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我是悍妇我怕谁第28部分阅读
红楼之我是悍妇我怕谁 作者:肉书屋
量后,两人就搬去了学堂去住,他们走了,蝌儿又怎么肯留下?何况有了蝌儿,总有理由送钱过去。这三个兄弟也争气,就在你回来前不久,已经是在府试中中了秀才呢。只等来年春天乡试,若是再中了举人,就真的是连中三元了,虽然只是小三元。”说到此处,薛蟠方露出了微微的一点笑意,这件事也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唯一让他高兴的一点事了。
金桂点头道:“原来如此,这倒也不错。”因站起身慢慢踱了几步,薛姨妈和薛蟠见她眉头紧锁,面上都露出期待神色,恨不得她立刻就能拿出以往的雷霆手段,好好降服那飞扬跋扈的水云裳,让她安分低头。正在心里想着,却见金桂忽然停下步子,神情凝重的摇头道:“不对,这件事古怪得紧,怎么会有这种道理呢?”
一语未完,她也顾不上和薛姨妈薛蟠说话,便奔出房门外,对碧云道:“派几个丫鬟,到院门前,一旦看见有人来了,就速速来通报。”
碧云见她神色凝重,不敢怠慢,连忙吩咐了几个丫鬟在院子里,又叫了薛姨妈的心腹丫鬟碧香亲自守着房门,她则匆匆出去,亲自坐在院门边,看着左右来往的人。
这里金桂吩咐完了,方紧紧关了房门,转回来做到薛姨妈旁边,又把薛蟠叫过来,轻声但郑重道:“这件事,怕是不单单大爷被人陷害那么简单,有可能,连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大爷的。”
此语一出,真是石破天惊,那薛姨妈虽恨水云裳跋扈,但是对她肚子中的孩儿,确实是满心期待的,忽听金桂说那孩子竟可能不是薛家的骨肉,再想到若真是如此,自家儿子竟然是被这女人给戴了绿帽子,一时间就好像是被一棒子打在头上,险些昏了过去。
“媳妇,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你有什么凭证能证明……证明那孩子不是蟠儿的骨肉?”薛姨妈握着金桂的手,眼泪都快下来了,也是,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一个孙子,结果却可能不是自己家的后代,能不哭吗?
“我的确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只是凭着自己猜测。”金桂肃容道:“只是太太和爷且想一想,忠顺王府那是什么地方?真正的皇亲国戚啊,那府中规矩,不知比咱们两府要森严多少。别的不说,只说近身伺候的人吧,怕就不是咱们两府里的姑娘们能够相比的。咱们府里每个姑娘尚且有两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夜间睡在姑娘们的帐外,服侍端茶递水。那王府中的千金,又怎么可能孤身一人睡在绣房里?想来也定然该有两三个丫鬟睡在房外才是。既如此,大爷若真是酒醉闯了进去,他手里又没拿刀拿枪的,那些丫鬟焉有不喊人之理?就是拼了她们的清白不要,也得拦住大爷,不能让她往绣房里闯啊?”
薛姨妈只听的身子冰凉一片,木然点头道:“没错,是该这样才对的。”话音落,忽然又像是想起了别的什么,不由得精神一振,连忙对金桂道:“可是,也未必是这样,也许那忠顺王爷早就想用他这妹子来谋夺咱们家的厂子,所以把蟠儿悄没声的抬到了那绣房里,和那贱人一番,第二天才现身诬陷,也有这个可能吧?”
金桂点头道:“的确是有这个可能。可是太太你想一想,若忠顺王真的是为了谋夺咱们家的厂子,不惜牺牲他这个妹子。那他怎么就敢笃定他妹子能在一夜鱼水之欢中有了身孕?若是他妹子没有身孕,那第二天他和大爷反目,并说从此后再无瓜葛,也不让大爷宣扬这件事,接下来他又要怎么图谋我们家呢?”
