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遗梦(已完结)第19部分阅读
红楼遗梦(已完结) 作者:肉书屋
的泪痕,低声道:“妹妹别哭,哭坏了眼睛不好看!”
宝钗听了,那眼泪哪里还禁得住,如同是走马珠一样,滴溜溜的滚落下来,薛蟠在大堂之上、牢里曾经几次受刑,他一个富家娇养公子,哪里受得了这些,整个人都已经萎靡不堪,如今见着宝钗,想着薛家败了,妹子以后没的依靠,心中酸痛,不仅也哭了起来。但担心妹妹,只能强行忍住。
宝钗本来有着千言万语,这个时候,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好出来,只有那眼泪却是不止。
“好妹妹!”陡然,薛蟠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一股子狠辣劲,陡然撑起身子,叫道,“宝兄弟,我和妹妹说几句话,请你们回避一下。”
宝玉和黛玉、冯大人都不禁呆了呆,但宝玉还是道:“既然如此,我们先出去就是。”说着,他首先向着外面走去。
黛玉和冯大人相对看了看,也退了出去。这里,薛蟠见着他们都已经出去。拉着宝钗道:“妹妹若是怨我,趁着我现在还有一口气,只管骂吧!”
“哥哥,这话从何说起?”宝钗哭道,左手窝在袖子内,却是紧紧的捏着那只瓷瓶。
薛蟠喘息了一声,低声道:“妹妹素来是有心机、聪明之人,今儿我有一事托付妹妹,妹妹要听好了……”说着他伏在宝钗耳畔低语数句。
宝钗听了,脸色变了变。半晌才道:“哥哥但请放心,妹妹只要有这么一口气在,绝对不会看着薛家沉沦。”
“妹妹果然聪明!”薛蟠惨然笑道,“妹妹此来,想来是另有它事吧?”素来都是呆霸王的他,经过这么几次受审,牢狱酷刑,心智以开,知道如今这局面,断然是没有指望了。宝钗此来,不过是见他最后一面,然后送他上路。
“母亲和妹妹,今儿也被牵累。关在大牢!”宝钗道。
“我知道!”薛蟠点头道,“妹妹等下去见见母亲和妹妹,让他们放心,我只是不放心兄弟……”薛蝌生地俊美,落在这等大牢中。首发君子堂那里能够保全?他是聪明人,素来荒唐的事情做的不少,“报应,都是报应啊!”
“哥哥,妹妹从来都不相信报应之说,哥哥放心!”宝钗绝然冷厉的道。薛蟠点头:“妹妹等下就去吧,这地方肮脏,哪里是你受得了的。”
“好了没有……”这里薛蟠和宝钗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冯大人和宝玉、黛玉进来。催促道,“宝二奶奶快点,这里不比别的地方,等下你还得过去见见老夫人。”
“哥哥,这个给你!”宝钗从袖子里取出那只瓷瓶,塞在薛蟠的手中。
“这东西倒好。免了我很多麻烦。”薛蟠一边说着。一边直接把瓶盖子的木塞打开,干脆利落的一仰脖子。全部喝了下去。
宝玉和冯大人都呆了呆,这薛蟠是出了名的呆霸王,欺软怕硬,骄横奢侈惯了地,本来三人均担心他不可受死,还要费些手脚,不料这人呆了一世,临时却是豁达如斯。
“宝兄弟,你我好了一场,兄弟一场,我也没别的心愿,就这么一个妹妹,不管你喜欢与否,都劳烦你费点心,对她好一点……否则……做大哥的……九泉之下……也不能……瞑……”薛蟠说到最后,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嘴角一缕黑血流出,身子缓缓的倒了下去,唯有一双眼睛,却如同是铜铃一样的睁着,只盯着宝玉。
那冯大人也没有想到,薛蟠怎么一个使性弄气之人,临死却是如此刚硬。
宝玉点头道:“你放那薛蟠陡然两眼一闭,寂然不动。宝钗也不顾肮脏,在地上跪下,恭恭敬敬的磕头道:“妹妹恭送哥哥上路!”
“走吧!”冯大人催促道。
宝钗心中虽然有着万般不舍,但也无奈,随着冯大人出来,向左拐去,低声道:“薛蝌就关在这里。”
相对薛蟠来比,薛蝌的处境似乎要好得多,牢房还算干净,身上穿着下午穿的衣服,不过,如此大冷天气,仅仅只有一身单衣的薛蝌在冰冷地地牢里冻得簌簌发抖,下午又受了杖刑,如今正趴在地上,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推他,睁眼一看,却是宝钗,薛蝌只当身在梦中,不禁叫道:“姐姐因何在此?”
