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我是悍妇我怕谁第19部分阅读
红楼之我是悍妇我怕谁 作者:肉书屋
一眼,才叹口气,有些郁郁的走回去。
宝钗这一次回家住了将近两个月,如今回来,姐妹们自然更显亲热。她又将让小子们出去买的一些新奇玩意儿都分给大家,说了半天话方散。
到了半下午,才拿上一些燕窝人参等补品来到潇湘馆,一进门,见黛玉正歪在榻上看书,看见她来,忙放下书站起身,一边笑道:“你刚从家回来,定是有许多地方要收拾安排的,怎么又跑过来看我?我这时候身子是一年里最好的时节,倒不劳挂心的。”
宝钗笑道:“好没脸的话,谁要挂念你?我也是受人之托罢了。”说完将那些东西一一放在桌上,对黛玉道:“嫂嫂临走时,特特亲自去街上挑了这些东西,你看这燕窝和人参,都是极好的佳品,她只说你身子弱,怕她这一走,我和妈有时忘了照顾你,偏这次走前又有许多事要办,竟没来得及过来看你一眼,因此特托了我给你带来。还要我带话给你,说人参这东西,倒是三岔五时喝一回便行,补的太多恐对身体有碍,可这驴胶和冰糖燕窝,却是每天吃一些的好,让你千万别断了呢。”
黛玉看着那些东西,沉默良久,方展颜笑道:“我这人向来孤僻,这园子里除了姐妹们,怕十个人里也没有一个喜欢我的。却不知因何能得嫂子青眼?不但送这些吃穿银钱,且时不时的就来探望我,其关爱呵护之情,溢于言表。我日常里也思量着,自问便是爹娘在世,对我到这个份儿上,也是到头了……”说到这里,便不觉滴下泪来,哽咽难言。
宝钗笑道:“这个可不就是大家日常说的眼缘吗?可见你是投了我嫂子的缘法。何况你人又聪明伶俐,身子又单薄,身世也孤单,怎么怨得嫂子疼你?你不知道,连我和妈时常说起你,也都觉得疼惜呢。想来这世间,除了父母姐妹兄弟之外,能得一些别人的关心,这也是难得的好事,你倒是哭起来做什么?”一边说着,就让紫鹃把那些东西收了。
黛玉这才止住哭声,拉宝钗在床上坐下了,问她金桂的船要何时到苏州?又问什么时候能回来?宝钗都一一答了。然后才笑道:“我今儿回来,竟没见到宝兄弟,听说他两个月前就被老爷命令搬出了园子。我还想着以老太太疼他的样子,必然不到十天就要搬回来的?难得这一次老爷竟下了决心?只是怕宝兄弟捱不过去,也不知有没有挨打。”
黛玉也正为此事日夜悬心,只是当着众人面不好说出口,此时却听宝钗大大方方说来,不由心中一凛,暗道她如此坦荡,倒越发显得我小心了。只是这种事,若她真对宝玉有心,便该藏住这心事才对。如今这样说出来,难道说,她对宝玉有的只是关切,真没有半点儿男女情意?只是既如此,又为什么有金玉良缘,木石姻缘之说?
一时间心念流转,竟忘了回宝钗的话。待醒过神来,看见宝钗促狭的眼神,不由得颊上飞红,正要先抢了话掩饰一番,便听门外史湘云叫道:“宝姐姐,林姐姐,我们过去老太太那边吧,恰好太太也在,说过一会儿叫宝哥哥过来,我都两个月没见他了,担心得很,你们也放心不下吧?”
宝钗和林黛玉听说宝玉要过来,都舒了口气,宝钗便笑道:“难为他终于肯出来见人了,走,咱们这就过去。”说完却听黛玉幽幽道:“也不知是不是之前挨了打,因此老爷不敢叫他过来见老太太,如今养好了伤,才敢叫过来。”
史湘云这时候也走了进来,听见她的话,便笑道:“林姐姐从来都是杞人忧天,老爷哪里有这样霸道。走吧,是不是挨了打,去到一看便知。”说完姐妹三个便往贾母这边来,进了屋才见李纨探春等都已经到了,见了她们来,便多打趣道:“你们三个凑在一处,到底说什么体己话儿呢?既来晚了,还不快认罚?”
笑闹了一阵,贾母也跟着笑了一回,这才又转向王夫人道:“怎么宝玉还不过来?我也有日子没见他和姐妹们说笑玩耍了。都是你,只说他这一次竟然十分听话,老爷考他也有进益了,不让我把他叫回园子来。如今想想,莫不是之前挨了打,你和你老爷只不敢告诉我,所以才拿话来诓我,如今他伤好了才敢叫他来见我吗?”
