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如海重生第18部分阅读
红楼之林如海重生 作者:肉书屋
祝寿了。”
刘夫人停下说话,看着陈落秋母子三人,没让陈落秋行礼,笑道:“林夫人能来,我就高兴了,哪能受你礼?”说着,又看向黛玉和枢钰,夸奖了两句,才指着屋子里的几位夫人一一介绍。
其中有陈落秋认识的,不够此时还是互相招呼了几句。随即,陈落秋被安排在礼部侍郎吴亮夫人和保龄侯夫人之间坐了。
早年,若是吴亮家不退婚,陈落秋也不会嫁给林如海了,如今已经是吴家的儿媳了。大概因为如此,吴夫人深觉尴尬,和陈落秋说了两句话后,就有另一边的周夫人说起话来。
保龄侯夫人为人有些严肃,看到黛玉和枢钰时,脸色才缓了缓的
“林夫人将孩子教得很好呢。”
陈落秋没想到保龄侯夫人会和自己说话,按下诧异,笑指着她身边一十来岁的女孩子道:“令千金也是极其规矩的人儿呢!”
保龄侯夫人听到陈落秋夸奖自己的女儿,眼中各有一丝笑意,道:“自己的女儿严格些没什么,若是隔着点的,严格了不好,松了也不好。”
保龄侯夫人说完,顿时响起黛玉并非陈落秋亲生,担心她误会,随即指着一边一个笑声不断的女孩子到:“夫人不要误会,我是说我自己呢。你看,那是我侄女儿,怎么教都不对。如今她那个跳脱样子,我真是绝对愧对已去的大伯子大嫂呢!”
陈落秋理解得笑笑。问黛玉和枢钰要不要和孩子们玩去。谁知道两个孩子都不去,要窝在她身边!她歉意的对着保龄侯夫人笑了笑,随即打量起屋中夫人们的阵营。她看见李夫人朱氏和几个翰林夫人说笑,而洛夫人宋氏则和青岚郡主说着话。御史台大夫邹夫人居然和王子腾夫人在一桌!忠靖侯夫人则拼命的往刘夫人身边凑……陈落秋默想刘家这样安排的用意,还真是难猜测呢!不过保龄侯夫人和忠靖侯夫人貌似妯娌不合?是否保龄侯和忠靖侯两兄弟至今还没和好?
不一会儿,听到外间脚步声响起,然来是南安太妃带着孙女儿到了。屋中的众人忙起身,跟着去迎接太妃了。
陈落秋混在女眷之中,看到南安太妃后面的一银发老妇人和两个中年妇人带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子,有瞅见保龄侯夫人不以为然的样子,她心中已经知道那定是贾府的老太太和邢、王两位夫人了。
陈落秋没有猜错,那的确是贾母和邢夫人、王夫人及探春。她们来得不巧,正好在南安太妃后面到的,一时之间,贾家的马车被堵在了大门之外动弹不得,过了两柱香时间才进了刘府。开始贾母等人心中还有气,待知道是因为南安太妃而被堵时,只得忍了下来。而和她们同来的宝玉,已经是虚岁快十岁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说小也不小了。刘家的管事婆子便请了宝玉去外间男客那边。贾母等人虽然不放心,碍于情势也只得同意了。
刘夫人亲手因了南安太妃进了屋子,看也没看贾母婆媳三人一眼,待落座了才给了大儿媳一个眼神。贾家三人这才被安排坐在一桌上。只是可惜,这一桌上大多是御史夫人和翰林夫人,知道这三人贾家人后,脸上的神情都是似笑非笑,嘲弄异常的。就是探春小小年纪,也感受到了众人的不喜之意!
黛玉这个时候一心注意着自己的规矩和照顾枢钰,还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外婆和舅母。
史湘云一直不大喜欢二婶婶,反而亲近三婶婶。因此虽然坐在保龄侯夫人身边,但是神情上却是露出了端倪。她左右看了看,看见黛玉和枢钰后,瞅了两眼便过了,心中想着宝玉为什么还不来?
抬眼间看见了贾母几人在偏远处的一处席面上,不由得大喜,哀求保龄侯夫人放她过去说两句话。保龄侯夫人被缠得没法,许了她。
陈落秋看向一边的许逸仙的夫人,点了点头。
“砰!”一声脆响传来,偌大的厅中,众人都朝贾家人所在的一桌看去!只见王夫人满脸怒色,邢夫人脸色羞红,两人都站了起来,邢夫人更是指着一夫人道:“你是没有吃过宴席么?懂不懂规矩?我这身衣裳脏了,你可赔得起?”
然来邢夫人身上的一袭紫红色的裙幅上沾上了一片污渍!王夫人的衣袖处也有汤水!
