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禛心俜玉第74部分阅读
红楼之禛心俜玉 作者:肉书屋
讳兄弟手足为一个女子反目,尤其是大清皇朝,倘若有如此女子,必死无疑。“
允禟笑道:“当年传得风生水起的凤女金身之命你倒是忘了?你四婶儿原是命定的国母,听说也是因四哥是帝王命的缘故。弘皙,他们是命中注定的帝后,不管我们费尽多少心机,终究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弘皙心中蓦地里一惊,口内涩涩的,却没话可说。
只凝视着允禟喝酒,半日才叹道:“九叔,我能放弃么?“
允禟幽幽一叹,笑道:“没有什么放弃不了的,退一步海阔天空。”
左手扯了一根桂枝,瞧着绿叶婆娑,金桂如星,不觉露齿一笑,道:“江山如画,天下堆秀,人生大好光景,怎能令自己束缚在庸俗的权势富贵之中呢?”
弘皙默默无语,心中虽经允禟点明,可是到底还是有些踌躇不定。
允禟倒也并不强求,只是一笑道:“你们都是晚辈,小孩儿家的斗争,我们这些老人也都不想去掺和着了,白白告诉你一句罢了,天命所归,终究无改。”
况且弘历看似轻抚浪荡,又看似玩世不恭,可是他才是最精明之人,心思极其缜密,倘若他不露,很少有人能看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脸上一团和气,底下却可以呼风唤雨。
不等弘皙说什么,便听到弘历高昂的声音道:“九叔,弘皙大哥,磨蹭什么呢?”
允禟忙含笑携着弘皙过去。
弘历见到她手上桂枝,忙笑道:“九叔,这桂枝好,给我罢。”
允禟随手递给了他,笑道:“仔细你额娘知道,大男儿的,爱什么花儿朵儿。”
弘晓吃酒吃得脸上红红的,一团孩子气地笑道:“九叔,你还不知道弘历哥哥不成,他啊,不是爱花儿朵儿,是用花儿朵儿讨女孩子欢心去了。”
惹得弘历伸着拳头在他脸前晃了晃,道:“再说,仔细我在你脸上留下幌子!”
弘晓素日也仗着黛玉是极疼他的,倒也不怕弘历的拳头,将舌头一伸,鼻子一皱,得意地道:“来啊,来啊,才不怕你,四伯母要是知道了,你才得仔细了!”
说得弘历越发笑了起来,坐下后才道:“我就知道,你们都拿额娘来压我。”
不过听他的语气倒也是自得其乐,众人便也不管他方才与弘晓生气的事儿了。
弘历擎着一杯酒,长叹道:“好花好景好酒,只可叹,竟没好歌舞。”
他从小在皇宫中长大,小时候多又是跟着康熙长到了十来岁,虽然雍正和黛玉生性简朴,可是他却不然,心中存折“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虽不至于挥霍无度,可是懂得享受人生,不免在众人跟前感慨万千。
允祥只是一笑,道:“你在这里想着歌舞,你皇阿玛可是在宫里想着如何减省,将减省下来的这一份钱粮接济百姓呢!”
弘历听了自毁不迭,忙笑道:“十三叔可别告诉额娘,不然额娘又骂我是败家子了。”
“你原是个败家子,还怕人说?”黛玉清脆脆的声音,夹杂着弘昼雷一般的哇哇声,母子二人竟是顺着幽径飘然而来,身后跟着怡亲王嫡福晋兆佳氏。
众人忙都站了起来,允祥上前施礼道:“方才还在说弘历呢,四嫂就过来了。”
黛玉眸光似水,轻笑道:“可不是,我闲着在宫里竟是没有半分事儿可做,听说九弟回来了,便想与四哥去瞧瞧他,谁知到了他住的地方,才知道让你请来了。”
眼睛瞥了弘历一眼,弘历忙上前笑道:“若不是这双眼睛还亮堂着,又是跟额娘长大的,乍然看到额娘抱着弘昼一进来,孩儿还当是送子观音娘娘下凡尘了呢!”
“瞧你这猴儿鬼的什么似的,就是生得一张巧嘴,惯会甜言蜜语。”黛玉虽然慈母之人,可是眼里的责备还是极其明显的,养不教父之过,她这个娘亲也是有过的。
弘历装着没听到,嘻嘻一笑,也就混过去了,只是凑到黛玉跟前逗弄着弘昼,伸手抱在怀里,沉甸甸得直坠手,便笑道:“哎哟,弟弟越发长得像小壮牛了,重的很。”
弘昼年纪小,口齿不清,只用着像琉璃一般的眼珠子盯着弘历,胖手抓着他的辫子用力扯动,脸上有些苦恼的神色,好像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他的心事,想了半天,竟是小嘴一张一合地道:“猴,牛!”
