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红楼之老谋深算 完结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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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之老谋深算 完结 作者:肉书屋

    人名叫顾惜朝,文武全才,管事们都十分欣赏,与之交谈之后更是被其才气折服,只是管事们也说了,此人极高傲,性直,其他文人皆不喜他,几个管事想自己出钱救助也全被拒绝了,这样不够圆滑,恐怕在官场上混不出头来。他倒是写了一本兵书,自比孙膑张良,不知被其他人怎样取笑。管事们要了一本过来,看过之后说顾公子书里头的兵法策略极有见地,不像是纸上谈兵的,所以让我拿来给大爷看看。”

    哦?竟让那几个一向自负的管事佩服,可见此人不是一般的有才华……顾惜朝?这名字怎么仿佛在哪里听过……不该吧,这样风雅的名字若是听过,不会不知道的。兵法……朝堂历来重文轻武,朝中竟无几个可用的能领兵打战的人才,为此水淳还叹息过。这顾惜朝既能文又会武,可是难得,若是真有才,不如找个法子引见给水淳。至于性子过直,作为武官,也是无碍的。

    墨琮想了想,就把那本兵书放在了书案上,又问映月其他的事,一件件的都问清楚了,又拿了账本准备窝在屋子里装病算账。映月却说了近日潇湘馆发生的一系列的事,说是宝玉屋里的袭人不知为何有时会来潇湘馆走走,因为拿出的都是送东西等事,倒不好拒绝。只是上次她竟拿了宝玉的旧帕子过来,才让黛玉生了气,只是看着她身怀有孕,没有过分责怪,事后吩咐了众人,若是宝玉房里的人来了,只管留下东西,不必见面了。

    从袭人怀孕之后,黛玉便开始有意回避宝玉,绝不单独见面,连宝玉送来的东西也是能推则推,女孩子大了就会开始注意这一类的问题,她又是有婚约的人,只是贾府的人不知罢了,断不能传出什么不好的话,若是像宝钗那样可不就糟了?所以黛玉这段时间见宝玉总共也就是宝玉挨打的那一次罢了,倒把宝玉急得跟什么似地,若不是身上不好还躺着,恐怕就要自己过来了。

    “花袭人?一个通房跑到我姐姐房间跑什么跑?”墨琮一听有人马蚤扰自己姐姐,眉头一皱,说道:“查一查,看是打的什么主意。和姐姐说,下次还这样,直接丢出去,当潇湘馆是大街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丢出去?……“大爷,人家肚子里蹲着一个娃呢。”对一个孕妇不能这样粗暴,应该请人叉出去才对。

    “又不是我的。”

    “……”

    到了八月的时候,湘云的家里人打发了人来接她,湘云便和黛玉一张床上说了一宿的话,第二日两个姐妹都是泪眼汪汪的,早上又说了会儿话,临走时她拉着宝玉哽咽的说:“若是老太太想不起我来,还望哥哥时常提着打发人接我去。”黛玉和她惯的,知道她在家里过得不好,一听这话,差点眼泪又要下来,只是当时她家人在场,不能做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上车去了。

    走了一个湘云,宝钗还病在床上,大观园便分外的冷清起来。没想到又是两日,扬州来了信,说要黛玉墨琮姐弟到京城林府去住,他们九月初就从扬州回来了,各种家具都陆陆续续的从扬州过来了,只是有些乱,林府上下还得他姐弟二人料理一下。何况姐弟二人年纪也大了,不好还和表亲兄弟姐妹一起住着,京城林府又已经修建妥当,也要住些日子习惯习惯才行。

    信的最后,还丢出了一枚重型炸弹:黛玉正式和北静王水溶定亲,黛玉已是有婚约的姑娘,但贾府还有几个年轻的单身公子,所以决不能再在外祖母家住着了,她应该回家待嫁,不能再和外男见面。这最后一点打碎了贾母最后的一点留下姐弟两人的借口,不得不同意了墨琮黛玉搬回京城林府。

    老太太总是喜欢底下围着一群孙子孙女的,而黛玉墨琮又十分的得她的意,虽然贾家老太君的考虑也在内,更多的却是外祖母的不舍之情,黛玉和墨琮也明白这点,走之前陪着老太太说了很久的话。

    贾家几位姑娘从北静王府屡次接林家姐弟过去一事,已经看出了点端倪,早有心理准备,倒不是十分的震惊。不过当听到黛玉的确是和北静王定亲的时候,多少还是会有些心里复杂的。迎春对自己的婚事很是满意,不怎么羡慕黛玉将变成王妃。探春虽然有点羡慕,不过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庶女的身份可以匹配的人选不会是北静王那样的人,羡慕归羡慕,不到嫉妒的程度。惜春……人家压根就没想过嫁人,十分淡定。

