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正攻总是不出现 作者:叶微青

    音乐,掌声，璀璨的灯光,喧闹的人群。

    同样的场景下，每个人却各怀心事。

    陵安炎坐在vip席的角落，看着眼前这幕，却仿佛置身事外样。

    没错，他要的结果就是“无法离开”,似乎已经实现了，可是为什么,不仅没有丝丝高兴的感觉，反而感到阵阵的刺痛。

    眼前这个人，五年前就开始用各种方式接近他，买房子会在他附近,设计学院也拼命地上了同所，甚至就连成为设计师，可能都是为了他。只是，这些付出都是静悄悄的，毫无声息，让人难以察觉。可是，即使察觉了又怎样呢？像他这种人从来是不屑于这种关切的目光，根本毫不在意。

    反正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他主导的游戏而已，让他如何认真得起来？

    陵安炎有时会极度反感自己的这种能力，因为它让切都变得唾手可得，极度乏味。但同时他又极度自负，因为切又在他的掌控之中，毫无例外。

    包括这次，“无法离开”的结果也实现了，但是却没有了想象中的成就感和满足感。实现的同时，他也彻底失去了他。

    他直觉得大数人都是愚蠢可笑的，所以在心底总是暗带嘲讽。但现在，他发现他错了。

    试图掌控切，旦有了这个念头，那便从开始就错了。

    陵安炎低下头，眼底的光华明明灭灭。

    许久，他缓缓叹了口气，朝台上的人看了眼，推开椅子，穿过喧闹的人群，走了出去。

    裴清看着他的背影慢慢远去，眨了眨眼睛，什么都没有说。

    陵安炎的脚步刚刚踏出这个大厅，身后突然传来“啪”的声巨响，伴随着这种声响，里面的灯也忽然熄灭了，像是所以的灯泡突然起坏了。人群传来阵惊呼，陵安炎听到这种声响，立刻转身折回去。

    巨大的玻璃映光灯，头顶的华丽吊灯，包括装饰用的小灯全都熄灭了。

    灯火通明的大厅顿时陷入了片黑暗。

    陵安炎皱起眉，这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人都开始慌乱，惊惧的叫喊声此起彼伏，而负责人是急得满头大汗，只好拿着话筒大声宣告：“只是线路暂时坏了，大家不要紧张！”

    现场的工作人员也分开去安抚躁动不安的人群。

    与慌张失措的其他人相比，裴清非常淡定，他早就料了今天大概不会很顺利，但是陵立琛还在他身边，对方微凉的掌心还贴在他手背，所以，他有什么好怕的呢？

    而陵立琛就是镇静了，似乎从来不会有什么事情可以真正惊扰到他。

    裴清在他耳边低声说：“我要去找个人。”

    陵立琛点点头，松开了手。

    裴清说：“你在这里等我就好了。”然后飞快地走到台下去了。

    很快，应急的壁灯就亮起了，光线有点暗淡，豪华的大厅虽然没有了之前的明亮，但是也比片黑好了。慌张惶恐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只不过很人都开始离场了。

    裴清先是催促工作人员赶快把主线路修缮好，然后往后台走。

    遇到这种突发事件后，助理都催促模特们赶去后台了，人少，不混乱。裴清过去的时候，模特们正在微弱的灯光下换衣服，各在各的化妆台那里，看起来井然有序。

    训练这些模特的时候，公司也注意他们的素质，所以他们的应变能力比较强，遇到这种事情并没有慌张，而是像如常般。补妆、卸妆、调整造型、换衣服等等都不耽误。

    裴清看到眼前的景象，松了口气，他在人群里逡巡了群，却没有发现他要找的人，顿时手心就汗湿了。

    他拉住个女模特问道：“希亚在哪？”

    女孩摇摇头，“不知道，裴先生找她有事？”

    裴清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通了，但是直无人接听。

    旁边个波浪卷发的女孩走过来说：“之前还和我们在起来着的，应急灯开了之后反而没看到她了。”

    另外几个女孩听到这话，想了想，疑惑地说：“好像……还真是这样，希亚上哪去了？”

    “会不会是回家了？”

    “这么快？她该不会是穿着礼服出去的吧。”

    裴清听着他们对话，脸色变得越来越惨白，他怕自己心中直担心的真的成了现实。他逼着自己先镇定，向那群女孩子问道：“你们最后次见她是在什么时候？”

    长发的女生想了想，说：“灯停的前刻还看到她啊，当时她还抓着我的手，然后我们群人起往化妆间走啊，人太，说不定那时候就走散了……”

    其他女生也迎合道：“应该就是挤来挤去的时候。”

    裴清的脸色变得格外阴沉，晦暗不明，黑耀耀的眸光隐隐闪动着，在幽暗的灯光下，看起来竟莫名有些让人害怕。

    离他最近的女模特感觉到了，本能往后缩了缩，裴清突然拽住了她的衣袖，把对方吓了跳。

    裴清问她：“希亚到底去哪了？”