弘历听了笑道:“这个小胖胖,一点都不吃亏,学嘴也是快的。”
黛玉伸手抱过了弘昼,笑道:“做额娘的,无非就是盼着孩子一个个好好地长大罢了。我倒是盼着你也像小时候一般可爱呢,谁知越是长大了,反更风流浪荡了。”
弘历也扮了一个鬼脸,看着弘昼冲着自己扮鬼脸。
允祥与兆佳氏早吩咐人重整杯盘酒菜,设了上座给黛玉,笑道:“四嫂既然来了,就好生吃两杯酒,也撷些好菊花给弘昼玩。
黛玉缓缓坐下,对允禟和弘皙等人都是一笑,道:“都是自家人,生分什么?“
允禟一笑,先坐了,允祥与兆佳氏也都坐了,后辈们方才或后地落座。
唯独弘晓跑到黛玉身边站着,睁大眼睛和弘昼大眼瞪小眼。
摸了摸弘昼的胖脸和胖手,弘晓笑道:“弘昼弟弟真是可爱,像小猪一样,给我做弟弟,我一定很疼他。“
弘昼也不是很懂小猪是什么,只是用手打着弘晓,张口就道:“你猪!“
兆佳氏抿嘴一笑,黛玉也笑了,道:“这个弘昼,脾气暴躁,模样虽比弘历长得像四哥多一些,刚眉硬脸的,可是脾气却一点都不像四哥那样内敛沉稳,改日得十三弟和弟妹得教他一些礼教,才好学会尊敬长者呢!“
别人听了这话也罢了,唯独允祥心中一动,有些了然地看着黛玉。
黛玉这些话,好像有一种托付的意思,莫不是要将弘昼托付给他们教养?
允禟也是皱眉若有所思,或者,他们也真的是想挂帅归隐了。
人么,总是有些私心的,再大的功德于民,谁又真的是图那一份名垂青史?
好像察觉了额娘说他坏话,弘昼鼓着胖腮,龇牙咧嘴的模样逗笑了大家伙儿。
忽而伸出胖手对着来路,口水洒落了小围兜兜上:“阿阿阿!“
他叫不清楚,却是雍正已便服而来,含笑抱着儿子道:“应该叫阿玛。“
允祥等人忙都重新起来给雍正见礼,雍正微微摆手道:“自家人,不用多礼了。“
说话举止,竟与黛玉一般无异,十分平易近人。
雍正含笑道:“这么些年,瞧着你们倒是清闲,朕心里可也羡慕得紧。”
黛玉抬眸看了他一眼,却是轻轻摇摇头,道:“在其位谋其政,原是天经地义。”
一家清净事小,可天下事大,她也学会了体谅,为天下百姓着想。
这一抬眸,似含丹桂飞虹,眼中尽是温柔体贴,也没了素日隔阂。
母仪天下 第173章 相约
觥筹交错,在怡亲王府中宾主尽欢,散了之后,雍正与黛玉同车而回。
虽是帝后之车,然则马车确实极朴实无华,青绸翠幄,并不惹人注目。
轻拍着熟睡的弘昼,黛玉依靠在他怀里,轻笑道:“今儿看来,弘皙若有所思,只怕倒也是放弃了的,倘若真能放弃的话,咱们也不要太过伤了他。”
“只要他不动,我们也不会动。”雍正淡淡地开口,伸手揽着爱妻。
黛玉仰头看着他的下巴,眼里也有些明了,这也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黛玉低头看着弘昼胖胖的脸,道:“好生舍不得离开。”
往日总是想离开,可是此时心里有底的时候,却又是舍不得离开了,她是做额娘的,额娘怎么能舍得离开孩子们?越发地让人觉得母亲也自私了。
雍正微微一笑,摸着她的头道:“傻丫头,我又何尝说这时候走了?”
黛玉听了,眼里有些惊喜,呆呆地看着雍正,道:“不是现在走?”
“当然不是!”雍正低头偷了一个薄吻,才笑道:“我打算好了,或者再等几年,也或者等孩子大些了,找个离开的契机,一去就再也不回宫了。”
黛玉红着脸道:“四哥,我们都多大的人了,你还是这般。”霸道!
雍正手上一紧,含笑道:“我可不觉得自己老,我啊,是老当益壮!”
暧昧地在黛玉耳边轻吹了一口气,吻着她的耳根,黛玉的脸登时红透,似桃花绯红,娇嗔道:“越说你两句,你越是厚脸皮了。”
说着拧了一把他的厚脸皮,嗔道:“快些过去,别压着弘昼。”
才一低头,却看到弘昼睁着大眼睛正望着她,小手握拳去锤雍正。
雍正和儿子一块瞪眼,道:“玉儿,怎么不将小胖娃丢在十三家里?”