那翰林夫人本是一篇羞愧,听了邢夫人的话顿时也生气了,翰林院里是穷,自家老爷也是个清贫的,但是也不会为了银子做出那些没脸没皮的事儿!顿时就讽刺道:“哦,我是不懂规矩,但是有些懂规矩的人啊,也不知道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做没良心的事儿墨来的!”
邢夫人还要争吵,却接到了贾母的一记冷厉的眼神,只得吞下口中的恶语。
刘大奶奶已经注意到这边的事儿,忙过来赔礼,还招来一个丫鬟,让她领着邢夫人和王夫人去自己房中换一身干净的衣物来。
贾母看众人的神色,便道:“多谢刘奶奶了,我这小孙女有些不适,我领着她一起去歇息下,你看可使得?”
刘大奶奶自然同意的。
贾家人随着丫鬟去了,厅中又热闹起来。
陈落秋摸着肚子,脸上有些不适的神情,招来一边服侍的丫鬟道:“我身子有些不适,带我去净室下。”
那丫鬟是被嘱咐过的,知道那些席上的夫人是不可轻慢的。正要叫人一起,陈落秋道:“让我女儿随我一起去便好了。”
那丫鬟见陈落秋不像有大事的样子,松了一口气,叫了两个小丫鬟带着陈落秋和黛玉从侧门出了厅。
离宴会厅最近的且干净地适合陈落秋身份的净室,自然是刘家大奶奶处的净室了。陈落秋进了净室很快,出来后,却在东屋窗外听了一回壁角。
“老太太,这落脸子的事儿怎么能怪我?明明是那个穷酸翰林夫人故意的。还有凤丫头做的好事,惹得现在咱们还被人笑!”
“好了。你别忘记了,现在是在外面,咱们一言一行别人都看着呢!丢的是咱们贾家的脸!老二媳妇的衣裳不也脏了,怎么没见她吵?”
“她好衣裳多,自然不心痛……”
“你给我闭嘴!你还没看出来么?刘家这老东西是故意给我,给咱们家没脸的!亏得我还来给她祝寿!哎,怪只怪家中男人不争气,如今只指望宫中娘娘了!今天怎么样,你们都得给我忍着,不然再闹出点什么,我可不客气了!”
“老太太,我之前在厅中瞅见,好像陈氏真的带林姑娘来了呢!”王夫人的声音。
“哦?好,好!可惜咱们宝玉在外院里。哎,一会让探春先和她认识,怎么说我都是她外婆,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儿,陈氏也不能拦着外孙女见外祖母吧!要是能让她自己点头去咱们府上住两日就更好了。”
“老太太放心,一会我就和林姐姐说话,让她答应到咱们家来住些日子。老太太这样慈爱,她定会同意的。”
“外孙女同意了,陈氏还能说什么?哼!不过是一个继室罢了,哪里比得上我的敏儿?对了,你看见她生的那个小崽子没?可也是瘦瘦弱弱的?”
“不过四五岁的孩子,能不能养得住,还另说呢,我们倒是没看真切。”
……
陈落秋看黛玉脸色有事伤心有事悲愤的神情,拉着她出了刘大奶奶的院子。
外院的林如海和众人说着话,自然是句句细推敲,字字细斟酌的。看着南安郡王面色潮红的样子,再看着围着他敬酒的人;林如海转头看向另一边,锦乡伯、襄阳候、齐国公家几人围着刘阁老喝酒说话的样子,朝另一边的崔孝及郭正举了举酒杯,转身和许逸仙、孔向繁也喝了起来。
林如海和许逸仙几个和刘阁老告辞,就去了二门,不一会儿,看见陈落秋领着黛玉和枢钰前来。仔细看了看黛玉的神情,心中有了底。
到了家中后,林如海才从陈落秋口中得知了大概经过。
“贾母之后可是抱着玉儿痛哭?还说要接玉儿过去小住?”
陈落秋笑答:“你倒是猜得准。不错,贾母的确那样说。不过我以年底没日子了,许了她开年后让黛玉过去请安。小住就算了!”
林如海点头道:“总算一切顺利!只望玉儿不要心中有结了!”
陈落秋长叹道:“都如此地步了,若是玉儿还看不清,我们也没法子了。女子心肠过软,迟早会吃亏的!”
林如海听了,想到前世的黛玉凄惨的十五年时日,心中黯然。
已经近年底了,林家也开始忙着准备过年的事宜来,陈落秋每日里忙碌着,常常觉得劳累,因此每日里林如海回家时,她都已经歇下了。一直到了腊月二十里,林如海和陈落秋夫妻俩才稍微清闲了一些。
这日,正是腊月二十三日,林如海去户部衙门理完了事情,准备早些时候回家,出衙门时,才发觉下起了大雪。
林墨撑着一把伞,笑嘻嘻道:“老爷,您总算好了。今日可是过小年祭灶神的日子。太太还嘱咐我今天一定要劝老爷早点家去呢!”