作者有话要说:倦怠了,让抽的各种麻木
[95]第一百章
薛蟠只忖思了半晌,就悚然而惊道:“娘子你的意思是,这……这贱女人的肚子中早就不知怀了谁的孽种,那忠顺王怕门风有染,又想图谋我们家财产,因此才使了这么个一石二鸟之策?没错,定然是这样没错。不然的话,那忠顺王若无心谋夺咱们家财产,就不必白白牺牲他的妹子。若说只想把她妹子嫁出去遮掩家丑,也用不着选中我。若他是立意夺咱们家的财产,这贱女人便定当是怀了别人的孩子,不然那夜之后,忠顺王只该对我更加笼络,然后用那件事要挟我对贱人负责任,娶她进门,用不着先是故作高姿态,之后才又说贱人怀孕,逼着我去娶她。”
“就是这样一个道理。”金桂点头,然后缓缓站起身子,轻声道:“更何况大爷的酒量,我心里是清楚的,虽不至千杯不醉,却也着实有两三斤的量。当日在苏州时,你被那些商人灌得酩酊大醉,回客栈后于睡梦中吐了,我令人收拾打扫,第二日你还和我说夜间劳动了我,实在不好意思云云。你大醉的时候尚且知道这些事,何况在忠顺王府,被人弄去小姐绣房里,又一夜的颠鸾倒凤,怎么可能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这样大的动静,就是一头猪喝醉了,第二日酒醒后也该有一点模模糊糊的记忆才对。”
“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是醒了,发现身边多了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对那一夜的事,我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知道自己喝醉被人扶进客房,躺在床上就睡着了。”薛蟠跳起来,把胸脯拍的山响,相对于薛姨妈的失望,他却是如释重负,暗道上天垂怜,原来我是被人陷害的,我并没有辜负我家娘子对我的殷殷厚望,这真是祖宗积德老天保佑啊。
薛姨妈整个人都如同坠在冰窟窿里,身子已经木了。之所以水云裳在家里闹了个天翻地覆,凭着薛蟠和宝钗,是忍不下去的,兄妹两个也不是没想过杀杀那女人的性子威风。然而每次那女人撒泼打滚直说要上吊带着孩子一起死的时候,薛姨妈就死死按住了他们兄妹两个,说什么也不许他们继续斗下去,归根结底,全是因为她想这个孙子想的眼睛都红了。只寻思着暂时容忍这个女人,待孙子生了下来,她还有什么手段威风可使的?
只不过没想到这水云裳变本加厉,越发闹得不堪。薛姨妈正头痛的时候,看到金桂回来,联想起儿媳妇又聪明又有手段,说不定可以降服这个女人。只是心里也自筹划好了,想劝金桂该让着的时候还是要让着的,谁想这些话还不等出口,金桂就先给她来了一棒子,差点儿把老太太打晕过去。
那边儿卸了心头大石的薛蟠和金桂还在一旁商量对策呢,忽然就听“咕咚”一声,回头一看,薛姨妈直挺挺倒在了炕上,原来老太太越想越不是滋味,这些日子姐姐家人受的委屈,自己和儿子女儿受的委屈,连准女婿季明伦和侄子薛蝌以及自己疼爱的宝玉都被迫出了家门受那风霜之苦,可到头来,苦心的隐忍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晴天霹雳,她越想越憋屈越想越不值,脑子里一时钻进了牛角尖出不来,竟到底生生把自己给气昏过去。
“妈……”薛蟠和金桂吓了一大跳,连忙扑过来,掐着薛姨妈的人中,又喊丫鬟进来,吩咐去请大夫,好在丫鬟还没出去,薛姨妈就悠悠转醒过来,看着薛蟠和金桂,不等说话,眼泪就下来了,声堵气噎的道:“好……好好查一查……这……这贱人是怀了谁的种?若……若不是……蟠儿的,薛家……断断不能容这个贱人……住下去。”
“妈放心,如今你媳妇都回来了,她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薛蟠连忙安慰着薛姨妈,一旁的碧香眼睛都瞪大了,正不知所措,却见金桂抬眼看着她,淡淡道:“碧香,你是这府里的老人了,妈素日里又疼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自然清楚,记着,我不是吓唬你,这事儿非同小可,你敢泄露一个字,就有可能送了性命。”
碧香呆呆点头,这里金桂又对薛姨妈道:“太太一时间只是急怒攻心,还没细想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总之,这事情是不能急的,要慢慢来。若是别人家,恐怕这颗苦果也只能默默吞下,然而我却是个眼里揉不下沙子的人,我是决不能容忍这种事的,哪怕拼个头断血流。妈放心,日后你只要和姨太太静坐佛堂,不许任何人打扰,外面无论我和那女人怎么斗法,你只一概不问,这便是帮了我的大忙。”
薛姨妈点头道:“我这些日子让她闹的筋疲力尽,倒不如你吩咐人去水月庵收拾下,我和老太太姨太太这就去那里住几天,也享几天清静。”
金桂笑道:“如此更好了,这事儿我便去办,妈和老太太姨太太也出去散散心,住在那里,每日心也清静,若是住腻烦了,派人回来说一声,我就让人接你们去。”说完薛姨妈点点头,金桂见她精神萎靡,知道这件事实在让她很难接受,因此便对薛蟠道:“太太也没精神了,咱们在这里说了半日的话,倒是回房的好。”
“行,你们去吧,我这会儿也真觉着支撑不住,得好好歇一歇。”薛姨妈说完,便向后仰倒在引枕上,碧香忙走过去,轻轻给她捶着腿。
薛蟠和金桂从薛姨妈房里出来,金桂就要回房去,却被薛蟠一把拉住,听他轻声道:“娘子又回哪里?你那房间里还有琏二奶奶,说话都不方便的,不如去我书房,里面那个房间是我平日里休憩之用,除了没有那么多摆设,其实也和卧房无异,我这些日子都是在那里歇下的。”
金桂心里知道薛蟠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骤变突生,这男人有点没了主心骨的感觉,所以想多和自己说说话,也想求点温存,知道自己没生他的气才能放心。平心而论,她也知道这次的事着实不能怪到薛蟠头上。忠顺王府如此图谋,不要说是薛蟠,就算是季明伦,恐怕也防不胜防。
只是心里的疙瘩哪里能尽去,因和薛蟠走了两步,在一株梅花树下站定,看着四周无人,她方慢慢抚摸着那些盛开的梅花,似笑非笑道:“是么?大爷这些日子都歇在书房里?我看那水云裳也是一个绝色佳人,如今都娶回来了,难道大爷能忍得住不碰她?”