    那女孩似乎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当下就愣住了，嘴唇微微颤抖，但就是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裴清又催促道：“你快说啊！”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女孩子被他追问，小脸吓得苍白，“明明之前还在的……”

    旁边几个人见这气氛不大对劲，赶紧劝着裴清，“您别担心了，希亚对这里很熟，又不会遇到危险……”

    裴清没有回话，而是沉着脸继续拨打电话，可回应他的永远是那句冷冰冰的话语，“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裴清低低地咒骂了声，简直想把手机摔出去。

    化妆室里的各种各样的目光都集中在裴清那边，数人都不明所以，凑着脑袋聚到起，小声地议论纷纷。

    季霄在另边，自然也看到了裴清那边的状况，他皱着眉头大步走过来，低声在裴清耳边提醒了句，“你这是干什么？”

    裴清烦躁地回了句，“希亚她有危险！”然后推开季霄，烦躁地走开了。

    季霄跟了上去，“你要找希亚？我似乎看到她去了里面的试衣间。”

    裴清立刻顿住了脚步，“你确定？那是在什么时候？”

    “灯快亮的时候，有个人撞了我，就是希亚，我以为她是要去换衣服。”

    裴清问他，“那就是在里面的换衣间？”

    季霄点点头，“有可能……”

    闻言，裴清立刻往里面的大套间走去，季霄问他，“到底怎么了？”

    裴清的脸色很凝重，沉声说：“你不要过去了。”

    季霄皱起眉头，“我……”

    裴清做了个手势，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必帮我的。”

    他是担心季霄也牵扯进来，因为接下来要面对的“东西”，很可能不是人。

    这句话听起来很疏远的话，让季霄的表情顿时冷了下来，“我帮的也不是你……”

    裴清只能苦笑下，“我知道，但是你真的不要跟过去了。”

    季霄冷冷地看着他，用沉闷的语调说：“我要保护的也不是你。”

    “……嗯。”

    季霄深吸了口气，像是在努力压抑着某种情绪。裴清轻轻说了声“对不起”，便继续往里面走，季霄再也没有跟上来了。

    整个后台非常大，但是为了节约空间，在建造的时候，房间是个套个的，其实还算是种特色，但是此时，反而显得很碍事了。

    裴清只好不停地往里面走，边喊道：“希亚，希亚，你在吗？”

    里面挂着很衣服，全都密密麻麻地挂在起，非常阻碍视线，地上还有很双鞋子，原本是摆好放在边的，但是还没有人收拾，于是就凌乱地堆放在地上，裴清走得很急，被横在中间的高跟鞋绊了下，“啪”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裴清双手撑着地面，正想重新起来，抬头，眼前飘过样东西，在他额头上轻轻拂过，柔化丝质的触感。

    这里光线有点暗，就这么下子其实难以看清那是什么，但是光凭借着这种触感，就已经证实了裴清心底的担忧。

    就是那件黑色的丝质长裙。给久久不愿离去的亡灵。

    这是裴清亲手弄出来的“怪物”，旦穿上去的，那就必须是亡灵，如果不是，它就会让那个人变得是！

    意识到希亚可能有危险，裴清立刻从地上了起来，心跳得飞快，他嘶哑着嗓子喊了几声：“希亚！希亚！你在哪？”

    回答他的，只是片黑暗的死寂。

    裴清的双手紧紧攥了起来，隐隐约约的，他看到了些摇晃的黑影，他猜测那可能就是来找希亚索命的亡灵。在那瞬间，裴清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和害怕。

    裴清继续往前走，猛地踹开了面前的扇门，那是间很狭小的试衣间，穿着长裙的女孩背靠着墙，坐在冰冷地面上。

    那不就是希亚了。

    对方毫无生气的样子让裴清的心下子沉到谷底。他把希亚扶起来，低声问了句：“没事吧？”而女孩的身体却无力地倒下去了，裴清看到她阖上的双眼，顿时感觉置身冰窖。

    他想去探探希亚的呼吸，但是身体却颤抖得厉害。

    股寒意从骨子渗出来，向四肢百骸蔓延，裴清缓缓低下头，片刻后，他对着虚空的黑暗说：“为什么……要这样？只是不小心……”

    声音极度疲惫，正如他此刻绝望的心境。

    入殓时，奉献给亡灵的“停歇”，这名字就如同契约，定订下了就必须执行。

    “为什么要冲着她来……”裴清的声音有点哽咽，他闭着眼睛，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架起对方的胳膊，想把昏死的希亚带走。

    可是，当他拖着女孩，迈步走出狭小的单间时，那些潜伏在四周的，无数的黑影，它们的轮廓竟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往裴清这边飘荡过来，发出低低的哭泣声音。他们身体的轮廓酷似布制的玩偶，而面部却是那些已经死去的人，裴清甚至认出了其中的两个。