一席话说的众人都笑了。宝钗便走到贾母跟前道:“老祖宗和林妹妹不愧是祖母和外孙女儿,刚刚林妹妹也是这么说来着。”说完众人都笑,林黛玉倒觉着有些不好意思。下一刻却被贾母搂在怀里,听她笑道:“可见这里只有我和林丫头是真疼宝玉的,你们一个个都是嘴上说说而已。”
众人又连忙凑趣,王夫人不着形迹的看了黛玉一眼,又看看宝钗,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却陪笑道:“老太太放宽心。儿媳和您的心思也是一样的。譬如上一次老爷打宝玉,我是怎么劝来着?真真这一回不知那孽障怎么转了性,从前在书房里坐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出来生些事的,这一回却在那里一呆就是一上午。我心里也疑惑,回来告诉老爷,他还不信,只说我是在帮宝玉说话。到底等到月底他去考较宝玉功课,竟大大惊喜了一回,直说这一个月顶过去一年里学的东西,怕还有多呢。”
贾母道:“这话你说了也不下三五回,谁知道是真是假?我只要看见宝玉,听他亲口说了才信。”话音刚落,便听外面熙凤笑道:“可是让老祖宗等的久了,我把宝兄弟带过来了。”说完便牵着宝玉的手走进来,接着将他推到贾母面前,一边笑道:“老太太看看,我只道宝兄弟在外书房呆了两个月,不知道憔悴成了什么样子呢。可怎么也没想到,这精气神竟还更足了一些,好像也胖了一点。”
[61]第六十六章
宝玉一进来,姐妹们也都站起,黛玉看着他,只觉这两个月不见,越发的俊逸秀雅了,好像还长高了一些。一颗芳心不由跳个不停,但面上却是丝毫不漏。正注目间,只见宝玉也看过来,四目相对,虽是转瞬便分开,然而那一眼中的含义,却早已被两人了然于心。
贾母见宝玉果然神清气爽,也十分惊异。宝玉见过了老祖宗,又过来一一见过宝钗湘云黛玉探春李纨等人,这才在贾母下首坐了。听她问自己受没受委屈,便笑答道:“老祖宗放心,孙儿今日才知道,爹爹对我还是好的,考的都是不艰深的功课,孙儿都答上来了,爹爹也十分高兴,并没有给我委屈受呢。”
贾母和王夫人听见这话,都高兴非常。独有黛玉宝钗等人相视疑惑,暗道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怎么这一回他竟能静下心来看那些厌恶的八股文。只是这话当然不能在这里问。又听贾母笑着对王夫人道:“如何?我就说之前是宝玉年纪小,如今他开窍了,学的不是很好么?他老子只是望子成龙恨铁不成钢,动不动打他。你回去问问他,看见儿子现今这样好,他可后不后悔当日下那样狠手?”
王夫人连忙笑着答应了,薛姨妈又在旁边赞了几句。这里贾母又和众人说笑了一会儿,便对宝玉道:“我也知道你不耐烦陪我们老婆子,也罢,你就和姐妹们回园子里耍耍,可怜见儿的,让你老子关在书房里这么些天,可不是早就闷坏了呢?”
宝玉笑道:“还好的,倒不是很闷。时间也不早了,索性就在这里和老祖宗一起吃了饭,明儿还得回书房,眼看着秋试近了。”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大吃了一惊,先前觉着宝玉肯去书房已是令大家下巴快脱臼了,万没料到这时候他竟又主动提出去书房。忽听贾母笑道:“怕什么?难道这几天就耽误了你考功名?你不过是怕辜负了你老子的期望。无妨,今次我做主,就说你在书房里闷坏了,要在园子里玩几天再出去。就是这一次考不上,你才十三岁,急的什么?明年继续考就是了。他当年这个年纪,可也没考上什么功名。”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笑了。宝玉自然也喜欢在园子中和姐妹们相处,闻言便笑道:“既是老祖宗疼爱,孙儿便在园子里多住几天,也在老祖宗面前尽尽孝心。”说完果然留下来,贾母见一群孙男娣女承欢膝下,且个个俊美非凡,心中也是由衷高兴,众人直到吃了晚饭方散。
一路上大家虽疑惑,却都没问,只是向宝玉说了几句恭喜勉励的话,便都散去了。只剩下黛玉和宝玉慢慢走着,眼见夕阳西下,四周无人,黛玉这才小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竟像是换了个性子似的,那些八股文章你从前最厌恶的,如今竟能看得进去了?”
