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添香第77部分阅读
红绣添香 作者:肉书屋
的二儿子竟然与商少行一同去安排“丁老爷”的住处,商少行是想告诉她,这会儿老太太八成快要气死了。
既然点了火,就不在乎再来一把。
红绣如此想着,站起身道:“端木,咱们一同去给老太太请安吧,你刺绣需要什么工具吗?”
“也不用什么,立起来的绷子一个,针线和料子。”
“这不难,我立即去命人预备。”
二人上了轿子,间或端木净亭还要掀起轿帘与红绣交谈,就这样,两人热热闹闹的到了兰思院。
还没进门,红绣就瞧见院子里往常活泼的丫鬟们如今都如霜打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的毫无精神。
一想老太太凭空冒出个儿子,自然会拿着自己屋里的人出气,包括对最受信任的王妈妈和艳秋、晚秋都是如此。
想到此处,红绣忍不住想笑,又觉得自己不厚道。只对晚秋说:“晚秋姑娘,我有位刺绣界很出名的朋友想见见老太太,你给通报一声。”
晚秋本来不想管的,在气头上的老太太是不留情面的。可是听到“刺绣”二字,她又觉得若是将红绣拦下了,往后老太太知道她竟然放走了一个“刺绣界出名的朋友”,那就是她的过失了。
这么一想,晚秋点头道:“二位稍候,奴婢去去就来。”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三百二十七章 气气更健康
收费章节(12点)
第三百二十七章 气气更健康
晚秋出来的时候,左脸颊上带着些不正常的红,走近了一瞧才看出是个巴掌印。
红绣别开眼不去细看,就当做自己没有瞧见,这也是出于对晚秋的一种尊重,给她留着自尊。
晚秋面色如常的蹲身行礼,道:“红绣姑娘,老太太说了,今儿个身子不适,谁也不见,还请您的朋友先回吧,改日在聚也不迟啊。”
意料之中。红绣微笑着点头,道:“既然老太太身子不爽利,那便罢了吧,只不过我的朋友事忙,恐怕今儿个不见,改日也没有什么机会见了。”说话的时候,红绣看了眼老太太往常宴息用的厢房,心知这番话被老太太听了,定会气到要炸肺。
话锋一转,对端木净亭道:“不如这样,你来一趟不易,方才不是说要送老太太个见面礼,就将礼物留下,可好?”
端木净亭也看了眼红绣目光所及之处,明白他的心思,笑着点了点头,“也好。”
晚秋道:“姑娘和贵客将礼物交给奴婢就是,奴婢稍后呈给老太太。”可别再叫她现在进去了,她另一边脸怕是也会被打肿的。
红绣笑着点头,回头吩咐院门口跟着的丫头,“将东西搬进来。”
“是。”梅妆和杜鹃指挥着两个小丫头,将带有底座,约莫一尺见方大小的绣屏搬进了院子。绣屏上是一方真丝的空白料子。又将红绣往常分好缠好的各色绣线轱辘拿了过来。用方才准备好的细竹竿串成了一串。
不是说要送礼物?礼物呢?难不成是要现场刺绣?
一见这个阵仗,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皆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好奇的望着红绣这边。
端木净亭打开红绣的“闭月天工针”的针盒,从里头选了大小粗细相同的七根牛豪小针来,手上翻飞,几乎是一眨眼,就选好了线穿好针了。
这一动作优雅漂亮,惹得满院子下人惊呼。他们旁日也是做针线活的。同样是穿针,为何人家一个男子都比他们做的熟练漂亮。同时用七色绣线穿七根针,这可不是一般的人做得到的。
端木净亭手持穿好闭月天工针,这功夫还不忘了“耍帅”,对着满院子的丫鬟婆子潇洒一笑,转而道:“劳烦那边的两位美人儿,帮我搬着绣屏,固定了,可不要动。”
梅妆早就识得端木净亭的,知道他说话就是这个样子,也不以为意。杜鹃却是头一次见着他,心里悄悄骂了声登徒子。碍着他是小姐的朋友,也只得听命,二人上前,一左一右,将绣屏搬了起来,稳稳的托在手中。
院子里这一动静,厢房里的老太太还能听不见?即便心情再不好,也很好奇这边到底要做什么,说是要送她见面礼,到底是要送什么?