眼睛望着儿子,手上抱着黛玉,心里很不乐意儿子来打搅自己夫妻两个。
想了想,也不等黛玉说话,雍正便将弘昼拎了起来,丢在车外驾车的斗影怀里,道:“斗影,你也不用跟着朕了,去将弘昼送到怡亲王府去。”
斗影答应了一声,深深地就着帘子望了黛玉一眼,抱着弘昼飘然离开,洒落一阵哇哇的大哭大叫之声,响雷一样,震得街道上极多的人捂耳朵。
黛玉嘟嘴道:“四哥啊,你真是坏!”
有些叹气,看来这些日子只顾着孩子,的确是太疏忽他了,所以他怒了。
雍正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裳,却是素淡,不见华丽,又见黛玉装饰也是极淡雅的,若是出去,旁人只当是寻常人家的太太,便跟另一位驾车的影子道:“就在这里停车,朕与娘娘下车去走走,不用人跟着。”
“是!”马车停下,帘子一掀,雍正先跳了下去。
黛玉忙道:“四哥,你这是做什么,跳得老高,仔细摔着一把骨头!”
雍正似笑非笑地道:“傻丫头,你什么时候见到我是一把老骨头了?在你这般妙龄人儿跟前,我可是不服老的!”说着便扶着黛玉下车。
黛玉已经非年轻的小女孩儿了,自也不想着蒙上面纱什么的,因此与雍正走在街道上,便先重重地吸了一口,让雍正十分诧异:“怎么了?”
黛玉笑道:“宫外的空气好生清新,宫中却是四季如春,虽也有些四季花卉,可是多是供奉上来的,唯独风吹过的时候才知道秋天冷了起来。可是你瞧,路旁的枝叶叶都黄落了,这才是感受到秋天到了。”
雍正听了这话,便知道他心里想的,点点头道:“有理。”
黛玉抱怨道:“什么是有理啊?这是事实!”
有些街头巷尾有些小河,正在轻轻地流淌着,发出清脆的声音,河边也有些妇人正在敲打着衣裳,那一下又一下,好像是劳累,可是脸上却是幸福的笑容,爽朗的嗓音都在讲着家长里短,不时地发出高扬的笑声。
黛玉脸上也有些甜甜的笑,道:“四哥,这才是人生啊!”
没有权势富贵,没有勾心斗角,只是一个女人快乐的过日子。
雍正看着黛玉清亮亮的眼,“玉儿,有时候我常在想,虽然我把你扯进了滚滚红尘,可是你依然像是天上的仙子一般,让我偶尔也有心惊胆战,”
黛玉心里惊吓了一些,“你怎么这么想啊?”
她从来都是四哥养大的,从小撒娇撒痴,长大了仍然与他相知相守,为何他竟然会如此说呢?什么将他扯进了红尘之中?她本就是红尘中人啊!
“你慧性灵心,而且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后者都是后天的教养,也还罢了,可是若没有天生的聪慧伶俐,又何以至此?你出生甚奇,若是没有我介入你的生活,也许你就是一个最简单又幸福的小女人,不会经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雍正轻叹着,他的玉儿,纵然如今很幸福,可是心里不幸福。
其实倘若自己不曾与她相知相守,她必定是个世外仙姝一般的绝傲女子,由着脱俗的美丽,有着骄傲的心灵,有着出尘的仙气,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那样的出尘和淡雅,才是她心里最想要的天然,不然尘世污秽。
可是自己却将她拉入了滚滚红尘,纵然在皇室中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也是少不得的勾心斗角,只是人人都将他们想得太好了而已,而事实上,她觉得这个自己,像是一个她不懂的自己,只是活在别人的嘴里眼里罢了。
黛玉仰头看着他的眼,定定地道:“那你后悔了是不是?”
他要是敢说一句后悔的话,她就再也不理他了!
他们都已经过了那么久的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他却说这话。
“后悔?”雍正不禁笑了笑,他从来都不会后悔,开始,他只是当她是个可爱的小女婴来养活,后来是因为既定的天命所归,然后他也是越来越喜欢她,越来越爱她,真真切切地想和她过完一生一世。
黛玉脸上有些危险的笑,涩然地道:“我知道了,四哥你是后悔了。你一定觉得我任性,而且想着出宫,所以你就不要我了,要找一个像敏慧那样贤惠的女子来辅佐你,替你掌管后宫。”
话说得很轻巧,可是为什么心却这么痛呢?像是刀子割过了一半。
对于爱,她不强求的,真的不强求的,所以他要离开,她劝阻他了啊!
雍正的脸登时黑了半边,道:“玉儿!”
他怎么会嫌弃她?怎么会不要她?他一直怕的是她不要他啊!
他比她年长了十八岁,她还是像花儿一样,带着晨露的芬芳,而他却已经是半百的老头子了,他才是日日夜夜担忧的人呢!