    他吓出了身冷汗。但还是咬咬牙，当做没有看见，架着希亚，继续往外面走。

    脚步迈得越来越艰难，那些黑影扑上来，冰冷的寒意和惊恐袭来，裴清手上失了力，拽着女孩胳膊的手松开了……

    “给我滚……”裴清咬牙低喝，头痛欲裂，像是有无数的触手伸进了他脑子里。

    “哗啦”声巨响，裴清直接把个大大的化妆柜整个撞翻了，玻璃瓶迸裂的响声在这里显得异常清脆。

    头很痛，裴清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走去，可是黑影却紧紧地跟在他身后，贪婪地伸出手，像是也要把他带走。

    路程并不长，但裴清却感觉走得特别累，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可能出不去了。

    拐角处，个身影出现在裴清面前，在他来不及有所反应时，对方就拉住了他的手，动作很快，但是力道很温柔很轻，然后带着他拐到了通道的另边。

    这系列动作的完成不过几秒钟而已。

    裴清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正想说些什么。陵立琛却做个个嘘声的手势，裴清微微怔，而后木木地点了点头，没有出声了。

    在这样阴森的环境下，裴清倒是点都不害怕了，甚至还分心去想，陵立琛居然也会做刚刚那个手势……

    对方把他搂过来，让裴清的脸埋进自己的怀里，不让他看到那些汹涌地袭上来的怨灵。

    那些黑影逼近了，经过了，裴清能感觉到那股瘆人的寒意，身体不由得轻微地颤抖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陵立琛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低声说：“我在。”

    裴清的眼眶有点红，微微喘`息着，然后将脸埋进他怀里。

    几分钟后，灯光突然亮起，那光芒在刹那间实在太过刺眼，裴清反射性地紧紧闭上眼睛，脸埋在对方怀里，不起来。

    陵立琛也没出声，就这么由他赖着。

    如果不是因为有群保安冲了进来，裴清很可能会直接在对方怀里睡过去。

    他太累了。

    —

    坐车回去的时候，裴清靠在陵立琛身上，小声问了句：“你干嘛也去？很危险，毕竟是我自己搞出的祸端，总得我自己来解决，万你……”裴清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扯着嘴角笑了下，“你要是出个什么事，可就是抱憾终身了啊。”

    如果陵立琛真的因为他而出事了，那时候，才是真的无法离开这里了。

    “我没事。”

    于是俩人阵静默。

    过了会儿，陵立琛低声说：“别担心，那首钢琴曲是为她做的，引渡。”

    听到这句话，裴清顿时坐直了身体，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不可置信地问：“你……你把她的灵魂……”

    陵立琛点点头。

    “那她的灵魂还在是吗？”

    “嗯。”

    裴清心上的包袱终于稍稍卸下了点，否则那种愧疚感简直要逼得人窒息了。

    “那她还能……还能再活过来吗？”语气仍然很艰涩。

    陵立琛沉默了下，才说：“我正在尝试，归还灵魂。”

    裴清仍然感觉很疲惫，但至少希亚不再是亡灵了，在曲子里停留总比在那种阴冷的鬼地方呆着好。

    裴清突然苦笑了下，“我现在终于能懂得你的感觉了。”

    对方没有说话，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裴清闭上眼睛，阻止眼泪漫出眼眶。

    过了很久，他声音沙哑地小声问了句，“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猜到了，”陵立琛缓缓开口，“那天晚上，我看到了那个女孩的脸。”

    裴清正色，“那天晚上？”

    “钢琴曲。”

    经提示，裴清就立刻回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他似乎是看到了被锁在曲子里的灵魂，大概就是那些白色的影子吧，但是他却并没有看到希亚。

    “那次，我看到了你曲子里的……”想到这里，裴清恍悟了，不禁笑了笑，“难道我们是相互才能看得到？”

    陵立琛想了想，“有可能。”

    “你……你当时就看到希亚了？”

    陵立琛“嗯”了声，“听人说，希亚穿错衣服惹你生气，就大概猜到什么事。”

    听到这句话，裴清笑了起来，“听人说？听谁说啊？还有，你怎么就猜到了？”

    于是陵立琛没有回答。

    裴清嘴角的笑意浓了，继续追问，“难不成，你还专门派人关注我在公司的举动？”

    对方轻轻咳了声。

    裴清突然握住了他的手，凑在对方耳边轻轻低语，“没关系，反正我也让小颜盯着你，这下我俩正好扯平了。”

    不知是因为呼吸的热气吹入了耳朵，还是因为别的，陵立琛把脸微微侧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最后场考试，心力交瘁了，7月5日正式恢复日。因为非专职，手速也比较慢，有时候新会不规律，亲们担待了，但定会尽全力好好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