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添香第37部分阅读
红绣添香 作者:肉书屋
前,这些粗鲁的家伙看她就罢了,她们家小姐是天仙似的人儿,怎么呢随便让人瞧了去。
“红绣姑娘,”
来到火堆旁边未曾坐定,北冀国的使臣胡尉便从旁边的篝火旁起身,笑着道:“听闻姑娘身子不适,现下感觉如何了?”
红绣微笑着还礼,“多谢胡大人挂怀,红绣无恙。”
“那就好,那就好。”
方才红绣未来得及打量,如今才发现,他们去绣剑山庄的队伍围成一个圈子,而相邻的,便是两国使臣与军中将领。红绣对大皇子以及几名将军点头招呼,看到张析昊,忍不住一笑。在瞧见曾经救过自己一名的飞箭赵伦,红绣又是感激的招呼。
“红绣,坐。”
终于礼数周全,姬寻洛拉着红绣坐在自己与商少行中间,随手扔给她一块烤羊腿。
“紧着吃完了好吃药。”话毕油乎乎的大手已经捏着她的手腕静心诊脉,随即问身旁的丹烟和凡巧:“这两们姑娘可曾准时用药?”
“回姬公子,用了的。”
“嗯,那还好。”姬寻洛面色稍缓,瞪着红绣道:“还不吃?”
红绣翻了个白眼,整日凶巴巴的做什么,这么大块的肉,她看到就已经饱了。
正低头想着该怎么吃的时候,面前的陶碟已经被身旁的商少行拿去。他手持匕首。利落的将羊肉分成小块,然后推回到红绣跟前。清澈如泉水的声音淡淡道:“北冀国是半游牧半耕种的国家,咱们过几日出了燕屏关,你许就要适应那样的生活。今儿的 吃法与那边的相同,你也尝尝大口吃肉的滋味,别有一番野趣。”
姬寻洛懊恼的瞪了商少行一眼,拿起酒坛惯了自己一口,这么一比,显得他粗心大意了似的。
红绣捻起一小块放进嘴里,肉质鲜嫩,只放了盐巴调味,所以肉的膻味很大,但是不难吃,于是又吃了一小口。
梅妆与丹烟见状,相视一笑,也分别吃自个儿的东西,自打离开圣京城,他们路上早就习惯了一同吃饭,尊卑阶级在此刻已经可以抛开到一旁。
红绣一面吃着东西,一面听着背后北冀国使臣与南楚国此次出使的大臣面和心不合的言谈,表面赞扬,实际各自抬高自己的国家,这种外交辞令令她头疼不已,好在她所在的圈子中只有商少行带来的随从护卫,与政事无关,她才能安稳的用餐。
几口羊肉下肚,又被姬寻洛强行灌了两口酒,红绣也觉着身上热了,索性将斗篷解开来,只是搭在肩头上。刚与自家队伍中人言谈两句,背后便传来一阵叫好声,回过头去,却见一名身着北冀国窄袖长袍的俊美青年,正在篝火跟前舞剑。他身姿轻盈,长袍飘摆,宛若惊鸿翩然,轻盈若飞羽。
红绣不懂剑术,却只觉此人的剑舞的十分好看,便索性回身坐着跟着众人一同叫好。姬寻洛瞥了一眼那舞剑的人,先是一愣,随即惊讶,再然后赞叹一笑继续喝自己的酒。
待那人舞剑完毕,使臣胡尉站起身来,拱手道:“素闻南楚国人才济济,当日在圣京城,老夫确实见识了南楚国才女的风范,却不知今日能否在有幸一见红绣姑娘风姿?”
“噶?”
红绣正傻傻的看热闹,听了胡尉的话就是一愣,这老家伙没完是吧?怎么偏偏与她过不去。要知道在南楚国女子是不能随意抛头露面的,红绣不知北冀国的习俗,可他在众多南楚国人面前屡次拉自己下水,这实在叫她不得不恼。
众人此际目光均聚集在红绣脸上,当日圣京城红绣连赢使臣三局的事,早就已经流传到大街小巷,即便他们远在边关,消息仍旧如长了翅膀一般飞掠而来。让大家大呼痛快。虽然其中细节早就变了味儿,可红绣力敌北冀国三阵的传闻仍旧让众位边关将士大呼过瘾。
如今当真有机会一睹“女侠”风范,众人皆将崇拜目光射向红绣。
红绣无奈的站起身,斗篷滑落在地,夜风吹来,吹得她素白袄裙贴在身上,长发在脑后飞舞,在此刻纯“阳刚”的气息中,一抹柔色也显得更柔。
“使臣大人言重了,红绣哪有什么才,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
“红绣姑娘着实过谦了。”
“哪里,红绣一介女流,南楚国比红绣聪慧多才的男子举不胜举,在诸位将士面前,那轮得到红绣造次?”