林如海看着林墨身上暂新的深蓝色棉袄,圆耳的皮帽子,笑道:“你这一身看起来倒是暖和!家中下人都是人人都有?”
林墨点头道:“老爷你是忙才没发觉,咱们家才从南边过来没几天,太太就让针线房里赶做好棉衣棉裤。大家都没有受冻呢!”
林如海点点头,进了轿子。心中就想的是另一件事情,户部对京畿五府县的田地农庄已经全部重新点查造册了,近八成的田地在豪门贵戚手中,也怨不得便是天子脚下,每年冬天都会有人饿死冻死的。更不要说那些天高皇帝远的地儿了。圣上大概又会为此事而忧心吧!
林如海到了家中,径直往正院去了,还没进门便听见了枢钰的说笑声。林如海舒心一笑,掀开帘子进了屋。
陈落秋正靠坐在炕上,微微显怀的肚子,让她看起有些圆润。黛玉正和枢钰坐在一起,姐弟俩闹在一块儿。
“你们俩这是闹什么呢?”林如海笑着没让陈落秋起身,亲手脱下长披风。
“他们俩已经闹了好半天,吵着要写自己院子前的对联和福字呢!”陈落秋看林如海擦了手脸,笑着道。
林如海哈哈一下,看着枢钰道:“你那字还好意思写出来?不得让人笑话,你姐姐的字可比你的字好多了。你啊,就让你姐姐写吧!”
枢钰不满道:“父亲上次看儿子的字还是一个月前呢!这个月我的字可是进步多了,连先生都夸我呢!”
林如海听了挑眉道:“这样啊,一会我亲自看看!是真的长进了还是先生故意说得鼓励你的。”
黛玉在一边刮着脸给了枢钰一个得意的眼神 。
林如海看着一双儿女活泼可爱,妻子温柔,心中也是暖暖的。
林家人口简单,祭拜了祖宗和灶神,吃了团圆饭,说了一会儿话,才回房歇息去了。而贾家却是在一片愁云惨淡中度过了年底的这几天的。
过了元宵节的第一日,便是贾秦氏的三七莫说那些送路祭官吏贵戚,更有那和贾家关系紧密者,都是亲自登门送祭。按理一个没落国公府邸的儿媳罢了,如何能得到这么隆重的葬礼?京中不明真相的人们纷纷议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贾家怎么说都是传承几十年的国公府邸啊!
林如海,不过是让人送了祭礼过去,人没有露面。于公,他身为朝廷命官,公务在身。不便前去。于私,即便是贾敏在世,那贾秦氏也是隔了老远的侄孙媳妇,何况如今贾敏病故呢?
陈落秋看黛玉有些寡言,叹了口气。
枢钰看着黛玉的神情,不由得安慰道:“姐姐,李姐姐不是邀你给她说书的么?正好我向和李三哥学一学射箭。姐姐陪我一起去李家可好?”
黛玉点点头,对着陈落秋道:“母亲,我和枢钰一起过去李家了。”
陈落秋本想留黛玉在身边,让她看自己张罗过年的各色事宜的。不过,算了,也不急在一时的。出了正月,教养嬷嬷就来了,玉儿就没有这样松快了。
“去吧。紫兰、紫芸,你们几个好生跟着姑娘和大爷,不要大意了。”
几个丫鬟忙应了,拥着黛玉和枢钰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我真的卡住了,好不容易啊……一个晚上卡出来了~~~有没有虫子?大家帮助找一找吧,我好困啊,晚安!对了,要评好花~~都向我涌来啊~~~
大事小事风雷动
孙氏在家中和管事婆子说着家事,听得门外人报说林家姐弟来了,也没有客气直接让人带着姐弟俩各自去了李晚晴和三儿子李碧处。
孙氏对于年前刘阁老家中的那一幕,却是有些其他看法的。她虽然不爱动手腕,处理事情直来直去的,但是不代表她看不出来。不过这件事情说来和自家没有关系,她也不会多说什么。况且林姑娘虽然是贾家的外孙女,但是由陈夫人教养大的,性情和规矩都不错,自己女儿来往也就放心了。
李晚晴正对着自己桌上的几张字帖皱着眉头,看见黛玉来了,眼前一亮,跳下桌子,惹来一边奶妈的一阵咳嗽和瞪视。她忙规矩的整了整裙摆,朝着黛玉一笑道:“林妹妹。”
黛玉一笑,看着李晚晴的奶嬷嬷对着自己行了礼才带着丫鬟下去上茶和点心。
李晚晴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道:“林妹妹,你总算来了,哎潇儿知道我现在每日又写半天大字磨性子,就说十天才来看我一次呢。”
黛玉抿嘴一笑道:“这也是萧儿姐姐为了晚晴姐姐你好呢!”