“原来娘子气我这个。”说到此处,薛蟠倒是昂首挺胸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了,举着一只胳膊郑重道:“好叫娘子知道,从她进门后,我没有碰过她一根指头。我原本想着醉酒之下,到底做了对不起娘子的事情,心中愧悔难当,也没有脸在娘子面前为自己辩解,可如今娘子说的那些,竟是有十二分的道理,因此我心里十分欢喜,这样的话,我从头至尾,都没做过辜负娘子的事,不然的话,叫我天打雷劈……”
“行了。每天只知道天打雷劈的,也不想想天老爷和雷公哪有那么多功夫管着你们。”金桂没好气的笑骂了一句,知道薛蟠没有碰过那水云裳,她心情大好。心里也有一些感动,须知这个时代的男子三妻四妾沾花惹草都是寻常之极,和吃饭喝水一样的事情,从没有哪个男人会觉着这种事对不起妻子的。如今薛蟠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足见他心里的确全都是自己了,才会有这份愧悔。
手放下梅枝,却挽上了薛蟠的胳膊,随着他向书房方向走过去。薛蟠心里喜不自禁,一边又对金桂道:“娘子,我不明白你为何不立刻将那贱人赶走,为什么还要留她在我们府中白吃白喝飞扬跋扈的?难道你还想受她的气不成?“
金桂瞟了丈夫一眼,微笑道:“给我气受?那也得她有这个本事。你放心吧,我心里自然有数。”接着面色又沉凝下来,轻声道:“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那样小心防范,生恐人把这话听了去?还那样的吓碧香,让她缄默?你以为我是没事儿闹着玩吗?怎么不想想?这件事里面的那些龌龊和利害关系?已经娶了她进门,便等于是承认了她肚里的孩子是你的,如今忽然要翻供,证据在哪里?无凭无据的,只会把把柄送给忠顺王,说不定他还会反咬一口,诬陷我善妒,逼你把我休出家门呢。”
“他敢,我死也不会休掉娘子。”薛蟠登时双目圆睁,怒气冲冲的低吼。
“我自然是知道你的心的,只是若隐忍一时就能圆满解决事情,我们何苦去和那忠顺王胡搅一气呢?”金桂微笑着安抚薛蟠,然后又慢慢沉吟道:“所以这件事我们不能操之过急打草惊蛇,要在水云裳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慢慢查察,给她设下圈套让她自己往里跳。只是有一件,这事情必须要保密,除你我,妈,妹妹等亲厚人外,一个人也不许她知道。”她说完,见薛蟠不解,面色就越发凝重,沉声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水云裳肚子里的孩子,会是谁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百章了,嘤嘤嘤嘤,梅子总是喜欢写这种大长篇,唉!
恭祝大人们情人节快乐,嘿嘿,单身的也快乐哦!