宝玉苦笑一下,摇头道:“妹妹知道我,在那些书上哪里能静得下心。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也多,你看薛大哥哥,从前何等粗鲁莽撞的一个人?知道他的还相信他有认真做事的一天吗?谁不知他是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可偏偏他现在竟真的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和大奶奶一起将薛家那产业打理的明明白白,蒸蒸日上。还有前些日子,咱们遇险那一回,那些死了的兵丁,他们可愿意送死么?谁不想好好活着,但是偏偏事情临头,就一定得冲上去,其实谁心里愿意呢?所以我想,老话说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可见不论你是富贵泼天还是贫贱行乞,都不能事事如意的。我往日竟是太由着自己的心了。”
黛玉听见他这一番话,便忍不住笑道:“佛家有顿悟一说,你如今竟是真的顿悟了,怕下一回便要立地成佛了?”
宝玉笑道:“我哪里敢说什么顿悟,立地成佛呢?只是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个七尺男儿,可是除了会做几首风月诗,制造一些胭脂外,什么都担不起来。究竟这些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衣服穿,那日我看书,看到唐伯虎和徐渭的生平,若论才华,他们算是古往今来的大才子了,可是一生落魄潦倒,徐渭的生平更是惨不忍睹。我那时候就在想,我若是过这样日子,还可说句活该,但我也要身边的人和我一起过这样日子吗?到那时上不能孝顺父母,下不能顾全妻儿,就算诗做的再好,又顶什么用呢?”
黛玉听他说到“下不能顾全妻儿”一句,不由得便心里一颤,忙垂了眼,好半晌才轻声道:“既如此,你是决定要发奋了?”
宝玉笑道:“发奋也是谈不上的,不过总要比过去认真一些罢了。那时候老爷让我看八股文,看这些书,我是想尽了办法也要搪塞过去的。如今不敢搪塞,死记硬背了几篇,倒渐渐摸出了一点门路,终究我还是看的书不多,上一回老爷让我试做两篇文章来看,搜肠刮肚之下,才发现自己读的那些书,可用东西竟少得很,因此我最近正看那些前朝的经史子集,其实也不爱看的,哪里有《牡丹亭》《西厢记》那样的优美句子,读了只让人觉着口齿留香,这些不过是枯燥烦闷的东西,不过其中倒也不乏名篇精品,再加上或是我现在转变了的关系,倒也能看得进去了。”
黛玉默默点头,宝玉忽然想起她是最不屑这些东西的,因此以往自己说她是自己的知己。如今听自己说这些,怕是心里也有些不齿了。一念及此,只觉一颗心都要空了,忙拉了黛玉的袖子,紧张道:“妹妹可是觉着我现在变得和那些禄蠹蠢物一般了吗?你……你是不是不喜我这样……”
黛玉不等他说完,便抬头看他,用手轻轻捂了一下他的嘴巴,然后扯开了袖子,轻声道:“一天大似一天,却还这么小孩子心性的。让人看见你我这样情景,又不知要嚼多少舌根子,你过后倒是搬出去了,留下我在园子里,怎么做人?”
宝玉见她表情淡淡,越发惶急,忙不迭的打躬作揖道:“是我莽撞了,妹妹千万别放在心上,我这里给你赔不是,我……”
不等说完,忽听黛玉“扑哧”一笑,然后道:“赶紧起来吧,让人看见,都说我大胆了,敢在将来的进士老爷面前托大。”
宝玉苦笑道:“妹妹你就别打趣我了,实在读那些书也非我本意,只是如今想的多了些,长远了些,所以不得不逼着自己去看罢了。”
黛玉便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论理,我是不喜那些八股文章的,只是你毕竟不是个女儿家,每日里在我们身上用功夫,眼下还行,将来可怎么办呢?这些并非是只有宝姐姐史大妹妹明白,我心里也很清楚。只是不愿意用这些话来劝你,既违了你的意,也违了我的意。如今你要发奋,我自然也说不出你的错处,男人要齐家治国,靠的又不是这些风月水磨功夫。你只要别读那些书读的痴了,也变成当日你口中的禄蠹蠢物,我便……”说到这里,猛然发觉自己无意之下,竟然造次了。因后边这几个字便怎么也说不出口,红了脸只低头前行。
夕阳下,宝玉只见她面赛桃花,身段窈窕风流,一时间不觉心旌神摇,见她含羞走了,便忙追上去,叫了一声“好妹妹”,叫完了,却发现一肚子的话竟不知该怎么说,期期艾艾了半日,方郑重道:“妹妹你放心,我仍是从前的那一个宝玉,到什么时候也不会变。”