    而宝钗……她倒也不是那么三心二意的人,水溶再好,在宝姑娘的心里也没有宝玉那棵歪脖子树来的实在,而且宝钗对黛玉和北静王定亲一事也是有心理准备的,虽然有那么点不甘心,可北静王府那次已经丢尽了脸,宝姐姐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而且彻底没了黛玉这个劲敌,宝玉还不是手到擒来?现在对宝姑娘来说最大的障碍姓花叫袭人,一个带着炸药包的婚姻道路上的巨型障碍物。

    据说最近这只带球跑的生物行为习惯异常,宝姐姐听了眼线的回报,冷笑了一声,吩咐道:“反常即为妖,这件事我们只当做不知道。太太、老太太都还看着呢。”上一次思想不够成熟的教训是惨痛的,女儿家的名誉全毁了,这次宝姐姐可学乖了,更明白了。“……对了,我哥哥最近发现了一个神似宝玉房里被某人无意打破的双耳白玉瓶,待会儿派人带给姨妈看看,是不是宝玉房里那只……”

    虽然姑娘们都十分的冷静,可是高高在上如王夫人、邢夫人等,低低在下如黛玉房里的三等丫鬟和素日跟黛玉不合的丫鬟,都惊呆了。

    林如海不就只是一个地方官么?林黛玉不是可怜巴巴的寄住在贾府的客居姑娘么?林家的人不是在京城没地方住投奔来的么?……为什么?为什么没人跟她们说林姑娘其实有资格当一个王妃的?为什么林老爷一个地方官一下就变作正二品的京官?而且林家在京城还有府邸?还不比贾府差?这凭空冒出的浩浩荡荡的来贾府接黛玉墨琮的队伍又是怎么回事?管事、嬷嬷、护卫、小厮……一个个都是光鲜亮丽的,气派一点不比贾家差。林家在京城有这样的权势?难道?莫非?其实林家不比贾家差?

    当一个人的认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人的行为语言就会无声无息的将这种变化透露出来。所以当黛玉走之前被这异常的热情包围的时候,她愣住了,而后向游刃有余的处理别人过剩热情的墨琮发出求救信号。一个饿久的人面对一桌丰盛却油腻的美食不一定能吃得下去,就如一个被冷待久了的林家嫡长女面对这莫名其妙的热情只会毛骨悚然的猜测她们的目的一样。

    墨琮早料到这种情况,因为这群人的无知、见识浅薄和目光短浅。他们在贾府一向低调也是这个原因,宁可被冷待,也消受不起这样包含着肮脏的欲望的奉承。他将这些长辈一个一个的看过去:老太太,虽然也有私心,对他们姐弟也算是真情实意的,姐弟两人还把她当做慈爱的外祖母。王夫人,菩萨脸慈悲嘴,心么……哼,他们一笔一笔的帐都记着的,想要几句轻飘飘的话抹消?门儿都没有。邢夫人,原本就是不冷不热的空气样的人物,有没有都没有影响,那么以后就继续当空气好了。珠大嫂子李纨,和黛玉倒也好,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兰儿也长进,有必要时还是要帮帮的。凤姐,现在和他一起的合作人,比一般的男人都要优秀厉害,老实说,用不着墨琮去帮,人家能自己全部搞定。

    见过这些人之后,姐弟两又去和其他姐妹道别,宝玉昨日魔魇了,痴痴的叫着‘林妹妹不要走,我们一辈子都要在一处玩……’诸如此类的,墨琮微笑着在他的茶水里加了一点料,所以他现在睡得正香。

    女孩子在一处,流几滴眼泪说说心事也是有的,墨琮没有兴趣搅合进去,只和两个年级尚小的贾环贾兰说了几句话,就走了。然后等到黛玉从里屋出来,进了轿子,才转身坐上大马。出了贾府,墨琮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他身边的一个预备管事,“那个双耳白玉瓶……”

    “已经入了薛家姑娘的耳朵,几天之后就会有消息了。”