由王妈妈伺候着到了窗户跟前,老太太在靠窗的罗汉床坐了,将雕花木床推开了一条缝隙,看着院子里的动静。
在窗户被推开的一瞬,端木净亭警觉的眯眼扫了一眼窗子的方向,随即如没发现时候那般自然的笑着,道:“今日喜贺商老太太母子团聚,端木就绣上一副字,算是贺礼。”
话音刚落,院里的下人都紧张兮兮的低了头佯作没听见。
厢房里的老太太气的剧烈咳嗽,猛的一拍桌子。身旁伺候的王妈妈惊觉的缩了缩脖子,不敢搭茬,只用眼角余光瞧着窗户缝隙里院子中的动静。
端木净亭将玄色大氅脱了递给红绣,只穿着里头的湖蓝色纳纱长袍,随手用丝带将长发束成一束,他的动作优雅从容,间或不忘了释放迷人的笑意,已经让院子里的女子们再次晃了神。
拾起七根针线,端木净亭深吸了口气,面上没了吊儿郎当,变得异常郑重。
说了声:“端稳别动。”起手,弹指,右手四根丝线齐齐飞出。在下人们不可置信的惊呼声中射向绣屏。转身,以飘零之姿腾空而起,左手再发三针。空气中,只见七色的丝线如彩虹一般映射雪光,在湖蓝色身影如烟轻灵的腾飞中上下翻飞。
红绣身后的丹烟手里捧着串成一串的线轱辘飞快转动,而杜鹃和梅妆所捧的绣屏上,如神来之笔,竟然由上至下的缓缓出现四个字的轮廓——合家团圆
满园寂静,所有下人均目瞪口呆的看着俊俏的少年如在练一趟功夫一般,姿态潇洒的辗转腾挪。而另一边的绣屏,仅以七根丝线相连,神奇的将那“合家团圆”四个大字描绘的越来越清楚,层次越来越分明。
约莫盏茶的功夫,端木净亭收了最后一笔,“合家团圆”七彩的四个字跃然于绣屏之上,龙飞凤舞,铁画银钩,颜色搭配艳丽不俗,在冬日灰白的景色中,那四个字仿若有灵魂一般马上就要从屏风上跳脱而出,让人移不开眼。而那被掐断是丝线则自行在屏风上收了线头,七根“闭月天工针”回到端木的手上,放回针盒,完好的奉还给红绣。
红绣虽亲眼见过一次,可如今瞧了,仍然有种震撼的感觉,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端木,你的技艺大有增长,可见这段日子你并没闲着。与你相比,我的刺绣根本算不得什么了。”这哪是人啊,简直是缝纫机嘛。
端木净亭披上大氅,调笑道:“诸葛美人儿莫非对在下动了心?”
红绣白了他一眼,嗔道:“每个正经的,也不知那些个姐姐妹妹是如何瞧上你的。”
“嘿,他们还就是爱我这个调调。”端木露齿一笑,笑容清俊撩人,瞧了眼还傻站着的下人们,道:“好了,礼也送了,我便告辞了。”
“我送你。”红绣回头,对目瞪口呆的艳秋和晚秋道:“去将绣屏捧给老太太吧。”
“啊?哦,哦是”两人似乎这才从惊愕中回神,急匆匆去接杜鹃和梅妆手里的屏风。他们那曾见过这种刺绣方法的,况且人家还是个男人
正在这时,厢房的门却砰的一声被推开,王妈妈掀着夹板棉帘,老太太快步走了出来,道:
“这位先生请留步”
红绣脚步一顿,回头,就见老太太脸色虽然苍白,可兴奋又焦急的神色将她双眸点然了亮色。
端木这手绝活露出来,就不怕你不动心。
“祖母。”红绣礼貌的行礼。
端木净亭则是上下打量面前的老太太,撇嘴一笑,心道也不过尔尔。
拱拱手道:“原来是商老太太,才刚婢女说你身子不适,在下便没有叨扰,那绣屏,就作为恭贺您老人家母子团圆的贺礼。”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太太又是咳嗽了两声,差点没忍住发起脾气来。可一想到他那一手绝活,真是人间少有。
如今商府,正缺少一个能挑得起大梁的绣娘。
她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请到他。
老太太心思电转,这一刻,她险些快忘了她被污蔑的那件事。脸上堆着慈爱真诚的笑容,道:
“老身多谢公子的美意。你刚才说,你叫端木?”