李晚晴撅着嘴道:“什么啊!在外人面前我又没有不知轻重,不过是我母亲太过担心罢了。”
黛玉想到陈落秋说过,自己在二月里也要随着教养嬷嬷学规矩,知道她是真的为自己好,和孙太太一样是慈母心怀。多日来因为贾家的不快消散了许多。
“姐姐不是说让我过来说书么?总不能真的闲聊过去吧。一会儿你奶嬷嬷来了,又要说你拉。”
李晚晴也知道黛玉说得有理,随即唉声叹气的和她说起书和字来。
另一边的枢钰看着十三岁的李碧长身玉立,弯弓射靶的身姿,宛如一株青竹,不由得心中羡慕。
“李三哥,可否教我射箭?”
等李碧射完十支箭,忙上前问道。
李碧低头垂眼,看着白白胖胖的枢钰半晌,才道:“太胖了,拉开了这把弓,我再教你。”
枢钰听到那个“太胖了”,就像被雷劈中了,半天才平复下怒气,咬着牙齿扬声道:“李三哥也太看不起人了!哼!一个月之后,我再来想三哥请教!”
哼!居然敢嫌自己胖?枢钰顿时悲愤了!
枢钰想学些射箭武艺,不过是想让自己身体结实起来,他知道,终有一天这世的父亲会老去,而自己,作为长子,不仅是林家的希望,父亲的希望,也是母亲和姐姐的依靠。
林如海和崔孝联名上了催缴亏空的折子被圣上放在大朝会上讨论了,其后,从京官到地方官,欠着国库银子的官员被分成了三档,第一档自然是亏空巨大的,数额在十万两银子以上,无上限银子;第二档是亏空五万两到十万两;第三档是五万两以下。
“如今北方不稳,南边不是旱就是涝。什么事情都要银子,你们呢?只会来和朕要银子,却不想想,这银子都是谁花掉的!难不成如今国库没银子是朕的错了?”
众臣忙跪下磕头道:“臣等不敢!”
林如海跪在文官这列比较靠前的位置,心中知道今天的重头戏来了。
果然,皇帝冷笑了几声道:“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的?今日朕才发觉,原来不是国库没银子,而是银子都被这些个人借走了。感情不是花你们自个钱就不知道心痛了?大概好些个人还抱着不还钱的心思吧?明间都有句老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朕倒是不明白了,亏得你们一个个不是读了圣贤之书的,却是出身世家的,如此作为,还有什么脸皮做百姓的表率?怎么好治理一地的百姓?”皇帝看着御阶之下好些臣子们的脸上浮现羞窘的神情,当然也有好多臣子是没反应的。
“朕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自即日里,第三档,亏空五万两银子以下的,必须在年末前还清。这之间有八个月的时间。第二档,则在明年的年末前还清,今天年底前至少归还五万两银子。第一档,朕给五年的时间,每年归还五万俩,第五年必须还清。”
刘阁老听得此话,心中算了算,那些亏空数目巨大的,都是勋贵居高位的,让他们花钱还好,还钱,还真是强人所难啊!
“圣上,老臣有本奏!”
皇帝看着刘冲道:“刘阁老有什么其他的要补充的?”
刘冲不是不懂皇帝话语中的冷意,却依旧奏道:“国库空虚,其中除了某些官员借支银不还外,还有其他的原因。比方说上皇二十七年,宿州等地大旱,其后益州地动,这里的地方官府库银肯定是不够的,自然在国库中借支了银子,但是却算不得亏空。如这一般情形的亏空也有好多,还请圣上斟酌!”
皇帝看向崔孝和林如海道:“这个名单是你们户部列出来的,刘阁老说到的情况,你们可曾考虑进去?”
崔孝和林如海都出列跪下,崔孝先道:“回圣上,刘阁老说的情况,我和林侍郎一早便考虑进去了。所以折子中所列众人的亏空情况都是已经将天灾等因素算入其中的。”
林如海具体经手,因此他接着崔孝的话道:“回皇上,就以刘阁老所说的宿州为例,上皇二十七年时,连同宿州在内的七州县颗粒无收,上皇仁慈,免去七州县当年及其后一年的各种税赋。只是自上皇三十年起,宿州一连五年不仅无银入国库,还欠下国库八万七千余两银子。微臣和户部众多同僚商议后,将其中三万七千两抹去,只算了五万两的亏空。便是看在上皇三十六年,宿州又报逢灾的缘故。”
皇帝微微一笑,对着刘阁老道:“崔卿家和林卿家的话,刘阁老可曾听明白?孙阁老、洛阁老,你们俩有何看法?”