    ……是吗?墨琮的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却无端觉得寒冷。

    这个世界上,只会有一个林黛玉。

    黛玉第一次回自己在京城的家,但她却完全感觉不到不习惯不适应。这个地方和她原来在扬州住的不一样,可是一样的是处处以她的喜好为考虑的花园、书房、茶厅……这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每一个都是黛玉喜欢的,花、书、秋千、花园里放养的鸟儿,房子里四处走来走去的小猫。连屋子里飘散的都是暖暖阳光的味道,而不是潇湘馆那种阴冷的熏香……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墨琮才是真实的林家的墨琮,那个总是一本正经能不说话绝不开口的墨琮,不会为了她刻意的装出可爱的样子讨好老太太的墨琮,不会为了她能忍则忍没一点脾气的墨琮……她的弟弟,是林家的嫡长子,可以完美的处理父亲交给他的事务,更是扬州为之骄傲的少年举人,他原比一般人都要尊贵的,所以一向待人处世都是温和而不热情。在贾府的他,总是勉强自己露出的热情和活泼,看在她的心里,莫名心痛。幸好,墨琮又回来了,现在这个板着一张脸伸手喂猫的墨琮,才是真正的林墨琮。

    啊,只有在这里,他们才是真正的自由、放松,她可以毫无形象的躺在树底下的卧榻上看书,她那成熟得让人心疼的弟弟可以光明正大的处理家事,而后逗逗他养的那些尽会撒娇的小懒猫。只要想到了,就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不必担心给别人看到说什么闲话。饭不敢随便吃,路不能随便走,话不可随便说……这一切全都成为过去,这里,才是他们的家,唯一的家。

    贾家的一切,乌烟瘴气的环境,不知规矩的宝玉,争宠不休的宝玉房里的丫鬟,态度暧昧敌我不明的宝钗,刻薄姐弟二人带着明显敌意的王夫人……一切都被抛在了脑后。

    在这里,起早了就随意去花园走走,起晚了也不用担心别人责怪,想到要吃什么吩咐厨房做就是了,绝不会有人说她偷偷的躲起来吃名贵的东西了,高兴了就说说笑话弹弹琴,不高兴了就回屋子看书去,谁也不理,必定没人说林姑娘又小性子了。兴致来了的时候,带上几个丫鬟在大花园里放风筝,或者做几个花灯放在‘曲水流觞’院的那条小溪上飘,晚了就静静在亭子里听一会儿的蝉声,心里十分的宁静。

    回家不过十多天,黛玉晚间不再咳嗽,身体好了许多,脸上常常的带着笑,贾家眉间带着忧郁的她固然楚楚可怜可亲可爱,但林家这个站在斑驳的树影下灿烂的笑着的黛玉却美得叫人窒息,墨琮纵使是被养的一只大肥猫扑到在地,看到姐姐这样的笑容,也是心满意足了,坐在地上捂着额头也大笑起来,旁边伺候黛玉的丫鬟早忍不住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见此,嘴也忘了捂,笑声传遍了林府。

    这时,管事却来报北静王同另外一位客人来访。墨琮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丫鬟们闻言偷偷看了看黛玉,黛玉原本没怎么样的,却给别人看得双颊醉红,一甩手帕,捂着脸进屋子去了。

    大户人家规矩多,黛玉在内院,不能出来见客的,加上又是未婚夫妻,婚前不宜见面,所以黛玉听到北静王来了就已经心满意足,至于说见个面或是其他的,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脸面还是要的,绝不会丢了林家的脸。

    墨琮立刻就去大厅,那只肥嘟嘟的白猫给宠得十分任性,怎么也不肯从墨琮身边离开,下人要想抱走它,就委屈的直‘喵喵’,软软的尾巴可怜兮兮的在地上划来划去。墨琮无奈,只得随它了,只是一边加快了脚步,还指望着猫儿跟不上自动放弃,谁想这猫儿肥归肥,动作甚是迅速,一点没落下,反而把墨琮累的气喘吁吁。

    所以水淳、水溶看到墨琮的第一眼就是他额头冒汗直喘气的样子,一只长毛的白胖胖的小猫温顺的在他脚边绕来绕去,是少见的一蓝一黄的鸳鸯眼,时不时蹭蹭墨琮的鞋子眯着眼睛撒娇一样的喵喵叫。

    啊,原来真是墨琮养的……水溶顿时想到了自己刚刚输掉的那避暑的庄子,欲哭无泪……那是他最喜欢的避暑的庄子,皇兄,你……太黑了!

    原来他们一路过来这已经是第五次看到不同品种的猫儿了,看这些小东西一个个趾高气扬或者悠闲散步或者大刺刺躺在草坪里晒太阳,又看下人都十分习惯的小心对待,就知道这些小家伙必定是黛玉或是墨琮养着的,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一时来了兴致,干脆两个人打起赌,赌注就是一块产紫米的御田和水溶的避暑庄子。

    待墨琮让下人全部退出去,水溶不死心问了一遍这些猫的主人是哪位,然后,他的避暑庄子就正式成了水淳的所有物。

    因为两个人都很忙,只是抽个空过来看看黛玉墨琮搬到这边来怎么样了,见一切都好,也就放心了,所以匆匆说了几句话又很快离开,墨琮也没挽留,他也忙,立刻就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回去的路上,水溶怎么也不能理解自己的庄子究竟是怎么就进了别人的口袋的,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淳大哥,你怎么就知道那些猫是未来小舅子养的?”