黛玉手里握着团扇,轻声道:“你变不变,和我有什么相干?”言罢再不理他,就急急去了。宝玉有心上前,又只觉心里突突跳个不停,竟是不能移动半步,好容易回过神来,才发现前面就是潇湘馆,这里却是已经过了自己的怡红院,因此看着黛玉走了进去,他这才转过身来,慢慢回到怡红院。
一进院子,便听见几个丫鬟的笑声,只听晴雯的声音道:“二爷如今肯勤奋用功了,老爷太太高兴之下,你们几个少不了都得了好处,又定要夸你们伺候的好。倒是让我们在这里冷冷清清守着院子,今儿你们既回来了,便没有放过的道理,没有个让你们得了便宜还装乖的事儿,快把赏了的东西都拿出来,给大家分了还好。若不然,今儿你们三个别想出这大门。”
麝月笑道:“你们听听她这嘴,我只说这些日子院里没人,怕是能把性子给磨一磨,谁知这要强好胜的伶俐性子没磨圆,倒是把那牙口磨的更锋利了。我们便得了东西,也是应该的,在外面书房伺候宝玉,时不时看老爷过来考他功课,为他担惊受怕的,又要在太太面前周全,不知比你们辛苦了多少倍。你们倒是在院子中清闲了两个月,这会子不说赶紧给我们道声辛苦,捶捶肩揉揉背的,竟还和我们讨起东西来了,你也不问问你那脸,莫非两个月不见,大到院子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虽然已经没有多少存稿了,但是因为是新年,我还是发下一个宏愿吧:只要今天收到一篇长评,我就加更一章,啦啦啦……
梅子的新文:古代言情宫斗文《西风起》已经上传了,文案上和文章右侧都有链接,希望大家多去捧捧场,点击一下收藏一下。说起来这文也是经历波折,刚发文就遇见大抽,害的梅子只好将文删除,现在大致稳定了,编编又让发出来,我想着新年新气象嘛,嘿嘿嘿,当然,新文稚嫩,还需大家多多捧场,梅子这里拜托了。
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新年第一天就开始小抽了,今天早上说什么也回复不上留言,我嘞个去……
[62]第六十七章
众人都笑起来,若论起口齿,麝月才是怡红院里最厉害的,晴雯性子厉害,口头上却不如她,当下一听见这话,便跑过去道:“好啊,这可真是得便宜卖乖了,你站着,我这就给你捶肩揉背,你跑的什么啊?难道知道受不起……”
欢笑声中,又听袭人道:“好了好了,你们啊,都多大了,还小孩儿一样闹着。”说完又对晴雯道:“在外面倒也是有些赏,不过又能赏到哪里去?一些衣服布匹几串钱罢了,我先前让小子们去买了些点心,你们也尝一尝这街上的,虽不如咱们府里精致,却是别有风味。还有太太前儿赏下的几件料子,我留了一些,另一些拿回来给你,做几件衣服穿。”
晴雯冷笑道:“我不要,都是把好的捡出来自己留下,倒把剩下的破烂给我,我便是穿蓑衣麻袋,也不要你们捡剩下来的。”
麝月指着她对袭人秋纹道:“你们听听,她这嘴竟半点儿没改。”因拿了那几块料子摆在榻上,笑道:“你且看看,这是破烂料子吗?亏着袭人说你素日里是个争强好胜的,又长的惹人怜爱,这缎子颜色又亮,质地又轻软,很是配你。她自己个儿留下的还不如你这个呢。你倒是把她一片好心扔进泥地里,你问问你那嘴,说出这种话亏不亏心?”
晴雯见那几块料子的确是上好的丝缎,便不再逞口舌之快了,她本不是个眼皮子浅的人,因为东西好才觉得袭人也好。实在是素日里明白袭人性子宽厚不争,先前差点儿被撵出去时,还是她亲自替自己收拾东西,又替她想到日后兄嫂面前不好过日子,当了那些东西卖钱的后路,因此心里其实一直含着丝感激,不过性子要强,从不肯认的。
一面想着要说什么,却听袭人在旁边笑道:“你若不要,也成,就用这料子给小丫鬟们做几身衣裳,怕她们不感激你呢?也不敢劳你亲自动手,只是教她们剪裁了……”不等说完,便见晴雯将那些料子都收起来,扬着脖子道:“我偏要自己动手,到时候贪下几件,你们谁知道?”
袭人听她如此说,便明白她是借机在为刚才一时说话不慎向自己示弱了。她素日也不在乎这个,且明白晴雯就是这么个嘴上不肯饶人的性子。因笑道:“人说牵着不走赶着倒退,你也真是的,本就是给你的,你不要,我说给小丫鬟们,你又来争了。正经先把这些放一放,我还有两件二爷的活计要交给你。”
晴雯笑道:“我就说怎么这般好心送我东西?原来是要骗我给你们做活……”不等说完,见宝玉走进来,她便撇了袭人,走上前故意行了个万福道:“闻说二爷在外书房勤恳用功,很得老爷太太欢心呢,只苦了我们这些奴才在院子里昏沉度日,如今跟着你的人都有赏,却不知二爷能不能可怜可怜我们,给些赏钱买缎子呢?”