“四哥,我说错了么?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好坏的,想不要一个女人了,不是说自己配不上她,就是说自己害了她,然后就走得潇洒自若。就是弘历,虽然他身份注定了他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敦儿也极体贴地给他打点,可是他也是这般告诉敦儿,说敦儿跟着他,是他配不上敦儿。”黛玉眼含着清泪,她就知道,一定是她的心太大了,所以四哥也嫌弃她了。
雍正听得越来越烦躁起来,心里也越来越恼怒,拉着黛玉的手,太用力了,抓得黛玉纤纤素腕有些发红发疼,道:“玉儿,我很生气。”
黛玉眨眼看着他,嘟嘴道:“我是体谅你,不用你赶我,我这就走。”
不小心,长长的睫毛眨落了一滴清泪,落在他的手上,灼得他心都疼了。
雍正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定定地看着她的泪眼,道:“玉儿,我们都过了这么多年了,相处没四十年,也有三十多年了,我怎么会嫌弃你?倘若我真的嫌弃了你,那么我继位的时候,我就要以充实后宫为由,选进无数美女才人了,又怎么会等到这时候?”
“哦!”黛玉扬起眉,道:“四哥一定是怪我没有为四哥挑选美女了。”
一句话气得雍正立即放开她的手,径自气呼呼地往前走,不搭理她了。
黛玉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眼里却是闪着喜悦的光彩,也有一抹顽皮。
四哥始终是她的四哥,她应该相信四哥的,不过,有些事情,她就是容易变得想哭,谁让他们的身份就是与平民百姓不同呢?
不过,偶尔让四哥生生气,才会让他知道,她很在意他,不愿意离开他。
看到四哥生气的背影,依然那样挺拔,她跑上去,甜甜地扯着他的手臂,软软地撒娇道:“四哥,四哥,四哥!”
雍正也不理她,径自往前走,恼怒地摔了摔手,却没有摔掉她的手。
黛玉笑得更灿烂了,像是清晨的花儿一般,难描难画,索性扑到他身边,半个身子都挂在了他的手臂上,让他拖着走,就不信,他会甩了自己。
雍正有些无奈地半抱着她的身子,黛玉才喘了一口气,甜甜地道:“四哥。”
雍正板着脸,还是有些黑,眼里也有些阴郁,道:“叫我干什么?”
“我就知道四哥不会不要我啊!”黛玉笑得有些讨好,越发显得娇媚可人。
雍正扬高了声音道:“就只有这个?想了半日也就只想到了这个?”
黛玉笑得甜甜蜜蜜的:“当然没有啊,四哥,你要常常跟我说些甜言蜜语,然后每天也要告诉我,你会一直一直地陪伴着我,会对我不离不弃,我才不会去怀疑啊,谁让你的心,那么深,有好些事情都不告诉哦!”
雍正听得不可思议,捏着她的鼻子道:“听着你的意思,倒是我的不是了。”
“可不就是你的不是,是你让我没有感觉到安心!”黛玉理所当然地道。
雍正叹了一口气,道:“是啊,谁让我还瞒着你很多事情呢!”
黛玉扬起清亮亮的眼,声音越发甜腻起来:“四哥,你告诉我,你瞒着我什么事情啊?”原来,他还真是瞒着自己很多事情呢?
听着她撒娇的软软嗓音,像是娃娃似的,甜而不腻,嫩而不老,让他心里很是受用,他想,他一辈子也爱不够她啊!不过会撒娇的小妻子,他会爱得连心都痛了,也不会腻味。
“你啊,越来越会撒娇了,比孩子还淘气。”雍正爷笑了,真是拿着她没办法,她总是容易挑起自己心中隐藏着怒气,然后气得自己说不出话了,她却又撒撒娇说说话,便将自己心中的怒火都浇灭了。
黛玉仰头看着天,好像还是很早,便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呢?”
雍正牵着她的手,一辈子,不离不弃啊!
“去街头巷尾走走,到集市上玩玩,可巧今儿逢集,你看中了什么,给孩子们带回去,宫中纵然精致,却不及外面的朴实。”雍正道。
黛玉连忙跟着他往前头,低头却看着一宽厚一纤小的手掌,他的有些黝黑,有些修长,自己的却是雪白柔嫩,极明显的黑白配。
一想到黑白配,黛玉唇边也都是浓浓的笑,不管什么配,只要是他与她就好。
“四哥,我们自个儿玩耍,你说,弘昼会不会怪我?”到了这时候,黛玉心里才泛起小小的惭愧,想起了还有一些疼爱儿女的小良心。
雍正一笑,道:“小没良心的,这时候才想到弘昼,只怕他都哭着睡了。”
允祥的儿子比自己还多,定然能将弘昼照顾得极好,既然丢在他府中了,就让他这个孩子们的皇阿玛,好好地跟他们的皇额娘过些恩恩爱爱的日子罢!
