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红绣添香(完结)第8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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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绣添香(完结) 作者:肉书屋

    手阴沉着脸进了里间,见梅妆和杜鹃正按着他方才的吩咐,一个给红绣捂脚,一个帮红绣用热水泡手,这才略微满意了。

    “红绣姐姐,你信我不?”

    “当然信。姐姐现在就觉着好多了。”

    “嗯,这热水泡手一盏茶的功夫就够了,待会的药端来,你可要立即服下。”

    “我知道。寻辰,来,到我身边儿来坐。”

    姬寻辰心里憋着气,别别扭扭的走到红绣身旁坐下,看着红绣消瘦的脸颊,道:“姐姐,你到底是有多忙?就非要将身子折腾毁了才甘心吗?”

    红绣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寻辰……”

    “你两次中毒心脉受损,五脏六腑都积弱,再这样劳心劳力熬心血,不知爱惜自己,依我看,你寿不过三十。”

    “小公子”梅妆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怒道:“小姐那么疼爱你,你怎能胡言乱语咒她”

    姬寻辰斜挑着桃花眼,神情像极了姬寻洛,“我是不是咒她,你们心里都清楚。”看向红绣,道:“红绣姐姐,人就是人,你要做人做的事,顺应天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三餐调理,运动适当,这才是养生之道。你如今做事有违天道,不伤寿元才怪”

    红绣紧蹙了眉头,她明白,姬寻辰并没有危言耸听。只是她心里面太想去完成一件事,憋着口气硬挺着罢了,每次熬过了亥时,她不但开始不困,心脏还会经常性的落拍,忍不住要咳嗽才能制止那种隐隐的窒闷与痛感,时间久了,连白日里她都有这种感觉,用现代的话来说,那或者是早搏心律不齐之类,可是她总觉得自己还年轻,都忘了她有过中毒的经历。

    不多时丹烟将熬好的药端了上来,看着手里漆黑的药汤,还有些犹豫。

    红绣坐起身子,伸手接过药碗,一口一口喝了下去,姬寻辰见状才松开紧蹙的眉头,道:

    “红绣姐姐,我在你药里加了些安神催眠的药材,你就好生睡一觉吧。”

    红绣这会儿身上暖和,也不觉得心脏窒闷头晕目眩了,只感觉到眼皮在打架,眯着眼道:“哦?睡一觉,也好。”药劲儿上来,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晚饭没有吃完,谁也没有心情继续吃,寻辰见红绣睡着了,就回了后院继续看书。

    小公子走了,丹烟才敢开口,“杜鹃,你说咱们要不要先去把郎中请来候着,万一小姐有个什么不舒服,也好立刻诊治,三少爷不在,要是小姐有个什么,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杜鹃也蹙眉:“我觉着小公子说的是很有条理,但是……”

    梅妆却道:“我觉着倒是不用,反正邹先生就在府里,万一小姐有什么了,马上去请人也来得及,再说了,姬神医给小姐配制的那些药丸还有呢,咱们都拿出来备着,也许用得上。”

    “也对。别看那小祖宗岁数不大,气势可不弱,才刚瞪我一眼,我都觉着背脊发凉,咱们还是暂且别惹他,多在小姐这儿看看注意着就是。”

    红绣这一觉睡的极好,没有做梦,只感觉全身全然放松,如同漂浮在云端,身下还垫着软软的棉花一般,她一面睡着,一面在想,怎么这么舒服呢,好像前生今世加起来,这是睡的最舒服,最解乏的一次。

    腊月二十八,因着老太太的苏醒,商府上下又一次热闹起来,销声匿迹的“年味”再一次回来了,管事的送来了馨苑的用度,比往常的都要多,别说是小丫头,就连杜鹃、丹烟和梅妆这样见过世面的,瞧见那些装饰用的灯笼和暖房搬来的花朵等物心里都是欢喜。

    外头忙活起来,红绣却睡得踏实,清晨丹烟去叫了红绣一次,见她睡的安稳,脸色也粉扑扑的,没有了平时的苍白,知道小公子的药到底是有用的,便出府去等着叶潋清,告了假,让红绣好生在府里睡一天。

    红绣这厢睡的昏天黑地,半梦半醒中,却闻到一股烧烤的味道。翻了个身,好像回到了前世跟爸妈和爷爷一起在别墅野餐,好像是碳烤八爪鱼的香味。

    “咳,咳咳……”一阵浓烟窜进鼻端,红绣呛咳着醒来,迷茫之间,突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尖锐的金锣声,随即是惊慌的大叫:“走水啦,走水啦”

    倏然张开眼,屋内竟然浓烟滚滚,耳边是霹雳巴拉烧火的声音,红绣一下子睡意全无,一股凉气从脚心窜到心里,冰凉的手心都冒凉汗。

    怎么会走水了呢?丹烟、梅妆和杜鹃呢?寻辰有没有事?