宝玉笑道:“你还是这样,一有机会就不饶人的。还用什么赏?我的月钱不都是发在这里吗?你们随便花了就是。”说完问袭人道:“什么活计?要烦她来做?”
袭人笑道:“这就心疼了不成?自然是精细的活计,我怕胜任不了,才找的她。反正你不在这院子里住,她们不用伺候你,时间大把有的是,倒不如给她安排些活儿,也省得她嚼牙……”话音未落,就听晴雯叫道:“好哇,还敢编排我,站着,看我今儿肯饶了你。”
且不说怡红院里热闹非凡。只说王夫人从贾母这里辞别了回房去,见贾政已经从衙门里回来,正坐在炕上看宝玉近几日做的功课。她便上来劝道:“老爷仔细眼睛,这些东西什么时候不能看?这会子天都暗了,烛火毕竟不明亮,您是有了年纪的,眼睛若熏坏了怎么办?”
贾政便将手上那几页纸放下,伸手揉了揉眼睛,呵呵笑道:“一时看的有些迷了,竟也没觉察出烛光昏暗。”一边说着,就又拈起那几页纸,弹了弹道:“这两篇文章虽还稚嫩些,但以他的年纪,也就是难得了。何况才正经学了两个月,能有这样功底,已是令我惊讶。”
王夫人笑道:“是呢,我也觉得宝玉如今和往日有些儿不同,今儿老太太让他在园子里住几日,他还说要回书房学习,后来到底是老太太硬留下他的。”
贾政皱眉道:“好不容易才学了一点儿好,母亲就把他叫回去,万一再在园子中厮混了不愿向学怎么办?”
王夫人笑道:“老爷也不用忧虑,既然宝玉都明白事理了,断不会又中途回去厮混的,从没听过这样道理,你只放心就好。”
贾政想了想,点头道:“既如此,只让他在园子里住三天,三天后必须搬回来。我估摸着他这样肯用功,今年即便不中,明年也必中的,再过个五六年,到二十岁上,参加秋闱,大概也可求个功名了。”说到这里,不由得长叹一声,捋着那三绺胡须道:“若是那样,则天可怜见,总算让咱们贾家没葬送在那个孽障手上。”
王夫人笑道:“宝玉这样懂事起来,老爷怎么还叫他孽障,五六年后的事儿到那时再说。你也别太过严苛了,须知凡事要循序渐进,别让他好不容易才上点心,让老爷一通威逼又给弄得缩了回去,怎么说也是个十四岁的孩子,懂什么?”
贾政点点头,夫妻两个又闲话了几句,说到金桂和薛蟠一起下了江南,贾政便忍不住微笑道:“如今看来,侄子娶了夏氏,竟还娶着了。不说她将薛家弄成了多大的一份家业,也不说侄子的命都是她救回来的,只说自从她来后,侄子身上那些恶习竟然都收敛了,这便是十分难得的。我听小子们说,怕宝玉如今肯用下心来,也多和她有关。”
这个王夫人却是从不知道的,闻言疑惑道:“竟然有这个事儿?怎么从没听妹妹提起?老爷自何处听来?别是以讹传讹吧?他们两个才见几回面?宝玉连你我都说不好他,宝钗和史大姑娘但凡一和他说这个事儿,他就着恼了,怎会听侄媳妇的话?”
贾政道:“我也是听宝玉身边的那些小厮随从们说的,说那日被蒙古使者团抢掠时……”如此这般将当日经过和王夫人说了一遍,当然,因为金桂当日和宝玉是小声说的话,那些随从们也没怎么听真,只是一些只言片语顺着秋风飘到耳朵里罢了。
王夫人听了,便微笑点头道:“阿弥陀佛,若真是托了她的功劳,倒是要好好谢谢她了。”话音落,彩云走过来请示摆饭,夫妻两个这才下了炕,往饭厅而来。
转眼间又是三个多月过去,初秋的炎热已经消退,眼看着便是中秋节到了,薛蟠和金桂这才从苏州回来。
薛姨妈和宝钗等一直都住在大观园中,不过是偶尔回家看看,见薛蝌和那季明伦一起持家,倒也有模有样,因小丫鬟和媳妇婆子们都被她们带来了园子里,因此偌大一个薛府,只剩了两个男人和一群男仆厨子等,倒也不必担心出什么龌龊事。
这一日天气晴好,王夫人就和薛姨妈携了她们姐妹陪贾母在园子里,只见一阵秋风吹过,那枝头黄叶纷纷落下,贾母便问薛姨妈道:“秋风起,你家儿子和儿媳妇也该回来了吧?怎的到现在也没个信息?”