黛玉抱怨道:“我可没有去掉良心,我很疼孩子们的。”
应该是四哥不疼孩子们,老是和孩子们吃催,醋劲儿大得让她一直笑。
很酸,很甜,像是记忆中的桃花,结了甜美芳香的蜜桃。
“四哥,我还是要重申一次,”黛玉郑重地看着雍正,眼里闪着名为爱恋的光彩,“不管你到哪里,我都陪着你一起走。”哪怕你瞒着我一些事情。
最后一句话,她藏在了心里,来之不易的爱,更是爱得容易守着难。
雍正伸手抚着她依然如玉一般光华的脸,轻笑道:“玉儿,朝野纷争,我们都是历经过的,还有些风雨,也没有我们年轻时候的猛烈。这时候,没有什么意思了,这一刻,我是高高在上的,可是终究有老的时候,也有动不了的时候,该交给弘历的时候,我自然是不会留下。”
他叹着气,也知道,越到老了,因为经历的事情多,却不想贪恋权势繁华了,也许,玉儿心中的那一方世外桃源,才是他想要的宁静和恬淡。
黛玉眼里也有些幽幽的叹息,为什么,偏偏是她的四哥呢?又为什么偏偏是雍正大帝呢?让他们不能光顾着小家,还要顾着大国。
她自嘲地笑了笑,道:“不过那也要到了孩子们能独挡一面的时候才行。”
走得太仓促,会让后人骂她的四哥对天下百姓不负责任,所以,她不能由着自己的任性,自己一个小女子,可以湮灭在滚滚红尘中,可是四哥却不行。
雍正大帝,像是用铁血铸就一般,顶天立地得让她心里唯有叹息。这四个字,应该是牢牢地写在青史之上的,要让后人知道,有一位帝王,纵然名声不佳,可是他没有辜负康熙帝的托付,也没有辜负天下百姓的对他的厚望。
青史总有后人些,是非曲直自有公道。
雍正看着她,也微微有些叹气,因为这时候,他的确是不好走,可是他会努力将事物渐渐托付,终究会有一天,带着他的妻,他的爱,远走山水。
五指扣住她的五指,雍正轻笑着道:“玉儿,我与你相约,一定离开。”
黛玉低头看着他手指,有劲又略有些薄茧,那是他每天批阅奏折留下的,奏折上留下了帝王墨的痕迹,可是他的手上也留下了笔杆留下的薄茧。
“四哥啊,我当然知道的,我也不会怀疑你与我的约定。”声音轻轻的。
跟他撒撒娇,发发脾气,耍耍性子,是生活的一道菜,在平淡中添上一抹光彩,她知道四哥不会骗她的,虽然她总是怀疑着四哥的话。
雍正忽然侧过头对她笑道:“玉儿,看到了卖糖葫芦的了么?”
黛玉望了过去,看到街市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卖着各种各样的吃食绸缎玩意儿,那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让她不觉垂涎三尺,道:“我要吃!”
雍正买了一串,先咬了一口,才递给黛玉,恼得黛玉顿顿足道:“坏死了!”
舔了舔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滋味一如记忆中的那般美好。
笑着闹着,玩着,他们就像是市井上最平凡的一对夫妻,玩儿啊,多美好的,也许,现在的大人中,也没用去玩的功夫了,因为要为生活奔波。
他们却笑道灿烂而幸福,她玩得很是开心,很是开心。
忽然看到前面围着一群人,黛玉不免扯着雍正过去,却看到了一支极精致的白玉簪子,簪头雕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清荷,十分清雅。
“四哥啊,我要拿簪子!”黛玉突然吐出话语来,很是喜爱那支簪子。
雍正一呆,再看到人群之中的规则,不觉黑了半边脸。
母仪天下 第174章 无常
黛玉说要那台上放置着的簪子,原也无妨,雍正身为帝王,还有什么得不到的?偏生皆是市井乐趣,竟是有比才赛力,方能得到。
那设了玩耍的却是个极富贵的老员外,虽然佝偻着腰身,可是衣着华丽,满面豪富之气,一双眼睛也似看透世事一般。
黛玉脸上一团孩子气,一手拿着红艳艳的冰糖葫芦,一手扯着雍正的衣袖,撒娇道:“四哥,你看到了没有啊?只要一连十二支箭射到了靶子上,那白玉簪子就是我们的了!”
看到小妻子如此娇娜可人,雍正心里舒服得很,一手挡着人群,一手护着黛玉到了里头,果见里头设了十二个红心的靶子,一个大案上摆设着珠宝玩物,有一尊极名贵的南海玉观音,极多的人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黛玉却不在意那尊玉观音,倒是眼珠子只盯着那只极普通的白玉簪子。
她身为皇后,从小又是林家出身,雍亲王府长大,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有见过?况她从小便不将这些东西看在眼里,此时亦不过图了乐趣罢了。
雍正见黛玉如此喜欢,便上前道:“我来试试罢!”