    想着这些,红绣一刻也不敢多停留,连忙翻身下地,撕下一块裙摆,打翻桌上的茶盏,沾湿了捂住口鼻,然后匍匐在地向外间爬去,然而卧房里四周是她布置的纱幔和窗帘,都是易燃品,隔断的屏风此刻也燃着。头顶承尘竟然轰然倒下,阻断了她的去路。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三百五十四章 劫后余生

    收费章节(12点)

    第三百五十四章 劫后余生

    四周浓烟弥漫,汹涌而来的烟气呛得她剧烈的咳嗽,头昏脑胀的张不开眼,红绣强撑着保持神智清明,尽量压低身子,依着所知不多的消防知识,尽量避免吸入高处大量的浓烟,匍匐着绕过地当间燃烧的承尘,唯一的出口在外间,她必须出去。

    这一刻,她什么都没有想,求生的本能让她只能向前,然而也只有此时生死关头,她才能真切的体会到自己这具身子有多孱弱,即便她强撑着不要晕倒,可越来越模糊的神智在提醒着她,她的身体承受已到了极限。

    浓烟已经入肺,红绣止不住的咳嗽,难道今日就要葬身此地吗?她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在这不再陌生的古代,有了牵挂的人,商少行还没有回来,她甚至见不到他最后一面,难道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去了?不甘心,真的是不甘心啊。可是为什么手和脚都不听她的使唤了?力气在流失,胸口咳嗽的剧痛,难受的闭上眼睛。却在这时,听见后头里间传来轰的一声。回过头,只见临着床榻处的窗口连着墙壁被生生推开一个大洞,一个瘦高的身形走了进来。

    那人用湿布捂着口鼻,步履蹒跚,身形惶急,一双眼睛在浓烟之中四处找寻,红绣高悬着的心,在见到那人身形之时放了下来,咳嗽的叫了一声:“叶大人。”

    叶潋清在红绣出声之际也看到了她,随即掌风一扫,将红绣身畔燃落的纱幔抚开,施展轻功飞身而来。眨眼间,她已落入他的怀中。

    “大人你怎么样?还好吧?”

    红绣缓缓张开眼,咳嗽着道:“咳咳,我现在还好,再待下去,就不好了,咳咳咳……”

    “咱们立即出去,对不住,我回来晚了,对不住。”叶潋清说话之时也在咳嗽,越来越浓的烟雾,在他这个高度只会吸入更多。

    不再停留,提气踏步,叶潋清抱着红绣飞身往来处去,从断壁残垣之处飞身而出,同时运开掌风,将四窜的火苗扫开。

    虽然抱着一个人,可他身形依旧轻灵自如,于半空中一登墙壁,就已带着红绣飞身出去几丈远,将肆意的火蛇和灭火的喊声、救人的呼号声抛在身后,到了馨苑后院的角落中。

    数九寒冬,从高温到骤然的低温,让红绣身子剧烈颤抖,肺中似乎还有咳不出的烟气,抚着胸口剧烈的咳嗽。然而一抬头,却见叶潋清的背后竟然燃着。

    “潋清”

    “没事,没事的。”叶潋清将红绣放在地上,脱了大氅扔开,躺倒在地就地滚了几滚,才将背后的火灭了。

    红绣看的心惊胆战,腿一软,委坐在地上,抚着胸口咳嗽的昏天黑地。

    “没事,好了,没事了。”叶潋清蹲在她身畔,轻轻拍着她的背,看着她雪白的俏脸染了几道灰尘,衣衫不整的柔弱样子,心里一阵心疼。忍着要将她拥入怀中的欲望,起身解开京畿卫玄铁狮头腰带,将棉袍脱了下来给红绣披上。

    “轰隆”他们身后的那间卧房,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房梁烧断,屋子顷刻间倒塌,原本精致的屋子,再无觅处。

    红绣贪婪的深吸了好几口冬日里冰冷的空气,这才才扶着叶潋清的手臂站了起来。看着她原本安寝的屋子,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她心里当真是从内到外凉了个透。

    若是叶潋清没有及时赶到,若不是他身怀绝技,能在墙壁上推开个大洞,那样坚实的屋子,以她的能力,怕是很难逃出来了。

    红绣腿软的几乎站不住。叶潋清连忙扶住了她,仍旧有礼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怜惜的望着脸色惨白的人。她虽说不是养尊处优,可一个小女子,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不是在鬼门关转过一圈的人,不会体会那种生死之间的惊悸。