[96]第一百零三章
想也知道,水云裳怎么可能让金桂如愿,咬着牙勉强克制着心里怒气,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如此好几次,方做好了准备,正要开口说话,就听金桂厉声道:“人呢?耳朵聋了吗?还是说,新奶奶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最后一句,已经添了几分森然之意,听上去就让人心底里发寒。
立刻就有两个丫鬟走上前来,她们是水云裳的心腹,自然明白主子不肯这样离开的,因此刚刚金桂下命令的时候,故意拖延着不肯上前,哪知这悍妇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还是浅笑吟吟,这会子就忽然变了模样,两个丫鬟唯恐接下来自己要受罚,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
水云裳好不容易才酝酿出来的气势又被金桂夺去,心里这个恨就别提了,咬牙一字字道:“不必姐姐麻烦,姐姐许是没怀过孩子,所以不知道这其中滋味,其实我现在并没觉着劳累,每日里吃一些大爷精心安排的补品,对胎儿来说也足够了,不劳大奶奶替我操心。”
“妹妹这话却是说错了。”金桂看着水云裳微微一笑,眼神中的那抹傲然似是告诉她:今儿你完蛋定了,你想挪窝儿得给我挪,不想挪窝儿也得给我挪。
“现成的例子,那府里二奶奶当日生了大姐儿后,怎么怀着几个小子都掉了呢?便是因为这家事操劳过甚的缘故,妹妹不信,便去问问二奶奶。这事儿府里下人们也多知道的,或者这会儿太太还在佛堂里,你去问问太太也行。哎呀,我倒是越想越后怕了,妹妹好歹听我的劝,快回去好好养胎,这里的事有我呢,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水云裳心里猛然就一阵慌乱。金桂一句话将她逼到悬崖上了,从进了薛府之后,仗着肚子里这个孩子,她可以说是为所欲为无法无天,却怎么也没料到,今日会因为肚里的骨肉而被金桂将了这一军,一席话看似温柔其实句句如刀,偏偏她无可反驳,左右看看,只见自己的人都只是在那儿茫然看着自己,并无一个肯上前解围的,一时间,她终于明白,在这一局上,自己是真真正正的输掉了。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大奶奶的话吗?”宝蟾适时的站了出来,横眉立目对那两个小丫鬟道:“这么的没眼色,若是在我们府中,断断容不下的。如今新奶奶正是紧要时刻,你们要是再这样拖泥带水的,就撵出去,换两个伶俐的来。”
水云裳恨得咬牙,眼看自己的丫鬟不得已上来扶住自己,她只好恨恨道:“姐姐的丫鬟当真讲规矩,这样的颐指气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当家奶奶呢,哪里像个奴婢?”
金桂已经来到桌前坐下,摆出一副要理事的架势了,闻言慢悠悠笑道:“这有什么?她是我的贴身丫鬟,看见谁不顶用,自然可以说几句。妹妹放心,我这丫鬟很有分寸的,虽然下人们她看不过去会说两句,但是妹妹若有了错处,她只会来回我,断不会大庭广众之下给你没脸。”
水云裳一口血差点儿喷出来,手指紧紧绞着帕子,好半晌,才勉强放松了脸色,挤出一丝笑容道:“也罢,姐姐既然关爱,妹妹也不能不从命,只是回去房里也憋闷,这些日子,府里的事情多是我经手的。不如我就在这里,或许也可帮姐姐打个下手,理些小事,强似在屋里闷着呢。”
金桂笑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看那来对账的单子,悠悠道:“这却不用了,多大点子事,还用劳动两个人?那府里琏二奶奶可在这里呢,也不怕人家看笑话。妹妹尽管回屋,若觉得憋闷,就出去走走,我昨儿和大爷去书房的时候,看见园子里梅花开的正好,妹妹想来也是个风雅人,何不过去看看?”
水云裳使劲儿深呼吸了几口气,目中射出怨毒之色,静静看了金桂半晌,才慢慢点头冷笑道:“既如此,那妹妹就做一个清清闲闲的甩手掌柜了,但愿姐姐事务繁忙之余,也保重身子,别累坏了才好。”话音落,她霍然转身,瞪着自己的两个丫鬟道:“走吧,还在这里干什么?”