宝钗哭道:“我特意来看看兄弟……”
“姐姐快去吧,这地方……不是人呆的。junzitang”薛蝌闻言,已经清醒过来,皱眉道,“只是可怜母亲和妹妹……”
宝钗见他如此,忙着安慰道:“兄弟大可放心,母亲和妹妹有我呢。”
薛蝌点头,想到下午所受的羞辱折磨,叹气道:“姐姐走吧……”
宝钗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出来,又使了几两银子,嘱咐牢头给薛蝌一床被子,那牢头收了银子,又看到冯大人在,倒也客气的很,让人送了一床破棉被给薛蝌。
“女牢在另一边,快点!”冯大人催促道。
地牢左边是男牢,右边就是女牢,冯大人带着三人过去。刚刚打开牢门,陡然一个扑向宝钗,骂道:“我也不活了,反正没命,拼了够本……”说着就抓打宝钗。
幸好牢头过来,忙着拉开,众人看时,不是夏金桂,却又是什么人?
看官女牢地那个妇人长得三大五粗,狠狠的把夏金桂按在地上。骂道:“你要是再闹,看老娘不用鞭子抽你!”
那夏金桂只是呜呜地哭,似乎甚是怕牢头,牢头放开,黛玉摸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低声道:“还请大娘多包涵。”
那妇人掂了掂银子,点头道:“姑娘快点说几句话就走吧,这些人都是死罪,姑娘念旧情看看也就罢了。”
黛玉点头。和宝钗两人看了看,只见夏金桂、宝蝉关在一处,薛姨妈和香菱关在另一处,那夏金桂被关在大牢之后。哭嚷着使泼,结果被牢头妇人打了一顿,倒是安分了少许,只是见到宝钗依然故旧模样,心中不免怨恨不已。只是碍于牢头在,不敢在使泼。
宝钗见了薛姨妈,不免有哭起来,薛姨妈也拉着宝钗的手哭着叫:“我的儿,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妈妈……求妈妈在忍耐几天,等着女儿想法子救您出来。”宝钗哭道。
薛姨妈哭得肝肠寸断,哪里说得出话来,宝钗扑在她怀里,母女两人抱在一处。只是哭个不住。
冯大人催促道:“好了,快走吧!”
宝钗无奈,只能辞别薛姨妈,又好言安慰香菱,临走,不禁低声对薛姨妈道:“妈妈。哥哥已经去了……”说着。扭头出来。
那里薛姨妈听了,顿时呆住。良久才抱住香菱,大哭起来。
回去地途中,宝钗只是哭,黛玉也不说话,淡淡的坐着,到了荣国府,两人告辞,宝钗再次拜谢黛玉的援手之恩,黛玉只是苦笑,送她哥哥上路……居然还成了恩典?
不过,那呆霸王说来也真的奇怪,素来都是使性弄气的人,临死却是如此的明白豁达?也许,这些曾经的书香门第出生者,底子里都有着一股常人地没有人霸气?傲气?
黛玉回到晴瑶别院,大理寺卿冯大人也告辞而去,黛玉在紫鹃的侍候下,重新淑洗过后睡下,接着地两天,倒是无事,终于清闲了几日。
黛玉每天就看着雪雁和紫鹃绣花做针线,或者看看书,聊聊天,打法日子。
这日午后,黛玉歪在炕上,正朦胧思睡,不料容嬷嬷进来,说是栊翠庵的修缘要见她。
“妙玉?”黛玉顿时明白,必定的妙玉找她商议那件事情。
果然,修缘说是庵主有请,黛玉忙忙换了衣服,令小厮套车,赶到栊翠庵,妙玉在门前迎着,两人见过,携手走入里间。
“妹妹!”两人在妙玉的禅房内坐下,修缘倒了茶来,就退了出去,这里妙玉叹气,开头道,“妹妹也知道,我本是先父收养的义女,如果不是父亲大人,我早就不知道死在何处。当初出家,也是迫不得已,但现在……你让我怎么办?”
黛玉让她进宫做皇贵妃,可是,她却是栊翠庵的庵主,这是众所周知地事情。
黛玉想了想,终于问道:“我只想知道,姐姐心中如何想?是一辈子青灯燃、美人禅,还是心中还念着六欲红尘韶华盛?”
妙玉没有出声,她虽然身在佛门,可眼界素来极高。暗地里联系着林如海地旧部,在京城可说是翻云覆雨,何事青灯古佛参过禅?
妙玉想了想,皱眉道:“我今儿请妹妹过来,只是想问妹妹一句——妹妹心中,到底想怎么样?”