    沉默了一会儿,水淳微微一笑,“你没听说过,‘物似主人形’么?”

    第 38 章

    “……这样的密林多山的地形,完全不适合整军前行,还是要化整为零。又是敌我人数悬殊的状态,不如由散兵分配做几拨,穿上暗色适合隐藏在密林中的颜色,在不同时间不定时不定点的袭击敌人,一旦闹起来即刻离开,这样做扰敌的战术,不但能让敌人时刻处于疲惫状态,还可打乱对方军心让对方看不出我方的真实状况而不敢冒然出手,如此几日,待对方以为我方只是扰敌不进攻时,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糊涂糊涂!对付这些个外夷番邦,自当一鼓作气势如虎,以气势取胜,怎么可以做这种小人所为的行径?不知道的,只当我天朝就只会这样阴狠的小人之举。”

    看着这个衣袍华丽的书生一生正气的样子,其他在观望的人不禁不屑的撇了撇嘴。虽然他们也都是文人,不是很懂这些打战的事,然而关乎江山社稷的安危,性命攸关的事,哪里容得这小人还是君子的?君不知,兵者,诡道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呆子,圣贤书读傻了。只是,心里赞同归赞同,要他们帮那个青衣书生却是不可能的,此人虽有骄傲的资本,但太过自负就会招人讨厌,更何况前些日子对诗他们没一个是这人的对手,这些心高气傲的读书人哪里甘心?所以这时候都只是作壁上观,看他的笑话,一边不无恶意的想着让人挫挫这青衣书生的傲气也好。

    青衣的书生闻言,如利剑一样的眉微微皱起,冷声嘲讽道:“看来以仁兄之大义,即便被人用剑指着脑袋也绝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大义凛然的生死由命了?或者,仁兄大可以双目圆睁以气势鞭笞敌人的小人之心,迫使对方缴械投降跪倒在仁兄的大义面前高呼‘吾辈粗鄙不堪,愿臣服于天朝礼仪之下。’然后主动放弃立功的机会放过仁兄?”

    呃……和姐姐不同意义上的嘴巴刻薄……不过,刚刚他说的是?游击队?墨琮扳着下巴看了半天,一直注意着那边的情况,尤其是那个看起来有些倨傲的青衣书生,结果一个姿势摆到手酸,连茶水都放凉了。

    顾惜朝……他心里一字一顿的念着这个名字,可真够美丽文雅的,然而主人却非吹绿了柳丝的那一缕春风,反倒是无鞘的利剑,用不好,伤人伤己。到底是一个年轻人,正是狂傲的时候,不知道收敛……不过,他却是十分欣赏,尤其这个年代所有的人都被要求谦虚内敛,出来这么一个‘顾狂人’,让人有些羡慕。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站出来证明自己的,更何况面对的是这样一群自己不敢站出来也不允许别人站出来的文人。

    那人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脸涨红,恨声道:“不过是一个街头卖艺的,以为自己多了不起,竟自比孙膑张良,真真可笑之极。”

    顾惜朝一张脸顿时阴沉下来,用一种让人发毛的眼神看着对方,把那个美服华冠的书生吓得声音都在发颤。“你、你……你看什么?难道我说错了?一个小小的……”

    “舟难道不是一个书坊么?我听闻,这边的规矩是‘只以才学论高低,不以家世说贵贱’,京城的读书人都知道的,怎么今儿就出来一只……恩,一个不知道规矩的衣装华贵的大少爷。错了便是错了,有错不改本就愧对圣人,何况在舟这样读书的地方咋咋呼呼的,看了实在不雅。”墨琮抿着嘴笑,认识他的人见他也参合进来,不无同情的看了一眼那个脸涨成猪肝色的书生——又来了个嘴巴厉害的。

    墨琮注意到他过来的时候那个顾惜朝往后退了半步,将他们之间的距离定格在‘生人勿近’的安全距离之外……意外的防备心很强。

    对上墨琮了然的微笑,顾惜朝一顿,不屑的哼了声,脸上依旧带着淡淡嘲讽的微笑。

    “你这小毛孩又是谁?……哼,这京城的书坊也真是不怎么样,什么人都可以进来,街头卖艺的,还有一个奶娃娃,还最好的书坊,真是……”

    此话一出口,这边坐着的京城人士毛了。舟作为他们最主要的一个据点,不但为他们的学术交流提供了便利,更为他们提供了尽可能多的资料和书籍,就某种程度上是他们京城读书人士的骄傲,因为别的地方都不曾出现这么一个书坊,这不知是哪里跑出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也敢嘲笑他们的骄傲?