两个丫鬟忙扶着她的手走了出去。还不等走远,便听后面的管家媳媳妇们发出哄然大笑声。这水云裳从进府来何曾受过这种气,只把一个身子都颤抖了,然而料想即便回转,也只是自讨没趣而已,更连一点脸面都没了,因只好气哼哼的和两个丫鬟回到房里,自己思量对策去了。
这里金桂雷厉风行的处理了几件事,那水云裳安插进来的几个媳妇管事还没熟悉这府里的事务,想那水云裳原本也想收买几个人心为自己所用。然而她一开始就行事刻薄嚣张,过后再想温情脉脉的拉人,就十分不易了,更何况这些管事的心里都明白自家奶奶的厉害,又看太太姑娘平日里深居简出,少和这位新奶奶来往,大爷更是没进过新奶奶的房。这都是些人老成精的货,心里哪还不明白?都知道这新奶奶虽然肚子里怀着种,但着实不得待见,一旦做了墙头草,未来如何不必说,就怕自家奶奶一回来,她们几个便要夹在中间两头受气了。因此这些人竟绝大部分都有志一同,宁可暂时受新奶奶的气,也不肯轻易爬墙头,剩下几个墙头草般的人物,一见金桂如今回来就大发神威,自然也不肯再傻乎乎的为那新奶奶出头了。
因处理了不到半日事务,就让金桂拿到了水云裳手下人的几个错处,想她们忽然进府,一时间哪里拿得下这些事?又没个人帮她们。金桂想要拿她们的错,那简直就如同信手拈来一般。
既是拿到了错处,金桂哪里还肯留下这些人?她与水云裳本就已撕破脸,难道还顾忌对方的面子和孩子?当下二话不说,直接撵了出去。眼看时间到了晌午,简简单单用了些饭餐,就听外面人报说:“季少爷宝二爷和咱们家二爷回来了。”
金桂站起身笑道:“是么?他们回来的倒快,怕是一听见信儿就过来了吧?”因连忙迎出去,只见三个俊秀男子正往这边走着。宝玉仍是不改天真本性,隔老远跑了过来,拉住金桂的手笑道:“看见人去接我们,我就知道定然是大嫂子回来了。这些日子在书院,可把我们闷坏了,也不知家里什么样儿,偏季大哥拦着,一直没回来,等到如今。”
接着季明伦和薛蝌也来给金桂见礼,金桂忙一一回礼。季明伦便问薛蟠的行踪,金桂笑道:“我打发他去厂子里了,那几个内鬼总是要除掉的,不然心里怎么能安稳?正好今儿你们回来,我倒有一件差事安排给你们,就是听大爷说你们都是要考举人的,因此怕耽误了你们的功课。”
不等别人说话,宝玉就道:“大嫂子且饶了我吧,我本就不是此道中人,这时候为了爹娘,死命下力气学了这半年,只觉着心血都要耗干了,你这会儿安排点事情做,哪怕是让我扫地焚香呢,我也只有拍手称庆的道理。”他说完,就听季明伦也笑道:“无妨,奶奶有事尽管安排,耽误一日半日,又有什么打紧?”
金桂就将他们让进屋中,吩咐人上茶水点心,然后笑道:“太太和姨太太老太太不胜府中烦扰,想去水月庵清静住些日子。今儿准备准备就差不多,丫鬟婆子什么的刚才我已经分派好了,如今只差一个人去送,你们若不回来,少不得要大爷走一趟,幸好你们回来得快,这差事就让给你们了,大爷他这几天可得好好管一管厂子。”
“让大哥哥管厂子,难道嫂子不插手吗?大哥哥这么快就独当一面了?”宝玉吃了一块点心,好奇问道。
金桂笑道:“如今眼见年关,也没有什么买卖,所以让他整顿一下就好了。真正忙的,是这府里的事情,我如今既然回来了,自然是要接手的。罢了,你们这么急赶回来,怕是也累了,且都回房里歇着吧。宝玉你去看看老太太姨太太,还有姑娘们。二爷和季兄弟也去咱们太太那儿坐一会儿吧,我这会子事情还多着呢,可是没有精力管你们。”
三人就起身告辞。又过了一会儿,薛蟠也回来了。见金桂已经将府里的事情全部接手过来,连那几个媳妇婆子都撵了出去,不由得暗竖大拇指,赞她高明,却听金桂哭笑不得道:“这算什么高明?比起真正的宅斗,差得远呢。如今那水云裳孤掌难鸣,她的人安插进来不久,我要连这个也收拾不下来,也别做这个当家奶奶了。”
一语未完,忽然想起心事,便问薛蟠道:“是了,你有没有问过香菱和尤二娘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薛蟠道:“我知道你挂着她们,适才在外面已经问过管家了,他说已经查到一些眉目,正在全力往下查,让我告诉你一声,说是不敢辜负了你的期望。“
金桂点头道:“如此甚好,和他说一声儿,一旦查到了那两人,若落在火坑中,必须要赎出来,不管多少银子,只管答应下来,来找我就是。”因说完,默默替香菱等感伤了一会儿,薛姨妈的人就来叫,说是请他们一起吃饭。
[97]第一百零四章
来到正厅,只见团团围坐了一群人,贾府和薛府的人竟是在大厅里聚齐了。薛蟠和季明伦等人的席面是在外间,里间几张大桌子,也都是摆了几个凉盘,热菜却没上来。这也是金桂特意吩咐的,不管怎么说,贾母等人是要去水月庵小住,若是悄无声息的,倒叫老祖宗挑理,说她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那可就糟了。
因热热闹闹吃完一餐饭,水云裳自然是没出席的,她知道这些人没有一个和自己亲厚,何苦来自讨没趣,何况今早上刚刚见识过金桂的厉害,这时候万万不愿贸贸然的来招惹她。
用完宴席,又和熙凤一起帮着收拾了一阵子,到天将黑时,两人才回到房间,熙凤便笑问她道:“如何?把姨太太和老祖宗我们太太都打发走了,这是要对那新奶奶下手了吗?大爷你又打算怎么安排?”