“哎。”使臣摇头,道:“这可不见得,红绣姑娘当日也说过,不论男子女子,不都是南楚陛下的子民?今日把酒言欢的时机,红绣姑娘不是还想推脱吧?那也太不给老夫面子。”
红绣无语,想推脱无法,无奈的看了看大皇子与他身旁端坐的一位将军。见他二人同时点头,这才道:“今日大殿下与司徒将军设篝火晚宴为诸位送行,红绣也便不推辞,那只好献丑了。”
红绣慢条斯理的说着,脑海中已近在翻找她要表演什么,填词连句什么的不成,她是剽窃的,再说场合也不对,像刚才那个青年舞剑倒是不错,可她不会啊。要是跳舞,没音乐伴奏,就她一个人在地当间儿乱扭,不是哗众取宠?她总不能再剽窃一首诗词,说“我给大家朗诵个诗歌”吧?
叹气,此刻真没旁的法子。正犹豫着,肩膀被人握住,回头看去,正瞧见姬寻洛那张妖冶的俊脸,桃花眸中满是半醉半醒的朦胧醉态,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三分挑衅,望着对面的使臣,对红绣道:“若是红绣姑娘愿歌一曲,在下甘愿舞剑助兴。”
说罢,红绣眼前一花,一道红影已飞掠而去,凭空虚踏两步来至方才那名舞剑的青年近前。
姬寻洛动作潇洒,绮罗的红色外袍在夜风之中轻飘飞舞,俨然天人下凡。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众人愣神之际如下蛊一般魅惑。
“借剑一用。”
袍袖一卷,在青年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已经将长剑拿在手中,横剑当胸。剑影折射篝火的光,惑人眼眸。青芒乍现,长发与红衣飞舞,漫天的夜色此刻都成了姬寻洛的背景。
红绣心中猛然一动。或许是酒精作用,竟然隐隐有种策马江湖的豪气顿生。
“好俊的身手,敢问阁下是……”
“不过是红绣姑娘身旁一跟班。”
使臣问话,姬寻洛回答的也简便,叫红绣哭笑不得,却莫名感动。缓步走向姬寻洛所在的方向,同时清歌脱口而出。
“月 照故里 听马蹄
带半世的记忆
江河 未必会随我独自老去”
红绣的声音并非多麽娇媚,而是略微带点磁性的沙哑和柔软的穿透力,此刻借着酒劲与被姬寻洛激起的豪气,她觉得自己似乎回到前世听p3的时刻,脑海中听得见《混沌》的伴奏,不再思索面前这群古代人是否会接受流行歌曲的问题。她的人生中就是缺少那些肆意。
姬寻洛闻听,精神一振,甩手一抖长剑,在火光之下舞了开来。红影翩飞,轻盈豪气,剑招恰好和着红绣的歌声。刚与柔的完美组合,半分柔肠半分侠骨,看的所有兵士均大声叫好
“混沌中 有多少痴痴爱爱在作俑
你陪我再撞一盅
离离合合 时逢乱世此情最浓
谁明了 我心自逍遥怎么庸 ”
歌唱到此处,所有人皆领会得红绣歌中的肆意。姬寻洛一双星眸望向红绣, 满目爱恋,旋身拧腰,身子拔地而起,旋飞腾身。
赞叹声骤起,却盖不住红绣越发豪气清越的歌声:
“策白马啸西风
若我醉 要醉死在梦中
随战鼓雷 指你看那道彩虹
这伏兵还未动 即如弦上弓
山海啸箭万支火光涌”
闻者随着骤然提升的曲调精神一震。那种豪气干云,策马啸西风的洒脱竟出自一名小女子之口
红影飘落在白色的窈窕身影一旁,姬寻洛舞的兴起 ,招式洒然,围着红绣施展开来。
红绣歌声未停,忍不住用目光追逐他的身影。
姬寻洛心下一动,上前猛然伸手拉住红绣左手。她被拉的猝不及防,身子旋转之间,雪白裙裾绽开一朵昙花,诧异抬头,右手已经被塞入长剑。
“接着唱,我带着你。”
姬寻洛笑的邪魅,红绣诧异怔然,腰被搂着,背贴着身后的人,大红与纯白,火热与冰冷两色的衣裳,在火光之下竟出奇的和谐。
红绣所有的动作皆非出自自身所愿,但所有的动作皆美不胜收。白色的娇弱身影随姬寻洛腾跃飞舞,如夜空中乍然亮起的烟火。
红绣只顾着歌声不停,豪气不歇,此刻她全然信任姬寻洛,将自己交给他,让他带着自己领略那种快意恩仇的洒脱。待唱到最后一句:“待战火燎原后 生死难与共 方知此情有多重”
姬寻洛搂着她一同收剑。红绣手里一空,长剑已化作一道白光,飞向方才北冀国舞剑的青年,锵的一声还剑入鞘。二人的动作也定格在此处。
“好好身手”
“好歌”
“好俊的一双人”
……
短暂的寂静之后,赞叹声四起。姬寻洛已经放开手回到方才的位置,红绣则礼貌微笑着与使臣寒暄。