那设台之人倒也是极有见识的老员外,原也是图了个乐趣,想结交些有力气的英雄,见到雍正虽冷漠,可是年已半百,且一身金马玉堂的贵气,不像是有力气的人,不觉有些怀疑地看着他,道:“这位老爷想试试也无妨,只是,这一连十二支箭射中了靶子,倒还是有些困难。”
雍正笑了笑,眼里尽是绝傲之气:“我家娘子喜爱那支簪子,试试何妨?”
黛玉在他身后连连点头,笑眯眯地道:“是啊,四哥,你快给我赢来那支簪子,不然今天就赶你去十三弟那里带孩子去!”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是轰然一笑,黛玉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雍正脸上又黑了一下,这个小玉儿,在外头,越发淘气了,倒是不像几个孩子的娘,仍旧是一派小孩儿的娇憨顽皮。
不过这个模样的玉儿,他更喜欢,更爱!
那老员外听了也笑了笑,眼见黛玉清艳淡雅,竟似不染纤尘,虽然妇人妆饰,却仿若二九佳人,听她称呼雍正为四哥,可见竟是夫妻,只是这对老夫少妻瞧起来倒是甚为怪异,他心中亦不免嘀咕了几声。
黛玉眼睛滴溜溜一转,好像看出了老员外眼里的一丝诧异,她不由得一笑,眼里带了些狡黠的意味,道:“我们可是夫妻呢,夫妻本是连理枝,可没有什么分彼此的,你说是不是啊,老员外?”
听到黛玉咬着舌头叫着老员外,那老员外一怔,忙点头称是。
再看看眼前这对夫妻,那目光流转之处,尽是浓情蜜意。
“既然这位老爷要试试,就这边请。”老员外倒也是十分客套,已经吩咐一些没有射中的人散开,给雍正留了极大的空地,好让他一展身手。
虽然他动作如此爽快,可是未免也太爽快了,让人有些诧异。
眼看着来射箭的夫妻,妻子倒也罢了,少年美貌,可是这相公可是年过五十的老头子了,知天命也是知道时候不多了,哪里还如同年轻人那么大的力气弄这些东西?这老员外未免太相信他们了罢?
自然看到了不少人眼里的不信,黛玉不禁抿嘴轻笑,更显得娇妍欲语,她的四哥年纪越大,武功修为越深,射箭只是牛刀小试而已。
看着雍正熟练地拿起长弓和狼牙利箭,老员外突然笑道:“还没问这位老爷要的是什么彩头?射中了十二个靶子,得的便是最名贵的南海玉观音。”
雍正试了试弓弦,道:“我家娘子只要那支白玉簪子。”
老员外疑惑地道:“为何不是南海玉观音?”
大案上摆设的东西极多,那支白玉簪子算是最寻常不值什么钱的。众人的目光也都放在玉观音上,但见那玉观音浑身雪白,慈眉善目,毫无瑕疵,翡翠莲花宝座,玉净瓶翠柳条,精致细腻,雕工举世无双,堪称绝世宝贝。
黛玉轻笑道:“我不喜欢玉观音,那么大,怎么拿?沉得坠手。白玉簪子雕琢精巧,这朵含苞待放的清荷最得我心,倒是用来挽着青丝才好。”
老员外眼里有些诧异,看他们气度不凡,自是富贵人家出身,可是衣着上却又不像,不过他们身上好料子的衣裳还是能看出来的,心中有些沉思。
沉吟了半晌,那老员外满面堆笑,欢欣地道:“倒也是,两位老爷夫人这么大的身份地位,也不会将这小小的玉观音瞧在眼里。”
听了他这话,黛玉却不禁瞅了他两眼,点头微笑不已。
雍正弓如满月,箭似流星,连珠射出一十二支狼牙利箭,正中红心。
黛玉喜不自禁,拍手叫好,笑吟吟道:“四哥,你功夫越发长进了。”
雍正顺手取来大案上的那支白玉簪,插在她的发髻上,笑道:“可不是,给你赢来了你想要的玉簪,便是功夫没长进,在你嘴里也长进了。”
黛玉吐了吐舌头,伸手摸了摸玉簪,歪着头对雍正笑道:“好看么?”