金桂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大爷只要继续装成个畏妻如虎的窝囊废就行了呗。其它的自有我呢。”说完听熙凤叹气道:“你当日劝我多包容尤二姐,如今自己怎么又容不下新奶奶?唉!可怜二姐竟这样被卖了,那会子我寄人檐下,和你们这新奶奶也不对盘,我时常想着,若是你在的话,必不会叫这种事发生。
“她如何和二姐比?尤二娘若是像她这样的野心勃勃,我也不劝你了。“金桂心里明白尤二姐被卖掉,凤姐必然是坐视不理的,却也不点破,心里知道熙凤此时念着在狱中尤二姐照顾她的那点子情分,怕也是有些感叹后悔,只是若事情重来,她必然还是会做这样的选择,只因为她是王熙凤。
因两人也不多说,金桂便往薛蟠书房而来,一进门,便见小岳水坐在薛蟠素日算账的桌子前,小小的身子坐在椅子里,两只小腿还悬空着,看着那些账本怔怔发呆。
“怎么了这是?”
金桂有些惊讶的看着岳水,她一直觉得这孩子可能面部神经有轻微的损害,因为很多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然而小家伙的眼神极为丰富,就像现在,即使面上仍然沉稳,但从他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一份很浓厚的哀伤。
“你问他,下午一直泡在我这儿,开始还真懂事儿,帮着我研磨呢,及至后来我算账算的腰酸背痛,起来走一走,抱怨了几句累,他就呆了,我把他抱在椅子上,他就发呆到这会儿,我估摸着这可不是在学算账呢。”薛蟠从房里走出来,笑着对金桂道,接着又向岳水努了努嘴:“瞅瞅,还是这样子。”
金桂走上前,还不等说话,就听岳水轻轻叹了口气,哽咽道:“我想我爹了。”
这可是岳水头一次说出这种话,不由得让金桂又惊又喜,觉得这孩子挂念家人,便是有人情味,不至于太冷漠,因忙握了岳水的小手道:“这是怎么说的?好端端怎么想起你爹了?”
岳水看了她一眼,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两颗,吸吸鼻子道:“我爹他……他每天不知道比薛爹爹要忙多少倍,他的手下也多,都是些各怀鬼胎的,好多好多的事情都要他处理,常常一忙就忙到半夜,第二天很早还要起来继续忙着,还要应付家里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薛爹爹才看了半天账,就累成这样。不知道我爹爹每日里都是怎么熬下来的,我……我从前都没有想过,可是今儿想一想……娘,我想爹爹了,他这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我离家而焦急……”
金桂一把将岳水抱起,欣喜道:“怎么会不急呢?你可是你爹的骨血啊,是他在这世上最最亲近的人。叫你说的,他之前也不是不疼你,只是素日里事务繁多,才会忽略了一星半点。你如今能知道心疼他,这正是好事儿。你家到底在哪里,不若娘将你送回去如何?你爹看见你,不知道要多高兴呢。”
一听说回家,岳水立刻露出了老大不愿意的眼神,好半晌才道:“娘,你是不是觉着我是个麻烦累赘,不想要我了?”
金桂哭笑不得道:“你这孩子,为什么想问题偏要如此偏激?难道我将你送回去,就不能做你干娘了?日后我仍是会去看你,你高兴了,也可以来我这里住些日子啊,倒增加了两家亲近。娘之所以高兴,是因为你心里思念你爹,如今又懂得理解你爹的苦衷,这是孝顺懂事,因此娘才乐的。并非是因为你回家而高兴,实话说,这些日子都习惯你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东西了,娘真真舍不得,只是将心比心,我和你还没有骨肉亲情呢,就这般喜欢你,可想而知你爹爹要如何疼你了,你离家这么多日子,他焉有不急之理?”
岳水怔怔出神,眼泪更是成串的往下掉,金桂忙道:“别哭别哭,真想家了,娘立刻安排人……”不等说完,便见岳水摇头道:“不是这么说的,我那个家,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回去的。算了,娘,先不说这些,让我再好好想想吧。反正我爹又不是我一个孩子,也未必,他就会这样想我呢。”
说完不等金桂再说,便转身走了出去,剩下薛蟠和金桂面面相觑,好半晌,薛蟠才呵呵笑道:“这是怎么说的?回个家有什么难的?这孩子就是心思太别扭了。”
“唉,小孩子,娘亲死了,有时候难免会敏感一点,连高高在上的皇子都因为被送给别的妃嫔而出走,何况是水儿这样要强敏感的小孩儿。”金桂说着,便和薛蟠进了屋,详细问他厂子里的情况,待听说那些人都被赶走,不由得松了口气,点头道:“这幸亏是他们在厂子里还没有种下根基,又太过急功近利,方能让咱们这么快抓住把柄赶走,不然的话,断不可能如此顺利。”
薛蟠笑道:“那忠顺王这一次是打错了算盘,她只以为将一个妹妹安插进来,再安插些人手,慢慢图谋便好,却不知我府中虽无能人,但只要娘子一回来,又怎么容得下他们做手脚?如何?这下可让他们尝到滋味了吧?”