“也不怎么样。”黛玉淡然笑道,“我地目标只是做个富贵闲人,保自己一生荣华不衰,别地我不敢奢求。”
妙玉不仅笑了起来,做个富贵闲人,保一生荣华不衰,还说不敢奢求别的?这个目标……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富贵殊途,岂是那么容易?
“既然如此,姐姐甘愿进宫享受那瞬间地繁华尊贵。”妙玉握着茶盅的手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从此以后,只怕她将是步步凶险。
“这么说,姐姐是同意了?”黛玉惊问道,她原本以为,以妙玉的性子,岂肯去皇宫这等地方,栊翠庵是何等的逍遥自在,平日里她就如同是闲云野鹤,来去由心,富贵权势也不能令她更改丝毫,如今,她竟然要进宫?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妙玉抬头,看着白衣观音大士,嘴角浮起意思清冷地笑意。
黛玉没有说话,妙玉的这句话,让她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明明知道妙玉一旦进宫,就意味着绝对的宫廷倾扎,可是……这是她的选择。
“妹妹,栊翠庵你得帮我照顾好,我听得宝二爷把芳官几个接了出来,你不如把她们讨来,放在我这栊翠庵内——最多三年,我就会回来,这地方我住惯了,倒是清净得很。”妙玉又道。
“三年?”黛玉的心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三年就回来,这是什么意思?
“三年后,我正式落发……出家为尼,从此青灯古佛,再不理红尘种种。”妙玉淡淡的笑,“就当是人间历劫一遭。”
黛玉笑道:“姐姐何用如此悲观?”
妙玉只是笑笑,不是她悲观,而是她已经看穿了这其中的种种,三年恩宠已经是极限,但有三年时间,想来也够了。
“你去回复他吧,虽然我现在在栊翠庵,但皇家对于这档子事情,素来都有法子。”妙玉冷笑道,天下事,都是说来说去,官子两张口,一事一非,还不都在他们的掌握中?
黛玉点头,心中没来由沉甸甸地难受,也不多坐,告辞出来,回到晴瑶别院,即刻叫来夏太监,写了一份信,令他送给赵裕。
不到半个时辰,赵裕即回了书信,让夏太监带了回来,黛玉看了看,淡然一笑,随手把御笔就丢在火盆上烧了。
却说宝玉那天和宝钗回来后,第二天有去刑部,使了银子,上下打点一番,这事情大理寺卿早就准备妥当,薛蟠死在大牢中,只是主犯已死,余下的众家族暂且关押,等审理明白,再做道理。
宝钗也算是松了口气,但还没有来得及缓和,又有家奴来报,老爷回来了。
宝玉忙着接了出去,贾政不敢先回家,先进宫面圣,免不了被主上申饬一番,令他回家好好的闭门思过。
贾政带着一肚子的烦躁,见到宝玉,更添烦恼,只是说了几句话,便坐轿回来。
第三卷 第十八章 闹剧
却说贾政回到家中,见过贾母,不过说一些任上事情,虽然丢了官职,贾母倒只是淡淡的安慰了几句。
贾政心中郁闷,又不忍让母亲伤感,强笑道:“母亲安心,如今虽然儿子丢了官职,不过,儿子年岁也高,正欲在家务农,如此倒也好!”
贾母点头道:“你说得也有理,一路辛苦,去歇着吧!”
贾政又说了几句闲话,告辞贾母,退了出来,回自己房间见着王夫人,见王夫人神色不似往日,不禁骇异,忙着询问缘由,王夫人便把薛家的事情告诉与他。
原来,贾政接到圣旨,忙着赶路,却是连官报都没有来得及看,并不知道薛家的事情,现在听了,也不禁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跌足叹道:“这可如何是好?”
“宝丫头也忒是苦了!”王夫人拭泪道,“嫁到我们家,那不争气的孽障,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性,也没见他好好的待人家姑娘。”
贾政诧异道:“宝玉素来最的喜欢在姐妹们群里混,若是别的事情,倒也罢了,若说这个,倒是稀奇了,他怎么会娶了媳妇,反而变了性子?”
“你哪里知道?”王夫人摇头道,“如今我们家,乱着呢。本来是链儿媳妇在我们家管家的,如今那天府里大太太要了过去,也很是不受待见,这也罢了。我本来想着,宝钗如今也是我们家的人,而且其聪明贤惠。端庄得很,心里又有算计,便与和老太太说了,不如让她管着家事,不料老太太说,她是新媳妇,暂时就罢了,让珠儿媳妇管着吧。”
贾政本来是不通庶务之人,闻言摇头道:“这也罢了,不都是你儿媳妇?”