“哪里不好看?谁说玉儿不好看,四哥先跟谁急。”雍正笑笑,将弓还给了那老员外,笑道:“既然射中了靶子,这支白玉簪就是我娘子的了。”
老员外亦惊讶于他的功夫,竟是连珠射箭,毫无偏差,忙脸上堆笑道:“这是理所当然的,只是这玉观音,按着规矩,也应是老爷和夫人的。”
这老头的神色好像很诧异,也好像觉得理所当然,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黛玉目光清华四射,嫣然一笑道:“罢了,我们要这一支玉簪,已是却之不恭了,哪里还能要这尊玉观音呢?别的倒也罢了,唯独这上等和田美玉雕琢的观音,镶嵌着各色奇珍异宝,何止是价值连城?我们原是无功不受禄,不敢受这观音之尊。”
她心中不禁又有些疑惑,回头对雍正道:“四哥,这位老员外倒是好生慷慨大方的,原是射箭一个小把戏罢了,说来不过图了个乐趣,何以竟放着玉观音这么一尊宝贝在这里?看着好像是惹人来抢似的。”
她原是猜测,也有些疑惑,故而哧哧一笑,几乎不曾笑倒在雍正怀里。
雍正一怔,觉得有理,也是一笑,道:“想必是老员外家里看家护院的英雄极多,不然便是在京城中地位甚高,没有歹人敢打主意。”
夫妻两个你唱我和,倒是弄得众人一笑,那老员外脸上有些狼狈,气呼呼地道:“我不过就是来试试你们,看你们,竟是拿着话儿来取笑我了!”
他双手在头脸上一阵揉搓,竟然又是一番模样,不是有琴松,又是何人?
黛玉轻笑道:“先生既然来京城,何必这般模样?倒是让我认不得了。”
有琴松鹤发红颜,神采奕奕,瞪了黛玉一眼,才叹口气道:“可不是为了你们两口子来的,偏生你们一到这里,倒是来拿着我取笑。”
雍正沉吟了片刻,知道有琴松无事不登三宝殿,便笑道:“这里说话也不方便,有个地方,离飞云楼不远,过去叙叙旧也使得,你这些东西可怎么办?”
有琴松摇摇头,道:“快过去罢,我倒是想着飞云楼的老酒了。说起来,这些东西我也不用在意的,跟着的几个小厮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让他们拿着这些东西去换些钱,散给贫民百姓,也是一件功德。”
黛玉笑笑,原也是没瞧出他会是有琴松,只是心中隐隐约约觉得这个老头子有些熟悉,可爱的小鼻子闻到了些熟悉的味道,她方扯着雍正过来,倒是没想到早已担风秀月游览天下胜迹的有琴松竟会回到京城来。
到了飞云楼的雅间,有琴松先斟了几碗酒喝下,才长叹道:“别来可好?”
黛玉忍不住一笑,道:“先生这话可真有意思了,谁说我们不好了?”
有琴松振振有词道:“倘若知道你们好,我来干嘛?”
“先生,你都这么大的年纪了,竟像是返老还童了。”黛玉抿嘴一笑,取笑他竟是像孩童一般淘气了,说话也没着边际的。
雍正替黛玉张罗着吃食,又倒了一杯薄淡的桃花酒,道:“才吃了冰糖葫芦,只怕胃口倒是开了,多吃些东西,你平日常赞飞云楼的酒菜好吃。”
黛玉咬了咬筷子,眼睛看着有琴松道:“先生到底为什么来的?”
她亦素知有琴松,倘若没什么大事,便是请也请不来的。
有琴松方叹道:“前些日子,好像看到了皇上的紫微星时明时暗,有些蹊跷,便过来瞧瞧,偏生昨儿个又见到属于宝亲王的新帝星似有闪烁之意,我便想,莫非竟是你们有了归隐之意?还是想退位让贤了?”
黛玉一呆,雍正却笑道:“虽有此心,只是此时尚且不曾付诸行动。”
有琴松摇摇头,郑重地道:“虽然我不应干涉到皇上的打算,不过倒还是有一言进谏。”
雍正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黛玉也是停下了吃东西,清亮的眼望着他凝重的神色,道:“怎么?”
有琴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雍正道:“你可记得为何是十年之约么?”
雍正淡然点头,道:“岳父信中便言到,十年之约,朕却不知。”
“其实你是知道的,只是你不想说罢了。”有琴松还是有些叹气,道:“说实话,此时大清江山看似极稳固,可到底康熙王朝极多伤痕未抚,皇上前有康熙挥霍,后又想给宝亲王一个清朝江山,那么雍正大帝就必定是承上启下之用,短短数年,不足以稳固江山。”
黛玉眼里有些深思,却笑道:“我说先生也忒担心了,四哥又岂是那般不懂事之人?他原是胸有丘壑,也并没有打算这几年就退出的。”
说着又看向雍正,眼中尽是柔情蜜意,道:“只要陪着四哥,不过十年之约又算什么?既然爹爹信中是有打算的,我亦觉得过些年倒好,弘历也有些稳重了,我们便等到雍正十三年再退也未尝不可。”
雍正叹了一口气,道:“朕也不是年轻不懂事的小子,哪里会果然拿着国家社稷来玩笑?我原也是打算,再让玉儿操劳几年。”
黛玉在桌子下握着雍正的手,重重地捏了捏,笑道:“那便操劳几年也使得,如今有敦儿替我照料着,我含饴弄孙好得很,哪里还会累着?”