薛姨妈笑道:“倒不是没有信息,隔一个月半个月,必来信向我报平安的。信里说东南那里种桑养蚕的人家很多,他们忙着和那些农家订什么供货协议的。又说那里的大商家也很多,甚至还有许多洋人来回做买卖,听说他们是薛家的当家人,生产五彩缎的,都要和她们做买卖,因此蟠儿和媳妇一直在和这些人应酬。怕是这些日子也就快回来了。京里这边没个主事人也不行。幸亏蝌儿和他那朋友还在这儿,要说我那媳妇她也会看人,知道她兄弟老实,竟把生意托给那季家的孩子,我这心里一开始还犯合计,心想终究不是我们家人。谁知那孩子心思灵活,秉性却忠厚,从接了他嫂嫂的任命后,京城这边还幸亏他帮着张罗,倒比从前更兴盛。我心里只是过意不去,耽误了人家孩子念书,别因为我们的事儿,再误了人家前程。”
薛姨妈说得高兴,贾母和王夫人也听的高兴。独有邢夫人在一边眼望别处,很是不自在,心里暗恨自己娘家没落,哥哥有个女儿,如今也是人家薛家在管着,还要仰人鼻息,害自己素日里连个可炫耀显摆的亲人都没有。
王夫人其实看见邢夫人不自在了,她却不在意,只假装没看见,淡淡问薛姨妈道:“虽是在外边忙着,可这会子也该回来了吧?我听说那万国朝贺的事儿可没几天了,先前都说皇上要拿五彩缎给那些洋人们做回礼,这样大事,媳妇和侄子不赶回来主持大局怎么成?”
作者有话要说:泪目,我依然是没办法回留言。
对手指,小r大人批评我不该这么要长评,泪,实在不是我自己想出这法子的,都是群里的家伙们怂恿我的啊。那个……再说梅子的存稿不多了,害怕断更,所以才想借着长评这个借口躲掉这一更新的,555555555555
不过今天怎么说也是元旦新年,算了,豁出去了,先加更一章再说吧,过后的事情过后再说。大家多支持哦,嗷嗷嗷……
[63]第六十八章
薛姨妈笑道:“许是就这几天的功夫,倒不为什么主持大局,媳妇说了,不过是把那些缎子进贡给宫里,蝌儿和季家那孩子就能弄。只是中秋渐近,他们总得回来和我们一起过这个团圆节。我倒没想到他们这么有孝心。如今离中秋不过十天半月功夫,可不是就快回来了呢。”
她们在这里说的热闹,下面那些姑娘们也都小声议论开来。岫烟便问宝钗道:“姐姐,先前姨太太说的那季家公子是谁啊?”
宝钗笑道:“怪道你不知呢,那是蝌儿在外面时,偶遇的我们原来一个世家的子弟,他因为家道败落,给人家卖字为生,蝌儿见他谈吐不凡,念着从前两家的交情,才把他请回来,如今和蝌儿一起在府里读书,准备参加今年的县试。是一个有大才学的人。”
岫烟这才恍然大悟,笑道:“这人真了不起,既读书,又经营咱们家的厂子……”一语未完,想起薛蝌也是这样,倒好像是在变相夸自己未婚夫似的。忙低了头,以咳嗽掩饰过去。
宝钗却没注意到她,此时她的心思也不自禁就飞到薛府了。不知为什么,这两个多月,时不时便会想起那个处事沉稳却是神采飞扬的少年,明明自己也不过见他两三回,就连说话,也不过是最初相见时由薛蝌介绍,两人打了个招呼。她也知自己这样不对,女儿家哪里可以随便想别的男人,更何况这男人除非高中,否则他萍寄无依,母亲哥哥如何肯答应把自己给他?便连嫂嫂,怕也未必能接受。每每想及此处,便不由黯然神伤,又深恨自己怎会有这种无耻的绮思,无奈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好在她向来沉稳老到,因此将这段心事硬生生压在心底,竟是谁也没有察觉。
众人正说着,忽见薛府的两个婆子走过来,眉眼都带着笑,先拜见了贾母等人,这才对薛姨妈道:“太太,才刚府里的小厮跑过来带信,说是大爷和大奶奶大概两三天就回来,二爷和季少爷这会儿正忙着收拾宅子呢,派人来请太太和姑娘们回去。”