“在下端木净亭。”端木净亭翩翩然行了一个晚辈见长辈的礼。
老太太瞧了心里头舒坦的很,心道这后辈晚生倒是礼数周全,来了府里也不忘了给她的礼,虽说这礼物如钢针一般扎得她心坎里疼,可不知者无罪,怪就要怪那丁至孝。她定要彻查此事,别看现在老2一家都不信她,待到真想大白,她一定要好生打金璐兰那个小白眼狼的脸
心里琢磨了好些,时间也不过一瞬。老太太笑着道:“远来是客,不如到暖阁一叙。”
“也好,那边叨扰商老太太了。”
“哪儿的话,晚秋,艳秋,还不去给端木公子沏最好的茶来。”
“是。”
丫鬟称喏去了,老太太客气的请了端木净亭去西边的暖阁。红绣自然也紧随其后。
分宾主落座,艳秋和晚秋给上了茶。
老太太这会儿精神也好多了,瞧着红绣觉着格外顺眼,心里捉摸着,她八成是担心府里没有个好绣娘,才特意将朋友引来的,或许是她自个儿不好说话,这就想让她自己想办法。
这么一想,老太太对红绣说话时候也温柔了许多,跟端木净亭更是东拉西扯,套近乎的意思极为明显。
端木净亭似乎明白老太太想的是什么,老太太问是,他答什么,对于她的热情,他既不推辞也不肯定,就那么吊着老太太的胃口,给她希望。
直到聊了一炷香的时间,老太太觉着差不多够熟悉了,这才开口:
“端木公子啊,实不相瞒,我商府里正缺个精于刺绣的能手,适才老身瞧你身手不凡,不知你有没有意思……”
“扑哧”,红绣轻笑了出来,连忙站起身来“好心”的解释:“祖母您误会了,端木公子乃是绣剑山庄的人,此次到南楚国公干,顺道来看我,就来拜见了您,送了您礼物。他可不能加入咱们商府,不然咱们岂不是跟绣剑山庄呛行?”
“什么?”老太太只觉得一瓢冷水当头浇下,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感情是她自作多情,还当了这半晌的跳梁小丑,红绣完全知情,竟然不点破
“你,你”手指点着红绣,双眼一翻,老太太撅了过去。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三百二十八章 火辣辣的娘们儿~
收费章节(12点)
第三百二十八章 火辣辣的娘们儿~
或许入了冬,馨苑里的花草树木沾了雪,这边的风水就变好了?似乎到了十一月,发生的都是些好事。
张析昊大婚之喜自不必说,研造部大炮的射程计算也初初告捷,折子快马加鞭传给正在边关的皇上,使得龙颜大悦,当下下旨赏了研造部众人许多珍稀玩物。而绣妍会所的改造如今也进行的如火如荼,就更不消说府里老太太被“亲生儿子”活活气的昏迷不醒的事。
就连国事上,似乎都顺承了红绣的好运。十一月十三,全国举国欢庆,皇帝李天启在最初开放的贸易城市“秦城”,与北冀国皇帝濮阳元灏,签订了五年免战和平兄弟条约,还约好了五年后的今日在秦城续签。
这一举动,真可谓是震惊全国。被战祸所困扰的百姓们终于可以安下心,一大早起来,街头巷尾就张灯结彩,全国上下鞭炮齐鸣,到了夜晚,集市上更是灯火通明。各家老少全部涌到街上,欢乐的气氛直比过年还要热闹。
而红绣呆坐在圈椅上,手中的羽毛笔险些戳到自己脸上,心里将前因后果一串联,才终于明白皇上和三皇子为什么会大张旗鼓的去边疆视察。或许北冀国使臣来圣京城的时候,就已经与皇上达成协议了。只是这事情皇帝自个儿知道,瞒着下面的人罢了。
“绣儿,想什么呢。”商少行将她手里的鹅毛笔拿开,从怀里掏出帕子帮她擦了擦脸颊上的墨迹,笑道:“外头热闹的很,你不想出去瞧瞧?”