“珠儿媳妇老实。哪里缠得过那些管家奶奶?”王夫人又道,“如今宝玉在外面帮着,这孩子,很是胡来,改了好些事情,偏偏有什麽我也不便说,老太太护在头里。”
提到宝玉,贾政也只有叹气的份,那天宝玉在外面逗引人家地戏子,在家调戏母亲的婢女。甚至闹出人命来,他气不过,打了一顿,结果自己却遭了老大的不是。愣是被贾母骂了一顿。
从此以后,宝玉他也不便深管。
“宝玉能够料理一些事情,倒也罢了!”贾政叹道。
王夫人点头道:“你说得何尝不是了,只是,宝玉和宝丫头总是不肯圆房。君子堂首发这事情我倒我为难得紧。”
贾政皱眉问道:“有只等事情?”
王夫人点头道:“难道我还骗你不成,如今正值年下,我正欲找老太太商议,捡个好日子,圆房了算了,我还想着抱孙子呢。另外,薛家的官司,也的打点一二,好歹我就这么一个姐妹。总不能看着她在大牢里度日?”
“你说的何尝不是道理!”贾政满腹的苦水,摇头道,“你想想,我如今罢官归来,刚刚还被主上申饬了一番,如何在行只等事情?对了。你说宝玉不待见宝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宝丫头还不是美人。他还不知足?”
“他心里想着林姑娘!”王夫人叹道。
“林姑娘?”贾政一呆,半晌才道:“就人如海的女儿?”
“对,林姑娘去了一趟江南,不久才归来,不过没有住在我们家,而是在府外的什么晴瑶别院暂住。”王夫人低声解释道。
贾政不禁又犯了迂腐书生脾气,忙着问道:“为什么不住在我们家?她孤身一个女孩子,住在外面,岂不是很大不便?你也不留着,难道老太太就不把她接过来?”
王夫人冷笑道:“我倒是想呢,只是人家未必领情。”
这里贾政夫妇正说话,不料门上小厮回道:“孙姑爷和我们家二姑娘来了,求见老爷太太以及二爷。”
“孙姑爷?”贾政素来不怎么与孙家往来,皱眉道,“他来做什么?”
小厮回道:“孙姑爷说,老爷回来,所以特意过来拜访。”
“请外书房坐着,我马上来!”贾政忙道,一边忙换了衣服,走去出去。
到了外书房,只见宝玉陪着孙绍祖坐着,那孙绍祖见着贾政,忙着问好。贾政也忙着问好,便以世侄相称。
两人相互见了,贾政坐下,孙绍祖眼见宝玉站着,也只能陪着站在一边。
“世侄只管坐着,小儿还小,让他一边听着也罢了。”贾政笑道。
孙绍祖大感尴尬,看了看宝玉,见着宝玉向他使了个眼色,这才在下首坐下,笑道:“听得老大人回来,我那内子有闹着说是想着姐妹们,要过来看看,小侄只能送她过来。junzitang”
“咱们家女儿太任性了,倒是让世侄笑话了。”贾政忙着笑道。
孙绍祖忙着回道:“女孩儿家本来就性子娇养一点,只要在大局上有个大概就罢了,小事儿由着她也成。”
贾政曾听的说这孙绍祖实在不是东西,对迎春更是不好,如今听其谈吐,倒是和宝玉一个模子,心中暗笑,孙绍祖本是来找宝玉有事地,只是听得贾政在家,不得不见,与贾政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不过说了几句家常话,便告辞出去。
宝玉忙着送了出去,孙绍祖到了门口,见左右无人,这才低声道:“如果消息不假,陛下真的敕封那人,那么至少我们有着一两年的时间筹备,还有——柳湘莲回来了,约你晚上在玉华河一见。”
宝玉点头,送了孙绍祖出去,正欲回房。不料跟贾政的小厮过来道:“二爷,老爷在书房叫你。”
宝玉无奈,只能随着那小厮再去书房。贾政端坐在太师椅子上,看着宝玉,皱眉问道:“我听得你母亲说,你最近这段日子在家,很是闹得不像话啊?”
宝玉皱眉,只是躬身站着,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些日子,可有去读书吗?”贾政问道。
“读书?”宝玉心中不仅苦笑。他忙得连吃饭睡觉的功夫都没有,哪里有那个闲情雅致去读书?
“最近忙着姨妈家地事情,宝玉每日在外奔波打点,没有去读书。”宝玉只能回道。
贾政正欲说话,却看到外面一个小厮一伸头,又缩了回去。
“外头是谁,为什么不进来回话?”贾政沉声喝问道。
茗烟忙着进来,趴在地上磕头道:“回禀老爷,是奴才找二爷。”
“有什麽事,就忙到这个时候?”贾政喝问道。
茗烟偷偷的看着宝玉。宝玉忙道:“老爷问你,你难道没有听见?”