孙阁老处处针对刘阁老,刘阁老不同意之事,他自然是同意的。上前奏道:“圣上此举乃是利国之举,臣认为刻不容缓。”
洛阁老虽然忧心儿孙的亏空,但是他为人比较正直,也奏道:“臣附议!”
秦阁老已经许久不曾上朝,三位阁老中两位同意,皇帝回到龙位之上拍板道:“此事便这样定了!着户部崔孝、林海全权处理此事,谁人若是逾期未还定数额者,以抗旨论处,抄其家产抵充!”
林如海心中默想其后的的压力,和崔孝一起领旨谢恩了。
因为有着这件事儿,王子腾奉旨出京的事儿,在百官中并没有太过注目。
刘阁老出宫门时,看见崔孝和林如海,抚着胡子,阴着眼神笑道:“崔大人和林大人可要小心了,这催帐都不是个好差事呢!本阁老等着两位的好消息了。”
崔孝和刘阁老同殿为臣多年,自然不把他的讽刺放在心中的,林如海呢,知道刘冲不到年末,就得因为儿子的牵连而脱身不得,也不和他计较,只是抱拳道:“谢刘大人关心了。下官和崔大人定不会辜负圣意的。”
刘冲心中暗嗤,甩袖子上了官轿而去。其他出宫门的官员,看见这一幕,都是各有所思的。
贾政也是目睹者之一,此时,他有些庆幸自己只是个五品的工部员外郎,并没有伸手工部的暗箱银子。只是,对于林如海和刘阁老一系直接对上,心存忐忑。想到老太太想接外甥女拜访之事,就有些踌躇了——要不要再晚几天?
贾政回府和贾母说了此事,贾敏沉吟半晌,才道:“虽则林姑爷和刘阁老对上,但却是奉了圣命而为的,应当没多大关系。再说了,此事也说明林姑爷受到皇帝看重!好不容易让外孙女过来走动,岂可轻易放过这等机会?”
贾政本就没有什么大主意,想想又觉得老太太说得在理,便同意了。
林如海深知刘阁老等人肯定会给门生故旧去信的,所以有些事情还要提前做好准备。他便约了御史台大夫邹静、大理寺卿郭正,以及许逸仙、孔向繁一起喝酒。
“林大人今日约本官过来,不知道为了何事?”邹静曾是许逸仙的上官,他看了一眼许逸仙,许逸仙便不敢多嘴了。
“邹大人知道今日里如海得了圣命,崔大人总理,有些事情,如海必须得提前做好准备,否则生了纰漏,只怕追缴亏空落了空,只怕还落得丢官去职的下场。”
孔向繁看了一眼沉静喝酒不发一语的郭正,开口道:“如海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咱们如今可都是为当今尽忠之人!”
林如海也不绕圈子,直接道:“追缴亏空,圣上虽依了户部所奏,按照等级给了时限。只怕这其中有一些为了还亏空,便动起了歪脑筋,打着朝廷的名义搜刮起百姓的地皮来。若是如此,便是户部和如海的过错了!”
邹静皱眉道:“林大人的意思是让御史台对那些事儿不放松,抓住就参?”
林如海点头道:“是。不过却最终要靠郭大人了!只怕这一年里,大理寺里将要请进去不少的老爷们。”
郭正微微一笑道:“此事乃大理寺职责所在,本官自当秉公办理。不过林大人所虑之事,还是禀告圣上一声为好。若是出了大事,林大人也好有个说法。”
林如海一怔,知道郭正话中之意,若正出现了朝廷命官因此而逼迫百姓酿成大事,便是动乱了。也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到时候不说有功,只怕还要因此受到皇帝的斥责!忙鞠躬郑重谢过了郭正不提。
待郭正和邹静走了之后,许逸仙才开口道:“老林,这事儿,还真是吃力不讨好!你知道不?我舅舅可也在名单上呢,他素来正直,但是在五城兵马司的十几年间,也欠下了亏空四万多两。只怕我一到家,他就追到我家中来借银了。”
孔向繁却道:“亏空是要追缴,只是太过急切了。若是引来北方动荡就好了。”
林如海却笑道:“我倒是认为宜早不宜迟,此事既然圣上已经决断了,我只想着好好完成圣命,你们俩是我的好友,还得助我一臂之力才是。”
许逸仙和孔向繁看林如海这样郑重说了,忙正色应了,和他说起主意来。
待林如海回到家中时,又是点灯时分,只见正院屋中陈落秋和黛玉在说着话,屋中还有陈嬷嬷和紫兰黄桂三人立着。
“这是做什么?”林如海问道?