    “大人,莫怕,您已经安全了。”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是道不出的怜惜和深切的安慰。

    红绣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却听见一声尖厉的女声划破天际。

    “小姐小姐啊”

    随即又是一阵哭号和嘈杂,隐约的,好似还听见了翠兰等人的声音。

    红绣一凛,连忙要往前走去,可被浓烟熏得迷糊,身体也软弱无力,才走了两步就站立不稳,叶潋清忙在她身后拖着她的腰,半抱半扶的撑着她。却没有直接将人抱起来带过去。

    正当这时,突听得杜鹃带着哭腔的一声大呼,“三少爷,您冷静点,这么大的火,小姐早没了,您不能进去啊”

    “放开”商少行的声音哽咽而坚决:“谁拦着我,杀无赦”

    “少爷您进去也是枉送了性命,小姐她……”

    “若是她还活着呢?啊?若是她还有一口气在呢?你给我放开”

    “啊”杜鹃一声痛呼,显然是商少行发了急伤了她。又有几声砰砰的声音,很明显是他对拦着他的人都动了手。

    红绣听得着急,忙喊了一声:“修远。”奈何声音已经沙哑。

    所有人都是一愣,寻着声音望去,正见一身狼狈的红绣,披着京畿卫绣着狮头的玄色棉袄,在只穿了中衣的叶潋清的搀扶下,虚弱的走过来。

    梅妆和丹烟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小姐,小姐没事,呜呜,小姐还活着”

    她身旁的姬寻辰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哽咽着哭了起来。

    翠兰和闻讯赶来的丁至孝等人,都松了一口气,连忙指挥着发呆的下人们赶忙灭火,天干物燥的,别叫火势燎原开去。

    而红绣,只是呆呆望着那个一身黑色劲装的人,就如她梦中见到的一样。

    “修远……”哽咽一声,眼泪滑落。

    眼前一花,已经被一双强健的手臂紧紧抱在怀中。

    商少行颤抖着身子,一寸寸抚摸她的身体,从头到背,又拉开她,仔细端详她的面孔。绝色的俊脸上满是惊慌恐惧,哪还有旁日的半分清冷和仙气儿?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红绣扑哧一笑,歪着头道:“看清了?我没事,我是人,可不是鬼……”

    话没说完,又被商少行一把抱住,紧紧按压在怀中,双臂圈紧,几乎要将她的骨骼一寸寸揉断。

    “绣儿,绣儿,绣儿……”

    这个平日里辩才无双的男人此刻嘴拙的就只会叫她的名字,好似要将满腔的狂喜,激动,担忧等等情绪,都一股脑的倒给她。

    红绣心中涩然,回抱着他,此刻,无法不去感慨生命的美好,能在爱人的怀中,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待商少行平静了一些,红绣才道:“修远,是叶大人进了火场,救了我,否则我绝无生还的可能。”

    经红绣这么一说,商少行才醒过神来,抹了把眼角的泪痕,放开红绣,郑重的跪在叶潋清跟前。

    一旁的商福全、梅妆等人见状,也一同跪下,跟着商少行一起给叶潋清磕了三个响头。

    叶潋清连忙伸手扶起商少行:“三少爷切不可如此,保护大人周全是分内之事。”

    商少行摇头,“叶大人,你的恩情,商某无以为报。”看叶潋清背上衣裳烧破,背部有灼伤,商少行忙道:“福全儿,快去请郎中,叶大人受伤了。”

    “是”商福全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外头跑去。

    “少爷,大火已经扑灭了。小姐的卧房,连带着两旁的耳房,还有相邻的厢房,都被烧了个精光,具体的损失还不明确。”

    红绣这厢正搂着寻辰,又拍拍丹烟、梅妆和方才挨打的杜鹃以示安慰,听到这一声,心里却是一紧,“绣房呢?”

    “回小姐,绣房也烧了一半了。”

    红绣眼前一黯,只觉得这些日的心血都付诸东流了一般,她为商少行绣的那副“结婚照”……

    商少行比红绣冷静理智的多,大火扑灭,烧焦的木头还冒着青烟,在冬日下午的阳光中,满地的狼藉格外瘆人。

    回头,凤眸眯着一扫院中的众人,冷声问:“这火是怎么起来的?”

    梅妆嘴快,道:“回少爷,才刚奴婢们都在院门口挂灯笼,小少爷看书累了,也跟着奴婢出来一起玩,正开心着,就闻到了里头有烟味,等奴婢们进来一看,小姐的卧房已经着了。奴婢们赶忙灭火,可是怎么浇,那火就是无法熄灭,而且越燃越凶,门口被大火堵上了,奴婢进不去……”说到这里,梅妆仍旧心有余悸。

    “哦?只有卧房?”