    他千辛万苦花巨资建成的舟不怎么样?墨琮抬起眼,灿烂的笑,“我说呢,怎么今儿这书坊里藏也藏不住的异味……哪里来的这一根朽木?那么大一尊杵在这。可怜锦绣罗纱,竟裹了这么一根腐朽枯木,肚里无墨水,腹内无乾坤,纵使书香修饰,亦难掩其臭。少不得回去之后还要拿着熏香去去这酸味儿。”说着,真提起袖子来低头嗅了嗅,众人看了,不禁莞尔。

    然而那青衣书生顾惜朝依旧笑得嘲讽,孤独的站在众人之外,冷眼观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那是一种不愿低头遗世独立的姿态,眉间微皱着,似乎生来就带着满怀的愁绪,可是他的嘴角是弯弯的,天生应该笑的脸。这个人,就像一个谜,墨琮没有错过方才他脸上一瞬间的阴狠,他毫不怀疑若有机会,这个青衣书生不会放过这个嘲讽他的人。但……墨琮依旧欣赏,连他的狠一起欣赏。

    顾惜朝,一个拥有魔性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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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姓林,名墨琮。《七略》的主人,我要如何称呼?”既然已经找到理由过来,那这块踏脚石也就没有必要留着。墨琮用着最快的速度解决掉那个没眼色的书生,一转身,对着顾惜朝微微一笑,虽然远没有刚才的灿烂,然而暖得让人无法忽略其中的诚意。顾惜朝正猜测着这人的目的,一抬眼却对上了对方善意的微笑,心中诧异,又听到对方称他为《七略》的主人,疑惑愈盛,心头更是警铃大作。这个世界上付出而得不到收获的事很多,但不付出却收获的却一个也没有,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究竟怀着什么目的……

    “不过是一本无甚出奇之处的兵书,倒叫小公子入了眼,在下的荣幸。”

    这人,可不是一般的口是心非,说是无甚出奇之处的兵书,可眼中是不容忽视的骄傲,而说到荣幸的时候,他的脸带着微妙的嘲讽之意,但不是针对墨琮的,反而像是针对那些说他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愚昧的人。他总想,能写出《七略》的人,又这样的心机智谋,应该比一般人都要善于运用世俗的论理,可这顾惜朝,却是意外的干净,就如同一个孩子,喜欢,不喜欢,清清楚楚摆在脸上,透露在身上,宁折不弯。

    “不,我不那么认为。能写出《七略》这样的兵书,一定是当世之奇才,今儿我亲眼看到你,越发肯定这一点,顾惜朝,你不鸣则已,一鸣必当惊人。至于那些没有见识的人……难道凤被一群山鸡嘲笑,它就不是凤了?”

    顾惜朝一愣,不敢确定对方话语中的真假,也不去回应墨琮的话,只说,“抱歉,在下还有事。”说完,拿起桌上的黄布包转身就走。

    被晾下的墨琮脸上没有恼怒,只是心里默默的念着: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来,总有一天要你正视我。非 凡 小d 整。理然后,顾惜朝就发现这个名叫做林墨琮的人自那天之后就开始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他的四周,无论他怎样冷颜相对,第二天,这人都一定会准时出现在他旁边。

    这一日,他的盘缠用尽了,不得不出来卖艺赚钱,这人又出现了,站在人群中对着他微笑,但更让顾惜朝没有想到的是,当他需要一个人配合,却无人愿意出列,场面有些冷场的时候,这个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富贵公子样的人站了出来。

    他究竟知不知道危险?顾惜朝眉头一皱,但没阻止。

    一道刀风擦过墨琮的脸,冰冷危险的感觉,身体不自觉的冷战,怕吗?当然怕,他只有一条命,血肉之躯,怎么能不怕那飞射而来的冷冽的刀锋?可是,墨琮自负,他比任何人都要相信自己,对于自己的眼光,他有绝对的自信,可以拿命去赌的自信。顾惜朝是他选择的人,那么顾惜朝相信他自己的手艺,林墨琮就愿意相信顾惜朝的刀不会伤到他。

    所以,墨琮一直微笑着,无论周围的人为他怎样的一阵阵的惊呼,他脸上的笑容,永远淡然而温和。顾惜朝摘下眼罩,看到的就是他的微笑,在众人的欢呼鼓掌声中,如孤寒的雪夜里一盏明亮的灯火。