陈落秋忙起身,被林如海避了,自己脱了斗篷。
“玉儿明儿里要去贾家拜见她外祖母和舅母等亲戚,我正在嘱咐她,切不可失了礼数。”
林如海这才记起黛玉还要去贾家的事儿,便对着黛玉道:“你母亲说得在理。即便是亲戚家,你也要记得,你是我林家的女儿,大家千金,切不可失了林家的脸面。”
黛玉看父亲也是郑重嘱咐,忙起身应了。
林如海又对着陈嬷嬷和紫兰黄桂道:“你们三个明天要一步不离的跟在大姑娘身边,该讲的规矩该守的礼,要记着提点大姑娘,却也不能让人欺负慢待了大姑娘去,要记得时刻维护你们主子!也不能越主子去,落了大姑娘的脸。”
陈嬷嬷和紫兰黄桂两个忙应了。
“带给贾家的礼都备妥当了?”林如海想想又问陈落秋道。
陈落秋点头道:“都备妥当了。是玉儿自个挑的,我补了几处不足。你看看。”陈落秋将一张礼单子递给林如海,轻声道:“给贾老太太的,是三身苏绣衣裳,和一只百年老参,两盒子茯苓丸,老人家一辈子什么没见过,如今年纪大了,该好生养着身子才是。给贾家大老爷和二老爷的,都是同色的两只徽州镇纸,各两盆花石盆景;给两位舅太太的,也是各自一身苏绣衣裳,一人一对翡翠镯子,二两燕窝;然后给表兄弟,都是上好的文房四宝一套;给表姐妹们都是耳朵一朵,宫花一对,胭脂一盒。另外给表嫂和侄儿侄女,又是另外的。”
林如海看着这个礼单子,的确是小孩子列出来的,也较合乎黛玉的身份,送重了只怕贾家愈发惦记林家。
“玉儿这礼单子列得甚好。看来年前你看你母亲送年礼,倒是学着了几分。”
黛玉听了父亲的夸奖,脸上有些红,笑道:“是母亲教得好。”
陈落秋笑了笑道:“明日里留下用过饭就回来,我如今身子渐渐沉了,你弟弟枢钰离不得你,这家里的事儿,也要你学着打理了。”
黛玉点点头道:“母亲,我记住了。女儿也不愿在别人家多呆呢!”她这几个月里没多听贾家的闲话,真真是糟心透了!不过还是决定去亲眼渐渐才能下定了断的决心啊!
林如海见时日不早,就让黛玉回房去歇息。他便和陈落秋说起了追缴亏空之事来。
“只怕其后会有些人将主意打到你这里,让自己夫人试着走你的路子,你就推脱不知情。实在缠得没法,就装着身子沉不舒服就行了。”
陈落秋点头道:“我知道了,老爷你要多当心。千万不要出什么纰漏才是,我和孩子们都靠着你呢!”
林如海摸了摸陈落秋的腹部,一脸肃然。
保龄侯府中,史鼐和夫人说了忧心。
保龄侯夫人沉思半晌才道:“既然圣上明旨追缴亏空,咱们家也不要硬抗了。之前和三房因为大伯子的爵位本就引得圣上不高兴,不如将家中下仆裁减,庄田和铺子留着一两处收成好的,其余的都变卖了还上亏空数目便成了,反正咱们家的数目不大,才六万多两,咬咬牙也能凑出来。”
史鼐此人世袭爵位,本人虽然资质平庸,却不是个大j之辈,听了夫人的话后,叹了口气道:“便照夫人说的话办吧。苦了夫人你了!只是云儿那里,她毕竟是大哥唯一的骨血,她的嫁妆我们不能动,丫鬟伺候的人还是老样子吧。”
保龄侯夫人虽然不以为然,但是她去知道,若是动了湘云的嫁妆,只怕三房又闹过来了,朱氏可是一直盯着呢!