红绣摇头,道:“街上再热闹,不过是人挤人罢了,好景儿掌不住人多啊。再者说,我想看的人就在家里,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说着抬起头,清澈的眸子里带着玩味与笑意望着商少行。
商少行先是一愣,随即一喜,紧紧将她娇小的身子圈在怀里,“绣儿,我好欢喜,我喜欢你,太喜欢你了。”
红绣脸颊贴着他肩窝,笑着不说话。既然爱了,她也不必要完全做被动的一方,抓住男人的心须得“收”“放”适度。该撩拨的时候,就要撩拨。
二人相拥着,屋子里一片柔情蜜意,却突听得院门口一个爽利的声音由远及近。
“红绣儿,红绣儿”
一听这尾音带着儿化音的叫法,红绣就知道来人不是旁人,正是丁至孝的媳妇翠兰。老太太那日昏迷之后,到今日已经整整昏睡了七日。这七日的时间,丁至孝一直床前床后伺候着尽孝,俨然比二老爷和三老爷还要尽心,加上丁至孝与老太太相似的眉眼,他们就更加相信他真有可能是老太太的亲生子了。
商三老爷与商二老爷一商量,一方面派了人去丁至孝的家乡探查,另一方面则是拨了府里的院子给丁至孝一家居住。
丁至孝与三个儿子被安排在外宅。他媳妇翠兰则是带着两个闺女住在内宅。
翠兰所居住的荣院与红绣的馨苑距离不远,加上对于红绣她早有耳闻,她又是个爽朗的人,这下逮着了机会,一来二去,倒是与红绣熟络了起来。
“表婶,您来了。”因为对外不好说丁至孝是老太太的亲儿子,就只说他是商二爷的表哥,是老太太姐姐家的儿子。
翠兰笑着点头,因为常年劳作而粗壮的身子包裹在锦缎裘袍中,头上点缀珠翠簪子,有那么些贵气逼人的意思。好似这么一妆点,人都年轻了不少。
“我在屋子里闲着没什么事儿,就到你这来走走。”看见商少行,翠兰脸上笑容灿烂,毫无避讳之意的拍了拍商少行肩膀,笑道:“三少爷好人才啊。”
商少行自然知道丁至孝家的就是这样的性子,从前丁至孝也没少与朋友们抱怨媳妇是个不解风情的大老粗。可是看惯了尔虞我诈,看多了那一张张精致面皮下藏着的丑恶嘴脸,如今他倒是颇为欣赏这样粗犷的女子。更何况她是他亲信的媳妇。
当下笑着道:“表婶见笑了,外头天寒地冻的,快屋里请。”
三人说笑着进了暖阁,地当间的青铜兽面香炉里熏着商少行喜爱的松柏香,杜鹃、丹烟和梅妆三人上前给主子们添的添茶水,递的递手炉,忙活了阵子,这才坐定了。
红绣笑道:“表婶儿今儿个怎么没带我两位表妹来?”
“嗨她们那没见过大世面的,老实儿的在屋子里呆着嗑瓜子,免得出来叫老2家的瞧见了,又要揶揄我一番,我不耐烦跟她吵。”
翠兰说的直言不讳,显然是不懂大户人家的内斗,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儿。商金氏那样八面玲珑的人,谁都能糊弄,在翠兰面前却是发不得虚的,翠兰是个直性子,商金氏只用疙瘩话敲打了翠兰两句,翠兰便直接与她翻脸,闹的商金氏好生没脸。倒真是应了那句“秀才遇到兵”了。
可这个“兵”正和红绣的意。
“头先听说了咱们南楚国的第一个女官,我当时就竖大拇指啊,当真是好才华,给咱们娘儿们争了气,长了脸,可谁知道啊”啪的一拍大腿,“这么给娘们争气的竟然是我家那杀千刀的亲戚,这上哪儿说理去。哈哈……”
翠兰又开始东拉西扯的与红绣话家常。红绣性子温和,又不讨厌翠兰,再加上翠兰言语中爽快的很,好些用词虽然粗鲁,可都带着乐子。红绣听的有趣,中间随声附和几句,就能叫翠兰谈性大发。这么闲聊了一会儿,天色就有些暗了。
翠兰说了会子话,觉着在院子里憋了一天的闷气都散出去了——在村里干活,种田上山洗衣裳的,都是与邻里邻居的说说笑笑,哪知道到了城里,进了大宅院,就只有那么一层光鲜亮丽的皮色吸引人,里头的人却个个都是榆木疙瘩,开不得玩笑说不得话的,也只有面前的美人儿和她的心意。
“小姐,赵姬小姐来了,这会子正往馨苑来。”
外头花儿报了一声,行礼退下了。
一听红绣有客人,翠兰也不是不识相的,站起身笑着道:“好啦,我再到四姨娘拿去扯一会子,往后再来看你。”
红绣给杜鹃使了个眼色,杜鹃立即会意,从一旁的双扇红木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来,双手捧着送上前去,恭敬的道:“表姨太太,这是我们小姐的一点小心意,还望您收下。”
“哎呀,这可怎么好。”翠兰双手接了杜鹃递上来的盒子,当下打开来瞧,红色的绒布上,躺着一对纯金镶红宝石的蝴蝶丁香。翠兰虽说不是贪婪的人,可是但凡是女人,能对漂亮的首饰有抵抗力的又有几个?
再者说之前红绣听商少行说过,在他此次重用丁至孝之前,翠兰他们家里也不过是寻常庄户人家罢了,三个儿子唯有次子是识文断字的,长子和三儿子都是在家务农,这在南楚国来看,不过是普通的“小康之家”罢了。
送三夫人,她选了最好的茶叶投其所好,但送翠兰,茶叶便有被“牛嚼牡丹”的可能,还是真金白银的最实惠。
红绣站起身来扶着翠兰的胳膊,道:“表婶来了这么些日子,红绣前思后想的,才想到送这对丁香做礼物,您可别嫌弃。”
“怎么会。”翠兰当下摘了耳垂上的银累丝耳坠,换上了这对纯金镶红宝石的,感觉到与白银不同的重量,喜悦的摇了摇耳坠儿,笑道:“好看吗?”