茗烟吓得一哆嗦,忙着回道:“林姑娘打发人过来传话,让二爷赶紧过去。只怕薛家的案子又有变故。”
“什么?”宝玉惊问道。
“宝玉,什么事情?”贾政听得薛家,不仅也惊问道。
“奴才也不清楚,好像听的说,薛大爷死在大牢内。上面如今要追究死因,仵作要验尸,林姑娘花了银子,把薛大爷地尸体弄了出来,直接火花了,刑部找林姑娘要人,大理寺卿冯大人也在……”茗烟吓得战战兢兢,忙着低声回道,“这事情不知道如何有扯上了二爷。说是二爷那天晚上去了刑部大牢,刑部不敢去晴瑶别院,说是要拿二爷……”
宝玉已经顾不上贾政在坐,一把把茗烟从地上抓了起来,喝问道:“林姑娘那边怎么样了?”
茗烟摇头道:“里面不清楚,刑部的人过来。和林姑娘的护卫动手。后来……那个好像冷大人也来了,听得林姑娘身边时候的那位姐姐说。林姑娘说是要问冷大人地主子去,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事情闹大了。”
宝玉一把推开茗烟,转身就向外面跑,贾政急道:“你做什么去?”
宝玉虽然听见,却是连头也没有回。却说宝玉也等不得套车,自己骑马,直奔晴瑶别院,可是刚刚到了晴瑶别院,却看到有着禁军保守,根本进不去,也打听不到消息,只能策马掉头,直奔北静王府。
这里宝玉去了,贾政气的不清,忙着着人打听消息,又打听不到一丝内幕,只能回房而去,见着王夫人,没来由地生气,拍着桌子怒道:“你看看,都是什么事情啊?”
“老爷这又怎么了”王夫人不解的问道。
“宝玉今儿急急的出去,听地说是薛家的事情还没有了解,还连累上林姑娘。”贾政喘吁吁的道,“你也不想想,如海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在京城有个事情,我将来死了,也没个脸去见这个妹夫啊。”
这事情说来事实上也好笑,本来这案子主审的是大理寺卿冯大人,而冯大人是林如海的门生,当年扬州盐税一案,包括现在的薛家案子,他都心知肚明,知道不能再审下去,于是,见了林黛玉,直接一瓶毒药放到了薛蟠。
林黛玉也算是多了个心眼,唯恐有变,等着第二天,使了银子,令人把薛蟠的尸体弄出来,送去化人厂直接烧了,连骨灰都没留下。
这事情本来已经事了,就等着赵裕敕封妙玉地时候,大赦天下,然后使点银子,把薛家一家子捞出来万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不料这大理寺少卿姜文却是最没有眼色之人,刑部已经报了薛蟠暴病而亡,他偏要说薛蟠死地离奇,要求仵作验尸,但尸体已经让林黛玉弄出去一把火烧了。
于是,他有去刑部打听,得知前一天晚上,这位姓林的姑娘曾经带着几个人去过刑部,这人顿时就来了劲,以为抓住了把柄,也没有征求上司同意,就着人来晴瑶别院那黛玉。
但是,晴瑶别院地护卫,都是锦衣卫出身,平日里在京城眼睛都是长在脑门上面的,去去一个大理寺少卿,还真不放在眼中
更何况,晴瑶别院的这位主子可是贵人,岂是普通人能够随便见的?
结果,双方一言不和,顿时就动起手来。但是锦衣卫侍卫人少,夏太监瞧着不是事情,忙着就骑马跑去宫里报信,这样地事情,赵裕本人自然是不便出面,只能让冷言冰带着人过来。
姜文见着冷言冰,心中诧异,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马蜂窝,竟然惹地这位大人出面?但冷言冰却是什么多没有说,只说了一句:“拿下!”
姜文被带走,冷言冰唯恐黛玉有事,忙着令禁军围住晴瑶别院,自己却好言安慰黛玉。
但黛玉却是气的连茶盅都砸了,夏太监更是信誓旦旦地说,黛玉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出去,一早就休息下了,不过是念着薛家本来和林家有旧,都是金陵旧族,所以受薛家小姐嘱咐,使了银子把薛蟠的尸体弄出来火花,准备将来把骨灰待会金陵安葬。
冷言冰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什么,如今黛玉炙手可热,赵裕回到京城,碍于身份不便来见他,但着实心中念着她,别人不知道,他却是心知肚明,那大理寺少卿实在是不长眼得很。
更让他郁闷的是,大理寺卿冯正蕴也说,薛蟠却系暴病而死,而来,他一个大家子公子,在牢里多次受刑,撑不住死在大牢,也是常有的事情,根本就没什么值得可疑的地方。
打发冷言冰走后,黛玉不仅叹气,都是什么事情啊,那个大理石少卿姜文只怕是官位难保,真正一场闹剧,不过,想想心中甚是后怕,只是不明白,夏太监为什么要帮她撒谎?