    “是。只有卧房。”梅妆点头,随即了然,目光也冷了下来。

    “哼”商少行冷哼一声,“馨苑的所有奴才,都给我跪下”

    话音刚落,院子里的人已经呼啦啦跪下一半。

    翠兰带着两个女儿就住在不远处,听闻馨苑走水,是第一个赶来的,如今见状,怒不可遏的道:“这还用说吗,肯定有吃里爬外的狗奴才,欺负我们红绣心善,想要置她于死地”

    红绣蹙着眉头,丹烟、梅妆,杜鹃,还有姬寻辰和跟随姬寻辰的丁蓝,她都信得过,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三百五十五章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收费章节(20点)

    第三百五十五章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叶潋清被请下去疗伤。馨苑的门前,围着许多方才救火的下人。而一片狼藉的院子当中,馨苑的所有奴才都跪在地上。前头是红绣身旁的三个大丫鬟,后面是两个婆子,两名媳妇子和五个粗使的小丫鬟。

    红绣从不注意这些人,平日不在府里的时间居多,所以院里的丫鬟婆子她都不熟悉。只知道跪在最后那个年龄尚小的丫鬟名叫花儿,与之前背叛他,被商少行处置了的朵儿一道,都是之前商金氏送给她的。

    商少行身穿着黑色劲装,外头披着灰鼠银色的毛领斗篷,与往常习惯一身白色长袍相比,现在满面怒容的他,多了许多肃杀之气。

    “说,方才的火,是几时着起来的,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你们都在做什么,当时你们身旁有什么人。”凤眸眯着,严厉的目光扫过跪地的一众人,竟是连红绣贴身的三婢女都一块儿问了。

    梅妆叩头,道:“奴婢们在门前挂灯笼的时候,约莫是未时三刻,当时与奴婢在一块的是丹烟、杜鹃,小公子,丁蓝,蔓香和听荣。”

    “奴婢当时与刘全友家的和刘妈妈一同在回廊附近打扫。”说话的是曲妈妈。

    商少行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另外四人。

    花儿磕了个头,道:“少爷,奴婢当时在屋里头换衣裳,并不曾出来。”见商少行凤眸一眯,又赶忙道:“当时竹香和听梦正在院子里嗑瓜子唠闲嗑,奴婢是听见的。”

    竹香和听梦面色都是一阵不自在,连忙叩头,道:“少爷,正如花儿所说,奴婢们当时是在二房跟前的花坛边儿坐着嗑瓜子唠闲嗑的。”

    商少行一笑:“哦?都说了些什么?”

    竹香和听梦闻言,连连叩头,“奴婢们,没说什么,就是说,小姐,小姐受宠。”

    商少行锐利的目光扫了眼花儿,“你说。”

    花儿哆哆嗦嗦的低下头,三少爷未免太绝了,她说出来,以后还能消停过日子吗?但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纵火之人,只能道:“回,回少爷,竹香说,小姐和三少爷,那个,没拜堂,就,就,奴婢后头的,都没听清。”

    商少行点点头,回身对着才刚赶来的商福全使了个眼色,商福全立即会意,去给红绣搬了把圈椅来,又给她披上一件面斗篷。

    竹香回头瞪了眼花儿,听梦磕头道:“少爷,奴婢们没说那些,就说,少爷宠着我们小姐了。”

    商少行摆摆手,阻止了听梦的话,对唯一剩下没问过的一个中年媳妇子道:“你是陈松柏家的?”

    那媳妇子连忙叩头,道:“三少爷好记性,奴婢是陈松柏家的。”

    “嗯,你当时,在做什么?”

    “奴婢什么也没做,快到晚饭时候了,奴婢约莫着小姐起床要吃粥的,就预备去厨房吩咐下去,想不到还没出门,就着火了。”

    “是么,当时谁看见你了?”

    “奴婢自个儿一个人,没人看见。”

    商少行一笑,道:“这可不好办了,花儿、竹香、听梦、三人彼此能证明,曲妈妈、刘妈妈,刘全友家的,也可以彼此证明,剩下的蔓香和听荣,都与杜鹃他们在一块儿挂灯笼,怎么偏偏就落下你一个单儿了?”