“放心吧,我其实那等狠心的长辈么?只是之后,我让霞儿、虹儿动手做针线,也不能却了湘云,她的性子,若是去了婆家,可真是不讨喜。”
史鼐知道夫人乃是怨他不该常让湘云去贾府之意,“老太太毕竟是我的姑母,有些事情,也不好说。”
夫人闻言冷笑道:“侯爷此时才提她是您姑母,当初咱们家和三房争时,她缘何不站在咱们这一方?还不是因为咱们一向不大应承她和贾家?如今贾家都成了京城里的笑话了,侯爷也该醒醒了,湘云这丫头口中成日的念着贾家好,还不知道老太太打什么主意,他们家宝玉如今都快十岁了,还在内帷厮混,云儿的名声可别被连累了。”
史鼐一窒,叹道:“拜年时已经答应了正月底让湘云过去小住的,过几日你使人接她回来,以后看紧她不再让她过去便是了。”
夫人这才点点头。
第二日,林如海便递了一个折子上去,将可能引发的后果都秘密禀告给圣上了,折子中着重提到了平安州各种不祥端倪!而黛玉也在父亲出门后,在陈落秋和枢钰“哀怨”的目光中登上了马车,去了贾府。
作者有话要说:卡出来,卡出来了,擦汗,真不容易啊……为什么没有花呢~~~明天中午来捉虫子~~~
黛玉初临外祖家
马车一路往东行,街道外的人声丝毫没被黛玉听到耳中。黛玉看了看陪坐在侧面的陈嬷嬷道:“嬷嬷,你是府里的老人了,我母亲,贾氏夫人当年嫁给父亲时,外祖母家也是这样……这样离谱的?”
黛玉这些日子里,其实心中也暗自猜疑,父亲和母亲当年可也如今今的母亲一般恩爱?再想想贾家人的言行,黛玉不由得有些灰心。母亲,母亲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
陈嬷嬷将黛玉一手带大,自然知道她的一些心思的。若是贾氏夫人去世前,她们这些府中老人心里面对贾氏夫人不待见,如今倒是能重新来看了。也是如今的陈夫人好福气,能生养。不然只怕手段比当年的贾夫人还过之。那个大家主母没有一点子的手段?男人再好的性子,也有两个屋里人的,尤其是正室夫人多年不育的情况下,能怎么办?为自己的地位好生活着,能不使点手段么?
“贾家啊,前头贾夫人嫁进来时,贾家的老国公爷还在,那个时候还真真是国公府邸,钟鸣鼎食之家。贾夫人进咱们家的那排场,可是比得上那些宗室郡主呢!那个时候,人人都道国公府邸富贵!哎,贾夫人进了咱们林家没两年,老国公去了,姑娘您的大舅舅袭了爵,记得就是自那时候起贾夫人就不常往娘家走动了。后来咱们家老太太去了,老爷和贾夫人就扶灵回苏州,守孝了三年。毕竟那个时候老爷不过是小小的翰林院编撰,丁忧也容易。因着离京中路途遥远,咱们家和贾家的来往就不多了。”
陈嬷嬷看林黛玉听得认真,便接着道:“后来老爷和贾夫人回了京,和贾家也没多少往来,不过是逢年过节平常来往罢了。之后,老爷升了兰台寺大夫,贾家往咱们家的走动才多些。再后来便是老爷被钦点为两淮道的盐政老爷,一家子去了扬州,有了大姑娘您。贾夫人身子不好,产后缠绵病榻就去了。之后如今的陈夫人进了门。”
黛玉是个聪明的,虽然陈嬷嬷短短一席话,就讲了完父亲和母亲几十年里和贾家的事。但是她总结出来了三点,一是父亲和母亲成亲时,贾家很有权势;二是,贾家有些捧高踩低,父亲官位地位丁忧时,和自家的走动少;三是,外祖家的人并不大关心自己的母亲。
黛玉想到此,便嘘了一口气,自己的母亲,贾家都如此对待,何况是隔了一层的外孙女?若不是父亲如今身居要职,贾家怕是不大理会自己的。
马车外见见不闻街道上的噪杂买卖之声,陈嬷嬷掀开帘缝隙看去,马上放下帘子道:“大姑娘,已经道宁府门前了。不多时便到了。”
黛玉点点头,坐直了身子。
一行三辆马车并七八个家人,在荣府正门前停了下来。
陈嬷嬷服侍黛玉披上斗篷,带上斗篷,便是帽子也带上了,黄桂紫兰两个大丫鬟扶着黛玉下了马车。后面马车里两个小丫鬟雪雁、雪鹊及两个管事嬷嬷也下来了。
陈嬷嬷扶着黛玉看着荣府紧闭的大门,抿了抿唇。
“大姑娘,便是不开中门,我们也该从中门旁的偏门进去的……”
黛玉神色也有些沉,片刻道:“让一管事嬷嬷去角门吧。”
陈嬷嬷听了只得如此了。不一会儿管事嬷嬷带着小轿出来,黛玉便上了轿子。大约行了一刻功夫,黛玉觉察到轿子停了下来,陈嬷嬷抢在贾家婆子之前,掀开了帘子扶了黛玉出来。
黛玉看着前面的垂花门,看着那婆子道:“外祖母家的人都不在家么?”
那婆子不过是外院的粗使婆子,哪里知道内里的事情,笑道:“林姑娘放心,老太太并大太太二太太都在家中呢,她们早早就在家中候着林姑娘了。”
黛玉心中不豫,候着自己,便是让一个粗使婆子来迎自己?
