我怎么听见你说了好长一段话儿?”
凤姐脸儿一红,只看着贾琏抿唇道:“不过是小丫头弄砸了水壶。我出去时正碰上了大嫂子命人来讨丸药,我这才多说了两句。”
说着,凤姐又问着贾琏道:“珠大爷的身子不是好多了么,怎么我见大嫂子这些日子的神色,反倒越发有些不好了?”
贾琏听着,便皱起了眉头,过了好半天才道:“大哥哥的身子好些了?怎么我竟不知道。”
凤姐听说,只笑道:“二爷事多,在外头的事还烦不完,这府里的事情没听说,也是常事。听说是大嫂子的兄长荐的大夫来,倒没别的长处,只善补气调养之道,来府里看了几次,珠大爷好歹是比往常要好些了,至少一天里能起来走个几趟了,只是大夫说了晒不得阳光,行走起卧,都得色色注意着,说起来也真真是烦人极了。”
贾琏听了这缘故,眉头倒略散了些,只是又笑道:“既是这般繁琐,大嫂子又有身孕,心情不好,倒也是常事。”
说着,又对着凤姐道:“如今你既管着家,大哥哥身子不好,大嫂子又有身孕,你能多帮衬些便多帮衬些,横竖咱们家也只这几个兄弟姊妹,这都不亲近,还亲近谁人去?”
凤姐听了,只是一笑,推了贾琏一把,嗔道:“这还用你说,我早吩咐下去了。只是我瞧着大嫂子面色不大好,这心里……难免怕她郁积于心……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二爷既日常在外头走动,不妨去打听打听,瞧问一下,是不是大嫂子娘家有事,否则依大嫂子的性情,若只是心情不好,也不会这般儿的满面愁容了。”
贾琏打了哈欠,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只转头对凤姐说道:“我瞧你就是个无事忙,片刻也闲不住,一丁点事儿都要问个清楚明白,也是咱们府里人口不多,换了那些十几房的人家,你怕是整天都得竖着耳朵不放了。”
凤姐听着贾琏笑她是兔子,禁不住恼羞成怒,心里火气一窜儿冒了上来,只骂道:“放屁,谁竖耳朵了,你才三瓣嘴呢,整天里没一句好话。”
说着,便拿了软榻上的枕头向贾琏砸过去。
贾琏一个激灵,躲了开去,又上前搂住凤姐,调笑道:“行了行了,算我错了,不该笑话你。别闹了,我有正经事要和你说呢。”
凤姐这才略消了火气,只斜眼看着贾琏,余怒未消道:“可不知琏二爷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要紧事儿?”
作者有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