众人一听,都是高兴非常,薛姨妈就站起来笑道:“果然要回来了,一走就是两个多月,他们倒也忍心。”又对贾母和王夫人道:“既如此,我便带着宝钗宝琴回去住几天。”贾母王夫人哪有不答应之理,忙都催着她快回去。黛玉和湘云等人也亲自过来送,又和宝钗宝琴两姐妹说让金桂没事儿时就进园子来玩。
薛姨妈宝钗宝琴急匆匆赶回府里,刚进门,便见薛蝌和季明伦正站在院子当中说着什么。彼此猝不及防下倒碰了个顶头。季明伦和宝钗都拿眼角余光在对方身上一扫,接着端端正正打过招呼,薛姨妈这才领着她们姐妹回后院去。
接下来两日,整个薛府的下人都忙的脚不沾地,人人都知道大奶奶是厉害的,却又赏罚分明,因此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想着要是奶奶回来,看见阖府上下干净整齐,花木繁茂,不知会多高兴,说不定还能赏几个钱。其实薛府在薛蝌和季明伦的打理下,本就窗明几净的,如今细心收拾了一下,就更显得气派典雅了。
第三天一大早,薛姨妈刚起来,和宝钗宝琴姐妹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就说起金桂和薛蟠不知道行到哪里,又想起岫烟,却是因为薛蝌住在家里,倒不好这个时候就把她接过来。正说着,便听前面忽然乱起来,其中隐隐夹杂着笑声,三人都是一喜,知道是金桂和薛蟠回来了,果然,便从门外撞进一个小丫鬟来,满面欢喜道:“爷和奶奶回来了,正在前院往下卸东西呢。“
三人连忙赶过去,只见金桂正和薛蝌季明伦说话,见她们来了,便以手止住那两人话头,笑道:“厂子里的事儿明日再说吧,在江南马不停蹄忙了这两三个月,且容我喘几口气儿。”
一边说着,便迎着薛姨妈宝钗过来,先是拜见了薛姨妈,接着宝钗宝琴香菱和婆子媳妇丫鬟们又都上来拜见她。宝蟾就指挥着那些婆子丫鬟将一批批东西往后院搬。薛姨妈看着心里高兴,表面上却嗔怪道:“我只说你心里是有算计的,怎么从江南走了一回,却花这么些钱,买这些东西做什么?厂子难道不要钱?”
金桂笑道:“不妨事,厂子里日进斗金,还把我们这点小钱放在眼里?你只说这些东西多,你老人家还没看见呢。真正多的东西都已经移进厂子的库房里了,足足装了三大船的蚕丝。我才刚路过乡宁路那边,把我妈那份东西也送了过去,听她说这阵子多亏妈时常派人去照看她。”
薛姨妈笑道:“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不过是上点心而已,哪里就谈得上照看。叫我说,你妈也没个儿子,只你这么一个女儿,先前收了那么个义子,也是个不成器的。你就干脆把她接进咱们家来,一起照拂着岂不好?也省了你的心思。”
金桂笑道:“我也是这么说,原先是怕她和我哥哥在一起,被他撺掇的也有贪心,不敢往家里领。如今我看着她自己个儿生活了这些日子,倒也还好。只是我这次和她说,她却说和邻居们都熟悉了,每天里和人家一起打牌打马吊,不知道多惬意,竟是不愿意来了,因此我也不逼她,她身子又硬朗,真到走路需要人扶的时候再说吧。”
金桂对这个老娘,还算是很照顾的,虽然没让她搬到薛府来,但是也给她买了个两进的院子,一应伺候的丫鬟婆子人手都是齐的,她也时常过去看看,给些钱和布匹首饰。虽然和这个娘根本没什么感情,但她认为这是为人子女者该尽的义务,自己既然用了夏金桂的身体,获得第二次生命,那么就帮她照顾一下娘亲也是应该的事,更何况这夏家老太太没了无赖儿子在身边撺掇,便不像之前那样贪婪了。
于是一家人到了后院正厅里,说了一些别后之话,薛姨妈便笑道:“你们看她脸上那两个大黑眼圈,别是昨儿一夜没睡吧?倒叫她先好好歇歇,明儿再正经说话。”
金桂笑道:“正是呢,还是妈体谅我,在外面马不停蹄的奔波了这些日子,我这时候体力倒比不上我们爷了。”话音落,只见薛姨妈面上露出着紧之色,轻声问道:“媳妇,你觉着你们爷这些日子和你在外面,可有什么长进没有?还是如以前一般的到处作祸?”