    陈松柏家的皱着眉,苦着脸委屈的道:“可不是,这话可怎么说好,怎么就落下奴婢一个单儿了。”

    商少行环视一周,不在多问,沉下声道:“来人。”

    “在。”商福全上前行礼。

    “馨苑这些没用的奴才,玩忽职守,险些害了小姐的性命,如今,每人赏二十板子”

    “少爷……”商福全犹豫了一下,心疼的瞥了一眼垂首跪着的梅妆。

    红绣也站起身,“修远,这……”

    商少行扶着红绣坐下,只是严厉的对商福全道:“怎么,本少爷说话你也不听了?”

    “小的不敢。”商福全叹了一声,心知今日少爷是被吓坏了,就算抓出来凶手是谁,恐怕其余人也不会轻饶。

    不多时,行刑的家丁抬着板凳和板子过来,后头还跟着才刚赶来的商崇宗夫妇与商少靖和商语蝶。

    “哎呀怎么会这样”商金氏一进门,瞧见院子里的断壁残垣,吓的脸色发白,天干物燥的,若是大火没被控制住,后果不是很严重?

    商崇宗也紧皱眉头,“行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商少行冷着脸:“才回府,就看到这么惊心动魄的场面,祖母的病不是好了?还是说二叔二婶都在兰思院保护着祖母呢?”他人都审了一遍了,二房的人才想起过来,可见他们对红绣的事有多“重视”

    商崇宗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瞧了眼奄奄坐在圈椅上盖着斗篷,长发披散一身狼狈的红绣,岔开话题道,“如今红绣的身子才是要紧的,这打罚下人的场面她不易观看,还是去歇着才对。”

    商少靖也点头,“是啊,少行,不如就先送红绣去别处休息。”

    红绣只望着商少行,“我不走,今日我就狠下心来,瞧一瞧这打罚下人的场面,”站起身,将斗篷递给一旁的福全,脏污的俏脸虽然苍白,可她目光极为晶亮,灼灼望着商少靖,商金氏,以及他们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商语蝶,道:“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恨我入骨,想置我于死地。”

    商少行闻言,道:“都听见小姐的吩咐了?馨苑的三个大丫鬟,五个小丫鬟,两名媳妇子和两个婆子,都给我打”

    “是”

    家丁齐齐应了一声,各自持着家法上前,将众人按在了条凳上,馨苑的地方不大,可打十二个人的空间还是有的。院门前已经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下人。打罚下人的事情虽然常有,可整个一院子的下人一起挨打的,却绝无仅有。

    红绣心疼的望着梅妆、丹烟和杜鹃,想出声救下他们,可她也知道商少行憋着股气,若是今日不罚她们,以后也会收拾她们。而且商少行必然还有手段,那陈松柏家的最为可疑。所以到了口边的求情,被她生生咽了下去,只是心疼的皱着眉,眼里含了眼泪。

    梅妆自个儿趴在条凳上,回头对着行刑的家丁,道:“待会你就使劲儿打,今儿个我玩忽职守,险些让小姐丢了性命,就是打残了我我也心甘情愿。”

    梅妆是个直肠子,自来是想什么就说什么,她话音刚落,丹烟和杜鹃也道:“就是少爷不罚,奴婢心里也是不安的,打了反倒舒坦。”

    商少行闻言,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商福全。

    商福全立即会意,给行刑的几个家丁使眼色。

    “打吧。”闲闲的发话,商少行走到红绣跟前,遮住了她的视线。

    红绣面前是商少行瘦高的背影,只听着一阵板子落下的噼里啪啦声传来,有行刑的家丁七嘴八舌的喊着数:“一,二……”

    商少行负手而立,冷着俊脸,眯着凤眸,狠狠盯着这些个受刑之人,才三板子下去,除了杜鹃、梅妆和丹烟三人之外的其余九人,棉衣就飞出棉絮来,五板子之后,九人腿上臀部都渗出血来,哀叫声四起,其中陈松柏家的叫的最凄惨。

    梅妆、丹烟和杜鹃虽然也疼,但好在是冬天,穿得多,三少爷方才也没吩咐要脱了衣裳打,再加上三少爷有意手下留情,自然是没有太疼,但也配合着惨叫着。

    “少爷饶命啊。”

    “少爷,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三少爷饶命”

    ……

    商金氏与商语蝶母女站在一处,都别开眼不敢看地当间那一幕,这哪里是人间?分明已经变作了地域了。

    瞧着商少行负手而立的英挺身姿,商语蝶含泪咬唇,每次见到他着急,都是为了诸葛红绣那个贱人。怎么她就被人救了,为何不烧死她

    “啊救命啊救命”

    突然,在一叠声的哀叫声中,一个尤为高亢的哀嚎声传了出来,正是陈松柏家的。

    红绣被惊得站起身,正瞧见挨打的十二人中,数陈松柏家的情况最为惨烈,她被打的臀部和大腿处,衣裳都已经被打烂了,血肉模糊的糊在一处。其他的人,她贴身的是那个丫头连血都没出,其余把人也只是渗血而已。