第三卷 第十九章 危机意识
等着禁军撤退,房中也没有别人,黛玉叫过夏太监过来,连紫鹃也打法出去,这才问道:“夏公公,今儿多亏你了!”
“姑娘说什么?”夏太监忙着躬身陪笑道,“侍候姑娘,是奴才本分之事。”
“我不是说这个。”黛玉淡淡的笑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撒谎呢?你知道我去过刑部大牢。”
夏太监抬头看了她片刻,再次低头,躬身笑道:“姑娘说笑了,若姑娘真的有事,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没有好下场,保全了姑娘,也就是保全了我们——不光是我,就算下面侍候的小太监、侍卫、嬷嬷和丫头们都知道,姑娘现在是主上心坎上的人,但圣心难测,万事总是小心一点好。
姑娘去了刑部大牢,以现在主上对姑娘的宠爱来说,也没什么大事,最多数落奴才们几句,不该由着姑娘的性子乱来,但将来可如何好?如果有一天……”
他说到这里,陡然感觉说的太直了,唯恐黛玉沉心恼怒,忙着住口,只是拿眼看着黛玉。
黛玉岂又不知道他的心思,忙着笑道:“不用顾忌,你只管说下去。”
“如果有一点,主上不在宠爱姑娘,到时候想要找姑娘的茬子,自然就会把这档子事情翻出来……如今小心点,总是没大错的。”夏太监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看着黛玉。
黛玉轻轻的笑了笑,点头道:“你顾忌地很有道理,我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要公公多多指点。”
夏太监忙着打了个千儿,低声道:“姑娘放心,从奴才踏进这晴瑶别院的时候,奴才就是姑娘的人了,从此以后,自然是尽心侍候。”说着,他有凑近黛玉,低声道,“余下在众人,姑娘也大可放心。”
黛玉点头。夏太监这才退了出去。
看着他微微佝偻的身影,黛玉却只是皱眉——他真的会尽心服侍她?
却说宝玉到晚上才回到贾府,去了自己的房间,宝钗迎上来,伸手接了大衣服,春燕捧了热茶来,宝钗这才问道:“今天恍惚听见林妹妹哪里有事?是不是我哥哥的事情?”
宝玉见房中也没有别人,叹气道:“林妹妹被我们害死了!”
宝钗惊问道:“怎么说?”
“昨儿夜里我们去刑部大牢探视,你哥哥今天却死在牢里,林妹妹今天一早听说了。念着你们姐妹一场,就帮着使人花了银子,把薛大哥的遗体送去化人厂火花了,骨灰也遣人送了过来。君子堂首发准备将来你兄弟出来,送去金陵安葬——结果,今天大理寺少卿硬说薛大哥死的离奇,要验尸,可是尸体都火花了。还如何检验?于是,不知道怎么就扯上了林妹妹,大理寺少卿带着人去晴瑶别院找林妹妹问话,结果,被林妹妹的侍卫挡在了外面。”宝玉简单地把下午那场闹剧说了一遍。
那大理寺少卿也太没有眼色了,晴瑶别院岂是好闯的?但因此牵累林黛玉,宝玉心中委实不安得很。
小雯拿着衣服过来,宝玉还没有来得及换上,就见着老太太那边的珍珠过来。问道:“二爷可回来了,老太太、老爷急等着二爷说话。”
宝玉呆了呆,不知道这个时候,老太太传他何事,忙着从新整好了衣服,随着珍珠去了。
宝钗回自己房中歇着。莺儿倒了茶来。眼见没有人在跟前,走到宝钗面前。挨着宝钗低声道:“姑娘,林姑娘如此帮着我们,姑娘为什么还要……”
“你是不是想要说,我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宝钗冷笑道。
莺儿不敢出声,只是看着宝钗。
宝钗从梳妆台上取过一根碧绿簪子,狠狠的磕在桌子边沿,脆弱的碧绿簪子顿时断成两截。
“姑娘,莺儿知道姑娘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莺儿忙着又低声的道。
“我终究是棋差一着,还是输了。”宝钗冷冷的道,“等着二爷出来,再说吧,我们薛家也不能就此罢休,哥哥绝对不能够白死了。”想着薛蟠在她耳畔的那么几句话,宝钗死命的把那断成两截地玉簪握在手中,指甲刺破手掌,感觉似乎有液体流出。
“姑娘……”莺儿弱弱的看着她,又低声道,“我今儿听得太太房中的丫头说……”
“说什么?”宝钗问道。
“好像是说,林姑娘现在身边侍候的,都是宫里人,只怕是要封妃地,太太还说,她算是攀上高枝了,从此尊荣无比。”
“哼!”宝钗不仅冷笑,进宫?那感情是好,只要她进了宫,就别想活着出来了。