    我,真的可以拥有这样的朋友?……他想到自己的出身,眼中刚刚染上的温柔一下被现实扑灭。与其走到最后得一个不堪的下场,不如一开始就不抱希望。

    热闹完了,人群散了,墨琮依旧站在顾惜朝的身边,看着他整理这些道具,不动手帮忙,也不因为顾惜朝冷着的脸离开。对于自己在意的人,如黛玉,墨琮总是惊人的有耐心,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当一切东西都整理完,顾惜朝发现墨琮依旧站着,脸上微笑依旧和煦。走近看,他发现了他额角细微的汗,原来,他不是不怕,那,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你不怕我故意失手?即便不能杀了你,伤你一处两处却没有任何问题。”

    墨琮抬起头,颇为自负的笑,“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光。你我既无怨又无仇,伤了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那么聪明的人,不会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买卖。再者,你若真是厌恶我至此,何以每次都耐心听我说完全部的话才赶我走?若是连这点胆气都没有,我哪有资格做你顾惜朝的朋友?”

    顾惜朝看着墨琮脸上的自负——对于自己选择的人的自信,他的心里有些复杂,自己做了什么让这个人这样相信自己的人品,只不过说了几句话,见了几次面,却拿性命去赌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个人……未免自信过了头。

    不愿意承认这个自来熟的朋友,亦不想否认,顾惜朝拿起他放着小道具的箱子,转身,任由墨琮一副了然表情的跟上去,更是放任他越走越近,一直走到自己的旁边,如朋友该有的姿态。一旦心里容下了某个人,那么从陌生人到朋友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只是惜朝还是不明白,为何他那样拒绝了,到最后仍旧被这个冒出来的新朋友从客栈拖到了林府,这休闲所用的天海楼?是自己拒绝得不够强硬,还是此人的脸皮绝非一般的刻薄的语言可以损伤的?不过,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天海楼这个名字,他很喜欢。

    转眼看,四周挂着木刻的诗章,像是女孩子的手笔,却意外的不甜腻缠绵,反而颇有孤高自赏之态,别人需要无数华丽辞藻堆砌的东西,这些诗章仿佛是信手拈来,别人视若圣典的世俗伦理,这些诗章或冷眼观之,或借物暗讽,竟比一般的男子都要清高些……写出这样的诗作的人,该是怎样一个目下无尘的女子?“这些诗是?”

    “乃是家姐所作。”墨琮没有错过他脸上的欣赏,自己引以为傲的姐姐的诗章要挂在这里,已经说明了墨琮对自己姐姐的诗作的喜爱,他相信惜朝这样有才华的人也一定能找到这些诗章的闪光处,果然没叫他失望。

    “冷极,艳绝。”下了两个评语,他没有停留,转身走上楼梯,同墨琮一起去向二楼。

    此时二楼已经坐了两个人,水淳和水溶。水溶刚刚在家中吃了团圆酒过来的,因为母亲说林家姐弟二人独自在京,恐怕会因为想念家人而觉着寂寞,所以一挥手帕就把他丢了过来。而水淳,则是一开始就坐在这的。

    其实墨琮根本不曾想到一国之君会突然的出现,所以当时听到来报说上次来过的那个客人求见,墨琮一瞬间的不可置信,直到亲眼见到他。他也说不明白为何看到他会难掩喜悦,只是刚刚和黛玉说了一会儿话,回来的路上看到头顶的圆月,难免就寂寞了,思念之情愈盛,恨不得飞身前往扬州,见一见父母,见一见新添的弟弟。

    后边,水溶也过来,三人便在天海楼上准备了一桌的酒菜,一盘月饼,几盘菜肴,一坛应景的桂花酒。墨琮忽然想到了顾惜朝,便说要出去带一个人过来,引进给身为朋友的水淳。所以两个人就这样一直的等着,等了约有一刻钟。

    这人就是顾惜朝了?水淳低头喝酒,借余光打量了一眼墨琮带上来的男子,俊秀风雅,只是眼神里没有隐藏的冷傲已经足以说明这个男子绝非献媚的小人,不怪墨琮会想要引进。这个人,墨琮几天前就和他提过了,说想要介绍他认识,这是墨琮第一次想要介绍自己的朋友给他认识,语气里充满了期待。

    一个会想让墨琮迫不及待的引进给自己的朋友,应当是特殊的吧,可是会迫不及待的将这个朋友引进给自己,是否,自己也是特殊的?