陈嬷嬷也不大高兴,给了黄桂和紫兰一个眼神,让贾家婆子带路,自己则扶着黛玉进了垂花门,过了游廊穿堂,是三间小厅,厅后应该是正院了,雕廊画栋,比之林家的屋舍多了几分奢华之气。
上房门前的台阶之上坐着几个小丫头,身上穿戴不俗,见了黛玉一行人,忙迎了过来道:“老太太刚刚还和两位太太念叨林姑娘,如今可盼来了。”一伶俐的丫鬟已经往正房里回话去了。
黛玉矜持的点点头,入了正房。才进门就见有过一面的之缘的外祖母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了:“我的儿,可盼来了你,真真是让外祖母的心肝都想伤了!”
黛玉若非是曾亲耳听到贾母说林家和自己的那些话,还真被相信老太太这满脸的心疼是十成十的。想到自己早逝的母亲,黛玉心中一酸,陪着老太太伤感了一会儿。
“姑娘,你可不能光顾着伤心失了礼数。您还不曾给贾老太太、大舅太太和二舅太太见礼呢!”
陈嬷嬷眼帘严肃的道。随即蹲下给贾母磕头道:“老奴拜见贾老太太,贾大太太、二太太。”
贾母看了眼陈嬷嬷,知道她应是女儿的贴身嬷嬷,应当是林家的老人了。随即抹了抹眼角温声道:“嬷嬷多礼了,请起吧。我这个外孙女还多谢你看顾了。”
陈嬷嬷起身道:“贾老太太道谢,老奴怎么担当起呢!老奴是林家的家生子,一辈子在林家当差,服侍大姑娘是老奴的福分呢。”随即让跟着过来的紫兰和黄桂也给老太太磕了头。
黛玉听了这话,牵了下贾母的衣袖,也笑道:“陈嬷嬷说得对,外祖母不必谢的。”随即让磕头完的黄桂和紫兰下去了。
贾母也不在意话中的机锋,指着邢夫人和王夫人道:“这是你大舅母和二舅母。”黛玉一一见了礼。最后是四个女孩子,为首者年约十一二岁,温柔可亲,和黛玉不过微微一笑也不多言语;第二个女孩子,仿佛和自己年近,容貌暂且不说,眉目间神采飞扬,却是那日宴会中见过的贾三姑娘探春了;第三个却是一笑意盈盈的女孩子,她不待黛玉颔首便拉过黛玉道:“我早就听说林家姐姐是个难得的人儿,今日总算见到了。”
贾母笑道:“这是你史家妹妹,湘云,最是爱说爱笑的。我这里三个孙女养在跟前,也时常接她过来住,不知道多热闹呢。”
黛玉点点头,和最小的惜春见过后,才在贾母身边落座了。
“你今日过来,怎么不见你弟弟也来走动一回?你父亲还请让你得闲了就过来,谁知道让我盼了这么多时候。”
黛玉看着王夫人和邢夫人都是站在一边立规矩,几个女孩子坐在凳子上,脸上寻常不见异色,便知道她们应当是时常在老太太面前立规矩的。
“我知道外祖母也挂念我,巴不得早早来探外祖母呢,只是如今母亲有孕,父亲成日里忙于公务,我只得为母亲分忧尽孝,学着打理家事教养弟弟了。况且我虽然人没有来,但是心中也常挂念着外祖母,亲手给老太太您做了三套衣裳,老太太可不要嫌弃玉儿的手艺拙劣!”
贾母笑道:“怎么会,都是你的一片孝心呢。你看你两个舅母都要羡慕了。”
黛玉看了邢夫人和王夫人道:“黛玉也为两位舅母各做了一套呢。”
贾母眼睛眯了眯笑道:“好好,针线上可是闺中女子最该学好的,我的玉儿这针线应该是不差了。”
史湘云看贾母待黛玉比自己还亲热几分,心中不由得有些不适滋味,听了这话笑道:“老太太既然说了,林姐姐何不将衣裳拿来,让妹妹我也看看。老太太和太太们也试试看合不合身。”
黛玉一笑,对着陈嬷嬷点点头。陈嬷嬷就悄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领着几个管事嬷嬷抱着好几个盒子进来了。
黛玉笑道:“第一次来拜访外祖母家,给老太太和舅舅太太们及表兄姐妹们都备好了礼,虽然不贵重,但是却是玉儿的一片心意。”
黛玉看到邢夫人眼睛顿时一亮,有些无语。再看王夫人,虽然面色如常,但是眼神中分明起了热度!黛玉心中哀叹——两个舅母果真都是如传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