作为南楚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她的份子恐怕已经跌落谷底了,不安于室,扮男装行商,代男子出头抛头露面,此刻又为一群男子唱歌,还与姬寻洛一同演了出剑舞。
不过管他呢,她就是她自己,本不是古代人,为何学古代女子委屈自己?大逆不道也好,不守妇道也罢,所有罪名她皆担下,只为自己而活便是了
篝火晚宴之后,红绣在虎军之中一下子成了名,带着丹烟与梅妆不论走到何处,皆有一些校官搭讪,小兵们的眼神若有若无盯着她不算,最主要的是他们动不动就会脸红。红绣只得减少离开帐子的次数。尽量老实呆着,或者与商少行下棋,或者与姬寻洛和张析昊闲扯。
好在三日后,与北冀国那方的人马已经交涉完毕,两军约定各派一万人马,在燕屏关外交接——大殿下将北冀国使臣完好送回,也将南楚国此次出使的大臣与去绣剑山庄的队伍交予他们手中。
十月初九清晨,红绣起身洗漱,随便用了些酱瓜和粳米粥,便随着大队一同上车出发。
马蹄声阵阵,坐在车中都听得到前面一万兵马整齐的步伐声,红绣忍不住先开车帘向前望去,南楚国身着玄色铁甲手执长戟的军兵,步伐整齐划一的步步上前,连大地都为之震撼。
燕屏关城门大开,关内有两万军兵备战以防万一。虎军主将司徒将军一马当先走在前头,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千轻骑兵,其余皆为步兵,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燕屏关,在关外十里之处摆开阵势。
两国使臣与红绣的队伍在阵势的最后,寒风猎猎,军容肃穆。红绣望着前头,只见浑身青色铠甲的北冀国军队也早已经拉好了阵势。
两军对垒无外乎也就是此等场面,虽然在电视上没少见过,可当真身在此中,红绣的心仍旧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
两方主将策马上前。互相抱拳。
司徒将军道:“曾将军,使臣已经带到。”
“如此甚好。”往司徒将军身后看看,年过半百的曾将军疑惑道:“怎不见贵国大皇子殿下?”
“多谢曾将军挂怀,大殿下身子不适,正在城中休息。”
“原来如此。”……
二人面和心不合的寒暄两句,司徒将军朝着身后一挥手,当中的兵丁如潮水般向两侧让出一条路来。北冀国和南楚国两国使臣并驾齐驱,一同上前,红绣和商少行的队伍跟在后头,一行人来到两阵之中。
看着越来越远的南楚国,红绣心中说不清的滋味,或许是人总是会对一个地方产生感情,要去到陌生的国家,摆在面前的是为之的命运,红绣心里不免有些打鼓。
交接仪式简单结束,两国并未在此刻挑战火。红绣也随着南楚国的使臣队伍正式落入北冀国军队的保护之中。
曾将军当下派了五个百人队沿途护送使臣赶往国都大梁城。在边关未作停顿,红绣便启程了。
行进了五日,队伍途中经过几个小城镇皆未好好停歇。与离开南楚国都圣京城前往边关的路途相比,少了游览之意,现下更像是赶路。
天气越发的寒冷,红绣早已穿上厚实的夹袄,外头要披着银狐的斗篷才行,即便如此,她仍旧是手脚冰凉。每日的药连着吃,姬寻洛怕她闷,也时常钻进她的车里与她闲话家常。二人似乎回到了当初在诸葛府锦松居的时候,没有了中间所有发生过的事,他没有娶妻,她也没有定亲,还是那么的心无芥蒂那么的自然。
商少行似乎自那日篝火晚宴之后便变得沉默了许多,也只有红绣有话问道他的时候,他才来搀和两句,其余时间皆是窝在自个儿的马车当中。
待到第六日傍晚,队伍在路边安营扎寨。
姬寻洛笑着指着远处雾蒙蒙的一座大山,道:“那便是北冀国有名的云山了。”
话音刚落,远处却传来一阵轰然的马蹄声。众人皆是一惊,想着灰尘腾起的方向看去,一大堆人马正在缓缓接近。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一百六十四章 窝呀么窝里反
第一百六十四章 窝呀么窝里反
红绣诧异的望着那一路浩浩荡荡的兵马逐渐接近,借着晚霞与初升的月色,依稀看得清来人身着的皆为北冀国军服。还未等看的更清楚,身前已经挡了一个高瘦的银鼠色背影。
“三少?”