    水淳独自想了很久,没有答案。所以今天他来了,丢下一个后宫的人和一群大臣,坐着轿子来到林府,但这并非是为了那个自己都不想知道的答案,只是这样人圆月圆的晚上,或者还是找一个真正能让人的心也圆的人,看花赏月,品酒谈天,或许,能在夜的世界里偷得一宿的美梦,让他再一次在自己怀里酣眠直至天明。

    对于这个狡猾的猎物,他要一点一点的渗透,一天一天的亲近……他的小墨琮年纪尚小,他不会的,自己可以教,连爱,都可以教,他还小,自己能等,等他长大,等他明白,这期间,一切的障碍和威胁,都必须彻底铲除!

    “顾惜朝。”墨琮指着惜朝,又指向两人,“水淳,水溶。”只说名字,其他什么也不提,反正他只是引进,至于他们是否能融洽的相处,一切看缘分,墨琮不勉强。

    顾惜朝微微一挑眉,“你们姓水?”

    墨琮愣住了,水溶愣住了。虽然他们的确姓水,但被人这样直白的问‘你们姓水’,还是生平第一次。

    水淳不动声色的饮酒,一杯尽了,才在顾惜朝清冷的目光中笑答:“我们的确姓水。”只是单纯的陈述句,不带其他任何的东西。男人要成为朋友,似乎就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只因为那一句‘你们姓水’,水溶和水淳很快接受这个名叫顾惜朝的人,四人或者对诗,或者抒发情怀,一坛子的桂花酒很快见底,醉意微醺,水淳看到惜朝身边放着的黄布包裹的剑,笑说:“你会武?要不要同我比试一番?”惜朝亦有些醉了,应了。墨琮和水溶对视一眼,相视一笑,碰杯。

    天海楼的下面是黛玉的落花冢,一大片的空地被花包围着,上面铺着平时收集过来的落花,四处点着花灯,月光撒下,一地的艳红。

    看这两人飞身跳入花冢之中,风扬起一大片的花瓣,墨琮忽然想到,黛玉明天若是看到她的花冢成了那样,会不会生气?只是两个人都开始出剑了,也就顾不上这个了。

    墨琮也是男子,只要是男子,看到这样的场景就不可能不热血沸腾,所以墨琮看着下面被两人的衣摆扬起的落花,看着他们在一片的艳丽的色彩缤纷的落花之中兵器相交,看着朦胧的光影之中闪现的锋利的白芒……他终于没能忍住,起身拿来挂在墙上的琴,听着争鸣不绝的兵器相撞击的声音,撩拨琴弦,指尖琴音跳跃。

    琴声激扬至高峰处,忽听得‘呠’的一声,琴弦断裂,墨琮的指尖被划开了一道,他低头凝神看着指尖凝结而成的血珠子,一下就从刚刚的兴奋状态中跳转出来,抿唇一笑:竟被引得流露本性……侧头看,这两人不因他琴声的戛然而止而停止手中的刀剑,一身的武学展现得酣畅淋漓,亦看得人心头发烫。

    晚了,酒尽盘空,该散了。惜朝的青色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水溶亦坐上了回家的马车,水淳正要走,忽然停下,看着被酒熏得脸颊发红的墨琮,微微一笑。“我似乎能明白你为何欣赏他了。”

    “为何?”

    “你和他,像也不像。”

    哪里像?哪里不像?墨琮有些好奇,“这怎么说?”

    “若以兵器作比,他是剑,还是一把锋利无比连光芒都会伤人的剑,而你,是长刀,将锋利的一面隐藏在平滑刀背的后面。只是,无论是你还是他,都没有鞘。或者,以后会有的,当你找到一个可以包容你保护你还能够束缚你阻止你的人。”刀和刀鞘,彼此的唯一,那个能用躯体将这人的锋利包裹起来的人……会是谁?

    水淳侧过脸,仰头看着天上的圆月……反正,就现在来说,没有可能是他……

    “不然,你做我的刀鞘?”

    话一出口,墨琮愣住了,他从来不会说这种会引起误会的意味不明的话,可是看到水淳仰头看天空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他的落寞,然后,一句他自己都没有想过的话脱口而出。刀和刀鞘,是怎样亲昵的关系?他是一国之君,而自己,是林家的长子,将来要一肩抗下林家的未来,他和自己,都不可能成为彼此的刀和刀鞘,更何况……天,为什么会突然说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里的?他们,不一直是莫逆之交么?