“这对丁香与婶今儿个穿的褙子正配呢。”
“那就好。表婶先谢谢你了,回头瞧着合适的头面,我也送你。”
红绣失笑,如此直爽的人,叫她心里好生喜欢,心说你只要多欺负欺负商金氏就算谢谢我了。与商少行并肩,二人一同出了馨苑。
刚走到门前,却见一台蓝布绒面的小轿停在了一旁,赵姬身上穿着素色的棉斗篷下了轿子,与正离去的翠兰点了下头。
红绣笑道:“赵姐姐怎的大晚上的来了?”
赵姬并没瞧商少行,下了轿子目光也只盯着红绣,亲热的道:“红绣今儿个不出去走走?”不给红绣回答的时间,又道:“听说待会城里要放烟火,我自打来了南楚国,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盛会。每日只忙着刺绣,无暇分,身,今儿个我倒是想给自己个放个假,妹妹是我在南楚国唯一的挚友,想请你陪着姐姐到街市上转转夜市,看看烟火。”
赵姬的一句话,既说了自己背井离乡,又说了自己为韩氏工作卖力,还打了人情牌,若是红绣说不,还真显得她不通情理了。
“也好,不若让三少爷与咱们一同去?”
商少行刚要点头,赵姬却拉着红绣的手道:“咱们姊妹出去,带着男人家家的做什么。”说的倒是与红绣特别的亲。
红绣也不好强拉着商少行去,只能点头,回身吩咐梅妆去给她取棉衣斗篷来。
不多时,就见梅妆捧着雪白的狐狸毛大氅出来,还为红绣带上了镶红宝石的白绒毛昭君套。这一装扮,直显得她贵气清泠,如雪仙子临凡尘。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三百二十九章 当街被调戏
收费章节(8点)
第三百二十九章 当街被调戏
赵姬望着红绣,自觉得脑子有些不转个儿,一句话脱口而出:“妹妹穿这样出去,不违禁吗?”即便再富贵,出门再排场,在南楚国,寻常百姓也是不准当街锦衣华服的。
红绣不等说话,梅妆先是一笑:“赵姬小姐忘了,我们小姐是朝廷二品大员,再说了,没做官之前太皇太后就赐小姐锦衣玉服行走的特权了。”显摆之意明显。
赵姬无语,她是昏了头了才自取其辱。红绣一身清泠华贵,她自己却只能将锦缎的袄裙穿在里头。即便容貌再出众,人也是要看三分打扮的。这么一瞧,倒显得红绣像个公主,她成了公主的美婢。
“行了,丹烟随我出府去,杜鹃,梅妆,你们若是也想玩就也出去吧,不过不是同我一起走,要不就叫上福全儿那小猴儿。”询问的目光看向商少行。
商少行笑道:“我自会处理,你去玩的开心点。”
“嗯。”红绣笑着应了,刚要转身,商少行却拉住了她,抬手为她整理了一下白狐裘的领子。正了正头上的凤鸣钗。温柔的眼神看着她,能融化漫天的冰雪,“仔细些,可清楚了?”
红绣笑着点头:“我自然省得。又不是总角孩童了。我走了。”
回过身,拉着面无表情的赵姬分别乘上轿子往府外去。
一路颠簸,赵姬面沉似水。将红绣和她的丫头都诅咒了好几遍,心说瞧你们一会儿还能不能笑出来。
到了府门前换乘马车,红绣与赵姬坐在车厢里,确如亲姐妹那般说说笑笑。
丹烟跟在马车外头,听的直摇头,心里明白小姐定然是耐着性子与赵姬周旋的。对于一个始终都对三少爷存了心思的人,她都烦的紧,更何况是小姐。
赵姬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三少爷对她的排斥之意她一个外人都瞧得清楚,赵姬却好似丝毫没有感觉似的,今儿个瞧她来找小姐,那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待会可得仔细盯着小姐,她指不定耍什么花招呢。
马车行至于正街,便再也走不进去了,大街上人山人海,立两旁悬挂的彩灯将街市上照的亮如白昼。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欢笑声,大人的叮嘱呵斥声不绝于耳。红绣与赵姬双双下了马车,看着这热闹的夜市,只觉得一阵感慨。
看来老百姓,还是真心向往和平的。一个和平条约,便叫整个圣京城提前过了一次新年。也难怪朝中那些老酸儒总是与她过不去。谁叫她研造部研制的是破坏和平的武器呢?他们也不想想,武器用好了,也是用来维护和平的。
“红绣妹妹妹妹”
“啊?”