“莫怕,不会有事。”商少行将红绣护在身后,一双潋滟凤眸盯着人群逐渐接近的方向。
姬寻走到红绣另一边,低声道:“隐约瞧着来人穿的都是北冀国兵士的服饰,许是有什么要务要执行,路过此处的。去往边关,这里是必经之路。”
红绣蹙眉道:“去边关执行任务?难道要打仗了?”
“很难说。”商少行低声道:“南楚与北冀的摩擦从未断过,别看前些日咱们两国使臣能把酒言欢,可转眼之间也会杀的对方血肉模糊。”
“你省着点,少说那些有的没的吓唬红绣。”
姬寻洛沉声呵斥,倒是引来商少行的低笑,他回过头,斜挑着凤眼看了红绣小脸一眼,“姬兄说笑了,红绣怎会有怕的时候?至少商某没瞧见过。”想到初见时候那个瘦伶伶的倔强女孩,寒风之中竟敢与诸葛大少当面叫板,或许那个时候他就该知道此女绝非等闲之辈了。
红绣与商少行和姬寻洛低声交谈的时候,此番护送两国使者去往国都大梁城的胡将军已经迎了上去。
来的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约有三千余众,为首一员中年将军,身着亮银盔甲,手执长枪,满面沉色,见到胡江军忙勒马停下。
“我当是谁,原来是吕将军?多日不见”胡江军抱拳拱手行了一礼,心中疑惑,此时此刻吕将军不在驻地守城,却独自一人前往边关方向,且看他身后兵士也都行色匆匆,队形散乱,衣着上看来似乎是经过了一场厮杀搏斗,难道出事了??
吕将军向后摆手,他身后三千人皆停下,上前急切的道:“胡江军,你也在此处?快随我去边关禀报曾将军,狗皇帝找了个理由把咱们献王擒住了他早就蓄谋已久,我的副将本也要杀了我取而代之的,多亏我机灵早发现了异状,将他斩获之后带着部下三千名兵士逃了出来。”
吕将军说此话的时候并未背着旁人,红绣听的皱眉,不知他所说的献王是何许人也,但很明显,北冀国此刻是出现内讧了。
北冀国使臣的队伍闻言皆纷乱起来,胡尉紧抿双唇不语,静观其变。
此刻吕将军看了看胡将军身后五百人以及队伍中的马车,还有南楚国装束的人,疑惑道:“胡江军,你这是……”
“我奉曾老将军命令,率领五百步兵护送两国使臣赶往大梁城。”胡江军面色阴沉,低声咒骂道:“早知小皇帝心思叵测,没想到他竟然连亲大伯也不放过,竟真要赶尽杀绝吗?”
吕将军闻言咒骂道:“什么皇帝,我等均以献王马首是瞻,当年咱们跟着献王征战沙场之时,小皇帝还躲在太后裙子底下哭鼻子呢到如今羽翼渐丰,竟然开始诛杀有用之臣,着实让人心寒。”
“正是如此”
“既然胡兄也如此认为,不如咱们先派几个可靠下属去边城给曾将军报讯,你我带着人杀奔大梁城,想法子与其他路的兄弟合营救出献王。我真怕拖的越久,王爷的危险越大啊”
“如此甚好实不相瞒,此刻我队伍里正好有小皇帝最宠爱的兰妃”
“当真?”
吕将军眼睛一亮,随手抽出宝剑,道:“擒住兰妃,咱们便可以以她为人质就交换献王”
胡将军点头,也亮出兵刃,他所带来的五百步兵与吕将军带来的三千人皆摆好了架势,将两国使臣围在了当中。商家的队伍一直是跟着南楚国使臣的,此刻也陷入了包围圈。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咱们逃吧”梅妆吓的小脸煞白,从小到大哪曾见过如此场面,被三千五百名身材魁梧健硕的北冀国军兵包围,对方手中皆持着白晃晃的兵器,正一步步的缩小包围圈,这样的场面,足以让小丫头小腿肚子转筋。
红绣蹙眉,低声道:“先看看情况。不过北冀国的兰妃怎么会在使臣队伍中?我怎么没瞧见他们队伍里有女眷。”话一讲完,她已经想到,猛的看向北冀国使臣队伍中那名曾经舞剑的俊俏青年。
姬寻洛凑到她耳畔道:“那日篝火晚宴,我便看出她是名女子了,不过她的剑术高超,我又对扮男装的女子有独特的好感,便未戳穿。”
“原来如此,北冀国皇帝怎么放心让自己的妃子混在使臣队伍中?”