回到养心殿,殿内的白海棠竟是开得极好,如冰玉,似白雪。
茜纱窗上,花枝妖娆,花影婀娜,只觉得花光逼人,令人心神舒畅。
却是小梅子抱着弘昼坐在台阶上玩耍,见到黛玉来了,忙扑了过来,叫道:“额娘啊,弟弟好可怜,被当做小蹴鞠来踢了。”
弘昼胖乎乎的身子在地上爬动着,爬到了黛玉群角边,张口就咬着裙摆,小手扯着,鼻孔里冒着丝丝的热气,像是很恼怒想大哭。
雍正忙将他抱在怀里抚弄着,笑道:“这个小胖娃怎么了?气得很了?”
弘昼很是记恨着雍正将他扔到了怡亲王府,胖手乱揍雍正。
黛玉笑笑,道:“弘昼可是记仇呢!过来,额娘抱抱!”
沉甸甸地抱在怀里,黛玉轻轻吁了一口气,既然一时是离不得皇宫的,那么便安安稳稳地过着自己的日子,静静地等待着四哥真正与她逍遥自在的那一日。
叹口气,想一想,天底下,哪里有他们这样的夫妻?为了退位,也要千方百计,而且还不是很容易。
其实,她明白有琴松为什么来,他是提醒自己,雍正到底是帝皇,要为天下百姓谋福,所以,不能轻而易举为情为爱而言退位之心。
自己又怎么会是那般小家子气的女人呢?她又不是不明白。
与你相约,一生一世,后宫三千,为卿而空。
她记得的,这是四哥对她的誓言,多年的风雨一同走过,回眸处,只爱看桃花芳菲,乱红成雨,此生已足矣。
心放开,人生易过。
几度春风几度桃花红,千言万语往事随风过。
江南的风,吹绿了江南的水岸,北方的风,吹落了北方的桃花。
转眼已是雍正十三年的初春,养心殿的桃花成雨,美不胜收。
看着桃花一夜盛开,绽放着妖娆的花影缤纷,黛玉脸上含着浅笑轻颦。
这些年,她越发看重了弘历,他也是好几个孩子的阿玛了,敦儿也越发的敦厚贤惠,足以代替她掌管后宫之事,人人都知道的,弘历是未来的天子,敦儿是未来的皇后,也并不敢有什么闲言碎语。
雍正八年,是最让人心伤的日子。因为,四十几岁的允祥,竟是先了雍正而去,这一去,抛下的是多少人的悼念忧伤?雍正甚至竟是一病不起。
黛玉微微叹了一口气,盼着归隐之日,却没想到,先盼到亲人离世。
允祥,是她少年时代的一个美梦,美得像是桃花一样,他的爽朗和顽皮,依然历历在目,可是如今,却是阴阳两隔,让人感叹世事无常,果然如是。
也许是因为允祥的去世给雍正的打击太大,他竟是极爱道士导气炼丹之术,越发有些胡闹了,雍和宫里也是一片乌烟瘴气,黛玉虽劝过几遭,却无济于事,心里也越发气苦不已。
三月三,是雍正真正的生日,虽不好大张旗鼓地过,可黛玉还是张罗了家宴与他过生日,不妨这一日一早,雍正却立弘历为皇太子,入主东宫。
黛玉闻言倒是一呆,道:“怎么忽而就立了弘历做太子了?”
敦儿脸上有些笑,忙道:“额娘不知,如今皇阿玛精力越发不如从前了,这两年大多的事务都交给了弘历,也让臣媳心里嘀咕呢,倒也是没想到皇阿玛今日突如其来便立了他。”
黛玉低头低吟了片刻,满心期待着的十年之约,到了,他是要带着自己归隐山间了,所以他又怕会出什么乱子,便先立了弘历。
毕竟自己的这些儿女和睦亲密,与康熙朝不同,弘昼虽顽皮,却因年幼,也没弘历的才干,他如今立下弘历,也没人说什么话,谁都知道弘历是日后的帝王,也是好让弘历明堂正道地继位登基。
“既然如此,只怕今儿个的家宴倒是使不得了。”黛玉开口道。
敦儿忙施礼道:“臣媳正要告诉额娘一声,今日朝贺之后,皇阿玛今晚设宴,还说不愿意百官大宴,只要家里人便罢了。”
黛玉听了点点头,道:“这也罢了,也还是家宴,敦儿,你去料理罢。”
这几年,她也不大摸得透雍正的心,谁知道他们临走了,他会有什么动静,这些事情,都已经是敦儿来料理的,自己也落得轻松自在了。
家宴上来的,不过都是皇室子弟,诸位王爷福晋格格世子,倒也是济济一堂,唯独兆佳氏脸上有些苍老,想必是因为允祥去得太早的缘故。、
允祥的第九子弘晓袭了允祥的怡亲王之位,年轻的脸上意气风发,距离黛玉最近,清亮的眼,高挺的鼻,紧抿着的唇边自有一股刚强,他会好好地辅佐下一任天子弘历,就像他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