    商少行感觉到红绣的动静,拉住她的手,毫不避讳的将她搂在怀里,让她面朝着他胸口,不让她看那惨烈的境况。

    而陈松柏家的,叫的越发凄惨。

    “救命啊饶了奴婢吧,三少爷饶命啊”

    无人回答,商少行仅是冷着脸看她的血流落在地上。

    “天啊,这是要要了我的命啊救命,语蝶小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停”

    商少行一摆手,行刑家丁都住了手,数数的也不在数了。

    商少行放开红绣,信不走到陈松柏家的跟前,蹲下身子与她平视,眯着凤眼,露出一个绝美的温柔笑容,清澈声音温和的道:“陈松柏家的,你刚才说什么?”

    陈松柏家的如今已经是脸色惨白发青,冷汗如水洗一般往下落,眼神迷离,已是神志不清,若不是身后有人押着,她早已经翻身滚落在地上了,呜咽着道:“奴婢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三少爷饶命啊。”

    “你认了?”商少行又是挑唇一笑。

    陈松柏家的看在眼里,就如同见了鬼魅一般,哆嗦着残笑了一声:“奴婢不认,少爷不是也打算直接打死奴婢。”

    商少行挑眉,轻笑了一声,用只有二人听得到的声音,道:“你倒是聪明。不过,聪明的不够。”随即又大声问:“刚才我若是没听错,你喊了语蝶小姐?”

    商语蝶身子一震。商金氏立即询问的看着女儿。

    商少行站起身,回头面对商崇宗一家子人,笑的如同春天指头上绽放的梨花,“语蝶妹子,你能不能给我个解释,这贱奴为何情急之下,要叫你救命?你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闺中前进,几时贤名远播到已经改过二婶的地步?若是喊救命,也该喊‘二夫人’才对吧”

    商少行咄咄逼人,商语蝶惨白着脸,呛声道:“行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商金氏将女儿护在身后,“我与语蝶母女情深,本来就不分彼此,喊她的意思不就跟喊我一样?”

    商金氏的话漏洞百出,欲盖弥彰,听见的人,除非聋了傻了,哪里还有人不懂其中意思?

    红绣坐在圈椅上,得知了要害自己的人是商语蝶,觉得无悲无喜。好似还是意料之中的事。如今牵扯到商府里头的人,她也不方便说什么了,一切就看商少行如何处置了。

    商少行笑着点头,不接商金氏的话茬。此刻他并非不想说,而是千言万语都是想要骂人的话,说出来也是丢了自己的份子罢了,呈口舌之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回身看了眼趴在条凳上奄奄一息的陈松柏家的,笑道:“陈松柏家的,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看着办。”

    陈松柏家的无力的抬起头,瞧了一眼商语蝶,此刻她才真正明白,自己今日是必死无疑了。商少行掌管了商府那么多年,果真是右手腕的,她曾经怎么会以为他被老太太扒拉下去,就是软弱可欺的了?

    如今,她只想活命而已。可是语蝶小姐会留下她这个活口吗?她们家陈松柏还在商家的铺子里做事,是不是也会被牵连?

    她想了很多,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商少行见状,就知道她定然是不肯再指责商语蝶一个字儿的,笑着点头,道:“很好,你倒是忠心耿耿,我便成全了你的忠心。”

    “陈松柏家的,蓄意谋害红绣姑娘,罪不可赦,杖毙。立即行刑。”宣布完之后,眉目含笑,温柔的看了一眼趴在凳子上已经吓得失禁了的人,柔声道:“动手吧。”

    板子再次落下,伴随着女人惨厉的尖叫。这一次家丁们下手再不留情,三少爷的命令,谁敢不从?卯足了劲,用力的招呼在陈松柏家的的身上。好似要代替商少行将她谋害红绣的仇恨,都一次性的算清楚一样。

    商少行转过身,目光定定的放在商语蝶的脸上。

    商语蝶一对上商少行的凤眸,就觉得背后凉气嗖的一下冒了上来。她想要行哥哥温柔的眼神,而不是现在这样尖锐嘲讽的啊她心虚又害怕的别开眼,可商少行如刀子一般的眼神,仍然扎在她身上,犹如芒刺在背。

    板子还在打,陈松柏家的的嚎叫声已经弱了下去,逐渐没有了声音。

    “三少爷,人已经没气儿了。”行刑的家丁报了一声,抹了把头上的汗水,推到了一旁。

    商少行点头,道:“拖出去吧,给陈松柏送去。告诉他,商家用不起谋害主人的下人,让他一并卷铺盖走人。”