金桂冷笑道:“可不是呢?我如今看着这水云裳,也不是个什么聪明的。想来那忠顺王自恃皇亲身份,以为把一个便宜妹妹嫁了过来,你们便不知要怎么样感恩戴德。巴巴的把财产送上去呢。他大概也没想到,咱们家人倒被我洗脑的差不多,压根儿不买他这份账,不然你和娘若一味护着那女人,我纵有本事,也难施展啊。”
夫妻两个因为这件事没起半点隔阂,反而情意更坚,彼此都十分高兴,于是让杏儿斟了酒来,俩人对饮,之后同眠鸳鸯账,自然又是一夜缠绵,不提。
且说那水云裳,不到两天功夫,安排在府里和厂子里的眼线爪牙们便被清理了个干净,怎不由得她不着急上火,因来薛蟠面前哭诉,却见这男人似乎比以往畏缩了十倍,只推说女人的事情自己管不了,让她自己想办法和金桂抗衡,只把水云裳气的,恨不能拿剪子捅死这没用的男人,真真是见过窝囊的,没见过窝囊成这样的。原本人都说薛蟠被悍妇整的服服帖帖,她还不太信,想着一个男人,怎么还没有一点儿气性?没想到如今却亲眼见识了。这时候她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撒泼胡闹时,也用肚里孩子逼的这个男人俯首帖耳过。
因有心大闹一场,用肚里孩子做个赌注,偏薛姨妈去了寺庙,薛蟠害怕那个母老虎不用提,宝钗是个小姑子,怕也未必将薛家骨血看的这么重,剩下一个金桂,只怕是想着法儿害自己小产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被她用孩子威胁到?因此思前想后,竟是无计可施,没奈何之下,只好找到薛蟠,声称要回王府。
金桂早料到她走投无路之下,必然要去王府搬救兵的。因早就授意了薛蟠,于是薛蟠只躲在厂子中不回家。这里水云裳便要自己回去,还没等上马车,便见金桂带着一群仆人走了过来,轻声笑道:“妹妹有了身子,如何还经得起马车颠簸?您想见谁,不如我派人帮你请到家里,你自己就别出去了。”
“夏金桂,你我是平妻,你还管不到我头上。”多日的怒气一旦爆发,水云裳连面上的功夫都不顾了,直接便叫金桂的名字。
“若是平时,我是管不了你。只是太太离家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照顾你,万万不能让胎儿有事儿。如今妹妹要离家,我可不敢担这个风险,这马车颠簸的,万一动了胎气,岂不都是我之过?所以妹妹就原谅我擅做主张,不得不将你留下来了。”
“你……你敢……”水云裳眼睛都瞪圆了,没想到金桂泼悍至此,然而下一刻,自己就被几个媳妇上前搀住了,就听金桂冷冷道:“事关薛家骨血,我可不敢有一点儿闪失,所以有些事,不敢也要做了。”说完对那几个媳妇一挥手:“带新奶奶回房去,问问新奶奶想见谁?尽管请到家里就是。”
“怕你请不动。我哥哥忠顺王,岂是你们小小一个薛府能请过来的?”水云裳被架着往房里去,一边破口大骂。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快完结了,呼呼,终于啊……
[98]第一百零五章
“原来妹妹是要见忠顺王爷啊?”金桂回头看着水云裳一笑:“我也知道我们请不起王爷大驾,不过既是妹妹开口,少不得也要去辛苦一趟了,至于王爷来不来,那我不管,我只要尽力为妹妹办事就行了。”说完,她冷笑一声,对身边的一个小厮吩咐道:“去厂子里,请大爷恭敬写了请帖,去请一下王爷大驾,别怕挨骂,回来奶奶赏你钱。”话音落,轻蔑看了一眼不敢置信的水云裳,她这才款款离去。
水云裳瞪着眼睛看金桂离去的身影,第一反应就是阴谋,这里面一定有阴谋。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以哥哥的性子,必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过来,于是又放下心来,只是坐在房中,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想起哥哥不会放下高傲和面子亲来探看自己,又觉心中有些发酸。
不出金桂所料,第二天,便有王府的一个婆子过来,金桂自然没难为她,这婆子进了水云裳的房间,就将丫鬟们遣出去守着门,自己有开窗望了望,见四下里无人,这才转身来到房里,问水云裳道:“奶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王爷一看见请帖,说是你要请他来,就知道你大概出了什么差错,急得不行,偏又碍于身份,不能亲来,所以遣我过来看看姑娘,问一声到底怎么回事儿?”