“瞧你,都看的愣神了,咱们走吧。往前头去。”
“好。”
赵姬与红绣并肩而行,一路往人群里走。丹烟紧随在后,步步紧跟。而红绣不知道的是,此刻跟着自己的人还真是不少,京畿卫叶潋清带着两名随从,自打红绣出了府便跟上贴身保护了。商少行更是派了两个信得过的远远护着。商少行自己,更是带了商福全和杜鹃梅妆,后脚就出了府,与红绣距离的不过就几十丈远。
红绣与赵姬一路往前,东瞧瞧西看看,越是临近城门楼,越是觉得拥挤的厉害。不多时,尽管丹烟紧跟着,也还是被挤开了,隔着红绣四五个人远。更别提叶潋清等人。此刻他们被人潮拥的与红绣隔开一大段距离,往前走着,须得伸着脖子才能隐约看到她的背影。
“瞧,那有卖糖人的,妹妹,咱们也买两个尝尝。”
“好啊。”
想不到赵姬还有如此童心未免的一面。二人好容易挤到一边,买了两个糖人。两个绝色美人,一人举着一个烫人往人堆里挤,真称得上是一道风景。
“我年幼的时候,就幻想能在新年的时候穿件新衣,吃个糖人。那时候真是觉着糖人是世上最美味的。”赵姬语气怀念,目光放在琥珀色的糖人上,盈满了哀伤:“只可惜,现在我可以想穿新衣就穿新衣,想买糖人就买糖人,心情却变了。”
赵姬突然而来的伤感,让红绣的思绪也飘远了。她不免想到了自己在现代的童年。
虽然脚步还在往前挪动,被动的被人拥挤着,可突然而来的大力,却让溜号红绣险些摔倒,手上的糖人,一不小心撒手而出。
“哎呀,妹妹”
赵姬急忙扶着红绣。
好容易站稳了身子,背后突然走上来一人,粗声粗气怒不可遏的道:“瞧瞧你干的好事啊我新换的衣裳”
红绣一看,立即无语了,她的糖人正黏在面前这位汉子的胸口处。可粘的也巧,这汉子外头披着对襟的大氅,里头露出了蓝段子的袍子,糖人就正好站在蓝段袍子上。
“对不住,您的衣服我赔给你。”
“赔?你赔得起吗你”中年汉子双手叉腰,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老子这件袍子可是绣妍楼的瞧瞧,并蒂玉兰花的标识你不知道?”
快速的掀了一下大氅,汉子将一直沾着的糖人摔在地上。
红绣心里百般滋味,她是绣妍楼的老板,怎会看不出那件袍子是个仿造品?只不过人家能以绣妍楼并蒂玉兰说事儿,她心里很是欢喜罢了。
“这位公子息怒,您的衣裳多少银子,我照赔就是。”红绣好脾气的说。
那汉子却不依不饶,竟然俯身,抬起黑乎乎的大手往红绣脸蛋上摸来:
“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娘子,你要是将自己赔给我,陪我吃顿酒去,我不但不让你赔银子,还给你银子,你看如何啊。”
随着汉子的接近,红绣被冻的嗅觉迟钝的鼻子,也闻到了他满身的酒气。当下厌恶的别开脸。
才刚要说话,赵姬竟然一把将她拉在了身后护着,指着那汉子鼻尖骂道:“你这登徒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还想调戏民女不成”
“我跟你家小姐讲话,你一个丫头搀和个屁给老子滚开”汉子抬手一挥,赵姬就倒退了好几步。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三百三十章 赵姑娘,你乌龙了……
收费章节(12点)
第三百三十章 赵姑娘,你乌龙了……
赵姬美目一转,心里赞了一声丫头的办事能力,竟然能给她找到演技如此之佳的小混混。她的一百两银子就算没有白花。
“你这个登徒子,大庭广众之下调戏民女,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仔细我去衙门告你”站稳了身子,赵姬再一次挡在红绣跟前,要做就做全套,反正自己雇来的人也不会真将她如何,而且被说成红绣的丫鬟,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火大。
中年汉子双眼圆瞪,心中好生不快,才从赌坊出来输了大把银子,衣裳被弄脏,如今调戏个小妞儿还被人拦着,抬起大手一推,赵姬踉跄着后退两步摔倒在地。
“你算什么东西,敢拦着你爷爷我”
对于汉子的行径,周围老百姓虽说瞧见了,可看他块头大,穿的好,也是敢怒不敢言,纷纷担忧的望着红绣和赵姬,即便有想见义勇为的,也被一直向前拥挤的人潮推了开去,有了“挤不过来”的理由,又有谁会给自己揽麻烦?