“你有所不知,北冀国民风开放,女子也可以与男子一般上战场打仗,据说他们国家朝廷中专门有一个密探组织,里面均是女探子,我猜这个兰妃,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狠角色。”
红绣赞赏的点头,北冀国才更加和她口味一些啊,谁说女子只能谨守妇道相夫教子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北冀国的使臣队伍中那几名拉着老虎笼子的壮汉已经与胡尉带着的二百兵丁将胡尉与兰妃护在当中。
战事一触即发之际,胡尉气白了脸,上前一步抖着胡须道:“你们乱臣贼子,谋反可是忤逆大罪,你们都会被灭九族”
“灭九族?”吕将军冷哼一声,弯弓搭箭,直射向胡尉:“老子先灭了你看看咱们谁先被灭”
“嗖——”的一声,羽箭精准的射入胡尉的左眼眶,箭头从后脑传出,鲜血合着脑浆立即喷涌而出,胡尉扑通一声仰倒在地,蹬了两下气绝身亡。
出使的使臣被杀,所有兵丁皆愣住。
兰妃娇斥一声,“咱们杀出去”随即抽出腰中宝剑,带着其余的二百人向外围突围而去。
南楚国使臣带了二百名护卫的亲兵,加上商少行车队中的二十来人,此刻皆愣愣的没有动弹。
红绣惊恐的长大双眼,看着面不似人间的血腥场面,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闻着那刺鼻的腥臭之气,险些吐了出来。
她第一次见到如此砍瓜切菜一般的收割生命。他们明明都是北冀国人啊,怎么可以对同胞下如此狠手,前一刻生龙活虎的小伙子,下一秒就被劈成了两半。
商少行紧蹙眉头,背过身挡住红绣,抬手遮住她眼睛:“莫怕,他们不会动咱们。”
“可,可是……”红绣声音有些颤抖。
商少行心疼不语,已经吓傻了的梅妆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得道:“咱,咱们还是逃吧,不然,不然……”
“在北冀国的地盘上,咱们能逃到哪儿去?”
梅妆话音刚落,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入耳畔,众人皆是一愣,回过头去,正瞧见大皇子李骋身着护卫装扮,同南楚国出使北冀的使臣孙大人一同走了过来。
红绣低下头,难怪当日出关只有司徒老将军送行,全没见大皇子的影子,不想他竟然在此处。
商少行仅是对来的人点了下头,冷静的道:“咱们两不相帮,静观其变即可。”
大皇子赞同的点头。
孙大人立即道:“此言极是。传令下去,南楚国兵士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是”众人皆应是。
红绣的抬起头,双眼又被商少行蒙住。他清澈低沉的声音在耳畔低声说:“那等血腥场面,就算男人见了恐怕都适应不了,更何况是柔柔弱弱的姑娘家。你莫看,莫听,免得日后忘不了。”
姬寻洛看着商少行的动作,自嘲的笑了一下转过身去。儿丹烟和梅妆两个丫头干脆蹲在地上捂着耳朵闭着眼睛,不听不看,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充斥鼻端,叫人想忽视都难,她们没有惊声尖叫出来,已经是极大的忍耐了。
三千五百人对二百余人,高下立即分出,北冀国使臣的队伍不过是螳臂当车,不多时便皆被斩杀,只留下一身是血头发披散的兰妃一人。
她长发凌乱,趁着一张清秀的俊脸,更显得苍凉冷艳,吕将军与胡江军对视一眼,一同拨马上前,没出五个回合,就将兰妃生擒。
命人将兰妃五花大绑扔进了马车,吕将军下马来到南楚国肃穆的队伍前,道:“我国的家务事,让贵国使臣受惊了,你们便跟着我们的队伍一同去大梁城吧。”
孙大人笑着拱手,同样是老好人的面庞上带着荣辱不惊的微笑,道:“如此甚好,有将军护送,我们的路途必定万无一失。”话说的客气,好像刚才修罗地狱的场面完全么有见到似的。
交涉一番,南楚国众人此刻别无他法,只能随吕,胡二位将军同行。
红绣惊魂未定的和梅妆丹烟一同上了马车,队伍也不生火造饭了,立刻拔营,顺着官道往前方赶去。
三千五百名北冀士兵呈包围状,将南楚国的二百余人队伍“护”在其中,层层包围之下,就算是姬寻洛这样轻功卓绝之人想要逃出去都难如登天。
红绣掀起车帘看了外头,北冀国士兵手中的火把晃得人眼花,随手又将帘子放了下来。
“小姐,咱们怎么是好?”