水云裳便将近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只把那婆子也惊的合不拢嘴,好半晌才念着“阿弥陀佛”道:“这是怎么说的?素日里都知道这位大奶奶厉害,可她怎么能厉害到这个程度?哪有……哪有女人把持着这样大权的?你们太太和大爷就不管一管?这……这肚子里的骨肉,他们还想不想要了?”
水云裳听到这里,便皱眉道:“说来奇怪,那女人没回来之前,我以这孩子要挟,她们没有不俯首帖耳的,之前我也去太太面前哭诉过,说怕这女人回来恨我,害我和孩子,太太那会子还满口答应不会让她胡作非为,必然保着我。然而这女人回来第二天,她便和那府里的老太君姨太太搬去佛庵了,说是过年前两天再回来。大爷更不用提,呸,连个女人都不如,只说不管女人的事情,让我自己保重,若有手段,尽管和这悍妇一分高下,你听听听听,这是男人的话吗?气的我恨不能杀了他,也幸亏我身子没给他沾过,不然让这种男人近身,我不如死了得了。”
“我的奶奶,可别乱说话,这是薛府……”那婆子也没料到水云裳气急说出这种话,只吓的魂飞天外,忙又开了门窗,见四下无人,只有寒风刮过窗外的树木,这才又回转身来,悄悄疑惑道:“奶奶的意思是说,薛家人已经开始疑心这孩子了?”
水云裳皱眉道:“那也不会吧?我倒不信,他们凭的什么能想到这一层?也许只是我多心。”话音落,却听婆子小声道:“他们没找个大夫给你看?我听说若是有那高明的大夫……”说到这里便不往下说,却听水云裳冷笑道:“亏你想的出来,看是自然看过的,不过你以为他们家能请来高明的御医么?别自己吓自己了。你赶紧回去,把我的处境告诉哥哥,让他想个办法给薛家施加点压力。还有,那悍妇带回来一个岁左右的孩子,你让哥哥好好查一查这孩子的来历,最好能攀扯出点儿什么来,就更好了。”
婆子领命而去,这里水云裳想到还要在这里熬着,想到金桂的威风,不由又是恨又是气,却又无计可施。
书房内,小岳水满脸大汗的向金桂报告了自己在窗外听到的话,这也是金桂当日早就想好的计策,她知道忠顺王既然图谋自己财产,就不可能对这个怀了孩子的所谓妹妹不闻不问。即使不能亲自前来,也要派人过来,只要他们言语中露出点儿蛛丝马迹,就更加方便自己查察设计了。她早就看好了水云裳窗外那一个小小花坛,里面种了一棵樱桃树和许多月季牡丹,如今是冬日,这些花枝和兰草虽然枯萎,但是簇拥在一起,就是一个小小的灌木丛,只有岳水这种小孩,将身子蜷在里面才不会被发觉。
只是金桂和薛蟠也万万没有想到,那水云裳和婆子以为四下无人,竟然会透露了这许多的内容,虽然很多话他们都是压低了声音,但小岳水不知为何,竟听的不少,有一些实在没听到的,可是联系前后,也就差不多明白了。
“关大夫什么事?水云裳为什么说咱们请不来高明的御医,若是能请来高明的御医,又当如何呢?这必然是一个关键,只是会关系到什么呢?”因为早已经猜出真相,所以听到小岳水的话后,夫妻两个也没有暴跳如雷,而是积极商量彻底赶走水云裳的对策。
“这个慢慢打听不迟,实在不行,娘子进宫求皇上赐咱们一个高明的御医,就说是忠顺王的妹妹有身孕,不敢怠慢呗,皇上对咱们家挺不错的,因为你一句话,就放了贾府中人,这时候若求一个御医,大概也不是十分艰难吧。”薛蟠沉吟着道:“更何况娘子从回来后,理应进宫向皇上禀报一番的,虽然有红巾军,但她们毕竟只是辅助保护,又不是主要人物。”
金桂点头道:“这个主意倒不错。只是为今之计,我们也打听打听,有了结果后才好向皇上要御医,让他按照方向诊治,不然只告诉我们一句胎儿一切良好,有什么用?”
薛蟠想想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因金桂这些日子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