“你,你推我”这一下真是摔疼了,赵姬的尾椎骨磕在结了冰的青石砖地面上,疼得她银牙紧咬,演戏罢了,做什么要这么逼真?只要撑到三少爷来看到她对红绣有多么好就行了啊难道是紫苏那个蠢货没说?
红绣狐疑的皱眉,赵姬说话的语气,让她觉得异样。但也无暇细想,俯身去将她扶了起来。她倒是不怕的,因为她知道叶潋清的人就在附近,估计是太拥挤给涌散了,马上就会赶过来。
这边动了手,人群立即往两边散开了一些,可是奈何人潮汹涌,即便是散开,前面的老百姓还是被后面的人推的往前拥去。
“小娘子,怎么样,跟了爷爷就不让你赔衣裳了。爷爷还给你银子,哈哈”那汉子瞧着红绣映衬在雪白毛领和昭君套下的白嫩脸蛋,色迷迷的抬手又往她脸上摸去。或许酒精作祟,一时间都没细想为何她能穿的如此华贵。
红绣蹙眉后退,心道叶潋清怎么还没来,刚要扬声喊人,谁知赵姬这时又如方才那般,挡在了她的身前。
“你住手再敢上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尾椎骨疼的要命,赵姬气结,心里想着一百两她只给一半,谁让他下手这么狠
“我母亲的,滚开”大汉抬手指着赵姬。
赵姬一巴掌打开他的手,“你再敢骂一句”
滑嫩的脸蛋没摸到,手还被个娘们给打开了,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汉子气结的挥出一拳,直奔着赵姬的鼻梁而去。
“啊!”赵姬就只觉眼前一花,鼻梁又酸又疼,热流顺着鼻孔流了下来,抬手一抹,满手的血,赵姬捂着鼻子嚎叫:“啊杀人了,杀人了”
“赵姐姐”
红绣也想不到大汉居然会动手打人,忙扶着赵姬退开,借着彩灯她清楚的看到赵姬的鼻梁外在一边,青青紫紫的,鲜血往下淌着,格外瘆人。
“臭娘们,你还敢喊我打死你”
大汉似乎找到了宣泄情绪的突破口,大掌一挥,又要往赵姬身上招呼。但才刚抬起手,便觉得无论怎么用力都出不了拳头。
迟钝的回头一瞧,一个穿了玄色大氅,腰扎玄铁狮头带的小白脸已经攥住了他的拳头,不费吹灰之力的使劲往后一掰。
汉子还想较劲,可是不知为何,在这人的控制之下,往常引以为傲的力气到此刻如同完全消失了一样,胳膊被掰的生疼:
“啊,住手,你小子算什么东西,也不打听打听爷爷是什么人”
叶潋清哼了一声,手上使劲,将人扔在了一旁,还给他一句:“你也不打听打听,你要动的人是谁来人,将他给扔进大牢里,先关上十天再审”
“是”两旁有人应声,随手将汉子五花大绑起来。
关上十天?那还不去了半条命?
汉子惊恐的大吼:“你凭什么关我放开,你们要当街草菅人命吗这可是天子脚下。”
“正因为是天子脚下,你竟冒犯诸葛大人才罪无可恕。押下去”
叶潋清发话,两旁随从听命。因为闹得太凶,人群围城了一个小圈子,造成了堵塞。
叶潋清对红绣抱拳行礼:“诸葛大人,卑职保护不周……”
“我没事的,今日人多,也怪不得你。”红绣指了指仍旧叫的如同杀猪一般的赵姬,道:“还是紧着给她寻个医馆瞧病吧。我看她的鼻梁断了。”
“是,卑职遵命。”
在外人面前,叶潋清永远谨守身份礼法,给红绣做足面子,红绣已然习惯了,由叶潋清护着,赵姬由另外一名京畿卫扶着,一行人挤出了人群。才刚到路旁,就见丹烟好容易从人群里挤了出来,鬓松钗池的衣裳宁歪着,气喘吁吁的到了红绣跟前,紧张的道:
“小姐,您没伤到吧,没事吧?”
“我没事。”
“奴婢刚才被人群拥着,眼瞧着那个人要轻薄你,却无计可施。”
看向仍旧在哀叫的赵姬,目露感激之色,丹烟福了一礼:“多亏了赵姑娘相救,小姐才能毫发无伤。奴婢谢您了。”
赵姬疼的面容惨白,五官扭曲,已经无暇去回应丹烟的谢。红绣抿唇一笑,也不多言,只道:“叶大人,劳烦你命人送赵姑娘去医馆吧,咱们回府。”
“诶?”丹烟惊异的望着红绣。赵姑娘救了小姐,小姐为何连陪着去医馆都吝啬?