丹烟声音还带着一些颤抖,但已经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ps:这两天家里一直有事,更新时间完全打乱了,很耽误事,真是对不住大家,我会尽快调整好自己,尽快回复正常的。群么么一大口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一百六十五章 被迫入谷“观光旅游”
第一百六十五章 被迫入谷“观光旅游”
红绣秀眉紧蹙,正如方才大皇子所说的,他们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静观其变了。那些屠杀场面她没看到,但是惨叫声和血腥味恐怕她也是一生都忘不掉的。现实提醒她,她不是在人人平等的现代,而是在一个人命如草芥的时空夹缝之中。在体力方面,她是弱者,若是北冀国那些人发起疯来,真的有可能像收割稻草一样收割了她的性命。
可现在能逃吗?在北冀国的国境之内,逃的结果只有一个,被抓。到时候他们便解释不清了——好好的出使逃什么,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丹烟,梅妆,你们莫怕,咱们现下只能稍安勿躁。”
“可是小姐,他们,他们真的是会杀人的呀”梅妆哽咽了一声,终于扛不住惊吓低声啜泣起来,似是怕扰了外头北冀国的兵士,连哭都不敢大声。
红绣喟叹一声,将梅妆和丹烟拉过来,两臂搂着她们的肩头,三个女孩头挨着头。
“梅妆,丹烟,听着。其实我也很怕,我自小到大虽受的欺侮举不胜举,但从没有过一次能像今日这样让令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可怕也是没用的,咱们除了适应,就只能想法子怎么活下去。”
“小姐……”
梅妆泪眼朦胧的望着红绣,在这样近的距离,她一双杏眼格外崭亮。
“你们放心,目前咱们跟着南楚国的使臣一同出行,若北冀不想挑起两国战争,现下是绝对不会将咱么如何的。”红绣说着鼓励的拍拍两个丫头的肩头:“若是真有什么,大不了咱们想法子逃出去,我走到哪儿,就带着你们一同去哪,绝对不会扔下你们不管。”
“小姐,咱们不怕。”丹烟感动的泪盈眼眶,似乎发誓的点头。小姐对她们不离不弃,给了她莫大的勇气与安慰。
红绣怜惜的揉揉两个丫头的长发,单看外表,她们似乎比她这副皮囊还大那么一些,可内里她却觉得在此时此刻,机灵如梅妆,稳重如丹烟,也只不过是受惊过度的小女孩罢了。
“嗯,好了,擦了眼泪,怕过了就过去了,现在都好好歇着,睡一会,养精蓄锐,以应付有可能发生的状况。”
“是,奴婢知道了。”
梅妆和丹烟应了一声,便各自窝到一旁闭目养神。红绣也微微合上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机应变顺其自然就是了。
马车在颠簸的官道上连夜行进,待到黎明时分,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停了下来。红绣掀开车帘,紧了紧银狐披风的毛领子向外看去,在他们的左后方,竟然是云雾缭绕的大山,而与此山相连的另一座山,上面是长青的树木。
两座大山距离颇为相近,可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地貌,这让红袖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红绣,下来走动走动。”
姬寻洛换了一身杨妃色的外袍,一样是女气的颜色,穿在他身上竟然丝毫不减男儿阳刚之气,反而给人一种干净清爽的感觉。
他伸出一只手预扶红绣下车,红绣笑着避开,自己利落的跳下马车向前走了两步。寒风从领口灌了进来,红绣缩着脖子叹道:
“似乎越来越冷了呢。”
姬寻洛收回手,点头道:“是啊,北方的冬日比咱们圣京城可要冷的多了,你的身子要多留心。今日的药用了不曾?”
话虽问的自然,可他心里却格外别扭。自打那日他兴起之下借着酒劲儿搂着她舞了一次剑,她见到他便不若从前那么自然了,似乎刻意避开。姬寻洛自责不已,女子名节何等重要,他怎能当中亲近她,怪就怪自己情不自禁。
“用过了。”红绣回身,笑着从怀中拿出一个通体碧绿的小玉瓶对着姬寻洛摇了摇,那里面是姬寻洛此次出行特意为她炼制的药丸。
“那就好。”姬寻洛笑着点头,自己的东西被她揣在怀里,心感开怀。
“小姐,过来用些干粮吧。”梅妆走到跟前笑吟吟指着不远处,商少行等人已经围着一小堆篝火在预备吃食了。
北冀国的三千五百兵马与南楚国随行保护的二百人,此刻皆忙着生火造饭,一时间气氛变的轻松了许多,炊烟袅袅,合着左侧山谷的雾气升腾。
商少行指着左侧的两座大山,道:“红绣,这便是我与你提起过的云山和虫山。”
“哦?”红绣再次抬头,似瞻仰的目光膜拜了一下面前高耸的大山,喃喃道:“云山,当真是云山雾绕的感觉。”
姬寻洛道:“正是,虫山上多虫蛇,云山上有毒雾,奇山上一般人还进不去。北冀国的三座大山,要么是有去无回的凶险之地,要么是想去去不得的神秘之境,也不负三座奇山的美名。”
“啊?”梅妆吞了口口水,道:“姬公子,咱们现下就在两山的峡谷口,要是毒雾毒虫什么的下山来可如何是好?”