“姑娘,都是大爷闹的,否则,以姑娘的容貌聪慧,进的宫去,免不了也是妃子一个。”莺儿不仅替宝钗惋惜,薛蟠的事情闹出来,宝钗秀女地身份也取消了,嫁了宝玉,还处处不受待见。
宝钗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烛台上的灯芯发呆。首发君子堂
却说宝玉前往贾母正房,身边不过春燕、小雯两个丫头跟随,珍珠在前引路,进了贾母的堂屋,却静悄悄的没有一人,鸳鸯打着帘子,请他里面去。
宝玉忙着进去,却见着只有贾母歪在炕上,旁边贾政垂手站着。
宝玉见有贾政在,也不敢随便,给贾母请了安,又问候贾政,贾母起来,宝玉忙着扶着,贾母示意他在身边坐下。宝玉无奈的看了看贾政,贾母笑道:“你也坐下吧,随意一点好说话。”
贾政忙着答应着,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宝玉这才在贾母下首坐下,问道:“老太太这个时候还没有歇息?”
“今儿我恍惚听得你林妹妹那边有事,却是为何?”贾母问道。
“也没什么,不过是薛大哥的事情闹了出来。”宝玉叹气,把薛蟠的事情简约地说了一遍。
贾政听了大惊,摇头道:“你们也忒是胡闹了,林姑娘一个姑娘家,你们怎么可以好好的连累人家?就该有事,也得你们担当着。而且,那刑部大牢。岂是好去地地方?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
贾母也点头道:“宝玉,你父亲说的有理,以后行事断不可如此的鲁莽,要是连累你林妹妹可如何是好?”
宝玉忙着站起来答应着,贾政有问道:“林姑娘可好,你去看过她吗?”
“今儿晴瑶别院都有禁军把守,我明天再去。”宝玉忙道。
“嗯!”贾政点头道,“这是正理,我今儿听得老太太说。你母亲借了林家一百万两银子,可有此事?”
宝玉低头答道:“林妹妹手中现在有着链二哥的借据,还有大理寺卿冯大人中保,想来是不假的。”
“荒唐、荒唐!”贾政听了。拍着桌子骂道,“妇人坏事!”
“你也不用着恼!”贾母冷冷地道,“我是问不出个所以然,她不说,我也不好强问什么。宝玉就更加不便了,你回来得正好,好好地问问这笔银子地下落,筹不出这么多银子还人家地。”
贾政平日做事极端迂腐,但正因为这份迂腐,更是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只能点头答应着。
本来被罢官归来,心中已经又愧又羞,如今碰到只等事情。更是难受。
“若果然如此,政倾家荡产,还她银子就是!”贾政站起来道。
“你倾家荡产,也还不出这么多银子。”贾母冷冷的道。
如此冷天,贾政头上的冷汗却是冒了出来,忙着撩衣在贾母面前跪下。磕头道:“母亲教我!”
贾母只有叹气的份。半晌才道:“你先起来,宝玉。扶你父亲起来!”
“是!”宝玉忙着过去,扶起贾政,却发现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素来惧怕贾政,平时若能够不见,则躲着不见,如今近距离的一看之下,他陡然发现,原来……他也是一介普通之人。
想着江西粮道,毕竟是自己误了他,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他头上,心中不仅愧疚,但转念一想,贾政的脾性实在不易为官,若自己果然能够事成,将来荣华富贵,奉养他一生就成,余下的……他也不敢多想。
“我今天叫你们两来,还有一事却是为难地紧。”贾母又道。
“请母亲吩咐!”贾政忙着躬身道。
“元妃去了……宫中明年就是三年一度的秀女采选,你可想过,我们家三姑娘、四姑娘可都没有出阁。”贾母道。
贾政一呆,不解的抬头看着贾母。
贾母又道:“我看着三姑娘模样儿着实生的好,这几年更加出落地清秀了,所以,想要送她进宫选秀,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贾政没有说话,他为人虽然迂腐,但元春毕竟是他亲生闺女,莫名其妙的死在宫中,如今又要送一个女儿进去,一时之间,却是割舍不下,半晌不仅拭泪道:“老太太看着好就好。”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意见?”贾母又问道。
“老太太……”宝玉本来贾政在旁,不敢说话,如今却不得不说道,“这里没有外人,宝玉就直言了——如今陛下的心思都在林妹妹身上,老太太这么做,似乎不妥。”
贾政并不知道林黛玉和赵裕的那档子事情,闻言惊问道:“你说什麽?”