    “少爷,若是陈松柏问起来呢?”商福全问。

    商少行冷哼一声,“今日的事并非我冤枉他,在场的人都有目共睹,她亲口认了纵火之事。给他留了个全尸,算是客气的了。若不服,大可以爱哪儿告哪儿告去。但是,我商少行今日一句话,就搁在这儿,”看向院门口围观的下人,又转向身后二房的一家,一字一句,板上钉钉似的道:

    “诸葛红绣,是我商少行心间上的肉,你们若是谁再敢动她一根汗毛,陈松柏家的就是例子”

    “是,三少爷。”

    商福全应了一声,带着尸首退下了。围观的众人都噤若寒蝉。尤其是院子中,其余挨打了的馨苑下人。

    商少行道:“你们虽护主不力,可罚也罚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若是往后让我发现谁再敢对红绣姑娘不利,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是,奴婢们不敢了。”

    “好了,都下去上药吧。”

    商少行摆了摆手,挨了板子的小丫头和婆子们又哪能自己起得来?围观的下人有眼力劲儿的,便上前来搀扶。

    红绣连忙起身,去扶梅妆、丹烟和杜鹃。

    “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小姐。”丹烟眼泪流了下来,“奴婢是觉得,三少爷罚的不够重啊。您若是真的有个什么,奴婢今日就跟着您去了。”

    梅妆也哭着点头,揉着屁股道:“打两板子,也好给奴婢长个记性,下次一定不再贪玩,那些个白眼狼专门定准了您要害您,奴婢下次定然寸步不离”说话之时,使劲瞪着商语蝶。

    杜鹃惨白着脸,刚才被商少行推了一掌,如今胸口闷痛的很,又挨了板子,说起话来气若游丝,“如今,就看三少爷如何处置了。”也是一样望着商语蝶。

    商少行这边,笑着走到面色铁青的商崇宗与商金氏跟前,客气的行礼,道:

    “倒是叫二叔二婶看了笑话了。”

    商崇宗僵硬的道:“哪里,红绣的安危才是最要紧的。”

    “是啊,好在她没事。不过,行儿还有一事要与二叔商议。”

    商崇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说。”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三百五十六章 撵走

    收费章节(12点)

    第三百五十六章 撵走

    “二叔,您也看到了,如今馨苑被付之一炬,红绣没了安身之处,我呢,本来是预备让她去住客院。可是您也知道,红绣是朝廷命官,二品大员,皇上钦赐华冠和翟衣的,若是给她个偏僻小院落住着,着实是委屈了她。试想,皇上都看重的人,如何能在咱们商府怠慢了?那不是藐视皇上,藐视朝廷么?传出去,咱们商府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商崇宗冷着脸,已经猜出他要说什么了。

    商少行不给商崇宗阻止的机会,不待他开口便笑着续道:“如今瞧来,商府里适合红绣身份的院落,也唯有崇宗园了。所以行儿想请二叔一家移步,到客院去住,将崇宗园空出来,给红绣住。”

    “你商少行,你莫要逼人太甚”商金氏气急的红了眼,谁人不知,崇宗园无论是景致还是占地面积,都是商府中最好的院落?当年大老爷在世之时,在崇宗园的布置和建造上花了多少的功夫?能住在崇宗园,是一种享受,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当年老太太疼商崇宗,才将院子给了他们住,如今竟要被这小辈的要回去?他若是得逞了,那她二房的人以后都该将脸藏在裤裆里走路了。

    商少行闻言微微一笑,不急不恼的道:“二婶何必如此着急?二叔都还没说话呢。”暗指她不守妇道,不分尊卑。

    “你……”

    “好了”

    商金氏未出口的话,被商崇宗斥的噎回了肚里。他做叔叔的,对自己的侄儿多少还是有些了解,此时商少行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便不会轻易出口,既然出口,便不是讲两句道理拿长辈的身份压一压就能解决的了的。毕竟,大于长辈的,还有朝廷命官在那坐着。

    “行儿,你待如何?”商崇宗压低了声音,皮笑肉不笑的问。

    商少行无辜的眨了眨眼,“二叔说的什么话,行儿是您的亲侄子,又能如何?”

    “哦?那若是我们不搬呢?”

    商少行耸耸肩,轻松的笑道:“那便不搬吧,只不过,语蝶妹子指使下人纵火,险些烧死朝廷命官的事,可是连京畿卫叶大人都瞧见的。虽说陈松柏家的已经去了,可以说是死无对证,可是她之前说的话,所有下人,包括二叔二婶和大堂兄你们在内,都听的一清二楚。”

    “你威胁我?”