红绣摇头,素手轻拍了梅妆一下,吓得小丫头浑身一个激灵。
“梅妆,怕什么呢?万物生长皆需要特定的环境,说不定那些毒虫下了山就死了呢?再说你瞧远处那村庄,北冀国的百姓不是也活的好好的,没被云山上的毒雾毒死,也没被毒虫吃了,就说明那些毒雾毒虫都下不来,我们不去就没事了啊。你呀,紧着吃干粮,别乱操心了。”
红绣轻快的语气,说的梅妆俏脸一红,众人皆笑了起来。
商少行慢条斯理的撕了一小块干粮塞进口中细嚼慢咽,动作优雅,面上的笑容也柔和了几分。他身上新换了玄色的织锦羽缎斗篷,在如此喧闹的环境之中显得人格外安静。
红绣丹烟递来的水袋将药丸服下,瞧见商少行那双含着笑意的潋滟凤眸,自己也跟着笑出了声。
正当众人安心用饭之际,人群外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是兵器相碰的声音。
红绣一惊站起身来,外围三千五百名北冀国的兵士,此刻竟然手持兵刃,向着中间的南楚人杀了过来。南楚人毫无防备,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转眼间便有几十人倒下,剩余的兵士在使臣孙大人和大皇子的命令之下,抄起兵器反击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杀咱们?”
“小姐,怎么办,怎么办?”
梅妆和丹烟惊慌起来,强作镇定也掩不住小脸的惨白,红绣抿紧了嘴唇,“紧着带上重要物品,咱们快逃”
“是,奴婢马上去”
梅妆和丹烟急匆匆奔上马车,拿了随身携带之物,红绣也抓了水囊和干粮随意揣着,向四处眺去,此处哪有能逃出生天的路?
敌方的三千五百人将他们南楚人包围个水泄不通,前后左右皆退不得。包围稍微薄弱一些的方向便是山谷中,可方才姬寻洛也说了,云山毒雾弥漫,虫山遍地毒虫,他们去了还不是寻死?
“红绣,走。”
沉思间,商少行已经拉住她的手,随着队伍向包围最薄弱的一边冲了过去。
姬寻洛闪身来到红绣跟前拉着她另一只手: “红绣,跟我走。我带你施展轻功,定能逃脱”
在周围的一片喊杀声中,红绣却好似沉静下来,她望向四周,南楚人在被杀的措手不及之后,马上将被杀破的空缺位置补上,将使臣,大皇子以及他们护在中间。可是外面排山倒海一般而来的北冀国人手中明晃晃的兵刃,在晨光之下几乎晃的人张不开眼。
那不是十几二十人,而是整整三千五百人,好虎架不住一群狼,他带着她能逃出去才奇怪。
红绣对姬寻洛摇了摇头,“你冲不出去的。”挣开他的手拉了一下一旁不知所措的梅妆。
“拉着丹烟,咱们得跟着大皇子他们。”
姬寻洛气结的跺脚,红绣说的也不错,当年若是好生练好武功,今日便不会如此,他轻功卓绝,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武功不足以对付三千余人。使毒倒是好法子,可那样同时会害了自己人。他只能拉上落在后面的丹烟跟在红绣的身后,往同样带兵突围的大皇子方向而去。
“传我军令,今日南楚国人一个不留”
吕将军立马站在一旁,他方才与胡将军商议之后,一致认为若是留着南楚国人,万一他们有机会回国报讯,让野心勃勃的南楚皇帝知道了北冀国内乱的消息,定然会借机攻打过来,还不如现下杀了他们来的轻快。
正当他得意洋洋的瞧着这一方的拼杀之际,关押兰妃的马车帘内突然倒出一名北冀国士兵。随即,手持长剑的兰妃披头散发的跳了出来,飞身加入战团,竟然帮助南楚人杀起北冀人来。
吕将军当下气红了眼,高声喊道:“活捉兰妃,其余人杀无赦”
喊打喊杀的声音充斥在耳畔,护在周围的人越来越少,红绣也越来越气喘。
贰佰对三千,战斗力太过于悬殊,虽然有姬寻洛与李骋和兰妃这样的高手保护,红绣仍然感觉到死亡似乎越来越接近自己。她银狐披风上染了血点,商少行将她的手攥的死紧,她几乎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双腿越来越沉重,几乎迈不动步子。
“红绣,小心”
身后一阵冷风袭来,红绣惊恐的转身,一名北冀国大汉的大刀正兜头砍来,她惊恐的瞪大双眼,身子一轻,人已经被商少行拉到怀里紧紧护着,一旁的兰妃眼疾手快出剑一挑,挑断了大汉的右手,姬寻洛的刀子也随后从大汉颈间看过。人头和尸体一起倒落,鲜血飞溅了红绣满脸。
“没事吧?”