金桂笑道:“妈,说句不怕你恼的话,有我在身边,大爷怎么敢胡闹?我们在扬州呆了大半个月,他连画舫都没上过,后来生意谈成了,那些商家就在一个什么赛貂蝉的画舫上宴请他,他还不肯去,是我再三让他过去的。他是爷们,在外面总得有爷们的样子不是?就这样去了,不到三更时候也回来了。我看着大爷现在,倒比先前沉稳了好些,这里面的道道儿他也学了,约莫着再有大宗的买卖,我和他一起走两三趟,以后就可以放心交给他去办了呢。”
薛姨妈一生所憾者,便是自己的儿子没用,将丈夫和公婆留给自己的家业竟险险败光。如今听金桂说薛蟠沉稳了,又长进了,那真是心花怒放,带着笑容道:“既这样,你快下去歇歇,我吩咐厨房那里给你们两个熬些补汤,醒了好喝一喝补补身子。”
金桂便回房去,一路的车马劳顿,的确让她累的不轻,且这三个月的奔波,更是用脑无数,那些东南的大商人,哪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必得绞尽脑汁周旋,方能不至于一不留神就让他们诓了去。要不薛蟠能进步神速吗?用心学是一个原因,实在是这其中的商战交手次数频繁也是一个原因。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用在他身上那就是“熟观商战三百场,不会谈判也会谈”了。
一觉睡到了夕阳西下,金桂这才睁眼,想起自己连午饭都没吃,恰好香菱就过来请她过去用饭,因此到花厅和薛姨妈宝钗等人用了晚饭,洗了一个热水澡,就又继续去睡。睡到第二天早上,整个人这才觉神清气爽,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可总算是活过来了,嗯!精力充沛精神百倍。”
杏儿正领着小丫鬟进来伺候她梳洗,听见这句话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来,金桂回过头笑道:“你笑什么?以为我是在作怪呢?你没下江南,不知道那有多辛苦,我原本还想着到处风花雪月的看看呢,谁知竟没有空。我这算好的了,你不信去看看大爷和宝蟾,指不定要睡到什么时候儿呢。”
杏儿笑道:“我哪里敢笑话奶奶,就是觉着奶奶真不似平常女子。打从进了这儿来,跟着奶奶,就觉着每一天过得那么有滋味儿呢。跟着别人却是觉察不出来了。”一边说着,伺候金桂洗了脸,便将她头发打散了,一边羡慕道:“奶奶真是乌泱泱的一头好头发,这么滑顺呢。”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没法回复留言,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看到有的读者都能回复留言,可我却不行?你到底想怎样啊,我发新文发新文了啊,你之前的大抽让这篇悍妇扑了,难道要让我的新文也扑掉吗?哭死了
[64]第六十九章
金桂揽过镜子,嗤笑一声道:“还不是因为昨儿回来痛快洗了个澡,不然能有这么黑亮吗?是了,你要头发好,我教你个法子,你用那杏仁捣碎了,兑进水里洗头,又黑又亮呢。”这是她前一世里在家乡用的土方子,她妈妈奶奶都是用杏仁水洗头,一直到六十岁后,那头发还是乌黑发亮,连根白头发都没有。
“今儿给我好好梳一个头。”金桂边看着镜子,就亲自从抽屉里拿出首饰盒子来,一边笑道:“这些日子在外面,何尝用心打扮过一次?大体上不错就行了。今儿回家来,可是要好好的打扮一下,我估摸着这两天好些事儿要办呢。要去厂子,要去见见二爷和季少爷,要去那府里拜见老太太姨太太,还要去园子里应付姑娘们……”
杏儿笑道:“听着我都觉得忙的慌,难为奶奶怎么照顾的过来。”一边说着,就精心替金桂梳了一个堕马髻,插上她心爱的五凤朝阳挂珠钗,又在两鬓旁贴了精致的珠花蝶钗,从箱子里拿出一套做了之后还没穿过的秋香色绣着干枝梅花的长裙,外面罩着全新的牡丹花纹披肩,待都收拾妥当了,小丫鬟进来说:“爷让我来看看奶奶起来没,说起来了就叫奶奶往书房去。”
金桂笑道:“真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我这里还没怎么样呢,他们就坐不住要销账了?敢情这些日子担着这责任,难道还耽误他们念书了?”虽是这样说着,却款款站起来,也没吃早饭,就和杏儿来到书房,她这里推门进去,果然看见薛蟠和薛蝌季明伦坐在一处。
那薛蝌正在取笑薛蟠道:“真真是不一样了,我还记得前年进书房的时候,这屋子里尘土遍地蛛网丛生,不知是多少年没用过了。如今你再看看,我哥哥坐在那里,只怕把椅子都给磨平了呢。”
薛蟠也笑骂道:“放屁,你家椅子难道是尖的不成?更何况旧年你来都中的时候,咱们家还住在那府里呢,是你来了,我又要娶你嫂子,这才收拾了这座宅子,那时候不但书房,哪里不是尘土遍地的?更何况难道还用你动手了吗?这时候跑这里来抱怨,让季兄弟还以为我不知是怎么的不学无术呢。”
金桂听到这里,忍不住“扑哧”一笑,慢慢走过来道:“行家面前不说假话,在两位兄弟面前,别说你之前了,就是现在,你也是不学无术,难道你还能写出八股文章背出诗词歌赋不成?”
薛蟠见她来了,满脸笑容给她让出座位,自己坐到一旁,却被金桂瞪了一眼,这才醒悟过来,仍然去主位上坐了。金桂方在旁边位子上坐下,却听薛蟠不服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