    “不,侄儿只是陈述事实。”商少行湛亮的凤眸,含笑望着商崇宗,慢条斯理的道:“以皇上对红绣的重视,此事若宣扬出去,结果可想而知。就算皇上不知道,不追究语蝶妹子的责任。可她如此毒辣心肠,若是在坊间传开了,对她的名声影响可不太好。”

    商少行说到此处便不再继续,成破厉害他点到即止,在场之人谁也不傻,让他们自个儿琢磨去。

    商语蝶不可置信的望着商少行,当真想不到从小一起长大,对她一直疼爱有加的行哥哥,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对她。竟然以她的生命和名声来威胁她的爹娘。

    “行哥哥你真要置我于死地吗?”商语蝶颤着声问。

    商少行仍旧含着笑,可双眸中全无笑意,有的只有全然的冰冷,让商语蝶心里陡然一突。

    “你不该伤害红绣。”商少行语气极为平静。

    商语蝶绝望的闭上眼,踉跄的退后了一步。心骤然间仿若烧红的火炭被扔到雪地里一般,嘶的一声,凉了个透。想不到啊,一切都是她妄想。她虽知道她与商少行之间绝无可能,来年三月,她就要嫁做人妇了。可是她不甘心,她得不到,怎能让诸葛红绣得逞?但是事已至此,今日之事未成,以后她还哪里能寻得到机会下手?

    红绣早知道商语蝶对商少行的心思,对于这个在现代还是初中生的小丫头,心里头也是格外同情的,只不过,对于一个狠心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她真是提不起半分的喜爱。若是从前,她或许还会为她说句话,但是此刻,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向别处,不去看商崇宗一家。

    商少行的威胁很毒辣,不说皇上知道了之后,会不会先杀商语蝶而后快。就说已经订婚的商语蝶,这件事若是被夫家那边的人知道了,会造成什么后果?

    ——退婚,丑名远播,到时候身价本来极高的商家二房小姐,若是不想做一辈子的老姑娘,就只能“贱卖”,嫁给人做妾室或者是嫁给个乡下人去种地了。

    商金氏此刻恨的咬牙切齿,想不到商少行如此毒辣,竟然揪住了商语蝶的小辫子不放,然而今天的事,错在商语蝶。她竟然敢不与她商议,就先占后奏。只是谁也想不到,本来说是除夕那日才回来的商少行会提前回来。

    院内一片安静,只能听见下人收拾残垣的声音。各人各怀心思。商少行也不说话,笑的云淡风轻事不干己,他越是淡然,二房的人越是如热锅上的蚂蚁。过了半晌,商崇宗怒极的转身就走,撂下两个字:“我搬”

    商少行翩然行了一礼,慢条斯理的道:“多谢二叔为大局着想了,那就请二叔二婶快着些,今晚亥时之前搬出崇宗园,红绣还等着住呢。咱们总不好让皇上的重臣,就窝在这处断壁残垣一旁触景生情,是吧?”

    商金氏脸色铁青的跟在商崇宗身后,一时间直觉急气攻心,险些走不稳摔倒在地。商语蝶则是含泪垂眸,跟在商金氏的身旁。只有商少靖此刻似乎不介意自己即将从大院落里搬出来,临出院门还不忘了回头看一眼红绣。

    见人都走了,红绣站起身道:“修远。”

    商少行闻声立即大步到了红绣身旁,毫不避讳的将她搂在怀里。

    “绣儿。”

    红绣笑着,用下巴磨蹭他的肩头,仰头看着他安慰的一笑:“你别担心,瞧,我不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吗。”

    “还说没事,若不是叶大人来的及时……我简直不敢想象后果会如何。才一进府门,就让我受这等惊吓。你要如何补偿我?”面对红绣,商少行哪里还有方才面对商崇宗一家时候的冷静自持,现在他全然放松了自己,尽情的搂着她,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信她还活着。否则无以安慰他到现在还没有安下来的心。

    身后是倒塌扔在冒着青烟的废墟,商府的下人来了不少,正在归置这处。商少行见此处环境实在不好,便道:“绣儿,你先随我到我那去歇着?”

    “稍等片刻,我要看看我的绣屏。”皇上御赐的华冠和翟衣都与馨苑的所有财物连同御赐的首饰金银一同收在后院库房,那里并未失火,她不担心,只是她日以继夜好容易绣出来一小片的“结婚照”……

    两人迈上台阶,进了已经被烧毁一半了的绣房,看着屋内的一片狼藉,红绣仍然心有余悸。一只手不自觉的抓着襟口的衣裳,往临窗?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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