“妹妹这次去江南,半途偶然遇上了微服出巡的陛下,两人结识,一同归京,如今林妹妹居住地晴瑶别院,侍候的都是内宫之人。”宝玉口中说着,心中却是酸涩,要是林妹妹没有会江南,要是那天晚上,他娶的人是林妹妹,该多好?
木石终得相依,现在,虽然守着旧盟,却又能够守多久?
贾政毕竟是书生脾气,闻言皱眉道:“既然如此,我们家为什么不送林姑娘进宫?”
贾母捶着炕沿怒道:“你糊涂!”三姑娘进宫,本来就是迫不得已的一着棋子,将来必定被遗弃,所以,她才询问贾政这个做父亲的意图,如今听得他这么一问,她就知道,贾政根本就没有想过目前的局势,他还蒙在鼓里。
宝玉舍不得探春,舍不得惜春,自然更加舍不得黛玉……
“母亲息怒!”贾政急道,“政糊涂,还请母亲赐教!”
“罢了,宝玉你说吧!”贾母叹道。
宝玉只能把贾政罢官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自然江西粮道的事情,他是不会说的,说了只怕他又得挨家法板子了。
“有只等事情?”贾政惊地面无人色,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宝玉点头道:“你罢官的时候,他还在江南没有回来,圣旨绝对是早先拟好的——也就是说,您外放江西粮道,本来就是一个引子,借口罢了……不管你政绩如何,总免不了最后罢官回京述职。”
贾政听了,身子一软,倒在椅子上,那眼泪却是情不自禁的滑落,他一生尽心职守,不敢稍有怠慢,却没有想到,倒头来还是换的如此下场。
“所以,老太太的意思是送三妹妹进宫,不过是暂时地权宜之计,如果将来势败,三妹妹不用说,就是我们这一家子,只怕也是在劫难逃。”宝玉淡淡地道。
“那该怎么办?”贾政想了想,问道。
宝玉走到贾政面前跪下,贾政叹气,忙着将他拉了起来,素来本是不喜宝玉的,但今儿听得他分析朝政大局,却是条理分明,就想着薛家之事,都是他在外面奔波,甚至还连累了妹夫之女,想到过往种种,不禁老泪纵横,道:“你这又是怎么了,快起来说话。”
“父亲若是信得过宝玉,暂且在府中安养,外面地事情,就交给宝玉吧!”宝玉毅然道,“另请父亲问明白母亲,那笔银子的下落。”
本来,贾母的让宝玉查一查,王家最近几年可有着大笔银钱的开支。可是宝玉忙得连吃饭的功夫都快要顾不上,家里还有人添乱,他哪里还有时间差那个?
“你是我儿,我要是信不过你,我又信谁去?”贾政在一瞬间,已经心灰意冷,看着宝玉原本圆润的脸,如今却是瘦了整整一圈,带着难以言语的疲惫神色,“只是,如今我们家有事,难道链儿、珍哥都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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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十章 过洁世同嫌
第三卷 第二十一章 古今佳话
第二天一早,宫里的教引姑姑就忙着给妙玉再次梳洗,换上喜服,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闹腾,戴上凤冠。
由于是皇贵妃,身份与普通妃子不同,册封虽然从简,但一应俗礼,还是把妙玉折腾的差点晕倒。
幸好她自幼修炼道家真气,性子素来端正稳重,倒还忍耐得住。
教引姑姑有过来特意嘱咐了几句,妙玉记在心中,点头答应着,一边谢过教引姑姑,正乱着,外面有小太监进来回道:“回禀娘娘,黛玉姑娘求见。”
“快请!”妙玉忙道。
外面,小太监已经引着黛玉进来,妙玉忙着迎上去,宫中的教引姑姑、宫女知道她姐妹有话说,都退了出去。
“姐姐!”黛玉上下打量着妙玉,换下一身缁衣的妙玉,穿上华贵的宫装石榴长裙,一头油光水滑的长发挽了起来,带着凤冠珠钗,华贵中透着几分清丽,更增颜色。
“姐姐果然是人间绝色,好生漂亮,妹妹看着都羡慕了。”黛玉笑道。
“你啊!”妙玉摇头,“提到这个,谁也比不上妹妹的。”
林黛玉是天生丽质,秉绝世姿容,具稀世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