叶潋清是极为尊重红绣的,她的话说了,他自是会照办,点头道:“好,卑职立即吩咐下去。”
这时候,就在他们所站位置对面的酒楼楼下,一个身着对襟长棉袄的中年人站在台阶上抻着脖子往红绣这头张望。奇怪了,怎么他还没来,赵姬姑娘就已经受了伤了,他收了人银子自是要替人办事的,事儿没办,银子怎么好拿?难道赵姬姑娘还雇了旁人?
刚一这么想,就见对面那个身穿着玄色官府的青年锐利的目光射向自己。中年人一惊,赶忙下了台阶往人群里挤去。
“叶大人?”红绣叫了叶潋清好几声都没见他回答,便轻轻推了他胳膊一下。
叶潋清回神,望向红绣便马上将目光移开,“大人,您不预备再走走了?城门楼那边的烟火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不去了,累了。”语气疲惫,与其说是身体累,不如说是心累。
丹烟看着红绣疲惫的神色,沉默着上前搀着她的手臂,主仆二人在前,叶潋清在后,捡了僻静的小路往他们停着马车的方向去。
丹烟一路撅着嘴不说话,红绣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丹烟,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跟着红绣这么长的时间,他们虽然是主仆,可感觉已经如同一家人一般,丹烟往常也是有什么话就会直说的。
红绣一问,她当下直言道:“小姐,奴婢觉着赵姬姑娘护着您受了伤,您只让旁人送她去医馆,看都不看她,很不仗义。”说罢低下了头。
叶潋清闻言一笑,很新奇红绣主仆的相处方式。
红绣摇了摇头,道:“她若是真的为了我受伤,我去她榻前伺候都是应当的,只可惜,她心术不正。”
“小姐,您的意思是……”
“方才的汉子有可能是她雇来的,只是不知其中出了什么岔子,那人竟然下了狠手,亦或是她一开始就想让那汉子下狠手,好让三少爷觉得她为了保护我付出很多,对她感激,也对她心疼。”
“小姐,您凭什么这样认为?”
“赵姬对我的好太反常,而且她是个会审时度势的聪明人,见义勇为拔刀相助,不适合她。”红绣疲惫的叹了一声,前方已经能看到她的马车,不过马车旁边多了一行人,正是商福全。
“福全儿?”
“红绣主子。”商福全给红绣行了礼,笑道:“少爷去前头寻您了,让奴才在这儿侯着您。”
心中一暖,就知道商少行不放心她。红绣转身,往人群中张望。
商福全笑道:“红绣住子,您上马车暖和暖和,若是在找进去,怕会和少爷走差了。”
“也对,外头冷,福全,你也上车吧。”
“奴才皮糙肉厚的,怕什么冷呢。”商福全为红绣搬了垫脚的凳子,红绣在丹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丹烟则与商福全在外头说笑着。叶潋清则是不知隐身于何处去了。
不多时,商福道:“红绣住子,少爷回来了,三老爷一家人也在。”
红绣一听忙下了马车,脚刚沾地,就瞧见商崇宝携夫人商曾氏与商少行并肩而来,后头跟着一应奴仆,将嫡长子商少云保护在其中。
“三叔,三婶。”红绣笑着上前行礼。就见商曾氏披着大红烫金的锦缎斗篷,胸口上是烫金的并蒂玉兰标识,头上戴着金色的昭君套,衬着一张描画精致的脸,艳丽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红绣遂笑道:“想不到二婶竟不声不响的拍下了我绣妍楼冬季的新款斗篷。您怎的不语红绣说一声呢,我跟您做一身就是,何苦还花那些银子。”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三百三十一章 指鹿为马
收费章节(8点)
第三百三十一章 指鹿为马
“那怎么成,你也是做生意的,再者说,我是真心欣赏你的手艺和设计,虽说银子不代表什么,可不付银子,岂不是不尊重你的劳动了?”商曾氏拉着红绣的手,如连珠炮一般阐明了想法,拉了拉身上的披风,道:“红绣你有所不知,那日我可是好容易才拍下这件斗篷呢,并蒂玉兰的标识如今可是咱们贵妇圈子里必不可少的,是身份的象征,谁若是连绣妍楼的衣裳都没有,那是会被人瞧不起的。”
到底是官家小姐出身,说起话来就是熨帖,明知她话语中含着吹捧与拉关系的意思,红绣还是忍不住笑了,打趣道:“三婶儿这伶俐的嘴,可真是个宝。”
商崇宝笑道:“所以我才常常吃她的排头。”
商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