    “好。”

    “……我只是说笑的。”更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就是大胆如墨琮也愣了片刻,尴尬的咳了咳,红着脸讷讷道。

    水淳微笑注视着他,目光远比月光温柔,“可我,是认真的。”

    第 39 章

    刀……这就是我在他眼里的形象?因为那零落成泥化作土的落花,今早上墨琮才被惊愕的黛玉批了一顿,如今正可怜兮兮的趴在书房里,一边想着水淳最后那句让他今天顶着熊猫眼的话。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我把自己卖了的?那次皇宫的醉酒?不对啊,那一日,虽然关系突然的变好了许多,但仔细回想,墨琮确定水淳只是把他当做未来的臣子,那,是什么时候?……墨琮怎么也想不明白,最后,不得已的情况下,某人决定使用代入法,把自己当做是水淳……可是,这世界上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一个坐拥天下的皇帝,有必要迷上一个刚刚拥有男性本能的小鬼么?

    咳,虽然他只是身体小鬼,精神年龄完全有资格和水淳站齐……等等,难道,就是因为平等的感觉么?墨琮被自己的猜测惊吓到,再回想,努力回想,仔细回想,果然……然而,要他伏低做小,违背本性,似乎也不可能,何况,他说那句话的时候,自己,并没有觉得恶心,或是难受、毛骨悚然,反而,有些期待。

    欣赏、心悸、喜欢、爱,墨琮清楚,水淳的感情或许才停留在心悸这一层面上,但是,对于孤独的人而言,心悸就是一种奢侈的感情,他曾经也如水淳这样孤独的站在高山顶峰,一生经历过无数红红绿绿,然而,从来没有心动过。所以,墨琮更加的清楚,这样的人一旦心动,不死不休。

    林墨琮啊林墨琮,你何德何能?

    掀开帘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弟弟没有精神的趴在桌子上的样子,黛玉暗自后悔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凶了,何况既是客人做的,作为主人却是不好在兴头上扫了大家的兴的。只是,墨琮什么时候认识的那样的危险人物?舞刀弄枪的,一个不好伤着人可怎么办?墨琮一个读书人,往日也只同文人墨客来往,不知是哪里认识的剑客,她这姐姐,是不是太不关心弟弟的生活了?

    “姐姐?”暗香飘来,抬眼看,黛玉在不远处不知想着什么,身后的言缺手里还托着一个白瓷盖碗,墨琮一下坐起,挺直胸膛,立刻又是那个精神抖擞的墨琮了。

    “你啊,看脸都憔悴成什么样了?必定一个晚上没睡吧,还不回去补睡一会儿,否则更坏了身体。你原不该同人那样喝酒的,一坛子的酒都空了,伤着身体可怎么办?听姐姐的话,喝了这碗药汤好好睡一觉,那我便原谅你毁了我的花冢。”看到墨琮脸上那对十分明显的深色的一圈,黛玉给心疼得不行,哪里还顾着那片花冢,忙让言缺过来端上药汤。

    闻言,墨琮的脸一下又垮了下来,这黑黑的冒着异味的东西,真的可以入口么?话可以胡说,东西不好乱吃啊。只是,黛玉这样又心疼又自责的看着,墨琮磨蹭了两下,只得接过来,眼一闭,头一仰,喝了!果然苦中带涩,还有一股连语言都显得极为贫乏的古怪的味道。

    黛玉看墨琮喝得痛快,舒心的笑,决定了日后每天都要给墨琮熬药汤,看他那么辛苦,家里家外的忙个不停,哪像是这个年纪的人?看宝玉,比他还大了一岁呢,什么也不管,只管享受着,不舒心的时候还要埋怨自己为何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为什么一定要考科举,为什么不能一辈子就这样和姐妹们快快乐乐的一起……真是太不懂事了。“你回去好好睡觉吧,若有什么不是要紧的事,放一放也是无碍的。”

    “呵,我知道的,姐姐也该好好保重身体才对,才搬进来,内院的事也不少,只是这些我不好管,还是要姐姐处理的。听人说姐姐昨晚也没睡好,可是想爹和娘了?”

    “唉,不知道爹娘什么时候到呢?”黛玉微微垂下头,日思夜想,总不能见到亲人的面,心头老是空空的。

    日子还是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偶尔,水溶或是水淳会过来坐一会儿,而惜朝,一般都约在书坊。但贾府,没有立刻淡出他们的视野,经常的,贾府里的姐妹会托人带来几封信,黛玉也会回,姐妹之情不曾淡下。宝玉还是经常的问起黛玉,只是,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这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第一次发现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凡人,有很多事不是撒撒娇就可以得到的,老太太原来也不是万能的。

    宝钗和黛玉分开了,反而感情倒是比以前好了,不管这其中有多少是对未来王妃的讨好,只是黛玉本就不是多事的人,便假装着没看见这其中的虚情假意,也和和气气的以姐妹相称。墨琮忙了些日子,后边也抽了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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