商少行用袖口抹了把红绣的小脸。
姬寻洛又一刀劈死一个紧追不舍的北冀人,推了他们二人一把。
“还不快走”
南楚国的人越来越少,可山谷谷口方向的包围,愣是被他们死命的撕裂了一道口子。
生于的几十个南楚士兵浑身浴血,挡在了谷口,其中一人回头大叫:
“快护着孙大人往谷里去”目光却是盯着大皇子李骋的。
李骋线条硬朗的脸上满是痛色,留下的这些人都是他精心训练出的亲信,明知他们留下便是牺牲,他却别无他法,只能带着剩余的五名亲信,拉着李大人,护着商少行一行人往山谷里快步跑去。
红绣回头,挡在谷口的几十人奋力冲杀,几乎每个人都是杀了敌军一人,才会被乱刀砍死,再或者被长枪扎死。他们现在逃命的时间,是这些人生命堆砌起来的。一种苍凉,从脚底心直攀到心头,冷的她浑身发颤。
迈不动的步子,愣是被商少行拽着,商福全拉着梅妆,姬寻洛带着丹烟护在红绣和商少行身后,一行人跟着李骋、孙大人和兰妃,匆匆入了云山和虫山之间雾蒙蒙的山谷。
喊杀声渐渐消失,惨叫声也熄灭下去,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远听不真切,再或者是留下的几十人已经命丧黄泉。红绣跑的踉跄,银狐的斗篷也在中途掉落,耳边只有自己的喘气声呼哧呼哧的,如拉风箱一般。
兰妃撕了条布带随意将长发绑了,边跑边道:“咱们不能停下,那两个老小子定会派人搜山的”
李骋斜睨了兰妃一眼,气喘道:“兰妃娘娘何须跟着我们往云山里送死?他们不过是活捉你罢了。”
兰妃抿了抿红唇,同样气喘却倔强的道:“我不能成为威胁皇上的筹码,做人质?哼大不了一死”
“够豪气”一群人之中仅有姬寻洛现在面不改色,说话也如往常一般:“想不到你剑法卓绝,心气也同样的傲。”
红绣摇摇头,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叹道:“她只是不想失望罢了。”
兰妃一愣,一双翦水大眼与红绣的杏眼对视,红绣苍白着脸叹道:“选择往往是伤人的。”
兰妃眼神一黯,转过了头,唇形依旧倔强的抿着,可面色凄然。
红绣心里清楚,在国家大业面前,小小一名女子又算得了什么?就算兰妃当真受宠,如果需要的话,她也会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她若殉国,帝王也不过是悲伤几日,就会另纳新宠了。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一百六十六章这里的老大要见她?
第一百六十六章这里的老大要见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红绣的一句“选择”,不仅让兰妃黯然,身后的姬寻洛脚步也放慢了许多,当日为了保住家里的名声,他选择了履行婚约,到如今他却失去了追求红绣的先机。
若她是平凡女子也就罢了,可她是如此特别,平日言谈便看得出,她对女子的权益甚为维护,她瞧不起那些礼教约束,所做之事尽是出人意表,这样一个奇女子,他能委屈她做妾?再说她与商少行的婚约也是她生母所订下的,如今距红绣守孝期满也只剩下十八个月了。望着商少行与红绣紧握的手,姬寻洛突然觉得“逃命”都失了力道。
几人的沉默,并没有让他们的脚步减缓。红绣此刻已经无暇思考,全凭着求生的本能在迈动双腿。她在现代并不疏于锻炼,可现在的皮囊却不同,虽说做惯了粗活,可到底还是个十五岁的娇弱姑娘,惊心动魄一番之后又跑了这么远的路,她现在只觉得双腿如灌铅一般,呼吸也越发急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